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八荒看到一個超漂亮的NPC妹子(六)

第五季傳送門:鬼谷八荒看到一個超漂亮的NPC妹子(五)

古老的乾元境外,鳥鳴山幽。
除了遠方陵千城內似有若無的鏗鏘戰(zhàn)斗聲,便沒有其他嘈雜。
徐徐山風從遠處吹來,滿目青翠一起搖動,不像是人間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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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莊靜攙扶著我飛馳越過乾元鏡不久后,一道光束由遠及近,慢慢停在我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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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
清雅的聲音從光束里傳來,一道人影慢慢顯露出來。
仔細一看此人妍姿俏麗,腰間別著一把鞘刀,正興奮地朝賀莊靜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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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我感覺此女眼熟,卻不記得是何人。
但她分明就是某個輪回中手刃掉我的敵人,
我想也沒想,掌心直接捏起一團雷法,
擋在賀莊靜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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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你大可試試”
眼前女子一臉倨傲,憤怒地盯著我,但并未出刀。
賀莊靜慢慢走到身邊握住我的手放下,溫柔地看向我,示意無礙。
于是越過我身邊,抹去臉上水珠,忽然朝著女子的方向張開雙臂。
我心中一緊,又要抬起掌中雷。
卻見對面女子也張開雙臂,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分明就是闊別重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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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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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名換宰元靈,是莊靜在宗門時候就很照顧她的那個師妹。
賀莊靜在陵千城時候就向她發(fā)出了求救神念。
某個輪回中被她斬殺,估計認為我才是元兇吧。
細細想來,她的確想的沒錯。
一切事由,都是因我而起。
我嘆息一聲,心頭有些苦澀,但不知從何說起。
女子提議去往最近的鳳口鎮(zhèn),那邊她還有同伴。
同行的人就此變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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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莊靜一直在慢慢跟佩刀女子說著話。
但宰元靈并未對我放下戒心,眼神時不時朝我這掃來,充滿警惕。
聽到我最后將莊靜拋離危險區(qū)后,才暫時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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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魔頭”宰元靈口音清冷,蠻不客氣地開口道“我姐的話太美化你了,我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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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我苦笑,不甚在意。發(fā)出的聲音卻異常嘶啞
“..等到了鳳口鎮(zhèn),我都會告訴你們”
不多時,又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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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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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口鎮(zhèn)原名叫焚口鎮(zhèn),此鎮(zhèn)前身是座火山上的地下森林。
后來有大能者移山填海而去,這里就形成個小型部落,之后以部落取名為焚口鎮(zhèn)。
歲月韶韶,人們嫌焚口鎮(zhèn)太過粗俗,便單改焚為鳳,寓意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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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鳳口鎮(zhèn)中時雨勢漸小,街上又徐徐出現(xiàn)了人煙,不一會兒又是一片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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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城,我似乎在這些人群中遠遠看到了曾被我搶掠的刑遷。
奇怪,此人兩年后不是才會在陵千城附近出現(xiàn)么。
可惜就算有他的千萬靈石,現(xiàn)在春秋蟬也不可能回溯更多的時間了。
不過可以一試。
正當準備追上去時。
“斷陰陽,觀日月,爻兇吉,避災禍”
耳邊熟悉的聲音飄了過來,
遠處的角落里一名穿道袍梳道髻的老人正手執(zhí)著一面布褂,不疾不徐叫喊著。
想不到這兒又能遇到,
難道此人便是鬼谷張三么,不過張三傳聞中似乎并不是道人模樣,
我輕踏了下腳步,
便帶著賀莊靜朝老者徑直走過去,再次作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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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道長可否能再求個符簽”
賀莊靜看似難以為情地對著老道人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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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求簽的話,這里已然無多余符簽”
老道長氣質微變,伸手輕拂衣上風塵,淡淡笑道。
我心頭一動,換了個說法
“請問先生這里有速成拳修功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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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是有那么一門功法”
老道人拂過長須大笑一聲,隨即看著我的眼睛正色道
“代價是你最珍貴東西,小友,可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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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是春秋蟬么。
自我看他收走莊靜的玉蓮花時便想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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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成拳修流功法,既然是速成那必會有其弊端,亦或是代價。
或是戰(zhàn)力折扣,或是道紋崩解。
無論出現(xiàn)哪一種情況,在這個層次戰(zhàn)斗里都是致命的破綻。
而拳修元嬰戰(zhàn)勝悟道也一直只是傳說。
在面對階級相差巨大,且非尋常悟道的蒯陵面前,也并不能保證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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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難料,死生難測。
春秋蟬便是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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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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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怕死么,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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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并不可怕,
怕的是。
死了之后心愿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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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神一下,偷望了眼賀莊靜。
思緒良多,片刻后忽地吐出口深息。
對老道人再作一揖,便拉著賀莊靜拜別。
回到了宰元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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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元靈撇撇嘴小聲嘖了一口,轉身沒有說話。
帶著我們在城里繞來繞去。
最后在一個巷子旁古樸的店鋪前停下,店鋪墻壁上畫著繁復的陣法式樣,周圍地上擺滿各式各樣的木件。
門匾上刻入四個古色古香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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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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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元靈走到門前東看西顧,又瞟了我一眼,
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著門連續(xù)敲擊六次,邊小聲咕噥著
“玫瑰玫瑰”
門內不一會兒也傳出兩下沉悶的敲擊聲
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王子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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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一名身著森色長袍的男子走了出來,眉目間竟與我有八分相似。
宰元靈率先沖過去給那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隨后左手拉起莊靜,“這個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師姐啦”
右手指向了在最后面站著的我,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
“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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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靈,我知道?!毖矍暗娜寺驍嗔嗽自`說話,默默地看著我。
良久、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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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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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片刻后卻是自嘲地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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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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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里面甚是闊朗,物件擺放都井然有序。
