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steria

Chapter 1

上一屆法奧斯軍事學(xué)院的首席畢業(yè)生，執(zhí)行部隊的巾幗英雄，迷倒萬千少男少女的王霸御姐，空中花園第一槍神，或者說，那個傳說級別的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她結(jié)合最近思維狀況的種種，初步懷疑自己最近得了癔癥。

Hysteria，歇斯底里，或者癔病，選修戰(zhàn)場心理創(chuàng)傷的相關(guān)通識課時她曾學(xué)到過這個詞。

起因是最近情緒不正常的急劇波動和三番五次突然陷入恍惚，歇斯底里又突然落寞，莫名心酸又陷入躁動。

“精神刺激或不良暗示引起的一類神經(jīng)精神障礙？”自己經(jīng)歷了這么久的南征北戰(zhàn)好像也沒少受刺激，至少對于PTSD(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的癥狀，意識強大如灰鴉指揮官還沒有過感受，莫非Hysteria先找上自己了？

“大多發(fā)病突然，可出現(xiàn)感覺、運動和植物神經(jīng)功能紊亂？”，好家伙昨天在阿基里斯腿腳不太利索不會就是因為這吧？

“明顯的精神因素及由此引起的強烈情感體驗？”

“其臨床表現(xiàn)多種多樣？”得了，老娘不猜了??！

灰鴉小隊的指揮官在翻遍格式塔的檢索資料后，最后還是接受了生命之星醫(yī)療系統(tǒng)的檢查。

Chapter2

“全身掃描完畢，結(jié)果正常?！?/p>

“思維信標(biāo)掃描完畢，結(jié)果正常?！?/p>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灰鴉指揮官再次質(zhì)疑自己。

“指揮官，你還好嗎？”麗芙的表情模塊難以抑制住對眼前人的關(guān)切，“我有點擔(dān)心您的身體狀況……因為您在上次任務(wù)中出現(xiàn)過三次精神恍惚狀態(tài)?！?/p>

好像還是放心不下來的樣子，麗芙又提到，“這種狀況發(fā)生得越來越頻繁了，我很擔(dān)心，所以讓麗芙為您做一次全面檢查吧。”

“被發(fā)現(xiàn)了。”果然自己狀態(tài)的一點點波動都躲不過同伴的敏銳觀察。

“指揮官總是這樣……好吧?！?/p>

麗芙有些不舍地往外走，“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如果明天不舒服的話，要及時說哦，我們會申請暫緩下次任務(wù)的。”

“嗯，多謝關(guān)心。”

麗芙輕輕帶上了指揮官的房門，房門上的電子鐘顯示著現(xiàn)在的時間——凌晨2:32。

那么接下來。

呃……

思維信標(biāo)又異常過載了嗎……

“確認連接狀況，1——”

“老娘終于知道了！！??！”灰鴉的女指揮官猛然醒悟。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自我暗示的癔癥，三番五次恍惚和情緒不穩(wěn)并非精神失常的表現(xiàn)，耳中回蕩的喃喃之語又哪里是無中生有的幻想？！

“1,2,3，確認連接狀況?！?/p>

“你是誰？為什么能夠強行連接我的思維信標(biāo)？”

“看來這次沒問題了?！蓖ㄓ嶎l道里出現(xiàn)了一個冷艷又貌似有些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人類?！本拖袷呛屠吓笥褦⑴f的語氣。

灰鴉的指揮官記得，她當(dāng)然記得那個聲音甚至是語氣，甚至還有那份初見時讓當(dāng)事人驚嘆的優(yōu)雅與深入到骨髓的冷艷。

“是你?！?/p>

Chapter3

地面世界廢棄都市傳說中常被提及甚至屢屢被目擊的荒野飆客，活躍在各個黑市里的機車大師，只用合金太刀就能切割空間的無雙劍士，升格者陣營里的不明構(gòu)造體阿爾法，或者說，前空中花園的利刃，現(xiàn)在的露西亞·深紅之淵，

