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先生(二十五)

管家先生(二十五)
番外——白切黑先生(八)
手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消毒水兒的味道慢慢散發(fā)出來,充斥著我的鼻腔。
一陣一陣的疼痛慢慢從手掌爬上手臂,又慢慢傳到心臟——疼——不管生理還是心理——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想做!
我緊緊靠在沙發(fā)的一個角落,圈起雙腿,感覺四周有障礙物的阻隔,才能顯得略微安全些!
我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
從小到大,我都屬于佼佼者,都是昂頭挺胸,站在最前面的那個!
但這一回,我什么也做不了!為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九涵拎著外賣進來,將它們一一擺放在桌子上:“老板,先來吃點吧!我只是買了點粥,多少吃點!”
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胃——聞著那個味道,就覺得堵得慌!
“你放著吧!我這時候的狀態(tài)不是很好,吃了估計也是浪費!一會兒吐了只會更難受!我心里有數(shù),若是好一點,我會自己吃!”
九涵也不強迫我,想了想:“我覺得楊先生不會那么容易被莊琰海制住!若是沒有聯(lián)系您,可能聯(lián)系了別人!”
我淡淡“嗯”了一聲。
這些道理我都懂!
九郎若能聯(lián)系外人,最先聯(lián)系的一定是他的二叔、堂哥!
他們才有能力把他弄出來!
我,不過是報個平安而已——這要到一切塵埃落定才行!
輕重緩急,我分得清楚!
不過,莊琰海,我不會放過他!
“九涵,你到公司,把莊琰海要的那個項目的資料拿過來!”我覺得自己的心慢慢開始暴虐起來——我要做一些以前并不想做的事情!
九涵看我的臉色有些不好,勸道:“老板,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這種情況,你也知道我睡不著!”我陰沉著臉——若是不能把莊琰海弄進去,我張云雷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九涵無奈地同意了,出門去公司拿資料。
我又陷入無聲的黑暗中。
直到老韓給我電話:“張先生,九郎確實和楊毅聯(lián)系過,讓他想辦法找到他!楊毅那邊出動了不少人,應(yīng)該很快會有消息!”
我稍稍安定——但沒有真正確定九郎的境況之前,一切的胡思亂想都會時不時在腦中過個場!
我給我媽掛了個電話——還是不死心,想看看到底老人家知不知道!
我媽有些詫異:“辮兒,怎么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哦,最近有點忙!這會兒忙完突然覺得很久沒給您打電話,就想問問您最近怎么樣!”我平靜地說著瞎話。
“你這孩子!什么時候回來吃個飯!估計是最近忙狠了吧!壓力很大嗎?要找你爸聊聊嗎?”
“不,不需要!”我鼻子有些發(fā)酸——父母始終是站在你身邊的人!“媽……”
“怎么?”
“也沒什么,就想問問您最近‘逍遙’些什么?要不要兒子給些零花錢?”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些。
“呵呵呵,你這小子!”我媽很開心:“我還能有什么‘逍遙’,不過是跟你楊家阿姨到處閑逛逛!你的錢你留著吧!我可以問你爸要零花錢!”
“哦!那沒什么我就掛了……”我淡淡地收回手機,說不上失不失望——意料之中而已!
后來九涵拿來了項目資料,我就開始沉浸在資料中……
渾渾噩噩,過了兩天!
突然,老韓通知我九郎在醫(yī)院!
我愣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呆呆地望著一眾開會的下屬,腦中一片空白!
九涵發(fā)現(xiàn)了異樣,上前問我:“老板,怎么了?”
“他說九郎在醫(yī)院!”我下意識的機械的重復(fù)了一遍。
九涵反應(yīng)比我快:“會先開到這里,各位先去忙!”說完拉起我就往停車場走!
整個過程我一直懵著,只是清晰地覺得手在抖,腳發(fā)軟,卻一點也想不到“我要干什么”、“我該干什么”!
我的腦子里不斷翻滾著幾個字“九郎進了醫(yī)院”!進了醫(yī)院?!為什么進醫(yī)院?!嚴重嗎?要緊嗎?到底怎么樣了?會不會……
我緊緊握住顫抖的雙手,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九涵帶著我,穿過高樓林,穿過車水馬龍,驀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病房前——老韓、老亮和幾個我并不認識的大約是九郎的同事,都守在病房前。
“張先生,你來了!”老韓上前跟我打招呼。
我下意識地看向老韓他們的臉——其實,我并不敢看他們的臉,生怕讀出些我害怕的信息!但卻又不得不看他們的臉,這樣我才能確定,“他”是不是還好!
還好!
應(yīng)該還好——老韓他們并不悲戚!
我定了定神,輕輕打開病房的門——里面并沒有別人,只有一個軟乎乎的毛栗子頭露在雪白的被子外面。臉上有些“悲壯”,花花綠綠、青青紫紫,有些面目全非的意思!
精細的手背上插著輸液管兒,還略略有些干枯了的血漬和臟污!
比較猙獰的是手腕兒——腫得老高的青紫脹得皮膚锃亮锃亮的,仿佛輕輕一碰,里面的膿血就要流出來似的!
“九郎……”我干啞著叫了一句,仿佛有些撒不開喉嚨!
“嗯……”他似是而非地應(yīng)了一聲,卻沒有睜眼,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我以為這是我的幻聽!
“九郎……”我輕輕摸了一下他的栗子頭——我其實不敢向任何地方下手,怕弄疼他!
“唔!”他明確地應(yīng)了一聲,略頓了頓,又立馬強烈地掙扎起來,仿佛要激烈地對抗著什么!
我想著,他是不是以為還在囹圄,想要反抗莊琰海!
我壓住他的肩膀,盡量不讓他亂動,提高聲音道:“九郎!九郎!你別亂動!這是在醫(yī)院!”
他果然立即平靜下來!
但我突然紅了圈——這是受了什么罪,睡夢中都有那么強烈的反抗!
莊琰海,這一切我都要向你討要回來!你等著!
沒多久,門外傳來些嘈雜的聲音:“你說九郎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
是九郎的父母!
我站起身,深吸了口氣,盡量把自己裝得得體——門,突然打開!
“阿姨!伯父!”
二老明顯怔了怔,回過神,朝我點點頭就走向病床上的九郎。
我默默退了出去——長輩在這里,我也不好多待!再說,我也有要做的事……
綱絲節(jié),果然是過年,看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事情一點都不想干!
文也不想更!
看著師父在臺上給他的孩子們正名兒,真好!
有師父的角兒們果然是幸福的!
過年,我想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