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物語】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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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北國的冬天。
說到冬天,人們恐怕都會想到秋冬肅殺,萬物凋零吧。就算是有人犯下死罪,也該在秋后被問斬;一年走到尾聲,他們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這便是“順從天道”了。朝廷里的鴻儒大夫們飽讀詩書,自然知天道而明人事;以自然規(guī)律來說,秋冬的確是花草凋零、走獸休眠,連莊稼也都要搶著收割完的日子了。除了梅花這個“君子”還孤零零地開著之外,放眼望去,的確是沒什么生氣了。
不過,天上的鴻鵠瞧不上田間的燕雀,嘰喳聒噪的學鳩更理解不了遠程萬里的鯤鵬。世間的悲喜,確乎是不能相通的。對農人們來說,一年到頭,到了冬季,才真的算有了幾分生氣。春夏秋三季,人們每一天都只是埋頭種地,從早到晚,卻沒有一刻抬頭看天的余裕。無情的歲月之神啊,不知摧折了多少根脊梁,打斷了多少場夢想!他們頭也白了,牙也掉了,身子也佝僂了,臉龐也消瘦了,四肢都漸漸僵硬起來了。就在那已能望見鬼門關而未即之當口,他們轉過頭去,回望余生,又能收獲幾分驚喜、幾分驚喜、幾分遺憾、幾分悲傷呢?
想必這些,無論如何的復雜,如何的五味雜陳,都鐫上了冬的名字。那時他們才擺脫了苦難的生活,得以稍息以下,自由馳騁了。農也閑了,稅也完了,總算可以稍歇一陣了。他們才好抬頭看看蒼天,遐想下花團那般的云彩后頭是哪位仙女、珍珠那般的星辰又預示著何等的吉兇?這也許有點幼稚可笑,但苦難中的孩提時光,卻是最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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