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紀事(四十二)---高澧不仁
高澧乃是湖州刺史高彥的第三子,他的兄長就是在武勇之亂中馳援杭州,壯烈戰(zhàn)死靈隱山的高渭、其父高彥故去后,高澧接任湖州刺史一職。他的行為和其父兄大相徑庭,近朱者赤這個規(guī)律似乎在他身上失去了效用。
相傳高彥曾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個長翅膀的人拿著劍走進了臥室,高彥非常吃驚問他來這里的緣故,羽人回答:“是為你的兒子來報數(shù)千人冤仇來的。”于是高澧之母就有了身孕,不到一個月就生下了高澧。
高澧和溫文爾雅的兄長高渭明顯不是一路人,年僅十三歲就暴虐成性。等到高彥一死,能攔住高澧胡來的最后一道枷鎖就此消失,他開始徹底肆意妄為。那時湖州府署官吏都與自己妻子兒女訣別,如同來俊臣最猖狂的那些年,要是今天沒有被高澧所殺,官吏們回到家都要慶祝一番。

官吏們尚且如此,平民的生活就更加凄慘了。夜晚時分,高澧常常出府,隨意殺人取樂,滿足自己病態(tài)的心理。人們對這個殺人魔王紛紛避之不及,每當夏天,高澧都會登上湖州城東的迎春門遠眺,這時湖州城內(nèi)外就會呈現(xiàn)一幅“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詭異場景。

當時湖州城內(nèi)流傳著高澧就是夜叉的轉(zhuǎn)世,夜叉者,惡鬼也。高澧曾經(jīng)去見太常博士丘光庭,丘光庭在不經(jīng)意間回頭看見了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登時嚇的魂飛魄散。高澧還把自己的親衛(wèi)牙軍,按照自己的惡趣味編練,每人臉上刺字,穿著青色的上衣白色的褲子,頭上戴著紅色的抹額頭巾。但凡他高澧有指令,每個士兵都必須弓著身子,抬著頭,遠遠看去就是一群夜叉鬼。
肆意妄為久了,高澧的行為就越發(fā)出格,他曾下令全城百姓要在面上刺字,逾期就要處死。要知道披發(fā)黥面那是蠻夷。他自己就在臉上涂上白粉,等所有人刺完字,自己一洗了事。最后他喪心病狂到要殺掉全州百姓,沒有原因。這可把官員們嚇壞了,好歹把高魔王給勸住了。
高澧自己的三千牙軍也看不下去了,怨聲載道。高澧心生一計,就把軍人們騙到開元寺(就是現(xiàn)在湖州的鐵佛寺),說是宴請全軍將士。結(jié)果等來的是卻是高澧的屠刀。眾人醒悟過來,要夜叉請客簡直就是與虎謀皮,四散而逃。高澧兇殘至極,連夜全城大索,把這三千人逐一殺死。
高澧的倒行逆施終于讓錢王知曉,錢王一向以保境安民為宗旨,誰知出了這么一個夜叉。錢王派出自己的弟弟錢鏢率軍征討。
高澧自知不是錢鏢的對手,連忙向淮南楊隆演求援。那接下來,湖州將有何事發(fā)生?請看下期---湖州夢魘。
參考書目 《十國春秋》(卷七十七)(卷七十八)
《新五代史》(卷六十七 吳越世家第七)
《舊五代史》(卷一百三十三·世襲列傳二)
《資治通鑒》(后梁紀一)(后梁紀二)
《吳越備史》(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