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黑佛》——殊能將之(第三章)
前言:此次前面用“Yellow Sign”,后面就都用“黃印”了,因為“黃印”好打點()
? ? ?話說我完全get不到回文的樂趣在哪……這就是文化差異嗎……
? ? ?殊能將之果然是福岡棒球黑,不過據(jù)他的取材日記描述似乎是因為取材回去的路上那種大喇叭的聲音太吵了()
渣譯:南·政
——2022.6.9
未經(jīng)譯者允許,禁止無端轉(zhuǎn)載

? ? ? ? ? ????第三章? ? ? 黃印
? ? ? ? ? ? ? ? ? ? ? ? 《爾時阿羅弗偈頌》
? ? ? ? ? ? ? ? ? ? ? ?大雄猛世尊 雖久遠入滅
? ? ? ? ? ? ? ? ? ? ? ? ?無量無數(shù)劫 滅度又滅度
此時,阿羅弗說偈曰:
? ? ? ? ? 大雄猛世尊,縱然早已圓寂逝去。
? ? ? ? ? 歷經(jīng)無量無數(shù)的劫難,超脫而亦未死亡。
(注:大雄猛世尊是稱贊釋迦摩尼為少有的大英雄,因其舍棄王位一心開悟,斷絕煩惱徹底成佛,所以該句可直接指佛。滅度在佛教指釋迦摩尼的死亡與超脫徹悟的境界。)
? ? ? ? ? ? ? ? ? ? ? ? ? ? ? ? ? (一)
? ? ?名偵探石動戲作被大蜘蛛追趕著。
? ? ?身長兩米,全身毛茸茸的狼蛛。八條腿彎曲成“九”字,六只單眼閃閃發(fā)光,正盯著名偵探石動戲作,隨時準(zhǔn)備撲上去。
? ? ?但由于沒有投入SFX(特效)的預(yù)算,所以這只狼蛛既不是人偶裝,也不是特殊視覺效果,不是定格動畫,更不是數(shù)字CG動畫。它只是一個泡沫塑料制成的拉桿,八條腿彎曲著,一動也不動。鉆在下面的人趴在地上,好像在拼命地移動著,像被人拖著似的慢慢靠近。
? ? ?名偵探石動戲作對制片人感到憤怒,他說,如果不把錢花在這種地方,故事就不會有趣。
? ? ?最要命的是,大蜘蛛的動作非常緩慢。它的身體似乎非常沉重,從剛才開始就搖搖晃晃,以蛞蝓爬行般的速度追在后面。這樣一來,就算名偵探石動戲作跑得再慢,不也會瞬間逃走嗎?既不驚險也不懸疑。
? ? ?沒辦法,名偵探石動戲作停下腳步,一邊盡量做出逼真的恐怖表情,一邊大聲喊道。
? ? ?“啊,多么可怕的大蜘蛛!這樣下去會被干掉的!我可是名偵探石動戲作啊!”
? ? ?這時,道具狼蛛側(cè)倒了下去,從里面出現(xiàn)了穿著蜘蛛俠一樣的蜘蛛巢圖案緊身衣褲的上鳥瑠美子。
? ? ?“哼,我累了。這是什么啊,好重啊?!?/span>
? ? ?上鳥瑠美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 ? ?“好了,這樣就能抓住你了。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名偵探石動戲作先生?!?/span>
? ? ?說實話,比起巨大的狼蛛,名偵探石動戲作更害怕上鳥瑠美子,特別是穿著能明顯突出身材曲線的緊身衣褲時。
? ? ?名偵探石動戲作下定決心要全力逃跑,但瑠美子卻抓住了他的腳踝。
? ? ?名偵探石動戲作狼狽地趴在柏油路上。
? ? ?“好了,抓住了。我不會再讓你跑了,呵呵?!?/span>
? ? ?上鳥瑠美子騎在名偵探石動戲作的背上,嫵媚地笑了。
? ? ?“安東尼奧,救我、救我!”

? ? ?名偵探石動戲作慌忙叫來有能的助手安東尼奧,但安東尼奧卻呆呆地站著。
? ? ?“真是的,大將看女人真是沒眼光啊?!?/span>
? ? ?只是微微一笑。
? ? ?“好了,快救我!啊啊啊?。 ?/span>
? ? ?名偵探石動戲作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安東尼奧卻裝作不知道,扭過臉去,吹著口哨。那旋律是科爾·波特的《Ours》……(注:原曲出自1936年百老匯歌劇《Red, Hot and Blue》,日文版的歌詞翻譯太怪了以至于我第一時間沒找出來……原句是“Mine the inclination,Yours the inspiration;Why don't we take a vacation And make it all ours?”)
? ? ?……石動在阿久濱莊醒來。
? ? ?經(jīng)過一天的充分休息,睡得很香,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大概是被子太重的緣故吧。
? ? ?夢雖然結(jié)束了,但科爾·波特的旋律還在流淌。『我的心愿,你的靈感,何不去縱享假日?讓這一切都屬于我們?』,歌詞的部分以小小的電子音反復(fù)響起。
? ? ?石動躺在被窩里,拿起枕邊的手機。
? ? ?“喂?!?/span>
? ? ?“喂,石動先生?我是大生部?!?/span>
? ? ?打電話來的是這次調(diào)查的委托人大生部曉彥。
? ? ?“一大早就打擾你,不好意思?!?/span>
? ? ?這句話大概是對石動睡眼惺忪的聲音的諷刺吧??戳丝词直?,已經(jīng)上午十點多了。
? ? ?“不,昨晚我們一直調(diào)查到很晚。”
? ? ?石動撒了謊。
? ? ?“調(diào)查有進展嗎?”
? ? ?“嗯,非常順利?!?/span>
? ? ?只要撒了一個謊,剩下的就都一樣了,石動對自己說。
? ? ?不過,他正想補充一句“可能還要再花些時間”的時候,大生部先開口了。
? ? ?“那太好了。其實我今天晚上要去福岡出差。公司的事情今天晚上就結(jié)束了,明天我想去安蘭寺拜訪你。到時候你能報告一下調(diào)查的經(jīng)過嗎?”
? ? ?石動陷入了沉默。被子的重量似乎更重了。
? ? ?“喂,石動先生?”
? ? ?“……是的,我知道了?!?/span>
? ? ?“我想上午就能到。不要太糾結(jié)了,明天你能早起就好了……我先去阿久濱莊。我們一起去安蘭寺,在那里聽你匯報。我很期待?!?/span>
? ? ?大生部掛斷了電話。
? ? ?石動掀開被子,穿著睡衣握著手機,站成筆直的仁王立姿。
? ? ?他叫醒睡得很沉的安東尼奧,急急忙忙地往安蘭寺跑去,這時,老板娘老婆婆問他們。
? ? ?“你們有沒有看到菜刀?”
? ? ?“菜刀?”
? ? ?石動一邊穿運動鞋,一邊回頭看向客廳,老婆婆歪著頭說:
? ? ?“我發(fā)現(xiàn)少了一把菜刀,應(yīng)該沒人偷那便宜的破菜刀吧……”
? ? ?留下一臉不可思議的老婆婆,石動和安東尼奧向安蘭寺走去。石動走得很快,安東尼奧卻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 ? ?但是,當(dāng)他想要沖上陡峭的石階時,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被追上了。
? ? ?穿過山門,石丸正在用竹掃把打掃石板路,作務(wù)衣的右邊袖口露出白色的繃帶。
? ? ?“石丸先生,你受傷了嗎?”
? ? ?石動這么一問,石丸一臉不悅,也不答話,不知去了哪里。
? ? ?一次也沒聽石丸開過口。聲音到底怎么樣呢?石動很感興趣,但還是趕忙搖了搖頭。
? ? ?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種多余事情的時候。無論如何,必須在明天之前找到能向大生部報告的事情……
? ? ?過了正午,石丸還是一臉不高興地給他帶來了午飯,他也沒吃,一直翻看書庫里的典籍、卷軸和筆記,但他不僅沒有看到記載著圓載秘寶位置的繪圖,連能成為提示的記述都沒找到。
? ? ?“這下糟了?!?/span>
? ? ?石動一籌莫展,坐在木地板上。周圍散落著古文書和捆捆書籍。
? ? ?“再這樣下去,你只能老實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并向他道歉。他付了旅費和住宿費,在這里住了一個星期,結(jié)果一無所獲,你就顏面掃地了,你會失去信用的。”
? ? ?“沒關(guān)系的,他大概不相信我?!?/span>
? ? ?靠在柱子上的安東尼奧笑了。
? ? ?石動瞪了安東尼奧一眼。
? ? ?“我無所謂我的信用如何,但這樣下去連報酬都拿不到,怎么辦?”
? ? ?“不好意思,我覺得你還是先低頭說一句不用付錢,然后回東京比較好?!?/span>
? ? ?“只能這樣了嗎?”
? ? ?石動把茶壺里的粗茶倒進茶碗,潤潤干渴的喉嚨。
? ? ?“……嗯,就當(dāng)是免費來九州旅行吧?大生部也不會要求返還必要經(jīng)費吧?!?/span>
? ? ?“就這么辦吧,大將。我也厭倦了鄉(xiāng)下,差不多想回東京了?!?/span>
? ? ?“圓載的秘寶就交給夢求先生吧?!?/span>
? ? ?石動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向墻壁。
? ? ?架子上“朱天下捕猛虎”的書法映入眼簾。
? ? ?“朱天下,捕猛虎……中文叫什么來著?”
