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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歲

2022-02-12 08:04 作者:看到行香子請叫去學(xué)習(xí)  | 我要投稿


應(yīng)投票要求,寫行香子和楚國卉過年。

(提要:本意是自設(shè)過年,但是弗朗西斯戲份很足(有好幾段單人描寫),從頭到尾都有,所以打了tag,王耀和伊萬也有鏡頭,cp是紅色)

(有梗,就看你們看不看得出。)

楚國卉覺得自己對象有點不對勁。

往年春節(jié),行香子總有大肆慶祝的興趣——按她的話來說,就是一年到頭連個年都沒法好好過,那過得叫什么日子。就是抗戰(zhàn)時期,她也從臘月初幾就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爭取過個好年。
可是今年都二十三了,行香子都還沒有什么準備過年的興致。倒是把楚國卉給急壞了。
行香子這樣怕是要搞大事的節(jié)奏;楚國卉心想。
畢竟這一年行香子的狀態(tài)都不怎么穩(wěn)定,常常要喝鎮(zhèn)定安神的藥?!@一年也不怎么安生,楚國卉還沒習(xí)慣德爾塔的存在,奧密克戎就蹦出來了。簡直比娛樂圈那些流量明星換代的速度還快。
所以盡管行香子再三表示自己只是在高中卷累了不想動彈,楚國卉還是默默加了藥量——畢竟行香子暴走的結(jié)果誰也無法承受。
即使這樣阿爾弗雷德和亞瑟他們都已經(jīng)回去了——這一天遲早會來,本來就是以監(jiān)管行香子的名義來的,行香子有人監(jiān)管且監(jiān)管期到了之后他們就該回去了。只有弗朗西斯因為和行香子一樣情況不穩(wěn)定,所以還留在這里。
但是行香子情況不穩(wěn)定就回真的好嗎?那幾個國家對自己目前情況沒有b數(shù)?楚國卉表示很無語。
怕不是知道楚國卉回來了就不管那么多直接撤,楚國卉突然覺得自己回來就是打工的。
很不爽好嗎?
但是自己老婆還因為保自己這輩子都要受限制總不能不管吧?楚國卉看到行香子發(fā)作的時候就心疼——一只鳳凰腳居然是冰的,這事說起來誰信啊。
可是當行香子發(fā)作起來,一雙腳真的和冰一樣冷。
冷得讓人心驚。
此時院子里陽光正好,前一年買回來的日本海棠開得艷極了。魚缸里的魚依舊是游得自在,行香子老早就清理了魚缸曬了書,搞得楚國卉以為今年會有什么大動作。
結(jié)果么,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都過小年了楚國卉都在啃糖瓜了行香子還沒動作。
楚國卉覺得行香子在瞞自己,畢竟每天下午都雷打不動出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可是有啥要瞞自己的呢?楚國卉也想不通。
但今天行香子沒出門。
行香子現(xiàn)在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翻閱著一本厚厚的譯著,披了一件曾青色的加絨的褙子,襯得鮮紅色的頭發(fā)十分顯眼。
楚國卉嘆了一口氣。
大概行香子是真的有點失望了。
可能今年那些細細碎碎的裂痕真的讓她怕了,失望了。
行香子是不怕天塌地陷的,她怕見那些在人群中上演的一幕幕悲劇,那些平庸中的絕望和困苦——這種東西總讓人生出一種懷疑,一種對自我的否定,一種看客的冷漠。
可你確實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在學(xué)校有個初中部的人自 S,也沒有什么動靜。他們在那邊笑,笑得冷漠又刺眼。
再比如在年級晚會上國際歌對著的那些刺耳的笑聲,楚國卉覺得行香子心底是默默在悲哀著的——那些理想主義者的光輝,似乎是黯淡了的。
可是終是有人會唱國際歌。
但是后面都在笑啊,國際歌的聲音相對之也太小了。
楚國卉都有點懷念以前,懷念那些純粹的人,懷念理想主義者的時代,懷念革命的時代。
說到底都是在懷念那些一腔熱血的人。
楚國卉都這樣想,更何況行香子這樣的親歷者。
回憶往事,如在目底。


不過第二天行香子似乎回到了從前,這讓楚國卉安了心。
她拉著楚國卉和白閑及閑出p來的弗朗西斯出去采購。
一路上都掛了紅燈籠;近看不咋地,可遙遙看過去,也有些氣勢——一片溫暖的正紅,行香子的頭發(fā)也是這種顏色。
行香子說看著自己的頭發(fā)是心安的。
楚國卉沒敢問是不是真的心安,她知道這頭發(fā)的來歷——那真真是血染的紅,是不曾被公之于眾的紀念碑,是那一夜的悔恨與絕望。
但今天看著行香子的笑容是這么開心,真的開心。
她拉著兩個人走在大街小巷,還買了根糖葫蘆,笑嘻嘻地給楚國卉吃最甜的那顆;天氣正好,陽光潑灑到每一條小巷,照耀著高飛的鴿群;天藍得透亮純凈,白云也不帶一點灰調(diào),軟得像路邊買的蓬松到入口即化的棉花糖;鼻子里不是前幾天濕重的氣息,而是清新帶著陽光味道的空氣,偶有幾絲桂花的甜香或者蘿卜干熨帖開胃的味道。
行香子去買了平時愛吃的燒餅和豆腐花,沙糖桔和柚子,兩大袋油角酥和蛋散;在喧鬧的街市里嬉笑著,周圍也都是一樣買年貨的人群;兩旁的街鋪人聲鼎沸,一陣陣香氣從旁邊撲過來——是糖的香,鹽焗雞的香,燒臘的香,面食的香,豆腐花的香,柚子的香……都是分外令人安心的味道。
弗朗西斯也從沉悶悶的樣子變得活潑了很多,說回去一定好好研究油角酥怎么做;白閑提著油角酥和蛋散,看著透藍的天,也笑了出來。
人間那些煙火氣,還是讓人愛。
只是行香子碰到了一個七十多歲擺攤的老奶奶,那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行香子和她買了一捆菠菜和蔥。
“老奶奶,為什么現(xiàn)在都還在擺攤???您年紀那么大,只擺早上還好點?!?br/>“沒退休金就只能這樣,只和子女要,要得到多少?”
楚國卉覺得行香子心底有點酸澀的。
她能做的,就是把賣剩的菠菜和蔥買完,讓老人盡可能地早點回家歇息。
這世界有多少像老人這樣艱難求生的人呢?所有人都不知道,但一定是一個很龐大的數(shù)量。
在每個時代,這樣的人都不會缺少。
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蕓蕓眾生,都是在掙扎求存;都不過天地間一芥子。
楚國卉嘆了一口氣。
不過行香子今晚微笑著,請失落的弗朗西斯到家里喝酒;幾人喝著米酒,談那些以前的事。
不過后面變成了是弗朗西斯和行香子的專場。
“弗朗西斯,咱倆多少年的交情了?!?br/>“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了……我們倆的處境反而調(diào)轉(zhuǎn)了;哈哈?!?br/>“亂世之中,總有人挺身而出;別怕,會有希望的?!?br/>“我估計等不到希望就沒了?!?br/>“說什么混賬話!”
“行香子,我自問,我沒有你這樣的堅韌;我現(xiàn)在做夢都能回憶起你上戲臺自殺的時候和和會那時你的樣子;我也看見了我以后的樣子。就算到時我有馬修陪著,我都可能直接成為涂爾干理論的證明者之一你走過來你清楚,這條路有多么膽戰(zhàn)心驚?!?/strong>
“那可不一定,為了啟蒙時代的思想家,你可能會堅持一下?!?br/>“行香子,老實說,百年前的我……我絕對想不到坐在這里勸我的人是你。你真的不恨我們嗎?”
“說不恨是假的。我一直認為你們暴殄天物……”
“那些文物?行香子,我也覺得?!贿^你恨我們不止這一個理由,你有千千萬萬個理由恨我們,你應(yīng)當恨我們。”
“但是我不想以同樣手段報復(fù)。弗朗西斯,我恨透了你們這群 殖 民 者,但是我做不到像你們這樣的殘忍。”
“咳咳……行香子,你該死的為什么這么大度?!?br/>“因為我不忍。君子遠庖廚;我對歷史有敬畏之心,不會動它的遺跡。”
“來,干一杯,致行香子。法國除了那些政治家,思想家和哲學(xué)家,就沒什么可驕傲的了……”
“脫褲子放屁,你把哪個文明去掉這部分人,這個文明都沒有了靈魂?!?br/>“不一樣,不一樣的……祁克果!歐洲正一步步邁向破產(chǎn)的地步!
愿祁克果不會在天堂嘲諷你。我去,你是不是真喝多了!弗朗西斯,你踏馬別告訴我你酒量差成這個鳥樣。”行香子罵罵咧咧,手還是去探了脈。
“你放心沒事,沒發(fā)作。只是這家伙心里憋得太久?!背艿?。
“這貨出了事咱們在場的都沒法交代。在咱家擱一夜吧?!毙邢阕訜o奈道,“也怪可憐的,憋成這個樣。我當初都沒有這么慘?!?br/>楚國卉知道行香子這么輕飄飄地說只是想身邊的人不那么擔(dān)心。
還是那么笨拙地想把身邊的人推開,這家伙不知道這樣才會讓人更加擔(dān)心嗎?
最后是白閑把弗朗西斯送到的客房。
弗朗西斯坐在床上看著窗外漏下來的光,突然就哭起來。
白閑坐在旁邊看著,看到哭成這樣的弗朗西斯,也覺得有些傷感。
但是哭完也好,哭了之后睡個好覺。
“后生仔,堅持下去吧,哪怕這個世界讓你失望?!?br/>為了那個即將到來的明日。


