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的旅行者》第一卷 夜之盛宴 里章④ 某位少女的過去
你們,一天吃幾頓飯呢?
五頓;這是來自少女某個名字很長的朋友的回答。
三頓;這是來自少女另一個朋友的回答。
一頓;這是來自少女的一個臨時同伴的回答。
然后,因為被問了,所以他們很自然地就問了回來――
――你呢?
而少女的答案是――
――只是一天的話,什么也不會吃的哦!
……
少女是個節(jié)欲的人。
特別是食欲,她從小時候起就被教育要營養(yǎng)均衡。不只是多吃蔬菜,也要多吃肉食和魚類。
但是少女不喜歡肉類和魚類,尤其是腌制過的。
同樣的,少女還接受不了內(nèi)臟。那些特別腥的東西,她光是遠遠地聞到就會不舒服到想吐。
而海鮮類,她甚至還有過因為不吃炸蝦,而被父親掌摑流淚的經(jīng)歷。
或許,也有著這方面的原因吧!她慢慢地,愈加地不喜歡各種肉類了。
從告別國小開始,她就已經(jīng)不再吃肉食了。
從國中開始,她的食譜上就只剩下了絕對不會出現(xiàn)肉類的各種蔬菜套餐。而雞蛋、牛奶和火腿腸這些帶葷腥的食物也在國二的時候便離開了菜單。
到了囯三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節(jié)食了。
從一日肯定三餐,削減到一日兩餐;從一日兩餐削減到一日兩餐三杯水;而后兩餐變成了一餐,三杯水減成了兩杯水。
最后,國中畢業(yè)的時候,少女每天只吃晚上一餐,也只喝一杯熱水了。要是晚上喝了湯的話,那么水就不行了。
最初,父母們并沒有察覺到少女的異常。她早上起的很晚,中午不是被老師拜托幫忙各種的事情,就是一個人跑去部活室自習。
少女的成績非常的優(yōu)異,長得可愛、人也聽話。還很溫柔,樂于助人。少女的父母,時常會從少女的老師和朋友們那里聽到對少女的各種夸獎。少女是他們自滿地女兒。
就是身體有點弱。但在體育課上也還是拼命地忍耐,跟上練習。跑步、游泳、體操、各種球類,雖然都算不上優(yōu)秀,但也有著中等往上的水平。
她會彈鋼琴、能跳舞、也能繪畫。
唱歌的話,隨時都可以唱出如風鈴般悅耳動聽的聲音。
她就好像萬能般,什么都可以學會。雖然不一定優(yōu)異出色,卻又都能留下一定的成果。
她是她父母的希望。因為是這么出色的女兒,所以她的父母也放棄了再要一個兒子的想法。
不需要兒子,只要能把這個獨生女撫育到大??匆娝龖賽?,穿上婚紗,組建成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的話,那就滿足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漸漸地少女的父母就只剩下這樣的心思了。
可是……
某一天,少女在接力跑地途中昏倒了。跌倒受傷的她雖然告訴關心她的朋友們不用去保健室,但是她還是被強行帶到了保健老師那里。
跌倒的時候所受的傷并不是很嚴重,當時保健老師也因為都在關注她的擦傷去了,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她的身體。少女回到家后,母親詢問了傷口,少女回答母親說是接力跑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母親有些擔心,又覺得有些好笑,倒也沒怎么在意。
然而,沒過多久少女又在體育課活動的時候暈倒了。好在,這一次她并沒有受什么傷。
然后,兩天后的體育課,少女又暈倒了。
少女的身子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也只覺得是一直以來勉強過頭了。出于特殊原因考慮,體育老師特許了她不用參加體育課上的劇烈運動。
從那以后,少女盡管仍是大家都喜歡的她,大家和她的關系也仍舊要好,但是大家漸漸地都不再找她幫忙了。
漸漸的,少女坐著的時候變多了。
只要是需要長時間停留的情況,少女總是會自然地引導著,先找個地方坐下。不過不管她再怎么自然,次數(shù)多了以后大家遲早還是會注意到的。
“多注意點身體哦!”
而每當大家對少女這么說的時候,她總是會回以感謝地笑容。
隨后……
某一天,少女在上課的時候昏倒了。
她被擔心她的朋友們和老師送到了保健室,然后幾乎是毫不停留地便送進了醫(yī)院里。
那一天,當她的父母得知真相地時候都懊悔不已地落下了擔心的眼淚。而少女,也趴在生與死的橋頭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沒能撐過去。
那一天,少女終于深刻地體會到了。
人類的身體――是有極限的。
少女失敗了,她無法再去面對父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去向他們說明解釋。所以,少女逃避了。
她走到了生死橋代表死的那邊。
少女本該已經(jīng)死了。
少女,本來已經(jīng)死了。
“要來這邊嗎?”
