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號錫】夏日疾風(14)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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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Misa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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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航所抵達的目的地,是梧川市最中心地段之一,云川商業(yè)廣場。羅恩的疾風寵物醫(yī)院就開在離這不到1公里的高端住宅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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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最弄潮的年輕人都喜歡聚集在這,約會、逛街、唱K,喝酒狂歡。剛來梧川第一個月,羅恩就帶著鄭號錫來到這里最火的一家酒吧,名字倒也又去,叫Airplane,飛機場。Airplane里面一杯簡單的調(diào)酒飲品就要上百來塊一杯,對鄭號錫這種從來沒去過酒吧的好少年來說,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不過是男女尋歡作樂的一夜情場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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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發(fā)送的地址定位名稱上就寫著——Airplane,鄭號錫下意識捏緊手機,跟著前面的一群男男女女走進了快捷直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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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緩緩上升的過程中,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各種不好的畫面。旁邊的男人滿身煙味,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有說有笑,他默默往角落里靠靠,不停地看著手機里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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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打開,他第一時間沖出去,也不在意身后的罵罵咧咧??匆姟癆irplane”的大門,他整理好衣著放慢腳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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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邊只有會員才可以進入,請問您是我們的會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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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這種場合,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連大門口都進不去。好在羅恩是這家店的???,鄭號錫只好報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并做好熟人記錄,保安才終于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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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后先是穿過一條長而窄的霓虹燈走廊,抵達酒吧會場,迎面撲來一股夾雜著煙草的迷霧。他果然不適合來這種地方,這種虛擬的紙醉金迷還夾雜著各種烏煙瘴氣,他揮手散開,忍不住輕咳幾聲,看清方向后,朝著酒吧吧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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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發(fā)的信息里寫著她在吧臺,穿著香檳色的綢緞吊帶和一雙尖頭涼鞋,他瞇著眼尋找文字里描述的人,卻怎么也看不到人。他跑去吧臺問,一個服務(wù)生說他看到一個女生匆匆忙忙跑去了洗手間 ,臉色不是很好看。鄭號錫篤定她是喝酒了,二話不說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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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洗手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怎么看都是景妍。他有些生氣,同時又無可奈何。走到她身邊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烈酒味,他緊皺眉頭擋在她面前,盡量放大聲音問她:“你來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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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醉了,剛從廁所吐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少,但是看到鄭號錫的時候還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來不及解釋,酒后的惡心暈眩讓她直直地倒在面前人身上,雙手無力被對方拎著,嘴里迷迷糊糊地喊著:“號錫……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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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鼓樂喧天,人聲、音響聲、酒杯碰撞聲、還有男男女女的吆喝聲,氣氛熱烈但卻令人煩躁難受,根本不能讓人好好說話。鄭號錫扶著她,問道:“我們回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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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閉著眼睛點點頭,一副即將不省人事的樣子。他懶得去問她為什么來這里?又是跟誰而來?看她這個樣子,鄭號錫也不敢久留,只好擅做主張帶她先行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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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迷霧繚繞的酒吧會場離開,再到寬闊靜謐的人行街道,景妍像是重獲新生般大口的喘著氣,酒精上頭,胃里翻涌,顧不上任何形象,倒也分得清垃圾桶的位置,推開鄭號錫就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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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變了。也是,人若是原地踏步,也會被人瞧不起吧?只是在他微弱的記憶里,這個人可從來不喝酒,甚至是滴酒不沾。如今她穿著華麗的服飾走進這樣的場所,他能想象她喝酒的樣子,焦灼熱烈的威士忌下肚,烈火燒胃,她許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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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他覺得自己不認識她了,轉(zhuǎn)念一想又開始自嘲,他有什么資格說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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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他走過去扶著她,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后背輕輕拍著:“我送你回酒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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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景妍拽著他的胳膊,抬起了那張因酒吐后虛弱的臉,“我不想回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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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去?怎么,你還要進去喝嗎?”鄭號錫反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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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景妍一臉為難,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我只是……怕他來酒店找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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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口中的他,是前幾天剛對接的項目負責人陳總。顯而易見,又是這招商業(yè)職場的老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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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層面,景妍算是新人,而在這種居心不良的負責人眼前,就是送到嘴邊“美食”。新人向來膽子小,用來調(diào)侃玩弄最合適不過,碰巧景妍的同事又在一周前被叫回公司,只剩下她一個人在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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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簽訂合同的日子,陳總突然說要請她去酒吧,她本想推辭但看在合同的面子上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雖然想過這趟不安全,但她還是硬著頭皮上。這份合同對她很重要,不僅能夠作為業(yè)績考核的評分,還能為她爭取提前轉(zhuǎn)正的機會。景妍算是拼盡全力,希望能忍過這個晚上,只要陳總簽名她就可以順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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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剛坐下陳總就開始以各種理由灌她酒,景妍不太會喝酒,而且他們喝的還是洋酒,當陳總說“你要是喝完這三杯,我就立刻把合同簽了。社會經(jīng)驗尚淺,只有膽量一枚,景妍二話不說喝光面前的三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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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找誰了,在這里我只認識你?!被叵雱偛诺漠嬅?,景妍忍不住開始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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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的人,鄭號錫也有些手忙腳亂,他走上前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沒事,我不是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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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事就先去忙吧,現(xiàn)在出來了我也可以照顧自己?!本板皖^吸著鼻子,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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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我怎么走???”鄭號錫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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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退兩難,又不敢隨意決定她的去向。兩個人都沒帶證件,連酒店都不能幫她另外開,也不知道哪來的沖動,突然說了句:“不然,先去我家住一晚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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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去他家,起初景妍反應是拒絕。鄭號錫向來是個老好人,就算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但看著景妍衣著單薄,面色憔悴,他有些于心不忍。附近人來人往也不宜久留,他便自作主張帶她先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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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向城南新區(qū)的方向,坐在副駕駛的人神情焦慮,想說什么卻遲遲不敢開口,駕駛座上的人也同樣一眼不發(fā),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腳下油門片刻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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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麻煩你。”