????????早餐。

????????水開下面，煮面的同時在小碗中加醬油，少量食鹽和雞精，幾滴香油。

????????面點兩次水，因為是湯面，在煮出筋道的同時保留一定硬度是最好的。

????????之后向碗中放一小塊豬油，用面湯將調(diào)料澥開撒上蔥花，最后加入煮好的面條并鋪上雞絲或是荷包蛋，一碗簡單的早餐面條便算備好了。

????????湯汁味道香濃咸鮮，熱氣騰騰，配上富有勁道吸了湯汁的面條，能讓人從早就能感到被美食滋潤的幸福感。

????????在我將面條端上餐桌時，愛織已經(jīng)坐在一旁靜靜等待了。

????????我向她道了聲早安，她也開口向我回應。

????????自與愛織交往以來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周，我們的同居生活并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

????????這么說或許不太準確，因為我們之間確實產(chǎn)生了細微的顧慮，具體地體現(xiàn)就是我們的眼神接觸變得更多而肢體接觸變得更少了。另外，在交往之前愛織尚還偶爾會在我面前展示出冒失迷糊的一面，比如早上衣冠不整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或是偶爾忘記關(guān)上自己房間的房門。而在交往之后這一周里，她卻緊張了許多：每天早早就起了床，晚上也絕不踏出房門一步， 不小心與我有了稍顯煽情的意外之后通常也會呆上幾秒然后慌忙退開……

????????我不會不解風情地認為這轉(zhuǎn)變是她對我產(chǎn)生了抗拒感，也明白她只是因為兩人關(guān)系與身份的變化而感到了倉皇與不知所措。

????????但我仍然對此感到煩悶。其實我又何嘗不緊張呢？在已經(jīng)有了一次失敗的同居交往之后，我心里多少對這個狀態(tài)有所抗拒；而雖然我和愛織本就是合租室友，但關(guān)系轉(zhuǎn)變?yōu)閼偃酥笪覀円仓皇遣艅倓傞_始交往的新人情侶，直接跨越了數(shù)個階段直接進入了同居生活未免有些荒誕不經(jīng)。

????????作為合租室友我們或許培養(yǎng)了一定程度的默契與信任，但作為情侶我們距離邁向這一步還是太早了，我與愛織對對方態(tài)度上的轉(zhuǎn)變也證實了我的想法。

????????更何況我也相當在意卡蓮醬……

????????別想了，在有了一絲想起真機伶的苗頭之后我心中警鈴大作。為了將雜念拋之腦后，我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早餐上。沒想到卻弄巧成拙被面湯汁水嗆了一口，止不住咳嗽起來。

????????待我抬起頭來，愛織已經(jīng)將紙巾遞到我的面前了。

????????“謝謝。”我一手捂著嘴另一手接過她遞來的紙巾，重新思考起上一個問題：

????????我不希望重蹈與卡蓮醬關(guān)系的覆轍，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推進我們的關(guān)系才是最好的。同居這件事情，應該等到我們的關(guān)系更加親密之后再做。

????????所以我要搬出這間公寓。

????????注意力一渙散，口中的話語便差點脫口而出。

????????不對，或許我已經(jīng)說出口了也說不定。精神的恍惚讓我一時間無法分辨自己的行為是否正常，我望向愛織的方向，發(fā)覺她一邊用著早餐一邊用關(guān)切的眼光瞄著我。

????????看來我并沒有失言。我放下了心中的焦慮向愛織笑了笑，她立刻慌張起來，匆忙地低下頭吸了口氣，接著小聲咳嗽起來——這次又換成她被嗆到了。

????????我對我們兩人接二連三的粗心行為感到有些好笑地同時緊忙扯了張新的餐巾紙遞給愛織，她雙手接過，轉(zhuǎn)過頭去。

????????搬出公寓一事遲早要與愛織商量，但時機絕對不是兩人剛剛交往一周的現(xiàn)在。

????????愛織本就是喜歡將事情藏在自己心里地性格，我若唐突告訴她這個決定，她恐怕也只會面上坦然接受然后陷入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的懷疑之中。

????????不要焦急，一切都慢慢來就行，現(xiàn)在先享受這安穩(wěn)的日常生活吧。

????????等到時機合適，再將我自己的想法好好告訴愛織。

????????“嗯！”下定決心的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略帶突兀的行為吸引了對側(cè)女孩的視線，好在她恰好也放下碗筷，我們便順勢一起將碗筷收起拿到水池中清洗。