等到弗朗西斯醒來已經(jīng)是中午了。
陽光下行香子坐在滿園的花中,繁花錦簇,美人如畫。
這幾天春暖,院里的茶花和映山紅開得轟轟烈烈,白如雪,紅似火,宛如水彩畫一樣濃烈而又清透的色彩蕩漾在整個院子里。
行香子站在中間,偏偏穿了一件玄色的褙子,底下穿了一件縞色的圓領(lǐng)上衣,搭了一條繡著白海棠花的赤色改良宋褲。
風(fēng)吹起會看到底下赫赤的反面,弗朗索瓦看出她身上那件是最傳統(tǒng)的香云紗;就這樣隨風(fēng)而起的沙沙聲,就能讓人想象從前的歲月,金戈鐵馬的過往。
像是1919在巴黎時畢業(yè)答辯時懟了在場幾乎所有教授的她。
又不像,這里的行香子更像是盛世中坐在頂處讓萬國朝拜的帝王,更像她千年時光中被人遙拜時的模樣;而不是1919年行香子真實的崩潰,在此后的不斷探索。
這條路不僅僅是膽戰(zhàn)心驚,更是一去不還。
他不知道行香子為什么站在那個花叢中會如此嚴肅,只是下一刻看到弗朗西斯站在那里她又不再這樣,開玩笑似地說老伙計昨天酒量這么這么差。
弗朗西斯回懟她講話的語氣比亞瑟的死扛還糟糕。
“行了,屋里有吃的,吃完該回哪里回哪里。明天陪我和楚國卉出去買花,我剛好缺一個苦力。”
“你們兩個神獸還需要苦力?”弗朗西斯的語氣充滿了懷疑。
“我也不可能三頭六臂。”行香子道。
“那為什么不去我那里,我那里很多花?!备ダ饰魉沟?。
“這是每年的慣例,得了,就是為了拉你這個家里蹲出去體驗一下準備過年時的氣氛?!毙邢阕有Φ溃氨镏遗履愠鰡栴}?!?br/>“那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备ダ饰魉沟馈?br/>“就當是我給你的額外費用,謝了兄弟?!毙邢阕有Φ?。
“等我窮的時候,我就靠這個來賺錢?!备ダ饰魉沟?。
“別貧了,去吃飯去?!毙邢阕愚D(zhuǎn)身去找楚國卉黏糊去了;弗朗西斯多少有點羨慕行香子和楚國卉。
國 家 意 識 體 中戀人不少——他們共同支撐著走到現(xiàn)在,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聯(lián)系和接觸,廝殺糾纏的孽緣更不少;只是能像行香子和楚國卉這樣雙方有絕對信任的可以說一對也沒有。即使是王耀和伊萬在最熱烈的時候也沒有。
她們相愛,愛得如此坦蕩熾烈、毫無顧忌。
即使被阻攔,不敢宣之于口;但那份愛意仍在熊熊燃燒——她們完全是以個體的名義去熾烈地愛對方,一同跳入那深淵中。
可是國〃家〃意〃識〃體永遠不可能有這種愛,除非他們將要死去。
不然他們的背后都有人民,再愛對方,他們也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國民。
他們不愿意辜負那些愛國者澄澈干凈的愛,雖然那些人的愛有時難以得到他們的回應(yīng)。
可是他們不愿意辜負。
對于他們來說這很殘酷,但每一個人都心甘情愿;因為這是他們對于愛國者唯一能做的事。
「這是深淵唯一能無愧于投入深淵者的地方?!ダ饰魉谷沼洝?br/>書房里行香子抱著楚國卉,楚國卉捏了一把行香子的臉。
手感依舊很好。
行香子本來已經(jīng)到成年期就差成年禮了,可是幾十年前的那件事讓行香子一下倒退回了幼年期,只能一點點壓住陰暗面恢復(fù)身體;還好行香子恢復(fù)速度還比較快,幾十年就恢復(fù)到臨近成年期的階段。
可是還是只是臨近成年期,這姑娘還是個未成年。
沒辦法,鳳凰的生長期出名的長,而且天初八祖中后四祖(包括行香子,行香子排老五)因為一些原因孵化停滯出生都晚了很多,才有這種明明歲數(shù)不大輩分卻奇高這種情況。
(這里是補充設(shè)定,天初八祖是神界剛形成時和鳳皇(就是天地間第一只鳳凰,生下來就是成年態(tài))一起形成的八顆蛋,這八顆蛋都是由鳳皇孵化的,算是所有鳳凰的祖先,被鳳皇認定為同輩但是年紀略低于自己。行香子不知道這回事,也和主線劇情無關(guān)。就是純粹填坑。行香子一直以為自己只是鳳凰火族的直系和當代族長/族長繼承人。不知道自己身份那么牛逼。叫鳳皇表哥純粹是因為鳳皇要求。這個設(shè)定很玄幻,但是不玄幻補得了這個坑嗎)
事實上,行香子按輩分是楚國卉的祖宗,不過因為神仙壽命長且輩分超級亂,所以根本不在乎這回事。
但是,這個祖宗還未成年,楚國卉就已經(jīng)認定成年就差成年禮了。
這就很離譜。
(啊我好像又吃了設(shè)定,不過這樣說也對,沒辦成年禮就沒完全成年X)
楚國卉想到這件事腦袋就一陣抽抽,雖然自己能和行香子貼貼就滿足了,對方開心就好。但是超級加輩還比行香子年紀大這事著實讓人……阿不神短時間內(nèi)難以接受。
“想啥呢?”行香子看著楚國卉突然悶悶不樂的樣子,給她塞了一塊牛奶軟糖。
“沒啥。只是想到超級加輩這事。有點郁悶?!背芙乐?,剛才那點郁悶算什么,除了信仰事業(yè)啥都沒有老婆香。
“別離開我?!毙邢阕油回5卣f,“我太害怕我身邊的人消失了。我怕我麻木。”
楚國卉側(cè)過頭親了一下行香子的側(cè)臉。
“不會的?!背苷f。
但這只是一個脆弱的保證。
不過她們相比于她們身邊的那些情侶已經(jīng)很幸運了,楚國卉很知足。
至少她楚國卉可以堂堂正正說她愛行香子。


