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若爾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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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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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鷹???馱不動

我心懷的恐懼

一段憂傷的歌謠??打不開

郎木寺一線遲疑不決的春天

若爾蓋，遷徙的魚群

在陽光朗照的赤道以南

走在合作前頭的燈盞

為何比昨天還要還要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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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光明是黑暗的深淵

那么，離開了馬匹和羊群

若爾蓋！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

七個白晝和七個黑夜

為何至今還讓我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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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瑪曲草原陰冷的晨霧中走來

我空洞的內(nèi)心盛滿了黃河源頭

干枯的草尖上隱隱傳來的流水的喧響

尕海明凈的陽光照澈香草熏染的經(jīng)卷

大夢中轟鳴而起的贊美之聲再度響起

我無法終止我身體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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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藍(lán)天的

是白云下靜止的經(jīng)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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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愛情的地方

是石頭壘砌的村落下面

比喻和象征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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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桑科草原晦暗的黎明

到雪山腳下凄清的夜晚

從郎木寺圣潔的陽光到若爾蓋腹地

暴雨追趕的閃電

在甘南以南，在雪山以北

若爾蓋，當(dāng)高颺的風(fēng)匯入海洋

當(dāng)幻想的白云喚醒荒涼的草原上

最后一片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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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翔的心

在突然降臨的暴風(fēng)雪中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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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想中的黑暗，比午后的雷霆來得還要匆忙

若爾蓋，當(dāng)匆匆奔走的云塊承擔(dān)了你的空曠

當(dāng)塵埃在高原上呼嘯而起

你的沉默和昏暗

你宿命的星辰照耀下的荒涼

仿佛神的翅膀，為千里草原

帶來死亡的喘息

帶來比死亡更為巨大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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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的若爾蓋，雷霆到來之際

遍地殺機(jī)的若爾蓋

暴風(fēng)雨落在甘肅以南，四川偏北

沒有牧草、沒有羊群、沒有春天的高原上

冰冷的淚水驅(qū)趕著

內(nèi)心的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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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黑暗！巨大的黑暗

一萬張黑色的翅膀在天空下煽動

十萬只黑色的惡魔在大地上奔跑

若爾蓋！你的億萬只花朵擁抱的

遼闊的美麗呢？你白云下浮動的牧草上

歌聲和羊群贊頌著的溫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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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爾蓋，大雨帶走了陽光、塵埃

和拉卜楞寺一路傳送的溫暖

我看見死亡煽動巨大的翅膀

在黑暗的大草原上飛翔

一群牦牛被大雨包圍著

盲目地聚攏在草地中央

閃電把大片大片的黑暗撕扯下來

恐怖遮掩了它們帶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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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路，在天和地中間

唯一的死亡

被牧草干枯的根莖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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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過后，黑色的云塊像糜爛的腐尸

在憂傷的大地上漂蕩

一頭牦牛跌倒在

靠近春天的路途上

垂死之際，它是否看到了死亡的陰影后面

郎木寺上空若隱若現(xiàn)的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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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若爾蓋，從雪山冰冷的反光

到瑪曲草原經(jīng)卷上傳誦的光芒

從午夜的燈光上盛開的愛情的花朵

到時光的雙手猝然降臨的災(zāi)難

西望而行的朝拜者，你頭頂?shù)乃{(lán)天

在你一生的贊誦中日漸晴朗

你腳下在暴風(fēng)雨中遍地泥濘

在黑暗中緩慢延伸的道路

提示著你終生擁有的幸福

也提示著你遼闊無邊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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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葬臺飛揚(yáng)的招魂幡上

從嘛呢石深夜綻放的神秘光芒中

被死亡和恐懼占據(jù)的若爾蓋

暴風(fēng)雨過后，我再度看到了白云上的藍(lán)天

和雪山身后一片血紅的高原

我還看見??一座靈魂的宮殿

在天空和大地之間漸壘漸高

身披真理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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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詩評：大開大合，天地斷裂，明凈的語言如大顆的淚水，折射一個高原深藏的秘密，風(fēng)暴更來自一個詩人的內(nèi)心。

王若冰，作家、詩人、秦嶺文化學(xué)者、高級編輯、八集紀(jì)錄片《大秦嶺》撰稿。主要作品有詩集《巨大的冬天》《我的隔壁是靈魂》，“大秦嶺系列”長篇散文《走進(jìn)大秦嶺——中華民族父親山探尋》《渭河傳》《走讀漢江》《仰望太白山》《尋找大秦帝國》等。曾獲甘肅省第三、四屆優(yōu)秀文學(xué)作品獎，敦煌文藝獎一等獎，第八屆《中國作家》鄂爾多斯文學(xué)獎，第25屆中國電視金鷹獎最佳紀(jì)錄片獎，國家廣電總局2010年度國產(chǎn)優(yōu)秀紀(jì)錄片及創(chuàng)作人才扶持項目最佳編劇、最佳中篇獎，第六屆“報人散文獎”?，F(xiàn)居甘肅天水。

（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