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露娜是一位嚴(yán)厲的女王》(63)困惑無比 冒險 長篇小說

第六十三章:困惑無比
喜鵲說不出自己在那里躺了多長時間,她的注意力如此破碎,以至于她一次無法處理周圍發(fā)生的事情超過一小會兒。各種形狀包圍著她,她認(rèn)識其中一些。她應(yīng)該繼續(xù)戰(zhàn)斗嗎?月升市還有危險嗎?
她試著問,但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都不太像話語。
當(dāng)光亮起來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她知道應(yīng)該有一種燦爛的光芒。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贏了?她傷得太厲害,管不了這個。
最后他們來找她,用柔軟的布鋪在她下面把她抬起來。她想和他們戰(zhàn)斗——但他們的臉卻裂成了上千個小碎片,她想想還是算了。
她睡著了,或者像睡著了一樣。自從成為一匹水晶小馬后,這個詞對她來說意味著非常不同的東西。那是一種輕微的恍惚狀態(tài),她思考著那天做了什么,并計劃著第二天做什么。放棄做夢似乎并不是那么糟糕,當(dāng)她知道噩夢就潛藏在表面之下,隨時準(zhǔn)備提醒她所有的失敗,把她拖回痛苦和無盡悲傷的深淵。
有什么東西運了她一會兒,把她放在一個淺塑料浴缸里,和很多破損的部分一起。她去了一個亮的地方,然后是暗的,然后又是亮的。時間過去,但她記不清。幾個小時,幾個星期——都一樣痛。對其中任何一個做出反應(yīng)都需要比她擁有的更多的思維連貫性。這就是死的感覺嗎?
她還記得一張殘忍的臉,一張她憎恨多年的臉。它承諾帶給她永遠(yuǎn)的痛苦。也許他是對的。
最終,她到了另一個地方,一個以前的她會稱之為秘術(shù)工作室的地方。身影從她身邊掠過,模糊得很快,她幾乎看不清。不同年齡和性別的小馬從她身邊經(jīng)過。起初,一片鮮艷的花朵和其他正在生長的東西被放在一個角落附近。但后來它們枯萎了,有馬把它們帶走了。
喜鵲看著太陽慢慢地在窗戶上劃過,隨著白晝變成黑夜。她看著路基平整拖拉機清理瓦礫,一些施工小馬重建了通往塔樓的有軌電車線路。
現(xiàn)在的身影少多了,但它們?nèi)匀灰苿拥萌绱酥?,以至于她幾乎看不清它們。這里一只獨角獸,那邊一匹飛馬,去了又來又去。除了一個。
銀星。他總是在她身邊,還有那超大桶的水晶。每當(dāng)太陽出來的時候,他都會來,不厭其煩地挑選一兩塊碎片,放回原本應(yīng)該的位置。
然后夜幕降臨,喜鵲感到一陣咸水飛濺,她被淹沒水下,她等待著,太陽回來了,銀星又出現(xiàn)了。
當(dāng)十幾個不同的生靈模糊地從她旁邊的桌子旁走過時,喜鵲看著他們用碎片組裝什么東西。它一次比一次長,和她一樣每次都被淹沒到水里。
一次日出到來了,附近的一座山變矮了。那里的進(jìn)步比里面快得多,給了她一些她可以看的東西。那座山塌了下來,致密材料建造的許多圓頂在遠(yuǎn)處聳立起來。它們沒有窗戶,而是覆蓋著黑色的吸熱器。
時間開始變慢了。隨著每一個月日,她都能看得越來越清楚,甚至能瞥見小馬的臉。年輕的技術(shù)員現(xiàn)在已經(jīng)老了,滿臉皺紋,或者完全被新的年輕勞工取代。
然后她又開始聽到了。首先是她在每個月夜浸泡的液體的飛濺聲,在傾瀉時嘩嘩作響,在滲入她身上的每個裂縫時再次沉寂。
然后是說話聲,像各種音調(diào)的低沉隆隆聲。她幾乎能聽懂——然后一天就過去了,她意識到她已經(jīng)想了好幾個小時同樣的聲音。
他們太快了。為什么他們不能慢下來?
