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的話：李治，好消息，你今年終于不糊了，七夕你就在乾陵好好待著，好好陪著你老婆，千萬別出門旅游，也千萬別上網(wǎng)搜索自己。 武曌姐姐，今年是你下葬乾陵第1317年，你的名氣遠(yuǎn)傳海外，大家是不會忘記你的，記得管一下你老公，別讓他上網(wǎng)搜索自己...... 祝你們長長久久，祝乾陵牢不可破。 七夕快樂~ 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曾經(jīng)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仿佛每天醒來，都復(fù)刻著前一日的生活，人事物都和之前一模一樣，毫無改變。 皇后總是嫌棄皇帝的話太多了些，有一搭沒一搭的惹她心煩，她上了年紀(jì)，總想著每天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但皇帝年紀(jì)也大了，就喜歡天天在她耳邊嗡嗡嗡個不停，氣得皇后直念叨沉默是男人的美德。只是皇后好像忘了，曾經(jīng)的皇帝是怎樣的…… ? 永徽元年，十月，長安某宅子 毫無意義的日子重復(fù)了將近六個月。 姓武的小娘子坐在水池邊，拿著樹枝有一搭沒一搭的的撥撩著水花，池子里沒有養(yǎng)魚，連顆水草都不栽，那水是那樣清，又是那樣靜，若不是她撥撩著，就是一灘死水。 武娘子并不年輕了，但是活了這二十些年，她也沒遇到過這樣品位獨特的人，庭院里鑿池子，但只是一灘清池，院子里有花，但沒一棵是種在土里的，只是花盆裝著，日日換著。最讓她不能理解的，便是他這金屋藏嬌藏著她這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他居然從來不碰。 說上這個武娘子就想吐三天三夜的苦水，可是她不行，這宅子是他的宅子，宅子里的人也是他的人，她可沒有人能說上一句知心話，只能在心里誹謗誹謗。 說起來這宅子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去歲六月登基為帝，成為了九五至尊，今年六月又將她安排到了這宅子里，一年的光陰將他打磨的愈發(fā)淡漠，就像面前的這灘死水一樣。 武娘子嘆了口氣，她也不是一般人啊，若是一般的姑娘，得了皇帝青睞，早就進了宮里，甭管有沒有名分，都是成功的一部分，哪像她，就這沒名沒分且地位尷尬的在這個大宅子里耗著，那金銀珠寶雖是日日都送，但她要這些干什么？她一個先帝的才人，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先想辦法撈個正經(jīng)名分，這些金銀，她花不掉用不出，困在這宮外的大院子里，倒是沒了主意。 這個事情真不能怪她，她早就不是什么未出閣羞答答的小姑娘了，想當(dāng)年她入宮的時候，也是能說出“見天子庸知非?！钡?，怎么過了十來年，她的處境還一日不如一日了，不是她不努力，是這個情況，它有點復(fù)雜...... 按理來說，先帝在時，她也是悄咪咪給過太子機會，一杯酒下肚就開始裝醉，這種情況，要是個正常男人，肯定就是心知肚明，然后借酒亂性，兩人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飯。但是顯然，太子的想法和正常男人不太一樣，他只是在她醒了之后告訴她：“快起來，你壓到手了。” 一時間攻守之勢異也。 好，既然那個時候他還是因為仁孝立儲的太子，她姑且就不計較了，但是既然都把老皇帝熬走了，那他們總得發(fā)生點什么吧，為此，她非常的努力，五月份的時候，她在皇帝面前，把衣服一脫.......然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這還是個男人嗎？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在面前，居然絲毫不為所動。武娘子有那么一瞬間，懷疑他是不是像他大哥那樣，但是管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先解決了她目前的問題再說。 武娘子是行動派，她總結(jié)之前失敗的經(jīng)驗，再分析皇帝本人的性格及成長環(huán)境，得出結(jié)論，皇帝是文藝之人，之前之所以不從她，大抵是覺得她的行為過于輕浮，那她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正經(jīng)一些，顯示出她良好的教養(yǎng)。 