弗朗西斯著實為市場這時的人流量震驚。
前幾天他和行香子來還只是比平時多些,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
各種年貨琳瑯滿目,生果年菜瓜子點心鍋碗瓢盆鮮花綠植應(yīng)有盡有;叫賣聲,吆喝聲混到一起,嘈雜亂耳,卻又分外親切。
是啊,這是年。
弗朗西斯在市場擠著,他不怎么喜歡嘈雜;他看到這樣洪大的人流想起的是那些荒唐的教會征討和獵巫運動,審判英雄為罪人的審判臺。
但這里的人流只是來赴一場約定,農(nóng)耕文明在千年前就已有的舊約——沒有審判,只有喜氣洋洋的人群和大包小包的年貨,色彩、氣味和聲音交錯的夢境——映山紅在一個男人的肩上開得絢爛,富貴竹在一個女人的懷里青綠,茶花在一輛車上有濃艷的紅,桔樹金黃亮橙的果子在路邊和暖陽比色;何況還有油角酥和酥糖香甜的氣息、蛋散和煎堆的焦香、焦糖瓜子和五香花生的濃香、白切雞和鹽焗雞和燒臘的鮮香、栗子柔軟如陽光的氣味、鮮果清冽如水的香氣;耳邊是挑選鍋瓢時不銹鋼的撞擊、瓷器裝貨時碰撞的脆響、風(fēng)吹對聯(lián)起的沙沙聲、殺雞時雞的高鳴、魚跳起時“潑剌剌”一聲清響、還有周圍環(huán)繞著的人聲鼎沸。
陽光盡情地潑灑著,暖熱使香氣肆意飄散,包子鋪蒸籠打開時飄散的水汽融入一片天光中。
弗朗西斯居然覺得自己有些眼熱。
全世界都因為疫情冷清下來,這里居然如桃花源一般。
春節(jié)依舊盛大燦爛。
弗朗西斯突然明白了中國人為何對“年”有這樣一種執(zhí)念。
行香子和楚國卉在人群中攜手前行,她在人群之中找到賣花的店鋪——躍入眼簾的是一盆已經(jīng)開得極燦爛的杜鵑,一片粉紅色如霞光在枝頭環(huán)繞。
她買了一束還未開放的深紅色的劍蘭,一盆小小剛好可以放在窗臺的茶花,還有那盆極燦爛的杜鵑。
杜鵑最后盛開在弗朗西斯的懷中,劍蘭和茶花一個在楚國卉肩上,還有一個是楚國卉提著。行香子拿了分別為紅色和白色的兩把銀柳和一束未開但已經(jīng)很惹眼的向日葵。
“杜鵑到春節(jié)會開敗的吧?!背軗?dān)心道。
“春節(jié)下雨還冷濕,都一樣?!毙邢阕拥溃拔铱粗_心就行?!?br/>“花那么多錢買個開心,也是你的風(fēng)格?!背艿馈?br/>“買花時只恨自己沒生在云南。”行香子嘆了一口氣。
“那明年你去云南過年?”弗朗西斯道。
“想啥呢,最近學(xué)校都不準出省?!毙邢阕臃藗€白眼,“你以為我們疫情相比于你們好多了就能放開來?嚴著呢?!?br/>“要是全球一起這么嚴,我們現(xiàn)在說不定真在云南過年了。”楚國卉嘆了口氣。
“是啊,都可以在云南辦婚禮了?!毙邢阕拥馈?br/>“你們是故意的是不是?”弗朗西斯道。
“是又怎樣?!背苤苯映弥車瞬蛔⒁庥H了行香子一口。
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行香子你重色輕友?!?br/>行香子:“你重色輕友的時候我說過什么嗎?”
弗朗西斯:“我是個病人。”
行香子:“我也是?!?br/>楚國卉看著行香子和弗朗西斯兩個損友互損,并沒有什么上去勸架的心思。反正最后受傷的只能是弗朗西斯。
果不其然,弗朗西斯最后郁悶到不想理任何人,差點直接罷工。
最后還是用筷子攪了一坨麥芽糖哄好了郁悶的弗朗西斯。
行香子知道,有時候他們這種人會很像小孩。
漫長時間下的他們會懷念幼年的時光,沒有多少國家會拒絕甜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天楚國卉和行香子去了弗朗西斯的花園。
不得不說弗朗西斯是真的閑,在這里的時候直接買了塊地皮建溫室種花。
花園里有各種品種的花卉,最多的是月季和鳶尾。
“Forget me not. ”行香子捻著溫室里的勿忘我的葉子,淺藍色的花很悅目,星星點點。
弗朗西斯正在給一盆“瑪麗居里”(這里指月季花品種)剪枝,轉(zhuǎn)過頭看行香子捻著勿忘我的葉子,說:“小心點,別捻壞了?!?br/>“不會的。弗朗西斯,你知道勿忘我在中國云南叫什么名字嗎?”
楚國卉直接笑了出來,弗朗西斯有些不明所以:“叫什么?”
“你忘了?汪曾祺的書?!?br/>弗朗西斯臉黑了一下:“汪曾祺怎么寫啥不好偏偏寫這個?!?br/>“崇文先生教出來的。聯(lián)大四年的日子是我過得最放松的日子,”行香子看著勿忘我,“可惜我回不去了?!?br/>“那年的事?!备ダ饰魉沽巳?,他不好說什么。
“我無法評價那個時代,我無法說推崇或者批判。它真的很復(fù)雜。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毙邢阕訃@了一口氣,這口氣似乎分外悠長。
弗朗西斯聽到這話想說那就不去面對,可是他清楚以行香子的性格是不會允許自己不去面對的。
“終究是有痕跡的。他說得對,人的心,是脆的?!毙邢阕涌嘈χ?br/>和玻璃一樣脆。
閑極無聊時她看過一篇文《擇日瘋》,她本以為是一篇很長的文,會用極詳細的文字刻畫出那些美好和殘酷,在細膩平淡的文字中一點點殺死主人公。
但作者并沒有這么做——只是用一個見面,就將那些愛而不得和絕望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讓她想起某座古希臘的雕像截取的平靜的死前一瞬,卻最能讓人體會到死的悲哀。
那一瞬間,人的心就傷透了,聲音脆生生的。
弗朗西斯看著花叢中的身影;那一盆勿忘我放在花架上,花架旁是一從黛絲德蒙娜和無名的裘德——一種是極繁復(fù)的淺粉色花朵,一種是重疊的明亮淺橘黃色花;兩種優(yōu)雅的花都在怒放著。行香子身旁還有一盆路西法和一盆加百列,花架上除了勿忘我還有藍色重瓣風(fēng)信子和淡粉紅酢漿草。她穿著一套上衣下裳的旗袍,上身是純白的,下身是墨青色的過膝裙子,鞋子是簡單的布鞋配白襪。
“你在想誰?”弗朗西斯一眼就看出行香子不對勁。
“陳鐵軍?!毙邢阕拥?。
她眼前是這樣一件衣服——在博物館里,它是那樣地白,宛如嶄新還未被它的主人穿上過。可是它的主人,已經(jīng)死去了很久很久。
行香子覺得眼前一片發(fā)白,她聽到了楚國卉的驚呼聲,聞到了一陣花香。感覺被誰拉了一下——她猜是楚國卉。
然后她就失去意識了。
等到她恢復(fù)意識已是傍晚,行香子看到窗臺小小株的茶花開得很好,身旁是一束橙粉色含苞的月季,花瓣繁復(fù)。
“破曉。”行香子笑吟吟地道。
她拿出一支破曉輕嗅,是熟悉的帶著沒藥香氣的花香。
楚國卉走進來看到行香子笑著,沒好氣地說:“還笑呢,你可把我們嚇壞了。”
“沒事的。你忘了,我可沒那么容易死?!毙邢阕拥?。
“大過年的你說這話?”楚國卉幾乎有些惱火,“把藥喝了!”
行香子接過楚國卉手中的藥一飲而盡,皺了一下眉頭:“你放了遠志?”
“是。”楚國卉說,“不把藥弄難喝一點你會長記性?”
行香子表情變得委委屈屈說:“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br/>“本來給你開的藥就有遠志?,F(xiàn)在看來不放遠志還是不行?!背苷f,“明天我們兩個出去玩,讓白閑和晴山來干事,他們可閑了?!?br/>“晴山什么時候跑到這里來的?”行香子問,“怎么我不知道?”
“我們兩個在學(xué)校的時候跑回來的?!背艿?,“好像是你給的任務(wù)?”
“那任務(wù)用得著他?他怕不是好玩跑過來了。真是的,也不看什么時候?!毙邢阕拥溃八懔?,讓他消耗一下精力也好。這家伙明明鳥成精,性格屬哈士奇的,一天不在上房揭瓦?!?br/>“那我叫不叫他過來?”
“叫吧?!毙邢阕拥馈?br/>楚國卉走出房間去外面收曬的書,這時王耀走進來。
“又來了?”
“老樣子?!毙邢阕有Φ?,“我有把握,沒事的。國卉大驚小怪了點。”
“你是在想那些人了?!蓖跻溃袄蠈嵳f我也想。”
“又怎么能不想呢?我們懷念蘇〃聯(lián)的原因是懷念著那些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和他們待在一起,在西伯利亞的風(fēng)雪里也能看到春天?!毙邢阕拥男θ蒿@得苦澀;“似乎我是錯的。理想主義似乎永遠是空中樓閣而不能照耀現(xiàn)實??扇绻娴氖沁@樣,為什么歷史的趨勢讓我看到希望?盡管我仍然堅信我的理論,但我被他們罵得有些心累了,你懂嗎?”
“每個人都說不必如此,每個人都說我太黑暗又太幼稚??墒俏彝坏舭。彝坏裟切┖诎档倪^往,我忘不掉那些理想的光輝。我忘不掉我第一次讀到他的理論時的震撼。麻木不是止痛藥,麻木是〃毒品?!?/p>

