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分身扣動老式手槍的扳機。一瞬間，初春好像看見了手槍老舊但依然致命的零件結構互相作用，在學園都市只能在博覽百科的軍事博物館里看見的黃銅子彈脫離彈殼，射向自己的心臟。

但她提前做出了行動。

她早在分身開槍前一瞬間就身體后傾，向后退了幾步。

子彈擦過了早有準備的少女的脊背。打到墻壁上的子彈旋轉(zhuǎn)著漸漸減速，最后爆開，堅硬的彈殼沒有給墻壁留下任何傷害，但它本身卻嚴重變形?？梢娝臍ΑＤ蔷褪菍ｉT為殺人準備的槍彈。

初春躲到了風紀委員177支部里的寫字臺下。

出于安全考慮，幾乎所有風紀委員官方活動場所的建筑材料都是由高強度納米材料制成的，并刷上絕緣涂料，能容忍美琴那樣的電擊使全功率輸出三分鐘完好無損，防彈效果更不用說。面對分身使用的老式左輪手槍，普通寫字臺就可以保護下面的初春不受傷害。

但是這絕不是長久之計。

“移動”是必須的。

畢竟分身的本體就是身份未知的多才能力者，這樣躲藏只能消極待援，考慮到分身的目的是“置初春飾利于死地”，她如果不反擊，等待她的只可能是死亡。

第二發(fā)子彈上膛聲傳來。

初春摸到了剛剛黑子坐的位置下的防爆盾牌。

那同樣由納米材料制成，并用絕緣涂料涂成風紀委員標志?？梢該踝W園都市的電磁狙擊槍的射擊，也能擋住“幻想御手”事件中犯人使用的虛空炸彈。

原本對付起這種舊式手槍應該很有自信，甚至能連分身的電擊也能防御，但初春偏偏不敢懈怠。

那大概就是因為自己的基礎技能太弱。

如果是黑子，一定能對消滅分身充滿自信，換成美琴，甚至這盾牌只會成為她的束縛。

如果是她，這個半吊子使用者成了精良裝備的束縛也說不定。

初春狠狠搖搖頭，她沒時間再畏懼了。她緩緩拿起盾牌，把它擋在面前。

戰(zhàn)斗策略大致確定了。他的左輪手槍最多有六發(fā)子彈，他之前做出了第一次上膛的動作，可以排除提前裝上一發(fā)子彈的情況。他剛剛又射擊了一發(fā)，只剩五發(fā)子彈。

左輪手槍再次裝彈是她唯一的機會，大概有兩秒左右。她可以憑借這個機會打暈他。

她現(xiàn)在面臨的兩個問題，就是怎樣引誘分身射擊和怎樣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移動到可以制服分身的位置。

他絕不會隨意浪費子彈，因為他必然清楚浪費子彈就是他的死穴，并且很可能被敵人利用這個時機。

整個房間在設計時絕對沒有考慮到會發(fā)生槍戰(zhàn)的情況，所以即使許多設施都是防彈的，但可供隱蔽移動的東西少得可憐。

現(xiàn)在分身在明處，并且居高臨下，她幾乎連沒有露出頭觀望的機會也沒有。

“投降吧，你沒有逃脫的可能，通過‘銀’連接的數(shù)據(jù)庫，我擁有你的信息資料，盡管你擁有高超的黑客方面的才能，但通過分析，你那幾次亮眼的表現(xiàn)都必須依仗于你的這門技術，現(xiàn)在你大概也見過我們的和御坂美琴不相上下的電擊使能力，可以說你的王牌已經(jīng)被我們鎖死?！狈稚碚f，他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依然躲在桌子下，手持盾牌的初春沒有說任何話。

這種會朝你毫不猶豫開槍的人不會再給他們兩個談判的機會，說白了，他就是收到命令的機器人，最終行動目的不會輕易改變了，只是換了一種“執(zhí)行方式”。

誘殺。

他以為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能完成任務，但他不明白，在這種信息時代，尤其是格外重視網(wǎng)絡信息庫的學園都市，“沒有信息記錄”和“不按章法辦事”才是真正的出其不意。

沒錯，即使分身這樣的怪物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他這種早就溺死在學園都市刻板氛圍里的人不可能分析出這些內(nèi)容。

人性。

初春曾出于憐憫和人性不顧警備員的反對，毅然跳上時速120公里每小時飛馳的大型汽車，用自己的身體和降落傘緊急制動。做出這種很有可能拼出性命的舉動的原因就是司機的兩個孩子的哭嚎。