武娘子說做就做，今天彈個琴，明天吹個蕭，后天插個花，主打一個大家閨秀在閨閣里自娛自樂，但是把難度拉滿，體現(xiàn)出她家教不俗，家風(fēng)純正。武娘子每天換著才藝展示，等著哪一日皇帝過來，見到了如此多才多藝的她，不得被她狠狠迷?。? 武娘子盼了半個月，終于把人盼來了，說來也巧，她當(dāng)時正吹著笙呢，心里那叫一個激動，大展身手的時候來了，她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哈哈哈哈......一曲終了，武娘子起身行禮，那叫一個端莊有禮，皇帝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皇帝問：“你急著出門嗎？” 武娘子：...... 見武娘子沒說話，皇帝就拉著她到了屋內(nèi)，武娘子心里一陣狂喜，瞧瞧，瞧瞧，她的策略是有效果的，男人嘛，還是要靠吸引的，正當(dāng)她滿懷羞澀的看著皇帝的時候，皇帝又開口了：“朕看看你頭發(fā)長了嗎？” 武娘子小心的摘下假發(fā)，她蓄發(fā)不久，如今還不到一寸，皇帝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叫人送來了熱水。她之前為了讓頭發(fā)長得快一些，也是日日清洗，但是她發(fā)誓，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拉著沐發(fā)，水汽氤氳中，她看著那個男人，有些恍惚，男人的眼中好像只有她的頭發(fā)，正在用溫?zé)岬乃芟?，她的頭發(fā)不長，洗起來倒是快。男人用錦帕擦拭她的頭發(fā)，她面對銅鏡，看著鏡中的自己，如此花容月貌，為何男人就是無動于衷呢？ 她身后站著的，對她來說，并不能說是一個人，而是她后半生的榮華富貴，也許還是她子子孫孫的錦衣玉食。可是他離她那樣近，兩個人之間這樣曖昧，她卻怎么也成功不了。 “不要急，慢慢來，”皇帝勸她道，“等你的頭發(fā)長到這樣長，你就可以出去走走了?！? 皇帝比劃了一個長度。 能不能出去對她并不重要，她只想知道她什么時候可以進宮。 她笑，她自認(rèn)為自己的笑驚心動魄，轉(zhuǎn)過頭來摟住皇帝的脖頸：“陛下會和妾一起嗎？” 她分明在皇帝的眼中看見了欲念。 皇帝垂眸，將她的胳膊捏住，想要放下來，但是她順著皇帝的手，輕輕撫摸了上去，然后停留在了他的胸部。 “別鬧?！? “陛下會和妾一起嗎？”她又問。 “朕會派人跟著你的?！? 沒得到滿意的答案，武娘子內(nèi)心有些失望。 “陛下都不哄哄妾的嗎？”她的語氣委委屈屈，但是手卻不老實。 她就不信她拿不下他。 她看著皇帝的臉已經(jīng)離她越來越近了，但是瞬間又遠(yuǎn)了，她被推開了。 “陛下！” “朕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幾乎是落荒而逃。 李為善你不是男人！武娘子在心里怒罵。 還好武娘子愈挫愈勇，她很快就調(diào)整了心態(tài)，顯然皇帝平時見多了大家閨秀，對那些文藝的東西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驚喜，再研究高雅藝術(shù)，也不過是聊以自娛，難道她還能做得比皇帝平時交流的那些國手更好嗎？她應(yīng)該投其所好，從皇帝感興趣的地方下手。 皇帝是男人，男人一般對什么感興趣呢？政治，軍事，歷史，地理，騎射，詩文，馬，球，酒，理想，女人......無非就這幾樣，還有一點，男人喜歡女人的崇拜，喜歡女人問他能炫耀自己展示自己的問題，所以武娘子稍微動了個腦筋，將以上內(nèi)容排列組合成了一句話： “九郎，妾近日聽下人們說，新羅王為九郎獻了寶，妾記得幼時聽阿耶講過，新羅離長安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騎馬的話，要走上大半年呢！妾不懂那些藩國的事情，怎么新羅王會是個女人呢？獻寶是因為九郎的威名遠(yuǎn)揚嗎？新羅獻了什么寶??？該不會是那溫順美麗的新羅婢吧？九郎若是帶著那些美人去打馬球，豈不是會忘了妾？九郎可不許沉溺酒色，誤了大事呀~” 男人總能在一句話中找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然后聊下去，她就不信這么多，沒有皇帝感興趣的內(nèi)容！ 在皇帝又一次過來看她的時候，她用充滿了崇拜與好奇的語氣把這句話問了出去。 很有效果，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接下來的三個時辰，武娘子再也沒有插進去過一句話。 