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小說《欺騙得到的報應(yīng)》

張小娟在醫(yī)院抽血化驗時,被查出患了艾滋病晚期,男朋友一聽立即跟她吹了。張小娟悲痛欲絕,真想一死了之??墒?她又覺得這樣死了太遺憾,便突發(fā)奇想,“唰唰唰”寫了一則征婚啟事:“張小娟,女,18歲,未婚,艾滋病晚期,欲尋年齡相仿,也患有艾滋病的未婚男性為短暫人生伴侶……”
張小娟在雜志上刊登征婚啟事,只是對未婚夫絕情的氣惱,其實并沒有抱什么希望??上氩坏降谌炀徒拥揭粋€電話。對方自稱徐曉林,男,25歲,艾滋病晚期,想和她見個面。張小娟聽了,抑制不住的怦怦心跳,當(dāng)下就約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見面這天,徐曉林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戴著寬邊禮帽,一臉微笑,張小娟一眼就看出他沒有頭發(fā)了,肯定是長時間化療的結(jié)果。張小娟也是一樣,光頭,不過她戴了假發(fā)。徐曉林非常坦誠,直言相告,他也是艾滋病晚期,女朋友不辭而別了。
本來他也想一個人默默死去算了,可自從看到了張小娟的征婚啟事,他便產(chǎn)生了和張小娟結(jié)成生活伴侶的念頭,要給自己短暫的人生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徐曉林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猶如一顆投入湖水的石子,激起了張小娟心中的層層漣漪,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幾次約會之后,兩人的感情溫度上升得很快,徐曉林提出屬于他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希望能早日結(jié)婚,張小娟當(dāng)然同意,她的父母滿心凄苦,也沒有阻攔。由于情況特殊,張小娟和徐曉林的婚禮沒有張揚,兩人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拍了許多結(jié)婚照,便像隱士一樣住進了張小娟的家里。別人的新婚之夜是甜甜蜜蜜的,他們的新婚之夜都是流著眼淚寫遺囑。遺囑內(nèi)容簡單明了:不管誰先離開人世,另一方將繼承兩個人的遺產(chǎn);當(dāng)另一方去世后,遺產(chǎn)捐給慈善事業(yè)。她倆都在遺囑上簽了名,第二天還特意去了趟公證處。
艾滋病是無情的,兩人結(jié)婚不久,病魔開始更加瘋狂地折磨她們。張小娟不光疼痛不止,有時還出現(xiàn)短時間的昏厥。徐曉林的情況也差不多,胃疼得厲害時,腰變得像個大蝦米,不過他到底是男子,寧可把毛巾咬在嘴里也不哼一聲,他倆都明白,生命到了最后關(guān)頭。
這天晚上,張小娟做好飯菜端到桌子上,破例倒了兩杯紅葡萄酒。她把一杯酒遞給了徐曉林,看著他大口飲下,然后自己小口喝著杯中酒,望著他問:“林,你覺得這酒的味道咋樣?”徐曉林皺了下眉頭,喘了口氣說:“不好,我怎么覺得有一點暈?zāi)?”張小娟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悲傷地說:“林,跟你實話說了吧,我在這兩杯酒中放了毒藥。你對我太好了,我如果先你而去,心里惦念;如果你先我而去,我又受不了。咱們生不能同時,死能同日也是對人生的一種壯別……”說完一仰脖子,將杯中的毒酒全喝了下去。
徐曉林突然臉色大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哆哆嗦嗦地指著張小娟說:“你,你,你害了我……”
張小娟懷疑地說:“林,是我做錯了嗎?你不也說我們不能同生也要同死嗎?”徐曉林一屁股坐在地上,說:“其實……我沒得艾滋病……”
張小娟睜大眼睛,問道:“那你的頭發(fā)怎么都沒有了?那不是化療做的嗎?”
徐曉林哭啼啼地說:“我根本沒做過化療,我從小就是禿頭……”
張小娟長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那你為什幺要騙我呢?”
這時徐曉林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有個女友…….相戀三年了,就因為沒有房子,一直結(jié)不了婚…….看了你的征婚啟事后,我想出了這個騙局……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局…….”
張小娟悔恨地搖了搖頭說:“林,我對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和我結(jié)婚是一場騙局.你給了我一段難忘的幸福,即使是欺騙我也不會害你的!”
說到這兒,她聲嘶力竭地喊道:“人活著為什么有那么多私心雜念,人為什么到死時變得純潔?林,這可讓我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