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T】獵血(三十二)
第三十二章 ?獵血(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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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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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春之島的底色是綠,是春意盎然,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那夏之島就是如入戈壁沙漠的土黃色,遠遠望去,灰頭土臉,無風也總讓人感覺有風沙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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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島上負責接待玩家的島民從嫵媚標致的女郎變成了冰冷高挑的先生,長相優(yōu)越,各有各的特色,是細心挑選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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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最具標志性的區(qū)域是一座山脈,無數(shù)奇珍異獸生活在其中,每日進行著生死追逐,如今已經(jīng)被島民改成了觀光景區(qū),被一條全程三百多公里的鐵路環(huán)繞在其中,火車行駛速度很慢,玩家們坐在上面晃晃悠悠一天才能看完全部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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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山脈遙遙相望的是玩家們一下船就能看到的巨型斗獸場和不夜城。夏之島是四座島嶼中唯一一座可以用積分兌換貨幣的地方,每當號角聲響起,在漫天飛舞的鈔票雨中,斗獸場內(nèi)不知疲倦的上演著虎口脫險的戲碼,每天從舞臺上拖下來裝進麻袋里的尸體就是山脈中異獸們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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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不夜城,金碧輝煌的外表呼應著里面糜爛荒淫的生活,一夜又一夜重復著特殊的游戲,特殊的規(guī)則,在凌虐與受虐之間帶給玩家別致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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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將夏日的狂歡和紙醉金迷四個字完美融合的魔窟,遠看就像一只側(cè)臥著沉睡的妖獸,悄悄地張開嘴,吸食著玩家們的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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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再來兩個,然后,椰子給我拿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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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一下船就迫不及待的走進斗獸場和不夜城的玩家們相比,直奔美食街的馬嘉祺和丁程鑫仿佛是一股清流,管它是什么人間天堂夜夜笙歌,小爺餓了就只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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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熱,馬嘉祺想順便買點水果回去,就和丁程鑫暫時分開了,等到西瓜和椰子都到手,馬嘉祺低頭看看滿滿的兩大兜子,忽然有點心虛。以前在知更鳥的時候倒是經(jīng)常給隊員們買東西,現(xiàn)在有半年沒當大管家了,心里也沒了數(shù),一時激動居然買了這么多,待會兒要被丁程鑫罵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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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嘉祺做好了瘋狂點頭瘋狂道歉的準備的時候,丁程鑫帶著更大更滿的兩個購物袋走了過來,馬嘉祺的表情從心虛轉(zhuǎn)變?yōu)檎痼@,眼睛里差點噴射出小馬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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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生的?這還有牛排……燒烤?你怎么買這么多?。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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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了20萬積分的丁程鑫財大氣粗,甚至雇了個人給自己拿東西,他從那位肌肉男手里接過沉重的購物袋,付了分,然后解釋道:“我和劉耀文都不喜歡在島上待著,多買一點回船上自己開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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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還準備煎牛排吧?”馬嘉祺忽然就覺得手里的袋子輕了很多,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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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待會兒給你也來一塊兒,絕對熟,不拉肚子。嚴浩翔還說想給我們做壽司,我給他買了材料等他發(fā)揮……哎呀!我好像沒買醬油,啊不對,買了老抽,沒買生抽,應該也能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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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就是顏色重了點,老抽本來是調(diào)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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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就行,對了,我買了玉米排骨,你要是不嫌累記得給我們燉個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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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嫌,不嫌……哈哈~”馬嘉祺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緊接著,那一直藏在心里不敢示人的心酸就翻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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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生活不需要那么講究,況且這半年來,每當系統(tǒng)宣布他獲得積分,與他同一場游戲的其他玩家知道他就是馬嘉祺之后,那充滿戒備的眼神和竊竊私語總是讓他瞬間毫無食欲,隨便對付一口也就完了,何苦扎進人堆里受他們奚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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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好久沒有做過飯了,不知道排骨湯還是不是半年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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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那什么表情,看起來好瘆人啊。”丁程鑫故意的聳了聳肩,然后看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的時候,壓低了聲音,“所以,老雷是覺醒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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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馬嘉祺的表情也不自覺的認真起來,“他知道我們是玩家,也知道伊麗莎白是玩家,鑄鐵廠的那兩把火就是他故意放的,為了在我們面前露個臉,因為他只是個炮灰NPC,原本對游戲進程沒有任何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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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話之前似乎沒有深想,直接脫口而出道:“這是咱們知更鳥在游戲中找到的第四個覺醒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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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只知道知更鳥是由四個實力很強的玩家組成的戰(zhàn)隊,所以宋宇死了之后就原地瓦解了,其實真實情況遠比他們想象的復雜。知更鳥組織非常龐大,幕后老大連丁程鑫這樣的老牌玩家都沒見過,除了聲名遠揚的思維玩家,組織內(nèi)還存在著大量的影子玩家,他們沒有姓名,混跡在各場游戲中,不為積分,不為名利,只為了搞清楚一件事——獵血游戲系統(tǒng)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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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從哪里來,又要走向何處,像幽靈一般游離在無盡海域上的東方之輪,在人類的地圖上毫無體現(xiàn)的四座島嶼,以及每一個到這里的玩家都會覺醒的虛無縹緲的能力,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代表著什么?背后是誰在操控著?