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知道，遠(yuǎn)處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 ? ——你從來沒打算過要求年未及笄的阿米婭做得多好。但她始終做得很好，有的時(shí)候好得讓你心疼。你望著阿米婭在街邊攤間流連，暗笑她總算有了些孩子的樣子。

? ? “少吃點(diǎn)兒?！蹦汶S意踱到阿米婭身邊，輕彈她額頭，“到時(shí)候讓凱爾希抓住了，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p>

? ? “唔，好?！卑⒚讒I閃著眼睛看著你，眼底的笑意澄澈如貝加爾湖。

? ? ——那是烏薩斯境內(nèi)的一座大湖吧？你想起，卻又記不太清了。

? ? ——不想這些了。你一撫那帶著些油漬的木柄，一股火焰一閃而逝。你把清理過的那串烤肉遞給阿米婭，“嘗嘗。來之前我專門問過陳sir的，她說這家很好吃?！?

? ? “唔……”阿米婭腮幫子鼓鼓囊囊，“馬上……就吃完了！”小兔子艱難地咽下滿口的燒烤，立刻接下烤肉?！安┦?，你沒有嘗一下嗎？”

? ? ?你笑，“我好久以前就不愛吃這個(gè)了。”?

? ? ——雖然，你隱約記得大概自己以前可以大半夜不睡覺溜出去吃東西。

? ? ?“哦……”阿米婭晃了晃耳尖，銜住塊肉，一拉木簽。“唔！真的很好吃?！?/p>

? ? ? 你打了個(gè)響指，一團(tuán)水花悄然從阿米婭唇間掠過——洗下來些油漬?？偹悖诮渲钙屏阎?，阿米婭可以不那么成熟了，你想。

? ? ?“我想起來那年在近衛(wèi)局，我問文月夫人用不用協(xié)助指揮，文月夫人開始的時(shí)候還死要面子……”你笑，“結(jié)果后來近衛(wèi)局差點(diǎn)被年抽死，文月夫人才服軟。”

? ? ?“后來年小姐就來了羅德島?！卑⒚讒I笑著，“后來……”

? ? ?“后來你的口味就是被年養(yǎng)刁的?！蹦銖椓讼掳⒚讒I額頭，“——少吃點(diǎn)辣的！小心胃疼?！?/p>

? ? ?“嗯?！卑⒚讒I乖巧，“——博士，你要嘗嘗嗎？”

? ? ?“你吃吧?！蹦懵柤?，“好不容易元旦出來一趟，主要你得吃好了——不然下回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p>

? ? ?阿米婭專心對付手里的烤串，你望著龍門的天空。屬于城市的輝煌掩蓋了半天里的星辰，“龍門”二字，在這個(gè)世界幾乎代表了一切的富庶、文明、繁榮與發(fā)展。

? ? ?——但，輝煌，是由一縷縷煙火組成的。

? ? ?“你在這里不要走動(dòng)，我去買幾個(gè)橘子來?！蹦闼砷_牽著阿米婭的手，笑著拍拍她肩膀。阿米婭對你眨了眨眼睛——她口中還塞滿了肉——自然是讓你放心去。

? ? ?你穿過人海。你的肩膀不時(shí)擦到某位女士的長裙或某位先生的西裝；嘈雜聲浪混著調(diào)料與肉類的香氣猛烈地震蕩著你的感官。一縷油煙味飄進(jìn)你的鼻孔；你心血來潮，艱難地穿過人群，“老板，來十串魷魚?！薄昂昧?！”那老板應(yīng)和一聲，鐵板一揮，“滋滋”油煙聲鳥兒般飛起。老板是位豐蹄；他雙角間垂著盞白熾燈，明亮的黃色燈光被鐵板反射，耀眼，溫柔。

? ? ?“老板，幫忙再稱些橘子?！蹦隳笾鴱堼堥T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笑。

? ? ?難得一笑。

? ? ?“您稍等——！”老板的口音是炎國幽冀那邊的。你接過塑料袋包著的魷魚，將裝著橘子的袋子掛上小臂，遞過龍門幣?！岸嘀x惠顧啊！”老板笑容淳樸，讓你想起你曾見過的豐蹄們。

? ? ?——如果，沒有源石病，他們也可以是這煙火氣的一部分吧？

? ? ?你轉(zhuǎn)身，向阿米婭走去。一個(gè)橘子懸浮在你身邊，自然而然地綻開。“這橘子看著就不錯(cuò)。”你笑。

? ? ?阿米婭聽到你的聲音，抬頭看向你。你惡作劇般地一彈指，那橘子一瓣瓣排著隊(duì)飛入阿米婭口中。

? ? ?“唔……！”阿米婭迷茫，望著你，滿臉無辜。

? ? ?你強(qiáng)忍笑意。

? ? ?“博士……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阿米婭咽下最后一口果肉，抬頭看著你。

? ? ? “……你這就回去了？”博士意外。

? ? ?“我也想多待一會(huì)兒啊……”阿米婭遺憾，“可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p>

? ? ?你沉默?！昂冒桑俏覀兿然厝?？”

? ? ? “嗯……下次再來吧。”阿米婭雙手墊在腦后，回望一眼滿天的燈火。

? ? ?“帶點(diǎn)兒？”你舉起手里的袋子。

? ? ?“嗯……”阿米婭嘆氣，“博士，我們走吧。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做完，現(xiàn)在還不能休息哦?！?/p>

? ? ?你肝臟頓時(shí)一顫，覺得腹部隱隱作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