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要努力得到爸爸的愛情哦，如果我能幫你要到就好了，可是這種東西由別人來要是不行的。”趁著蔚逸晨前去找班導師談話的空檔，蔚學謙坐在宿舍的床上對母親交代著。

　　顧肖肖微紅了小臉。近來困擾他的并不只是如何告訴蔚逸晨愛他，而是……他們到底離婚了沒有？

　　原本是蔚逸晨女友的人不見了，但那能表示兩人就此幸福和樂嗎？也許他只是不再喜歡那些。

　　“如果，媽媽得不到爸爸的愛情呢？”肖肖心情低落的問。

　　“沒關系，那你來愛我就行了，我會把我的愛情給你，你不用擔心?！?/p>

　　“謝謝你?！睋鹤尤霊?，感動著兒子的貼心、早熟，以及無時不刻以保護他為要務。他真是個太沒用的母親呀。

　　蔚逸晨與生活老師一同進來，他到他們身邊拍著兩人笑道：“該走了，學謙正好趕得及中飯之后參加下午生活老師開的溫書課，如果不累的話。”

　　“不累?！睂W謙搖頭，看著父親良久。

　　“怎么了？”他蹲下身來。

　　“我們?nèi)齻€人會一輩子在一起嗎？”他問。

　　蔚逸晨定定看著兒子，學謙凝重的神色充滿認真。

　　“會的，安心考試，下星期咱們就要去加拿大玩了，別想太多?！?/p>

　　在兒子點頭后，蔚逸晨才起身牽著妻子的手走出宿舍。

　　上車后，顧肖肖環(huán)視這所華麗的貴族小學“這里很舒適，但是……留下這么小的孩子獨自住在這里，再舒適也少了家人住一起時的溫暖。我……我們下學期別讓他住校了吧?！辈挥勺灾鞯奶岢隹捶?，渾然不覺自己已愈來愈能引發(fā)話題，充份表達出看法，而非一味的以他人的意見為意見。

　　蔚逸晨點頭，并不詫異肖肖近些日子以來的改變；除了他本身尚不自覺外，其他人可是看在眼內(nèi)。努力去敞開自己的肖肖猶如一朵緩緩綻放的小鳶尾，嬌嬌怯怯，小心翼翼，勇敢的盛放自己，直到展現(xiàn)成春天麗色，洋溢滿身的風華教世人迷眩不已，既憐且愛。

　　“以前讓他住校是怕他一人寂寞，學校至少有小朋友可以一齊玩，加上他智能啟發(fā)得早，所以提早入學也不怕跟不上?！?/p>

　　“我……很失職，這該是我來做的工作……”

　　“不，這是我們兩人該做的工作，不能要求母親的角色去做全然的犧牲奉獻?！彼焓峙男ばぁ?/p>

　　肖肖低頭片刻，心中忐忑著重復的疑惑，卻不敢開口，怕的是出現(xiàn)他不愿面對的結(jié)果。

　　蔚逸晨將車子駛?cè)胍婚g餐館的停車場，熄了火才問道：“怎么了？”

　　“我們……我們離婚了嗎？”肖肖絞緊雙手低問。然后閉上雙眼，不敢面對事實。

　　“不，我們沒離婚?！?/p>

　　中午吃完飯后，蔚逸晨直到送肖肖回天母住處才這么回答，然后趕回公司辦公去了。

　　蔚逸晨回答的有點奇怪，但肖肖并沒有太貼切的詞匯來形容他那種怪；而且，最重要的，他沒有加以解釋，只說沒有離婚。

　　以他向來強勢主導一切的情況來臆測，如果他想離婚，早該辦妥一切了，但他沒有做完最后步驟——到戶政機關辦理戶口遷出手續(xù)。是否可以偷偷猜想他仍然很愿意與自己過著夫妻的生活？還是不忍心將他戶口遷出蔚家，獨自孤伶伶的放置在只有一人一名的顧姓戶口簿上？

