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廢墟之花
就像不知道垃圾場的垃圾從何處來一樣,我也不知道我從哪里而來,又何時與她相遇,一同來到切爾諾伯格。
鼓起勇氣敲門后換來的是許久未見的擁抱。
那個雪夜,有個修女將她的溫暖施舍給兩個異鄉(xiāng)異族的孩子。
“上帝保佑你們,我的孩子,你們不會再感受到饑餓與寒冷了?!卑⒓铀夼肋h喜歡說這句話,哪怕是她臨死前,嘴里說的也是這句話。
火爐,面包,熱牛奶。
這是我對孤兒院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
一路上為了填飽肚子而學習的簡單烏薩斯語言在這里排上了用場。
記憶沒有讓我們記住我們的家鄉(xiāng),記住的只有沿途的苦難。
一直被用種族稱呼的我們,有了屬于自己的名字。
她不再叫薩科塔,而叫葉列娜。
人們不在用薩卡茲稱呼我,
“狄安娜!”
我抬起頭,“我在,阿加塔修女!”
“給弟弟妹妹們熱一下牛奶可以嗎?我在給他們穿衣服,上帝保佑你孩子?!睒巧蟼鱽硇夼穆曇簦瑴厝彷p暖。
“好的,阿加塔修女。”
我和她算這個孤兒院最大的孩子,阿加塔修女把所有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我們便是長女,阿加塔修女會讓我們干一些簡單的力氣活,哪怕,我們是后來的。
這一年,是我們在這里的第五年。
烏薩斯似乎也在這五年經(jīng)歷了什么,人們不知道,大概上帝也不知道。
我們越長越大,但阿加塔修女的臉色越來越憔悴,經(jīng)常有人敲門來找阿加塔修女,阿加塔永遠把門關上去和陌生人說話,我們聽不見也看不著。
我給孩子們熱著牛奶,旁邊的她早已把熱乎乎的面包從烤爐里拿了出來。
“狄安娜,小心一點,不要燙到哦?!?/p>
“放心吧,葉列娜,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小心翼翼地攪拌著,生怕糊了鍋底。
她把面包拿到桌子上,孩子們已經(jīng)下了樓。
“早上好葉列娜姐姐,狄安娜姐姐!”第一個下樓的安娜抱著小熊揉著眼睛向我們問好。
“早上好安娜,今天是自己穿的衣服嗎?這么快?”
“當然啦,安娜可是好孩子,沒有麻煩阿加塔修女哦!”安娜笑著,跑到飯桌上
“好的,好孩子安娜,這是你的牛奶和面包,好好吃,不要剩下啊?!比~列娜揉了揉安娜的頭發(fā)。
“知道啦——”
現(xiàn)在想起來,能在那個時代,有一杯熱牛奶一塊面包,誰會不吃而把它們剩下?每個人都會拿起來狼吞虎咽的吞下去。那個孤兒院像一個高塔,把我們與外界的寒冷饑餓隔離開來,而阿加塔修女就像高塔的守衛(wèi),不允許我們受到一點點的侵害。
可是守衛(wèi),也沒有阻止高塔的坍塌。
我依然記著那一天,我們倆和孩子們一起吃著晚飯,阿加塔修女剛剛做完禱告,這時門鈴響了,她讓我們先吃,她打開門,走了出去,把門帶上了。
孩子們吃完飯,修女依舊沒有回來。他們簇擁著葉列娜到火爐旁讓她講故事,我收拾好餐桌,也打算去火爐邊取取暖,我拿著一本故事書路過門口,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我好奇地向外探頭。
門外
沒有人。
“怎么回事?阿加塔修女呢?”我立即打開門,寒風與雪花迅速涌入溫暖的房間,“狄安娜,你在干什么?”我聽見“啪”的一聲,是葉列娜合上書的聲音,“你們先自己玩,我去看看狄安娜?!彼酒鹕恚易邅?。
“葉列娜,修女……不見了?!蔽遗み^頭給她指指門外,
“奇怪……”
她跑回屋內(nèi),拿了兩個大衣“穿上,我們出去找找?!?/p>
“孩子們,你們好好玩,我和狄安娜出去一下?!?/p>
她戴好帽子,先走出門。
“等等我,葉列娜!”我抓住她的衣角“我害怕!”
