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黑夜里的烏鴉與你 是代投業(yè)務，但盡量還是自己投稿@中心轉發(fā)，謝謝(?_ ? _)?

作者的話： 首發(fā)于22.4.12，這次是從lof搬來B站。 大概是一些我眼中的莓，吧。好難概括。 人設與球設混雜，第二與第三人稱混雜。 總之是很亂的文。

樹莓為什么是女孩子

“因為是粉色的！”孩童的戲言。 “因為創(chuàng)作者的一時興起?！焙侠淼牟聹y。 “??？沒有為什么吧?！辈⒉魂P心這些的人。 “直覺。”無法說出緣由的人。 …… Razzy不會知道為什么，于她而言，自己只是一出生就被賦予了性別中的一種，然后和其他的樹莓彈珠一樣長大，僅此而已。 性別在她的故事里不是那么重要。 她喜歡在自家果園中奔跑，在狹小的灌木叢中穿梭，揚起塵土。收獲季時她幫大人們搬運樹莓，快得像一陣風。夏天她便挽起裙擺，或者干脆換成短褲，光著腳在河里嬉戲。 她當然也和附近的男孩打架。天生的正義感和發(fā)育迅速的身體讓她戰(zhàn)無不勝，聚集起了一群小小跟班。有時候他們聚在一起學著大人的樣子賽跑，游泳…… Razzy的父母并未預料到自家女兒會顯現出體育天賦，卻也給予了足夠的支持。 她開始在當地的俱樂部里奔跑，改掉自己在鄉(xiāng)下小道上養(yǎng)成的壞習慣，學會更加高效的技術，她不再漫無目的地放縱，她有了前進的方向。 她見到了更多同自己一樣的孩子，他們有的比自己跑得更快，有的則不知不覺間掉隊了。她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和更高的山峰。 Razzy的家在開闊的平原上，天總是那么遠，可現在她到了一個稍有不慎就會墜下深淵的地方。 就像灰姑娘會在午夜時分失去魔法的庇佑，天賦異稟的少年也會在18歲的鐘聲響起時褪去一切光輝。 她不再是孩子了。 Razzy在俱樂部遇見了Rozzy，接著是Rezzy和Rizzy。第一次見面時，她們就對彼此產生了一種奇特的親近感。 “不覺得很巧嗎？那么多樹莓彈珠，正好是我們四個女孩聚在了一起?！?“我想你可以稱之為命運的必然。” “我不怎么信那些。但我很高興能遇見你們?！?“今后我們就是隊友了?！?這承諾一直持續(xù)了下去。從組成隊伍，到加入水果聯(lián)賽，乃至她們因為2015年的失敗散伙各自加入新的隊伍，又在2018年重新組建起來參加彈珠聯(lián)賽，再到她們迎來了隊伍中的第五個女孩……仿佛始終有一股力量促使她們緊緊依靠著彼此。 樹莓隊以穩(wěn)定和團結著稱，她們曾有著從未墊底的成績，無論什么項目都盡力爭取，哪怕只向前一位，哪怕只多拿一分，是點滴的積累鑄就了這支冠軍隊伍。 但只要你深入研究，就會發(fā)現她們給外界留下這種印象，不過是因為她們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明星球圓，也沒有太多值得一提的高光時刻罷了。 你甚至無法在個球榜前二十找到她們的影子。 “我們是一個團隊?！盧azzy捧著冠軍獎杯說，“如果沒有我的隊圓，我一定無法來到這里。我們總是互相幫助，互相激勵。” “我很慶幸自己能夠屬于這支隊伍。”Rezzy回頭看著隊友，她們和自己一樣眼中閃著光，“我甚至，至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Razzy做得很好，我是說，隊伍中的每一個成圓都很努力，但她值得我們所有人的敬意。”Rizzy靦腆地笑著。 “我們只是堅持到了最后一刻?！盧ozzy沒說太多。 “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不過，我身邊就有足夠多的榜樣?！蹦昙o最小的Ruzzy是個格外有沖勁的年輕姑娘，她揚起頭，“我有一天也會那么厲害的?！? 她們事實上用了很長時間才理解了這個過于美妙的現實。 在最后一個項目，Razzy沖線的那一刻，樹莓隊獲得了在閉幕式站上最高領獎臺的資格。那一瞬間的榮耀讓過去的一切都帶上了甜美的回味，連淚水都不再是苦澀的。 某種東西在胸中瘋狂滋長。 你可以稱之為自信，可以稱之為驕傲，甚至可以稱之為野心。 還有更高處的景色等待著她們，就在咫尺之遙。 但接著，向上的路便斷絕于此了。 Razzy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弱點，更沒想到整個隊伍都會是這樣。直到她們一次次地嘗試，一次次地撞得頭破血流。 “真的不行?！彼蜃诘厣蟽裳鄯趴?，細碎的發(fā)絲被汗水打濕粘在額頭上，訓練過后急促的呼吸還未平復，她覺得周身像燒起來一樣地熱，幾乎要融化她的思維。 “Rezzy？”她不抱希望地詢問，見對方滿臉愧疚地對自己搖了搖頭。 Ruzzy還在賽道上，她今天的訓練量已經遠遠超過了身體所能承受的強度，但她不肯下來。Rizzy不得不趁她結束一圈短暫休息的功夫沖上去抱住她們要強的小替補。Ruzzy紅著眼圈在她懷里顫抖，淚水和汗水混雜在一起分不清你我，Rizzy只好更用力地抱緊懷中的人。 Rozzy沉默著在記錄冊中記下今天的最后一個數字，用力過度折斷了筆尖。 于是你說，這不重要。 只需全力以赴，盡力而為，若超越自我，亦無憾矣。 誰都會說的場面話。 你欺騙了自己對巔峰的渴望，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從未甘心。 但你分明看到那里有一堵透明的墻。 “就這樣吧，我們要下調對相關項目的期待值，提前做好發(fā)揮不佳的準備?！苯叹氄f。 “好?！盧azzy點頭。 “收官的小輪車Rizzy來跑?！?“我嗎？！” …… “我沒辦法給你太多的經驗……”Razzy坐在賽道旁搖晃著手中的水瓶，自嘲式地笑了笑，“畢竟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抱歉?！?“……我再去試試。”Rizzy站起身來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說不定下次就突然行得通了呢！” …… 15名。 Rizzy大腦一片空白地離開了賽道。她只記得自己在看到終點線后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一股狠勁，接著就不管不顧地朝前沖刺，終于在最后時刻擺脫了掛零的命運。 “干得不錯?！盧ozzy來場邊接她。 “……嗯。”她回答。 …… 她們沒有接到M1第三賽季的邀請。 “很遺憾。不過別太氣餒，我們專注聯(lián)賽就好。而且鑒于這種情況，今年的休賽季可以延長一些了?！辈黄堁孕Φ慕叹氹y得俏皮地對她們眨了眨眼。 “聽上去不錯。” “會有人來采訪我們嗎？” “我希望沒有?！?“總會有人問這事的，最好提前打好草稿。” “……” “Razzy？”終于還是有誰注意到了那個始終一言不發(fā)的人。 “……名單?！彼貜椭?，“參賽名單已經公布了嗎？” Rezzy點點頭。 “別告訴我是誰，否則我會記恨他的?！盧azzy留下這句話推門走了出去，留下隊圓們面面相覷，從各自的眼睛里看出同樣的擔憂與無奈。 “你有沒有期待過，如果自己不是一顆瑪瑙彈珠？”聲音從迷霧中傳來，讓Razzy想到蠱惑人心的海妖，“如果能成為別人，如果并非生而如此……” “玻璃也不總是好的?！?“的確?！甭曇袈牭絉azzy的反駁似乎有些惋惜，“但至少他們有可能性。” 而你的腦袋上有一片玻璃做的天花板。 Razzy聽出了那東西的話外之音，卻不知該作何回應。 她覺得自己好像飄浮著了，這真是奇怪，彈珠是不會飛的，不太擅長跳躍的她在空中停留的時間也總是短暫得來不及體會。她不得要領地扭動了幾下，仍然無法控制自己飄動的方向，于是她想索性就這樣飄著吧，總有一天會落地的。 沒過多久她看到一顆陌生的黑澤彈珠游著泳經過她，帶起一陣陣氣流卷向自己，她想抓住那顆彈珠問問憑什么你能在空氣里游泳，無形的波浪卻將她越推越遠。 她飄累了，但那聲音始終不厭其煩地在她耳邊絮叨著，不久她便開始連回嘴的氣力也欠奉。 “如果……” 提起樹莓隊的球圓，她們在人們的印象中更多地是隊伍的一份子，而不是某個成績出色或是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誰。 她們不允許自己真正地來到谷底，所以也沒有必要祈求金牌帶來奇跡般的救贖，領獎臺更多地是為成績錦上添花。 或者你可以說，一旦真的跌入深淵，她們根本沒有能力像其他隊伍那樣絕地反擊。 Razzy時不時會無法控制地拿自己和Speedy比較，然后絕望地認識到那是一個永遠不可能打敗的對手，她甚至不知道這有什么好比的，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Kinnowin看上去是顆典型的橘子，不過她從果賽時期就知道那副熱烈且豪放的外表下還藏著心思縝密的一面，那是位從各個方面都無可挑剔的好隊長。 連同期出道的Hazy看起來都比自己有氣場，她撇著嘴想。 哦，不過自已應該不會愿意做一個表現極端兩極化的選手。 她不敢賭。 “真好啊……” “什么？難得聽你羨慕別人?！?“不好嗎，看啊，聯(lián)賽史上最偉大的隊長帶領著史上最偉大的隊伍，多氣派?！?Rezzy知道她意有所指。 “你知道的，我們不是那樣的隊伍?！?