　　是善良還是感情猶存？

　　這問題成了肖肖新的憂慮，一下午愁結(jié)百轉(zhuǎn)，眉宇間難以舒展。

　　慕子遇突然打來的電話無疑正是他此刻迫切需要的。

　　電話那頭慕子遇不客氣的講了一長串：“終于找到你了！手機為什么總是關機？你們夫妻和好了嗎？”

　　“子遇……我有問題想請教你?！北灰淮B珠炮轟得幾乎失神，肖肖努力拉回神智。

　　“喔，請說?！?/p>

　　“我與蔚逸晨還沒有離婚……”

　　“那好呀！”

　　“他沒有去辦理手續(xù)，可是我猜不出……這是為了什么……我不明白……”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自己渴望被愛的心思，反而面孔紅得像赤紅的暮靄。

　　“哎唷，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他以行動表示了留下你的決心，你穩(wěn)坐了蔚少夫人的位置當然無論如何也要攻城掠地更多的版圖呀！男人最好拐的時刻就是床..運動完后快入眠之時，要什么他全會依你。對了，你們有睡一起嗎？”

　　紅潮在臉上爆炸，顧肖肖懷疑自己的頭發(fā)可能燒了起來，嚇得什么話也回不了。

　　“有沒有嘛？！”那頭不得答案不罷休。

　　“沒有……我都跟學謙睡?！?/p>

　　“好棒哦，我也要！咦——不對！”嫉妒的呼聲完后，慕子遇才清醒過來：“干嘛呀！你該勾引的人可不是你兒子耶。肖肖，難道你要你丈夫往外發(fā)展呀？”

　　“什么意思？”發(fā)展什么？好奇怪的用詞。

　　“男人是感官的動物，他們動物性的本能呢大概要再過五千年才能進化完全。在還沒進化之前，他們的身體有一種上..的需求，更別說你那個正值少壯的丈夫了。如果你們自杉林溪那一夜之后便相安無事，我懷疑他的需求用什么方式解決?！?/p>

　　慕子遇的話讓顧肖肖心中涌現(xiàn)不安以及強烈的不愉快感覺——想到蔚逸晨可能擁抱別人——不，不要！

　　但是他有資格去“不要”嗎？

　　“子遇……我不知道，我恐怕也不能……而且我不敢……他他……”心好痛，也好怕他與別人真有什么不清不白，可是他能怎么辦呢？

　　“你冷落他、打擊了他七年，他還沒休了你算你好運，你也怪不得他，誰叫你沒盡妻子的責任。未來才是重要的事，你們看來不會離婚，那么你就有權利有義務使媚將他栓在你的石榴裙下，別讓他有余力去外面打野食?！?/p>

　　肖肖從沒被教過這么邪惡的事，父母一心塑造他活在干凈純?nèi)坏臒o菌室。而蔚逸晨對待他時，也是順著他的性子，不會教他一些人性的邪惡面、手段什么的，而此刻子遇竟然教他要用幸來讓男人伏首稱臣？！

　　“子遇，這種事太……太……”

　　“夫妻之間的情趣經(jīng)營是必要的。難道你想一直當怨婦下去呀！幸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之一，如同你用心打理家庭讓男人愿意回家的道理相同。你要得到他的愛，就必需滿足他的需求，手段的不同而已。要是今天蔚逸晨嗜吃好菜，而我建議你去學煮菜，你會認為我在教壞你嗎？夫妻之間是百無禁忌的，成功交付彼此的心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別害羞了，找機會試試看，別再與你兒子睡了，你要勾引的人又不是他，叫他來陪我睡好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肖肖被說動了，慕子遇犀利的口才一向使人無力招架，只是真要去做卻是無以下手，膽子更是找不出來。

　　“很簡單呀，直接告訴蔚逸晨你想與他睡。我猜他立即會惡虎撲羊了上來，你很美的蔚逸晨抵擋不住啦。”

　　電話那頭的慕子遇又說了更多勾引的方式，只見顧肖肖的面孔紅得不能再紅，什么話也說不出來，瞠目結(jié)舌于慕子遇怎么有那么多方法可以勾引人！他很有經(jīng)驗嗎？對呀！他嫁人了，正常夫妻生活居然有那么多的事要學？！