? ? ?“是chutianshiabumenfu。”
? ? ?“夢求先生說的怪蟲的名字是chuchu,對吧?這么說,‘朱’這個漢字讀成‘chu’,原來如此?!?/span>
? ? ?“如果你想學(xué)中文,我愿意當(dāng)你的家教?!?/span>
? ? ?安東尼奧笑嘻嘻地說。
? ? ?“我沒有外語天賦,所以才考了國文系?!?/span>
? ? ?石動也回以笑容。
? ? ?“嗯,學(xué)中文的話,去香港旅行的時候會有用吧?!?/span>
? ? ?“那可不行,因為那里是廣東話,我完全聽不懂廣東話?!?/span>
? ? ?“中文也很復(fù)雜啊……那本書該怎么讀呢?”
? ? ?“chutianshiabumenfu?!?/span>
? ? ?“是chutianshiabumenfu嗎?”
? ? ?“發(fā)音不太好,這樣就說不清楚了?!?/span>
? ? ?“煩死了,chutianshiabumenfu。不過,就像你說的,‘朱天下,捕猛虎’也確實不太明白。應(yīng)該說‘在西南方向抓老虎’比較好……”
? ? ?這時,石動突然皺起眉頭。他抱著胳膊,沉思了一會兒,站起身來,開始撥開散落在周圍的書籍。
? ? ?在書堆中找到了《安蘭寺緣起》。
? ? ?“安東尼奧,拜托你,能幫我看一下嗎?”
? ? ?石動的聲音很嚴(yán)肅,安東尼奧也沒有輕率應(yīng)付,默默地走到他身邊。
? ? ?“我想知道木箱里的木像是不是只有一個?!?/span>
? ? ?石動說著,指著《緣起》的開頭。
? ? ?安東尼奧咪起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白文。
? ? ?“上面寫著一木像,好像沒寫里面還有其他佛像。”
? ? ?“也就是說,里面只有黑智爾觀世音菩薩,三尊脅佛是后來造出來的。大概是寺廟奠基時新造的吧。因為看起來不太老舊,我還以為是這樣……好吧好吧?!?/span>
? ? ?石動和之前完全不同,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 ? ?“你想到什么了嗎?”
? ? ?安東尼奧似乎不明白石動為什么會突然精神起來,一臉詫異。
? ? ?“是啊,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這樣一來,應(yīng)該可以向大生部報告了?!?/span>
? ? ?石動猛地站了起來。
? ? ?“我先去阿久濱調(diào)查一下,然后去福岡市?!?/span>
? ? ?“福岡市?你要去干什么?”
? ? ?“要調(diào)查,晚上應(yīng)該能回阿久濱莊?!?/span>
? ? ?石動在書庫門口坐下,穿上運動鞋?;剡^頭來看著安東尼奧,
? ? ?“還有,這里要好好收拾一下?!?/span>
? ? ?只留下這句話,就從安蘭寺內(nèi)飛奔而出。
? ? ?之后,阿久濱的大街上出現(xiàn)了行動可疑的石動。
? ? ?石動從安蘭寺一直大步走到海邊。他小聲嘀咕著,似乎是在數(shù)步數(shù)。
? ? ?來到海邊的水泥墻后,他雙手撐在鐵柵欄上,環(huán)視大海。他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急匆匆地往回走,跑向阿久濱站的站臺。
? ? ?一看就覺得可疑,但今天陰抑的天空下,阿久濱的路上仍沒有人影,所以沒有人在意。
? ? ?就連平時在沙灘上喝酒的上鳥章造也不見了,阿久濱宛如無人之城。
? ? ? ? ? ? ? ? ? ? ? ? ? ? ? ?(二)
? ? ?中村和今田在阿久濱問話回來的路上,順便去了福岡市內(nèi)的房地產(chǎn)公司,得知上鳥瑠美子半年前在阿久濱蓋了房子。
? ? ?不僅新建了房子,還購買了土地,費用相當(dāng)高。因為地址是瑠美子的戶籍所在地,所以那棟房子應(yīng)該是建在她老家的土地上。為什么一定要購買土地呢?中村很納悶。
? ? ?首付是以現(xiàn)金支付的,每個月都從她的賬戶里扣除將近二十萬日元。
? ? ?房地產(chǎn)公司的員工明確表示,從未因余額不足等原因拖欠過。
? ? ?中村想,這是用在風(fēng)俗店工作的積蓄付的吧。但是,即使有1000萬日元以上的存款,僅憑這些也無法全額償還。而且,每天的生活費也要花吧……包括父親的酒錢。
? ? ?瑠美子現(xiàn)在不在任何地方工作。錢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呢?
? ? ?即使是為了調(diào)查犯罪行為,也不能向銀行查詢個人資金的流向?,娒雷邮强看婵罹S持生活,還是靠其他地方的收入生活,都無法調(diào)查。
? ? ?但是,在房地產(chǎn)公司進行調(diào)查的過程中,中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 ? ?“上鳥女士家真講究,門上有鐵門閂,還有凸窗……”
? ? ?“嗯,好像是相當(dāng)優(yōu)秀的建筑師設(shè)計的?!?/span>
? ? ?穿著阿瑪尼西裝的年輕職員回答。雖然地價下跌的消息沸沸揚揚,但房地產(chǎn)中介似乎還是賺了不少錢。或者說,是為了不破壞顧客的信賴而強裝門面?
? ? ?“能告訴我是哪家事務(wù)所嗎?”
? ? ?中村問道,員工報出了建筑設(shè)計事務(wù)所的名字。
? ? ?第二天十月二十三日上午,中村和今田來到位于中央?yún)^(qū)天神的建筑設(shè)計事務(wù)所。
? ? ?天神位于地鐵機場線和西鐵大牟田線的交匯處,是福岡市首屈一指的繁華街。渡邊大街上,大型百貨公司和時尚大樓鱗次櫛比。
? ? ?稍微往北走一點,就是咖啡店和雜貨店林立的天神萬代町街。在社會上,“親不孝路”這個通稱恐怕更為有名。
? ? ?事務(wù)所在面對國立體道的大樓的四樓。
? ? ?因為是建筑的工作,所以想象著制圖板整齊排列的景象,但統(tǒng)一為淡藍色的樓層里只有電腦。大型打印機無聲地吐出巨大的設(shè)計圖紙。
? ? ?中村他們被帶到接待室。
? ? ?“是二丈町阿久浜的上鳥女士家?!?/span>
? ? ?告訴他來訪的目的后,留著稀疏胡子的所長立刻拿出了資料。他不是在翻賬本,而是在操作放在接待室橢圓形桌上的手提電腦。
? ? ?中村暗想,我也該買臺電腦了吧。看到這樣的光景,他覺得自己被時代拋棄了。
? ? ?“嗯,確實是我做的工作。委托人是上鳥瑠美子小姐。”
? ? ?“和上鳥女士是第一次合作吧?”
? ? ?“是啊?!?/span>
? ? ?“上鳥女士選擇這家事務(wù)所的理由是什么?”
? ? ?中村問道,所長想了想說:
? ? ?“好像是大生部介紹的……喂,等一下?!?/span>
? ? ?被所長叫來的貌似是事務(wù)員的女性也回答說,是大生部介紹的。
? ? ?“大生部先生是什么樣的人?”
