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圈熊·第十七章
我在明天等你
地獄,一座石橋上,小奇在等待著誰…… 突然小淵出現(xiàn)了?!拔液鼙?,關(guān)于孤雨的事……”小奇一見到小淵,就走到他面前說。 然而這次小淵并沒有生氣,說:“你不必太過自責(zé)的,一個人想死也沒人能救的了……我也一樣?!? “但我能救的……”小奇低聲說,“我沒有嘗試去救,我還在懷疑我是否擁有友誼……我是笨蛋?!闭f罷便低下了頭。 小淵見狀,淺淺笑了出來,說:“你現(xiàn)在還在懷疑嗎?” 小奇說:“不,所以我來道歉了?!? 小淵說:“你應(yīng)該向孤雨道歉……亦或者…可能你并沒有做錯什么。想必孤雨也不會責(zé)怪任何人了……” “但我不想再失去你。你愿意再原諒我嗎?”小奇看著小淵真摯地說。 小淵低頭害羞說:“我從未責(zé)怪過你……我只是…也沖動了……” “我也沒責(zé)怪你。”小奇說。 “……” “好吧,我們趕緊去找領(lǐng)主吧。他們肯定在等我們呢……”小淵打破僵局尷尬地說。 “嗯!”小奇道。 ………… “你說什么?鑰匙就是我放走的那個小惡魔?!” 在天堂的遮雨樓前,傳龍君驚訝道。他正和剛剛回來的羊君談話。 “是的……”羊君說。 “這么多年你把他藏哪了?” “我交給了寒梟;鎖也是?!? “鎖原來就是你偷了啊…你可一點都不信任我呢……”龍王埋怨道,“你明明可以選擇和我商量的。” 羊君說:“我早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了……”說罷便想轉(zhuǎn)身離開。 “你要去哪?”龍王問。 “我隨便逛逛也不行嗎?”羊君答道。突然身后一條鐵鏈掃來,捆住了羊君。羊君什么法術(shù)也施展不開。 “你這是要干嘛!”羊君驚道。話音剛落,空間扭曲,他就被拽到一個漆黑冰冷的地牢,他在欄桿里,龍君在外…… “我現(xiàn)在也不能完全信任你了。在我整頓好這一切之前,你在這里等我吧……”龍君說罷,魂鏈一扯,節(jié)節(jié)環(huán)扣同時炸裂,化作鎖在羊君手上的一把鎖。 “你連我也……”羊君湊到欄桿上說。 “你先背叛我的!我回來再和你討論這些。我現(xiàn)在得想辦法處理一下鋒柱的那些狐朋狗友了。倒不用刻意去找他們……他們會來的。我不久再來找你?!饼埻跽f著便慢慢退下去,只看見炬光下跳動的影子。 “沒想到我們居然走到了這一步……唉……”羊君坐下埋頭嘆道。 ………… “你說我就是那個鑰匙?!”小奇爬上領(lǐng)主的辦公桌問道。除了山石、樹根以及還在人間監(jiān)督工程的銀溪,黑刀隊的大家現(xiàn)在都在領(lǐng)主的辦公室;滄蒲、小淵也在。 “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領(lǐng)主無奈地說,“老羊當(dāng)初把你和項圈一起給我,只說是配對的,也沒說到底是什么?。∥抑划?dāng)是親生父母留下的護(hù)身法寶?,F(xiàn)在我聽到鋒柱被封印在項圈里才想起這事,才知道他指的鑰匙原來就是你……”周圍的人都無奈地笑了。 “什么鬼?。¤€匙長這樣?”小奇掃了一眼自身道,“肯定搞錯了??!” “他沒搞錯。我們剛找到羊君的時候他不就說了嗎,說我們不要白費力氣,希望不在他身上,你就是希望。我們迫于任務(wù)之好勸他跟我們走……”惡狼打岔笑道。 “說不定他說的希望是別的什么東西呢?或者又只是一個代指呢?”小奇道,“我怎么解開小淵脖子上掛的那塊鎖啊?!又不是沒試過,我完全撬不開??!”他指著小淵說,把小淵給看臉紅了。 “這就是個問題:怎么樣才能讓你解開?這種嚴(yán)密的封印不會那么簡單的被解開的,所以目前我們毫無頭緒……”領(lǐng)主說。 “不對,你思考的方向應(yīng)該是我是不是鑰匙,而不是我怎么解開!再說這種事謎語羊自己怎么不去解開封印???偏偏要交給別人,自己一開始就解開就好了嘛!”小奇不滿地說。 “他說的確實也有點道理。羊君可能也解不開……”靠著墻默不作聲的弦月突然說。 “吱呀”一聲,這時門被打開了,走進(jìn)來一個抱著文件戴眼鏡的絡(luò)腮胡子小惡魔——正是樹根。他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和藹地笑道:“難得大家都在一起?。 ? “怎么樣?中繼炮的建造?”領(lǐng)主突然坐正了問。 “人間那一切進(jìn)展順利,估計三四天就造好了!”樹根說。 “能不能打敗尺寒就看這個了啊。那解封的步驟研究的怎么樣了?”領(lǐng)主接著問。 于是小樹根翻起了文件,喃喃低語道:“這幾天的加班是有進(jìn)展的……我能推測到鋒柱的封印應(yīng)該與一種神碑有關(guān)。然后鎖是鎖,鑰匙是鑰匙;鎖與鑰匙都是關(guān)不了任何東西的,關(guān)東西的是房子。我推測,鋒柱本體并未封印在項圈中,而是在那個神碑里;鎖和鑰匙必須得在神碑前才有效……” 惡狼低聲對一旁的斯科說:“這就是專業(yè)啊……”但斯科發(fā)出了鼾聲。 “你這推測來源呢?”領(lǐng)主接著問。 樹根繼續(xù)說:“因為地獄就有一個神碑啊。亙古以來,它封印著無數(shù)餓鬼冤魂,身上的金色銘文一直不被人破解……直到有一天,地獄之神被弒殺,銘文暗淡,封印松動,魂魅泛濫——這更加證實了它就是封印碑,上面寫的符號是封印語。地獄有一個,人間也有一個——天堂肯定也會有……神不會被消滅,只能被封印或者遺忘;而能封印三大主神的……除了神碑我想不出什么了……” “那不就是項圈死的地方嗎!”小奇驚道,“項圈被釘在白尖碑下流血而死……” “你去過?”領(lǐng)主問。 “我跟著項圈去的……” “那你這小子活著可真是欠打,那種地方也敢去!” “他有危險我怎么能丟下他啊?” “算了,起碼知道樹根說的是真的了;等會再教訓(xùn)你……”領(lǐng)主道。 領(lǐng)主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說:“我們解除鋒柱封印,會不會同時放出一些神碑里面的餓鬼冤魂,喪尸出籠?到時候也像地獄一樣,影響到了天堂無辜的靈魂那就過意不去了。鋒柱也不會高興的?!? “據(jù)我所知,不會的。地獄神碑封印的是人類的冤魂,人間的神碑封印的是惡魔的游魂,天堂的神碑只能封印神;更何況鑰匙和鎖都只是針對鋒柱的,以天堂的技術(shù)不會一次全部放出……”樹根說。 “那你知道到神碑面前具體怎么解除封印嗎?”領(lǐng)主問。 樹根搖頭道:“這個…資料有限,抱歉,我實在不知……如果我能查閱天堂圖書館的話就應(yīng)該知道了?!碧焯脠D書館攬盡全世界知識,失傳的,禁止的,小眾的……應(yīng)有盡有。龍君負(fù)責(zé)保護(hù),羊君負(fù)責(zé)搜集與管理。他們有保護(hù)各種文明信息的理念。 “我也知道,但那里現(xiàn)在歸尺寒管,那里他們本地人都是禁地,你還沒進(jìn)去就沒了……”領(lǐng)主說,“你再試著以現(xiàn)有的資料,旁敲側(cè)擊推導(dǎo)一下解封流程吧,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大家都散去吧——尺寒分身乏力肯定不會來的——好好休幾天假,準(zhǔn)備搞大事了……” 于是眾人相繼退下,只留下小奇。 ………… 檔案室里,剛回來的惡魔樹根正蹲在文件柜下整理文件。 “辛苦你了啊,這些資料的研究。