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與殺死玫瑰(李帝努)(83)

? ? ?? 李帝努連忙從四樓跑下去, 動身時, 曉曉抓住了他的胳膊, 被李帝努一把甩開, 警告了一句:“你煩不煩?!?br/>
曉曉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那只手快速的縮了回來。
她心里跳動不已,不是心動,而是被嚇得。
李帝努剛才看她的那一眼, 仿佛在看一個死人。威懾力跟殺意太強,令她背后汗毛倒豎。之后許久才緩過神, 驚覺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的眼神。
哪門子大學生, 會有這樣的眼神?!
曉曉不知道李帝努此人,事實上是個十足的偏執(zhí)狂, 用現(xiàn)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小瘋子。只是外表看著斯斯文文, 靦腆俊秀, 讓所有人都誤認為他沒什么傷害。
李帝努在她愣神的時候, 已經(jīng)下了四樓。
米樂坐在花園里吸引了太多人目光, 李帝努一過去便脫了外套, 將她整個人罩在自己懷中,打橫抱了起來。圍觀眾人見又來了一個男人,紛紛散開,散開前, 又忍不住看了幾眼李帝努。
閃光燈閃了兩下, 李帝努側(cè)過頭去看, 閃光燈已經(jīng)消失了。
米樂躺在他懷中,沒躺一會兒,突然開口:“我自己下來走?!?/p>
李帝努聽她的聲音,軟綿綿,十分嗲,有些詫異。
米樂平時說話的聲音偏清冷,像幾個冰塊撞擊發(fā)出的聲音。極度克制,也極度疏離。哪怕是在床上,李帝努也沒聽過米樂還有這種糯米一樣軟的一面。
她在李帝努懷中掙扎起來,然后跳在地上。
高跟鞋影響她發(fā)揮,米樂一落地,就把鞋脫了。
她身體晃蕩了一下,往前一走,正好看到小保姆抱著小阿璃下樓。
小保姆:“呀!小姐!”
她看著米樂光著的腳,連忙繼續(xù)道:“你穿上鞋呀!”
李帝努上前一步,又要抱她,米樂不讓他抱,立刻躲到了一邊的花壇后面,蹲的十分可愛,一雙眼睛奶兇奶兇,固執(zhí)的盯著他。
李帝努:……
“晚晚?”
米樂兇道:“你不要過來!”
李帝努問道:“為什么。你如果把鞋子穿好,我就不過來?!?/p>
米樂看了眼高跟鞋,繼續(xù)兇道:“我討厭穿鞋?!?/p>
李帝努:“晚……”
米樂道:“我更討厭你!”
李帝努脆弱的玻璃心被重傷了一次。
米樂伸出手,把高跟鞋從另一邊撿起來,然后又“噠噠噠噠”往先前那個花壇的地方跑過去,蹲好。
李帝努看著她笨手笨腳,遲鈍的穿好了高跟鞋。
只可惜穿反了,估計是無法站起來走路的。
李帝努也不知道米樂醉到什么程度,還有沒有理智。只是之前他絕沒有看過米樂露出如此幼稚的一面,像是年紀一下子回到了五歲,頗有些小孩耍脾氣的意思。
李帝努只好蹲下身,跟米樂保持同一個視線,問道:“為什么討厭我?!?/p>
米樂死死盯著他,過了好久才開口道:“我看到你就難受?!?/p>
李帝努不依不撓,又問道:“為什么看到我就難受?!?/p>
他一定要問出一個所以然,但是這卻難倒了米樂。
她看起來痛苦極了,又想不出自己為什么痛苦,所以在原地捂住了心口,皺著眉頭,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看著李帝努。
李帝努心里微微一動,針扎似的顫了一下。
他想:我竟然讓她如此難過。
那些未曾表現(xiàn)到米樂臉上的難過與痛苦,因為這一場醉酒,全數(shù)爆發(fā)出來。
李帝努不曾想過,這件事情竟給米樂造成了這么深的傷害。
小阿璃在小保姆懷里喊了一聲:“媽咪!”