“是我們無法成為那樣的隊伍，這不一樣?！盧azzy深呼吸了幾次，“算了，不聊這個了?！? 心口不一的Razzy當晚便被抓了個現行。 “你所謂的不聊了就是半夜一個人跑出來喝酒嗎。”來人按開了光線不是那么刺眼的副照明，“燈都不開?！?一心求醉的Razzy此時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但她還記得被Rezzy抓包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于是心虛地轉過頭。 但Rezzy出乎意料地，溫柔地拍了拍她。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Rezz就不會想嗎，不覺得不甘心嗎——”她下意識地反問。 “我不能想！”Rezzy幾乎是踩著問題的尾音反駁道，一反常態(tài)地語調急促，接著她意識到自己產生了過多的情緒，低下了聲音的調子，“我們不能同時垮掉?！?這倒沒錯。Razzy心想。 她總是表現地富有攻擊性，以此來保護自己脆弱的內核，也很清楚就像她會用夸張的語氣混淆痛苦，Rezzy也在用理性的外表隱藏著什么。她們共享彼此的情感，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塊共同的傷痛，這甚至并不完全因為她們是朝夕相處的隊友。 她們被看不見的屏障聯(lián)系在一起。 Razzy沒來由地感受到了身邊人的痛，成倍的狂濤巨浪傾瀉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感覺自己被拆解得支離破碎。 “我好想變強啊Rezz…”她趴在桌上口齒不清地說著，近乎夢囈。 Rezzy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沒人想聽到“你已經很努力了”或者“現實就是如此”之類事不關己的評價，哪怕她自己就是隊伍中的一員，這些話聽上去仍然過于富麗堂皇。這是連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話，又或是過于刺耳的真實。 “我也好想成為大家的依靠……”Razzy的聲音越發(fā)微弱，最后腦袋一歪進入了夢鄉(xiāng)，胸口隨著她變得綿長的呼吸輕微起伏著。 Rezzy安靜地站在那里看著她，低垂的眼中帶著她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悲傷。她彎下腰親吻了她的眼角，這是一個僅僅關乎友愛的吻。 “可你早就是了?！? 你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缺少了什么。 你看到一條只有奇跡才能填平的鴻溝。 于是你嫉妒得發(fā)瘋，恨這蒼天不公，在夢中吐出內心真實的黑暗。待到理性蘇醒，你又唾棄自己的卑鄙和軟弱。 你無時無刻不感到自己在被撕扯向不同的方向，感到自己永遠無法成為完整的，平和的。 你將永生活在自我矛盾的糾纏和煎熬之中。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彈珠也不會停止?jié)L動。 “！”Razzy從夢中驚醒，身上的毯子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堆疊在椅背與身體的縫隙之間。 “啊，你醒了？”路過的Rizzy探頭進來。 Razzy眨巴眨巴眼睛，發(fā)現自己好像流了口水，于是飛快地把袖子上洇濕的部分藏了起來并在心里祈禱沒人看到，然后她抬頭看到墻上的鐘。 “為什么沒人來叫我啊今天不是訓練嗎！而且你們竟然就放任我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嗎……”Razzy扯了扯不知誰給她蓋的毯子。 “搬不動。”Rozzy望天。 “不要裝了，我知道你能舉起兩個我，因為我也能。” “抱歉，我昨天先睡了……” “好了好了，要怪就怪某人自己要半夜跑去喝悶酒吧。” “Rezzy你好無情——昨晚你在床上不是這么說的——” “你昨晚根本就不在床上?！盧ezzy把手中的文件夾拍在Razzy頭上，“別撒嬌了快去洗漱?！?Razzy撥開自己頭頂的東西，起身疊好毯子擺在沙發(fā)扶手上，剛走出兩步突然回過頭來。 “Rezzy?！?“嗯？”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么會是樹莓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