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軒】黃昏微雨寄希望,落花作塵不見香 | 民國(千金大小姐x革命工作者)(上)
“小姐,明晚酒會禮服可備好了,若是不滿意,我再去找人加急做套新的”
“不用”我淡淡說了一句
身邊的小丫頭說話聲音聽起來很抖,我說完她更像是躲瘟疫一般溜走,自己是否真的看起來這么可怕?
出身于整個上海數(shù)一數(shù)二的顧家,我自有記憶來便穿金戴銀,吃香喝辣,走在哪里都會讓人稱贊一句有傾國傾城的絕貌,可連我也不知道這到底只是無端的恭維還是真心話。
可我知道,前者定是起決定作用的那個。
我們顧家繁榮,說白了也不過十幾個年頭,自從一九三一年我父親與日本軍隊有了合作,顧家氣勢也就慢慢跟著起來了。
我在上海地位自不必說,除了恭維不說,就算我在整個大上海鬧得天翻地覆,只要沒把這地炸了,也沒人敢說我一句不是。
只是可惜,我壓根不是那種傲慢無理的大小姐,只是在外人看來,我冷酷無情,沉穩(wěn)的像個軍中將
領(lǐng)。
所以,剛才的小丫頭是被我嚇的?
明天的酒會是日本人辦的,說是要慶祝什么,前幾天特地來我們顧家致謝,來者軍銜不小,說著一嘴不太流利的中國話,說感謝顧老爺相助,來日定有重謝什么的…
鬼才信,保不準(zhǔn)哪一天就把我們?nèi)覛⑷藴缈诹恕?/p>
剛剛吃完午飯,就開始為晚上的酒會做準(zhǔn)備,我本就不愿意參與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可畢竟全家都在幫日本人做事,連我手里的小企業(yè)都有一半握在日本人手里,思來想去,還是給日本人幾分薄面,雖然,去得去不得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身后圍了一圈人,有的幫我打粉底,有的為我盤頭,有的為我搭配收拾,按理說場面熱鬧得很,可是我看著鏡子里的我面無表情,眼睛里透著足足的冷漠,屋子里分明冷清的很…
我摸了摸我的臉,靠近鏡子,對身邊的人說“你們說,我是不是天生國色”
“小姐定是生的美極了,天生麗質(zhì),傾國傾城”
我靠回椅背坐著,冷笑一聲“天生麗質(zhì)?那倒還沒你們的事了”
我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一群人身子一僵,在我臉上畫眉的手也微微抖了起來
我皺皺眉“不能畫就滾”
那人趕緊強(qiáng)迫自己停住,細(xì)細(xì)為我描眉。
你說她們不怕我,一個個的倒真是顫顫巍巍小心翼翼,你若說他們怕我,回我的話倒真是能不論虛實(shí)的對答如流。
酒會開始,我挽著我父親的手進(jìn)了場,日本人出來迎接我們,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只有我能看得出來真正費(fèi)心討好人的是我父親。
我才懶得聽他們講生意,時不時還扯到什么中華…
我一個人閑逛,手里始終拿著一杯香檳,走兩步氓一口,倒是有不少的富家子弟來與我攀談,我最討厭說場面話,紛紛打發(fā)就是了,反正他們又不能怎么樣
放眼望去,都是上流人物,一個個裝的人模狗樣,誰知道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我在心里嗤之以鼻,我知道,肯定有人也這么看我,一堆俗人罷了。
一個回頭,看見不知道哪家落魄的公子哥,長相倒是不錯,衣服卻不大上檔次,他的氣質(zhì)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手上捏著杯子,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他似乎不同,我頭一回產(chǎn)生想和人說說話的想法,剛邁開步子,一個穿著華麗,走路妖嬈的女子便過去用杯子碰了碰他的,他一瞬間就笑了,笑得很甜,當(dāng)真是好看極了,只是可惜,我估計看走了眼,落魄家的子弟估計也想著抱個大腿,跟賣身有什么區(qū)別。
我剛剛要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那女子狠狠摔了杯子走了,那個男人倒是悠閑自得,臉上還帶著笑意,沒看出一點(diǎn)驚慌來,我似乎沒看錯,他的確和別人不一
樣。
“這位少爺怎么自己在這”我頭一回在外人面前笑得這么自然。
宋亞軒從他的杯子上移開視線,他的眼神從上到下審視了我一番,雖然被看的很不舒服,我偏偏因?yàn)樗莫?dú)特忍了下去,我看著他的眼睛,笑達(dá)眼底。
“顧小姐”他朝我點(diǎn)點(diǎn)頭,再沒做什么解釋。
聲音真好聽,像山上的清泉…
“竟認(rèn)得出我?”