　　直到掛上了電話半小時，顧肖肖的紅潮一直未褪，二十七年來純真的生命歷程中，就屬今天最震撼，聽到了那么多夫妻之間的事，而且……還可以主動？！

　　哦……老天呀！

　　如果爸媽還在世，知道有人對他說這些，一定會嚇得昏倒啦。

　

　? ? 我們離婚了嗎？

　　肖肖為什么會那么問？

? ? ?在九點抵達家門后，這個纏了他一下午的問題仍揮之不去。

　　他們這一星期多來相處愉快，盼了七年多的家庭生活，首度落實了。他極滿意目前的情況，與肖肖每天約會，漸近的、不嚇著的追求，讓肖肖日漸接受他、不怕他，直到他們成為相契相知的夫妻，安心的依賴他，也為他所珍愛。

　　他知道肖肖喜歡他，但肖肖的問題仍然讓他心中起了一絲不確定。最后在冗長的會議開完之后，他從王莉律師那邊拿回了協(xié)議書，驅(qū)車回家，準備與肖肖做一次長談。他不會嚇著他，但必要做一些聲明。肖肖該知道恩情與愛情的區(qū)別了。

　　即使這次他的努力仍如同七年前一樣付諸東流，他也不打算與肖肖分開，讓第二個人掛上蔚夫人的頭銜了。肖肖必須認清這一點，肖肖永遠是他的妻子。

　　“少夫人呢？”進門后，只看到陳嫂在收拾桌面。

　　“在房里，大概睡下了。”

　　不可能吧？近來肖肖常陪他在書房待到十一點左右才會呵欠連連的回房，九點早已不再是他的就寢時間了。不過他仍是輕手輕腳的走進房去，不讓開門聲擾到房內(nèi)的佳人。

　　“你回來了？”原本立在梳妝鏡前的顧肖肖飛快轉(zhuǎn)過身面對蔚逸晨，面孔紅得不像話，一襲雪白真絲睡衣在旋身時畫出一道美麗的波浪后，純真而媚惑著觀看者的眼。

　　“你——以為你睡了?！彼曇粲悬c啞，差點忘了自己步入房中的原意。沒有兒子睡在一邊，諸多的想法便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簡直是色情狂！他低咒著自己。一向不敢對他深吻，怕的就是不可收拾，也許該叫肖肖披一件外衣，與他到書房談才是。

　　“還不困吧？那我們到書房——”

　　“蔚逸晨?！毙ばぷ叩剿媲?，用力的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努力要把心中的勾引之意表現(xiàn)出來，勇氣，勇氣，只要再多一點就好了。

? ? ? ? “你怎么了？臉好紅！你生病了，快躺到床上，我去拿溫度計。”綺念霎時消失無蹤，他連忙伸手扶肖肖到床上。

　　轉(zhuǎn)身要走時，右手卻讓肖肖牢牢抱住。

　　“我沒有生病?！焙美?，已經(jīng)有一人在床上了，接下來只要讓他在床上就完成了最艱難的部份了。不可以讓他跑走，自己無法再一次凝聚出這種勇氣了，他可是花了一下午都在想這件事呢。

　　“肖肖？”他訝然的看著肖肖，為什么臉會紅成這樣子？在沒有生病的清況下。

　　“我……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我們沒有離婚，是不是代表還要做夫妻？”

　　“是的，我們要做夫妻。”

　　“那么……那么……”老天保佑，他沒膽子邀請蔚逸晨上..說不出口！

　　“你不想嗎？”他沉重的猜測著。

　　“我想！”肖肖連忙伸手摟住他肩。子遇說過的，親密過了之后再談話比較好，因為那個時候A的腦袋絕對會糊成一片，任人予取予求，不會有拒絕的機會。

　　肖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肖肖我不想嚇到你，但你該明白有時候，A的身體……”他困難的開口，本欲推開他的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又環(huán)緊了。

　　“我們是夫妻啊——”肖肖悶在他懷中細若蚊吟的說著，認為自己表達得非常明白了。

　　蔚逸晨的自制力潰決如江涌，放任感官恣意為所欲為，觸撫上他朝思暮想、唯一想要的柔軀后，再也無力自拔、去思索妻子今日主動的原因。肖肖根本不敢做出這種事的。不過與自己的好運作對不是他蔚逸晨做的事，一切，就等稍后再說了。