“我知道我們是對的,但我也開始有些懷疑我自己。”王耀道,“我覺得更悲哀了?!?/p>

因為悲哀的是我們兩個人。

“好多事情我無能為力。我已經(jīng)習(xí)慣無能為力了??墒俏乙廊槐?。我感覺我精疲力盡,卻仍然改變不了一分——不是因為限制,而是因為其他的什么?!?/p>

“我們的所做所為一旦失敗是不是沒有意義?!蓖跻珕柕?,“我一直沒敢問你??墒俏艺娴南雴栆痪?,如果真的有那個萬一,我們該怎么辦?”

“我不是在懷疑你的道路,它當然是對的。我已經(jīng)走了這么久,你也陪我走了這么久??墒俏覀?nèi)绱藠^斗,卻似乎——沒有結(jié)果。心懷夢想者最終夢想破碎,滿身希望者最終沉淪絕望,被欺壓者正義得不到伸張,被壓迫者終究無法逃脫壓迫。這條路,我們很可能走不完的。明天真的有可能來不了的啊,行香子。你想過這個萬一嗎?”王耀問道,“如果萬一到來,你會像百年前那樣走向毀滅嗎?”

“別為了安慰我說謊。歸去。心涼了,碎了,也說出來啊。”

“我不會。王耀?!毙邢阕游⑿χf。

“我想過很多次那一天了?!毙邢阕油嶂^說,“從我活下來那個時候就想過失敗的那一天了。歷史的趨勢一定存在。可是我們誰也不會知道最后的勝利會早來還是晚來。還是全世界走向破產(chǎn)直接沒得來??赡苓B我們都看不到那場勝利?!?/p>

“但哪怕失敗了呢?也絕對不會歸零。哪怕他們瘋狂抹殺也無法完全抹掉我們的痕跡。我們來過,無論從精神還是物質(zhì)。都會有痕跡?!?/p>

“我沒有多少先見之明?!毙邢阕诱f,“但是人類的群星會照亮我們的路。王耀,你是他們的孩子。相信他們吧,也相信……伊萬?!?/p>

“當時間拉得足夠長,生命會成為最堅韌的東西。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斯賓諾莎被教會驅(qū)逐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反對上帝,而是因為他的哲學(xué)引導(dǎo)人們從對天堂的期盼到對自身的期盼。他強調(diào)了我們有那么多限制,又是那么渺小。”

“可正是他這么說,生命的奇妙和美麗才這么被展現(xiàn)。斯賓諾莎從不認為我們不應(yīng)該享有自然權(quán)利。我從未獲得絕對的自由,卻依然能夠翩翩起舞。因為這是生命。生生不息的生命?!?/p>

“那些理想主義者不會被辜負的,因為生命生生不息?!毙邢阕拥?,“不過我們都清楚他們的理想不是口頭說說就能實現(xiàn)的。那就奮斗吧,不要期待明天的來臨。”

“明天由我們創(chuàng)造?!?/p>

“沒想到是你在勸我。”王耀笑笑,“本來是我想勸你的?!?/p>

“你都沒勸成功過。”行香子摸了摸王耀的頭,“無論什么時候?!?/p>

“哭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哭泣。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的生理反應(yīng)作對呢?”

“誰都受過傷,痛的話就在眼淚里大笑吧。”

“話說回來?!蓖跻?,“明天晴山和白閑還有王粵過來布置現(xiàn)場,不會露餡吧?!?/p>

“是她提出來帶我出去走走,應(yīng)該不會?!毙邢阕有Φ溃拔乙矝]想到突然發(fā)作會讓事情變得順理成章。”

“加油?!蓖跻f道,“我們這些哥們只能幫到這了,接下來靠你了?!?/p>

“嗯。怎么畫風(fēng)這么中二……”行香子吐槽道。

“那就正經(jīng)一點吧?!?/p>

“我們所有人都會祝福你。祝福我們的天光,停到了她的花上?!?/p>


但是為什么出去玩的畫風(fēng)會這么奇怪??!行香子想。

行香子現(xiàn)在手中拿著一杯大口九的燒仙草。但她非常懷疑這是一杯珍珠奶茶。

因為她根本沒吸到過燒仙草,反倒是吸到一堆珍珠,偶爾吸到花生和紅豆。

楚國卉手里是一杯布丁燒仙草雙拼奶茶,料很足。

她們走到一個公園坐下來,開始用小勺挖料;行香子看著底下一大堆沒有吸到的燒仙草和椰果,還有一堆紅豆花生,甚至還有一些珍珠。

行香子:珍珠不要錢的嗎?我記得我點的是燒仙草啊。

而且這杯奶茶還很熱,相比于隔壁沒喝完就涼得差不多而且料還少很多的益禾堂,行香子覺得大口九這杯貴一塊錢值爆了。

楚國卉看了她的小料說:“我突然想到一個梗?!?/p>

行香子問:“什么梗?”

楚國卉給行香子看了一下她老福特保存的圖。

行香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弔圖?!?/p>

于是她們根據(jù)這張圖產(chǎn)了一個段子:

我是一名大口九的員工,而我放小料的原則是:干 你 娘 放 爆

沒錯,就是干 你 娘 放 爆,我才不管店長虧損什么的,每次放都是姬芭一大杯。燒仙草放成珍珠奶茶,珍珠奶茶放成雙份,少冰放成正常冰,雙拼放成加兩份。跟把整個奶茶店的小料放給你沒什么兩樣。

我還記得,我上班一個月,店長來問我,這個月小料虧損很多,你有頭緒嗎?