? ? ?“大生部曉彥,東京一家風(fēng)險投資企業(yè)的社長?!?/span>
? ? ?公司的名字好像叫HWR技術(shù)。所長說自己也只見過幾次面,不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所長像布下防線般警惕地說。
? ? ?中村接過女事務(wù)員找出的名片,記下HWR技術(shù)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 ? ?用傳統(tǒng)的記事本加圓珠筆的方法。
? ? ?中村把無線電打到縣警本部,請他們調(diào)查大生部曉彥和HWR技術(shù)公司的情況,轉(zhuǎn)頭對駕駛席上的今田說:
? ? ?“好了,下一站是中洲。”
? ? ?“還不到下午三點。”
? ? ?今田笑嘻嘻地回答。
? ? ?“笨蛋,不是去喝酒,是去‘Yellow Sign’那家風(fēng)俗店打聽情況?!?/span>
? ? ?“我知道,開玩笑的?!?/span>
? ? ?今田說著發(fā)動車子。
? ? ?中洲可以說是福岡市乃至九州最大的娛樂街,顧名思義,位于夾在那珂川和博多川之間的中洲。
? ? ?北起昭和街、明治街、國體道路三條干道貫穿東西,其他街道都很窄,勉強能讓人通過的小巷也不少。特別是娛樂場所密集的區(qū)域。
? ? ?中村他們沿著國體道路往東走,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決定徒步走進中洲。
? ? ?今天是工作日的周一,而且還是陽光普照的時間,風(fēng)俗店林立的大街上顯得格外冷清。在陽光下,左右排列的涂成粉色或紅色的招牌看起來有些臟。
? ? ?這里果然是晚上該來的地方。在霓虹燈和白色燈光的照射下,現(xiàn)在寒酸的招牌也會閃閃發(fā)光,畫在上面的低劣女性畫也會讓人覺得是美麗的美女吧。
? ? ?中村和今田一邊看著店名,一邊走在路上。
? ? ?時尚保健、軟墊保健和新保健到底有什么不同呢?中村看著招牌,陷入了沉思。
? ? ?路上的攬客人似乎也很閑,一看到兩個男人,馬上就蹭了過來。
? ? ?“嘿,兄弟,你去玩一會兒吧?,F(xiàn)在只要五千日元就可以了。你看,主婦不是嚷嚷著限時服務(wù)、限時服務(wù)嗎?和那個一樣,很劃算的。五千日元,而且還是訂金?!?strong>(注:按殊能將之的取材日記記載,他在住酒店的時候遇到了發(fā)小卡片的,發(fā)小卡片的原話就是這段,他直接拿來用了,而且下面的大榮也是原話XD)
? ? ?他語速極快,滔滔不絕,不時拿出名片大小的卡片,上面有女人的照片。
? ? ?中村揮手拒絕,前方另一個男人跑了過來。
? ? ?“現(xiàn)在是大榮V2紀(jì)念大甩賣,很便宜哦。大榮在日本職棒大賽上連勝兩場,可喜可賀啊。所以,你去我家玩玩吧?!?/span>
? ? ?他提議道。
? ? ?這里也有鷹隊的話題嗎?中村氣急敗壞,立刻把這個男人也趕走了。
? ? ?就這樣,他連續(xù)拒絕了四五個攬客的人,最后一個走到他身邊的男人提議道。
? ? ?“客人,你有什么想去的店嗎?要不我?guī)闳グ?。?/span>
? ? ?定睛一看,是個和藹可親的中年男子。頭發(fā)稀疏,總覺得長得像嬰兒。
? ???中村決定借助那個攬客人的幫助。雖然知道“Yellow Sign”的地址,但這條像迷宮一樣錯綜復(fù)雜的街道,讓人始終無法到達。
? ? ?“我想去一家叫‘Yellow Sign’的店。”
? ? ?中村這么一說,攬客人撓撓頭說:
? ? ?“是嗎?那里可是很有人氣的店啊。果然女孩子的素質(zhì)不好是不行的?!?/span>
? ? ?他立刻閉上嘴。
? ? ?“但是,我們的賣點是價格合理,‘Yellow Sign’很貴哦。”
? ? ?他慌忙補充道。
? ??攬客人看起來很有風(fēng)度,給中村和今田帶路。不過,在這期間,他并沒有忘記宣傳自己負(fù)責(zé)的店,也給中村他們看了印有女性照片的卡片。
? ? ?中村意識到自己在無意識中把照片上的女性和谷口麻里子、上鳥瑠美子做了比較。就像攬客人說的那樣,他負(fù)責(zé)的店以價格合理為賣點。
? ? ?“黃印”正如店名所示,是一座全漆成黃色的三層大樓。
? ? ?比相鄰的同類風(fēng)俗店都高聳的建筑物,只有側(cè)面有窗戶。面向馬路的前面既沒有招牌,也沒有霓虹燈,只有覆蓋整面的黃色墻壁,強烈的壓迫感讓觀看者感到自慚形穢。
? ? ?黃色墻壁中央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入口,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金屬銘牌,上面寫著“Yellow Sign”。沒有必要再做其他的表示,這座建筑本身就是名副其實的“黃印”。
? ? ?就在入口旁邊,一個梳著臟辮的年輕人正在打電話。大概是店里的人吧。
? ? ?中村和今田從年輕人身旁走過,掀開入口的黑色窗簾,走進店內(nèi)。
? ? ?接待處是一個類似酒店前臺的柜臺。穿著筆挺的白襯衫和黑馬甲的年輕人向兩人行禮。
? ? ?“歡迎光臨。”
? ? ?中村環(huán)顧四周。到現(xiàn)在也偶爾會在中洲喝酒,上大學(xué)的時候,也來過當(dāng)時被稱為土耳其浴的中洲泡泡浴樂園,但這種高級氛圍的店還是第一次。(注:泡泡浴和保健都是那種店)
? ? ?店內(nèi)的墻壁也和外觀一樣,全漆成了黃色??腿舜蟾艜ㄟ^前臺旁邊的走廊,前往女郎等待的單間吧。
? ? ?中村盯著前臺后面的告示。在“可以使用信用卡”的大字下面,排列著各家信用銷售公司的標(biāo)志。
? ? ?前臺的年輕人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兩人,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 ? ?“您希望兩個人同時提供服務(wù)嗎?”
? ? ?“不是的!”
? ? ?今田氣得面紅耳赤,大聲否定。
? ? ?中村也慌忙用力搖頭。有兩個男人需要這樣的服務(wù)嗎?不,世界這么大,有人想要什么樣的服務(wù)都不奇怪……
? ? ?“其實,我們是福岡縣警察?!?/span>
? ? ?中村清了清嗓子,說出這句話,年輕人卻面不改色。他帶著溫和的微笑,看著今田出示的警察手冊。
? ? ?“縣警那邊有什么事嗎?”
? ? ?“因為調(diào)查的關(guān)系,我想談?wù)勗?jīng)在這里工作過的女性的事,能拜訪一下負(fù)責(zé)人嗎?”
? ? ?聽中村這么說,年輕人輕輕點了點頭,伸手去拿桌上的對講機。
? ? ?“社長,縣警察局的人想和你見一面,說是想問一下在我們家干過的女孩的事?!?/span>
? ? ?對講機里的回答太小,中村聽不見。
? ? ?年輕人點點頭,抬起頭來。
? ? ?“他說現(xiàn)在可以見面?!?/span>
? ? ?“那太好了?!?/span>
? ? ?中村道謝。
? ? ?年輕人叫來另一位年輕店員,命令他把中村他們帶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
? ? ?店員先說了一句電梯是客人用的,就把中村他們帶到了消防樓梯上。果然沒有涂上黃色漆,樓梯上的水泥裸露,相當(dāng)煞風(fēng)景。
? ? ?上到三樓,再次回到黃色墻壁包圍的區(qū)域,被帶到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
? ? ?總經(jīng)理辦公室在走廊最里面。沒有掛門牌,只有一扇無機質(zhì)金屬門堵在門口。
? ? ?店員打開沉甸甸的門,里面?zhèn)鞒龉芟覙返穆曇簟?/span>
? ? ?“社長,我把縣警察帶來了。”
? ? ?店員這么說著,中村他們跟在后面走進了社長辦公室。
? ? ?架子上的音響里播放著大音量的音樂。隨著弦樂的流暢聲響和渾厚的合唱,女性唱了起來。
? ? ?被稱為社長的男人正靠在寬大的扶手椅上專心地聽著音樂。
? ? ?男人身材高大,頭頂光禿,剪成短發(fā),戴著一副橢圓形銀框眼鏡。胡子刮得很仔細,給人一種干凈的印象。
? ? ?身上穿著藍色襯衫和黑色緊身褲。他蹺著腿,一副輕松的樣子。
? ? ?“您不是保安科的人吧?”
? ? ?社長把兩位來訪者請到沙發(fā)上,首先這樣說道。這個男人認(rèn)識福岡縣警保安科的所有刑警嗎?
? ? ?中村剛要開口,定音鼓和風(fēng)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伴著一個嚴(yán)肅的男性歌聲。中村不由得皺起眉頭。
? ? ?“不好意思,礙事的話就關(guān)掉吧?!?/span>
? ? ?社長站起身,走向組合音響,關(guān)掉開關(guān),歸于寂靜。
? ? ?“您喜歡古典音樂嗎?”
? ? ?中村決定從一個無聊的話題開始。
? ? ?“是的,剛才放的是亞納切克的《格拉高利彌撒》,莊嚴(yán)肅穆,很不錯。”
? ? ?社長坐在椅子上回答,但只聽硬搖滾的中村完全聽不懂。
? ? ?“店里的背景音樂也放過,但是客人的評價很差?!?/span>
? ? ?社長苦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香煙。又長又細的薄荷香煙。他用火柴點燃,吸了一口。
? ? ?“因為很多人抱怨說,我的心情和身體都萎靡不振,所以就放棄了。其中也有客人要求播放大榮的球隊歌?!?/span>
? ? ?“就是那種以榮譽為目標(biāo),奮力拼搏的家伙!”
? ? ?中村一臉厭煩地說。
? ? ?“對了對了,這是我的生意,客戶至上,所以只要是客戶的要求,我都會答應(yīng)的……說實話,我對棒球一點都不懂?!?/span>
? ? ?“哦,同志??!”中村在心中吶喊。原本以為是裝模作樣的男人,突然有了親近感。
? ? ?“那您有什么事嗎?”
? ? ?社長盯著中村的眼睛問。
? ? 中村隱瞞了詳情,只說因為某個案件的關(guān)系,就問了上鳥瑠美子的事。
? ? ?“上鳥瑠美子?”
? ? ?社長想了想說:
? ? ?“是蕾娜(Lena)吧,半年前辭職的那個。”
? ? ?“在店里叫蕾娜,是(女支女的)花名嗎?”
? ? ?“您說得太老套了?!?/span>
? ? ?社長哧哧地笑了。他的笑容帶著嘲弄的意味,讓人討厭,中村身上那份隱隱的親近感霎時蕩然無存。
? ? ?“嗯,是的,她以蕾娜的名字工作?!?/span>
? ? ?“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 ? “她的直覺很靈敏,培訓(xùn)的時候也學(xué)得很快?!?/span>
? ? ?社長說著,又哧哧地笑了。
? ? “聽說半年前就辭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 ?“警察先生,在這種店工作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在一定時間內(nèi)辭職的?!?/span>
? ? ?社長把夾在手指上的香煙舉到臉旁邊,煙直往上躥。
? ? ?”因為攢夠了錢所以辭職。因為有了男人所以辭職。因為厭倦了所以辭職。雖然原因各不相同,但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幾個女孩子辭職。女孩子嘛,都是隨波逐流的。因為年齡的關(guān)系,不能留存。所以,關(guān)鍵在于如何確保優(yōu)質(zhì)的女孩。”
? ? ?他把煙拿到嘴邊,吸了一口。
? ? ?“所以,我也不會一一詢問原由。如果你說明天不來,我很為難,但如果你說下個月就辭職,我也無所謂。蕾娜的情況也是如此,因為債務(wù)已經(jīng)償還,所以我也沒有再問其他的理由。”
? ? ?“債務(wù)?她有店里的欠債嗎?”