直到皇帝身邊的宦官過來催促了幾次，皇帝才戀戀不舍的和她約定下次再講。 武娘子覺得自己的怨氣深的都能御鬼了。 話題有用就算了，也不能這么有用吧！ 不過往好處想，起碼這一次，皇帝陪了她三個時辰，而且說了比他之前對她說過的話加起來都長的一段話。若干年后的武皇后回憶起這一天的時候，不禁感慨，她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意識到，皇帝不是寡言，他是確實不能多說話。 皇帝走了之后，武娘子就按照記憶整理他說的內(nèi)容，以期尋找破局的方法。 內(nèi)容又多又碎，武娘子足足整理了三天。最后，她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紙張，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個皇帝可能有點好騙。 她恨她不是個細(xì)作。 當(dāng)細(xì)作很難嗎？這不一問就問出來了？ 可問題就在于，這么好騙一人，怎么就騙不到他身子呢？ 武娘子還是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她照了一會兒鏡子，自己哪不好看，自己哪哪都好看，怎么就出師不利呢？ 兵法有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看來她不能光總結(jié)男人的喜好，她還應(yīng)該有針對性的總結(jié)一下他的喜好，于是她趕緊起身，去找這個宅子里的下人們，這些人都是從宮里調(diào)過來的，按皇帝的說法，都是她的心腹。心腹這個她真的看出來了，都和皇帝本人一樣不愛說話，一看就是一家人。幸好武娘子從搬過來住開始就在籌劃，對這些姐姐妹妹是今天逗逗，明天哄哄，后天再捧捧，竟讓她一點一點撬開了她們的嘴，現(xiàn)在想問什么方便得很。武娘子讓人準(zhǔn)備了茶水點心，冰塊水果，將她們叫過來一起避暑納涼，談笑間，已經(jīng)把后宮眾人的消息掌握了。 真的，她恨她不是個細(xì)作。 看著手中掌握的消息，武娘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皇帝的口味怎么是個這?。〈蚱屏怂龑实郾緛砭蜎]有多少的幻想。 武娘子自恃略通文墨，這么些年在宮里也不是白待的，她把皇帝面前得寵的女人分了分，大致分為四個類型：端莊型，活潑型，文藝型和不知道該怎么說型。按照她得到的消息，如今最得寵的蕭淑妃性格非?；顫姡实蹖λ珢塾屑?。 《帝范》有云：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取法呼下，無所得矣。武娘子一向要強，要研究當(dāng)然就要研究最得寵的，淑妃年輕貌美舉止從容，這些先按下不表，她的得寵可以分成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中心是以圣人為中心，經(jīng)常在圣人面前露臉，不是做點吃食，就說是想念孩子，總之在圣人面前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多；兩個基本點是讓圣人對她產(chǎn)生好奇和憐惜，據(jù)說圣人沒見過她之前，就有人在圣人面前提起她，講起關(guān)于她的種種神奇?zhèn)餮?，?dāng)然這一招武娘子自己入宮前也用過，那些傳言真真假假，但足夠勾得起男人的好奇心，第二點就是憐惜，男人往往由憐生愛，又愛又憐，越可憐越惹人愛，淑妃與皇后不睦，但是據(jù)說她從未說過皇后不好之處，也從未給過皇后難堪，哪怕是皇后針對她，打壓她，她也就是忍不住了才在圣人面前點到為止的抱怨一下，然后再讓圣人不要怪罪她口不擇言，她只想好好侍奉圣人，不想讓圣人為她的事情煩心。 看來這皇帝真的很好騙啊。 耳根子真軟啊。 武娘子嘆了一口氣，其實她真沒覺得蕭淑妃有什么特別的，一個小姑娘，不過說上來，他的后宮包括他，在她眼里不都是小孩嗎？她有些難過，以她的能耐，干點什么不好？何苦于在此琢磨一群小孩子的喜好？她是不服輸?shù)娜?，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她連輸在哪里都不知道，除了感慨一句時命，也沒有任何辦法。 她照著銅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如既往的模樣，感到有些膩煩了。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她注意到了自己的眉眼，有些凌厲，不夠柔和，她的額頭有些寬廣，不夠溫順......