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日記》第223回

原作：ブシロード（bushiroad）

? ? ? ?21年10月15日，Live House [click]。

? ? ? ?鮑勃和卡賓繼續(xù)閱讀著《天奇國六族傳》，此時，他們注意到《天奇國六族傳》上寫著這樣的一句話：

? ? ? ?“世間所流傳聽證會的信息，皆為假，乃阿卡爾·卡拉奇為愚弄民眾所做的虛無事實，真相則是我所記錄的一切?！?/p>

? ? ? ?“聽證會？哦哦，是那場導(dǎo)致鮑勃家族和迪帕家族出現(xiàn)裂痕的聽證會吧？”卡賓想起來一些事情。

? ? ? ?“但是很明顯，聽證會的記錄被人篡改了?！滨U勃惱怒地說，“鮑勃家族和迪帕家族歷來關(guān)系很好，怎么可能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如此疏遠呢？”

? ? ? ?“果然，還是另有隱情?！?/p>

? ? ? ?10年9月1日，風(fēng)林大陸山河鎮(zhèn)議會。

? ? ? ?一場聽證會正在舉行。

? ? ? ?而這場聽證會，卻是一場絕望的聽證會。

? ? ? ?先說一下在8月下旬發(fā)生的事情。

? ? ? ?瑞塔家族幾乎被滅族，隨后，天奇國針對此案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根據(jù)洛達親筆簽名的認罪書，鮑勃家族與羅伯特·迪帕府邸劫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克特·鮑勃接著認罪，弗朗西斯也被牽扯進來。于是，針對這個狀況，哈維·塔克斯下令舉辦聽證會。

? ? ? ?說來也真是奇怪，天奇國明明是個君主制國家，卻有一個議會，或許是因為這個大陸的文明程度和科技程度嚴重不匹配吧。

? ? ? ?聽證會竟然還是皇帝下令舉辦……真是個神奇的國家。我不禁這樣想到。

? ? ? ?回到正傳。于是，許久未能見到弗朗西斯·鮑勃的羅伯特·迪帕，終于再次見到了弗朗西斯。

? ? ? ?弗朗西斯已經(jīng)變得憔悴許多，白發(fā)一片，銀絲漸隱，完全看不出來一絲生氣。

? ? ? ?“這個聽證會有什么意義嗎？”羅伯特自言自語。

? ? ? ?聽證會要聽證的內(nèi)容，毫無疑問是弗朗西斯和迪帕府邸搶劫案的關(guān)系。

? ? ? ?或許罪名也就是縱容后代之類的吧。羅伯特·迪帕這樣想著。

? ? ? ?議會議長走進議事大廳，站到演講臺，示意大家安靜。

? ? ? ?但是，他低估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 ? ?“現(xiàn)在，我們要對弗朗西斯·鮑勃叛國案舉行聽證?！?/p>

? ? ? ?此話一出，全場靜穆，羅伯特則瞪大了眼睛，他忍不住用拳頭垂直向下砸了一下桌子。

? ? ? ?“什么？議長大人，您是不是念錯了？”羅伯特盡可能忍住怒氣詢問。

? ? ? ?“羅伯特先生，請保持安靜?！弊h長平靜地說。

? ? ? ?周圍的議員也面面相覷，他們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 ? ? ?“怎么回事?。俊薄安恢腊?，弗朗西斯·鮑勃會叛國？”“這也不是沒可能啊，畢竟坐在丞相的位置上那么多年……”“可是，那也不對啊，弗朗西斯在世間還是很有名望的……”

? ? ? ?羅伯特豎耳傾聽，大部分還是表示難以理解，這讓羅伯特稍微松了口氣。

? ? ? ?“我們在調(diào)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克特·鮑勃存在多項地下交易，而且與一些目前陛下正在剿殺的組織有關(guān)，況且，我們還發(fā)現(xiàn)弗朗西斯·鮑勃先生也和這些組織有關(guān)聯(lián)，貌似弗朗西斯·鮑勃是這些組織的首腦。陛下見事態(tài)嚴重，故下令舉行此聽證會?！?/p>

? ? ? ?“嘖，被擺了一道?！?/p>

? ? ? ?羅伯特不甘心地嘟囔，嘟囔歸嘟囔，關(guān)鍵是弗朗西斯是怎么想的。羅伯特看向弗朗西斯，令他比較驚訝的是，弗朗西斯十分坦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滿。