只有一匹馬慢得可以看清——銀星,他的臉從未改變,他以極大的耐心工作,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只放回去幾塊碎片。
外面升起了一座閃閃發(fā)光的金屬塔,高如圓頂。通往它的表土中建起了坡道,電纜蜿蜒延伸,終結(jié)于舊的有軌電車線路那里,現(xiàn)在是單軌軌道。
后來有一天,沒有碎片剩下了。其他技術(shù)員帶著他們的工作走近了——一只翅膀,失去了曾經(jīng)使它成形的金屬骨架,還有她的腿。兩者看起來都和她記憶中的不一樣。它們不是一塊均勻的灰色玻璃,而是分裂成不同顏色的彩虹,奇怪地向各個方向散射光線。但她能再次看穿它們,這是最重要的。
銀星在其他馬離開后,和她呆了很長時間。她聽到了他的話,但聽不懂。不管她怎么努力去聽,他的話都說得太快了。
那種液體又回來了,然后有什么東西移動了她。她被轟隆隆地從窗口運走,直到她的水槽被安置在一臺超大的機器上,每一面都有燈光。它們都被打開了,她開始尖叫起來。
但是沒有馬聽到——她看到的只有那臺機器,以及從她身體的一側(cè)搏動到另一側(cè)然后又回來的奇怪的紫羅蘭色光。隨著每次小小的閃光,她早已失去的感覺又回來了,她身體的碎片被粘在一起并修補好。
雖然疼痛難忍,但它帶來的恐懼更嚴(yán)重。他們一直在為靜海國的生存而戰(zhàn)——露娜成功了嗎?他們阻止夢魘了嗎?她的孫輩們還好嗎?有那么多的問題,除了光線在照射的地方所產(chǎn)生的輕微的疼痛外,沒有任何緩解。
她知道這不可能,但即便如此,她覺得自己在那個小盒子里的時間比在醫(yī)院車間里的時間要長得多。每一次閃光之間幾世紀(jì)似乎就流逝了。她意識到自己被拘束住了,她的水箱里裝著透明的塑料繩,把她綁了起來,阻止了她進(jìn)行太多的掙扎。她想稍微扭動一下都會被什么牽制住。
我要殺了你,銀星。也許這就是他試圖想說的。他在警告她。
然后那停止了。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喜鵲又動了動。她扭動著身體,掙扎著掙脫束縛,但沒有多少力氣。疼痛使她筋疲力盡,即使它使她的思考能力完好無損。有東西在下面吱吱作響,她開始高速震動。她再次尖叫起來,一陣比光線照射強烈得多的疼痛片刻間搖晃了她全身。
她會再次碎裂的!她身上的碎片向四面八方脫落,整個身體上的那些小碎片和尖刺。停下,求你了!就讓我死吧!
不過,這并不是永恒的折磨。就一會兒,疼痛就停止了。液體從她身下流了出去,帶走了她身體的碎片。只是那些看起來不像小馬應(yīng)該有的東西。它們是不屬于她的尖刺、連接橋形晶體和片狀巖石。
那是磨石機嗎?
“放我出去!”水面剛下降到她嘴邊,她就尖叫起來。她的喉嚨像其他部位一樣疼痛和灼熱,但她行動自如。她的脖子沒有受到約束。
事實上,一根繩子也沒有留下。它們?nèi)芙饬耍筒粚儆谒乃槠黄鹣Я恕?/p>
一個聲音從外面?zhèn)鱽?,被玻璃擋住了,非常沉悶?!澳?你還活著嗎?”困惑,完全不相信。
另外有馬低聲說話,可能不是為她準(zhǔn)備的?!八娴淖嘈Я藛??”
“我們很快就會讓你出來的!”
“誰打個電話給任務(wù)控制中心。丈夫會想在這里的?!?/p>
之前的舊喜鵲也許會試圖打破玻璃逃出去。但即使她能再次行動,她也抵制住了這種沖動。就她所知,夢魘最終贏了,靜海國是它的奴隸。
即使不是那樣,這些生靈也在試圖幫助她。這感覺像是折磨,但事實并非如此。
當(dāng)那種奇怪的液體滴落下來后,她的皮毛有灼燒感,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均勻的鱗片,一種瘙癢感每分每秒變得更加瘋狂。她搔著雙腿,但她自己的身體非常光滑,她幾乎無能為力。
然后,她周圍天鵝絨般的黑色被掀開了,喜鵲看到六名技術(shù)員圍著她的水箱憂心忡忡的臉。他們穿著工程制服,各種不用的醫(yī)療設(shè)備靜靜地坐在房間周圍。
外界的情況也發(fā)生了變化。那座她眼看著誰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漸漸長大的框架,現(xiàn)在它的中心有一座閃閃發(fā)光的銀色塔,由幾個不同的節(jié)組成。露娜的可愛標(biāo)記用明亮的金色涂在上面,幾乎直接對著她的窗戶。
這正是她多年來一直在的那個車間,但有些事情已經(jīng)改變了。那張曾經(jīng)放著她其他斷肢碎片的桌子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水槽,旁邊放著一臺超大的機器。
六位生靈安靜地咕噥著,最后只剩下一個聲音——一只年紀(jì)大的駿鷹,少了幾根羽毛,臉上戴著一副特大號眼鏡?!跋铲o?”他試探性地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試圖坐下來,但在她的水箱范圍內(nèi),她甚至無法真正做到這一點。她的身體一直固定在那個位置……誰知道多久了?這些小馬很可能知道。
“如果你放我出去,我能更容易地聽到你說話?!彼鹜龋靡恢惶阕虞p敲著水箱蓋。橡膠墊圈很牢固。他們每次都要割開才能把她弄出去嗎?
