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涅芙瑞塔】第七章:總攻女起床強(qiáng)取兄妹,大姐頭登城空戰(zhàn)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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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校對:曼光頭的表弟
尊師重道第一人登場


第七章
貝爾·阿里德——帝國歷公園前1151年
?????? 在被囚禁的幾個月里,涅芙瑞塔從她血管內(nèi)流淌的邪惡液體中獲得了諸多能力。她一直都能控制別人的思想,但現(xiàn)在她可以更精確地控制那些較為弱小的意識了。曾經(jīng)的女王現(xiàn)在以將昆蟲騙進(jìn)棺材為樂。甲蟲、蠕蟲和蜘蛛在黑暗中聚集到她周圍,爬過她的頭發(fā),不時溜進(jìn)她嘴里,變成小零食。它們能帶來微少的給養(yǎng),但很快就會被穿透她心臟的木頭抵消掉。
?????? 她需要比蜘蛛和蒼蠅更大的獵物??上н@地方?jīng)]有老鼠。她現(xiàn)在瘦的皮包骨,頭發(fā)也變成了骯臟的灰白色。要在以前,她可能會因為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心煩意亂,但現(xiàn)在她明白肉體就像衣服,隨著環(huán)境產(chǎn)生變化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 她現(xiàn)在還知道卡利德還有個妹妹叫安瑪爾,是個漂亮苗條的小姑娘,好像才剛剛成年。卡利德很寵自己的妹妹,反過來安瑪爾也很尊敬哥哥。就像卡莉達(dá)以前尊敬她一樣——
?????? 這個想法讓她感到一絲苦澀。涅芙瑞塔把無用的記憶掃到一邊??ɡ蜻_(dá)已經(jīng)死了,娜?,斀?jīng)常如此提醒她。在拒絕了涅芙瑞塔的賜福之后,那個傻姑娘已經(jīng)在墳?zāi)估锾闪艘粋€多世紀(jì)。
?????? 但安瑪爾更容易被涅芙瑞塔影響。這姑娘喜歡溜進(jìn)她哥哥的密室。當(dāng)涅芙瑞塔的精神彎鉤沒入她的頭腦時,安瑪爾的好奇心開始悄悄變成另一種東西。
?????? 直到今天,終于……
?????? “你在這兒干什么?”卡利德一把抓住妹妹的胳膊,把她從棺材旁拽開。涅芙瑞塔只能自己在棺材里生悶氣。就差那么一點點,小姑娘差點兒就打開棺蓋了。
?????? “我只是看看——”安瑪爾試圖把胳膊從哥哥手里掙脫出來。
?????? “不行!”卡利德大吼一聲把她推到墻上。女孩喊了一聲,卡利德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他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然后趕緊沖到她的身邊?!皩Σ黄鹈妹?,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他說著扶她站了起來。
?????? 卡利德。
?????? 他愣住了,直起身子盯著棺材,臉色煞白直冒冷汗。“卡......卡利德,”安瑪爾伸手去拉她的哥哥,“那是什么?它一直在跟我說話。你在那里面裝了什么?”
?????? “沒什么,”他回答,“沒什么…...”
?????? 卡......利......德......涅芙瑞塔呼喚著。她展開自己的精神卷須,安撫著他的心。他打了個冷戰(zhàn)?!皬奈夷X子里滾出去,女巫。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會聽的。“他邊說用手揉了揉眼睛。
?????? “卡利德你在跟誰說話?”安瑪爾瞥了一眼棺材,臉色變得和她哥哥一樣蒼白,“是……是她嗎?女仆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把她留下了?”
?????? 涅芙瑞塔感到女孩的目光落向自己。
???? ? 安......瑪......爾......
???? ? “那是誰?”安瑪爾轉(zhuǎn)向哥哥,“那里面裝著什么,卡利德?”
?????? “只是一個死掉的老東西。無關(guān)緊要?!?/p>
???? ? 無關(guān)緊要是嗎?涅芙瑞塔隱約覺得好笑。那你在怕什么呢?我英勇的鐵甲騎士?
???? ? “安靜!”卡利德喊道。
?????? 也許是害怕你自己,而不是我這個死掉的老東西?你害怕你的欲望,卡利德……你想要什么?親愛的?我可以給你。你所要做的只是——
????? “我說安靜!”卡利德大喊著猛地掀開棺蓋,怒視著她。她可以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一具身上爬滿了昆蟲的木乃伊,干癟的手正抓著插在她心臟上的木桿。他退了回去,捂著嘴干嘔了一下。涅芙瑞塔下顎抽動,嘎吱咬斷了一條蜈蚣。安瑪爾在旁邊尖叫起來。
?????? 涅芙瑞塔怒視著她,安靜點小姑娘。安瑪爾砰地把嘴閉上,飛快地伸手捂住。
?????? “別碰她你個老妖婆!”卡利德咆哮握住木樁,將它往深處又推了一些。涅芙瑞塔枯槁的身軀顫抖起來。她的頭垂到一邊,瞪大了眼睛盯著他,卡利德傻在原地。
?????? 為什么,卡利德?為什么?我現(xiàn)在很饑渴......
?????? 卡利德趕忙從她身邊跑開,“不!”