她看著自己的相貌，好像哪哪都是缺點。她將多余眉毛剃掉，留下一些鬢角遮住額頭，連眼角都細(xì)細(xì)的化成了低垂的模樣，再將嘴巴涂的又小又厚，將欲望與自我全部掩埋在厚厚的脂粉之下，待整個妝容完成，仿佛靈魂從身體抽離而出，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好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她突然感覺有些惡心。 之后的武娘子頗費了一些時日，學(xué)習(xí)像蕭淑妃那樣溫溫軟軟的說話，甜膩膩的聲音，她說得多了，自己都說服了自己，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打心眼的認(rèn)為，這個聲音是好聽的。 這段時間的皇帝很忙，一直都沒有抽出空來看她，這更讓她患得患失，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成功。 武娘子坐在水邊，那一根樹枝拿在手中，漸漸的也沾染上了她的體溫，水面依舊平靜，就像她此時沉靜的內(nèi)心。 她還記得剛搬過來的時候，皇帝帶著她在宅子中參觀，她看著那些樹，頓生感慨，四四方方的庭院，里面那幾棵孤零零的樹，活活像是一個“困”字，將她牢牢的困在了里面，見她一直在看樹，皇帝道：“這里的樹都是上月剛移栽過來的，這里沒有任何一樣?xùn)|西是原本就有的。”她聽了，挑一挑眉，也就那一刻她覺得，或許他們倆湊合在一起還不錯，肯定能把日子過下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倆就是聊不下去。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也許是她這段日子對門口張望的久了，她終于等到了宮里的人。 她讓人點了熏香，備上了茶水點心，一切準(zhǔn)備就緒，她就對著鏡子梳妝，等到皇帝進門的時候，她剛好調(diào)整到畫眉這一步，是練習(xí)過無數(shù)次的回頭微笑，再用甜軟的聲音請安，故作親昵的模樣靠近，挽住他的手，微微下蹲顯得弱不禁風(fēng)，用崇拜仰視他的眼神看著他，笑著要求他幫自己畫上另一半眉毛。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她都有些恍惚，仿佛他們真的很親密。 淑妃的第一招，讓對方看見自己的存在。 皇帝拿著黛的手都有些發(fā)抖，她用那仰慕的眼神看著他，直至他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她再突然起身，向他的嘴角輕輕一吻，然后在離他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看著他笑。 這是他們第一個吻，完成這個動作的時候，她并沒有覺得甜蜜，就像是靈魂脫離了肉體，在遠(yuǎn)處指導(dǎo)著自己。 這是淑妃的第二招，引起對方好奇心。 但皇帝好像并沒有什么驚喜的感覺，只是有些詫異：“你......” “嗯？”她歪頭詢問他，眼睛眨了眨。 蕭淑妃真難學(xué)啊。 “你過來~”他沖她勾了勾手指，引得她靠近了他。 他們離得足夠近了，但是皇帝好像還嫌不夠，依舊在慢慢的向她靠近，她已經(jīng)在他漂亮的眼睛中清晰的看見了自己，要成了，她心中暗喜。 “你是不是老了，”皇帝看著她的眼睛很認(rèn)真的問道，“你眼角都有紋路了?！? 完了，武娘子一把推開皇帝，迅速到了銅鏡面前，完了完了，武娘子心死如灰，她記得先前研究后宮眾人的時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吐槽過，皇帝是不是對十四情有獨鐘，她看著那些得寵的女人，幾乎都是十四歲得幸，她可以模仿她們?nèi)魏稳说难孕信e止，但是獨獨十四歲的年齡，已經(jīng)離她遠(yuǎn)去了。 武娘子對著鏡子翻來覆去照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那一絲紋路在哪，難道是脂粉太厚，遮擋住了，不應(yīng)該啊，正當(dāng)她犯著嘀咕的時候，皇帝在她身后笑了起來。 “行了別看了，朕哄著你玩呢?！? 武娘子：...... 皇帝給兩人倒上了茶，嘴里還念叨著：“你不勝酒力，還是飲茶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你現(xiàn)在還能喝茶嗎？你的喉嚨，需要傳御醫(yī)嗎？” 武娘子覺得自己很狼狽。 “妾......”武娘子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算了，朕先喝口茶壓壓驚?！? 看著皇帝拿著杯子品茶，武娘子狠狠心，決定繼續(xù)她的計劃，不成功，便成仁。 她趁皇帝不注意，將他手中的杯子奪過，就往嘴里送，喝別人杯子里的茶能夠讓別人誤認(rèn)為兩個人之間親密無間，是迅速拉近關(guān)系的好辦法。 只是，杯子送到嘴邊的時候，她意識到了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她喝不下去，其實在她的心里，他們倆的關(guān)系從來都沒有親近到這個地步，共享一杯茶，一塊糕點的親密，她現(xiàn)在還做不到。 蕭淑妃......算了，別蕭淑妃了，她都快懷疑自己根本不是當(dāng)寵妃的料了。 皇帝好像看出了她的猶豫：“不想喝就別喝了。” 武娘子那倔強的心一下子就起來了，一口把茶水悶了，按照下一步計劃，她應(yīng)該用嘴喂皇帝喝茶，她看了一眼皇帝，沒忍住吐了出來。 完了，這個時候矯情什么勁兒。 她心里這樣想著，但是整個人還是忍不住的干嘔，她蜷縮著干嘔，心里全是完了完了，她徹底沒機會了。 皇帝走近了她，一步一步地，她感到恐懼，皇帝拽著她的胳膊，讓她的臉對著自己，拭去了她的眼淚。 “沒事了?！彼f。 她害怕到顫抖。 “沒事了。”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許是見她可憐，他低頭想要吻她，被她躲閃了過去。 完了，武娘子反應(yīng)過來了，她有什么可清高的？怎么躲過去了？ “要是沒什么事，朕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不行?！彼龑⑺?，就她今天的表現(xiàn)，他今天要是走了，恐怕再也不會來了。 蕭淑妃最后一招，裝慘。 武娘子眨巴眨巴眼睛就開始低泣，哀哀怨怨：“陛下是不是嫌棄妾~妾知道妾貌丑，妾年老，妾寒微，若不是得陛下垂憐，妾真不知道妾該怎么辦，如今陛下若是嫌妾，妾不如……不如死了干凈……” 武娘子哭得凄慘，說到最后倒真有了幾分真心。 皇帝聽得直皺眉：“你什么時候這么做作了？” 武娘子繼續(xù)哭，她就不信不能把男人的心哭軟。 皇帝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這小腦袋瓜天天在想什么呢？” 武娘子委屈的抬頭看他，卻看見一面銅鏡在自己面前。 皇帝舉著銅鏡笑道：“你看看你矯揉造作的樣子，究竟成何體統(tǒng)？” “噗！”武娘子看著自己淚眼婆娑的樣子，沒忍住笑了。 “你嘲笑妾……” “你學(xué)點好的吧！” 她學(xué)，她學(xué)什么？她還不是窮途末路了？她哪知道他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人，這種人，給他講什么道理，直接干他！ 說干就干，武娘子直接撲過去將他吻住，皇帝沒想到她來這一招，連連后退，手里的銅鏡也摔到了地上。 武娘子的柔荑撫上他的腰間，玲瓏的曲線緊貼著他，用舌尖抵開他的牙尖，與他廝磨起來。 “唔唔唔~”皇帝掙扎。 武娘子放開他，用懇切的眼神祈求他：“求陛下垂憐?！? 皇帝的喉嚨一動，用手扶著她的腦袋回吻了起來，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從唇瓣一路向下，武娘子將他按坐在桌子上，一面回吻，一面解他的腰帶…… 皇帝讓武娘子吻得有些意亂情迷，而且她乘勝追擊，手已經(jīng)伸到他的腰腹……突然，桌子倒了，連帶著坐在桌子上的皇帝也撲通的摔在了地上，倒是將兩人從極致的曖昧中抽離出來。 “陛下……”武娘子又急又慌，趕忙過去扶他…… 皇帝一把拂過了武娘子的手，然后用手遮著通紅的臉：“抱歉，我是故意的，抱歉，我不能……”他的聲音帶著魅惑，但是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陛下……”武娘子心中的欲望已經(jīng)被點燃了，她不明白，為什么明明皇帝對她有反應(yīng)，明明他們兩個剛剛吻得那樣和諧。 皇帝狼狽躺在地上，身上的情欲未褪，衣衫盡亂，遮著臉也能看出他哭了，他只是不停的重復(fù)：“抱歉，我不能，我不能……” 屋子里一片狼藉，更為狼藉的是武娘子的心，她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上天對她如此不公，她再也堅持不住，蹲在地上嗚咽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