等紅燈的時候,景妍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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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麻煩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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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亮起,他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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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債比人情債更難還,尤其是前男友。景妍早該知道,她選擇打電話的那一刻,就代表著示弱。事實上,她本身也甘愿在他面前示弱。這次她來梧川其實也有私心,項目規(guī)劃里還有別的城市可以選擇,從她知道他在梧川的那一刻起,她心底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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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有魔力的,總會讓人在不經(jīng)意間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比如她現(xiàn)在主動示弱的樣子,她想要靠近他的小心思,還有拿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后,想也沒想就備注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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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永遠排在首位的字母,她一眼便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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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熄火,關(guān)門鎖車。這一連串的動作里鄭號錫都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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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只是完成一件任務(wù),只是為了帶她回來臨時留宿,更別說他上車前那句“你住我家,我今晚出去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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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吧,他連一秒也不愿意和自己多待,這兩年,他該有多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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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走進電梯,她親眼看著對方同時按了八樓和九樓的電梯鍵,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家到底住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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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時養(yǎng)成的習慣,連鄭號錫都不知道。平時只要和夏琴一起進電梯,他就會主動幫她按8樓的電梯鍵,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居然下意識把景妍當成了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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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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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長按取消,發(fā)現(xiàn)取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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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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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當電梯停在八樓的時候,他還是緊張了一下,因為害怕打開門會看到她,尤其是當他身旁還站著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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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諷刺的是,他今晚明明信誓旦旦地和她說過,他會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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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到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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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樓到了,鄭號錫看了一眼電梯樓層,確認后才緩慢走出去。緊接著,是密碼鎖打開的聲音以及客廳里的開關(guān)聲,他和她之間只剩下這些冰冷又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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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我想,我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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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進房間,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套干凈的換洗衣服遞給她,“你先穿我的吧,我等下告訴你洗衣機和浴室開關(guān)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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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心底難過地說不出任何一個字。她覺得他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會替身邊的人把所有事都安排好,陌生的是,如此這般溫柔的他,卻讓她有一種格外遙遠的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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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號錫面無表情的走進浴室,走進淋浴間指著不銹鋼水龍頭說,“這個水龍頭往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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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出聲,他特地演示打開了水龍頭,忘記花灑還掛在頭頂,一股冰涼的液體沖下來,很快打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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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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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轉(zhuǎn)身躲開的那一刻,景妍走上前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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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由冷變熱,面前的人并不舍的放開,他的頭發(fā)被徹底打濕,濺起的水花也淋濕了她,原本單薄的衣服變得更加透明,他緊皺著眉頭別過臉。吞咽著口水別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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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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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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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觸感,熟悉的味道。她像一株缺了水的植物,貪婪地想要汲取他身上的養(yǎng)分。眾人眼里的她亢心憍氣,在他身邊活的恃寵而驕,就是這樣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害怕失去一個人,盡管她已經(jīng)失去過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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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自重?!编嵦栧a拿開她環(huán)抱在腰間的手,特地往前挪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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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的把手被按下,水流消失,淋浴間變得格外寂靜?;㈩^殘留的水滴落在地上發(fā)出“滴答”響,兩個人都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鄭號錫轉(zhuǎn)身取了兩條干凈的毛巾,一條遞給她,一條蓋在了自己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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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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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看也沒看的從她身旁走過去,快要走到門口,身后的人重新貼上來,這一次她抱得更緊了。被熱水淋過的身體變得愈加發(fā)燙,他能感受到景妍的臉貼著自己的后背,呼吸聲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浸濕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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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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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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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的,可是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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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閉雙眼深呼吸,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他不擔心自己會因此而陷入曾經(jīng)的困擾,反倒因為這樣的景妍,他出奇的鎮(zhèn)定,或者說冷靜。他沉默不言沒有任何舉動,心也逐漸平靜下來。這一回,身后的人先放手,他也趁此轉(zhuǎn)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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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沒想到,迎面而來的是景妍主動覆上的唇,和上次在宿舍樓下一樣,她又一次主動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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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著她身上的滿身酒氣,看著她臉上斑駁的妝面,中短的頭發(fā)濕漉漉散在一邊,從微微顫抖的眼睛里里留下幾行透明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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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感,這是鄭號錫此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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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長的緣故嗎?