????????“吃好了嗎？”我邊清理著鍋碗瓢盆邊隨口問她，她則向我回以一個含蓄的笑容。

????????“嗯，很美味，謝謝訓練員?！?/p>

????????我招架不住這笑容，只能不好意思地撇過臉去。

????????雖然每次餐前飯后都能聽到她這樣的匯報，但時至如今這種行為仍會讓我心里有種毛毛躁躁難以平靜的感覺。

????????果然我們就算交往了，這寧靜的早晨也不會發(fā)生變化。

????????將廚具洗凈后，我們休息了一會后仍是按照之前約定的先后順序離開家門。

????????“我出門了。“

????????我在玄關(guān)向屋內(nèi)打了聲招呼，房間內(nèi)側(cè)很快傳來愛織的聲音。

????????“一路順風，訓練員?！?/p>

????????她專程走到了玄關(guān)送我，我的內(nèi)心深處稍微升起了抱抱她的沖動。實際上如果面前的女孩是卡蓮醬，這時一定會來纏著我索求擁抱與親吻，或許我之所以會提起想要擁抱愛織的想法也是受了她的影響。然而在我思索了片刻之后，還是克制住這種欲望離開了家門：卡蓮是卡蓮，愛織是愛織，我不能將兩者混為一談。雖然之前愛織出于沖動向我送出了初吻，但交往后我與她尚連手都沒有牽過，又怎能唐突做更進一步的行為呢？這次交往一定不要像與真機伶交往時一樣操之過急，我再次這樣提醒自己。

????????“呀，早上好，哥哥！“

????????剛出公寓大門，我就不知為何聽見了卡蓮醬的聲音。我猜測這或許是因我想太多而產(chǎn)生的錯覺，便沒有在意，開始向?qū)W院邁步。

????????“真是不得了的巧合呢，竟然能在這里遇到卡蓮醬什么的~”

????????我看了看時間，步行前往學校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夠充裕了，或許今天我應該加快步伐提高效率才行。

????????“我說哥哥，為什么要無視自己的擔當呢？”

????????我剛準備提速，鼓起臉地少女便攔在了我的身前，我的心臟猛烈跳動了幾下，好在我并沒有讓自己的慌張表征出來。

????????“……“你來這里做什么？我本想像這樣直接地發(fā)出質(zhì)問，但又覺得這句話似乎有些過于冷漠。誠然，我與她有過相當一段時間的爭鋒相對，但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的如今我再采取冷戰(zhàn)般的態(tài)度也不太合適，而我也不能用兩人還是戀人時的態(tài)度回應她。

????????我試圖向她做出朋友間的問候，可最后也只是保持了沉默。

????????“不要停不要停，不然哥哥要趕不上早會了哦?！?/p>

????????她見我佇立不語便拉著我向前走去，這次她沒有牽住我的手，只是用兩根手指拽住了我的衣袖。我嘗試著甩了甩手，她也識趣地放開了對我的束縛。

????????“明明卡蓮醬都特意來見哥哥了，哥哥還真是冷淡呢?！?/p>

????????她邊走邊向我搭話，而我因想說的太多又一次錯過了開口的時機。

????????“那干脆就讓聰明伶俐的小卡蓮來猜猜哥哥在想什么好了?！八仡^朝我望了一眼，我只能轉(zhuǎn)頭數(shù)起街邊綠化帶上有多少棵行道樹。

????????她沒有在意我異樣的行為，繼續(xù)起了剛才的話題。

?????????“咳咳，”她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壓低了嗓子模仿我的聲音“‘她來這里干什么？我該怎么面對她呢？我們明明已經(jīng)和解了總不能對她冷面相向吧？可我都和愛織同學交往了，也不能對她太過親密呀！’”

????????“哎……我說你啊?！彼颊f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只能無奈地作出回應，她轉(zhuǎn)頭看向我滿意地笑了起來。

????????“哥哥就是太鉆牛角尖了！”她走在我前面不遠不近地位置，短發(fā)隨著她的步子一搖一晃，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今天換了發(fā)卡。早晨的空氣讓她發(fā)絲間的如植物般的香氣順風傳到我的身邊，這讓我的內(nèi)心平靜了些許。