結(jié)合近日的意識海狀況和自己曾看過的人類資料，在上一秒懷疑自己得了癔癥。

見鬼，那是擁有脆弱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人類才會擁有的東西。

于是下一秒的她又將終端上的“Hysteria”重重地劃掉，光速否決了這個想法。

但是，自上一次從充滿傷痛回憶的075號城市回歸后，阿爾法的思緒的確時常迷離陷入恍惚，甚至沒來由的情緒高漲和低落。

思維出離時的主題，是敵對陣營的那個指揮官。

“作為指揮官，你真的認為自己能夠和她感同身受嗎？”阿爾法那時這樣質(zhì)問對方，那個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在當(dāng)時看上去毫無畏懼的人類少女。

“當(dāng)然！”

“因為，我們的意識始終連接在一起！”那個空中花園現(xiàn)在的“露西亞”掙扎著一并喊道。

感同身受嗎？

也許不過是被人類那套虛偽話術(shù)利用的天真人類罷了。

可是阿爾法還是放不下，尤其是想到那個挨下自己三個揮斬后還大義凜然說著天真話語的家伙，竟然是另一個“自己”的所謂“指揮官”。

每每想到另一個自己和“自己”的戰(zhàn)友還在空中花園的利用之下。

想到有人闖入“自己”的世界，可能還會叫她成為她的刀刃。

想到那個人帶領(lǐng)著的小隊名為“灰鴉”。

她竟然還會站出來保護“露西亞”，就憑那套上脆弱外骨骼的血肉之軀。

露西亞？你現(xiàn)在所相信的，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呢？

就去試試看吧，去接觸你相信的家伙。

然后，

親手毀滅掉你的相信。

露西亞·深紅之淵的笑意中夾雜著一絲苦澀。

她再次篡緊了掛在胸口的金屬銘牌。

Chapter4

“嗯，看來聲音在通訊中也沒有失真?！睂Ψ剿坪鹾軡M意這次通訊的正常建立。

“你想要做什么！”

“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wù)，測試目的達到了，我們下次再見?！?/p>

“喂！”

“連接信號已中斷……”

……

……

自那個家伙上一次通信還沒過多久。

然而灰鴉的指揮官的心情卻說不上來的復(fù)雜。

不會吧不會吧本大小姐就這么被敵方陣營強行鏈接上了。

喂喂喂被知道了會上軍事法庭的吧，老娘為空花立過功，為人類流過血，你們不能因為不明不白的女人來了我的意識海就這樣對待我?。。?/p>

要是露西亞麗芙和里哥他們知道了怎么辦啊啊啊啊啊??！

還有就是，

那個白色頭發(fā)的少女，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和羅蘭一樣的升格者，

又是怎樣的存在？

為什么那時和現(xiàn)在，要對露西亞和自己做這些呢？

你，又經(jīng)歷了怎樣的過去?。?/p>

幾天以來，意識海翻騰的癥狀仿佛并沒有因為那個家伙的“實驗通訊”的結(jié)束而穩(wěn)定下來，相反，灰鴉指揮官在精神感知上越來越頻繁地出現(xiàn)似乎不太好的癥狀。

零零散散的信息碎片里似乎夾雜著古神和創(chuàng)世者的低語，天地間響徹著聽不懂的歌謠，景象是森林、橋洞、末日的旅途和生離死別，克蘇魯?shù)乃囆g(shù)審美似乎恰好能契合那些紛繁雜亂的線條，哥特式的建筑屹立在荒漠廢土，酸澀和落寞的情感也沒來由涌上她的心頭，灰鴉的指揮官在思維洪流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每接受一次情感沖擊便神魂出離一次。

所有所有的盡頭，是一位款款而來的絕美白發(fā)少女，只不過腰間閃著冷冽的刀光。

Chapter5

最終，灰鴉的指揮官還是被帶走了，不過倒不是因為Hysteria這種擁有強大意識海的灰鴉指揮官不該得上的病癥。

“指揮官的情況怎么樣？”露西亞在觀察室外焦急地問著阿西莫夫情況。

“很好，甚至連吃了兩份特供快餐，倒是體內(nèi)的帕彌什病毒處于一種從未觀測到的異常狀態(tài)?！卑⑽髂蜻€是那副面無表情仿佛生無可戀的樣子傳達著病情。

“那指揮官……”露西亞的眼底閃過幾分慌亂。

“別擔(dān)心，病毒仍然被免疫血清壓抑著活性，所以不會危害那家伙的身體健康?！?/p>

“但是那些病毒不斷釋放著信號單元，形成了一條……”