　　自上次之后，他等待很久很久了。不再木然無反應的肖肖徹底俘擄了他的身心，無法再放開……

　

? ? ?　完了！

　　睜眼看到臥室內(nèi)被陽光照進了一室的光亮，顧肖肖只能瞪大眼的暗惱自己昨夜忘了做最重要的步驟，居然就沉睡到天亮：他還沒向蔚逸晨告白呀！錯過了最佳時機，今晚還能幸運的拐到他嗎？……

　　老天，胡亂想什么？！羞死人了！這種大膽的事做了一次已足夠羞愧一輩子了，哪來的勇氣做第二次？

　　可是……可是……他沒有告白……

　　“早安。”慵懶低沉的嗓音在他頭頂上方揚起。

　　肖肖下意識的抬頭，正好被密實吻住。

　　“蔚……蔚逸晨……”肖肖結(jié)巴的叫他，覺得臉蛋又變得好燙。他怎么還沒起床？上過床的男人頭腦會變笨的時效不知道有沒有延伸到次日清晨？要不要試試看？他吞著口水暗想。

　　“怎么了？”他以肘支起上身看著肖肖。

　　“我愛你，你可不可以也愛我？”

　　他楞??！肖肖——說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怎么反應與子遇說的不一樣？子遇說A聽了一定會同意，并且開心的哈哈大笑。可是蔚逸晨沒有，他什么表情也沒有，是時效過了，還是他不能愛他？

　　淚水悄悄溢上眼眶，肖肖覺得自己辜負了蔚逸晨七年，致使他不再愛了也是自己活該。? ? ? ? ? ? ? ?“別哭！別哭！肖肖——”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資格愛你了！我——”

　　“你沒做錯事，不要道歉，不要哭，我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讓你說愛我，還有，你真的明白愛我的意思嗎？”

　　肖肖點頭，一鼓作氣的把滿肚子的話說出來“我愛你，我甚至覺得以前對你的“怕”其實并不是怕。沒有陌生人碰過我，所以找分辨不出當你碰到我時的那種麻麻的、熱熱的感覺是什么，我一直以為那代表不舒服，所以害怕你碰我，因為身體會變得很奇怪。后來子遇跟我說了很多，再加上前些天不是有個花店老板送我一束花嗎？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指，我沒有感覺，只是習慣的不喜歡別人碰而已。但你的手好像有電，剛開始怕你，后來……也就是最近習慣了，反而喜歡上你的手熱熱的、暖暖的感覺。我似乎搞錯了很多事，我現(xiàn)在仍然想不透。可是，我好怕你不要我，好怕你喜歡上別人。”肖肖吸吸鼻子，不敢看他。

　　“所以你昨晚才那么做是嗎？”他不敢相信這突來的驚喜，仍小心的求證著，雖然胸口的喜悅已快泛濫成災了。

　　“子遇說男人一旦被勾引了之后，比較好拐，到時我就可以拐你來愛我了，他說……上..只是一種手段，能拐你來愛我最重要……”

　　蔚逸晨楞住了會，喃喃自語：“我該阻止他來污染你的簡直是胡鬧。”然而那個胡鬧的人卻是對肖肖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子遇說錯了嗎？還是我做得不對？”肖肖怯怯的問著，丈夫的臉色看來很不好。

　　“也對，也不對?！彼嘈?，坐起身將肖肖摟抱在懷中。“肖肖我愛你，一直都愛你。我也很感謝杜先生讓你認清了對我的感情，讓你的心性成長成一名大人，而非小孩。這是我一直做不到或根本是做錯了，所以你在結(jié)婚七年多的現(xiàn)在，才愛上了我。但你必須明白因為今天我也愛你，所以我們之間進行到親密行為，而不是因為有了親密，所以我才決定愛你?！?/p>

　　“我總算有勇氣對你說出我的感情了。蔚逸晨謝謝你也愛我，我一定會努力，很努力當你的好太太的，請給我機會。”