?????? 好渴啊......涅芙瑞塔的意志像黑色波浪一樣砸在他身上。幾個星期以來,她的意志早已蛀穿了卡利德的心。他不停地跑來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她,談?wù)撍膲粝?、計劃和欲望?/p>
?????? 年輕的卡利德想成為哈里發(fā)。但在他之前還有十幾個兄弟排隊等著呢。而且他只是庶出,本來也不能繼承大統(tǒng)。
?????? 我可以改變這一切,卡利德。他靠了過來。你知道我可以做到,艾博拉什告訴過你,對吧?他告訴過你我是什么人,我的吻能給你什么。她的意志取代了他的想法,把他的思想困在了一片紅色迷霧中。
? ? ? ? “卡利德,”安瑪爾顫抖著伸手去拽他,“求你了卡利德,關(guān)上它……”
? ? ? ? 放了我,還我自由
???? ?? “卡利德...…”
?????? 卡利德的手指緊抓木頭。然后隨著一陣抽搐,他把它從她的心臟里扯了出來。涅芙瑞塔吸了一口干燥的空氣,發(fā)出一聲尖嘯,她癱瘓已久的聲帶痛苦地扭動著,但是又在痛苦中夾雜著新生的快樂。不朽的生命重新開始搏動,她伸展四肢,感受微風(fēng),傾聽著獵物心跳加速的聲音。還有恐懼的香味。她高興得發(fā)出一陣嘶嘶聲。
? ? ?? 卡利德呆呆地盯著手里的木頭,又抬頭望著涅芙瑞塔,她眼睛里閃爍著被壓抑已久的渴望,“干得漂亮......”
? ? ? ??“哦不......”他說著往后退了一步,一臉驚恐,“安瑪爾快出去!”
? ? ? ? “卡利德——什么——”安瑪爾呆在原地。
? ? ??? “快跑!”卡利德握著木樁沖向涅夫瑞塔。她從棺中走出,伸展肢體,然后一躍而起翻過卡利德的頭頂,落在了安瑪爾和大門之間。
? ? ? ? “太晚了,我的鐵甲騎士,”涅芙瑞塔彎了彎爪子,安瑪爾剛要后退就被擒住,“太晚了……”她像餓狼一樣兇猛地咬進(jìn)女孩的脖子,撕扯著皮肉和骨頭,舌頭如饑如渴地刺進(jìn)她的傷口。
? ? ?? 卡利德怒吼著揮起木樁刺進(jìn)她的肩膀。涅芙瑞塔丟下半死不活的女孩一聲咆哮,回身打掉他手中的臨時武器。然后,帶著邪惡的溫柔,她雙手捧起卡利德的臉,吻了他,在他嘴上抹上了他妹妹的血。他徒勞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別掙扎了親愛的,”她嘟囔著,“不久之后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保證……”
摩茹堪——帝國歷公園前600年
?????? 厚重的云層如瀝青般蔓延,遮天蔽日,盤旋的食腐鳥群填補(bǔ)了云間的縫隙。它們在等待今日的宴會。不幸的是,涅芙瑞塔沒有時間去欣賞鳥兒飛行的優(yōu)美曲線。
?????? 獸人已經(jīng)爬上了寨墻,正在滿溢著瘋狂殺戮欲的全力咆哮中用粗糲的大斧砍下史崔格人的腦袋。涅芙瑞塔繞過后仰的尸體一劍刺穿那個綠皮,緊接著在后者的叫聲中猛拔出劍,旋身砍下它的頭顱,飛血濺如新月。
?????? 抽搐的尸體滾回到墻下的斜坡,更多的綠皮正擠著填補(bǔ)缺口。它們滿身原始的藍(lán)色紋身、彩繪和獸皮,一股腦地向她撲來。獸人的頭腦太過遲鈍,無法被她的黑暗能力所影響,所以她才決定直接來硬的。涅芙瑞塔站在尸堆上四下眺望,看來其他人處境也還不錯。
?????? 身穿烏索然衛(wèi)隊鎧甲的卡利德正在亂軍中左揮右砍,與其他人一道成為捍衛(wèi)摩茹堪領(lǐng)袖的鐵壁。烏索然正在與一名綠皮戰(zhàn)將單挑,那只巨獸方才如巨浪般摧殘著史崔格防線。烏索然同樣身披鎧甲,他再次化身成了人民心中古代英雄般的俊男,掩藏起自己野蠻的本性。
?????? 和往常一樣,烏索然在公眾場合總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天神下凡一般。他現(xiàn)在那張臉英俊得令人不適,體格健壯優(yōu)美,在他的守衛(wèi)間鶴立雞群,看上去就像是他在保衛(wèi)他們而非相反。那獸人很大,比烏索然還高一頭,全身裹著縫在一起的十來張狼皮,手上還拿著一柄打磨粗糙的青銅刀。
? ? ? ? 戰(zhàn)將揮舞大刀想砍下烏索然的腦袋。烏索然退后一步,讓刀尖拂過自己的下巴,然后滑步上前一劍捅穿對方。獸人痛苦地嚎叫著,它扔下武器,直接一把抓住烏索然的頭狠狠砸向拒馬。木頭應(yīng)聲粉碎,可烏索然看上去毫發(fā)無損。史崔格之王伸手抓住獸人的獠牙,猛然發(fā)力將對方的頭拽向自己的腦袋。伴隨著一聲巨響,那綠皮戰(zhàn)將仿佛撞上鐵砧般踉蹌后退幾步,它的斷牙留在了烏索然手里。
? ? ? ? 吸血鬼猛沖過去,咬向獸人喉嚨的同時伸手去取卡在軍閥肚子里的劍柄,然后手起刀落將對方腦袋一劈兩半。碩大的尸體從斜坡上滾落,砸倒了一片綠皮蠻子。