柔和的光線從窗外灑進來,落在屋內的實木地板上。
空氣中似乎也消除了大部分緊張。
我茗了一口剛泡好的茶,緩緩向坐在桌邊的眾人道出了所有真相,
從最開始到現(xiàn)在所有事情,包括春秋蟬的存在。
這一講便用了小半個時辰,
事無巨細,包括我陷入心魔將莊靜殺害的事情,也未曾隱瞞。
宰元靈靜靜地聽著,表情看不出波動,只是緊握茶杯的握柄卻悄然不見蹤影。
而賀莊靜倒是目光如許的盯著我,仿佛對我述說的事情都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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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蒯陵也能跟著你輪回么”方正臉色很差,眉頭緊鎖?!皩Ψ竭€是悟道境,這下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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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什么”宰元靈一下把木杯捏了個粉碎“這都是他自己犯下的罪孽,關我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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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夷的看著我,“好了,打不過了,現(xiàn)在想來求人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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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古月方源從不需要外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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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元靈蹭地一下站起身子,握住刀柄“你一個邪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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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靈,我是風靈體你一直知道的,方源是真心待我?!辟R莊靜輕聲打斷了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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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這老魔指不定有篡改風音的秘法,你不能相信他啊”
宰元靈越說越急,說著便要把刀拔出來。
旁邊方正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輕輕按下。然后面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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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兄,抱歉”
他說,
“她說的不無道理,我們修為才元嬰中后期,而你那邊卻已是悟道層次的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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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方正朝我微微欠身,
“我..最近好不容易才和元靈再次相遇,請恕我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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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在面前躬起身子的方正,目光望向墻邊的擺件。
那邊有個小木盆,木盆里長著一支虬龍一樣盤著的木根,上面綴滿了紫色花瓣。
花支延伸至我們環(huán)坐的木桌上方,若軟的光線透過木枝,靜靜地趴在方正的青絲上。
我瞧見他的眉鬢在光線照射下稍稍發(fā)著光,瞇起了眼睛,望著這十多年未見的弟弟。
終于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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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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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姐就交給你了”
?鳳口鎮(zhèn)外的兩岔路口前,我面朝宰元靈,望著的卻是她背后沉睡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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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不著你管,她在我這可不會不明不白地被你滅殺”
宰元靈依然對我?guī)е僭S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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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兄,對不住。元靈直接就把嫂子弄暈了”方正帶著歉意向我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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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就算她再不同意,我也會讓你們帶上她的”我輕輕嘆息“倒是苦了你,離開生活那么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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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會有時,在哪都一樣”
方正咧嘴笑笑,忽而面帶憂色,
“最近城里多了許多陌生修士,要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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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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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方正沉默良久,看著我又有點欲言又止。
但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側身便隨著宰元靈她們一起,
消失在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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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踏向了另一邊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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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蔭婆娑,雨后的陽光特別清爽。
據說這片林地的前身就是火山遺址,
點點碎陽照射了下來,打在我前方樹林中的空地上,
倒是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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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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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走太遠,而是就地埋下方正送我的陣法。
然后隨便找了個靈氣稍微充裕的地方療傷打坐了一日時間。
春秋蟬也得到了些許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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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老者的化身出奇厲害,
在昨天到現(xiàn)在,
蒯陵居然都還沒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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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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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靜他們現(xiàn)在應該找好落腳處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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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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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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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從剛不久一直在突突狂跳。
靈覺傳來一陣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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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覺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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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遺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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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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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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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陵雖然被化身攔住,但從他能掙脫束縛來看,勝利是遲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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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化身再厲害,終究還是無根之水。
以蒯陵的身手和境界不可能會拖上一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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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出來的時間,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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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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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不是認為,
我這里神念是偽裝而成。
轉而去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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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道黑色的不明物品飛速朝我破空而來,后面好像還跟隨有細微的閃光。
我運氣捏訣,起手就攥起一團雷光直沖這道不明物體而去。
管他是什么,先把它破...
等等,這是?