? ? ?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知道這一切會發(fā)生。

? ? ? ?弗朗西斯的眼光開始游離，然后，他看到了羅伯特。

? ? ? ?起初，弗朗西斯還有些驚訝，但他卻給了羅伯特一個微笑，好像在說：

? ? ? ?“這是死棋，沒人能阻止的?！?/p>

? ? ? ?羅伯特應(yīng)該是感知到了吧，他想起之前卡爾說過的話：“只要他出手了，就不會給你反制的機會的?！?/p>

? ? ? ?羅伯特感到十分無力，因為他一直在搜尋證據(jù)，尋找破局之策，但是，還未等他找全證據(jù)，聽證會就舉行了。

? ? ? ?按照當(dāng)時天奇國的法令，如果在聽證會上鮑勃的罪名落實，連宣判都不用就可以對鮑勃進行判刑。

? ? ? ?再加上，鮑勃的罪名是叛國。

? ? ? ?“可惡，現(xiàn)在手里的證據(jù)根本沒有多少，看來，只能拖延聽證會的舉行了?！?/p>

? ? ? ?羅伯特這樣想著，如果出現(xiàn)了能質(zhì)疑鮑勃是罪犯的證據(jù)，說不定會使聽證會休會。

? ? ? ?但是，“不會給你反制的機會?！?/p>

? ? ? ?天奇國的聽證會的流程是這樣的。議長作為主持，從議員中選出11人作為審判委員并成立審判委員會，同時，要聽證的當(dāng)事人必須在場，然后，首先由被聽證人宣讀自身辯護詞，接著由議長和審判委員進行舉證質(zhì)證，最后由審判委員會宣讀判決。

? ? ? ?“聽證會現(xiàn)在開始?！?/p>

? ? ? ?隨著議長的宣布，弗朗西斯的“叛國”案聽證正式開始。

? ? ? ?“首先，請阿克謝·弗朗西斯·德·鮑勃發(fā)言?！?/p>

? ? ? ?弗朗西斯一直閉著眼睛，什么也不說，當(dāng)他聽到議長的傳喚時，他才緩緩起身，信步走向演講臺，手中沒有拿任何稿子。

? ? ? ?至于羅伯特，他則呆滯了，若不是旁邊的議員用肘撞了一下他，他一定會呆坐到第二天。

? ? ? ?無法理清狀況的羅伯特，想說些什么，但是，弗朗西斯卻盯了他一眼，他略微張開嘴巴，雙手僵硬，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直勾勾地看著弗朗西斯走向演講臺。

? ? ? ?“我必須轉(zhuǎn)換過來思維，這是弗朗西斯在為自己辯護?！?/p>

? ? ? ?羅伯特這樣暗示自己以保持冷靜。

? ? ? ?審判委員會的11名成員已經(jīng)就位，看著那些審判委員，羅伯特在心底里默默祈禱他們不要對弗朗西斯作出有罪判決。

? ? ? ?現(xiàn)在必須想辦法阻止或搞砸這場聽證，這樣弗朗西斯就還有喘息時間！

? ? ? ?問題就在于這個辯護了。可是，羅伯特也知道，辯護什么？怎么辯護？對子虛烏有的事情辯護，弗朗西斯是絕對做不到的；難道要指出這場聽證會的錯誤？可是聽證會的舉行是哈維授意的，如果悍然指出這場聽證會的錯誤，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反而坐實了弗朗西斯“叛國”的罪名。

? ? ? ?這是個關(guān)鍵時刻，容錯率幾乎為零！

? ? ? ?羅伯特重新看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站在講臺上，只見他緩緩開口：

? ? ? ?“先生們，我不知道你們要我說什么，但是，我忠于國家，忠于這個世界，對于這個罪名，我認為有待推敲。首先，就我個人而言，我現(xiàn)在不知道我是如何背叛的，雖然我不知道哈維陛下要做什么，但是，如果說，我、我所背負的虛妄的罪名，若我犧牲一切可換得這個國家的平安與繁榮昌盛，我可以背負，只是，這很痛苦，你們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會很沉重！”

? ? ? ?弗朗西斯在講完后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響聲使周圍的柱子都為之哀嚎，所有人都被嚇到，廳堂里也因此沉寂了一段時間。弗朗西斯繼續(xù)說：

? ? ? ?“我不知道這個指控究竟從何而來，但我知道這個指控的荒謬，無論我的兒子克特如何與敵對組織有關(guān)聯(lián)，我絕不承認這個罪名，不接受這個指控，不相信所謂的證據(jù)！”

? ? ? ?弗朗西斯緊握雙拳，平靜地說：“這就是我的辯護。”

? ? ? ?羅伯特想舉手發(fā)言，但是……他不能，他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行動，在這個時刻為弗朗西斯辯護無疑會被懷疑成同伙，再加上自己本來就是被監(jiān)視的對象；如果現(xiàn)在站了出來，毫無疑問會被哈維一網(wǎng)打盡。

? ? ? ?議長繼續(xù)流程，開始進行舉證質(zhì)證。

? ? ? ?舉證由審判委員會進行，質(zhì)證由被聽證人和議員進行。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羅伯特根本無法幫上忙，他絕對不能說話。