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那個熱血少年,渴望轟轟烈烈的愛情,渴望至死不渝的真心,他明白所有的愛情都必須是有條件的,心動只能留給青春懵懂之時,現(xiàn)在的他,只想活得更加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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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終于明白,她離開了兩年發(fā)現(xiàn)自己最愛的還是他,而鄭號錫失去了她兩年,卻也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兩個人若是一開始方向就錯了,那么之后也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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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酒意,景妍把手伸進他的上衣,觸摸著他濕漉漉的后背,指甲輕輕陷進去,渴望挑起他內(nèi)心的欲望,鄭號錫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她繼續(xù)下去,上衣被人撩到一半,露出了干凈白凈的肉體,清晰可見的腹肌彰顯著男人最性感的身材,就在她以為自己勝利了,想要繼續(xù)貪心下去時,鄭號錫突然后仰,冷著臉將她推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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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fā)什么瘋?”鄭號錫沒好氣地把毛巾搭在脖子上,一臉不屑地看著她,“景妍,我念在過去的情面上不想傷害你,我請你過好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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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想討厭她。強壓的情緒里已經(jīng)藏著討厭的痕跡,這該有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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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像是住著一片海,不斷地涌出咸咸的淚水。她本以為只要自己努力走近他,這個男人就會和以前一樣重新愛上自己。原來,只有她自己還活在那個夢幻的童話世界,而鄭號錫,早就不再是當初為她奮不顧身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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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號錫離開的迅速而安靜,他什么也沒帶,拎著平時出門的包,頂著一頭濕漉漉的腦袋走出家門。玄關(guān)處還回蕩著剛才冰冷的關(guān)門聲,浴室里依舊是嘀嗒嘀嗒的水流聲,還有女生絕望而崩潰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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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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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11點半,夏琴剛吹完頭發(fā),看著手機屏幕亮起,她放下吹風機就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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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機話費快要欠費的短信,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其實從剛才分別到現(xiàn)在,她一直在等他的信息,等他說回來找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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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醫(yī)生這個騙子?!毕那贈]好氣地丟下手機,結(jié)果不小心砸到了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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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四月發(fā)出一聲哀嚎,躲在沙發(fā)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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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嚇壞了,趕忙沖過去抱著安慰,四月脾氣不太好,很容易就生氣了,圓圓的腦袋從她臂彎里掙脫出來,開始四處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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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也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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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遵守約定夏琴固然生氣,但生氣歸生氣,更多的是擔心。想起他離開時擔憂的神情,她也? 擔心鄭號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她猶豫著要不要詢問一句,但又礙著面子不敢發(fā)送。要不是被四月這么一激,她可能會帶著不安的脾氣直接上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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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你說我上去問一下沒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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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想多,我只是好奇!不是關(gu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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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對著四月自言自語,四月伸了個懶腰,無精打采地眨了眨眼繼續(xù)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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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上去問問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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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番自我掙扎后,夏琴還是穿上外套拿著鑰匙出了門。一層之隔她想走樓梯,但看到漆黑的走道還是乖乖返回坐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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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鄭號錫家門口,抬頭看著門牌上的901,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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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什么,關(guān)心一下鄰居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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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調(diào)節(jié)好后,她伸出后按響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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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沒有人開門,難道是還沒回家嗎?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對話框,沒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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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準備按第二次門鈴的時候,她聽到屋內(nèi)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頓時心情變得緊張起來,滿腦子都在想著要如何開口問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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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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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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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一塊木頭一樣怔在原地,整個人失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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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去形容這種觸不及防的感覺呢?就像坐著過山車突然下墜的瞬間,就像突然被人當頭一棒,就像走在路上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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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感覺自己快要窒息,這種被人扼住嗓子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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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開門的女孩。她素面朝天但看得出皮膚保養(yǎng)得很好,身上穿著熟悉的男士居家服,頭發(fā)半干不濕地披散在肩頭,從里而外透露著一股屋內(nèi)女主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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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啞口無言,找不到任何形容詞去形容自己此刻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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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是?”屋內(nèi)的人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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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對啊,她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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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緊張到連自我介紹都忘了??墒撬趺唇榻B才比較好呢?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自己跑來找鄭醫(yī)生,難免會讓人誤會吧?她要如何解釋自己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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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我是樓下的——鄰居?!?/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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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身份突然恰到好處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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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哦……所以 你是號錫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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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的朋友。她剛才喊他號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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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只能喊出一聲“鄭醫(yī)生”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親昵的喊他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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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鄰居?!