????????“莫非哥哥覺得卡蓮醬還迷戀著你嗎？”她放慢了步伐走到了我身邊約兩拳地位置，保持著微笑向我投來詢問的視線。

????????而我則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作為愛織男友的自己不能對眼前的少女產(chǎn)生迷戀，可我仍然想向她尋求共同感。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對她的感情尚未消散，也是我內(nèi)心某種扭曲的欲望正在作祟。

????????“你……”她想說的話被我噎了回去，白了我一眼之后又一次走到了我身前幾米的位置：“好吧好吧，卡蓮是不會否認還對哥哥有那么一點喜歡這件事啦?！?/p>

????????“但是實際上，戀愛這種事情對卡蓮醬只是點綴而已，卡蓮這種萬眾矚目的可愛少女可是根本不會對哥哥這種已經(jīng)有女朋友的男人起心思啦！說到底如果卡蓮有歪心思的話，就不會等到哥哥和愛織同學交往一周以后的今天才行動啦。所以結(jié)論是：”

????????她說到一半賣了個關(guān)子，轉(zhuǎn)身回來伸手指著我做出判決。

????????“哥哥是個自戀狂！”

????????“唔……”我被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態(tài)度擊垮，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或許真是像她說的一樣，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煩惱的根源也不過是空中樓閣。

????????心中的思緒過于雜亂，她又一次抓住機會從我正組織著的問詢話語中逃開：

????????“啊，快到學校了，那卡蓮就先走啦，一會再見咯！”

????????她小跑著離開，很快就跑到了街道盡頭，在她的身影要消失在街角時卻忽然回身向我揮了揮手喊道：

????????“對了！哥哥下次和愛織同學一起來學校怎么樣？不然今天我們一起上學的事情要是被愛織同學誤會可就不妙啦。”

????????“哦……哦……” 我唯一的回應也只是抬著手搖動了幾下，悵然若失，同時我也痛恨起自己的敏銳。

????????若是我沒有辨認出她笑容背后潛藏的不甘與陣痛是否能被她的演技安撫呢？

2

????????“到這就好了吧?！蔽覍⒏绺缢υ谏砗蟀倜走h處，在這個距離下，就算他有心有力身為賽馬娘的我不可能被他追上。

????????我回憶著我和他剛才的對話，思索著一切是否按我的想法行進。

????????這一周以來我和他見面總是過于尷尬，雖然兩人都想將一切當作無事發(fā)生，但就我個人而言哪怕只是與他呆在同一間房間都會讓自己內(nèi)心糾結(jié)痛苦。所以我才特意在今早與他一同前往學校，試圖改變現(xiàn)狀。

????????他若整個人被我蒙在鼓里是最好的展開，可他的幾次欲言又止告訴我一切不會進展地這么順利。那么他到底將我的演技看透了幾成呢？三成？一半？甚至是更多？

????????“呃……那個……早上好呀，卡蓮同學?！鄙砗髠鱽淼穆曇糇屛铱焖贋槊嫔蠏焐狭宋⑿?，我轉(zhuǎn)身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熟人。

????????“早安，成田路同學?！?/p>

????????成田路同學是愛織姐姐的同學，我與她也因愛織姐姐的關(guān)系有過數(shù)次共同行動。但我們之間的交流不多，至少稱不上是一起通勤上學的關(guān)系。

????????所以在她憂心忡忡地向我搭話時，我也立刻明白了她抱著什么心思。

????????她是目睹到我和哥哥剛才的樣子了，而知曉我、愛織姐姐和哥哥之間的感情亂象又是愛織姐姐好友的她一定是在替愛織姐姐擔心吧。

????????我不希望成田路同學誤會，讓愛織姐姐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嗎？成田路同學。”我主動將話題交給她來掌控，若是由我這邊直接解釋自己與哥哥在方才的相會未免顯得像做賊心虛。

????????“今天你來得真早呢，卡蓮同學?！?/p>

????????“啊，因為今天有訓練安排找訓練員嘛。對了，成田路同學叫我卡蓮或者卡蓮醬就好了?！?/p>

????????我將借口融入到日常的問候當中，但措辭好像太過焦急，令她窺到了一絲端倪。

????????她果不其然地愣了一下，但最后還是沒有拋出自己的問題而是笑著對我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我的提案。她同意改變對我的稱呼，而稱呼的轉(zhuǎn)變也暗示著關(guān)系的拉近，在那之后我們或許會用“朋友”而非“同學”來指代對方。