　　蔚逸晨說愛他，愛他耶！好快樂，禁不住的摟緊蔚逸晨，在他懷中揉著自己的小臉。這人、這身體全部是他顧肖肖的，自己這輩子唯一興起的占有欲就是得到他的愛。

　　而他得到了，他不知道自己有何資格得到，但他會珍惜這份愛，并且努力讓自己配得上蔚逸晨。

　　“肖肖不要勉強自己改變，我就愛你這樣子?！彼钌钗跉猓棺?nèi)心的騷動欲潮，伸出一只手往床邊柜子上探去，拿來他們之前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低喚他：“抬起頭來，老婆?！蔽狄莩康年欠Q讓肖肖怔然抬頭，然后甜笑以對。

　　“什么事？老公?！焙孟矚g這么叫他！

　　“我們永遠不會需要這張紙了。”他將協(xié)議書撕成碎片，堅定的說著，同時也承諾著。

　　在妻子美麗的笑容中，他們已牢牢守住這一份姻緣與幸福。

　　真正成了一對夫妻，如同蔚逸晨心中一直所渴盼的。

　　又是一年一度的圣誕節(jié)，蔚家舉辦圣誕宴會的大日子，與往年相同的讓社交界的人視為必親自蒞臨與會的場合，被邀請到更是無上的光榮。

　　行事一向低調(diào)的蔚家今年更是慎重的發(fā)出設計精美的邀請?zhí)?，比起往年的電話邀請更加令人矚目，莫不引頸期盼也許今年有特別的事件會發(fā)生呢。所以陸續(xù)抵達會場的人們莫不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聽說年初時蔚逸晨離婚了，會不會是今天要宣布與哪家小姐訂婚？并且決定結(jié)合兩家的財力合并成更大的集團？”三姑甲低低叫著。

　　六婆乙揮揮肥胖的手指頭順便展示豬蹄上的五枚戒指：“我猜呀，一定是今天要公開征婚，我家阿美、阿麗都來了，我特地花了大錢去法國訂禮服呢?！?/p>

　　“對呀對呀！我也是這么猜的說?！睆V播電臺也不甘示弱的強力放送：“我早聽說蔚逸晨的妻子身體不好，性格內(nèi)向，見不得大場面，八年前我參加他們的婚禮就看到那個新娘擔不起蔚家少奶奶的身分啦！我們家的阿漂與阿亮還比他有架式呢。”

　　臆測的閑言閑語一大堆。蔚少夫人每年的缺席早就成了不甚新鮮的話題了，有人甚至還猜蔚逸晨早就休掉妻子，只是沒公開而已。畢竟蔚逸晨是個注重隱私的人，外人根本挖不出更深一點的內(nèi)幕消息，只好胡亂去說了，捕風捉影之后再自行加工，消息保證八卦且勁爆。

　　每年的這個時候，蔚逸晨只是禮貌性的露臉，趁機與客戶談個生意，若沒有事，則曾向飯店要個房間休息，其他瑣事自然有蔚老夫人擔待，今年也不例外。

　　真是無聊的宴會，蔚逸晨想。但一時之間卻走不開，至少要等開過一場舞，并且與一些商界長輩打過招呼之后才能走開。與肖肖一同看影片也好過這種應酬千萬倍。

　　他一點也不在乎那些三姑六婆大聲的“耳語”內(nèi)容。隨他們胡猜亂想，反正他什么也不想說，沒興趣提供新話題去讓那些人流傳。生活是自己在過的，自己快樂最重要。

　　前方傳來一波波的騷動，令蔚逸晨凝眉了下。是母親來了嗎？就是母親遲到，所以他怎么也走不開，他心不在焉的回頭與一位長輩討論一筆土地開發(fā)案，沒再對大門口的聲浪投以太多注目。直到原本與他討論熱烈的長輩也乍然住了嘴，露出與他沉穩(wěn)持重形象不符合的愕然表情后，蔚逸晨才又轉(zhuǎn)身看著原因。

　　究竟是什么使得會場變得氣氛詭異？

　　“爸爸?！?/p>

　　“老公”