她拉住我的手,葉列娜比我年長,高我一個腦袋,我躲在她身后,向大雪深處走去。
“葉列娜!那里!那里!”右前方的雪下,露出阿加塔修女的半張臉。
我們兩個急忙跑過去,把她從雪下救出來,葉列娜把衣服披到阿加塔修女身上,“狄安娜,我背著修女,你在后面扶一下?!?/p>
“好好!”
我們兩個急忙把修女背回屋子,放在床上,葉列娜為她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我打來一盆熱水,為她擦拭。
“狄安娜……你看……”
葉列娜所指的地方,是一道深深的傷疤,鮮血往外滲著“去拿醫(yī)藥箱?!蔽绎w奔下樓,拿回醫(yī)藥箱,葉列娜手忙腳亂打開醫(yī)藥箱,“葉列娜,我來吧?!蔽医舆^酒精,一點點往傷口處擦拭消毒,葉列娜用熱水給阿加塔修女擦拭身體,試圖讓她暖和過來。
孩子們圍繞在我們的身邊,緊張地看著床上的修女。
為什么不去找醫(yī)生?笑話,那醫(yī)院早就倒了閉,醫(yī)生全被征到前線當醫(yī)療,整個城市,難以找到一個正經(jīng)大夫。
似乎有了一些好轉(zhuǎn),阿加塔修女睜開了眼睛。
我為她的傷口處抹了一些藥膏,用繃帶纏好。
“葉列娜……狄安娜……”她伸出手,葉列娜一把攥住“修女,先歇一下,別說話了?!?/p>
安娜聽見修女醒了,搖醒地上已經(jīng)睡熟了的小伙伴,
“修女,你可算醒了……”
“上帝……保佑你們,孩子們……去睡覺吧……我沒事,狄安娜,讓他們?nèi)ニX好嗎?”
我哄著這群孩子去睡了覺,聽著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我關好門,回到了修女的房間。
低著頭的葉列娜雙手握著修女的手,淚水順著臉龐滴落在被單上。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哭。
“狄安娜……”
“我在……”
“過來……”我走到床邊,慢慢跪了下來。
“狄安娜……那些人還會來的……你們兩個趕緊……趕緊帶著這些孩子……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阿加塔修女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到那雙手根本沒有力氣。
“你怎么辦啊,阿加塔修女?!”
“我……我會回到主的身邊的,我會在天上保佑你們的……”她笑著,“葉列娜,狄安娜……答應我保護好那群孩子……”
“我們保證?!?/p>
“呼——好了,上帝保佑你們,去睡覺吧,孩子們……”
“修女,我們從這里陪你?!?/p>
“不用了……我還能撐幾天……去睡覺吧,葉列娜狄安娜,上帝保佑你們……”
“上帝也保佑您?!?/p>
葉列娜拉住我的手,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屋門。
“怎么回事啊葉列娜?”
“原來一直資助孤兒院的貴族們,出現(xiàn)了分歧,有些貴族認為現(xiàn)在這種形式自己都保不齊還支持什么孤兒院,但是另一部分不這么認為,兩派就吵起架,然后反對派就覺得,殺了修女,孩子們就沒有人照顧了,自然孤兒院就解散了?!比~列娜臉色陰暗,沒有再哭泣。
而我早已崩潰,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狄安娜,沒事的——咱們兩個帶著這點孩子,也能活下去的……”她蹲下身抱住我,“沒事的……沒事的……”
可是,真的會沒事么……
“修女,這……這是!”我第二天給修女換藥的時候,發(fā)現(xiàn)傷口處長出了黑色的結(jié)晶。
“不好了……”葉列娜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是礦石病……”
“昨天,那把刀,應該是源石做的吧……”
“聽著孩子們,咳……把我埋在雪地里……現(xiàn)在……不然我死了,你們都會感染的……”修女掙扎著爬了起來。
“不……阿加塔修女……不要……”
“上帝會保佑你們的,這是為所有的孩子好……”
“阿加塔修女,這件事,我們?nèi)枂柶渌说囊庖姟!比~列娜臉色凝重站了起來“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一定會照做的?!?/p>
“葉列娜!你怎么可以這樣!”我拉住她的裙擺“你怎么可以舍棄修女的命!”
“我們先出去狄安娜,這里吵到修女休息了?!?/p>
我被她抓住衣袖拖了出去?!暗野材?,你干什么?”