? ? ?中村抓住社長話里的關(guān)鍵,問道。
? ? ?“嗯,準(zhǔn)確地說,是男的。和蕾娜交往過的男人每天都來預(yù)支?!?/span>
? ? ?“欠了多少錢?”
? ? ?中村又問,社長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微微一笑。
? ? ?“那是蕾娜的私事,一定要保密?!?/span>
? ? ?中村確信,這筆錢一定不少。
? ? ?“她是還了那筆債才辭職的吧?”
? ? ?“是的?!?/span>
? ? ?社長緩緩點頭。
? ? ?“……既然男人來預(yù)支,不給錢不就行了嗎?”
? ? ?今田不快地說。
? ? ?社長面帶笑容地轉(zhuǎn)向今田。
? ? ?“我也想過要那樣做??墒牵绻唤o錢,那個男人就會毆打蕾娜。要是把臉打腫了再來店里,那可就麻煩了?!?/span>
? ? ?今田一言不發(fā),什么也沒回答。
? ? ?“瑠美子……不,和蕾娜交往的是不是這個男人?”
? ? ?中村把被害人的照片遞給社長。
? ? ?“是這樣的臉吧……和蕾娜交往的男人,臉應(yīng)該更細才對。她對面頰細長的中年男人很敏感,只和這種類型的男人親密?!?/span>
? ? ?社長把照片還給中村。
? ? ?“不好意思,我也不好說?!?/span>
? ? ?中村接過照片,心里在想,臉頰發(fā)脹是因為那是被勒死的尸體。
? ? ?“誰知道和蕾娜交往過的男人?”
? ? ?“應(yīng)該不在店里吧?因為她不太會與人交往。中洲有一家我家孩子們常去的居酒屋,你去那里問問怎么樣?”
? ? ?中村問居酒屋的位置,社長讓一位店員帶路。
? ? ?當(dāng)入店時看到的那個梳著臟辮的搖滾青年,領(lǐng)著一臉不快的今田走在黃昏下的中洲時,中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問社長的名字。
? ? ? ? ? ? ? ? ? ? ? ? ? ? ? ? ?(三)
? ? ?整理散亂的安蘭寺書庫,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 ? ?那些散亂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的書籍,姑且全部收進了書架,但因為只是隨便排列一下,所以不能保證是否整理分類過??傊?,只是把木地板弄干凈了而已。
? ? ?安東尼奧并不擔(dān)心石動。
? ? ?石動說過要離開阿久濱去福岡市,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而且,星慧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當(dāng)然,他不可能相信……
? ? ?唯一令人擔(dān)心的是,關(guān)于《妙法蟲聲經(jīng)》的所在,石動似乎想到了什么。安東尼奧心想,大將在這種事上可真是聰明啊,但愿這次石動的推理沒有錯。
? ? ?他一直以為石動離開后,石丸會為了昨夜的事而復(fù)仇來襲。但是,石丸已經(jīng)走得很遠,連氣息都感覺不到。他的智力應(yīng)該還沒有到懼怕安東尼奧的力的程度,大概是被星慧嚴(yán)厲地命令“不要插手”吧。
? ? ?既然如此,就沒有任何理由繼續(xù)留在這個骯臟的地方了。
? ? ?安東尼奧走向書庫的門口。
? ? ?這時,夢求來搭話了。
? ? ?“謝謝你昨晚救了我?!?/span>
? ? ?坐在阿久濱莊日式房間里的夢求說。
? ? ?深深鞠了一躬,前方不見人影,只有壁龕里插著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 ? ?“我并沒有救你。”
? ? ?安東尼奧坐在書庫的門口,仰望天空。天已近黃昏,太陽西斜,遮住天空的灰色云朵開始變成橙色。
? ? ?“就叫你安東尼奧先生好嗎?”
? ? ?夢求微笑著,輕輕歪著頭說:
? ? ?“你也有法力嗎?”
? ? ?“比叡山也會用這種時髦的說法嗎?”
? ? ?安東尼奧露出諷刺的笑容說:
? ? ?“確實有‘力’。你也有吧?那又怎么樣?”
? ? ?“你的法力太強大了,我根本無法比擬?!?/span>
? ? ?夢求發(fā)出感嘆的聲音,認(rèn)真地盯著插花。
? ? ?“你能幫幫我們嗎?”
? ? ?“別說了。”
? ? ?安東尼奧表情扭曲,不屑地說。
? ? ?“如果你昨天晚上偷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你應(yīng)該知道,我已經(jīng)厭倦了所謂正義的伙伴了?!?/span>
? ? ?“為什么?你知道星慧他們的真實身份吧?他們是多么邪惡的存在,多么可怕的家伙……當(dāng)他們得到《妙法蟲聲經(jīng)》,取得勝利的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呢……‘黑神大人’(くろみさま),注意到了吧?名字是“彌勒”(みろく)的反拼寫。他們的目的很明顯?!?/span>
? ? ?夢求握緊拳頭,語氣強硬地呼吁道。
? ?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戰(zhàn)斗呢?”
? ?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jīng)拒絕當(dāng)什么正義的伙伴了?!?/span>
? ? ?安東尼奧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 ? ?“我不知道你在天朝被強迫做了什么?!?/span>
? ? ?夢求嘆了口氣,這次盯著天花板??瓷先ズ鼙〉哪局铺旎ò迳希瑵M是起伏的木紋。
? ? ?“但是,我們和霓虹政府沒有任何關(guān)系。當(dāng)然,和天朝政府也沒有關(guān)系。我可以保證,我們和政府機關(guān)沒有任何關(guān)系?!?/span>
? ? ?“是NGO(非政府)的地球防衛(wèi)軍嗎?真是辛苦你了。你這么辛苦,想要保護什么不被怪物攻擊?”
? ? ?安東尼奧嘲笑地說完,低頭望著安蘭寺的石板路。
? ? ?“你殺過人嗎?”
? ? ?“沒有。”
? ? ?夢求回答,嘴唇緊閉。
? ? ?“我有,好幾個,好幾十個。”
? ? ?安東尼奧把右手放在額頭上。
? ? ?“意志再堅強的人也無法抵抗‘力’,他在想什么,隱藏什么,瞬間就能了如指掌。就像印刷下黑體字一樣……如果知道他是違抗‘正義’的人,就處理掉。很簡單,潛入對方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用力一壓。于是,心臟停止了跳動。對方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低吟,倒在地上?!?/span>
? ? ?安東尼奧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 ? ?“如果要殺很多人,只要按得更用力就行了。他們就會變成一團燒起來。你聞到過幾十個人的肉燒焦的味道嗎?”
? ? ?夢求無言以對,垂下臉,凝視著榻榻米。
? ? ?“問題是,我并不討厭被命令去殺人。相反,我覺得很有趣。我很享受成年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動、痛苦、死亡的過程……”
? ? ?安東尼奧的聲音微微顫抖,
? ? ?“我當(dāng)時十歲,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對不起,我再也不想做那種事了。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是正義了?!?/span>
? ? ?“沒錯。夢求,你怎么能說你是正義的呢?”
? ? ?在安蘭寺正殿向黑智爾觀世音菩薩祈禱的星慧睜開眼睛冷笑道。
? ? ?“為什么說我們是邪惡的,你們是正義的呢?因為我們會帶來世界的終結(jié),會殺人滅口?這么說來,這個叫安東尼奧的男人也是邪惡的一方吧?”
? ? ?“不要妖言惑眾,星慧?!?/span>
? ? ?夢求扭過臉,瞪著紙拉門。
? ? ??“你們是給這個世界帶來災(zāi)難的妖魔?!?/span>
? ? ?“是違背佛道的妖魔嗎?想這么叫就這么叫吧。如果想降魔調(diào)伏,就來吧。但是,我們只是遵從我們的佛道,走黑神指引的路?!?/span>
? ? ?星慧恭敬地向黑智爾觀世音菩薩雙手合十。
? ? ?“這樣的話,剩下的就是看誰更強了,誰贏了就是正義?!?/span>
? ? ?“這就是正義的定義?!?/span>
? ? ?安東尼奧苦澀地說。
? ? ? ? ? ? ? ? ? ? ? ? ? ? ? ? (四)
? ? ?“黃印”的風(fēng)俗娘常去的居酒屋,開店在博多大橋周邊的河邊。
? ? ?狹窄的房檐下開著一扇鋁框拉門,上面掛著“火爆居酒屋”的木招牌。好像是只有吧臺座位的很小的居酒屋。
? ? ?博多川正在進行河道清淤工程,黃色吊車斜插在居酒屋的低矮屋頂上。
? ? ?不過,天色已經(jīng)開始暗下來了,看來今天的工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聽不到重型機械鏟碎石子和臟泥的噪音。
? ? ?中村和今田向為他們帶路的店員道謝后,穿過“火爆居酒屋”的門簾。
? ? ?“歡迎光臨?!?/span>
? ? ?吧臺后面,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店主搭話道。
? ? ?夾雜著白發(fā)的長發(fā)上纏著頭巾,穿著號衣。那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號衣,而不是鷹隊球衣,這讓中村很安心。
? ? ?店里除了老板,沒有其他人??磥碇写逅麄兪墙裉斓牡谝慌腿?。
? ? ?中村在圓凳上坐下,抬頭看著店主背后的菜單。
? ? ?芝麻醬蛋(胡麻だれ玉子)
? ? ?溫泉藕(蓮根スパ)
? ? ?口蘑飯(しめじ飯)
? ? ?琉球黃瓜(琉球胡瓜)
? ? ?壺?zé)硇牟耍ē悭佶膜螇責(zé)啢?/span>
? ? ?醋茄子(酢茄子)
? ? ?湯酒(湯酒)
? ? ?Ruby/紅寶石啤酒(ルビービール)
? ? ?“吃什么好呢?”