雖然事后傷疼得要死，但還是感覺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和行動。她忽然想如果坐在駕駛坐上的是本體，而擁有指揮權的是分身，他絕不會向她這么做。他可能派出大量人員制服遠程控制的罪犯，再讓本體慢慢剎車。可能一切都來不及了。

沒有信息記錄就是她的另一個特權。

因為事發(fā)突然，她臨時提升的能力不會被記錄，即便她早就興高采烈地把它告訴了身邊許多人。但這與記錄無關。

“電腦上沒有記錄”就代表不存在。

所以她還是level1定溫保存的初春飾利。

“像你這樣的傢伙，高層最看不慣了。而他們也是這樣的人。動動手指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卻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不惜明爭暗鬥?！狈稚碓俅伍_口。

初春依然保持原來的姿勢和清醒的頭腦。從驚奇到恐懼再到無所畏懼，無論怎樣她必須保持鎮(zhèn)靜，堅持按既定的計劃辦事。

她明白分身只是在消磨她的意志，等待她露出破綻。

機會只有一次，一點失敗就意味著計劃的全線崩潰。她和黑子在一次次行動和一次次寫檢討中一直思考的“隨機應變”和“蠻勇”的定義，即將得到證明。

她緩緩舉起了盾牌，盾牌光滑的內(nèi)側(cè)面反射出分身緩緩舉槍的動作和他猙獰的臉。

黑子站在空曠的建筑物內(nèi)。面前是面不改色的分身。他不時說出幾句話，但每一句都擊中她的心底。仿佛他就是一切的觀察者，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扭轉(zhuǎn)局勢的利器，也是她一切在他看來愚蠢行動的評價。

……怎么辦……

如果細細再想，分身一直跟在她身后，從未組織真正有傷害性的攻擊。

他們一直以來的行動，可以說都在用心理戰(zhàn)術。

現(xiàn)在不是崩潰的時候。不然他們的直接目的就得到實現(xiàn)。一旦落入陷阱，后果不堪設想。

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挺住。既然這是因為自己魯莽行事走進的陷阱，只能自己解決。

她忽然心中一震。

因為，她無意中從空無一人的舊樓的小窗中，看見一個藍色的人影。

一個計劃。

如果記憶和推斷都沒錯……

“我投降，我接受你的條件，放過我吧?！笔ノ淦?，一直精神壓抑的黑子忽然低下頭舉起雙手。

兩發(fā)高速旋轉(zhuǎn)的手槍彈從分身老舊的左輪手槍槍口射出。直射到初春舉高的盾牌頂部。兩發(fā)子彈間隔一秒作用先后擊中盾牌光滑的內(nèi)側(cè)面，在接觸入鏡面般光滑的納米材料時極速旋轉(zhuǎn)，產(chǎn)生高熱，接著爆炸開來。

初春感覺雙手兩次激烈振動，一定是子彈爆炸產(chǎn)生的。這種極速蓄力并一瞬間釋放的方式讓她手臂也微微收到震蕩，所幸沒有造成使雙手無法活動的傷害。

當初春抬頭時，發(fā)現(xiàn)盾牌頂端已經(jīng)被炸出了兩個焦黑的印記，印有風紀委員盾的圖案的外側(cè)面不知為什么被完全熏出黑印。

雖然成功騙取了敵人的兩發(fā)子彈，但行動收到了某些外界因素的影響——本來想被她當做反光鏡觀察分身行動的盾牌無法物盡其用了。

“外界因素”經(jīng)常是行動中的大敵。就像銀行搶劫案是卷簾門突然落下，盡管當時年幼的她們并沒有什么詳細計劃，但可以說當時固法學姐的陣腳一定被打亂了。

她急于尋找化解方法。對于敵人在明處居高臨下時，失去觀察敵人的攻擊就像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這是特制的子彈，工作過程你大概看見了，彈頭尖端高速旋轉(zhuǎn)可以擊穿一定厚度的納米材料，而之后的爆炸正好讓熱從小孔釋放。那剛好壞了你的好事吧。”分身說。他面不改色地分析了自己子彈的特性，就好比把黑子把自己能力的相關數(shù)據(jù)告訴了敵人。

黑子經(jīng)常把數(shù)據(jù)告訴別人，往往面對的人是有絕對把握戰(zhàn)勝的小混混。她絕不可能沖泰列斯緹娜?木原或恐怖襲擊時的恐怖分子說出這些話。