“很快,”那只鳥兒答應(yīng)道。有匹小馬拿出一個剪貼板遞給他。盡管如此,他說話還是很慢?!霸徫遥铲o。我母親高度評價你們在一起的時光,但我從沒想過……我沒想到我這輩子會成功。”
想想看,喜鵲確實認(rèn)出了那種黑白羽毛的特殊組合。她以前見過,感覺就像幾天前?!疤栵L(fēng)?”她問道?!八悄銒寢寙??”
他慢慢地點點頭。“太陽風(fēng)已經(jīng)過世很多年了,喜鵲。她對你為靜海國英勇奮戰(zhàn)的記錄現(xiàn)在印在了每匹小馬駒的教科書上。”
側(cè)門開了,一匹看起來很緊張的飛馬跳了進(jìn)來。他看了看她的水箱,然后又很快地回去了,向駿鷹咕噥了什么。然后像他出現(xiàn)那樣匆匆出去了。
“你,呃……你丈夫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接著說道?!霸徫?,喜鵲,但你本不應(yīng)該有意識的。我們不確定在你醒來之前,我們需要硬化和拋光多少次,如果可能的話?!?/p>
她朝著黑盤點了點頭?!澳菛|西是用來打磨的嗎?那個能止癢嗎?”
“我們……不知道,”另一匹馬說道。這一次是一只獨角獸。“靜海國有許多水晶小馬,但只有少數(shù)是如此…礦化。我們根據(jù)來自華納海姆的舊圖書館的觀察進(jìn)行一些猜測。”
“夠好了。”她用一條腿再次用力推了推蓋子?!鞍盐遗鋈ィ駝t我就自己出去。”
他們照做了。盡管她說了那樣的話,喜鵲很合作。有這么多生靈盯著她,真是令馬尷尬,但這事帶著自己的新奇之處。她很久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了。
“打磨機”正是她所期待的,一臺噴砂機,用于清理建筑物上的生長物。這一小群科學(xué)家和醫(yī)生中的大多數(shù)馬都退出去了,而剩下的一些馬則負(fù)責(zé)操作機器和監(jiān)督過程。
機器在她耳邊呼嘯著,以極快的速度噴射出一股硅沙流,足夠把骨頭上的肉切掉。
喜鵲嘆了口氣,像貓一樣伸了個懶腰,終于有什么東西能把她的瘙癢去除了,讓她乳白的、鱗片狀的皮毛又亮了起來。不到一個小時,這個過程就完成了。
喜鵲從淺淺的容器里走出來,凝視著水池的小鏡子里的自己。
不可否認(rèn)她現(xiàn)在看起來有多不一樣。她不再是一塊光滑的玻璃,而是許多旋轉(zhuǎn)的顏色,在損害更嚴(yán)重的地方混合在一起。她的翅膀和腿上有不同顏色的斑點。但當(dāng)她走路的時候,她的腿能正常工作。當(dāng)她展開翅膀時,它們都展開了。沒有了下面的金屬骨架,她甚至不再感到不平衡。
“喜鵲,”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有一件事沒有太大改變,即使月升市本身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不同的地方。她轉(zhuǎn)過身去。
銀星站在門口,穿著她猜測是空氣盔甲的衣服。它比她很久以來見過的任何空氣盔甲都輕,更接近華納海姆制造的太空服,而不像月升市能生產(chǎn)的。除了它在一邊肩膀部位有露娜的可愛標(biāo)記,與窗外的圓錐形塔上的符號相同。
“銀星,”她說道。她想跑過去擁抱他,但猶豫了。如果她動作太快了會怎么樣?她會不會再次碎裂,被送回永恒的地獄?