“你還好意思問我……葉列娜,怎么可以把修女活埋!”
“聽著,狄安娜,”她按住我的肩膀,紅色的眸子似乎要噴出火“礦石病你不是沒見過,烏薩斯的人怎么對待這種感染者你也不是沒見過,感染者的尸體就是傳染源,那些孩子就是最容易感染的!現(xiàn)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狄安娜,你不小了,你得多想想!”
我淚如雨下,狂怒的眼睛收回鋒芒,將我抱住。
“這只是最后的辦法,狄安娜。”
“我知道了,問問孩子們吧?!?/p>
孩子們聚在樓下,向著神像禱告著。
“愿萬能的主可以救救我們敬愛的阿加塔修女?!?/p>
我們站在樓梯上,看著孩子們心里也為修女祈禱。
“狄安娜!不對,這有東西不太對!”葉列娜抓住我的手往下跑,“孩子們快跑!”
下一幕,是我這輩子無法忘記的畫面。
那個由貴族捐贈的巨大神像
爆炸了。
火光沖天,孤兒院的房子在沖擊下瞬間崩塌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是……”我推開石塊木頭,從廢墟中站了起來。
“狄安娜!”
她火紅色的長發(fā)也籠上一層灰色。
我揉揉眼睛,手僵住在臉龐。
“結(jié)晶……礦石病……感染者……葉列娜救救我??!”
她伸出的手上也有黑色的結(jié)晶。
“那個神像,是源石做的……”
“修女和孩子們呢?!”
“我從那邊挖了半天……修女已經(jīng)去了……”
“孩子們呢!”
“我感覺兇多吉少……”
我們繼續(xù)往下挖著,突然后面感覺一陣騷亂
“還有活著的!追!”
“狄安娜跑?。 ?/p>
被拽走的一剎那,我看見了一只手在廢墟中往外伸著,手里抓著的是一只小熊
那是安娜。
我想擺脫葉列娜去救安娜。
但是那只小熊……掉了下來,在廢墟上翻滾著……
我和葉列娜跑進了森林。
烏薩斯的冬天,天空多半是黑色的。
我們跑進森林深處,眼前出現(xiàn)一個廢棄的護林人小屋,葉列娜帶著我跑了進去鎖上門。
門外的腳步聲朝著森林入口散去,我們兩個終于嘆了口氣。
我恍恍惚惚,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
“你知道么,狄安娜……”她為我擦掉了眼淚“當我找到修女的時候,她還沒有死,她攥著我的手說‘上帝保佑你們,我的孩子,你們不會再感受到饑餓與寒冷了’……但是,她說完就去世了……”
“葉列娜……修女會在上帝身邊保佑我們的……”
“狄安娜,你說的對,我們要好好活下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她把我抱入懷中。
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黑夜褪去,天色拂曉。
我們環(huán)顧四周,只有一點食物和水。
“葉列娜,我不舒服……”我沒有絲毫力氣,癱坐在墻角?!霸趺戳??狄安娜,你沒事吧?”
“不知道,我很沒有力氣……”
“讓我看看。”
她輕輕撩起我的裙子,腿上多出了一道刺眼的黑色。
“這群畜生!”
她站起身,“狄安娜,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找點藥?!?/p>
“葉列娜,不要……不要離開我……”
“沒事的,狄安娜,我很快回來?!?/p>
她打開門探了探頭,跑了出去。
一去
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我被我最愛的人拋棄在切爾諾伯格。
我的身體不支持我再走出那個暗無天日的小屋。
不知不覺過了三天,一扎頭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床邊圍滿了人。
“你……你們是誰!”
每個人都是灰色的面罩遮住臉。
“我們是整合運動的人,我們向城北撤退時路過森林發(fā)現(xiàn)有奇怪的聲音,就推門看了一眼,沒想到你受那么重的傷還能活下來。”一個大個子的男人說著。
“因為她的源石技藝是偏向醫(yī)療的。”床前蹲著的女孩子應該是照顧我的醫(yī)生。
“哎!老大來了!”
一個小個子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后面是一個個子高高的女人,她走到我的床邊“醒了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謝謝……”
“別怕,我們都是感染者。”她摘下圍巾,脖子上的黑色結(jié)晶像極了天生的項鏈。
“你叫什么?。俊彼χ?,像極了烏薩斯冬日的暖陽。
“我叫狄安娜?!?/p>
“有什么親人嗎?我們把你送回去?!?/p>
“我住的孤兒院被壞人毀了,但是……”
“嗯,但是什么?”