我踏馬的怎么會知道。

(ps:虧損是不可能的,這家店開了很久了,奶茶真挺好喝(就是容易撐)。親友推薦蜜桃烏龍,他們家百香果也合我口味。只是我這邊的那家店很實惠,純主觀意見,段子純玩梗。真沒收大口九的錢,自來水。)

至于為什么會去買奶茶,當事人表示:“我就是突發(fā)奇想。”
喝完之后行香子和楚國卉去小巷里找小間的精品店買東西。
這是行香子的一個癖好——盡管知道網(wǎng)上會更加便宜,但她仍然喜歡在實體店里去尋找自己喜歡的小東西,偶爾也會找到一些“寶藏”小物,這就是快樂所在。
也可能是因為那條精品店集中的小巷里有一家賣糕點的小店,發(fā)糕全小城第一。
行香子現(xiàn)在就吃著發(fā)糕在挑東西。
她翻到了一包卡片,卡片主要是綠色系,主題是友誼篇章。
行香子有些動心了。
畢竟各種愛情句子的轟炸下,審美已經(jīng)疲勞的她看到這疊卡片的時候,就覺得真的稀有。
是啊,友誼萬歲。
使她支撐下去的更多是友情和責(zé)任而非愛情,愛情不是不美好可貴,但可貴的不止愛情。
她把小店中所有的這種卡片都買了下來,這種卡片就算拿來當書簽也是很好看的。
楚國卉買了一個小小的新年臺歷,雖然行香子和楚國卉都覺得這種東西好看大于實用,但不怎么貴。買一個放書桌上偶爾看看也不錯。
日子一天一天度過,偶爾看看一年到哪了,想著這時候是什么花該開了?還是什么好吃的該到時候上市了?
有時候也會看到誰逝去的日子,在那一天微笑著懷念。
不要哭,他們會傷心的。


二十九,寫對聯(lián)。

在一片正好陽光下,行香子搬了張桌子,拿出好前些年自己制的梅花海棠金紋大紅色紙,紙質(zhì)細膩,顏色哪怕過了這么久依然鮮艷;花紋是行香子拿工筆用的畫筆一點一點勾的。
用一方古硯,一根繪了山水的墨條細細磨了墨來,行香子用狼毫蘸了墨來,落在紙上,一氣呵成寫了一副對聯(lián)。
上聯(lián):南風(fēng)不競前人盛
下聯(lián):康衢煙月今人繼
橫批:千里同風(fēng)
伊萬看著她偏寫了這樣一聯(lián),大約也想得到有人說現(xiàn)在這里唱不得康衢謠。
可是那些人真的看不到嗎?那些日新月異,那些匆匆改變的事物,那些發(fā)展和新生……作為外人,他反倒看得清楚。
大概本來就是想王耀毀滅的,也不在乎什么。
只是他們未曾如愿,陽光正好下涂歌邑誦,隔壁家的孩子滿條路跑,天冷了些,仍是滿園花開似錦。
祝晴山是王黑撿來的灰藍山雀,因為本體長得好看被行香子留在自己身邊一段時間,后來和東北的一群家伙混在一起,滿口東北口音,明明是個雀形目猛到能和熊干架,人形身高一米九,雖然白毛藍瞳是真的帥氣,奈何這位屬哈士奇的,到現(xiàn)在也還單身。行香子這個干姐已經(jīng)做好養(yǎng)一輩子的準備了。
“達瓦里氏,最近如何?”祝晴山過來拍了拍伊萬。
祝晴山和伊萬是老相識,當年援助時也曾一起共事。祝晴山是翻譯員,但也懂技術(shù)。后來他選擇在故紙堆里過日子,那些圖表置之高閣。
伊萬也疑惑為什么他這么做。
“還行?!币寥f道。
“姐!剩下那一對給我寫?!弊G缟降馈?br/>“你來?”行香子笑道,“可以,寫吧?!?br/>“讓我這個俗人想想我寫啥。有了!”祝晴山道。
上聯(lián):春風(fēng)和順人康健
下聯(lián):晴日明煦心想成
橫批:福壽康寧
“這一聯(lián)怎么俗了。”楚國卉道,“天下共看一輪明月的人,不都期望這些嗎?”
“你要那些迂腐的士大夫看,確實是俗。但俗也不錯。人康健,心想成,是最簡單但最美好的祝愿啊?!毙邢阕拥?。
伊萬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說不出來。
他聽見白閑小聲說道:“這一聯(lián)背后的蘊藉,不比行香子那一聯(lián)差?!?br/>是啊,祝晴山和行香子一樣,念舊。喝酒喝多了會對他講那些過往,他也跟過行香子天南海北地唱戲,那次她唱霸王別姬,也是祝晴山收的 尸。

(沒看過的or忘了劇情:行香子在某次脅迫+對象沒了+山河破敗唱了最后一場霸王別姬【她后來也沒再唱過】自戕身亡,后面被表哥和世界復(fù)活了,別問我為什么這個設(shè)定這么離譜,問就是初二挖的坑。我是屑,我是渣~)
(少時不知填坑苦,天天挖坑;天天挖坑,挖坑專門來虐人。)

那些沒等到來日春風(fēng)和煦的人死在了前夜雪深中。有些人因疾病纏身而早早逝去,有些人命運多舛受盡折磨而死,有些人看著滿目山河破碎無能為力,有些人在烽煙四起中化為白骨,無人收。
那些年頭真的沒有來日方長,前途國路皆渺茫。
那些最簡單的愿望都成了奢望。
如今在春天時,那些記得他們的人為他們祈禱。
如果他們真的有來世,他們要在春天里歡笑,一生平安順遂;不求再相逢。
不求再相逢。
伊萬在內(nèi)心祈禱,那些人如果這個時候回來的話,不要回到這篇土地。
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西伯利亞的春天真的來了。
等到那只紅色的鳥兒在全球的天空中翱翔。
伊萬回頭看到王耀,他走過去,看著如今疲憊卻目光堅定的愛人。
他走過去抱了抱王耀。
“怎么了?”王耀笑得溫和,王耀總是這樣笑著,有人會認為這是假笑。
可他是真的這樣笑著,如暴雨后出現(xiàn)的第一縷陽光。
“沒什么?!币寥f摸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還是沒說出自己心里的話。
那一刻他突然想說,戰(zhàn)場上遇到他別留情,把戒指拿了就好。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說這句殘酷的話??赡苁且驗樗l(fā)現(xiàn)如果真的上了戰(zhàn)場,他對王耀下不了手,而王耀不會拒絕他無關(guān)國〃家利益的請求。
也可能僅僅是因為他想任性地懦弱一次。