? ? ? ?審判委員會出示了幾項證據(jù)：克特·鮑勃的筆錄、洛達·瑞塔的筆錄和被抓捕的嫌疑人的筆錄。

? ? ? ?這些筆錄根本證明不了什么，很快就被弗朗西斯質(zhì)疑回去。

? ? ? ?接下來就是一些物證，比如弗朗西斯被跟蹤的記錄、克特與反動組織成員交流的文字記錄……

? ? ? ?然而，就是在這些物證中，出現(xiàn)了一個令羅伯特震驚的一幕。

? ? ? ?那是千萬記錄中最不起眼的一個記錄。

? ? ? ?記錄上記載著，弗朗西斯正在與一個攤位的老板交易，弗朗西斯從懷里拿出一個像是檔案的文件夾，交給攤位老板；老板收下文件夾后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交給弗朗西斯。

? ? ? “這個攤位是一個反動組織的據(jù)點，我們從這個文件夾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份奏章?！弊h長解釋道。

? ? ? ?奏……奏章？

? ? ? ?“這是怎么回事？”羅伯特大驚。

? ? ? ?“這是在發(fā)生盜竊案之后的幾天里，我們在二河鎮(zhèn)查案時從據(jù)點中查出的?！?/p>

? ? ? ?“我可不記得里面有放什么奏章啊？那是那個攤位老板要的一些市場價格明細！”弗朗西斯平靜地說，“我本來是不想要錢的，但是他非要把錢給我?！?/p>

? ? ? ?“但是，里面放著的，是羅伯特·迪帕先生的府邸在遭到搶劫的那一天丟失的奏章，里面涉及多項機密?！?/p>

? ? ? ?“我有問題要問！”羅伯特舉手了。

? ? ? ?“羅伯特議員，您有什么問題？”

? ? ? ?“奏章……里面放的真的是我的奏章嗎？”

? ? ? ?“是的。”

? ? ? ?“那個奏章現(xiàn)在在哪？”

? ? ? “因為里面涉及國家機密，已經(jīng)被安全部強行扣下了。”

? ? ? 羅伯特癱坐在座位上。

? ? ? 議長繼續(xù)說道：“而且，我們不僅在文件夾上發(fā)現(xiàn)了弗朗西斯先生的指紋，還在奏章上發(fā)現(xiàn)了指紋，經(jīng)過比對，上面有三個指紋；其中一個是羅伯特先生的，剩下兩個，我們已經(jīng)比對出那個老板的指紋了；最后一個，是弗朗西斯先生的指紋。”

? ? ? 接著，審判委員會亮出指紋比對結(jié)果。

? ? ??上面的一個結(jié)果是弗朗西斯的，比對相似率是98%。

? ? ? 無力回天了，無論弗朗西斯再怎么說，這是鐵證，即使這個鐵證是假的。

? ? ? “哼~”弗朗西斯輕蔑地哼了一聲，“不愧是阿卡爾·卡拉奇，做事毫不留情。”

? ? ? 這是最后一個證據(jù)，舉證質(zhì)證環(huán)節(jié)就此結(jié)束。

? ? ? ?最后，議長宣布：

? ? ? ?“關(guān)于弗朗西斯叛國案的聽證判決，我們需要審判委員會進行討論，現(xiàn)在休會?！?/p>

? ? ? ?休會的時間是如何過去的，羅伯特完全不知道，但他仍然記得離開時弗朗西斯的從容，那種坦然，那種冷靜，簡直不像是被冤枉的人的樣子。

? ? ? ?休會過后，議長宣布由委員會代表宣布判決。

? ? ? ?但是，羅伯特注意到委員會的委員們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他們推出一名委員作為代表。代表拿著手中的稿子，悲傷地看了看委員們，又看了看弗朗西斯，遲遲不肯向演講臺走上前一步。

? ? ?? 就這樣沉默了三秒，一直坐在辯護位置上的弗朗西斯開口了：

?? ? ? “那是我的判決書，不是你的，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畢竟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所以，就當(dāng)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吧，快念吧。”

? ? ? ?代表愣了一下。

? ? ? ?“如果你不想死得很慘，就抓緊念，只要我死得很慘就好?！?/p>

? ? ? ?堅定的目光已經(jīng)不容許他繼續(xù)拖延。

? ? ? ?代表走上演講臺，放下稿子，說：

? ? ? ?“現(xiàn)在我宣布判決結(jié)果，經(jīng)過審判委員會的討論，我們作出如下判決，我們宣布，阿克謝·弗朗西斯·德·鮑勃——”

? ? ? ?羅伯特和眾議員盯著代表。

? ? ? ?“——有罪?！?/p>

? ? ? ?代表捂住自己的口鼻，壓住自己的情緒，走下演講臺。

? ? ? ?全場肅穆，羅伯特瞪大了眼睛，他僵硬地轉(zhuǎn)頭看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正閉著眼睛，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仰面躺在椅子上，自言自語著什么。

? ? ? ?“鮑勃……”弗朗西斯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口。

? ? ? ?聽證會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2022年6月18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