阿西莫夫說著瞥了眼露西亞，但是關(guān)心指揮官的露西亞并沒有察覺到這一微小的動作。

“構(gòu)造體連接信道，升格者通過這種方式模擬出了構(gòu)造體與指揮官意識相連的狀態(tài)?！?/p>

“沒有辦法切斷這種連接嗎？”一旁的麗芙也開口問。

“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目前我們確實沒有這種技術(shù)手段?！?/p>

“既然安全問題確保了，那么，你們要如何對我們的指揮官?！崩飶氖贾两K冷靜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他表情模塊的微顫已經(jīng)暴露了他的關(guān)切，“當(dāng)成你們的小白鼠做研究嗎？”

聽到此處，露西亞和麗芙也有點按捺不住激動。

“唉，你們這群當(dāng)兵的怎么都這樣?！笔紫脊倭髀冻龇路鹪缫殉蔀槿粘５臒o奈。

“收起你們要動手的念頭，首先我們已經(jīng)獲取了足夠的數(shù)據(jù)樣本，不需要做什么人體實驗?！?/p>

“其次，為了保障你們指揮官的安全，以及在這條信道產(chǎn)生危害時我們能夠及時采取應(yīng)對措施?！?/p>

“暫時收容是必要的，這一點已經(jīng)與你們指揮官溝通過了?！?/p>

差點繃不住的灰鴉小隊松了一口氣。

“好了，我要繼續(xù)研究解決方案了，不要擋路?！?/p>

阿西莫夫穿過灰鴉小隊的眾人，走了幾步后停在眾人身后的拐角處。

“雖說是隔離狀態(tài)，可我也沒說不能探望吧，真是麻煩，非要我說出來嗎?！?/p>

......

…….

眾人離去，慘白的隔離室再次回歸平靜，電子儀器的滴答聲從房間的四面八方傳來。

滴答滴答。熟悉的聲響傳入腦海，什么人在靠近，什么人又在離去。

“剛才那些是……”

猛然睜開雙眼，四周仍然是慘白的墻壁和儀器，空無一人。

隔離室房門上的電子鐘顯示著現(xiàn)在的時間——凌晨1:28。

“檢測到連接信號，構(gòu)造體連接成功。”

是她！指揮官自己都詫異心中涌起的這份欣喜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期待遇見那個家伙呢？

“……”

“你到底想做什么？”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指揮官還是用著清冷的御姐聲線站在空中花園的立場回應(yīng)著再一次的強行連接。

“做我該做的事?！鄙倥芷届o。

“是你們升格者又在謀劃著什么嗎？”

“不是?！被卮鸶纱嗬涞米屓瞬恢?。

“你的連接處在我們的控制之中?！?不行不行老娘可不能犯慫示弱，俺堂堂灰鴉指揮官豈是被你戲弄的弱女子。

“意料之中，不過并不會影響我?！?/p>

“以后我會經(jīng)常這樣給你發(fā)來連接的。”明明只有音頻信號，指揮官卻仿佛看到了阿爾法嘴角上揚的弧度。

“我想我并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p>

“或許有，又或許沒有，誰知道呢?！?/p>

“……”

“那就這樣，我們?nèi)蘸笠??！?/p>

對方切斷了通信。

“經(jīng)常這樣嗎？

emmm……，要多久才能見一次呢？

下次能說點什么話題呢？感覺也不是那么不好交流的家伙嘛。

啊啊啊好帥?。。∶髅魇莻€女孩子給人一種卻好想好想被她保護的那種感覺??！

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不過我喜歡！?。?！

誒誒真的好帥??！上次臉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應(yīng)該是個美女吧?。。?！”