“今兒大年三十了,去貼對聯(lián)去!……唉?昨個兒晚上下雨了?”
大年三十的前夜下了一場雨,第二天白閑被凍得哆哆嗦嗦起來套衣服,把自己套進毛衣秋褲和棉服后被鐵打(劃掉)打鐵的王耀拉過去貼對聯(lián),卻發(fā)現(xiàn)今早一地的水。
“昨晚下雨王耀你沒聽到嗎?”行香子今早穿了一件貼身的象牙白色高領(lǐng)毛衣,外套一件妃紅色寬袖加絨織金長襖,下裙是一條海棠紅織金壽桃寶相花紋馬面。
“睡得太死沒聽見?!蓖跻?。
“不過誰給花和魚缸蓋了雨布?”楚國卉看著滿園的花和那只大魚缸都蓋上了雨布一點雨也沒淋到,“我們在座各位都是十點前睡的吧。”
“不用看了,是我?!弊G缟降?,“我昨天準備工作熬到了兩點?!?br/>“辛苦了?!币寥f道。
“不辛苦,一個法術(shù)的事。達瓦里氏,你忘記了一些唯物主義目前解釋不了的東西?!弊G缟叫πΑ?br/>“所以院子里的水——”行香子話音未落,楚國卉就打了個響指——地上的積水褪了個干凈,和沒下過雨一樣。
“全引到下水道去了。”楚國卉答道。
“我本來打算我來的。”行香子道,她走過中庭,看到一臉懵逼的弗朗西斯。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會這么早來。適應(yīng)一下就好了。”行香子淡然道。
“好吧?!备ダ饰魉贡е皇罴t色的月季,“這束‘火焰’月季是給你們的新年禮物。中國目前還沒有引進這一品種。估計之后也不會引進。”
“或許你給我一盆我會更感謝你。”行香子笑笑。
“可以考慮,畢竟這是法國公司培育出來的成果。”弗朗西斯道。
“弗朗西斯,你是噴了香水嗎?”楚國卉走過來道,“有一股香味?!?br/>“不是香水。是月季的香味?!毙邢阕拥溃啊鹧妗且粋€非常小眾的月季品種,也是少數(shù)的超強香品種之一?!?br/>“而且難得的是這種月季是水果香?!备ダ饰魉沟?,“水果香混合茶香的月季,一般男性香水不會有這種香味。”
楚國卉有些尷尬,弗朗西斯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噴香水不會分男女香?!?br/>行香子抱著這束花放到客廳里,淡淡的香味散到整間客廳。
楚國卉站在門口看著,弗朗西斯對著她,小聲道:“你吃醋直說。”
“我哪有?”
“得了,我過來幫忙還要吃你們的狗糧,”弗朗西斯很不留情面地給楚國卉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工具人,別想多了,今天行香子要搞事?!?br/>“好家伙,有什么事還瞞著我。”楚國卉笑道,“她一點都沒和我提?!?br/>“我是主謀之一?!备ダ饰魉沟?,“除了我和行香子還有另外幾個工具人,其他人都不知道?!?br/>“我現(xiàn)在很好奇,她到底要干什么?!?br/>“你不是有讀心術(shù)嘛?”弗朗西斯問。
“我不喜歡對她用讀心術(shù)?!背艿?。
“別看我,行香子給了我封口費。今天啥也不能說?!备ダ饰魉剐Φ馈?br/>王耀已經(jīng)讓祝晴山和伊萬去貼春聯(lián)了,他和王粵還有白閑在廚房里忙活。行香子在調(diào)整春節(jié)裝飾物的布置。她一早就穿得隆重,實在是不適合干活。
弗朗西斯出門看對聯(lián)看得一臉懵逼,只得進去看王耀殺雞。
今天天色陰沉,大年三十卻陰云重重,溫度降的很低;但王耀那邊卻有一層明亮溫潤的水霧——王耀在燙雞毛。
沒有國/家/意/識/體的氣勢和華貴,王耀看起來只是一個在平凡煙火間的人,而弗朗西斯覺得這真的像一個夢境。
沒有需要應(yīng)付的晚宴,沒有千萬人歡呼的游行;只是尋常人家的食事。
天明明陰沉沉的,那畔的廚房卻好像有光。
“怎么了?”王耀問道。
“沒什么?!备ダ饰魉钩聊艘粫溃?strong>“我感覺你很幸福?!?/strong>
刀剁到砧板上的聲音一次次響起,像是教堂在黃昏時響起的鐘聲錯落;中國人與信仰無關(guān)的浪漫在此刻綻放。
湯水咕嚕嚕地響。
弗朗西斯是客,客人站在壩上看霧蒙蒙的江面,遠處青翠的山,赤色的土,山林人家的炊煙。江上的風(fēng)吹得人很冷,在這樣一種孤寂而清冷的情景里,弗朗西斯想起了斯多葛學(xué)派的主張,笛卡爾的理論和斯賓諾莎磨制鏡片為生的后半生。
他多渺小。
無論是以弗朗西斯還是以法/國都是這么的渺小,在“上帝”眼里,他和一只蝴蝶有什么區(qū)別呢?盡管他可以輕松殺死一只蝴蝶;但歷史的潮也可以輕松殺死他自己。
“撲喇喇——撲喇喇——”
飛過他上空的是隔壁街道早餐店店主養(yǎng)的一群鴿子,它們翱翔在灰色的天空中有些不起眼,在這眼下寂靜的情景下,鴿子振翅的聲音格外令人感動。
弗朗西斯拆開衣袋里的一顆巧克力,巧克力的甜味讓人感到愉悅——這是刻進人生存本能的愉悅,糖分帶來的能量意味著個體的存在,也意味著生命的存續(xù)。
或許也可以說,吃糖時的愉悅快感,來自于人對“我存在”這一事實的體驗。包括剛才鴿子振翅的聲音——這同時證明了兩者的存在。
那么我以什么存在?
國/家/意/識/體對這一印象總是模糊不清——他是弗朗西斯·波諾弗瓦,還是法/國/國/家/意/識/體?亦或是兩者都是?
他為什么存在?國 家是一個機器,為什么世界會讓他存在?讓一個生命,一個有思想的靈魂去代表一個國 家?弗朗西斯不明白。
或許是因為國家在某些時候更像一個生命體?如果說國家的體制和土地是所謂‘擴延’,那么文化是不是他們的“靈魂”——他的靈魂?
那么那些神話,該是他兒時的夢境了。
夢里面善惡脆弱的平衡簡單如一顆糖帶來的快樂,但太簡單的平衡并不符合現(xiàn)實,它旋即破碎——于是所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是一道難以言說的灰。
就像現(xiàn)在混沌的天色。
那些混沌的,復(fù)雜的現(xiàn)實如同江上的冷風(fēng)般沖刷著他的腦袋,要將他兒時的夢境完全洗去——和這個世界的泥濘一起沉默下去吧!魔鬼在低語;蘇格拉底的死從未讓世人驚醒,道德的存在只是為了利益;一生勞苦奔忙有何益,到頭來終將是把眼兒閉!希望本就是無意義的詞匯,沉淪吧!沉淪吧!理想主義者!
“噼里啪啦——”
是鞭炮,是巨響。惡魔,年,跑走了!
楚國卉和王耀點燃了門前一長串的鞭炮,響聲震徹天地,如春雷,如山摧!鞭炮點亮了灰,它的殘軀——一片片耀眼的、美麗的、炙熱的紅色四處飛舞,鋪滿了門前的街道。
灰色的街道,灰色的堤壩,灰色的天空中間出現(xiàn)了一抹紅!
弗朗西斯奔下去,他看到了滿眼的紅色——鮮血的紅色、花的紅色、火焰的紅色在浸染呀,在綻放呀,在燃燒呀!
他聽見了笑聲,他聽見行香子在問他,你在干什么?你要什么?
弗朗西斯聽見自己回答,我要一串鞭炮!
他接過那串鞭炮,點燃它,看著紅色飛舞,四周被潑滿了紅色,像是在對年這個怪物示威。
也是在對他心中的魔鬼示威。
他蹲在門前,哭得像一個孩子。
這對國/家/意/識/體并不奇怪,因為他們并不是麻木著的——他們很多都比普通人更富有激情,有深厚的感情。
畢竟——他們就是我們的愛的集合體。
弗朗西斯不知道誰揉了他的頭,他蹲在那里哭了很久——承受壓力、懷疑自我、夢境的崩塌是每個國家都要經(jīng)歷的過程,但對于法/國,這一過程似乎格外艱難。
哭完了他起身時,王耀給了他一顆糖。
他不知為何淚水又流了下來,糖的甜味一點點治愈著傷痕。
王耀看著弗朗西斯這個年輕人,感嘆他和某個時刻的自己如此相像。
仇恨深埋于心底自然未曾忘卻,只是王耀看著正在走著自己曾經(jīng)走過的路的后輩,不由得心里生出了一絲長輩的憐愛。
可能很久以后,王耀和弗朗西斯之間只有親情和友情,王耀和伊萬之間只有信仰和愛情;仇恨在承認和尊重的前提下消磨殆盡。
雖然這不可能,但是今天是除夕。
許新年愿望的時候,可以把這個加上吧。王耀想。
不過,許新年愿望之前,王耀需要先把年夜飯搞定了。
一大家子人又忙活了一下午。當剛出鍋的餃子和溫?zé)岬陌浊须u上桌的時候,一年的辛苦都忘在了腦后。