????????我在心里止不住地自嘲，其實因為愛織同學的緣故，我與她早就能夠成為朋友了。但我卻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忙于戀情而忽視了身邊的其他人，最后也讓許多交際與聯(lián)絡都慢慢被冷卻，這何嘗不是我自己作的孽。

????????身邊的新朋友遲疑了許久卻并沒有再說什么，她心里一定對我和哥哥的同行留有疑惑，但懷疑始終只是懷疑，沒有人會僅靠此就闖入他人的關(guān)系之中。

????????“那成田路同學為什么這么早就來學校了呢？”

????????我拉開話題，讓她忘記方才那件瑣碎的小事。

????????“啊，其實是有個采訪活動需要演練，所以今天才起了個大早?！?/p>

????????成田路同學苦笑著向我回應，她雖然抱怨著，但我看她神清氣爽的樣子，想來不是第一天早起了。

????????我沒有在意這個細節(jié)，拉著她又一起說了些早起的趣事，推進著對話。

????????可說著說著我才發(fā)現(xiàn)相處實在不算多的我們只有愛織同學一個共同話題，而這個話題又被我們心照不宣地避開，因此并不相熟的我們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既然已經(jīng)說上了話，我們也就干脆地結(jié)伴向?qū)W校走去。此時她沒了話說，而我也不知道在焦慮些什么，沒有拋出任何話題，兩個人就一左一右閉著嘴快步趕到了學校。

????????“那……我就到這里，下次見，成田路同學?！?/p>

????????“嗯，下次見，卡蓮醬?！?/p>

????????在我們到了分岔口，心不在焉地向?qū)Ψ降绖e之后，我走入了哥哥的辦公室。

????????不知不覺之間，我養(yǎng)成了每天早到打理這里的習慣。

????????說是打理，其實也只是做些諸如整理桌面、清掃浮沉或是打理植物一類的簡單工作罷了。做這些工作消耗不了多少時間和體力，但在處理完一切后，我還是倒在哥哥的辦公椅中，趴在他伏案的桌臺上發(fā)起呆來。

????????再過一會，哥哥開完朝會就會回來了吧，然后又過幾分鐘，愛織同學也會來找我們。

????????他們已經(jīng)交往一周了，但還沒有在我面前做出過什么情侶之間的舉動。

????????緩慢未嘗不是一種進度，不如說對如今的我而言這才是更好的相戀的速度。

????????但對愛織姐姐來說也是這樣嗎？她是否正在因為我的在場而感到顧慮嗎？她又是否會想要更多地渴求哥哥地喜愛呢？

????????如果真是這樣，恐怕我也只能離開這個地方另尋歸處。

????????那時候愛織姐姐也在像我現(xiàn)在一樣糾結(jié)痛苦嗎？

????????我仍然記得愛織姐姐移籍時寂寞的笑臉，過去的掠影在我腦海中示現(xiàn)，很快與眼前的畫面重合。

????????“早上好，卡蓮醬。”

????????“愛織……同學，早上好?！?/p>

????????我沒有太過慌張，畢竟現(xiàn)在的時間也逼近愛織姐姐往常的到校時間了，她只不過是來早了幾分鐘而已。

????????可與愛織姐姐兩人獨處還是讓我的手心不自覺地發(fā)熱起來，離開了原位走到沙發(fā)的一側(cè)坐下。

????????“今天比往常早呢，愛織同學?！?/p>

????????我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向她打了個招呼，她將手中的雜物放在門口的置物架上，向我回復：

????????“嗯，剛剛在和她們做采訪的準備，所以早了一些?！?/p>

????????“誒……”

????????愛織姐姐的話讓我一愣。我知道會被愛織姐姐用“她們”指代的人僅有數(shù)位，而成田路同學所說的活動也與愛織所言的采訪相互映照。

????????也就是說，愛織姐姐今天是和成田路同學差不多時間來到學校的嗎？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她和哥哥一起出門不就好了嗎？

????????是不想被人傳閑話還是內(nèi)心的羞澀作祟呢？

????????無論她是處于什么考量，此時我更應該關(guān)注的是我和哥哥早上的私會是否被愛織姐姐目睹。

????????我不由得回憶起方才兩人的舉止是否太過親密，好在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有意的克制防范了可能產(chǎn)生的誤解。

????????我偷偷看向愛織姐姐那種與冬日的陽光相襯的側(cè)臉，即使沒有明確的理由，我還是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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