操控者的目的又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打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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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四座看似繁華的島嶼,其實是四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無論是被迫停留的玩家還是生來就在此處的島民,都有人萌生了“逃離”的想法,而這,正是知更鳥建立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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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逃離的人,就有想留下的人,有些玩家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活不下去了,走投無路才上了船,他們拋卻一切來到這里,甚至已經(jīng)對外面的人類世界絕望,又怎么會還想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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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多年的探索,知更鳥將包括游戲NPC在內(nèi)的全部島民和玩家分為了三類,覺醒派、回歸派和麻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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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派,以知更鳥為代表,始終在嘗試脫離獵血游戲系統(tǒng)的控制,回到現(xiàn)實的人類世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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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派,與覺醒派正好相反,以預言家為代表,主張留下。他們認為,所有走上東方之輪的玩家都應該與人類世界決裂,這四座島嶼就是他們的家,即使這里留存著近乎可怕的風俗,這里的文明也并不完美,他們還是莊嚴宣誓,為建設(shè)四島奉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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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類從不會浪費時間去思考今后的人,在游戲中會為了高昂的積分趨之若鶩,在島上會為了更好的生活條件丟掉尊嚴,上述這些人包括大部分的NPC,由于系統(tǒng)的設(shè)定,都屬于麻木派。這一派別的不確定性很大,向左一步是覺醒派,向右一步就成了回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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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宋宇死的時候曾有傳言,說預言家已經(jīng)找到了和游戲系統(tǒng)合作的方式。此事的真假暫且不知,但回歸派的人數(shù)的確比覺醒派要多,消息一散播開來,大量麻木派轉(zhuǎn)變?yōu)榱嘶貧w派,知更鳥就在那多事之秋里大傷元氣,損失了大批優(yōu)秀的人才,只余一部分骨干轉(zhuǎn)入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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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正想的入神,腦門上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熟悉的悶痛感把他拉回了現(xiàn)實,委屈又懵逼的睜著倆大眼睛望著丁程鑫:“干嘛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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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你看看你有沒有被鬼上身,真是邪了門了,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嚇死我了?!倍〕迢涡蜗笊鷦拥恼宫F(xiàn)了心有余悸的表情,為了打人,他放下了一個購物袋,現(xiàn)在手掌也有些疼,他甩了甩手,心下仍有些不解的問道,“那老雷還跟你說了些啥,你怎么一出來就魂不守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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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老雷沒什么關(guān)系,但馬嘉祺也不想解釋自己一想到知更鳥就會走神的事,思索了一下后說:“別的也沒什么了,就是來告訴我,游戲是一個輪回,而他想從輪回里逃出來。這些話他應該也對別的玩家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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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住過的那棟房子里關(guān)著惡魔,不過他不知道房子里的壁畫是從哪兒來的,魔力又是從哪兒來的,就像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從何而來一樣。他覺得那棟房子就是破局的關(guān)鍵,每一次游戲結(jié)束他都會想方設(shè)法把房子毀了,可是輪回一開始,房子又會好端端的出現(xiàn)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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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伊麗莎白找他是因為發(fā)現(xiàn)他身體里有兩個靈魂,覺得他特別,本來想用他來復活阿瑞斯,可惜失敗了,然后才想到劉耀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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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邊聽邊向前走,突然一愣,懷疑道:“這么說伊麗莎白原本的目標不是劉耀文,我記得劉耀文也沒有在伊麗莎白面前施展過能力,她是怎么知道劉耀文的身體可以自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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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馬嘉祺先前沒有想到,聽到丁程鑫一分析也覺得很有道理,難道是有人故意透露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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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眼神相撞,雙方的想法不謀而合,頓時一驚,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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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定了定心神說:“我說安雅怎么會提前躲在我床底下,她從哪里知道我們會去衛(wèi)斯理莊園的?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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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為這事劉耀文差點搭上一條命,丁程鑫就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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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龍吟戰(zhàn)隊和伊麗莎白本來就是一伙的,又為什么要掉包梁嘉年,支開舒涵和孟駿呢?還是說梁嘉年根本沒死,舒涵和孟駿也沒有去別的地方,這一切都是他們做的局?”馬嘉祺蹙著眉懷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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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回想起鄒清遠和他們一塊兒大戰(zhàn)巨型惡魔的時候,誤傷了張真源,差點誤傷嚴浩翔,最后要不是那么多人一塊兒攔著,劉耀文也得挨他的大錘。一連串的事情下來,要說他是無心的,恐怕有點牽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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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戰(zhàn)隊來者不善,是我們大意了,幸虧你和劉耀文沒事兒,不然我跟他們沒完!”丁程鑫越想越生氣,到后面咬牙切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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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聽得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多巴胺一下子沖上腦門,興奮的他連眼角眉梢都自動帶上了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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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玉米排骨湯,后有“咱們知更鳥”,現(xiàn)在又有資格和劉耀文相提并論,被這么明目張膽的關(guān)心,是不是說明他和丁程鑫之間的梁子已經(jīng)消失了?那他的名字是不是也能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T戰(zhàn)隊的協(xié)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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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吼~太幸福了!比過年還高興!