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以下內(nèi)容為老張頭口述內(nèi)容及曾祖父筆記中所記述內(nèi)容綜合而來，下文中“我”均指老張頭。

? ? 我剛到認識袁崇水那年是1979年，當時剛剛結束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我因為再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突出，被首長委以重任——保護科學家袁崇水。

? ? 坐了三天的火車，又搭了一天的汽車，我終于來到了這個名叫八里屯的地方。

? ? 說是個村，實際上這里根本沒有住戶，只有一支十來人的巡林隊駐扎在這。

? ? 不過現(xiàn)在沒有并不代表以前沒有，隨著卡車駛入八里屯，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房屋并不少，以前可能有兩三百戶人家，不過這些房屋大多破敗不堪，少數(shù)幾個比較完好的也沒有任何人居住的跡象。

? ? 卡車緩緩深入村落，最終停在了村子正中間的一棟二層小樓前。

? ? 這棟二層小樓是由紅磚砌成，與周圍那些黃泥和茅草搭建的屋子明顯不屬于一個時代。

? ? 車子剛一停下，司機就催促著讓我下車，下了車還沒待我說聲謝謝，司機就開著車逃命似的跑了。

? ? “奇怪?！蔽亦止玖司?，轉過頭，一個穿著中山裝，花白的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的中年人已經(jīng)站在了小樓的門口，靜靜的望著我。

? ?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只覺得對方的眼神深沉有力，有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 ? “你叫什么？”對方問道。

? ? “報告，我叫張衛(wèi)國，奉命前來保護科學家袁崇水，這是我的證件和介紹信?！甭牭剿穆曇?，我不由得心中一緊，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行了一禮，將自己的來意報告了出來。

? ? 對方?jīng)]有看我遞過的介紹信和證件，只是說了句：“我就是袁崇水。”隨后便示意我跟他進了屋。

? ? 樓內(nèi)的裝潢要比外墻好些，墻壁是用白灰和天藍色油漆混刷的，地面則是黑色的大理石砌成，頗有些厚重感。

? ? 就這樣，我跟著袁崇水熟悉了一遍這棟二層小樓，一樓主要是辦公室、檔案室、食堂，二樓則是宿舍、廁所及水房，位于最里面的那間屋子緊鎖著，袁崇水沒有介紹，我也不敢多問。

? ? 小樓的后面其實還有建筑，那里是鍋爐房和倉庫，從正門大廳的后窗就可以看到。

? ? 大致轉完一圈后，袁崇水把我領到了一間宿舍門前。

? ? “你自己找個床鋪住吧?！?/p>

? ? 聽到袁崇水的話，我打量了一遍這間宿舍，這個房間不大，里面擺著兩張上下鋪還有幾個木頭柜子，窗外還有個小陽臺，下午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使得房間內(nèi)頗為溫暖，這在初秋的時節(jié)還是較為難得的。

? ? “從你進入這里開始，我希望你牢記幾個規(guī)定，千萬別忘了。”袁崇水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后響起，“第一點，聽從我的指揮，我不讓你做的千萬別做。第二點，每個月的最后一天會有大霧，這時候必須待在房間里把油燈點上。第三點，遇到不對勁的事，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就當它不存在。聽懂了沒？”

? ? “是！”盡管我對袁崇水的話充滿疑惑，不過服從命令的天職還是讓我一口答應了下來。

? ? “你先休息吧，明天來找我報到?！痹缢戳宋乙谎郾汴P門離開了。

? ? 由于到達八里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等我整理完行李后已經(jīng)是黃昏了，在食堂吃了幾個饅頭后再回到宿舍已經(jīng)是天黑了，經(jīng)過幾天的舟車勞頓我早已疲憊不堪，便早早的睡下了。

? ? 在睡夢中，我仿佛又回到了越南的戰(zhàn)場，在槍林彈雨中看著一個又一個戰(zhàn)友倒下。

? ? 突然一陣強烈的尿意把我從沉眠中驚醒，我下了床，在摸索中打開了門，迷迷糊糊之中我發(fā)現(xiàn)走廊里并沒有開燈，但幸好月光足夠明亮使得我不至于抹黑前進。

? ? 方便完后，我又摸索著回到了宿舍，恍惚之間，我好像看到右手邊的下鋪上躺著一個黝黑的人影。

? ? “估計是誰半夜回來了吧?！蔽亦洁熘?，回身準備爬梯子上床。

? ? 突然一股刺骨的涼意自我的雙腳而起直沖天靈蓋，之前的困意瞬間全無。

? ? 人！那床上躺著一個人！

? ? 這怎么可能，宿舍的門是內(nèi)插銷的，也就是說我從里面鎖好后外面是絕對打不開的，而現(xiàn)在房間里面竟然多出了一個人。

? ? 那一瞬間我背部的汗毛直立，我有心想回頭看一眼，卻想起袁崇水叮囑我的話，一時間呆立在原地。

? ? 片刻后，我按照袁崇水的話，爬上了梯子，蓋被閉眼，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我頭腦無比的清醒，全身僵硬的的躺在床上。

? ? 不知過了多久，對面的床鋪傳來了嘎吱的聲響，那個“人”起身了，伴隨著它沉重的腳步，我能感覺到它在逐步靠近我。

? ? 即便緊閉著雙眼，我也能感覺到那個“人”把頭伸了過來，死死的盯著我。

? ? 過了幾秒，它似乎失去了興趣，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 ? 我就這樣靜靜的躺著，直到天蒙蒙亮，才敢睜開雙眼。借著微弱的天光，我緊張的觀察起了整個房間，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它已經(jīng)走了。

? ? 也許是我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的太多從而產(chǎn)生了幻覺，我寬慰著自己。

? ? 突然我的余光瞟過對面的下鋪，頓時心生涼意。

? ? 在床鋪的木板上，又一個黝黑的人形印記，看來昨晚的事是真的，這屋子里真的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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