處在美好懷春年華里的指揮官還沉浸在和阿爾法對話的回味里，要是灰鴉小隊或者突擊鷹小隊聽到當(dāng)下灰鴉指揮官肆無忌憚的自言自語，多半會掩面而逃甚至留一個鄙夷眼神再溜。

等等等等等等，我在期待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吧?。。。?？？？？？？？

“剛剛的話我宣布吃掉！?。。　编阶熨€氣的女指揮官徹底放松了疲憊的身體，投入到能碰見那個她所念叨的人的夢境中。

Chapter6

露娜不愿意自己的親姐姐在升格者的行動中參與過多，這給了阿爾法相當(dāng)多的個人自由。

平常沒什么事的她，主要的活動是騎著自己改裝的機車穿過一座座據(jù)點與人類遺跡，在這個自然造物逐漸奪回人類造物的世界里，讓風(fēng)沙和細雨洗禮她已經(jīng)不懼外物侵染的臉龐。

“畢竟，連灰塵都無法接觸我?！彼髞碜院赖馗硞€家伙這樣說過。

她曾在廢墟里看到過一位黃金時代賽車手的自傳，雖然很多描寫顯得做作矯飾，但她很喜歡那個作者在描述競賽感受時說過的的一句話。

“只有在加速和減速時被慣性力推動的剎那，

我才覺得還真正地自己活著?！?/p>

不管是作為構(gòu)造體還是升格者，阿爾法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意識剝離到機體又經(jīng)歷升格網(wǎng)絡(luò)和帕彌什病毒洗禮的她，存在形式似乎并不符合人類所說的“活著”的定義。

然而，在引擎的轟鳴與騎行的顛簸之中，她卻如同青春年華熱血當(dāng)頭的人類少男少女，量子思維信號和電信號代替了多巴胺和腎上腺素，能量核心的聚變?nèi)〈诵呐K的跳動，露西亞·深紅之淵的意識海一如既往波濤洶涌。

這就是她“存在”或者“活著”的方式。

只不過她的意識海在這一次，泛起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浪花。

此去還是為了自訂的偵查情報任務(wù)，像之前調(diào)查“露西亞”，以及過去已逝的戰(zhàn)友一樣。

但這次的目標(biāo)，是現(xiàn)在的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你已經(jīng)窺探過深淵，不能回頭?！卑柗ㄠ哉Z。

Chapter7

或許和意識海的輕度污染有關(guān)，或許是驚鴻幾瞥導(dǎo)致的思慕，或許是自己延續(xù)的思緒走火入魔，灰鴉指揮官的各項表征數(shù)據(jù)明明得到了改善，但她真正的內(nèi)心深處卻亂作一團。

她忘不了連接之后的夢境（或者說不是夢境）里看到的景象：

猩紅的電流遮天蔽日，末世的螻蟻卑微祈禱。

深淵的孩童奮力脫出，漆黑的槍口對準(zhǔn)無辜。

少女成神，然后君臨天下。

血親相伴，卻是人非物非。

凜冬的夜藏著罪惡，極地的風(fēng)刮落溫柔。

循環(huán)液保持著溫度，但終末旅途的行者，和冰雪一同涼透。

“露娜?。。　痹跓o邊的長夜，那個人歇斯底里的呼喚久久回響。

……

“露娜、太刀的使用手法、現(xiàn)已知乘機車行動，露西亞對其無法識別外觀……”

灰鴉小隊的指揮官一遍又一遍強化著自己的猜測。

“Lucia”灰鴉的指揮官將胸前的銘牌拿到身前，

“原來是你?！?/p>

她從銘牌里拿出畢業(yè)后的那次秘密會面中英雄多米尼克交給她的密匙，接上了自己的備用終端。

“露西亞，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什么深淵，你的名字，是西語里‘光芒’的意思?！?/p>

“我不會讓這份光芒熄滅的?！?/p>

Chapter8

“又在盼和那個人的連接了?！敝笓]官自言自語。

甚至對自己是因此才失去自由這么久的這件事不怎么在意呢，她這樣想著。

一直以來的通訊大多都是寥寥幾句日常，和屬于敵對陣營的“情報拷問”似乎不怎么沾邊，也許這只是對方的試探。（雖然如果有實地“拷問”的機會，對方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的，誒誒誒想著想著興奮了是怎么回事?。。。。。。。?？？）

