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重生文】燕巢堤37 【前世太子妃/重生做母妃】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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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定殿外宮道盡頭的門廊拐角閃過一個小丫頭人影,快步走了一段后消失在御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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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樹下柳侍君坐在石桌邊往手里柳圈上的插新鮮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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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柳主,貴妃也到了?!?/p>
地上說話的正是剛剛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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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頭可有動靜沒?’
柳侍君一直專注在花環(huán)上,替他問話的是身邊內侍胡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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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搖頭,道:
‘ 長定殿里安靜的很,奴婢從門口過時看見里頭都是禁衛(wè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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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是給堵嘴綁了進去的,陛下、貴妃、洛主都在,還有禁衛(wèi),看來存羽殿攤上的事不小呢?!?/p>
胡永自言自語的將目光落在主子身上,正好,柳侍君手里花環(huán)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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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咱們也去湊個熱鬧?!?/p>
面上帶著難以言明的神采,柳侍君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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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吹皺湖水,許多透氣的魚兒張大了嘴在淺浪間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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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話的禁衛(wèi)再次入內,告知柳侍君來到時,琴酒伏在地上緊張喘息的模樣甚至比御湖中的魚兒也好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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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仍舊坐在化作下首位,手里也還是那盞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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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通稟時良帝略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允準讓柳侍君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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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貴妃面上帶著輕蔑,眸子越過地上琴酒往殿門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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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漸漸逼近,灰白織錦的鱗光袍子晃悠著,將個纖瘦人影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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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貴妃也在啊,這不是錦侍君身邊的琴酒么,他犯了何事?’
隨著問話,一張格外紅潤飽滿的唇便轉向了洛棠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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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好精致的人兒呢!’
笑容將柳侍君眉眼舒展,目光里盛滿驚艷的往洛棠身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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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尊卑最嚴,貴妃,妃,侍君,等級從高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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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并沒因對方夸贊又或看著年紀就比自己老資歷而起身迎他,洛棠始終四平八穩(wěn)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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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笑了下,微微頷首回應,已經是妃位對比自己低的侍君最得體的禮儀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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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這一笑反惹的柳侍君更是眼底冒火星子般湊上來,若非洛棠以如意格擋下,手掌就險些被拉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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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舉動間的距離并未讓柳侍君生出不悅,反而更加倍贊嘆:
‘ 我在病中就聽聞陛下納了美人,滿宮里都說洛妃如謫仙般,今日一見才知傳言果然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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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不失禮數的回笑,洛棠余光瞧著面色難堪的陶貴妃,再望向眼前熱情不知所謂的柳侍君,不由得吐槽良帝后宮都是些倒果為因,舍本求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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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位明明都是為了琴酒而來,但又都不約而同將目標對準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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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貴妃自持位份與家世,從來眼光鄙睨,對著洛棠直抒妒意的呵責其實反而暴露了其城府不足,眼光短淺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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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之下,反是柳侍君的良言夸贊更要人慎重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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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底細洛棠并非不曉得,良帝潛邸舊人,素以溫和無爭形象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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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達宮城,處處心計,隨時計較。真假無爭,是否溫和,便是不用腦子都知需得思量。更何況還有前世親身經歷打底,柳侍君的這點面子營生,與他真正內心狠辣,洛棠早就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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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悠悠抬起,就在柳侍君以為自己鋪墊這些好話后終于換來洛棠言語交際時,卻見對方只是繞過自己反而看向地上琴酒張口:
‘ 他瞧著像是不太好的模樣,好歹也是錦侍君的人,話也問答好一會子,給口茶順順吧,可別真提不上氣再...跟我這殿里出了事,回頭話傳出去不好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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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眉心擰的更深,洛棠的話反引出更多憤慨:
