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湯圓

? 昨夜小酌一斤瀘州老窖,八個涼菜,若干熱菜,唯獨蒲谷英涼拌木耳好吃,其余的飯菜幾乎一律市井味。
? 半夜回家又取了三個壇子的泡菜切碎加雞精、少許鹽、多許花椒,四大勺辣椒面潑上熱滾滾的菜籽油就著蒲城的石子饃,吃的酸辣味十足大汗淋漓。早上九點夏日悶熱的陽光透過潔白的窗灑了一床的金色,風吹的大樹彎了頭,小樹像我招手說:該起床給小寶做早點了。
? 懂喝酒的人都說好酒不上頭,多貪幾杯無妨。23°的空調(diào)吹悶悶的腦袋倒是些許涼爽,我每次喝酒都會再第二天喝一大桶冰紅茶,站在冰箱前咕嚕嚕幾大口,涼的缺了半顆的老牙有點生疼。忽然就浮現(xiàn)小寶那幾個小小的蟲牙,心頭便是一陣擔憂,不知她會不會牙疼。
? 正想著入神眼角的余光就發(fā)現(xiàn)躲在冰箱角落那瓶剛認識小寶那個秋天釀的桂花蜜,那是三年之前的事。
? 一場秋雨過后,午后的太陽紅著臉躲避即將到來的情人。小寶突然微信發(fā)語音過來,我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穿著拖鞋短褲在小區(qū)的花園四處游走,一邊跟她聊著一邊拍打成群的蚊子。走著走著就聞到一陣淡淡的桂花味隨風呼吸入鼻。從小到大我是沒見過桂花樹的,記得上小學四年級放暑假姨媽學校組織老師們?nèi)ズ贾菸骱瓮?。她回來后帶了一個桂花糕,那個味道就深深烙在舌尖。?
? 2009年為了紫羅我考上了和她一個城市的大學,一個人做了12個小時的綠皮火車來到只有她的襄陽。一下火車她就狠狠的抓著我的手說:以后這個城市只有我們倆,然后又說:對不起,我沒考上那個學校,之前都是騙你的。不過你的學校在山里適合你這個野孩子生長,我的學校在城市不適合我這個臭花開放。不過我會每天坐著521去山里找你然后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再見見癩皮狗,這樣的距離是不是很浪漫。
? 我沒有因為她的欺騙而生氣,因為對于我喜歡的事物只要真真屬于我。就從來不會把所謂的世俗放在心上,就這樣我們坐著一個小時的521來到了隆中。
? 九月的隆中沒有一頭紅色的楓葉,卻穿了一望無邊金燦燦的水稻長裙。白色的煙裊裊遮住開了遍山的花,像個害羞的處女被我小小的色狼眼看著底下羞澀的頭。
? 穿過廣德寺那條月亮型小河流水的廣場就進入了學校的大門。紫羅說:她之前和我們學校廣播臺合作過來過我們學校,昨天還特意跑過來溜達了一圈,免得我來了對環(huán)境不熟悉。此時我才想起,紫羅是他們學校的廣播員,每次去她們學校我最愜意的一件事是:一元錢買杯原味加椰果的奶茶先喝一小口,試試溫度。然后躺在樹林間的球場聽著她再電臺里的聲音,那時我沒手機。就用201電信卡給她打電話:讓她放我們喜歡的《傷心太平洋》。懶洋洋的我枕著她送我的棕色PU包看著小說,悠閑自在??上Ыo她寫的《你帶走我的世界》都寫了十萬字,卻怎么也寫不下去。
? 不是我想不起從前的畫面和說辭,而是忘不了那《死了都要愛》的執(zhí)著。這首歌是在來到學校一個月之后,紫羅帶著她的朋友,用現(xiàn)在流行的話應(yīng)該叫閨蜜的彭玲吃完大盆魚喝了四瓶金龍泉。
? 我們?nèi)嗽谠律涨嗟穆≈袕V場席地而坐,紫蘿說彭羚唱歌很好聽,參加過它們學校的歌唱比賽。她傻笑地看了我一下,就突然開始唱:把每日當成末日來愛,一分一秒都美的掉下眼淚來.........,她唱的很好聽,那高音彪仿佛一只黃鸝鳥。對了那時她穿著一件橘黃色的T恤,乳白色的短褲,留著半斜邊的短發(fā)(很像現(xiàn)在小林子的發(fā)型),帶了一對星星的銀耳環(huán)。
? 她唱完之后非得讓我唱,頓時我就臉紅了。本人自來就五音不全,連歌詞都記不住,一句唱不完就跑調(diào),然后上氣不接下氣。
? 她就突然給紫羅說:你男朋友怎么這么含羞,還像個孩子,手拽著衣角,紅著臉。幸好紫羅打了圓場她唱了一首《開始懂了》,心就緊張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拉著紫羅的手,紫羅拉著彭羚的手然后我們?nèi)藝饋?,聽著《開始懂了》。
? 紫羅唱完后,彭羚對我說:我看了你寫給麗娜的信,很有詩意看的她都哭了。她問我可不可以給她也寫一首詩或者散文之類的,讓她也當一次女主角。
? 當時我就拒絕了,我說:對不起,我對你沒感覺寫不出。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 紫羅掐了我胳膊一下,你說你不會哄我,也不會說些虛情假意的話,這我最好的朋友你都不送給她一篇文章。
? 我嘿嘿一笑,起身就沿著稻田的流水,聽著廣德寺的鐘聲靜靜的想該如何寫些東西。走著走著就聞到一種記憶里無法忘卻的味道,便是桂花香。
? 橘黃色的小花藏在深綠色葉的背后,風一吹就似雪花一樣飄了漫天 。呆呆看了五分鐘,然后欣喜若狂跑過去給紫羅說:你們跟我來,山腳下我發(fā)現(xiàn)了一片桂花林。
?彭羚崩的彈起一股風朝著山腳跑去,紫羅對我說:你給她寫個東西吧,她失戀了。一個人跑到她男朋友的城市,說了句:不是你甩我,是我甩你。然后一個人回來就找我非得讓我?guī)娔恪?/p>
? 因為你給我寫的故事剛好發(fā)生再她身上,呆呆的我在原地讓紫羅先去找她,然后我看著紫羅的影子被路燈拉的好長,可我的影子比她的還長。
? 彭羚一個人坐在月色下的桂花林卻沒有影子,唱著《死了都要愛》。
? 本來我是想了幾句送給她,可當時就是沒有感覺??粗妥狭_兩個人相互擁抱靠著頭痛苦的唱著《死了都要愛》。
? 我發(fā)了瘋的加快速度跑過去狠狠用力踢著每一顆桂花樹,那橘黃色的雪花飛舞在夜色的空中,像一個個有生命的精靈飛舞在她們周圍。
? 望著流淚的彭羚對她說:我無法送給你一個故事,只能送你了漫天的飄雪的桂花。開在你身上,散發(fā)迷人的花香。我希望每年桂花開時你都能撒發(fā)那令我沉迷的味道,盼若年年開幾日便戀戀不舍,相思不及三千煩惱絲,此生若忘皆徒勞。
? 紫羅你看:我還記得這么清當時,倘若你和小寶能吃到我做的這桂花湯圓。心頭不知是何滋味。我釀了三年的桂花蜜然后用了一個小時做了一碗桂花湯圓,但只吃了四五顆,因為她太甜了,甜的勾起我深藏心頭那隱隱約約如夢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