沒你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呢……”旁邊突然傳來惡狼的聲音,他正靠在文件柜上斜笑著看樹根。 “那也是大家收集來的啊,我只是總結(jié)推測了一下罷了,比不上你們的……”樹根笑道。 “不,我是說你對地獄的貢獻(xiàn):自從你加入我們之后,我們發(fā)展了很多:法律、科技、魔法……文明進(jìn)步的的背后,第一推動者就是你啊。地獄欠你很多……真的?!睈豪抢^續(xù)說。 “怎么?老同事突然之間夸我了,又有事要拜托我?”樹根坐倒在雜亂的文件堆里,舒展雙蹄,笑道。 “我是這種人嗎?”惡狼也笑道,同時拿出啤酒與杯子,斟上,給樹根,“只是空暇之余想起你罷了……地獄最大的功勛不在外面受愛戴,卻在這里管文件——真是不公平?!? 樹根接過酒杯,干杯喝了一口道:“不,這里才是我的選擇。應(yīng)付死的難題我不怕,因為答案永遠(yuǎn)在那;我怕活的人,你永遠(yuǎn)也解不開你現(xiàn)在面對的人他為什么會突然生氣,甚至答案一直會變……我只是厭倦了無意義的猜測。我只能把這個世界的客觀存在的蛋糕做大做好,至于你們怎么分那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也算是鞠躬盡瘁了吧……”樹根說完又喝了一口。 “你又想起他了嗎?” “沒有……有一點吧。”樹根喝了一口酒道。 “很抱歉當(dāng)時我沒能救下他……”惡狼說。 “不…那就是他選擇的終點。在他看來死亡也是理想的一部分……” “敬卡卡一杯,來!”惡狼說。 “哇,能喝酒真好……”拿著掃把路過的山石喪氣地說。 ………… 良久,小奇出門里面出來,撞上了等候已久的小淵。此時的二人已經(jīng)諒解彼此了:小淵認(rèn)識到了決意赴死之人的難救,小奇也對自己的猶豫感到后悔;但逝者已矣,活下來的人要珍惜。 看到小奇不開心,小淵上前問:“怎么了?” 小奇遂說:“唉,還是些老話。他想要我安分一點,不要涉足江湖恩怨,老老實實當(dāng)個小領(lǐng)主;平平安安過一生……他說他死后后繼無人,地獄將會回歸混亂時代……我是他唯一寄托希望的人。然后就給了我一個大概助手的職位,要每天完成一些作業(yè)——就是一些糾紛啊案件什么。我煩不過啊,就答應(yīng)了……救出項圈后,他就要我退出黑刀隊正式入職了……” “這樣不好嗎?”小淵問。這種事情是他一輩子都達(dá)不到的,如果父老鄉(xiāng)親知道了,他就不會再被人看不起了,也就不會如此落魄。 “不好!”小奇答,“我討厭面對這些老奸巨猾的人,我只屬于藍(lán)天白云(雖然地獄沒有)!所以我也很苦惱啊,要是來個人接替我就好了……” “我覺得這是個壞主意……”小淵擔(dān)憂道。 “但讓我來搞這些文件就會死?。§`魂會枯萎??!心理上會宣布死亡啊……”小奇感嘆道。 “真拿你沒辦法……”小淵沉思,突然他靈機(jī)一動,想到了個惡魔,“也許有個惡魔能幫到你?!? “誰???”小奇好奇問。 “我也不知道他名字。雖然他孤標(biāo)傲世,滿口這個世界沒救了的話,但我看到他想改變這個世界的愿望……也許他能做好這些事情。你要有需要我可以帶你去找他?!毙Y答道。 “管他是誰,愿意替我坐那就是好人!求之不得!你真的幫我大忙了!” “嗯嗯。”小淵笑道,“其實就是上次綁架我的一個小惡魔,咱們?nèi)ヘ毭窨哒宜桑麣赓|(zhì)很不一樣的……” “隨便誰啦,走??!” ………… 領(lǐng)主的辦公室里,電話叮零零響個不停,一只手接過,隨后響起了領(lǐng)主磁性的聲音—— “什么事銀溪?工程遇到困難了嗎?” “我只希望你實話實說告訴我,我到底是什么身世?”那邊傳來銀溪低沉的聲音。 “嗯……”領(lǐng)主沉思道,“為什么你又問起這個問題了?” “你不會收留閑人的,當(dāng)初我被你留在身邊肯定有什么目的……” “你母親不顧一切懇請我照顧你,我選擇了幫助她,就這么簡單。