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華·短篇】風鈴塚
文拙勿噴,圈地自萌,請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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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見過長亭十里馬踏紅塵?
你可曾見過風鈴聲響但去不歸?
你可曾見過紅樓一夢將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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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用了有些年頭已經帶了些墨黑暗光的醒目拍在桌上,今日的故事就此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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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得啟元年,新帝繼位,朝廷內部局勢云詭波譎,邊關之外民族虎視眈眈。
先皇貴妃母家不甘就此消沉沒落,通敵關外野族企圖謀反,攝政王聯(lián)力當朝忠臣,集文武大將于一堂,商討對策。
自然,武將半數(shù)上被派往邊關鎮(zhèn)撫,威望深重的老將攜帝都內名聲在外的部分小將鎮(zhèn)守在內;相反,知多識多的老文官隨大軍奔赴邊疆,一面安撫民心,一面提防狡猾舊敵。
亂世之下,無國則無家。因而縱是青春年少,仍需奮身報國。
所以,尚九熙接下了奔赴邊疆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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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九熙帶的是最后一支派往邊關的軍隊,壓后的同時,也意味著風險的增加。
何九華當然比誰都知道這件事,但他不能阻止,他也無力阻止。
尚九熙領軍出發(fā)的那一天,跟其他將軍出發(fā)的地方一般無二。
清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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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九華那天穿了一身長袍,披風上繡了一只颯颯威風的白虎。
何九華沒給尚九熙準備任何東西,他知道尚九熙不需要,他也覺得沒必要。
那些給遠行的人備上干糧衣物的,總怕的是那人在外吃穿不合適、過得不夠好、良久不能歸。其實何九華又何嘗不怕呢,他比誰都怕,但他相信尚九熙能活得好,他相信尚九熙不會拋下他一個人而留在冷漠的邊關土地。
尚九熙轉身上馬絕塵而去之前狠狠的抱了何九華,那一刻何九華覺得他似乎要融入尚九熙的骨血跟他一道去,可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除了給予對方離別前最后的溫度再不能多。
他們誰都沒有承諾等待或歸來,因為誰也都承受不起絕望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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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是這樣別離的,一個默契的沒有回頭,一個默契的目視遠送。
那天何九華在清風亭一動不動的站了很久,離去前親手往清風亭最前端掛了一盞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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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敵叛國的罪名擔起來,與魚死網(wǎng)破的結局別無二致。
他們遇到了后者。
所以緊隨而至的是朝廷內部深水攪動,盤根錯節(jié)的家族關系逐漸浮出水面并且成為整合朝廷的一個個阻礙。
何九華日日焦頭爛額。
接踵而至的還有忽然爆發(fā)的侵襲,野族經年累月生活在艱苦的環(huán)境中,民族野蠻血腥的本質在戰(zhàn)場上更是暴露的明顯。
尚九熙天天和血甲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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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內部的斗爭并不比直接的戰(zhàn)場輕松,稍稍放松也是沒命的下場,何九華本就消瘦的身子越發(fā)清瘦。
半年內憑借云字鶴字眾人心力清繳了最大的兩個叛賊羽黨派,邊關同是屢傳捷報。
可,勝從來都是不敗,卻不是不失。
云字內曹何叛變險些使得大局崩盤,邊關九字內幾名大員重傷不能作戰(zhàn)···
尚九熙不知道人心爭斗有沒有傷及何九華,何九華不知道無眼刀劍有沒有刺中尚九熙。
可他們都不敢去信詢問。
何九華唯一能做的就是每隔一月去清風亭站那么一兩刻鐘,聽清風吹過長亭上風鈴的聲音。
好像尚九熙歸來是叫他的姓名一樣。
聲聲入耳,聲聲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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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一年間,朝廷內部總算風平浪靜,關外大軍也相繼回朝,只留本部軍繼續(xù)鎮(zhèn)守。
清風亭里,也不知是誰先發(fā)現(xiàn)先開始,越來越多的風鈴被掛上,那些掛上風鈴的人大概也都希望他們盼念的那個人早早歸來吧。
但終歸有些人是回不來的。
所以也有人給清風亭取了另一個名字:
風鈴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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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醒目拍桌,故事由此結束,臺下眾人還在云霧里不得解脫,說書人已然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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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故事后來呢?后門不知為何跑來一個聽入了迷的半大孩子。
何九華聞聲低頭淺笑一聲還未應答,隔間里就先出了聲音。
后來?
來人走過來牽住何九華的手,發(fā)現(xiàn)握住的溫度微涼,于是面對面的捧住何九華的一雙手輕輕摩挲。
不冷的。
別叫我心疼。尚九熙接過書館小廝拿來的披風給何九華披上,復牽著何九華走出門去。
二人觀發(fā)擦過門框上的風鈴,發(fā)出陣陣悅耳聲音。
陽光透過質地成色極好的琉璃風鈴,似乎透明的風鈴頓時閃熠出令人心動的粉色,風吹過,風鈴轉動,赫然出現(xiàn)的是熟悉的筆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