?????? 他看向涅芙瑞塔,滿臉是血,咧嘴一笑。她知道他在享受這場戰(zhàn)斗?!罢嬗⒂??!彼呎f邊擋住一根對準(zhǔn)自己心臟的長矛,揮手撕開襲擊者的喉嚨,然后轉(zhuǎn)身把尸體丟向身后。
? ? ? ?她轉(zhuǎn)身時恰好看見艾博拉什飛身跳出營寨,揮劍砍向巨人如公牛般粗壯的脖子。那個龐然大物在過去的半小時里一直在努力試著把一部分寨墻連根拔起?!罢f英雄英雄就到?!彼洁熘∫粋€獸人的脖子使勁搖晃,把它骨頭都搖碎了。她把尸體從墻上扔出去,低頭發(fā)現(xiàn)綠皮污穢的血濺在了自己華麗的鐵甲上,厭惡地撇了撇嘴。艾博拉什剛被從東部邊境召回,他之前一直在那里對付山上的食人魔部落。新的戰(zhàn)場、新的敵人顯然更讓他興奮。
?????? 巨人的脖子斷了一半,艾博拉什繼續(xù)朝它砍去,劍像屠刀一樣起起落落,他的表情也已扭曲成野獸般的狂喜。艾博拉什為戰(zhàn)斗而生。他本有著鋼鐵般的自律,但若是天空因箭雨而變暗、土地因血流而泥濘,這時他爆發(fā)出的野性會讓烏索然都相形見絀。她看著那個被砍頭的巨人搖搖擺擺地向前走,似乎花了很長時間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就算沒有腦袋,巨人也會成為極好的礦井勞力,涅芙瑞塔幾乎都能聽到沃索倫貪婪的笑聲了。
?????? 那東西終于撲倒在營寨柵欄上,而艾博拉什絲毫沒有要回防的意思。他直接沖向蜂擁而來的獸人,就像河中矗立的頑石撞上迎面而來的水流,綠色尸塊瞬間如水花般飛的到處都是。艾博拉什撕裂它們就好像扯斷布簾一樣簡單,沒有當(dāng)場暴斃的幸運兒被他像拍走蟲子一樣打飛到一旁。他抓住一個獸人的腳踝,將其當(dāng)作一把不斷慘叫的鏈錘揮向其它敵軍,直到手里只剩下一坨沒有形狀的肉塊才把它扔到一邊,繼續(xù)釋放自己的暴怒。
?????? “無論他扮演著什么角色,看上去都很稱職?!蹦劝,斶呎f邊扭斷了一只獸人的手臂。她和涅芙瑞塔一樣,也穿著烏索然的鐵匠送給她們的黑紅釉彩甲,這玩意兒可比她們在尼赫喀拉時穿的裝備要華麗得多,到處都是凸起的鐵脊和鋒利邊刃。“說到角色扮演,我看卡利德這個保鏢演的很是投入?!彼欀碱^補(bǔ)了一句,順手以能撞斷脊柱的力量將旁邊的獸人推向寨墻。
?????? “他可真了不起?!卑铂敔栒f著跳上墻頭,狠狠踢碎了一只獸人的腦袋,腦漿混合著骨渣灑向下方斜坡。
?????? “你是指你哥還是還是艾博拉什大人?”拉夏邊說邊刺穿一個受傷的獸人,然后將這頭哀嚎的野獸高高舉起扔出墻外。
?????? “都很厲害?!卑铂敔栟D(zhuǎn)頭看著自己的血嫡姐姐,“你是不是喜歡上其中一個了?”她開玩笑地補(bǔ)了一句。
?????? “都不是我的菜?!崩穆劻寺勛约旱膭?,從清秀的臉上撥開一縷血淋淋的頭發(fā),望著涅芙瑞塔?!安贿^倒挺有用的,只不過用處相當(dāng)直率且缺乏想象力,對吧夫人?”
?????? “有時候錘子就是最合適的工具?!蹦饺鹚鸬馈T谙旅?,艾博拉什已經(jīng)和他的“手”——自萊彌亞陷落以來一直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四位戰(zhàn)友——會合了。那四個吸血鬼對別人十分冷漠,只會因血脈和榮譽(yù)團(tuán)結(jié)在自己的隊長周圍,且各個身手了得。五位吸血鬼一起殺開一條血路,直抵獸潮中心。
?????? “說到錘子......”涅芙瑞塔喃喃地說,目光從戰(zhàn)場上移開,尋找沃拉格。血牙沒能如愿站在最前線。相反,他和他的騎兵正在寨墻后面等待。這是艾博拉什的計劃。等到獸人攻堅攻的頭破血流準(zhǔn)備撤退時,沃拉格再率領(lǐng)騎兵出擊掩殺。這計劃有效且明智,但沃拉格認(rèn)為這是一種侮辱。
?????? 是她說服烏索然召回了血牙——盡管沃拉格的封地內(nèi)也正進(jìn)行著一場激戰(zhàn)。沃拉格被迫離開了自己來之不易的領(lǐng)土,來這里淹沒在綠潮中,涅芙瑞塔隔著大老遠(yuǎn)就能看出他很不爽。金發(fā)碧眼的斯特雷加正在他耳邊說著甜言蜜語,安撫他的同時又煽動他的仇恨。涅芙瑞塔笑了。
?????? 穿靴子的腳步聲砰砰響起,她小心翼翼地隱去臉上的表情。烏索然走了過來,他正用一塊破布擦去那張帥臉上的血跡。涅芙瑞塔看著他:“它們就要崩潰了。”
?????? “不然呢?”烏索然冷笑道。匯聚在他盔甲上那些精雕花紋里的獸人血已經(jīng)晾干了?!矮F人只是畜生而已。咱們還不如多操心一下谷倉里的鼠患?!?/p>