“不要把你和其他人相處的方式套用到我身上?！惫柗憧偸沁@樣特別，我也沒把你當(dāng)成任何人啊，包括她。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的小隊已經(jīng)完全被我感染了……開玩笑的?！闭O誒誒這是很嚴(yán)肅的好不好，這股俏皮味是怎么回事。

“升格者并不是義務(wù)，你又如何，就一定要讓指揮官這個頭銜束縛著你嗎？”指揮官的頭銜的話，我是心甘情愿接受吧，確實也被條條框框束縛著，有著自己想做卻做不了的事情。也確實，很羨慕能在四處留下足跡的你呢?！袄僳E天涯”，曾經(jīng)從近代文學(xué)作品里看到過幾次這個詞，感覺挺適合你的。

“都這個時間了還要繼續(xù)嗎，當(dāng)然，我也不打算阻攔就是了。”“你簡直就跟機械一樣……不會感覺到疲勞的嗎？”

真奇怪啊明明自己是被迫鏈接的那一方，卻總是期待和她的思維相碰，總是不舍斷開哪怕通訊很短，總是想多說一點點無關(guān)緊要的話（當(dāng)然，得到了一些機密資料的灰鴉指揮官雖然還無法得出相關(guān)事件的全貌，也小心翼翼地避免著雷區(qū)），甚至讓對方都無奈表示“我也累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這是不是都快算投敵了吧哈哈哈哈哈?！?/p>

還不是因為，我………

“警告，偵測到高濃度帕彌什反應(yīng)——”

“灰鴉基地，啟動二級戒備——”

露西亞疾跑著沖進隔離室，“指揮官，現(xiàn)在基地外部有感染體襲擊……”

“我暫時不能陪您了……”她的語氣稍稍變低了起來。

露西亞在離開隔離室之前似乎有些躊躇。

“怎么了？”灰鴉指揮官的心中咯噔一下，好像也察覺到了什么。

“關(guān)于最近你和那個……”露西亞·紅蓮的面部出現(xiàn)了不易被察覺的緋紅色。

“沒什么……”

“那……我走了”

“……”

其實，露西亞自己，從那時起，應(yīng)該也有猜測吧。

真是的，你們都要，一個人承受這么多嗎。

指揮官再次簒緊了灰鴉小隊的金屬銘牌，里面有著與她結(jié)下羈絆的構(gòu)造體的全部資料，冰冷的檔案背后，全都是不愿意被提及的沉重過往

“我不會讓你們，再經(jīng)歷這些的。”

Chapter9

露西亞離開了隔離室之后，不出所料… …

“強制連接成功——”

“好家伙?！被银f指揮官差點脫口而出。

“……”

果然啊，她還是喜歡用沉默作為通訊的開頭。

“你應(yīng)該沒有參與這次的襲擊?！毕氲絼倓偟挠鲆u警報，指揮官提出了自己的分析。

“的確，我從不會參加這種低級別的行動?！?/p>

“……你是怎么知道的?！?/p>

“有引擎的聲音?！逼鋵嵵笓]官心里想的是，我總不能說因為我最了解你了吧，這點還猜不到？

“嗯，觀察力不錯?！惫拘〗憧墒鞘紫笓]官這算什么。

阿爾法故意放大了引擎的轟鳴聲，而對于騎著機車風(fēng)馳電掣的颯爽少女，灰鴉的指揮官正浮想聯(lián)翩。

“你準(zhǔn)備去做什么？”剛回過神的指揮官接著問下去。

“狩獵。”簡潔如常。

“好奇嗎……”

“有點好奇?！边@算是在刺探情報嗎？指揮官問著自己

“那么告訴你一點信息——是一種生物?！?/p>

“至于更多的……”阿爾法停頓了一下。

阿爾法徑自關(guān)閉了連接信號。

“真是的，就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呢?！?/p>

“還有就是，你強制連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反正”指揮官露出淺笑，“我不討厭就是了?！?/p>