然而,某個男人卻對已經(jīng)死去的她搭話了。
“這邊的話,你就可以盡情、隨意地那么做哦!”
男人好像知道她在做什么,并且也知道她為什么那么做。不止如此……
“比如說我。雖然如今的我已經(jīng)不用進食了,但是變成這樣之前的我可是三天只吃一餐也沒問題哦!”
那個男人還用輕巧地語氣向她發(fā)出了挑釁。
“三天一餐?您還真是會說笑!”
“算了,信不信由你。但是――”
“――要是自認為做不到的話,就請你停止這半吊子的行為。從這邊離開,回到那邊吧!”
“那……”
“回去后,最多也就是父母的督促和責罵不是嗎?”
“你的話,不是還有那么多關心你的友人和老師嗎?”
“你是個好學生、好朋友、好女兒,也是個好女人。面容也好,身材也好,各種技能都會,完全不用擔心將來?!?/p>
“只是責備的話,有什么好猶豫的呢?你又不是已經(jīng)完全壞掉了?!?/p>
那一天,少女被男人的話語動搖,她從死之河岸又走回了生之河岸。
“你要怎么過來呢?”
而當她走回生之河岸后,那架在兩岸間的生死橋就不見了。她站在河岸向男人呼喊,然后男人卻回應她:“我的話,就不過去了吧!”
“嘛~~雖說過不過去其實都一樣就是了。”
而后,男人就這樣轉(zhuǎn)身,走向了那深處。
“等一下!”
對著他的背影,少女呼叫著詢問他叫什么名字,然而男人卻突然轉(zhuǎn)身,做出了禁聲地手勢。
“活著的人,是不可以詢問我的名字的?!?/p>
“但是,你無論如何也想知道的話――那就暫時叫我‘大公’吧!”
……
“那么,兩天的話呢?”
某位少女的朋友詢問。
少女搖了搖頭。
“那么、那么,三天呢?”
另一位少女的朋友問到。
這次,少女點了點頭。
“你總不至于三天就吃一頓吧!”
說著這句話的臨時同伴看起來似乎很是無語,順便一提他基本上是每天只吃一餐。不過他可不是因為節(jié)欲,而是因為工作的關系,每天空出來的時間除了必要的休息以外,很多時候就只夠他快速地吃完一頓飯。
“雖然是有挑戰(zhàn)過,但是我還差得遠呢!”
“你還挑戰(zhàn)過啊――不行的話,就別做那種沒意義的事情??!真是的?!?/p>
“于是呢?結(jié)果到底怎樣?。俊?/p>
“現(xiàn)在是三天兩頓熱水一杯?!?/p>
“真的假的!真虧你吃那么點還能活著。換成我的話,恐怕早就沒命了?!?/p>
“真這樣的話,就別做那么危險的工作了怎樣?雖然這個世界的確是沒有誰會來制裁你,但是同樣的也沒人能保護你不會被復仇的怒火吞沒哦!”
“嚯~~今天心情這么好嗎?都開始關心起我來了。我要是向你告白的話,能讓我睡――什么都沒有。我什么都沒說,所以說了我還什么都沒說,快收起來。很危險的吧!”
“你的話,明白的吧!”
雖然少女確實有點生氣的,不過也并不是真的有那么地生氣。看在臨時同伴的面子上,就原諒他吧!
“好好,我知道了?!?/p>
而從同伴那里收到10pt之后,這件事也很快就被少女迅速遺忘。
“真是美麗的月亮!”
“真是的,能不能別在簡單地把人解決掉后,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這種……沒什么。明天和后天我都有事,下周二你那邊能行嗎?”
不過他總是學不會教訓,少女下意識地就想動手,但是問題卻先一步拋了過來,她便放棄了。
“周日和下周一呢?”
“那兩天有別的事情。”
“還真是個事忙的人。不過下周二我也有事,換到下周三吧!”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p>
目送著臨時同伴離開后,少女稍微花了些時間回到了家中。
今天是禁食日,所以她并沒有給自己做飯。她端了一杯熱水,來到陽臺,在陽臺的地板上正坐了下來。她的手上捧著熱水,熱水透過杯子為她驅(qū)散夜寒。
感受著肚子的饑餓,少女喝了口熱水,將其沖散。
肚子好受了些,但是饑餓很快又冒了出來。
“唉……”
抬頭凝視著天上那圓圓的月亮,少女在夜里吐氣。
“沒有星星呢……”
又喝了口熱水后,看著那寂寞的夜空,少女發(fā)出了抱怨,回到了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