?????? “自負(fù)是男性魅力之一,但它不應(yīng)是統(tǒng)治者的特質(zhì)?!蹦饺鹚睾偷卣f著,把劍搭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 “你豐富的治國經(jīng)驗總能令我折服。”烏索然說完皺起眉頭,“我已經(jīng)厭倦了。我們應(yīng)該擴(kuò)張,而非守成?!彼┰甑靥唛_一具綠皮尸體,“我想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彼粗饺鹚?,“想想辦法。就當(dāng)給你家的小姑娘們掙點賞錢?!?/p>
?????? 涅芙瑞塔挑起眉毛?!澳俏倚枰嗳耸趾徒鹱??!?br>
?????? “行,行!可以,”烏索然擺了擺手,“你要什么盡管開口。我已經(jīng)厭倦了屠殺這些生物。我需要一場真正的戰(zhàn)爭,還有囚犯……”他雙目無神地轉(zhuǎn)頭看向城里那黑色的金字塔,“是的,”他身子微微搖晃,“囚犯?!?/p>
?????? 看上去雖不明顯,但涅芙瑞塔知道烏索然又聽到了針刮骨頭的聲音,就像她一樣。但烏索然似乎聽到的更頻繁一些,她現(xiàn)在還拿不準(zhǔn)自己是該覺得欣慰還是嫉妒。
?????? 你可以再次成為王后。你可以站在烏索然身邊,而非在一旁嫉妒。你們的骸骨王國會像腐爛在水果上蔓延一樣擴(kuò)張,整個世界都將歌頌?zāi)愕闹腔酆痛缺?/span>
?????? 烏索然正看著她,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她眨了眨眼,看向別處。不管她嫉妒與否,烏索然肯定在嫉妒她。否則他為什么要回避?每當(dāng)她想了解將自己吸引到摩茹堪的存在時他都岔開話題。他知道她也聽到了,就像她知道他聽到了一樣。艾博拉什也聽到了,可能還有沃索倫,但她現(xiàn)在并不在意。這是個謎,而涅芙瑞塔討厭謎。烏索然有解秘的鑰匙,她只想以某種方式將話從他嘴里套出來。
?????? 然而現(xiàn)在不是再次跟他扯皮的時候。“真正的戰(zhàn)爭需要參與者。獸人已經(jīng)成功打消了兩個山地小酋長的野心?!蹦饺鹚f著,試圖用猜測來抵消懷疑。
?????? “這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烏索然回答。
?????? “那些酋長本可能愿意替我們做事?!笨ɡ抡驹跒跛魅簧砗笳f道,后者瞥了他一眼,“讓那些野蠻人自相殘殺吧,不勞我們自己動手,吾王?!彼f完又諂媚地鞠了一躬。
?????? “我現(xiàn)在明白你為什么留他在身邊了?!睘跛魅唤苹乜戳搜勰饺鹚?,“這小子很有打仗的頭腦?!?/p>
?????? “是啊。”涅芙瑞塔越過烏索然的肩膀與卡利德四目相對。別太入戲了,我的鐵甲騎士,記住你到底是誰的狗。不管卡利德有沒有明白她眼神中想傳達(dá)的信息,他都沒有任何表示。號角響起,血牙的騎兵穿過敞開的寨門向獸人沖去。烏索然看著他們跑遠(yuǎn),咕噥了一聲。
?????? “等沃拉格玩夠了咱們就開會制定一下計劃?!?/p>
?????? “哦,行啊,我沒問題,”涅芙瑞塔話音剛落就覺得意識邊緣有一種奇怪刺痛感。突然,一道影子降臨在了寨墻上。不,不止一道。
?????? 也許獸人敗得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徹底。
?????? 涅芙瑞塔立刻轉(zhuǎn)身,只聽刺耳的嚎叫聲在空氣中蕩漾。一只雙足飛龍撞上木柵,彎曲的爪子壓扁了數(shù)個史崔格戰(zhàn)士,那東西緊接著脖子一伸,啪地一聲咬住了卡利德的胳膊。
?????? 一個龐大的獸人正蹲在雙足飛龍巨碩的身軀上。它穿著殘破的盔甲,掄起長矛刺向史崔格之王。從它身上那些戰(zhàn)將油彩、華麗的獸皮頭飾、突出的獠牙和不少黃金飾品來看,涅芙瑞塔覺得這家伙應(yīng)該才是這支部落的霸主。
?????? 那根長矛盡管粗制濫造,卻在獸人巨力的加持下輕易刺穿了烏索然的盔甲。烏索然踉蹌一下就被釘在地上,美男子的假面動搖了一瞬,露出其下的怪物??ɡ卵杆僭噲D營救烏索然,他伸手抓住長矛試圖將其拔出,全然不顧自己的一只胳膊還在飛龍嘴里,這讓涅芙瑞塔感到有些失望。
?????? 又有兩個獸人騎著飛龍撞在了寨墻上。一個頭戴獵豹頭飾的獸人眼神瘋癲,伸展胳膊擺出一副威武儀態(tài),兩道綠色閃電從它掌心躍出,中招者瞬間化作一團(tuán)飛旋的灰燼。另一邊是一個壯漢獸人,很可能是其領(lǐng)袖的保鏢或冠軍勇士。涅芙瑞塔眼看著那家伙揮舞手中鏈錘,粉碎了烏索然衛(wèi)隊中一個吸血鬼的腦袋。
?????? 涅芙瑞塔沉思了半秒鐘,讓獸人演完它們的華麗登場。然后她咆哮起來:“安瑪爾!去幫卡利德!拉夏,干掉法師!別讓烏索然死了!”下一秒她已像閃電一樣掠過木柵頂端,一躍而起撲向獸人戰(zhàn)將。雙足飛龍比主人更先察覺到威脅,巨翼突然張開,試圖將她從空中擊落。涅芙瑞塔直接揮劍斬向翅膀,飛龍發(fā)出刺耳的嚎叫用力把她頂了回去。她在空中扭動腰肢,如貓般落地蹲伏于寨墻上。