我突然哽咽了一下。
“沒有,沒有,他們都埋葬在廢墟下了?!?/p>
她抱住了我。
“可憐的孩子。”從她的眼角流下晶瑩淚珠。
“姐姐,你們整合運動還差人么?”我突然下定決心,反正也無路可走,不如加入他們,他們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壞人。
“好啊,就加入我的小隊吧,我的代號是天祭者,我們是塔露拉首領手下的小隊。”她揉了揉我的頭“既然狄安娜小姐的源石技藝是醫(yī)療,那就跟著杏林學學醫(yī)術吧?!?/p>
床前蹲著的女孩伸出手“我的代號是杏林,負責戰(zhàn)地醫(yī)療?!蔽椅樟松先ァ爸x謝你,杏林小姐。”
“對了,狄安娜還沒有代號誒?!毙恿挚戳艘谎厶旒勒?。
天祭者笑笑,“我知道,剛才就在想啦,就叫塞勒涅吧?!?/p>
“是!大家好,戰(zhàn)地醫(yī)療塞勒涅報道!”我?guī)闲恿诌f過來的面具。
大家笑著看著我,我仿佛又看見那個雪夜,我們來到孤兒院門前,看見屋里的火爐,面包,熱牛奶。
我自此加入了整合運動。
葉列娜似乎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跟著整合運動在烏薩斯作戰(zhàn),我把源石技藝練的爐火純青,輕輕觸摸重傷隊員就可以接著上戰(zhàn)場。
一年又一年,我和隊員們?nèi)缤胰艘话恪?/p>
這一年,我們又回到了切爾諾伯格。
站在我們面前的,不再是欺辱感染者的貴族豪強,而是一家稱為羅德島的制藥公司。
我們小隊躲在破房爛瓦里,我和杏林在最后方治療退下來的傷員,一批又一批,根本趕不上來。
我將手不停地放在隊員身上,這速度根本跟不上他們前線受傷下來的速度。
“這是什么制藥公司!這么能殺!”
“羅德島……表面上是個制藥公司,誰知道身后是什么!”杏林也不停治療隊員。
“前面有一個特別能殺的女人!簡直是個魔鬼!”我身旁的傷員嘶喊。
“不好!往后撤!”聽著前面一聲大喊,一顆炮彈炸了開來,許多人一瞬間倒下了。
“聽我口令撤退!”天祭者姐姐收起刀帶著隊員向后跑。
“砰!”又是一發(fā)。
身旁奔跑的同伴越來越少,可惡!我們能做些什么!
一陣槍炮聲再次響起,許多人跪倒在地上。
“塞勒涅!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現(xiàn)在是全隊唯一的醫(yī)療!”杏林突然站住,法杖在空中揮舞“杏林!”
“杏花紛落!”
她不見了,而天空中紛紛落下無數(shù)杏花,杏花貼合在傷口處,立即完好如初,人們又站起向前奔跑。
我拾起她的法杖,淚流滿面
“走吧,塞勒涅?!碧旒勒呃鹞业氖窒蚯氨寂堋?/p>
我竭盡全力去治療身旁的每一個人,可是致命的傷害層出不窮,我沒有辦法去保全所有人的命。
不知何時,身旁奔跑的只剩下了天祭者。
“哎喲喲,還要去哪里啊?”
一個人突然站在我們面前。
“羅德島!”天祭者一只手把我往后擋,另一只手早已把刀抽出。
“乒!”刀與劍的相碰,摩擦出的火花不停四射。
“你們早就被塔露拉拋棄了,這么弱的小隊,去和我們正面戰(zhàn)場硬剛,顯然是讓你們當炮灰?!蹦莻€女人嘲笑著。
“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批判!”
“好啊,那就下地獄去吧!”她一下把天祭者的刀打飛,天祭者立馬轉(zhuǎn)身,推開了我,張開雙臂,擋住了我,紅色的劍從她的胸口伸出。
“喂,這是干什么?你以為她也能活下來么?”那個女人踢開天祭者的尸體,向我走來。
“厄俄斯!你干什么!”一個拿著盾的女孩跑了過來“博士說盡量勸降,你可倒好,全殺了!”