Chapter10

那個女人好久都沒來通訊了，大概是由于忙著自己的“狩獵”。

于是接下來的每一天又是極端無聊的隔離生活。

在翻看收藏資料的消遣時光里，灰鴉指揮官從前黃金時代的一本未署名小說里看到了一句觸動她心弦的話：

“你是我心口最隱秘的愛，

我是你胸中最不曾觸及的真相?！?/p>

露西亞，我們終有一天……

Chapter11

結(jié)束了與羅塞塔和“露西亞”的戰(zhàn)斗，在極地的冰雪原野里，迎面而來的都是一段段不怎么好的回憶，北極聯(lián)合，這個阿爾法再次被人類欺騙的地方，也常成為她夢魘的背景板。

但是惘然也只持續(xù)了一會，阿爾法就用心之劍斬斷了雜念。

她接通了某個信道的地址。

“這種感覺”此時露西亞·深紅之淵的眼神再次迷離，“該不會是什么思念之類的吧?！?/p>

Chapter12

“指揮官，我來看你了?！甭段鱽喌纳碛俺霈F(xiàn)在隔離室。

“最近……一切都好嗎？”露西亞·紅蓮仍然是一副一如既往藏不住心事的樣子。

“就是閑得發(fā)慌?！边B那個能在隔離期間沒事和你對話嘮嗑的家伙都“狩獵”去了，當(dāng)然閑啊。

“嗯，希望隔離盡早結(jié)束?！?/p>

“灰鴉小隊的大家也很希望看到指揮官盡早歸來?！?/p>

“虛擬探視時間結(jié)束，請隔離患者回到新一天的日程中?！?/p>

原來還是虛擬探視啊，指揮官有些無奈。

“感覺自己突然變成了異類似的?！?/p>

不過，身在空中花園天天期待敵對勢力跑來連接自己的家伙，也能算是個異類了吧。

頃刻間，信道中傳來似曾相識的引擎轟鳴聲。

真是的，你就那么喜歡在露西亞探視完后連接過來嗎。她不知第幾次這樣想著。

“看來你的狩獵結(jié)束了。”

“如果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的話，是的?！?/p>

“收獲怎么樣?！敝笓]官發(fā)誓自己只是出于關(guān)心的角度。

“很有趣。”

“你應(yīng)該會想知道?！?/p>

“你會告訴我嗎？”來來來，交換情報??！指揮官想起近代的一種諜戰(zhàn)影視，里面就存在情報人員周旋于各大勢力交換情報的內(nèi)容，每次看到就會覺得好厲害！

“……”

“看來是不太好的答案?！敝笓]官突然覺得自己的熱臉又一次貼到了冷屁股上。

“直覺不錯。你小隊里那個構(gòu)造體，最近怎么樣？”

“你說露西亞？”果然，還是很在意你“自己”嗎？

“……”

“手下敗將還想再來一次嗎？”

“結(jié)果不會有區(qū)別的?！?/p>

阿爾法的信號中斷了……

“我沒惹她生氣啊?！敝笓]官在原地發(fā)蒙了好久。

“也是，終究會再見面的?！?/p>

“又得，怎么辦呢？”

灰鴉的指揮官煩惱著墜入夢境，去相遇那個在深淵里凝視自己的小女孩。

Chapter13

“指揮官，午安?！边@次居然是麗芙來探視，指揮官稍微有點意外。

“有段時間沒見了呢?！?/p>

“嗯？指揮官比較希望來的是露西亞嗎？”

“倒也沒有……”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希不希望在最近看到露西亞吧。

“撲哧…”

“指揮官你啊。”麗芙的表情沒有之前那么嚴(yán)肅了。

“露西亞今天不來了，說是在基地等著指揮官結(jié)束隔離。”

“還說著什么‘要是因為我讓指揮官有奇怪的擔(dān)心就不好了’之類的話?！?/p>

“不過，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啦。畢竟……”

“對于我們來說，指揮官并不像一個單純的‘首領(lǐng)’或者‘隊長’ ”

“非要說的話，可能更像‘朋友’多一些吧。”

“朋友…嗎?！?/p>

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總之，看到指揮官氣色不錯我就放心了，我會好好向露西亞傳達的~”