天色已經(jīng)黑了,屋里暖黃色的燈光和一桌熱騰騰的年夜菜卻讓寒冬暖了起來。

隔著一段距離,弗朗西斯仍能聞到飯菜的香味——王耀本來請他上座,但他執(zhí)意在客廳吃飯。他嚼著碗里的釀冬菇和香芋餃子,看著比去年好但是除了舞蹈外仍然好不了多少的春晚。

不過相比于往年客套的慶祝,或者在自家過圣誕節(jié)還要參加無聊的晚宴的話,今年確實幸福很多——嘴里面不是禮貌的客套話而是熱乎乎的蔥油飯和白切雞,隨意地坐在沙發(fā)里,身旁還有一對超大型東奧吉祥物——雪容融和冰墩墩。

那廂正推杯換盞,在場的人都是海量,弗朗西斯的退出也有這一部分原因在——畢竟和這堆老酒鬼喝,到時候倒了都說不定。

不過因為今天有大事,在場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只是小酌。

一桌閑話聊起往事,從鎬京洛邑一路聊到深圳浦東,那些或明亮或灰暗的過往,在一片溫柔的暖黃中流過,每個人的神色都溫柔。

吃晚飯已經(jīng)快九點,王粵和伊萬去洗碗,白閑負責(zé)把人載去放煙花的場地。

只是車子只有一輛,人又多,行香子便提議分批次過去。

第一批次是行香子、王耀、祝晴山

第二批次是弗朗西斯、王粵和伊萬。

第三批次是楚國卉被要求留下來陪白閑。

行香子走了,楚國卉顯得無聊,撩起袖子就幫忙洗碗去。弗朗西斯是客,所以站在門口聊天。

楚國卉洗手的時候湊過來問了一句:“不是說了搞事情嗎?”

“一會啊?!备ダ饰魉沟馈?/p>

“放煙花的時候?誰要告白?”楚國卉問。

“保密。”弗朗西斯道。

“不會是你吧?”

“怎么可能,我有對象。”弗朗西斯特意給楚國卉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主石用的是六顆五十分矢車菊藍寶石,搭配白色藍寶石和琺瑯,排鑲設(shè)計,看起來就是有專門找專業(yè)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

“挺特別的。你設(shè)計的?”

“嗯。不僅是設(shè)計,從寶石切割到最終制作,都是我搞的。我以前想過如果我突然成了普通人就靠這個養(yǎng)家糊口來著?!备ダ饰魉沟?,“不過今天確實有情侶要搞事?!?/p>

“是白閑對王粵求婚?”楚國卉一臉驚訝,回頭看了看王粵。

弗朗西斯不想說話。

行香子你是對的,楚國卉不讀心她就是塊木頭。

“你就沒想過……主人公是你嗎?”

“開什么玩笑?難道不是我向她求婚?”楚國卉道,“弗朗西斯,要不然我求婚的時候你來打個助攻?”

弗朗西斯:……

楚國卉她是什么品種的木頭?赤楊木還是接骨木的?

一只老狐貍為什么這個時候腦袋接不上線,弗朗西斯表示絕望jpg.

不過這樣也好,計劃就能順利進行。

弗朗西斯最后是保持無語望天的姿勢上車的,弗朗西斯一批人走后楚國卉無聊,院子里沒月亮,她就看鐘表。

以前她和行香子曾經(jīng)就這樣看著過了一天,當然,看的是滴漏;那個時候楚國卉還只是一個小屁孩,行香子還無憂無慮地在書簡中過日子。

后來楚國卉長大了,她們開始承擔(dān)起責(zé)任,創(chuàng)立組織,執(zhí)行任務(wù),面對政治。

不過那些都很好應(yīng)付,她們?nèi)匀桓闪嗽S多想干的事。

后來楚國卉為了道義和行香子一起殺了一個人,一個比她們強大,比她們有話語權(quán)的人;也是手頭有很多骯臟的事情的證據(jù)的人。

往事今日她不想再提,她只是心疼那個在漫漫長夜中崩潰后又選擇咬牙堅持做些什么的人,那個人隔著障壁硬生生撕裂了黑暗,透出了一束光。

當她走出牢獄的那一刻,照耀在她身上的第一縷光是那么耀眼。

但那個人已經(jīng)出不去了——當年為了救她,那個人毫不猶豫訂下的契約是無解的,哪怕是之后逼那個人簽訂契約的人反悔都無法解除;唯一的方法只有按契約等待很久很久——可以說,相當于是把那個人一生都束縛在了這里。

但那個人說,她不后悔。

所以她回來了——她選擇回來找她的小鳳凰,可是楚國卉發(fā)現(xiàn)她錯過了太多太多——幾百年,她找回的是一個滿身是傷的小鳳凰。

或許不應(yīng)該說小鳳凰——她可比自己年紀大多了。

但是她的性格很孩子氣;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氣的人,卻學(xué)會了如何和骯臟的人博弈,如何冷靜地看待死亡。

行香子甚至有時候都不愿意和身邊會包容她的人說她要崩潰了,而轉(zhuǎn)身去和一個陌生人傾訴。

行香子這個人和熟人相處時很單純——不擅長道歉,更不擅長安慰;但還是嘗試去安慰別人,最后學(xué)了個半吊子。聰明又固執(zhí),但是又害怕自己的固執(zhí)傷到別人。對自己嚴格,對別人卻寬松的很;容易心軟,但有時又逼自己不近人情??蛇€是會別扭地在她在乎的人桌角放一顆糖。

楚國卉就覺得自己好多了——會道歉,也比較會安慰。放浪形骸,但還有點原則。比誰都看得開,也同情他們;但永遠不會因為自己的同情而忽略他們做過什么。對自己和別人都是同一套保底標準;不會糾結(jié)什么,因為于事無補。只是有時候放不下自己在意的人。

她想著想著,發(fā)現(xiàn)時間過了很久,白閑還沒回來。

按理來說放煙花的地方離這里很近啊。

終于,等了一個小時,當楚國卉甚至換了一套衣服后白閑回來了。

“怎么那么慢?”

“今年換了個地方。”

“他們等得了那么久嗎?”

“放心,今年煙花買了幾千塊?!卑组e道,“行香子贊助的,絕對管夠?!?/p>

“她倒是會花錢?!背苷f是這么說,心想怕不是為了求婚儀式砸的錢,行香子在這方面十分舍得。

她利索上了車,白閑開著車在城區(qū)里穿梭。

街道沒什么人,很多店都關(guān)了;但是小巷里很多家燈火通明,溫暖的光透出窗外,可以看到屋內(nèi)的一抹抹或淺淡或深邃或明艷的紅;玄色的天空下江岸放了一路的煙火——對岸不是城區(qū),可以放煙花。

一路的煙火照亮了江面,也照亮了黑夜里深色的山巒。楚國卉搖開了車窗——風(fēng)很冷,但春光不會遠了。

因為她知道——新的一年會來,太陽明天會升起,曲折前進終究不會倒退,再黑暗的時代也不可能沒有光輝。

更何況,現(xiàn)在也絕對不是最黑暗的時代。

穿過城區(qū),楚國卉發(fā)現(xiàn)車開始往郊區(qū)走,路段她似乎很熟悉。

“今年是去弗朗西斯的花園放煙花?”