“在上海,若是還認(rèn)不出您來,倒真是虛度光陰了”他的言語間,真的是我少見的沒有恭維,不知道怎么,我聽出了一種嘲諷的意味。
我直接的問他是誰,沒什么委婉的過渡,他看了我
兩眼,停頓幾秒才說叫宋亞軒。
宋家,沒聽說過
我又和他聊了幾句,發(fā)現(xiàn)他連個落魄公子哥都說不上,就是認(rèn)識了某家少爺機(jī)緣巧合來了罷了。
本來來找他坐坐,不過是想打發(fā)打發(fā)在酒會上無聊時光罷了,可那張臉我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覺得喜歡,怎么會這么精致?
我莫名的產(chǎn)生了想把他帶回顧家的想法。“你要不要跟我回顧家”
宋亞軒聞言皺眉,看了我好久
“顧小姐看到生的好看的男人都這樣說?”
我腦子里想出無數(shù)個他拒絕或同意的理由,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樣一句話,可我確確實(shí)實(shí)被問住了,真的只是看臉就要把他帶回家嗎?還好仔仔細(xì)細(xì)想了想我確認(rèn)我是被他的個人內(nèi)涵吸引到了。
算了,還沒見過哪個人能當(dāng)著我的面唱反調(diào),干脆也不找不痛快了,我舉杯示意他碰杯,其實(shí)也就是隔空比劃了下,輕抿一口轉(zhuǎn)身就走了,宋亞軒肯定不會跟上來。
酒會還在進(jìn)行,我看著來來往往身著軍裝的日本軍人,穿西服日本貴族和像我們家這樣的上海權(quán)勢,還有打扮的妖艷嫵媚的女人,偌大的廳子,耀眼的燈光,我竟無端生出空虛來,好不容易從宋亞軒那來的溫度又冷了下去,暗罵自己一聲該死,怎的又想到那個男人了。
不過也就分開了一會兒,我受不住這的氣氛便出門透透氣,走到后院被一面的蒲公英吸引住了,我把手指尖輕輕撫上毛茸茸的球上,嘴角扯出連我都未曾差覺的角度。
母親生前告訴我,蒲公英是不可停留的愛,我為此沒少哭,蒲公英分明可愛又獨(dú)特,怎落得一個如此悲觀的名聲?
于是我每每看到,都不動手去摘,總掩耳盜鈴的想著我沒看到便停留,有時看到風(fēng)把種子吹的到處跑,我也會安慰自己他們只是找到了更好的歸宿。
正欣賞著,聽到不遠(yuǎn)似乎有打斗聲,第一反應(yīng)還以為是日本人又糟蹋誰家小姑娘,又想著若是女子哪里有如此厚重的敲擊聲,我一邊靠近一邊想。
走的近些,三四個人圍著一個,穿著也就是個哪家家丁罷了,我本不想管這些事,又與我無關(guān),又浪費(fèi)時間。
奈何我只因往中間瞄了一眼,就看到宋亞軒坐在地上,我趕緊跑上去制止,那些人看見是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我讓他們自報家門,也沒一個人敢開口,屁滾尿流的逃走了,按常理,我偏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可宋亞軒還在一旁,我不由自主的想先看看他怎么樣。
我看他的臉上有些地方紅的有點(diǎn)血絲,本來俊俏的臉如今也掛了彩,我看的心疼,一向強(qiáng)硬的我竟然想掉眼淚,小的時候被刀劃我都沒難受成這樣。
只是看見宋亞軒一臉委屈,我一時沒忍住就笑了出來,打趣的說“宋少爺一會不見,倒真是讓我驚喜”
宋亞軒明顯尷尬,低頭也不與我說話,生著悶氣,有點(diǎn)可愛。
我用手帕給他擦了擦血跡,一邊擦一邊問這是怎么了,問了才知道是方才那個被他用笑臉趕走的姑娘,人家量他沒什么本事,這是回來出氣來了,聽他說是陳家的小姐,嗯…陳家,好像也不怎么樣,找時間收拾收拾好了,我這樣想。
“你也挺幸運(yùn)的”
“顧小姐別取笑我了”
“我說真的,那么多人,你也就受了點(diǎn)皮外傷”
我真這樣覺得,我還以為他能斷個胳膊腿的,看樣子應(yīng)是有點(diǎn)底子。
“看樣子,還得承您的情帶我去顧家,避禍”
“樂意之至”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