　　蔚學謙與顧肖肖的聲音同時在他身邊響起，蔚逸晨張口結(jié)舌的看著他的妻子與兒子。

　　張口結(jié)舌于妻子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以及肖肖精心打扮之后的明艷絕色足以奪去他的呼吸。肖肖被兒子拉著手，另一邊勾著婆婆的手臂。蔚老夫人眉開眼笑的以周圍絕對會聽得到的聲音道：“可以開舞了，我想你今年不缺舞伴，我這老太婆不必再充當你的舞伴來破壞畫面。來，請你的妻子跳一支舞吧?！蔽道戏蛉藢⑾眿D的手交入兒子手中。

　　蔚逸晨立即察覺了妻子保持的笑容下，藏著一抹快嚇壞了的靈魂。音樂開始了，他牢牢摟住肖肖入舞池，低聲抱怨：“是媽的主意對吧？我該發(fā)現(xiàn)她今年的做法不尋常。你該告訴我的?！?/p>

　　在丈夫的抱擁中，顧肖肖才全然放松，即使上百雙火眼金睛正轉(zhuǎn)在他身上，但他已不會再被嚇到了。婆婆說的——“笑”可以隱藏一切，害怕放在心底就可以了，所以他努力讓笑容保持在臉上。何況有蔚逸晨在，什么都不怕了。

　　“我一直想成為一個好妻子。”所以他強迫自己前來。

　　“好妻子的定義可不代表硬是勉強自己?！彼袆有ば樗龅模@并不是絕對需要的，尤其他明白肖肖天性就是怕人群。

　　“試試看嘛，我今天這么打扮可以看嗎？”他最想得到的是丈夫欣賞的眼光。打從十天前婆婆慫恿他參加宴會之后，他答應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期望配得上當蔚逸晨的妻子，在蔚逸晨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他必須暫拋羞怯，努力當一個蔚家少夫人。次數(shù)不必多，也許一年一次，然后杜絕一些不好的流言再來傷害蔚逸晨。

　　“你一直都很美。今晚更美?！彼櫭迹骸暗也灰渌丝吹健！痹谝粋€旋身動作中，他冷眼射向偷笑的母親與石仲誠，不遠處似乎站了那個大吃大喝并且看好戲的慕子遇，然后全場凸出的眼光全癡癡的黏在他妻子身上。該死！他一點也不介意妻子適應不了社交場合，事實上他高興得不得了！

　　“走吧。”不顧舞曲尚未結(jié)束，他將妻子緊摟在身側(cè)往側(cè)門的方向走去，再也忍受不了有人對他妻子流口水。

　　“去哪里？音樂好像還沒結(jié)束——”可以中途離開舞池嗎？婆婆沒有說耶。

　　“我頭暈?！彼f著，并且馬上得到妻子配合的步伐。

　　“生病了嗎？我們快點去看醫(yī)生！”

　　眾目睽睽之下，全場最美麗、出現(xiàn)不到十分鐘的大美人被挾持離開會場，消失無蹤，魔咒似的，令全場人士的動作全靜止了下來，音樂也中止，就看著杳無一人的側(cè)門發(fā)呆，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哎！那孩子也真是的，又丟下我老太婆一個人撐場面?！蔽道戏蛉藝@息的聲音傳遍全場。

　　眾人仍呆若木雞，回不了神。

　　“奶奶，既然爸爸與媽媽上樓約會去了，我想還是由我們來開舞吧?！毙W謙彬彬有禮的對蔚老夫人躬身：“小姐，請你跳支舞好嗎？”聲音也相同的響遍全場。

　　“當然好嘍，小寶貝?！蔽道戏蛉擞淇斓呐c寶貝孫子步入舞池，指示樂隊奏出樂曲。

　　一切，又若無其事的回復原狀，但剛剛那曇花一現(xiàn)的景象也夠嗆了的。原來蔚家少夫人那么美麗呀！就說嘛，原來一直沒出現(xiàn)社交界是因為人家太美了，丈夫舍不得，才不是離婚呢，是哪一個長舌婦亂說的？

　　蔚家一年一度的宴會，今年依然以熱鬧且成功的方式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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