?????? 飛龍巨口伴隨著一股惡臭的空氣咬了過來。她立刻向后跳出,匕首般的牙齒在離她的臉只有幾厘米的地方咬合。涅芙瑞塔忽然伸手,一爪扣進(jìn)了飛龍的鼻子。巨獸大吼一聲,腦袋一縮將涅芙瑞塔拽離地面,她松手著陸,發(fā)現(xiàn)自己正踩在飛龍的肩頸位置。受挫的雙足飛龍不顧騎手命令振翅而飛,這一突然舉動導(dǎo)致獸人戰(zhàn)將沒能拿穩(wěn)自己的長矛,它轉(zhuǎn)而去取掛在屁股上的大砍刀。
?????? 狂風(fēng)席卷而來,涅芙瑞塔一時耳聾。當(dāng)腳下巨獸拍打翅膀飛上天空時,一陣眩暈感險些淹沒了她。飛龍尖嘯著飛過摩茹堪上空,嚇跑了食腐鳥群。下方屋頂上射出的箭沒有一支能射穿它長滿鱗片的厚皮。涅芙瑞塔劍指戰(zhàn)將?!澳阆牒驼嬲哪θ憧爸鳑Q斗?畜生?那就來吧!”她大吼一聲刺了過去,對方立刻從鞍座上站起,用自己的大刀架住涅芙瑞塔的進(jìn)攻并將她推開。
?????? 她搖搖晃晃,幾乎無法保持平衡。在下面,地面暗淡的顏色疾馳而過。飛龍背上沒有回旋的余地。單一個獸人騎在上面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了,更別說再加上她。裹著金箔的獠牙險些戳到她的臉,她順手握住一顆直接拔了出來。獸人像豬一樣慘叫著,但同時卻掐住了她的脖子,布滿鋸齒的刀刃慢慢靠了過來。這東西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強(qiáng)壯。
??????? 戰(zhàn)將把涅芙瑞塔推倒在飛龍背上揮刀砍下。她舉劍奮力一擊擋開刀刃。獸人受力往后一仰松開了她,涅芙瑞塔起身一劍穿胸,接著扭轉(zhuǎn)手腕向上揮砍,讓劍刃剖開對方的胸腔和心臟。它掉了下去,摔向摩茹堪的街道。
?????? 涅芙瑞塔沒時間慶祝勝利。飛龍又尖叫起來,它在空中旋轉(zhuǎn),想把她從背上弄下去。沒有主人的野獸徹底脫韁。涅芙瑞塔用劍刺入它的鱗片之間當(dāng)作支撐點,隨它在空中盤旋。巨大的轉(zhuǎn)向加速度令涅芙瑞塔只能在飛龍背上慢慢往前爬,她需要盡快處理掉這頭野獸。
?????? 她一寸一寸爬向飛龍的腦袋,路上一次又一次地將劍刺入其體內(nèi)作為錨點,以抵擋那怪物越來越猛烈反抗。它的翅膀撞過一座較高的建筑,碎石和灰塵像瀑布一樣傾瀉到街道上。她終于摸到了雙足飛龍的腦袋,于是伸手拽住它的角猛地一拉,用蠻力扭過它的頭。飛龍雖不情愿,卻咆哮著轉(zhuǎn)變了方向。涅芙瑞塔咬緊牙關(guān)又拽了一下龍角。這畜生比她強(qiáng)壯,但它還沒完全意識到這一點。
????? 它現(xiàn)在非常非常生氣,但她還想讓它更生氣。涅芙瑞塔抽劍刺進(jìn)了飛龍的眼窩。它痛苦地咆哮著,在劇痛中瘋狂扭動,差點兒將涅芙瑞塔甩下去。但她已經(jīng)達(dá)到了目的——飛龍正飛回寨墻處。涅芙瑞塔緩緩?fù)ι?,雙腿蜷于身下。
?????? 就在兩只巨獸相撞前,涅芙瑞塔看見拉夏跳開了,身后跟著一道噼啪作響的碧綠火柱。那個獸人薩滿剛轉(zhuǎn)身就看見一個吸血鬼騎著另一只雙足飛龍撞了過來,目瞪口呆。巨大的沖擊力撞碎了飛龍的骨頭和內(nèi)臟,也撞穿了木制的寨墻。兩只飛龍及其騎手在一片混亂中落向墻外斜坡下的護(hù)城河。
?????? 涅芙瑞塔從飛龍上躍出,撲向獸人薩滿,試圖在落水前就把薩滿的內(nèi)臟掏出來。艾博拉什堅持在寨墻和摩茹堪其它山丘之間挖一條護(hù)城河。一百多人花了一百多天辛苦勞作才在大地上挖出這道蜿蜒的傷痕,然后又花了一個月時間才把環(huán)繞摩茹堪的黑河水引流到這里。護(hù)城河的水深大概只有三人高,但已經(jīng)足夠有效,削弱了獸人前幾次愚蠢而兇猛的進(jìn)攻。
?????? 不料飛龍亂扇的翅膀直接將她拍進(jìn)了水里。涅芙瑞塔差點脫手丟掉自己的劍。兩只飛龍糾纏在一起,扭動著沉入水中。鮮血如云般在水中擴(kuò)散,獸人薩滿正拼命地想要游回水面,涅芙瑞塔追了上去。
?????? 她抓住它粗壯的腳踝,用力將其拽向河底。施法者向來是最大的威脅,即使對吸血鬼來說也是如此。雖然這家伙只是一個綠皮蠻族,但它們所使用的魔法是少數(shù)能徹底殺死她同類的法術(shù)之一。
?????? 因此她需要謹(jǐn)慎行事。她沉到河底,蹲下身子,拖住掙扎中的獸人。它那豬一般的眼睛凸了出來,伸手抓向穿透水面的灰色光線。一連串的泡泡從它畸形的下巴里冒了出來。涅芙瑞塔笑看薩滿被慢慢溺死,這才松手讓尸體浮上水面,自己也跟著游了回去。
?????? 就在她露出水面的同時,一只雙足飛龍也跟著冒了出來,它用撕裂的翅膀用力撲打著劃向岸邊,嘴里滿是血沫。巨獸又瞎又怒,伴著一聲咆哮追向剛剛爬上岸的涅芙瑞塔。