還需要解釋嗎?”領(lǐng)主道。 “你沒有……” “我想你可能太累了,多疑多慮,心情不好;等惡狼接班后,好好玩玩就好了,別想那么多。謝謝你為我們做出的貢獻(xiàn)?!鳖I(lǐng)主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唉……”銀溪嘆道。他正站在一戶人家門口,位處在人間一處城中村?,F(xiàn)在黃昏傍晚,小雨淅瀝,他負(fù)責(zé)的工程已經(jīng)下班,于是他趁此間歇四處打聽母親曾經(jīng)的事跡,企圖找到那個一開始就拋下他們的所謂父親。 “你這壞玉佩不就是劉水身上戴的么?很早就死去了的……”銀溪給的玉佩很明顯勾起了房主的一絲回憶。 “你認(rèn)識她嗎?她在你們心目中是個什么樣的人?”銀溪接著問道。 “劉水啊,很犟很要強(qiáng)的一個女人,喜歡標(biāo)新立異不干什么正經(jīng)事。他們家很不喜歡她,早早就嫁了,結(jié)果卻生了個怪物。后面警察沒捉到她們,人間蒸發(fā)了很多年,最后發(fā)現(xiàn)死在橋底……說是心臟病死的的,誰知道呢?原來一直在一個黑廠上班,也是令人唏噓的人……但那個怪物一直沒抓到,只怕是郎家瞎編的?!狈恐骼^續(xù)說。 “那個郎君是人類嗎?”銀溪問。 倒是那個房主一臉驚訝:“不然呢?難道妖怪???現(xiàn)在他再婚娶了一個安分漂亮的妻子,生了白白胖胖的孩子,生活得紅紅火火呢,大家都羨慕他們?!? “嗯……我知道了?!便y溪打算告辭。 “兩三年前也有個人打聽她的消息,不知道她都與多少人有過節(jié)……”房主隨口說道。 此言引起了銀溪的注意,他問:“那個人是誰?長什么樣?” “長相的話……嗯……和你有幾分相似。他剛好租我房子住了一段時間,所以我記得有他名字的……他叫……尺寒。奇怪的名字對吧?”房主說。 “他?!”銀溪驚訝道。 蒙蒙細(xì)雨吹在銀溪臉上,萬家燈火漸漸地亮了起來。 ………… 二十三年前,還是這個村莊,但在村外的木棉花樹下,人形態(tài)的龍君正在囑咐鋒柱各種注意事項: “稍微看一看游神就直接回來,不要過多停留;不要多管閑事,不要節(jié)外生枝,不要與人搭話;少買點東西,只買有用的……” 鋒柱委屈地指著羊君說:“為什么你不說他?。俊毖蚓谂赃呩烎~。 “他比你懂事,他知道怎么做。” “嗷……那這樣我還玩什么?”鋒柱痛苦地抓著頭說。 “……就是這些,剩下的也不說太多,說多了你反倒記不住。現(xiàn)在就去吧,早點回來。”龍君說。 “那你呢?你要干什么?”鋒柱問龍君。 “我留在這里等你們?!饼埦P坐道。 “那得多無聊,和我們一起去玩唄!” “不了,你們玩開心就好……” “可是……” “再不去游神就要開始了,不想看就現(xiàn)在回去!”龍君冷冰冰地說。 “好吧,我們會帶點東西給你……”于是鋒柱二人相依而去。 “唉……”見二人遠(yuǎn)去后,龍君嘆道;同時閉上了雙眼。不知從何時起,他便失去了玩耍的能力。他每天有一大堆案件奏折要批改,每個案件事關(guān)國家公正信譽(yù)——他絕對不能讓大家產(chǎn)生懷疑;于是他深陷于判斷是非對錯,穩(wěn)固天平之中,無暇顧及自己的生活。所謂的玩樂,無非就是干等著任務(wù)越積越多罷了,如何玩得下去?……羊君沉迷于魔法無心思參與公事,而鋒柱沒闖禍就算好了,眾居民又都是些孩子……舉國上下竟無一人能分擔(dān)責(zé)任者!何等的可悲。所有人都是庇受余蔭者,唯他撐住了這柄大傘。就算這樣還要被所有人質(zhì)疑與反對,多么無奈,多么無奈…… “你很孤單吧?”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面前響起,像光一樣,把龍君從思緒中驚醒了。 