? ? ?老板拿出裝了冷水的杯子和兩條熱毛巾,問道。
? ? ?本來打算什么都不點,只做個調(diào)查就回去的,但看到菜單上羅列著不可思議的菜單,改變了主意。而且下午什么也沒吃,肚子也餓了。
? ? ?“請給我兩份芝麻醬蛋和口蘑飯?!?/span>
? ? ?中村點了餐。
? ? ?“喝點什么?”
? ? ?“不,飲料不用了,我還在工作?!?/span>
? ? ?紅寶石啤酒到底是什么樣的啤酒呢?他很好奇,但在調(diào)查過程中不能喝酒。
? ? ?“您還在工作嗎?今天晚上還要工作,太可憐了。您是做什么的?”
? ? ?老板一邊走到柜臺后面,一邊親切地說。
? ? ?“我是警察,有件事想請教您,可以嗎?”
? ? ?聽了中村的話,店主停了下來,回過頭來。
? ? ?店主盯著兩人出示的警察證件看了一會兒,隨即又恢復(fù)笑容。
? ? ?“沒關(guān)系,反正今天也做不了生意。”
? ?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 ? ?中村這么一問,店主一臉驚訝。
? ? ?“警察先生,您仔細看日歷了嗎?今天是二十三日,是日本職棒大聯(lián)盟第三戰(zhàn),福岡巨蛋的首賽?。俊?/span>
? ? ?原來如此,中村想起來了。中洲人少,并不僅僅因為是星期一。
? ? ?今晚,幾乎所有善良的福岡市民都期待著Hawks隊的三連勝,好運的人能在福岡巨蛋的看臺上大聲助威,沒那么走運的人也會盯著電視,大聲應(yīng)援吧。谷口麻里子屬于走運的那一邊,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抱著喇叭和Hawks人偶,站在福岡巨蛋前了。(注:Hawks即福岡軟銀鷹隊英文名,1938年創(chuàng)立,原名“南海隊”,2005年改名軟銀鷹隊,考慮到殊能將之取材日記寫的時間為2000年,應(yīng)該是南海隊才對,不過已經(jīng)發(fā)出來我就懶得改了,統(tǒng)一譯鷹隊。)
? ? ?在這樣的日子里還在工作的,大概只有像中村這樣對職業(yè)棒球毫無興趣的反社會人物,或者像今田這樣被反社會人物牽著走的不幸的鷹隊球迷吧。
? ? ?就連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來到中洲的酒鬼,至少也應(yīng)該去有電視的居酒屋?!盎鸨泳莆荨崩锸挆l冷清也就不足為奇了。
? ? ?“黃印”今晚的背景音樂大概是日本系列賽的廣播轉(zhuǎn)播吧,想到這里,中村覺得非常好笑。那個喜歡古典音樂的惹人討厭的董事長,表情一定很不愉快吧,似乎就浮現(xiàn)在眼前。
? ? ?“是嗎?是這樣啊,那我就告訴你吧?!?/span>
? ? ?中村一臉要笑出來的表情說道。
? ? ?店主訝異地看著中村。
? ? ?“在那之前,先把您點的東西做出來吧,馬上就能做好。”
? ? ?他沒有說謊。老板在吧臺后面麻利地做著菜,不到三分鐘就端來了碗盤。
? ? ?“來,請慢用。”
? ? ?口蘑飯是加入口蘑的米飯,名字一點都不假。
? ? ?另一方面,芝麻醬蛋是一道富含蔬菜的沙拉。上面放著切成圓片的煮雞蛋,雖然拌了芝麻醬味的沙拉醬,但完全不明白為什么不能叫它“和風(fēng)沙拉”。
? ? ?話雖如此,味道都很不錯。尤其是口蘑飯,很好地填飽了肚子。
? ? ?“那么,您想要問什么呢?”
? ? ?老板高興地看著兩人的吃相,問道。
? ? ?“關(guān)于經(jīng)常來這里的客人?!?/span>
? ? ?中村放下筷子。
? ? ?“關(guān)于‘黃印’的蕾娜小姐。”
? ? ?“蕾娜?最近沒有見到她。聽說她已經(jīng)辭職了?!?/span>
? ? ?“這個我知道。你知道蓮娜交往過的男人嗎?”
? ? ?“我知道幾個。那孩子的喜好很明確,凈是些有面色陰沉的瘦高老男人?!?/span>
? ? ?“來‘黃印’預(yù)支的男性是……”
? ? ?“啊,你是說大介?!?/span>
? ? ?店主露出輕蔑的表情說:
? ? ?“那家伙和交往過的其他男人不一樣,就是一個純粹的壞小白臉。大介做了什么嗎?”
? ? ?一副即使聽說他犯了罪也不會奇怪的表情。
? ? ?“你知道他姓什么嗎?”
? ? ?“知道,我記得他叫君塚?!?/span>
? ? ?店主回答,中村在筆記本上記下“君塚大介”。
? ? ?“是個什么樣的人?”
? ? ?“人渣啊。”
? ? ?店主嚴(yán)厲地斷言道。
? ? ?“就是那種咬著女人不放,跑到家里來要錢的家伙,真是男人中的敗類……我也跟蕾娜說過好幾次,讓她早點與他斷絕關(guān)系,但這段孽緣一直持續(xù)著?!?/span>
? ? ?“該不會就是這個男人吧?”
? ? ?中村把被害人的照片遞給店主。
? ? ?店主瞇起眼睛,看了一會兒。
? ? ?“覺得像,又覺得不像……我也說不清楚,這張照片的臉拍得很奇怪?!?/span>
? ? ?說著,把照片還給了中村。
? ? ?根據(jù)“黃印”的社長和店主的證詞,中村開始認(rèn)為被害者很有可能是君塚大介。得不到確切的證據(jù),大概是因為尸體的照片吧。
? ? ?首先,有必要調(diào)查君塚大介是否失蹤……
? ? ?中村決定進一步獲取情報。
? ? ?“蕾娜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 ? ?“很漂亮,就是有點陰郁,總覺得有種躲在陰影里的感覺?!?/span>
? ? ?“關(guān)于私生活,你有沒有聽說過什么?比如是怎么認(rèn)識那個叫君塚大介的男人的……”
? ? ?“蕾娜是鄉(xiāng)下的孩子,吃了很多苦才長大的。雖然沒有詳細說過,但聽說小時候父親因為賭博或股市行情,欠了很多錢,賣掉了房子和土地,父母也離婚了?!?/span>
? ? ?聽了店主的話,中村終于明白瑠美子買房子附帶土地的理由了。相當(dāng)于買回了老家的土地??峙卤仍瓉淼恼嫉胤秶€要大……
? ? ?“小蕾娜本來是被老爹收養(yǎng)的,可是這個老爹完全變得像個懦夫,過著酗酒的生活。蕾娜上了初中就像離家出走一樣來到福岡,一開始好像是老老實實打工的,但后來被大介纏上,被當(dāng)成犧牲品,最后只能在風(fēng)俗店工作。如果是“黃印”的話,應(yīng)該能成為非常高薪的人,但是因為大介,債務(wù)只會越來越多……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span>
? ? ?中村想起咖啡店老板曾經(jīng)說過的話。
? ? ?『你被騙了?!?/span>
? ? ?『我沒有被騙,我現(xiàn)在很幸福。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么幸福?!?/span>
? ? ?的確,瑠美子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幸福。在只有不愉快回憶的故鄉(xiāng)蓋了漂亮的房子。戴著黑瑪瑙項鏈,穿著名牌西裝,可以向以前的同事炫耀。
? ? ?但是,她是怎么得到幸福的呢?
? ? ?“你被騙了?!北缓φ吣拥哪腥?,也可能是君塚大介這么說。被騙了……到底是被誰騙了呢?送給她黑瑪瑙項鏈的男人,給她出錢蓋新房的男人嗎?
? ? ?中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名字:大生部曉彥,向瑠美子介紹建筑設(shè)計事務(wù)所的男人,東京風(fēng)險企業(yè)的社長。
? ? ?關(guān)于大生部曉彥這個人物,必須仔細調(diào)查一下。已經(jīng)和縣警總部聯(lián)系過了,大概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
? ? ?“謝謝您的協(xié)助。”
? ? ?中村道了謝,離開了柜臺。
? ? ?正要走出居酒屋的時候,在入口撞上了某人。
? ? ?“啊,對不起?!?/span>
? ? ?對方低下頭,抬起戴著黑框眼鏡的臉。
? ? ?“哎呀,這不是來找上鳥小姐的刑警嗎?”
? ? ?親切地跟他搭話。
? ? ?仔細一看,只有脖子探進門簾里的,正是在阿久濱遇見的那個叫石動的男人。
? ? ?這個男人來“火爆居酒屋”做什么?難道說,是瑠美子的委托嗎?中村心中起了疑心。
? ? ?“是石動先生吧?您在這做什么?”
? ? ?“為什么來中洲,理由只有一個吧?”