他偏著腦袋去看米樂。
米樂福至心靈,抬起頭,跟自己兒子來了一個對視。
小阿璃看到米樂看他,立刻想要掙脫出小保姆的懷里,往米樂的方向撲去。
他迫切的希望下來走路,小保姆只得放下小阿璃。
小阿璃一落地,就跟土行孫一樣,沒影兒了。
他跑得很快,短短的十幾米地,飛一樣的躥進了米樂懷中。小炮彈似的,撞得米樂一個不穩(wěn)。
“媽咪!媽咪!”他咯咯咯的笑,然后在米樂的懷中膩歪著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最后將臉蛋貼在米樂的胸口。
米樂倒是不排斥小阿璃,只是表情略顯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還有這么大一個兒子了。
李帝努見到這一幕,莫名有些吃醋。
心道:除了我,她誰都不排斥。那我算什么。
醋味和不甘簡直要翻天了。
但他也無可奈何。
小保姆怕小阿璃把米樂撲在地上,又過去把小阿璃抱起來。
小阿璃“啊呀啊呀”了一聲。
小保姆說:“阿璃,讓爸爸去照顧媽媽好不好,你還小,我抱著你。”
說完,看了一眼李帝努。
李帝努趁著米樂現(xiàn)在發(fā)呆的時刻,將她重新抱起來。順便還把地上的高跟鞋撿起來。
直到上了車,司機開車送二人回酒店,小保姆十分有眼力見,跟李帝努說了一聲,便把小阿璃帶到了米媽哪里去。
到了酒店房間門口,李帝努打開門,突然聽到一路上都很乖的米樂說了一句話:“我怎么有寶寶了。”
李帝努道:“嗯。”
米樂自言自語道:“不對的。”
李帝努問道:“什么不對?”
米樂:“我沒有結婚,為什么會有寶寶?!?/p>
李帝努:“這件事情不好說。其實,不結婚也是可以有寶寶的。”
米樂眼睛陡然睜大,“不行!”
李帝努還沒問為什么不行,米樂又開始掙扎。
酒店房間里面鋪了厚厚的地毯,但李帝努還是擔心她摔下去落在地上痛,于是多走了兩步路,米樂就直接摔倒了床上。
大床很軟,她一摔下去就陷了下去。米樂難受的支吾一聲。李帝努因抱著她的緣故,她這一摔,除了自己摔在了床上,連帶著把李帝努一同拉到了床上。
李帝努將她壓在身下,頓覺不妙,連忙撐著床起身。
米樂醉醺醺的睜開眼,看著他。
李帝努被她望著,喉頭難以自控的滑動了一下。
米樂軟軟地問了一句:“我結婚了?”
李帝努低聲回答:“嗯?”
米樂問他:“我老公呢?”
李帝努在她身上嘆了口氣,“不是在這兒嗎?!?/p>
米樂伸手去推他,李帝努突然捉住她的手,“晚晚,你不要亂動。你喝醉了,現(xiàn)在我?guī)闳ハ茨??!?/p>
米樂不知道被他戳到了那個點,她原本推拒的李帝努的手繞到了后面,將他的脖子環(huán)住,往床上帶。
李帝努:!
米樂興致沖沖,開口道:“我們來結婚吧!”
李帝努現(xiàn)在沒有以前被偏愛的時候有恃無恐,也知道現(xiàn)在要是趁米樂喝醉了做些不好的事情,等她醒來之后一定會更加生氣。
因此,他難得在這樣旖旎的氣氛下正人君子了一回,將米樂的手扯下來:“晚晚,不可以?,F(xiàn)在不是結婚的時候?!?/p>
米樂不依不撓:“我已經(jīng)有寶寶了,一定要結婚?!?/p>
李帝努笑了一聲:“小古板。”
米樂抱他抱得緊緊的,一刻也不肯松開。
李帝努沒應付過這么纏人的米樂,心中又有點暗喜又有點委屈。
米樂在他懷中趴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他。看到李帝努的臉,又露出了之前那一副皺眉的模樣。她看著看著,突然打了李帝努的一拳。
喝了酒,軟綿綿的,錘在他心口,李帝努也沒躲開。
米樂罵道:“混賬??!”