“那塊地在郊區(qū),有一大片空地呢。完全OK?!?/p>

楚國卉有些疑惑,她記得弗朗西斯的花園靠著山的啊。

哦,她差點忘了這不是真的去放煙花,有人要求婚的說。

楚國卉坐在車后座一言不發(fā)。

白閑這才松了口氣,還好楚國卉還沒啥感覺。

過了一段,白閑載著楚國卉到達目的地,楚國卉看著前面一片黑燈瞎火,想著你們說放煙花也不裝一下,白閑送了這么多次猜都猜的到你們的意圖了。

白閑看到黑燈瞎火甚至有些犯怵,讓楚國卉在前面探探路。

楚國卉:……

楚國卉:我真特么沒見過這樣求婚的。

她下車大踏步往前走——由于這地方她來過,她輕車熟路地走到院子里,院子里一片黑,但她似乎看到了很多人。

也正常,畢竟是求婚儀式,多人也正常。

她本來打算叫白閑過來,可是燈突然一下亮了起來。

她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似乎太多了點。

不止是王耀他們,而是能到的組織成員全來了,甚至她看到兩架攝像機開了錄像。

“壽帶,青綠,桐華……你們怎么都在這?”

她看到前面擺成了一個愛心的沒燃放的定制煙花,愛心很大,中間有一大塊空位,所有人都圍繞著這顆愛心站著,大愛心里面還有一顆用鮮花圍繞的小愛心——她發(fā)現(xiàn)小愛心用的花材是“火焰”月季和安娜普爾納,雖然都是外國品種的月季,但擺放設(shè)計風(fēng)格極有東方風(fēng)味。

“楚國卉女士,請站進去?!卑组e不知道從那鉆出來對楚國卉說道。

楚國卉猶豫了一下便走了進去,當她站定在那顆小愛心里時,行香子從天而降。

該死!她怎么忘了行香子會飛!

行香子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翅膀的氣流,再加上預(yù)先的固定,花和煙花無一受損;只有一個楚國卉一臉懵。

“我以為是我向你求婚?!背苄α恕?/p>

“你這個懶鬼,等你等到猴年馬月。”行香子也笑了,她把長發(fā)用一根燒藍發(fā)簪簡單束起,配上一個青綠配色加珍珠、青金石和孔雀石點綴的纏絲發(fā)冠。她穿著一件長度差不多拖地的繡有青綠山水的月白色寬袖褙子,一件水色上襦和一條淺紅色的宋褲,系帶都是赤色的——和她頭發(fā)的顏色一樣。

而楚國卉這次是穿了一件琵琶袖藕荷色海棠紋短襖,配海棠紅白海棠云錦馬面。

行香子一步步走向楚國卉,她手里拿著一支極美的月季——品紅色的花心,往外淡成了水紅乃至魚肚白,花瓣層疊舒展,卷邊優(yōu)雅而含蓄。

行香子笑著,拿著這只花問:“你愿意嗎?”

“用這只花?”

“用這只花?!?/strong>

它叫什么?”

“洛神?!?/p>

行香子看著楚國卉墨色的眼睛,它似乎漾出了一絲玄色。

楚國卉深吸一口氣道:

“我愿意。”

“我愿意,成為行香子的伴侶,她的愛人?!?/p>

楚國卉想,她怎么流了淚呢。

無論什么時候,這個問題的真心的答案就是“愿意”啊。

無論前方是什么,小鳳凰,我陪你。

當她們擁吻時,那一顆“愛心”霎時變得璀璨——金色的火星瞬間冒出,行香子和楚國卉在一片光輝中相擁。

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祝福著她們。

準確的說,是全世界,甚至世界本身,都在祝福著她們。

新的一年到了,那些過去的歲月在風(fēng)里逝去;傷痛和歡樂,絕望和奮起,都在風(fēng)里逝去了;只留下純粹的希望——那些金色的煙花,那些盛放的花朵。前路漫漫,但是希望常存。

山外的煙花也在綻放著,黑夜被燙白了一大片一大片,紅黃綠白光輝燦爛。

春來了。

或者說,春天從未遠去。

「春天就是每一個理想主義者靈魂的光輝?!?/p>


(部分沙雕或不沙雕后續(xù))

1

這場求婚是直播的,給組織成員和國/家們。

結(jié)果這群人瘋狂整活。

包括但不限于求婚現(xiàn)場不間斷的樂曲表演,還有某些國/家和組織成員被鄰居投訴深夜演奏《婚禮進行曲》《百鳥朝鳳》等樂曲。

以及回放直播時看到的滿屏999和各個國家各種語言的祝福。


2

這場求婚中弗朗西斯貢獻非常大。

包括婚戒設(shè)計和部分制作、提供求婚場地和花材、負責(zé)直播等。

于是弗朗西斯收到了來自行香子和楚國卉兩個人的特大紅包。

弗朗西斯是從十七世紀以來就是國/家/意/識/體的婚禮專業(yè)戶,從材料到場地一條龍服務(wù),真的有一段時間做過婚慶行業(yè),而且生意非?;鸨?/p>


3

當時求婚時祝晴山后面響起一聲嘆息。

“唉……女大不中留嘍?!?/p>

“你不覺得沖擊很大嗎?”

“不覺得啊,她幸福就好,咱們這些人管那么多干嘛?!?/p>

“我肯定祝福啊。她受了那么多苦,總算遇到一個人了?!?/p>

“晴山,我總覺得后面有東西?!笨浊嗑G道。

“哥,你腦袋哭懵了?!弊G缟娇粗吹叫邢阕忧蠡槌晒Ω吲d得哭成淚人的孔青綠,趁所有人不注意回頭輕聲道:

“各位先輩們,不要太大聲。雖然我施了咒但是有些人耳朵靈聽得見的喔?!?/p>


4

“所以那些天你去搞結(jié)婚戒指去了?”

“對啊!”行香子眨眨眼,“弗朗西斯幫忙挑寶石和切磨,制作和設(shè)計我們兩個合作?!?/p>

“其實沒什么必要。”楚國卉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個酡紅色盒子,里面是一對玉質(zhì)的戒指,表面沒有花紋,白得很干凈。

“本來給你準備的,里面刻的是《上邪》和我們兩個的名字。”

但是最后楚國卉才在被行香子一頓科普下戴上行香子的戒指,而原先的當紀念品。

(注:玉石的硬度比較低,容易磨損。普通人一輩子沒啥,像行香子和楚國卉這樣的……)

楚國卉的那只主石是一顆凈度高且顏色純凈標準的紅色綠柱石,顏色深邃且在紅色寶石里獨樹一幟;切割采用綠柱石切割,大小是六十分。戒指戒臂設(shè)計很纖細,主石旁邊用花絲做出纖巧的花紋。整體的風(fēng)格就是纖巧靈動,偏日常佩戴。

行香子的那只主石用明亮琢型的帕拉伊巴,大小同樣是六十分,戒臂纖細,主石到戒臂間的過渡用了燒藍工藝,色澤非常漂亮,用金是純銀渡銠。


(說好不寫長篇的呢)

(真的到后面就完全放飛自我了。)

(為了寫這篇其實翻了很多資料,但是bug還是有很多唉╯﹏╰)

(這篇本來基調(diào)是很歡快的,但是那段時間有點喪,再加上被虐了,于是基調(diào)變成了這樣一個基調(diào))

(破裂迷茫之后,我希望我們還是設(shè)法再往前一步。不然真的成了虛無主義者。我不喜歡非得說什么什么就是個笑話,拜托,這樣子真的超級沒腦子哎,為什么非得否定一切,難道這個世界存在就是給你否定的嗎?無限的否定只會墜入虛空。)

(為什么非得以唯一的樣子活著,我喜歡做一個開心的悲觀主義者(或者說,我承認這個世界有很多缺陷,但我仍然愛它。當然,這不是停滯不前的理由)。)

(以后這個系列可能不會怎么更新了)

辭歲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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