? ? ?石動仿佛在說,別問這個理所當(dāng)然的問題。
? ? ?“我是來喝酒的,不過我也沒那么強,好不容易來到福岡市,順便來看看。我想舉杯慶祝一下也不錯。”
? ? ?他笑瞇瞇地盯著中村的臉。
? ? ?“要不我跟你們一起走怎么樣?我有點好奇,刑警們在忙什么案子?!?/span>
? ? ?“不,我們還有工作。”
? ? ?中村拒絕了石動的邀請。不能向案件相關(guān)人員泄露調(diào)查信息。
? ? ?是嗎,那下次有機會再來吧,石動說著鉆過了門簾。
? ? ?一走到路上,今田就回過頭來。
? ?? “那個男人是什么人?”
? ? ?“誰知道呢,真是個可疑的家伙?!?/span>
? ? ?中村一臉痛苦地回答,瞥了今田一眼。
? ? ?“我打算回縣警,聽聽大生部曉彥這個人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你要是想看電視直播,就這么回去吧?!?/span>
? ? ?“我會奉陪到底的。我也想快點知道大生部曉彥是個什么樣的人?!?/span>
? ? ?今田笑著回答,中村不由得對今田刮目相看。真是個有刑警氣概的家伙。
? ? ?但今田馬上補充道。
? ? ?“而且,就算回到縣警局,也能聽到中轉(zhuǎn)廣播,估計有人在播?!?/span>
? ? ?今田說得沒錯。
? ? ? ? ? ? ? ? ? ? ? ? ? ? ? ? (五)
? ? ?“歡迎光臨,吃點什么呢?”
? ? ?面前的柜臺上放著杯子和毛巾。
? ? ?石動一邊用熱毛巾擦著手,一邊抬頭看著墻上的菜單,微微歪著頭。
? ? ?但是,馬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 ? ?“原來如此,這家店的菜單全部都是回文?!?strong>(注:指正念倒念都一樣的話。)
? ? ?“這位客人,真是了不起啊。”
? ? ?店主用頭巾夾住夾雜著白發(fā)的長發(fā),佩服地說:
? ? ?“第一次來,很少有人馬上就能看穿的。”
? ? ?“首先是芝麻醬蛋(ゴマダレタマゴ),接著是溫泉藕(レンコンスパじゃなくて)、或者說Spa藕(ハスネスパですね),干巴巴的。接下來就有點難受了。如果不使用舊假名,就不能寫成回文。接下來更痛苦,壺?zé)硇牟耍ē悭佶磨违磨堀浈?。寫成津邊燒卷心菜(キャベツの津つ辺べ焼)不就好了嗎?”
? ? ?“我本來這樣想過,但肯定會有人問‘津邊燒’是什么?就是這樣?!?/span>
? ? ?店主苦笑道。
? ? ?“那‘壺?zé)质鞘裁茨???/span>
? ? ?“把腌牛肉夾在卷心菜葉子中間,放在鍋里蒸?!?/span>
? ? ?“原來如此。干脆取一個更抽象的名字,叫‘包菜的低語’,隨便做點什么卷心菜,如何?比如酸洋白菜(ザワークラウト)。還有葉菜(はスナス)、Yush(ユシュ)。最后是紅寶石啤酒嗎?就連店名‘火爆居酒屋’(イザカヤカサイと)也是回文。老板,你真執(zhí)著啊。”(注:Yush似乎是高麗菜,也就是包菜、卷心菜的意思,不知道哪來的叫法……而且要翻譯的話感覺怪怪的,果然語言不同難以把握對方的樂趣嗎……)
? ? ?“那要點什么呢?”
? ? ?“我要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請給我琉球黃瓜和紅寶石啤酒。”
? ? ?琉球黃瓜是用黃瓜代替苦瓜,加入豬肉和竹筍的炒飯。
? ? ?紅寶石啤酒是裝在細長玻璃杯里的紅啤酒。
? ? ?“原來如此,因為是紅啤酒,所以是紅寶石啤酒嗎?”
? ? ?“嗯,牌子是比利時的羅登巴赫?!?/span>
? ? ?“只放了紅啤酒啊??腿酥袘?yīng)該有人想用啤酒杯喝生啤吧?”
? ? ?“嗯,他們也有說要我們提供朝日啤酒的。不過,這是我們的營銷戰(zhàn)略?!?/span>
? ? ?“某個國家的啤酒公司推出了‘伊拉多帕·Superdry’這個有些拗口的名字?!?/span>
? ? ?石動笑著喝了一口羅登巴赫。
? ? ?“只是,品種一點也沒有增加,這讓我很煩惱。”
? ? ?老板發(fā)牢騷似的吐出一句話。
? ? ?“喝啤酒的時候想到了一個點子,叫‘吉尼斯蔥’怎么樣?加了蔥的吉尼斯黑啤煮肉?!?/span>
? ? ?“這是個好主意,我收下了。不過,煮菜用吉尼斯黑啤酒的話,不合算啊?!?/span>
? ? ?店主饒有興趣地看著石動。
? ? ?“客人是來觀光旅行嗎?您似乎不是福岡人吧?”
? ? ?“雖然不是觀光,但也是游客。我一直在鄉(xiāng)下工作,今天是第一次來福岡市。”
? ? ?“難道說,之后要去福岡巨蛋看日本系列賽嗎?”
? ? ?老板這么問,石動只是愣了一下。
? ? ?“似乎不是?!?/span>
? ? ?“我來福岡市是為了買東西,來買點資料。”
? ? ?石動一邊夾著黃瓜炒飯,一邊指著放在柜臺上的紙袋,上面印著金文堂書店的標(biāo)志。
? ? ?“比起這個,我對剛才那位刑警更感興趣,他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 ? ?“是調(diào)查,問我有沒有聽說過曾經(jīng)是我們家客人的女性?!?/span>
? ? ?“是搜查一課的刑警先生嗎?到底是什么案子?”
? ? ?石動興致勃勃地問道,店主聳了聳肩。
? ? ?“嗯,好像跟熟人有關(guān)……”
? ? ?他含糊其詞。
? ? ?那個熟人就是石動見過幾次面的上鳥瑠美子,當(dāng)然他不可能連這種事都看得出來。
? ? ?石動立刻退卻了,一邊和老板閑聊,一邊喝完了紅啤酒。
? ? ?石動回到阿久濱莊時,已經(jīng)過了晚上八點。
? ? ?“臉頰紅紅的?!?/span>
? ? ?安東尼奧一看到石動就說。
? ? ?酒量差的石動,一杯啤酒馬上就滿臉通紅。坐了近一個小時的筑肥線,臉頰還是微微泛著粉紅。
? ? ?“我去舉杯慶祝了一下。羅登巴赫紅啤酒,相當(dāng)好喝?!?/span>
? ? ?“那太好了,恭喜你。我剛才接到平安抵達福岡的大生部打來的電話,問我石動大老師在哪,在做什么。”
? ?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 ? ?石動不安地問道,安東尼奧微微一笑。
? ? ?“我回答說,作為安蘭寺調(diào)查的一環(huán),石動去了福岡市。沒有說什么奇怪的話,請放心。”
? ? ?“那我就安心了。”
? ? ?石動把書店的紙袋放在矮桌上,盤腿坐在墊子上。
? ? ?“那么,報告有眉目了嗎?”
? ?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就算大生部社長來訪我也不怕了,明天應(yīng)該可以好好說明?!?/span>
? ? ?“……調(diào)查還得繼續(xù)嗎?”
? ? ?安東尼奧一臉認(rèn)真地問。
? ? ?“你那么想回東京嗎?”
? ? ?石動苦笑著說:
? ? ?“唉,說實話,我也漸漸厭倦了。什么都沒有的鄉(xiāng)下生活也很舒服是不錯,但最多待一個星期就夠了。我懷念垃圾遍地、擁擠不堪的東京。放心吧??礃幼樱乙呀?jīng)找不出比今天想到的更好的東西了,明天我去找大生部,跟他好好解釋一下,然后回東京。不管我的想法是對是錯,之后的我就不清楚了?!?/span>
? ? ?“那太好了?!?/span>
? ? ?安東尼奧松了一口氣。
? ? ?“你真的很想念東京啊……那么,明天早上要早點起,我先去洗個澡,然后馬上睡覺。那么,晚安?!?/span>
? ? ?石動站起身,走向走廊。
? ? ?安東尼奧再次嘆了口氣,抬起頭,呆呆地望著墻壁。
? ? ? ? ? ? ? ? ? ? ? ? ? ? ?(六)
? ? ?剛一打開福岡縣警搜查一課的門,就聽到同事的慘叫聲。
? ? ?“啊!這是怎么回事啊……”
? ? ?“怎么了?”
? ? ?今田急忙問道,一直坐在收音機旁的博多本地刑警林警官一臉羞恥地說:
? ? ?“被高橋由伸打了兩個本壘打?!?/span>
? ? ?今田也露出沉重失意的表情。
? ? ?兩人并排坐下,額頭貼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說什么收音機的聲音不好。
? ? ?中村在心里憤憤不平,收音機的聲音怎么這么差。博多刑警桌上的收音機開得很響,很吵。電波狀態(tài)也很好,拉拉隊的喇叭聲和鼓聲非常刺耳。
? ? ?“日本系列賽也不錯,不過你有好好調(diào)查大生部曉彥的事嗎?”
? ? ?中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對林說。
? ? ?搜查一課只剩下中村、今田、林三人。其他人都在自己家里看電視嗎,中村覺得有些諷刺。林沒有回家,而是在搜查一課等著中村他們回來,這或許是必須感謝的。
? ? ?“哦,我調(diào)查的很清楚?!? ?