?????? 兩柄劍縱貫飛龍的腦袋,然后砍下了它的頭,安瑪爾和拉夏從水中站起。涅芙瑞塔大笑著把死去的薩滿拽上岸,將其斬首,然后掰下一根飛龍長牙支起這個丑八怪的腦袋,輕快地跳上龍尸,伸出胳膊,把戰(zhàn)利品舉得高高的。
?????? 她用綠皮的語言大聲發(fā)起挑戰(zhàn),聲音穿透了戰(zhàn)場的喧囂。她其實不需要說的那么大聲,只需要踢松第一塊石頭就足以引發(fā)滑坡。
?????? 殘余的綠皮開始潰逃。過去的兩個世紀(jì)讓她充分了解了獸人復(fù)雜的社會生態(tài)。對于一個早已慣于對付尼赫喀拉諸王的人來說,煽動獸人發(fā)動攻擊再把它們打回去就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么區(qū)別。
?????? 讓它們持續(xù)進(jìn)攻摩茹堪近兩個世紀(jì)很是關(guān)鍵。兩個世紀(jì)的不斷入侵和潰敗造就了一個極為龐大的獸人部落——用它們的話說就是 Waaagh!。當(dāng)每一股較小的浪潮散去,余波就會被下一股浪吸收,形成不斷積累風(fēng)暴力度的完美循環(huán)。這次攻擊結(jié)束后,她認(rèn)為是時候再挑起一次部族內(nèi)斗了,現(xiàn)任戰(zhàn)將和薩滿已死,綠皮將不得不推舉出新的首領(lǐng)。
?????? “拉夏?!彼f著抬頭望著寨墻。烏索然似乎活下來了,正和守衛(wèi)們忙得不可開交。苗條的吸血鬼看著自己的女主人,河水從她精致的下巴上滴落。
?????? “哇咋卡茲(Wazzakaz)?!崩闹滥饺鹚敫墒裁?。
?????? “是的。去給他個啟示好嗎?”涅芙瑞塔隨手把薩滿的腦袋扔進(jìn)了護(hù)城河。哇咋卡茲是目前最有權(quán)勢的綠皮薩滿之一,它堅定地相信獸人應(yīng)該去干掉它們的矮人宿敵而非攻打區(qū)區(qū)人類。現(xiàn)在她們已經(jīng)幫它干掉了競爭對手,這是讓哇咋卡茲看到預(yù)兆的絕佳機(jī)會,她將鼓勵它從下任酋長那里奪得控制 Waaagh! 的權(quán)力
?????? 拉夏迅速離開,寨墻上面沒人注意到她。在過去的幾十年里,涅芙瑞塔的追隨者們學(xué)到了許多秘密行動的技巧。要想在戰(zhàn)爭后趁亂離場且不被人注意并不難,其他人都在處理各自的爛攤子,顧不上相互監(jiān)視。在附近的山坡上,戴斗篷穿長袍的黑色身影正在死者中間徘徊。對史崔格人來說,他們只是葬儀教派的祭司而已。對涅夫瑞塔來說,看著沃索倫拉攏尼赫喀拉流散的巫妖祭司為自己的實驗收集死者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她走回岸邊,甩了甩頭發(fā),試圖擺脫濕漉漉的感覺。
?????? “今天可真是大豐收?!币粋€嘶啞的聲音嘿嘿笑了起來。
?????? 涅芙瑞塔轉(zhuǎn)過身。說話的人披著一件厚重長袍,但即使戴著兜帽,她也能看出他的頭似乎有些太大了,比例很奇怪?!懊窢柣鶌W(Melkhior),”她向穿長袍的人打招呼,“你召喚的云層很管用。你應(yīng)該受到嘉獎?!?/p>
?????? 梅爾基奧又笑了笑:“您才是唯一應(yīng)該受到嘉獎的人,尊貴的夫人?!彼骋姸得崩锏哪菑埬槪瑥?qiáng)忍著沒撇嘴。梅爾基奧是沃索倫不斷增多的學(xué)徒中資歷最老的一個,沒看出來那老東西居然很喜歡教書。梅爾基奧四肢瘦削,但肚子鼓鼓的,看上去和聞起來都像一具在陽光下曬得太久的尸體。不過沃索倫的大部分學(xué)生基本上也都是這幅形象。梅爾基奧是個奸猾歹毒之徒,如果她的間諜所言不虛,這家伙已經(jīng)為吸引沃索倫的注意謀殺了至少三位同學(xué)。他的心狠手辣大概也是跟沃索倫學(xué)的,而且學(xué)的有模有樣?!澳鷳?yīng)得的,”學(xué)徒指著死去的雙足飛龍,“如此英勇只怕連強(qiáng)大的艾博拉什也要自愧不如,夫人真乃英雄也?!?/p>
??? ?? “說到英雄,你家主子呢?當(dāng)我們其他人保護(hù)他的藏身之處時,沃索倫縮在黑暗中瑟瑟發(fā)抖?”涅芙瑞塔邊說邊用劍尖將梅爾基奧的兜帽從他臉上挑開。學(xué)徒猛地往后一縮。
???? ? “他不會屈尊關(guān)心戰(zhàn)爭這類的瑣事?!?/p>
?????? “是啊,這話他都說過八百遍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關(guān)心什么高級事務(wù)?!彼欀碱^,劍尖在梅爾基奧面頰上的囊腫附近飄忽。
?????? “你自己問他吧?!鄙戏絺鱽砺曇?。
?????? 涅芙瑞塔轉(zhuǎn)身抬頭望著寨墻,梅爾基奧趁機(jī)走開了。烏索然就像對著一條狗一樣伸手招呼著她?!吧蟻戆晌业氖孛嘏?。你的王需要你的建議?!?/p>