她終于一下子渾身顫抖起來。

她一直抑制自己的負面情緒，但這種運籌帷幄的做法基本擊垮了她。

然后——

“哦，剛剛‘銀’說你那邊的朋友黑子投降了。”

焦黑的盾牌被初春揮動無力的手臂丟向握槍的分身。

黑子終于說出了這句她最不愿意說出的話。

如果沒猜錯，分身的目的并不是殺人滅口，而是逼迫她服從條件。既然本體和分身有萬般本事，起初分身的手槍就不會輕易被打飛。而事后分身的充滿諷刺的笑，既為了嘲笑她的自以為是，也因為任務的重點和槍沒有關系。

“還有，停止襲擊我的朋友初春，關閉信號屏蔽，我要和她聯(lián)系。”

“在這里，你沒有談條件的權力?！蓖蝗?，一個電子聲從她身后傳來。她警覺地回頭，稱為“銀”的本體出現(xiàn)在她身后。她可能被兩人在樓道里前后夾擊。

“你之所以選擇一直追著我，肯定有什么原因吧。那說明你肯定有什么忌憚吧?！焙谧哟笾懽诱f。

這個行為，可能就在他們預料之內(nèi)。

而原因……是……

“好。你乖乖站在那里，分身會給你注射一種藥物，你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兩天左右。我會找人去消除你的記憶。”銀說。

“初春呢？我即使接受你的條件，也要在保證初春安全之后。”黑子堅定地說。

藥物……大概和美琴為救菲布理時被迫注射的藥物。那種相似的手法……讓她想到了什么。

“對不起了，我已經(jīng)對分身下達了擊殺指令，實在不能保證她的安全。”銀說。

“混蛋！”黑子不禁咒罵。她本來以為比她更弱的初春會向她一樣被步步逼迫，想不到他們的計劃在初春身上就執(zhí)行到了最終階段，“停止攻擊！立刻，保證她的安全！我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消息都是實時共享的，但我還沒有收到那邊分身的回復?？赡芩呀?jīng)完成了任務，自動解體了?！便y冷酷無情地說。那個黑子最最不想接受的事實。

黑子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要冷靜，盡全力抑制了使用能力去和初春會合的念頭，她不能把這么危險的人留在熱鬧的城區(qū)。

黑子心急如焚。

再等二十秒！我就去救初春！

“沒什么別的就乖乖注射我的藥物吧?！便y說。說著他忽然身上僅有的肌肉一陣痙攣，背后的沾滿血跡的入主機箱的東西竟然發(fā)出來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音，讓黑子一陣惡心。

她不知道這種人機交融的人類改造行為是否經(jīng)過了同意，也不知道會受多大的苦，可能每天都忍受刺骨的疼痛，或是壽命大幅度縮短。她忽然想到了木山春生，他們是不是和她有一樣的經(jīng)歷？

咔咔咔！

像是經(jīng)過齒輪和鏈條傳動，主機箱的右側(cè)有一個如同光盤讀取系統(tǒng)的薄塑料片滑動出來。

上面擺放著……一支注射器。里面裝有銀白色的液體。

“喂，這東西有什么效果？”

“Deeply?blood &?muscle closerIX。讓你在注射后仍保有意識，但肌肉和血液功能會極速減弱。這個版本還添加了對aim擴散力場的干擾能力?！?/p>

“你剛剛提到了肌肉吧！你以為我不知道心臟也是肌肉組成的嗎？這不會殺了我嗎？”黑子質(zhì)問。其實她冥冥之中根本不擔心這些，美琴也曾被注射這種藥物，但甚至可以用電擊促使自己肌肉活動，所以她根本不擔心。