? ? ?? “能不能大致說一下?還是等到比賽結(jié)束再說吧?”
? ? ?冷冷地說完,林和今田同時大叫起來,中村被嚇了一跳。
? ? ?“連仁志都遭受了打擊。這可不成啊,今天的廣播太糟糕了,控球太松懈了?!?/span>
? ? ?“總是保持上升也不是什么好事?!?/span>
? ? ?聽了兩人的對話,中村終于意識到收音機里的名字是軟銀鷹隊先發(fā)投手的名字。
? ? ?“太不像話了,暫時別再聽了。別擔(dān)心。我想后半場會再逆轉(zhuǎn)……好了,工作吧?!?/span>
? ? ?林說著關(guān)掉收音機(收聽廣播機器的收音機),輕輕拍了拍尚未成熟的今田的肩膀,向中村走來。
? ? ?“那么,大生部曉彥是個什么樣的人?”
? ? ?中村問道。
? ? ? “東京一家風(fēng)險投資企業(yè)的社長,好像是HWR技術(shù)公司的經(jīng)營者?!?/span>
? ? ?林看著筆記說:
? ? ?“好像有飛黃騰達之勢。在NASDAQ上市,股價直線上升。據(jù)說是生物科技公司?!保ㄗⅲ篘ASDAQ是美國全國證券業(yè)協(xié)會行情自動傳報系統(tǒng)的縮寫,創(chuàng)立于1971年,迄今已成為世界最大的股票市場之一。)
? ? ?“是高科技方面的風(fēng)險企業(yè)嗎?”
? ? ?他賺的錢夠給福岡的情人買房子嗎,中村想。
? ? ?“家庭成員是?”
? ? ?“和妻子生下了一兒一女,好像年齡都還很小。夫人似乎是資本家的千金,她讓公公和朋友出資成立了公司。他和有錢人家的女兒結(jié)婚,用這些錢自己也做事業(yè)成為了有錢人?!?/span>
? ? ?林露出羨慕的表情。
? ? ?“那么,在太太面前就抬不起頭來了吧?”
? ? ?林笑著對陷入沉思的中村說:
? ? ?“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那條黑瑪瑙項鏈的出處已經(jīng)被剖析清楚了?!?/span>
? ? ?“真的嗎?”
? ? ?中村不由得大聲喊道。
? ? ?“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騙你的吧,果然是在東京,我立刻派了兩個人去東京,進行了取證,沒錯吧?可憐的是,他們今晚要在東京湊活過一晚?!?/span>
? ? ?難道不是為了日本系列賽才匆忙回家的嗎,中村有些愧疚。不過,肯定是在東京的酒店里看電視吧……
? ? ?“果然是定制的嗎?”
? ? ?“是的?!?/span>
? ? ?“那么,是誰定制的?”
? ? ?中村興致勃勃地問道,林微微一笑。
? ? ?“大生部曉彥?!?/span>
? ? ?中村深深地嘆了口氣,仰望著天花板,沉默了一會兒。
? ? ?過了一會兒,他盯著林的臉。
? ? ?“這樣如何?大生部曉彥在福岡旅行或出差的時候,認(rèn)識了上鳥瑠美子,關(guān)系很好。幫她付了風(fēng)俗店欠下的債,給她買了昂貴的黑瑪瑙項鏈,在她出生的故鄉(xiāng)蓋了房子,還把她作為情人包養(yǎng)。但是,瑠美子以前的小白臉君塚大介發(fā)現(xiàn)了她。君塚可能是想脅迫大生部要錢。或者,他還對瑠美子戀戀不舍,對瑠美子說你被騙了,大生部有妻子,但瑠美子沒有回應(yīng),所以他可能想向大生部的妻子告密??傊?,大生部感到自己的地位和名譽有喪失的危險,決定殺害君塚……”
? ? ?“中村先生,你的推理太牽強了?!?/span>
? ? ?在林旁邊聽著的今田插嘴道:
? ? ?“只是為了包養(yǎng)情人,連房子都給蓋嗎?讓她住在藤崎的高級公寓里倒也罷了,蓋獨棟房子,那可不得了。而且,如果害怕妻子發(fā)現(xiàn)有情人,分手不就行了嗎?沒必要殺人。不過,如果對方掌握了比有情人更大的秘密,就另當(dāng)別論了。比如瑠美子懷了大生部的孩子……”
? ? ?“是啊,這也太勉強了?!?/span>
? ? ?中村承認(rèn)后,今田平靜地說。
? ? ?“所以,我覺得他不是出軌,而是認(rèn)真的?!?/span>
? ? ?“認(rèn)真的?”
? ? ?“也就是說,大生部與瑠美子真心相愛了,所以聽了瑠美子的請求,買回了阿久濱老家的土地。如果大生部殺害了君塚,除了自保之外,也有替瑠美子復(fù)仇的心情吧。對擾亂瑠美子人生的君塚的復(fù)仇……”
? ? ?“確實,真心比出軌更麻煩更可怕,殺人的背后,大多是真心的愛憎關(guān)系?!?/span>
? ? ?林感慨地說,但也不忘補充一句。
? ? ?“不過,你剛才說的前提是被害人是一個叫君塚大介的男人,而這現(xiàn)在還沒確定?!?/span>
? ? ?“是啊,我得聯(lián)系君塚的親屬,確認(rèn)一下。”
? ? ?中村點點頭。
? ? ?“總之,大生部曉彥訂購了黑瑪瑙項鏈這一點是肯定的。必須要調(diào)查一次。去東京出差的那些人,明天會去見大生部嗎?”
? ? ?“很遺憾,明天沒法在東京見到大生部?!?/span>
? ? ?林意味深長地微笑。
? ? ?“有那么忙嗎?唉,如果是風(fēng)險投資企業(yè)的社長,應(yīng)該很忙吧。”
? ? ?“大生部不在東京,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福岡機場了?!?/span>
? ? ?“你說什么?他來福岡了?快說?!?/span>
? ? ?中村大吼一聲,隨即又微微一笑。
? ? ?“大生部社長殿下是狂熱的巨人球迷,特地跑到福岡巨蛋來的嗎?”
? ? ?“這個嘛,不懂棒球的人可就麻煩了?!?/span>
? ? ?林憐憫地笑著說:
? ? ?“第三場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從棒球比賽的中途開始看,就跟從電影的中途開始看一樣,真是愚蠢?!?/span>
? ? ?“我去福岡巨蛋的時候,從擊球練習(xí)開始就一直盯著看?!?/span>
? ? ?今田連連點頭說。
? ? ?“肯定是去霍克斯城,就是那個日本腦神經(jīng)外科學(xué)會?!?/span>
? ? ?“啊,就那個話題之地啊?!?/span>
? ? ?因為日本腦神經(jīng)外科學(xué)會預(yù)約了福岡巨蛋二十四日、二十五日的比賽,所以今年的日本系列賽在三連戰(zhàn)之后,就變成了休息兩天再進行四連戰(zhàn)的變相日程。不光是體育新聞,一般的新聞也會報道,中村也知道這件事。
? ? ?“大生部的公司是生物技術(shù)相關(guān)的,目標(biāo)是把技術(shù)應(yīng)用到醫(yī)療上。所以可能是來見為了學(xué)會而來日本的外國人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實用化做準(zhǔn)備,或是獲取最新信息。今晚進行聚餐?!?/span>
? ? ?“住哪家酒店?”
? ? ?說著,中村突然站了起來。他打算馬上趕往酒店。
? ? ?“等等,等等,中村你別這么急匆匆的?!?/span>
? ? ?林滑稽地伸出雙手,讓中村坐在椅子上。
? ? ?“大生部社長今晚很忙,完全沒有空閑時間?!?/span>
? ? ?“我半夜也無所謂。”
? ? ?“就算你覺得沒事,對方也會覺得很麻煩。不過明天要休息,大生部社長說要去福岡的寺廟參拜?!?/span>
? ? ?“安蘭寺。”
? ? ?中村喊道。
? ? ?“阿久濱的安蘭寺吧?”
? ? ?“是啊,大生部那邊還是去阿久濱問問比較好。對了,今天晚上你就回去吧。你不是一整天都在打聽情況嗎?不休息一會兒的話,身體也會吃不消的?!?/span>
? ? ?“是啊……”
? ? ?中村用食指拉松襯衫領(lǐng)子,他確實累了。
? ? ?“好,接下來就是明天的事了。我回去了……你們怎么說?”
? ? ?“我再聽完日本系列賽就回去?!?/span>
? ? ?林回答,今田也表示同意。
? ? ?中村收拾好衣服正要回家,身后傳來兩人的歡呼聲。
? ? ?打開收音機一看,軟銀鷹隊已經(jīng)追平了比分。
? ? ? ? ? ? ? ? ? ? ? ? ? ? ? ? (七)
? ? ?石動在阿久濱莊酣睡,并不知道軟銀鷹隊最終慘敗給了巨人隊。也許是因為難題解決了,他今晚沒有在意過重的被子,也沒有做奇怪的夢。
? ? ?天亮后的10月24日,從早上開始就是陰天,但石動的心情卻很愉快。早上八點醒來,刷牙、洗臉,用刮胡刀刮胡子。早飯的時候,又添了兩碗飯。
? ? ?他把昨天在福岡市的書店買的參考書放進手提袋,接下來就等著大生部的到來了。
? ? ?上午十點多,大生部來到阿久浜莊。
? ? ?“我早已恭候多時了,真不好意思,特地跑這么遠?!?/span>
? ? ?石動來到玄關(guān),迎接大生部。
? ? ?“嗯,順便嘛,我還有事要見星慧?!?/span>
? ? ?大生部冷淡地回答。
? ? ?和在東京見到他時一樣,他穿著黑色高領(lǐng)毛衣和黑色褲子,雙手插在褲兜里。
? ? ?不過,九州的風(fēng)也逐漸變冷,所以毛衣變厚了,成了茶色系的羽絨上衣。
? ? ?行李似乎放在福岡市內(nèi)的酒店里,一身便裝。
? ? ?“福岡市的事情還順利嗎?”