他大步向前,穿著空氣盔甲邁著沉重的步伐。那只鳥閃開了,抓起幾卷紙,消失在角落里。門咔嗒一聲關(guān)上了。
“本該再過六個月的,”他低聲說,眼神迷離。“他們不確定你是否會……醒來?!彼拥袅怂谇巴认聤A著的任何東西——一頂頭盔,由輕塑料制成,但下面有一個金色面罩。那么,不是戰(zhàn)斗盔甲。
她向他走了幾步。每一步都沒有讓她碎裂,她變得更加自信了。她曾經(jīng)傷勢嚴(yán)重,但那些都是探虛者們干的。她其實并不脆弱,真的?!鞍l(fā)生了什么事?”她問道。她的目光又落在遠(yuǎn)處的塔上。這比看著他輕松一些。
“我從哪里開始說呢?”他問道,聲音很謹(jǐn)慎?!白屛铱纯?,嗯……靜海國現(xiàn)在有六座圓頂了。月升市主要用作反應(yīng)堆和公用事業(yè)空間——小馬們更愿意呆在表面上。我認(rèn)為他們現(xiàn)在正在為第七和第八座圓頂破土奠基,離華納海姆更近。他們計劃在未來一兩個世紀(jì)內(nèi)修復(fù)那座城市。”
喜鵲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用一只蹄子合上了他的嘴。在那一刻,她意識到了另一件事——銀星不再凌駕于她之上了。在水箱里待了這么多年,她長大了嗎?即使穿上那些靴子,他現(xiàn)在也只高了一頭。
“我們贏了?”她低聲問道?!芭c夢魘的戰(zhàn)斗,我是說?它沒有從幕后統(tǒng)治月升市?”
銀星在她身邊坐下,讓她靠著他休息?!拔艺J(rèn)為這是顯而易見的。那個惡魔想讓大家都死掉,這樣它有奴隸可以用來入侵小馬國。靜海國沒有死。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但是……”他嘆了口氣,用一只蹄子敲打著玻璃。在那里,在她幾乎看不見的很遠(yuǎn)的角落里,是小馬星的藍(lán)色輪廓?!八麄冇形覀冃枰臇|西。靜海國沒有小馬國的幫助就無法繼續(xù)成長。”
“水?”喜鵲猜測道。“或者……等等,鮮花?”
銀星笑了?!澳悴皇窃诟黄ズ线m的理解這事的小馬說話。但所有聰明的小馬都說這涉及氮。我們已經(jīng)盡一切可能進(jìn)行循環(huán),強制火化,回收所有由木材或天然纖維制成的東西。從華納海姆回收所有腐爛的東西…但我們?nèi)匀槐焕ё×恕!?/p>
喜鵲仔細(xì)傾聽,不管它有什么好處。她對技術(shù)的理解甚至比銀星還差。
“有些生物想和我們一樣,”他接著說道?!八●R。但我們還是要吃東西,只是更少。即使每匹小馬都是水晶小馬,而且我們放棄了繁殖的能力,我們只是把問題向后推。多年來,我們已經(jīng)向太空中流失了大量氮,由于事故、泄漏和生物死亡未能回收。如果我們得不到更多,這會殺死靜海國?!?/p>
“那就是……”她幾乎不敢相信。“銀星,那邊的那座塔。你真的——”
他對她報以微笑?!安皇俏?,而是……更聰明的生靈們。那甚至不是第一個,所以不要那么激動。它只是我們計劃一路送到小馬國去的第一個。”
“家園,”她低聲說道?!霸谀抢?,你不必更換艙室空氣過濾器,那里的雨只是降水,霉菌不會長墻壁上。在那里,你永遠(yuǎn)不必穿空氣盔甲或者覺得自己很矮?!?/p>
她哭了嗎?喜鵲眨了眨眼,然后銀星走到她身邊,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表情極其嚴(yán)肅。
“我會毫不猶豫地讓你偷走我的位置。但我是僅有的兩個知道如何駕駛那火箭的生靈之一。我們很確定那里的重力對任何出生在這里的馬來說都太大了,但我是水晶的,所以……”他把一只蹄子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會太久,喜鵲。如果這次任務(wù)進(jìn)展順利,我們將每年往返發(fā)射幾次貨運飛船。能夠應(yīng)對小馬星引力的飛行員將是無價之寶。一旦我們確定你的膠水已經(jīng)完全固化……”
她擁抱了他,把銀星拉進(jìn)一個盡可能緊的擁抱。他們兩個都沒有體溫,但這無關(guān)緊要。不管怎么說,她曾經(jīng)冷的時間比熱的時間長得多。
“謝謝你把我拼好,”過了很長時間,她低聲說道?!翱傊?,你應(yīng)該什么時候出發(fā)?”
“很快,”他承認(rèn)道?!肮鳌赡軐ξ也惶吲d。她等待這件事的時間比我們?nèi)魏务R都長。”
“不是任何馬。”喜鵲放開他,朝門口點了點頭?!澳蔷腿グ?。這次我會看著。但很快,我會和你一起飛。別動啥小心思。”
他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頰?!拔覐膩頉]有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