她在拖延時間。

在等待分身真正忌憚的東西。

她想早點脫身去支部看看，她不相信初春會輕而易舉地被打敗。

要不然她沒有勇氣說出投降這句話。

“怎樣你都必須接受，不是嗎？”銀開始有點著急。

“我一個這樣的未成年美少女不會隨意做出這種重大選擇的。”黑子隨口說。故意擺出很矜持的樣子。

她心里根本沒有和他們糾纏的意思，她一向以大人自稱，以這些沒用的東西拖延時間就夠讓她齒冷三天了。

也許只有婚后光子才會這么說吧。

她等的東西，來了——

藍色的電光包裹一個極速飛行的尖銳金屬片，在空氣中拖出青白色的尾跡。

超音速飛行的硬幣面對空氣摩擦的無情侵蝕銳氣不減，像子彈射穿面包一樣洞穿了銀背后的主機箱。機械聲戛然而止。

噹！

分身抬起一只腳，踢飛了初春全力扔去的盾牌，隨后盾牌掉落在空曠房間的另一邊。

初春趁這個時機立刻行動。在盾牌落地“噹”的一聲響起時，她已經(jīng)運動到了分身正前方的位置。

敵人觸手可及。

由于突然的運動和長時間的內(nèi)心壓力，初春的心跳速度飆升。

一瞬間，?她好像處于一個無聲靜謐的世界，耳邊只有自己如鼓點的心跳聲和——分身手槍激發(fā)的聲音。

全部的三發(fā)子彈。在離初春一米的地方激發(fā)。

沒有躲避的時間和機會，即使憑借level1定溫保存，也不能阻止子彈的高速升溫。

子彈可以極速撕裂她的身體，并用釋放出的高溫把她的血液加熱至沸騰。

在分身看來，她愚蠢魯莽的行為把她送進了墳墓。

當然，那只是依賴于眼前看到一切的人的狹隘觀點。

level3定質(zhì)保存，釋放。

按理說，根據(jù)能力階級圖譜，初春的能力會向“溫度”方面發(fā)展，而現(xiàn)實中她的能力是向“定量保存”方向靠。

盡管還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檢測，但效果基本上是控制和身體接觸的某一區(qū)域受力狀態(tài)和作用效果不變。

這么說，她應該能用血肉之軀承受子彈的攻擊。盡管傷害不可避免，但可以讓她不至于失去還手之力。她可以在被射中的一瞬間移動身體，在擊中自己時減速的子彈應該可以被阻攔。

當然盡量少被擊中最好，但幾乎不可能。

但她有必須這么做的覺悟。

另一邊的黑子選擇了投降。

那個在她眼里一向要強，不服輸?shù)暮谧泳谷蛔龀隽诉@種意料之外的選擇。盡管這有可能是因為出于好意保護她和初春的安全，但可以說現(xiàn)在能救初春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了。

三顆子彈出膛，由于分身自我感覺勝券在握，進行連續(xù)射擊，后坐力讓子彈精準度下降，給盡全力移動身子的初春制造的較有利的條件。

只有最先激發(fā)的子彈射中了她的肩膀。

初春沒有預料到疼痛竟然劇烈到這種程度。她差點倒在堅硬的地板上，能給納米材料造成損傷的子彈打在血肉之軀上的效果可想而知。

但那絕不是躺下喊疼的時候。這反而會害自己的整個肩膀被削去。

大量熟悉或陌生的公式在初春腦海里閃過。定溫和定質(zhì)。生物能轉(zhuǎn)化為動能和熱能。

她沒有黑子三次元和十一次元交互的能力，也沒法像美琴那樣用生物能產(chǎn)生千變?nèi)f化的效果。

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把兩項同時使用，阻止升溫，降低子彈轉(zhuǎn)速。

但成功了。

隨著她跌跌撞撞地向后閃身，肩膀上的痛楚減輕了，子彈漸漸脫離創(chuàng)口，并沒有幾千攝氏度的熱浪襲來。

受力狀態(tài)不變！

子彈落地。它仍和原來一樣在速度降低后趨于靜止。失去身體的依托，順著初春的傷口滑落。

叮！

最可怕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子彈沒有爆炸。

溫度被控制在了某個臨界值之內(nèi)。

“雖然我不懂槍和子彈，甚至連射擊成績都一塌糊涂，但這不是一般的子彈，可以另外進行考慮?！背醮赫f，聲音里有了幾分自信。

剩下的距離——

初春不顧傷口，只是抬起右臂，腦海里一遍遍回想在訓練時教練傳授的技術。有點無力但足以制服敵人的右直拳，直沖向分身的臉。

換子彈也好掏槍也罷，都來不及了。

戰(zhàn)斗的勝負就在一瞬間，在隱忍的一瞬間，也在爆發(fā)的一瞬間。

但她還是疏忽了。

她的拳頭擊中分身臉頰同時，分身心臟的位置的皮膚撕裂，痕跡像被殘忍撕開的獸皮，但卻有瓷器的質(zhì)感——那中心射出了一把金黃色的匕首。

高速運動的硬幣在進入主機箱的一瞬間釋放出強大的電能，用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完全燒壞了主機箱基本所有的機械原件，黑色的如煤炭一樣的精密機械原件剝落，露出了銀背后可怕的森森白骨。