卻見月黑風(fēng)高,夜風(fēng)料峭……石碑矗立在不遠(yuǎn)處,恢宏的輪環(huán)在浮動。 龍君坐在冰冷的石桌前,出神地回想著剛才的夢。面前兩個空座,皆人走茶涼…… 只見他從懷里摸拿出半塊玉—— “孤單……”龍君目光流連,含淚撫摸著那塊碎玉說,“我想我確實有點孤單了……” ………… 這時地獄那邊,小奇正在貧民窟和那天綁架小淵的小惡魔交涉…… “這是一個月工資!”小奇拿出一沓錢塞在小惡魔手里,小惡魔一臉疑惑地看著他;“這是你的臨時身份徽章!”又拿出一個精致漂亮的小徽章給他,“然后這是…精致的工作服!”黑色禮服又塞到他手里——“應(yīng)該沒什么了……明天行政樓312室上班!”小奇笑著拍手說。 “可我什么都沒答應(yīng)你!這到底怎么回事?”小惡魔拿著這些東西疑惑道。 “是這樣…他第一次執(zhí)政(實習(xí)性質(zhì)的),需要一個助手分擔(dān)一些工作,像處理案件或者什么方案策劃等等,然后我推薦了您……”小淵指著小奇說。小奇滿意地點點頭,說:“就是說讓你做領(lǐng)主的副手!” “什么?!” “不要管那么多啦!就是一些秘書之類的小工作……”小淵連忙解釋。 “為什么你會選擇我……”小惡魔冷冷地說,“你們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我只要知道你是和我們站一邊的,替民眾著想的,想改變世界的,最重要有能力去實現(xiàn)的……那就是個好助手!”小奇即答。 “這些你也不知道啊……” “他知道?。 毙∑嬲f罷便驕傲地拍了拍小淵的肩膀。 “哦,我忘了,你們結(jié)婚了?!毙耗дf。 “啥?!”小奇二人震驚道。小奇突然想起見第一次與小淵來地獄時是穿著婚紗的。于是他故作鎮(zhèn)定干咳兩聲道:“這件事只有你們知道,其他人不要提起……然后我們才沒有結(jié)婚!” 小惡魔看怪胎一樣看著他們,讓他們不自在了?!拔抑懒恕珵槭裁茨銈円@么對我啊?前段時間我還想綁架他呢……”他說。 “我們根本就不在乎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啦……”小淵笑道,“我覺得你是個有能力的人,又是屬于人民的一份子,地獄需要你的聲音——你會讓地獄更好的?!比缓笏譁惤鼘π耗аa(bǔ)充道說,“主要是他急需一個替他完成任務(wù)的人啦……” 小惡魔沉思良久,說:“好吧,我接受你們的邀請。但我先說好…我處理問題絕不會分高低貴賤的,皇親國戚照罰不誤,到時候別怪我得罪了某些人……” 小淵有點犯難:“這…我也……” “成!”小奇倒是爽快答應(yīng)了,“出事就說是我干的!” “好!我叫葉影,閣下是?”小惡魔伸出手笑道。 “小奇!”他也伸出手。 ………… 小奇二人離開小惡魔后,小奇問小淵:“接下來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哪里對我來說都一樣的……”小淵說。 “算了,找你獲取意見不如找石頭……跟我去巷子吃個晚飯吧,坐在那里的才有活人的味道。地獄也沒什么好玩的,這里只有我和別人兩種人,所有人行色匆匆,大家都互不相關(guān)……所以我討厭這個世界。明明我周圍那么多人,我卻感到非常的孤獨?!毙∑孢吚Y的手邊說,“人間一定好很多吧?” “我不知道……或許差不多。”小淵說。 “唉你真的是,明明就生活在人間……”小奇無奈地說。 “對不起,我不太會說話……” “算了,我們先吃點東西?!毙∑嬲f。他們進(jìn)入了一個街邊小店點了兩份沙茶粿,靠里座吃了起來。 “我說你啊,應(yīng)該大方一點,把心里話說出來啊。大家都不是壞人,為什么你好像總是在擔(dān)驚受怕呢?”小奇說。 自從孤雨死后,小奇就一直陷在自責(zé)反思之中:為什么人會自殺呢?