李帝努道:“好。是我混賬?!?/p>
米樂仿佛打開了什么開關,毫無預兆的就坐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又哭又鬧,很不像一個樣子。
“混賬!混賬東西!下作人!”
李帝努任憑她打,還空出了幾分心思想道:我的晚晚果然是文化人,罵人都罵不出幾句難聽。
米樂打夠了,扯著他的領子奶兇的問道:“為什么騙我!為什么利用我!”
李帝努知道她喝醉了,卻依舊平穩(wěn)的解釋道:“騙你是我不對。但是我沒有利用你?!?/p>
米樂固執(zhí)道:“你騙人?!?/p>
李帝努:“我再也不會騙你?!?/p>
米樂頓了一下,又張牙舞爪的在他懷中打他。
“你以為我會原諒你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她手腳并用的推開李帝努:“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李帝努抱著她,委屈道:“那不行的?!?/p>
米樂大鬧了一番,哭累了,安靜了下來。
李帝努吻了一下她的發(fā)間:“對不起?!?/p>
米樂昏昏沉沉,大約是要睡過去了。
李帝努又說了一聲:“對不起。不過,你不原諒我也沒有關系,討厭我也沒關系,我不會放手的?!?/p>
房間內(nèi)寂靜很久,才聽到米樂的聲音:“不討厭?!?/p>
李帝努的手頓了一下。
米樂道:“我說謊的?!?/p>
這回,李帝努的心臟幾乎停跳了一拍。
他問道:“晚晚?”
米樂似乎睡了過去,但手腳像個八爪魚似的抱著他,不讓他動一絲一毫。
李帝努被她困在床上,半天都起不來,索性也不起來了,干脆回抱米樂。
米樂心滿意足的在他懷中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睡了過去。
李帝努抱著她,還沒平復過來心情,心道:要是真洞房了,這次要是懷上了,那肯定要結婚了吧。
睡過去之前,李帝努又想:她不討厭我。她是說謊的。
這個認知令李帝努十分慶幸。
第二天一早,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進酒店里,米樂的眼睛被刺痛了片刻,緩緩睜開。
她腦袋帶著宿醉的疼痛,睜開眼時眩暈了片刻,酒店里的景色才慢慢的映入她的眼簾。隨即,米樂的身體一動,手一動,立刻摸到了一具溫熱的軀體。
她原本還有的困意登時煙消云散。
“?。?!”
米樂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被子從她肩膀上滑落,露出衣衫不整的睡衣。一半的睡衣都解開了,里面大片春光滑膩的惹人視線。
李帝努“唔”了一聲,睜開眼,看著米樂:“晚晚,早啊?!?/p>
米樂:……
早你妹啊……
對方身上穿得不比她多,上半身光著,下半身藏在被子里,也不知道有沒有穿衣服。
米樂沉著臉色,努力的思考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帝努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的看著米樂:“晚晚,你這是什么表情,難道想睡完了我之后不認賬嗎?”
話音剛過,米樂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驚了一下,去摸自己的手機,原來是剛才到時間開機之后,昨晚的電話和短信都鉆進了她手機里。
其中,有朋友發(fā)來了一張圖,正是昨晚上她跟李帝努在酒店門口摟摟抱抱,拉拉扯扯的圖。動作親密,關系匪淺。
那朋友一臉發(fā)了十幾個感嘆號問道:
“!?。。。。?!米樂!?。?!你跟李帝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