? ? ?“托您的福。我和外國學(xué)者吃著日式料理,好久沒用英語說話了,好歹算是成功溝通了?!?/span>
? ? ?大生部站在玄關(guān),盯著石動。
? ? ?“嗯,我的事無所謂。我想聽聽你的情況。調(diào)查順利嗎?”
? ? ?“當(dāng)然?!?/span>
? ? ?石動自信滿滿地挺起胸膛。
? ? ?“真的嗎?找到圓載的秘寶了嗎?”
? ? ?“大概吧。當(dāng)然,我也不能斷言確實存在于我所想的地方,因為圓載秘寶本身可能并不存在?!?/span>
? ? ?“確實存在,這一點毋庸置疑?!?/span>
? ? ?大生部堅定地說。真是個浪漫主義者啊,石動暗想。
? ? ?“那么,我只好改口說,我無法斷言那個實際存在的秘寶是否真的在我認(rèn)為的地方。但是,我可以告訴您一個發(fā)現(xiàn)或想法。剩下的就請您自己找找看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 ? ?“在哪里?”
? ? ?大生部詢問道。
? ? ?“還是從開頭就說清楚比較好吧。”
? ? ?石動決定稍作修飾。
? ? ?“怎么樣?要在房間里說明嗎?”
? ? ?“不,我們?nèi)グ蔡m寺聽吧。”
? ? ?大生部環(huán)視著四周,這樣回答。
? ? ?這么破破爛爛的旅店,他是不想進去的吧。他一定是讓石動他們住阿久濱莊,自己昨晚住在福岡市內(nèi)的高級酒店。
? ? ?“那我陪你去安蘭寺?!?/span>
? ? ?石動回到房間,取出裝有參考書的手提袋,和大生部一起從阿久濱莊出發(fā)。安東尼奧也跟在后面。
? ? ?沿著阿久濱的街道往南走,看到了罕見的人影,還是兩個。
? ? ?從202號國道進入北街后,一輛轎車停了下來,兩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在旁邊。
? ? ?其中一個個子不高,但很結(jié)實。他剪短了頭發(fā),粗眉毛和方下巴看起來相當(dāng)固執(zhí)。他的胡子似乎很濃密,嘴巴周圍青青的。
? ? ?另一個個子很高,身材瘦削。長及領(lǐng)口的波浪頭發(fā),不知道是為了時尚還是天然卷。他戴著一副銀框眼鏡,表情比同伴溫和。
? ? ?石動對這兩個人有印象,因為見過兩次面。先是瑠美子的家,然后是中洲的回文居酒屋。
? ? ?兩位是便衣刑警,停在那里的是一輛偽裝警車。
? ? ?一看到石動他們,身材矮小的刑警快步跑了過來,擋住了大生部的去路。
? ? ?“你是大生部曉彥吧?”
? ? ?“是啊?!?/span>
? ? ?大生部曉彥沉著地回答中村的問題。
? ? ?大生部大概四十多歲,穿著以黑色為基調(diào)的服裝。他個子比中村高一頭,絲毫沒有中年發(fā)福的跡象。
? ? ?中村盯著大生部的臉。
? ? ?大生部臉頰瘦削,下巴尖尖的。兩眼細長,目光銳利,有一種陰郁氣息的中年男子?!包S印”的社長和“火爆居酒屋”的店主都證明,他是上鳥瑠美子喜歡的類型。
? ? ?“你們是誰?”
? ? ?大生部不高興地問道。
? ? ?“我是福岡縣警搜查一課的,我叫中村,這位是今田?!?/span>
? ? ?中村出示警察證件。即使知道是警察,大生部也很平靜。
? ? ?“有件事想請教您……”
? ? ?中村接著盯著大生部旁邊那個叫石動的男人。
? ? ?石動似乎無法理解狀況,反復(fù)看著中村、今田和大生部的臉。不過,他的表情似乎并沒有驚慌失措,反而覺得很有趣。
? ? ?真是個眼尖的家伙,中村心想。
? ? ?“如果可以的話,能在別的地方聽我說的話……”
? ? ?“你要我到警察局去嗎?喂喂,快住手?!?/span>
? ? ?大生部歪著臉笑著說:
? ?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忙。有話就在這里問吧?!?/span>
? ? ?“可能會涉及到大生部的私事,可以嗎?”
? ? ?中村斜眼看著石動,問道。
? ? ?“沒關(guān)系,讓別人知道了也沒什么好為難的?!?/span>
? ? ?真的是這樣嗎,中村在心里嘀咕。但是,如果本人愿意在這里提問的話,中村就無所謂了。
? ? ?“首先,你和上鳥瑠美子的關(guān)系……”
? ? ?“喂,在那之前,你先說說你是針對什么案子進行的調(diào)查。想問的話,應(yīng)該先說明情況?!?/span>
? ? ?大生部譏諷地說。
? ? ?中村有些生氣,但表情沒有改變。
? ? ?“我負(fù)責(zé)調(diào)查福岡市南區(qū)一名叫榊原隆一的男子被殺的命案?!?/span>
? ? ?中村強調(diào)了“名叫”這個詞。但是,大生部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
? ? ?“那件事跟我和瑠美子有什么關(guān)系?”
? ? ?“有目擊報告說,瑠美子在一家咖啡店見到了疑似被害人的人,所以……”
? ? ?“疑似是被害者的人啊。真的是被害者本人嗎?而且,瑠美子也被證明是她本人了嗎?”
? ? ?大生部自信滿滿地回答,卻犯了一個錯誤。直呼上鳥瑠美子的名字。
? ? ?聽了這話,中村想亮出底牌。
? ? ?“首先可以確定是瑠美子本人。外貌也一致,更重要的是,有人目擊到有特征的黑瑪瑙項鏈?!?/span>
? ? ?“那你去問瑠美子吧,跟我沒關(guān)系吧?!?/span>
? ? ??亮出王牌后,大生部絲毫沒有動搖。
? ? ?中村心里嘀咕著,這家伙真難對付,他把話題拉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 ? ?“你和上鳥瑠美子是什么關(guān)系?”
? ? ?“是我認(rèn)識的人的女兒。”
? ? ?“你和她父親章造先生認(rèn)識嗎?”
? ? ?東京風(fēng)險企業(yè)的社長和福岡鄉(xiāng)下的酒鬼怎么可能認(rèn)識呢,中村想。因為年齡不同,也不能用學(xué)生時代的朋友來解釋。
? ? ?“這是我說的不對?!J(rèn)識的(知り合いの)’會被‘小姐(お嬢さん)’所迷惑。我不太了解她父親,我的意思是我認(rèn)識瑠美子?!?/span>
? ? ?大生部有些慌張地辯解道。大概是意識到中村知道上鳥章造的事,修改了回答的方針吧。
? ? ?“您怎么認(rèn)識的?”
? ? ?“我們是來阿久濱的時候認(rèn)識的。我偶爾會去這里的安蘭寺,和住持的關(guān)系也相當(dāng)不錯。瑠美子是在安蘭寺幫忙講法的,我們是在那里認(rèn)識的?!?/span>
? ? ?“聽說你送了她一條價值不菲的黑瑪瑙項鏈。還有,還給她介紹了一家建筑設(shè)計事務(wù)所?!?/span>
? ? ?“項鏈,那是因為在阿久濱得到了很多照顧,是我的謝禮。那種東西其實是買的很便宜的?!?/span>
? ? ?大生部仿佛在說,對你們來說,這種東西很貴嗎。
? ? ?“建筑設(shè)計事務(wù)所那邊,因為瑠美子要改建房子,所以才給她介紹的?!?/span>
? ? ?“不是改建,是新建的,土地好像也買了。”
? ? ?“哦,是嗎?我現(xiàn)在才知道?!?/span>
? ? ?大生部瞪大了眼睛。
? ? ?這家伙真頑強,中村再次意識到,大生部那躲躲藏藏的語氣讓他更加懷疑了。
? ? ?如果能行的話,他真想在警署里仔細審問,但現(xiàn)階段連要求任意同行的嫌疑都沒有確定。如果被本人拒絕,就只能暫退一步了。
? ? ?“是嗎?我知道了。”
? ? ?最后,中村提出了一個核心問題。
? ? ?“十月十三日晚上,您在哪里?”
? ? ?“我被懷疑了嗎?不過,就算你這么質(zhì)問,不管問的是誰,給的回答恐怕都不會太好吧?!?/span>
? ? ?大生部冷笑著說:
? ? ?“十三日晚上,我當(dāng)然在東京?!?/span>
? ? ?“有證人嗎?”
? ? ?“你可能會感到遺憾,但我有證人……而且,就在這里?!?/span>
? ? ?大生部拍了拍石動的肩膀。身體突然受到觸碰,石動跳了起來。
? ? ?“十三日晚上,我和石動先生碰過面,這個人就是證人?!?/span>
? ? ?中村和今田同時盯著石動的臉。
? ? ?石動呆若木雞,眼神四下飄忽。這次,他似乎真的慌了神。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