“說著勸降,考核卻是要拿一百個人頭回去!”厄俄斯冷笑一聲,把帽子摘了下來?;鸺t的長發(fā)暴露在陽光之下,明晃晃的光圈頂在腦袋上。
“厄俄斯,博士說的是頑抗分子……”拿盾的女孩子仍然據(jù)死力爭。
這時候又有許多羅德島的人趕來。“聽著!誰都別和我搶!這是我最后一個人頭!馬上!馬上我就能轉(zhuǎn)正了!我就可以到那個人身邊了!”
她狂妄地笑著,我見機逃跑,
“呦……去哪里???”我毛骨悚然,被腳下的石磚絆倒。
她蹲在我面前,突然抱住了我,我忽然看見她手上的結(jié)晶。
“刺!”我看見那把刀子從我的肩膀伸出。
“別的薩科塔都用統(tǒng),你怎么用的刀?”我笑著,反手抱著她,源石技藝已經(jīng)使肩膀的傷愈合,杏林為了防身,她的法杖有一端十分尖利,我用法杖抵在她的背后。
“我窮,買不起統(tǒng)。我是個孤兒,這把刀還是救我的干員送我的?!?/p>
“呵……你們羅德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胡說!當初救我的人,他們從那群貴族豪強手里把我救下,還教會我如何使用兵器……奇怪……我為什么跟你說這個。”她的眸子再次吐出了火,“你別以為你這樣就是控制了我,我身后的同伴隨時可以拿統(tǒng)射穿你的腦袋?!?/p>
我扔掉了法杖,明白自己已經(jīng)不能離開這塊土地了。
“刺!”這一劍從心臟穿了過來,我知道我的源石技藝可以讓我再撐一會兒。
“你還有什么遺言么?”
她貼近我的耳朵。
“愿上帝保佑世間……你們不會再感受到饑餓與寒冷了……”
她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她一把摘下我的面具。
“狄……狄安娜,怎么會是你……!”
“葉列娜,拿著我的腦袋,去吧,去實現(xiàn)你的愿望……”
“我還有什么愿望啊狄安娜!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你!我千方百計往上爬,就是想找到你??!”她的淚水噴涌而出“醫(yī)療!救命??!救救我妹妹!”
大家似乎很奇怪,
這個殺人如麻,從來沒有感情的殺手,怎么今天會抱著敵人痛哭流涕。
“葉列娜,沒用的……”我笑著看著她的眼睛。“不不不,狄安娜,羅德島的醫(yī)療設備很好的,一定可以把你救回來的!”
“葉列娜,你是最理智的,你明明知道,這里離羅德島本艦有多遠……葉列娜,說實話,我恨過你……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把我拋棄在切爾諾伯格……”
“狄安娜,我當時一出門就遇見了那些貴族,我整整跑了一夜,直到昏迷,醒來發(fā)現(xiàn)被羅德島的人們救了,我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不在了……我這么想升職,我就是想讓別人幫我找你……”
“是啊,我明白了,葉列娜……”
我瞇起眼睛,覺得天上的太陽如此刺眼,但是我似乎看見有人在太陽里面,那里面有火爐,面包,熱牛奶……
“葉列娜……那是修女么,她來接我了……葉列娜,好好活下去,好嗎……”
“狄安娜!你不能死??!狄安娜!狄安娜!”
“聽說前面那個孤兒院廢墟上開了好多花?”
切爾諾伯格戰(zhàn)役后
“是,博士,您要去看看么?”
“把你手里的文件看完再說吧!”
“這是……臨時干員厄俄斯的轉(zhuǎn)正報告。”
“完成的怎么樣?”
“超額完成,共計101個人頭?!?/p>
“怎么還多了一個?”
“最后的,是她自己的……”
兩個人站在那片花海前,“阿米婭,這是……”
“紅色的叫曼珠沙華,也就是平常說的彼岸花,藍色的叫勿忘我,聽當天一同作戰(zhàn)的干員說,厄俄斯自殺后,花就從他們兩個身上長了出來……”
“天上的是太陽還是月亮?”
“這是烏薩斯特別的景觀,當?shù)厝私腥赵峦x。”

寫作小筆記:
葉列娜 太陽的 加入了羅德島 ? ?厄俄斯 黎明女神
狄安娜 月亮的 加入整合運動 ? ?塞勒涅 月亮女神
封面圖源網(wǎng)絡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