?????? 涅芙瑞塔沒有表示,默默收劍入鞘。烏索然想當(dāng)眾刺激她,讓他自討沒趣去吧。她和安瑪爾走過寨墻的斷垣殘壁。第三只飛龍?zhí)稍谝慌裕坏氐膬?nèi)臟正在冷卻,身上每一寸都插滿了長矛和箭矢,騎手的殘軀散落在不遠(yuǎn)處。當(dāng)她們從獸人尚存一臉震驚的斷顱上跨過去時,安瑪爾微微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
?????? “干得好,小豹崽?!迸c其她侍女匯合時,涅芙瑞塔低聲夸了一句。
?????? “小女活著只為效忠于您,夫人?!?/p>
?????? “要是我的仆人都這么乖巧就好了?!蹦饺鹚f完,安瑪爾做了個鬼臉。
?????? “他只是嚴(yán)格執(zhí)行您的命令,夫人,”她試著打圓場,“他一向如此?!?/p>
?????? “你覺得我對他太嚴(yán)厲了嗎,我的孩子?”
?????? 安瑪爾頓了一下,感覺到了女主人語氣中潛藏的危險?!拔蚁胨钦嫘闹矣谀?。我們大家都是?!?/p>
?????? “忠誠不能代替服從。你哥哥一點兒也不聽話,小豹崽,你可千萬別跟他學(xué)。”涅芙瑞塔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走入了烏索然的朝臣間,將侍女們留在了外面。
?????? 摩茹堪一如既往地經(jīng)受住了獸人的攻擊。覆蓋低處山坡和山路的幾道寨墻可以擋住任何攻擊。只有偶爾那些畜生動了腦子,調(diào)來一些像雙足飛龍這樣會飛的怪物時,城里才會遭殃。
?????? 不過遭殃的形式其實多種多樣。城里從來不缺水,但山巒間少有平地可供糧食生長。烏索然帶著部隊回城時,街道上已滿是瘦削、憔悴的面孔。配給制早就開始施行了,具體供應(yīng)量視兩次 Waaagh! 之間的間隔時間而定。
?????? 沃索倫正在金字塔的會議廳里等著他們,身邊是他的另一個徒弟——史崔格貴族莫拉斯(Morath)。后者給了涅芙瑞塔一個病態(tài)的笑容。她為這個凡人感到一絲小小的可悲,但話說回來他也不完全是個凡人,因為他靠法術(shù)延長了自己的生命。只不過大多數(shù)沃索倫的徒弟續(xù)命都不是靠法術(shù)而已。
?????? 莫拉斯很不尋常,他是房間里唯一還會呼吸的人。他身材苗條,看上去不像個戰(zhàn)士,倒像個詩人。但他其實和其他史崔格貴族一樣危險,從小就接受過劍術(shù)和弓術(shù)訓(xùn)練。而且就算他不像沃拉格那么壯實,莫拉斯的機(jī)智也足以彌補(bǔ)這一點,而涅芙瑞塔則認(rèn)為正是這一點叫人耳目一新。他也許是摩茹堪唯一有點教養(yǎng)的人。烏索然讓他跟沃索倫一起學(xué)習(xí)實在是令人遺憾,但這也許是陛下他為數(shù)不多的明智決定之一。烏索然知道不能相信沃索倫,那老東西遲早會消失或者捅下什么大簍子再逃跑,留下失去法術(shù)支援的史崔格。
?????? 而莫拉斯忠于史崔格且忠于史崔格本身,不僅僅是王位上的那個人。所以他坐在自己主人旁邊一直顯得很不自在。涅芙瑞塔太理解他了。沃索倫一年比一年更沒人樣,大大的蝙蝠耳朵中間是一張夢魘般的臉。瘦骨嶙峋的胳膊從過于破舊的長袍袖子里伸出,緊抓著一堆凌亂的羊皮紙,當(dāng)烏索然走進(jìn)房間時,沃索倫抬手把羊皮紙戳了過去。烏索然接過來掃了一眼,咕噥了一聲。
?????? 他把紙塞回到沃索倫手里:“艾博拉什,地圖。”艾博拉什攤開一張熊皮,上面用墨水煞費苦心地紋滿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細(xì)節(jié)。“制圖是一項難得的技能,朋友們,也是我對仆人的重點培養(yǎng)方向之一,”烏索然說著抬手掃過地圖上的一部分,“獸人、蠻族和野獸人——這些就是我們目前要面對的敵人?!?/p>
?????? 艾博拉什哼了一聲:“他們不算敵人。頂多算是障礙。”
?????? “盡管如此,我也不希望繼續(xù)面對這些障礙,”烏索然望著涅芙瑞塔,“我要他們消失?!?/p>
?????? “獸人很容易對付?!蔽掷裾f道,“只要我們夠快夠狠……”
?????? “我們?nèi)耸植蛔?,”艾博拉什抱起雙臂,“現(xiàn)在只能守住山口……”
?????? “我們不需要那么多人手!”沃拉格大喝一聲。艾博拉什只是盯著他看,什么也沒說。
?????? “野蠻人更狡猾?!蹦挂贿吳弥貓D一邊說?!耙驗樗麄儍?nèi)部的爭斗,部落規(guī)模一直在不斷變化。而且他們經(jīng)常更換首領(lǐng),每次來談判的人都不一樣。”
?????? “誰來不都一樣嗎,蠻子而已?!蔽炙鱾愝p蔑地接了一句。
?????? “就因為你這么想,所以我才在這里。”涅芙瑞塔仔細(xì)看了看地圖,“烏索然,你想要一個多大的帝國?”