毕那俸芨纱嗟膭澐纸缦蕖?/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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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過號錫他不在,你是有什么事嗎?不著急的話可以跟我說,我替你轉(zhuǎn)達?!?/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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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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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事,她就是上來問問他你的朋友還好嗎?你今天說要來找我為什么沒有來?想到這里她心里不禁自嘲起來。對方正在等自己的回答,她只好隨口編了了個理由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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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上次在鄭醫(yī)生店里買了貓糧,當時沒空去拿就說抽空找他,想著正好有空,就來看看他在不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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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女孩像是放下防備笑起來,“我今天也才剛到,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要不等他回來我讓他拿給你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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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女主人的氣質(zhì),夏琴無奈地干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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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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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告別后,對方便輕輕關(guān)上門。夏琴收起強表現(xiàn)的笑容,人還停在門口不肯離去,她緊咬著下唇,眼睛里突然涌出一股透明的液體。她努力克制著眼淚,轉(zhuǎn)身走向樓梯間,沒想到人難過的時候膽量也會變大,她忘了自己怕黑,一個人走過漆黑的樓道,踩著拖鞋噼里啪啦地迅速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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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才終于從剛才的“驚喜”中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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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手機亮起,她看了一眼備注,竟然是鄭號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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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今晚可能不能去找你了,我剛把我朋友安頓好,我們明天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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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嗎?”
——“我在期待些什么?。俊?/span>
——“原來他口中的朋友,是女朋友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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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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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號錫哥你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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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智旻接到鄭號錫打來要留宿的電話,大吃一驚。本想問問理由,但對方掛電話太快根本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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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兩人的住所相隔不遠,樸智旻就住在離社區(qū)店一公里的單身公寓,周圍住著的都是和他一樣大的年輕人,也有一些來梧川打拼的兩口子。打開門的時候樸智旻楞了一下,想必是從來沒見過如此狼狽的鄭號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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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哥你這是?落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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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號錫沒有說話,自然脫了鞋走進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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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怎么突然要來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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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客人,不方便。”鄭號錫丟下背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有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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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還要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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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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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只是我家沒有,你要喝的話我給你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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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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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樸智旻一臉無奈,“還真不客氣,早知道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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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智旻下樓買酒的時間,鄭號錫才終于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剛才在屋子里發(fā)生的事情還記憶猶新,身體緊繃著格外難受,出來后才終于解脫。他倒了杯水準備喝,手碰到嘴唇的時候突然皺眉,放下杯子開始拼命用手擦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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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是心理作用,他就是覺得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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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哥,你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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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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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突然這樣我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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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弟嗎?坐下陪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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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我明天還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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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好像我不用上班?!编嵦栧a丟了一個不屑的眼神過去,樸智旻瞬間不敢說話,“店長的命令,你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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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該讓夏琴姐看看你這樣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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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鄭號錫突然怔住。他想起離開的時候承諾過他會回來找她。他懊惱的低下頭,揉亂了原本濕漉漉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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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鄭號錫挑起下吧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你站著是要跟我敬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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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號錫這一出現(xiàn)也擾亂了樸智旻原本的游戲計劃,好不容易約了朋友打游戲,結(jié)果還要陪自己的老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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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毛病,干嘛突然提她?”鄭號錫喝了一口酒,假裝不在意的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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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樸智旻打開一罐啤酒,許是剛才跑的太急,白色的泡沫跑了出來他猛地吸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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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錫哥,你當我傻啊……”樸智旻突然靠近笑瞇瞇地說:“你喜歡夏琴姐這件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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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剎那,他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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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被拆穿的謊言里,究竟是他傻還是面前的人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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