就在我用雷法即將擊穿前方的襲擊物時,感到一絲不對勁。
觸手一片柔軟,這不是暗器的感覺,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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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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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行撤掉雷法一手順力環(huán)繞住她,巨大的沖擊力讓我和宰元靈都一起無可阻擋地向后旋飛去。
這時我終于看清了那道細微的閃光。
那是宰元靈的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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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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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做太多思考,一手抱住宰元靈,
另一手馭起雷法旋轉中把后面緊隨的寒刀。
“鏗”地一聲,打偏了方向。
同時身形轉到地面正上方時用雷法朝地上全力一擊,
——嘭
狂暴的雷法瞬間蒸干了地面,
一股強大的上升氣流向我們推來,延緩了我們的掉落速度。
好在坐落的這個地方植被茂密,我們在空中穿過密林接連好幾個空翻,
枝葉飛舞。
——噼里啪啦
翻滾著落到了地上。

“呼”
總算安全落地了。
總算安全落地了。
剛想問懷里宰元靈是什么情況,我的手突然顫了起來。
空氣里漸漸彌漫起濃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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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觸感并不似人體正常感覺。
她...她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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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全然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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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了什么?
到底什么情況?
賀莊靜呢?方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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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宰元靈氣若游絲,
“你等下我給你療傷”
我抖嗦著從懷里翻找起丹藥,宰元靈倏地一手死命抓住我胸口的衣衫,眼中滾出大顆大顆淚珠。
“...春秋蟬是不是可以回溯時光”
“我求求你救救方正,救救師姐”
“....他們”
“我錯了...我錯了啊”
宰元靈眼中滿是絕望,抓住我的手越來越用力
“我不該一意孤行,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把對面干掉了”
“就是差這一點,方正..師姐.....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啊”
胸膛的那只手力氣遽然間失去了大半,“..方源,我求求你,回溯時間吧”
“求求你告訴那個,
那個對你還抱有敵意的我,
那個拒絕幫你去戰(zhàn)斗的我,
那個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哪怕打她罵她攻擊她
...都一定要讓她同意
..我求求你..”
“冷靜點,你先調整靈力療傷,這里有我”
“..啊...啊...咳咳”
“..師姐...咳咳,..啊...怎么...聽到..了...海..浪聲”
宰元靈的眼神突然迷離了起來,茫然地盯著眼前的空氣中,沒有焦距。
聲音卻是越來越弱,無意識地喃喃著。
我傳輸給宰元靈靈氣,盡量穩(wěn)住手從懷里掏出了丹藥,越急越慌哆嗦著卻讓丹藥滾落到了地上,我彎下腰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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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來啦.....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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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觸碰到了掉落的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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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烏鴉..為..為什么...那..么...像...寫..寫...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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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了,你趕緊把這個藥服...”
我撿起丹藥驀地抬頭,執(zhí)握著丹丸的手卻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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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微微的吹著,天上流云的輝光,一日如千年地飄過宰元靈的臉。
她依稀掛著淚痕,帶著淺淺的微笑,目光如許地。
看著前方。
就這樣一直,
深深地,
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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鑿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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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強,剛剛在最后時刻還斬斷了我師父遺留的玉符”
一道銘刻心骨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讓我想起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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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陵”
我顫抖著把懷里人兒的眼睛闔上,輕柔地把她平放在草地上,回頭望向蒯陵。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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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跟以前的我很像”
眼前的“蒯陵”氣息虛弱嘆了口氣,表情看不出喜怒。右手袖口空空蕩蕩,衣袍獵獵作響。
“很多事情在你擁有春秋蟬的那一刻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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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我已經聽不清蒯陵在說些什么。
衣袍無風自動,胸腔里不知何物在翻滾撞擊。
腦海里被狂暴的念頭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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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知道為什么,世人又何必吞金服玉呢”
蒯陵的聲音還在隱約傳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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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弧一閃劃過半空,蒯陵伸出左手食指一甩,輕描淡寫地彈飛了我的攻擊。
“...看來已經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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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停下體內靈力的催動。
我已經什么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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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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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蕭蕭,
天地間,一片肅殺寧靜。
原本晴空日朗的天幕忽然陰氣沉沉,穹碧不知何時起,已匯聚起無數(shù)烏云。
雷光在黑云深處翻涌,受地面上陣法的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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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
轟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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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無數(shù)道雷光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從四面八方席卷犁來。
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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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所有的植被沙土一起沸騰爆炸,露出的巖石地層被完全融解,巨大的空間如沙子塌陷下去,同時,地底深處竟然涌現(xiàn)出無數(shù)道瘋狂的巖漿洪流,向中心位置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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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陵沒有作出任何動作,也未施法阻擋逼近的雷罰與巖漿。
只是靜靜地抬頭看著天空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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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還會是‘我’么?”
爾后又緩緩扭頭看向我,慘然一笑蠕動著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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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棋子”
滾過來的熔巖將我與蒯陵一同吞沒。
天地歸于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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