?????? “問這個干嘛?”烏索然回應(yīng)。
?????? “方便確定我的職權(quán)范圍。”烏索然看著她沒說話。她笑了?!矮F人是個問題。外交手段是沒用的。但是還有其他方法來減少它們的數(shù)量?!彼粗├?,“你會怎么形容這些生物,冠軍勇士?”
?????? “一股自然的力量?!?/p>
???? ? “類似洪水或雪崩?”
?????? 艾博拉什點了點頭。涅芙瑞塔則拍了下地圖?!澳θ憧爸苓呥@些山脈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口袋,獸人一股腦地涌進(jìn)來,然后攻擊我們,因為它們無處可去。它們來的次數(shù)越多,就會有越多的獸人被吸引過來,追尋它們渴望的戰(zhàn)斗?!?/p>
?????? “每次我們把它們打回去,就像往漏水的桶里倒水一樣,”艾博拉什說著又點點頭,“所以我們必須先堵住這個洞,而不是倒更多的水。”
?????? “什么洞?你倆說什么呢?”烏索然厲聲說道。
?????? “我在說如何永遠(yuǎn)消滅你土地上的獸人。我們要打斷它們的脊梁,把留在這里的所有獸人從聚集地轟出來,在它們被迫走向光明時將它們粉碎,讓它們失去凝聚的核心?!蹦饺鹚站o拳頭,“它們最終會重組,但在它們的數(shù)量再次膨脹到現(xiàn)在這樣的規(guī)模之前,我們至少可以為自己贏得幾代人的時間?!?/p>
?????? “您打算怎么做呢?”沃拉格說,“正如某位大人所指出的那樣,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p>
?????? “活人或許不夠,但死人嘛,”沃索倫兩眼放光,“我——”
?????? “不行,”涅芙瑞塔打斷了他,“我們現(xiàn)在有一個機(jī)會,絕不能為了權(quán)宜之計而浪費掉?!?/p>
?????? “你之前提到蠻族部落。”烏索然撫著下巴。
?????? “不只是他們。如果你想擴(kuò)張,我們還需要和白銀峰建立更緊密的聯(lián)系?!彼昧饲冒艘臉?biāo)志。她的間諜花了好幾年才發(fā)現(xiàn)它的位置;矮人利用貿(mào)易站把貨物運送到摩茹堪,以此隱藏自己家園?!拔覀儽仨毢退麄兎窒斫鹱右酝獾臇|西……”
?????? “血?!卑├舱f道。
?????? 涅芙瑞塔點點頭:“他們和我們一樣受到獸人遷徙的壓力。如果我們向他們提供一個更積極主動的聯(lián)盟……”
?????? 烏索然向后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你需要什么?”
?????? “我需要沃拉格,”涅芙瑞塔說完,沃拉格眨了眨眼,然后慢慢咧嘴笑了?!拔覀冃枰杆傩袆樱U族會替我們?nèi)ゴ蛴舱?。?/p>
???? ? “是,可你還沒說你打算如何實現(xiàn)聯(lián)盟?!蔽炙鱾愄岬?,“德雷斯卡(Draesca)和其他那些野人對史崔格毫無好感。”
?????? 涅芙瑞塔笑了?!澳阌心愕拿孛?,法師。我也有我的?!?/p>
?????? 幾小時后,會議結(jié)束,涅芙瑞塔回到自己的房間。娜?,斦戎?。“是時候了?!?/p>
?????? “姑娘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日落時走的?!蹦劝,敾卮?。
?????? “你總能預(yù)測我的想法?!蹦饺鹚卣f著,抿了一口杯中血?!澳悄憧隙ㄒ步o她們下達(dá)過指示了,對吧?”
?????? “是的,各個部落都在期盼她們的到來。史崔格高階貴族美麗的女兒們將嫁給各個部落的首領(lǐng)?!?/p>
?????? “血緣關(guān)系比黃金更牢固,也更持久?!蹦饺鹚f著,攤在一把石椅上?!肮媚飩兛梢詮牟柯滟F族女性中選擇她們自己的女仆,而這些她們又將控制她們各自的丈夫和部落……”涅芙瑞塔笑了笑,“拉夏回來了嗎?”
?????? “回來了,獸人正在向西移動,朝白銀峰所在的山脈進(jìn)發(fā)。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它們才會試圖發(fā)動攻擊,或者掉頭回到這里?!?/p>
?????? “就像碗里的水,晃來晃去,先是這邊,然后是那邊,”涅芙瑞塔補(bǔ)充道,“訣竅是讓水一直晃蕩但又不弄濕自己?!?/p>
?????? “聽起來是個妙招。你打算怎么做?”
?????? 涅芙瑞塔笑了?!爱?dāng)然是讓別人端碗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