麗芙前腳剛走，后腳就被阿爾法占據(jù)了——（話說怎么這么熟練）

“朋友嗎…”

“這就是你跟構(gòu)造體之間的相處方式？”

“也許吧?！逼鋵嵒银f指揮官自己也搞不太明白。

“構(gòu)造體歸根結(jié)底只是為了對抗帕彌什病毒而生產(chǎn)的‘人造兵器’而已?！?/p>

“跟兵器當(dāng)朋友，聽起來也未免太愚蠢了一點?！?/p>

“你也是構(gòu)造體不是嗎？”或者說，你也是所謂“人造兵器”的存在不是嗎？

“是的，所以我從來不當(dāng)誰的朋友?！辈恢獮楹沃笓]官似乎在她的音頻信號曲線里捕捉到了屬于悲涼的特征值。

“兵器就是兵器，僅此而已?！泵看翁岬竭@種話題，阿爾法從不改自己的冰冷。

“但你還是把其他構(gòu)造體的銘牌帶在了身上?！敝笓]官查過那些前灰鴉隊員的名字，他們名單上顯示他們早已全部陣亡，而哪怕是以自己的權(quán)限都無法找到檔案里被抹去的資料。

“……”

“獵人把戰(zhàn)利品帶在身上，也很正常不是嗎？”

還在嘴硬呢丫頭。

“你說的對，但是空中花園的資料庫信息很全。”話中有話，你應(yīng)該能理解吧。

“……”

“真是無聊的想法?！?/p>

阿爾法，很抱歉我對你已經(jīng)經(jīng)歷的過去做不了什么。

但是請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的事情再在灰鴉小隊上發(fā)生。

指揮官看向終端上來自第十一號城市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定格影像，那位白發(fā)少女在畫面里一閃而過，而指揮官認得少女所穿的那件舊外套背上的殘破圖案的原貌。

那是灰鴉小隊的隊徽。

Chapter14

自從上一次被阿爾法強制通訊后，已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

而到這時，灰鴉指揮官懷疑自己這次真正得了Hysteria（癔癥）。

明明在科學(xué)理事會和生命之星的努力下，帕彌什的干擾從數(shù)據(jù)層面來看越來越小，但指揮官的心緒卻越來越激蕩。

想要去拯救過去，內(nèi)心發(fā)出歇斯底里（Hysteria）的狂怒狂躁，想去穿過時空的壁壘去抱住遭遇背叛的少女，想要在槍口前救下無辜的孩子和平民，想用優(yōu)美的粗口去問候帕彌什病毒的祖宗，想在零點能實驗前阻止這一切。

想在黃金時代或者前黃金時代的街頭牽著她的手走在人潮洶涌之中，想同她度過眉來眼去的校園時光，想和她一起在完整的高速公路上比賽機車，想陪她去最高的建筑物看花火綻放，想帶她去最璀璨的夜空下起舞，想為白頭發(fā)的那個少女披上純白的婚紗。

迷亂的思緒和帕彌什的浸染無關(guān)，只是她，正在青春年少的指揮官，無限的期許、遺憾、無奈，甚至還有釋然罷了。

“愛情就是細枝末節(jié)堆疊而成的千山萬水。”那本小說里也這樣寫到。

只是，好想再多一點細枝末節(jié)啊，千山萬水就不苛求了。

真的，至少好想擁緊你啊。

Chapter15

阿爾法感覺到，自己與那個家伙的聯(lián)系正在逐漸減弱，馬上就要被切斷了。

“可能是人類的技術(shù)手段?！?/p>

她對此有些惘然，以后可能就沒有和那家伙通訊的機會了。

空中花園的王牌，執(zhí)行部隊的精英，畢業(yè)成績?nèi)珒?yōu)，績點滿分，體質(zhì)測試結(jié)果超于常人，在推演競賽中全勝，從情報上來看那個家伙本應(yīng)該是個冷冽無情的執(zhí)行派，保不齊還是個冷血的人渣。

