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宗主他……”

“他不太好呢，”魏無羨緊緊的盯著藍(lán)曦臣，“話說那日蓮花塢門前，大哥你可是最淡定的一個，怎么，不擔(dān)心嗎？”

藍(lán)曦臣目光躲閃:“當(dāng)然擔(dān)心，仙門百家都很擔(dān)心……”

魏無羨接道:“只是這個擔(dān)心嗎？難道是我猜錯了？三年前的百家議事，大哥可是因?yàn)榻挝吹綀鰬n慮了好久呢?！?/p>

“這個……江宗主自然會有自己要忙的事，我……”

魏無羨打斷道:“江澄很忙？大哥不是一直都沒見到他嗎？怎么知道他忙？”

“他，他身為家主，自然是忙的?！?/p>

魏無羨道:“哦，看來大哥已經(jīng)篤定他很好了啊，不過，如果他真的很好，為何三年未露面？為何不回大哥你的每一封書信或邀請函？”

藍(lán)曦臣瞪大眼睛，手握緊了裂冰:“他真的出事了？他到底樣了？”

一直被自己下意識回避的話題，居然是以這種方式，被追問了出來。

“大哥，你的狀態(tài)不對呀，”魏無羨瞇著眼睛，笑容純潔里藏著狡詐，“你懷的是什么心理呢？是像那些人一樣期待江澄出事好擊垮蓮花塢……”

“當(dāng)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會，會……”

“大哥，你對江澄，到底是不是那種擔(dān)憂？就是――”魏無羨看著藍(lán)曦臣臉上逐漸蒼白，“藍(lán)湛對我的那種擔(dān)憂？”

“不是！”

話，脫口而出，帶著慌亂，帶著不為人知的情愫，帶著痛徹心扉的隱忍。

“阿羨，這些話，以后莫要亂說了?！?/p>

藍(lán)曦臣背對著魏無羨，垂下的眼簾藏起了一切。

魏無羨愣住，不應(yīng)該啊……在這種毫無喘息的逼問中，對于一個陣腳已亂的人來說，所有的下意識，都是大腦中已經(jīng)形成的思想……除非大哥真的……可是這樣的話，江澄豈不是很可憐？

在江澄“新婚之后”的那幾個月里，魏無羨可以肯定，自己的這個師弟，對藍(lán)曦臣的感情，與其說憎恨，倒不如說是抱怨，也許，在很久以前，他對藍(lán)宗主的感情就很深了，不過，少年失去親人的痛苦，讓他把自己火熱的心包裹了起來。

“阿羨，”藍(lán)曦臣輕輕的嘆息，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疲憊，“他是家主，我也是，我們身上有著整個家族的榮辱，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shù)的人盯著，我們，出不得差錯?！?/p>

這番話，再次刷新了魏無羨的判斷，他敢保證，這是八年內(nèi)，自己經(jīng)歷過最離奇的劇情了:“為什么？喜歡一個人算差錯？”

“阿羨啊，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和忘機(jī)，你們想做，便可以拋下一切，就算世人反對，你們可以選擇遠(yuǎn)去……可我不能，他更不能。”

“不能因?yàn)槲业母星?，干擾到他?！?/p>

“更不能因?yàn)槲覀€人原因，毀了他，毀了他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

“這些，早在三年前，我就想好了?！?/p>

“我不能喜歡他，我，沒有喜歡他?！?/p>

所以，大哥你是像這樣，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催眠中，讓大腦形成了自然假象嗎？

震驚之余，魏無羨急切道:“可是江澄他也……”

“魏無羨！”遠(yuǎn)處，金凌衣衫凌亂的跑了過來，未披外套，甚至連鞋也只是虛虛的踩著，“他說，你說了舅舅怎么樣了？”

“阿凌你冷靜，誰說什么了？什么江澄怎么樣了？”魏無羨皺眉。

“剛剛，剛剛有人跟我說，你們召集所有家主，說我舅舅出事了……”金凌哽咽道，難得能把話表達(dá)的如此清晰。

“沒有沒有，江澄很好，他沒出事，”看著一向驕傲的大小姐要落淚，魏無羨有些無措，“這樣，等這陣子過去，我?guī)闳ヒ娊?，你自己去看好不好？?/p>

“真的？”金凌抬頭盯著魏無羨，通紅的眼眶里充滿了少年的期待與信任。

“對，真的?！?/p>

“金宗主，我先陪你回去吧?！彼{(lán)曦臣走向前，輕輕扶著金凌，語氣是常規(guī)的溫和，也許還夾雜著些心疼。

“有勞大哥了?！蔽簾o羨朝藍(lán)曦臣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著二人遠(yuǎn)去的背影，魏無羨陷入了沉思。

意外錯開的約定時間，黑暗處隱藏的身影，突然被引出來的金凌……至今昏睡的江澄，坐立不安的修士……真的只是偶然嗎？

還有，藍(lán)宗主的心思……

魏無羨甩了甩腦袋，突然想起江澄以前說過的話――

【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盯著你那只陰虎符？被他們逮到這個機(jī)會，你有理也變沒理了！】

【維護(hù)他們就是跟所有人作對，沒有人會為他們說話，更不會有人為你說話！】

【魏無羨！你究竟懂不懂？站在他們這邊的時候，你是怪杰，是奇?zhèn)b，是梟雄，是一枝獨(dú)秀。可只要你和他們發(fā)出不同的聲音，你就是喪心病狂，罔顧人倫，邪魔外道?！?/p>

所以……這是家主的通病嗎？顧忌左右，以至于躊躇不前。

對他們來說，什么是邊界？什么算跌入深淵？

魏無羨感覺怨念又要不受控制了，好像同當(dāng)時的江澄，現(xiàn)在的藍(lán)曦臣共情了一樣，胸口發(fā)悶，充斥著無奈，痛苦……悶的有些上不來氣。

不行……他們怎么說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守護(hù)了我的信念，豈是他們言語可以左右的？

魏無羨將舌尖抵于齒間，血腥味瞬間遍布口腔。

尋回了理智，額頭已經(jīng)附上了層薄汗。

今天大腦使用過度了啊……好困……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何為可為？何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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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把曦澄感情線圓上了……雖然有些不知所云??

下章姑蘇醋王登場――

“喂，藍(lán)湛？你怎么啦？等等，你該不會……在吃醋？不是，一個小丫頭的醋你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