逆轉(zhuǎn)。

銀渾身再次痙攣，喉嚨想發(fā)出某種慘叫但無能為力。過了幾秒，才警覺地抬起頭，看著攻擊的方向。

是和黑子一樣穿常盤臺校服的女孩。栗色的頭發(fā)和堅毅的眼神，裙擺隨身上偶然冒起的電火花微微浮動。

御坂美琴。

銀最最忌憚的第三名level5超電磁炮。

“抱歉了，我試了試蓄力功能，事后沒法一下子釋放電能?！泵狼俸敛活櫦筛拥娜箶[，自顧自地往前走。，“你這混蛋！要對我的黑子干什么??！”

神情驟然轉(zhuǎn)換。

一旁的銀看到這一切便有了放棄抵抗的意思，加上似乎是他身體一部分的主機箱遭到破壞帶來的巨大痛感，他好像已經(jīng)沒有還手之力了。

黑子本想取出手銬把他逮捕，但被美琴的一聲驚呼打斷了。

她順著美琴的指尖的方向看去，剛剛站在她身后，插滿鐵矢的分身迅速變形，膨脹后又開始以某一點為核心聚集，此時的分身早就沒了人形，顏色也漸漸消退，最終——變成一個金黃色的三棱柱發(fā)光體。

美琴驚奇地捂住嘴，她曾見過這個東西。是幻想猛獸的核心。她偶爾路過，準備攻擊時就冥冥之中覺得這次騷動和什么事情有關。

應該被食蜂消滅的木原幻生。

她變成近似level6的罪魁禍首。

但她什么也沒說。為了讓黑子等人遠離黑暗。

這也是她第二次忍痛讓食蜂消除黑子記憶的原因。

轟！

在黑子和美琴關注分身的同時，本體處忽然傳來一陣爆炸聲。

爆炸的沖擊揚起大量塵土，建材和原件的碎片也被炸飛上天。她們都用手擋住頭防止被砸到。

當煙霧散去，銀原本的位置已經(jīng)空無一物。

“那……是這么回事？他有什么力量？”美琴驚奇地問。剛剛闖入戰(zhàn)局的她還什么也不知道。

“量子變速?！焙谧永潇o地說。但她臉上也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什么？”美琴對這個有點熟悉的詞匯提出疑問。

“還記得幻想御手事件嗎？他擁有了犯人的能力。”

“你當時查的時候不是只有一個人嗎？又出現(xiàn)了？剛獲得能力就出來制造事端嗎？”

“不。他……不能被成為‘人’。”黑子說。

“你討厭他我能理解，但你先解釋一下……”美琴其實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了。那是木原幻生制造出來的改造人。

“沒時間解釋了，我們?nèi)フ页醮海∷F(xiàn)在有危險！”黑子邊說邊跑，“這件事要保密?！?/p>

在奔跑的兩個少女身后，金黃色三棱柱漸漸解體。

防御不算很成功。

由于事發(fā)突然，內(nèi)心懷著“成功了”情感的初春沒有考慮到分身使用“超自然”方法出擊。

突然出現(xiàn)的金黃色刀鋒在刺入她身體的一瞬間，她忍痛又使用了一次能力。

讓自己身體部分受力情況不變。

但“對自己使用能力”一直以來都是她的軟肋。她從沒有成功過。她這么做的原因是改變超自然刀鋒狀態(tài)的難度比改變自己難道還要高。

本來應該出現(xiàn)在胸口局部的疼痛出現(xiàn)在全身上下。

而且并沒有分散，而是疊加。

“嗚……”初春咳出一口鮮血。她盡管沒有傷口裂開的感覺，但視線有點模糊，無法自己確認。

即使受刀傷的地方毫發(fā)無損，這也是一種極其不合理的防御手段。

她癱倒在地。

她的優(yōu)勢被粉碎。

分身好像說了一句什么話?？赡苁菍λ某爸S吧。

在她絕望地等待下一次攻擊襲來時，噹的一聲讓她微微睜開眼睛。

分身竟消失無蹤。地面上只有一個和刀鋒同樣眼色的三棱柱。它頂端貌似還有尖尖的突起，上面粘著幾滴紅色的粘稠液體。

難道是分身撤退了？為了什么原因？為什么要把這個東西留下來？

她終于松了一口氣，盡管心跳依然劇烈。

視線更加不清楚。

栗色的光射入眼睛。

她們回來了……

唉，衛(wèi)星車輛那次也是，終究沒有以完勝姿態(tài)面對她們啊。

叮！

風紀委員177支部。

救護車的聲音漸漸遠去。

放在寫字臺上的手機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那是初春的手機。收到來自佐天淚子的短信。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