‘ 哼,倒是提醒朕了,來人,將存羽殿封了,一只蒼蠅都不許飛出去,所有侍候錦侍君的宮人都押到慎刑司去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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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沒被采納的洛棠一副悻悻模樣坐回去,陶貴妃將他所有看在眼底,心中幸災樂禍同時還不忘奚落:
‘ 這奴才和他主子觸怒龍顏,天子怒咱們都不敢說話,到底還是洛妃心善,肯為他們主仆講話。不就一碗茶,陛下就給了洛妃這個人情吧。讓這奴才進慎刑司前能喝一口長定殿的水,說不準洛妃福氣還能給他沾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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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貴妃的挖苦明明白白,洛棠也不想裝缺心眼聽不懂,但也不愿顯出鋒芒與她頂撞,于是便只有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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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不語,垂眼噘嘴,如同吃了苦果子還給黏住嘴的小孩,他讓自己委屈的也是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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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眼下立時不忍,可沒等他開口,柳侍君先替洛棠說了話:
‘ 今日御園花開正好,我當玩的編了這手環(huán),本是送來做個薄禮探望,沒想卻遇見這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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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仍舊不抬眼,柳侍君像哄孩子般把鮮花手環(huán)塞進他手里,繼續(xù)道:
‘ 圣人說良言一句值千金,雖不明琴酒與錦侍君如何見罪陛下,但洛妃年紀小小便存善念,大抵便是貴妃口中的福氣呢。想來陛下寵他人,更是愛他性,自然不會怪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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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柳侍君為洛棠的開拓言辭,陶貴妃黑眼定心,鄙夷與不滿的面色毫不掩飾。唇齒蠕動,就在她即將把矛頭沖著柳侍君開啟時,地上琴酒卻蠕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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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該說的剛剛都說了,保證絕無半句虛言。慎刑司里宮刑嚴苛,進去的人即便能活著出來也得脫層皮。何況...連洛主都險險搭在里面,奴才卑微,只怕有命進沒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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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琴酒的哭訴吸引,原本向著洛棠站立的一直未落座的柳侍君緩緩將深圳后轉,下意識帶了些許好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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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貴妃雙頰紅起來,眼光也開始露出兇戾。錦侍君寫給太子書信自琴酒手中落馬,自然都是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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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奴才此刻意有所指的言語卻是出她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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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以洛棠做比說自己卑微怕要活進死出的言語,既是表達不想去慎刑司受罪,也是在對自己暗處主子提點,又或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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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刑罰重,我怕自己進去受不住刑訊反而吐出更多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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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刑罰重,您若是想借此殺人滅口,我也就會受不住刑吐出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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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慎刑司刑罰重,我不想進去受罪,您若不想真話被人知曉就替我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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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將威脅了然于胸的陶貴妃對著地上琴酒怒目同時,又不禁略帶心虛的瞟了眼良帝,然后猛然惡狠狠對著琴酒道:
‘ 陛下金口玉言,叫你們存羽殿的奴仆都往慎刑司答話,只要你今日所言不虛,在慎刑司里也說實話,自然就能活著出來??扇粲邪刖淝昂蟪鋈耄强删筒皇敲撃阋粚悠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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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余光抬起,將陶貴妃的猙獰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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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良帝與諸人的面,這樣恫嚇人的手段也未免太粗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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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長出口氣,良帝目光轉向洛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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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為正好往陶貴妃處看,洛棠也瞬時與良帝四目相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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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眨巴了下,小孩子的委屈都映在男人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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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從陶貴妃挽著的手里抽出來,良帝招呼洛棠:
‘ 洛洛拿藥來,朕這手背又有些發(fā)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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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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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陶貴妃說完,良帝已經將她打斷:
‘ 今日事就這樣,各自都管好嘴出去不要亂講。將這礙眼的奴才帶下去,你們也都各自回宮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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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啦,禁衛(wèi)很快將琴酒帶出良帝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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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從阿招處接了藥膏,良帝與他拉了手徑直往內殿里走,根本不管后頭陶貴妃與柳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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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宮!’
陶貴妃走時聲音明顯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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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侍君則恭敬對著良帝背影施禮,道了句告退后才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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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熱鬧也算暫且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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