為什么孤雨至死都不愿意與朋友透露苦衷呢?為什么……隨著探討的深入,見聞的積累,小奇也逐漸摸到了自殺事件的冰山一角,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那么簡單,他有點理解孤雨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jī)會,他一定全力拯救孤雨,真正意義上的拯救她。思考這些問題之余,他也發(fā)現(xiàn)小淵也有點孤雨的影子…… “我不……” “你又要說不知道了,是吧?你都沒有想這個問題。你能不能對自己內(nèi)心負(fù)責(zé)一次???曾經(jīng)沒人愿意傾聽你的心聲,現(xiàn)在我來了,你愿意相信我嗎?”小奇誠懇地說。 不知道從何開始,小奇就感覺到了小淵一直在追尋他人的回眸、關(guān)愛,卻躡手躡腳不敢接近,開口,在患得患失中自我拉扯,在沉默中凋亡……于是他決定停下追尋項圈的腳步,來拉一把沉入海底將要窒息的朋友——孤雨沒有抓住,不能再失去小淵了。 “但是你有你的項圈了……”小淵失落地說。 “但你也是我無法替代的人啊……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真的!你看我在騙你嗎?”小奇抓著小淵肩膀注視著他,澄澈的眼睛望著他。 小淵避開他的目光,低頭說:“我沒有懷疑你,也沒有懷疑大家;相反大家對我都很好,所以我很害怕失去這一切,所以我不敢說話;沉默讓我感到安全,開口即有罪過的風(fēng)險——我很累…太累了……再也不想開口了……” 小奇默默聽完,他說:“你生活中有很多人無視你的訴求與內(nèi)心嗎?” 小淵沉重地點點頭。 于是小奇攬過小淵,抱在一起,悄聲說:“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請你相信我,會有人喜歡你的,會有人喜歡你的詩,你的微笑,你高潔的靈魂……而不是你給他們帶來的利益。相信我!” “我不這么認(rèn)為……”小淵低落地說。 “證據(jù)就在你面前……不要再視而不見!”小奇貼近道。 小淵躲開小奇的目光,害羞的往后倒。 “只有你不討厭我……”小淵囁嚅道。 “明天也不討厭你!”小奇微笑道,“你能說“明天”就一定是世界末日嗎?既然不確定,明天就有無限可能……你怎么知道愛你的人不會到來呢?但前提你不要把他們推開。你永遠(yuǎn)都擁有變得更好的可能性,只是你病了,你變得不再相信被人所愛,變得感受不到幸福……等到鍥機(jī)到來的那一天,雨過天晴,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其實也不是一無所有的,最起碼還有明天……” 小淵沉思了一下,淺笑道:“好吧…我相信你。” “這才像樣。”小奇滿意地說,“答應(yīng)我好好活著……答應(yīng)我!” “嗯…我答應(yīng)你……”小淵說,“但我離開你之后會更傷心的。不久我就會解開封印變回人類,回到人間,那時候我該怎么辦呢?人生只會更加灰暗。既然是個這種結(jié)局,那為什么我們要相遇呢……” “誰說我會離開你???我有什么要職在身嗎?沒有!生命難舍藍(lán)藍(lán)的白云天??!我會來找你的!”小奇說,“你要相信我們永遠(yuǎn)在相聚的路上!” “那你也要答應(yīng)我,別丟下我一個人。”小淵說。 “一言為定?!毙∑嫔斐鲂∧粗?。 “一言為定!”二人勾指起誓。 小淵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枯萎的心臟終于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