可是，她卻是那樣的，

那樣溫柔的一個人啊。

她曾想，

想著自己最早遇見的是她，想著她能遇見被人類陣線背叛的自己，想著她能去改造手術(shù)中救下妹妹露娜，再來代替露娜抱緊那時失去整個世界的自己。

她沒有信道另一端那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家伙對可能存在的美好生活的知識儲備，她甚至很少想象和嘗試了解那個天堂或者夢境般的時代

露冷煙輕，

西風(fēng)落人境，

亞旅之志尚消泯，

她只想好好擁緊你，

然后不再分離。

Chapter16

“我們通過對你體內(nèi)的帕彌什病毒進行定量控制，基本上已經(jīng)能夠確定下來… …”

“對方使用的是通過帕彌什病毒進行信號中繼的信號傳播手段?！?/p>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模擬出灰鴉小隊逆元裝置信號”阿西莫夫遲疑了一下偷偷向著露西亞的方向瞥了一眼，“來破譯思維信標(biāo)，實現(xiàn)反向干涉的… …”

“但至少，我們已經(jīng)幫助你把對方的信號波段盡可能地篩除掉了。”

“那么……”

“簡單來說就是，你出獄了?！?/p>

“指揮官！”露西亞·紅蓮就差直接飛撲過來了。

“聽說你已經(jīng)完全擺脫那個信號的糾纏了。”

“嗯?！痹诮K于自由的當(dāng)下，灰鴉指揮官難得的化上了妝，嬌美容顏之上掛滿了喜悅。

“太好了，那么我們一起，重新奔赴前線吧?！?/p>

終于能和露西亞一起行走在藍天下，但此時卻又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異樣。

接入信號。

“你……是我……”

“終……后……見吧?！?/p>

“… …一定……?！?/p>

“阿爾法”

“你就是我的Hysteria，

是我的世界崩塌又重建的緣由?！?/p>

“終于到了暫時告別的時候了，日后再相見吧?！?/p>

“我也一定還會找到你的?！?/p>

灰鴉的指揮官暗暗這樣想著。

后記：

敲這篇的起因是某個戰(zhàn)雙同人文up交流群里的一個小姐姐說能不能訂制女指文，然后我試著湊了湊熱鬧。

但是小姐姐又不說訂制細節(jié)之類，但是其實很多時候創(chuàng)作沒有束縛也是一種糾結(jié)的體驗。

所以最后決定用小姐姐的id Hysteria作為本篇標(biāo)題，雖然相關(guān)的一些點題深入得不太夠，有那么一丟丟牽強。

不過還是希望用她id命名的這篇初稿（初稿的意思就是請當(dāng)事人給我填個調(diào)查問卷我好在某個不忙的日子將這篇文重新完稿，不然女指個人的很多細節(jié)我想要寫上，卻因為不太清楚，添加不進去。）能有一些特殊的意義。

本來構(gòu)思了很多阿爾法和指揮官碰面甚至發(fā)生進一步交流的情節(jié)，但是最后還是決定把故事限制在露西亞·深紅之淵好感度劇情的跨度當(dāng)中，其他的展開以后再寫。

露西亞藏頭的三句詩是我自己瞎填的，全文是這樣的：

紅蓮綻于星火明

露冷煙輕

西風(fēng)落人境

亞旅之心尚消泯

亂世一心報丹青

指戰(zhàn)天降歸故宇

成雙夢擬

秀帕拭淚雨

難彌災(zāi)厄無端起

篇什殘筆斷腸鳴

至于“你是我心口最隱秘的愛，

我是你胸中最不曾觸及的真相?！?/p>

和“愛情就是細枝末節(jié)堆疊而成的千山萬水?！笔侵戮醋约阂恢毕矚g，奉獻了許多年的柯哀同人文。

因為理論物理本科生的五一事務(wù)實在繁重，完稿倉促，有諸多不完備之處敬請多多包涵。

愿每一位重返地球的人類之子平安。

PS:因為不知道小姐姐是怎樣的性格，所以文中指揮官深情又脫線有可能算OOC吧不過請理解啊。

? ? ? ? ? ? ? ? ? ? ? ? ? ? ? ?? ————2021年5月3日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