知更鳥,我馬嘉祺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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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回趴你身上的又是哪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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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被丁程鑫一句話喊醒,下意識嘟囔:“你不就是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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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嚇得右手緊緊一捏,馬嘉祺額頭適時的刺痛了一下,挨打的回憶攻擊得他連連后退道:“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鬼,我好得很,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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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頓感無語,上下打量了他好幾圈后才繼續(x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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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感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最重要的是他們快到船上了,那些一向會討好人的招待們一窩蜂涌到了丁程鑫面前,爭先恐后的問要不要幫忙提袋子,需不需要上門服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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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玩家對此適應的很好,但像丁程鑫馬嘉祺這樣的,可能一輩子都適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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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馬嘉祺冷著臉替丁程鑫擋開那些人,兩個人并排快步走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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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劉耀文正半蹲在地上給張真源看傷,宋亞軒在一旁坐著,賀峻霖和嚴浩翔則已經(jīng)累得在床上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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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cè)腰被一泉無形的溫水滋養(yǎng)著,張真源先前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手往傷處探了探,原本血肉模糊的地方果真已經(jīng)無比平整,于是笑著對劉耀文說道:“好了,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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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劉耀文收回了能力,滿臉干硬的白漿害他說話都有些困難,他迫不及待的解開衣服扣子,頭也不回的往浴室里走去,說,“我去洗個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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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別擠我……”賀峻霖側(cè)躺在床外側(cè),嬌聲嬌氣的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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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背對著他閉著眼睛,心里一萬個暴怒因子蠢蠢欲動卻只能耐著性子說:“拜托我都貼墻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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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嚴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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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突然中氣十足的大喊一嗓子,給嚴浩翔嚇得一激靈,猛地坐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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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賀峻霖雙目緊閉,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兩條腿胡亂的蹬著,微張的嘴巴里含糊不清但情緒到位的喊著:“房子著火了,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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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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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嘴角咧到耳后根的宋亞軒和張真源,伸手指了指賀峻霖又指了指自己的腦殼,一臉無奈表情就像在說——伊腦子瓦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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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笑得更歡,嚴浩翔全身的暴怒因子也全在這一瞬間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沒了困意,跨過正在顱內(nèi)逃亡的賀峻霖,坐在床沿上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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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突然有些好奇的問道:“我看船上房間還挺多的,我們?yōu)槭裁床环珠_休息?。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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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們只要還在船上就還能使用能力,我得罪了預言家,連帶著你們也倒霉,我是怕顧淮會找你們麻煩?!睆堈嬖凑f話的時候笑容還掛在臉上,只是忽然變得有些苦,他自知和這些所謂隊友們的感情并不深厚,越發(fā)覺得愧疚,真誠道,“說到底都是我害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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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可不能這么說?!甭耦^穿鞋的嚴浩翔把兩根鞋帶繞啊繞得打出了一個不對稱得蝴蝶結(jié),反駁道,“顧淮這個人,本事不濟,心眼又小,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底下的人流多少血他都不關(guān)心,最重要的是好se,長得還丑!所以就算沒有你,我們遲早也會和他鬧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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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長串犀利的點評,宋亞軒很單純的笑出了聲,張真源笑著笑著卻感覺到那么一點不對勁,眉頭一擰,忽然饒有興趣的看著嚴浩翔問:“你怎么知道顧淮好s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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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聞言一愣,長腿默默的伸直,眼睛都不敢和張真源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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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馬上猜到了原委,笑得像只剛吃完魚的貍花貓,幽幽道:“該不會是你也跟著他混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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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一下子茅塞頓開,看著嚴浩翔不可思議道:“難怪馬哥說你拒絕了他五次邀請,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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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沒有沒有沒有,兩位哥哥!”嚴浩翔急得站了起來,欲言又止的來回踱了幾步,好不容易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道,“好吧,是有這么一段……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在發(fā)現(xiàn)他只是想利用我的時候就果斷撕掉協(xié)議跑了,一共也沒幾天,我估計他都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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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顧淮的心胸,要想讓他忘記你、放過你,那簡直是比讓島上的人多穿點衣服還困難,你還是小心點吧~”張真源好心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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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他,反正我現(xiàn)在有團了!”嚴浩翔一臉傲嬌,自信滿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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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門外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溫和地說:“晚餐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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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下意識的站起來去開門,邊走邊問:“你們點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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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和嚴浩翔對視一眼,都表示沒有點,宋亞軒也沒點,心里還覺得奇怪,難道是劉耀文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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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的時候門已經(jīng)開了,門外的并不是什么中年婦女,而是一個戴著面具,穿著一身純黑色作戰(zhàn)服的年輕男人,他二話不說用力一推餐車,滾輪瘋狂向前滑動,猛地撞在宋亞軒肚子上,宋亞軒沒防備,哎喲一聲連連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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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趕緊上前扶住了宋亞軒,可那人的目標顯然不是他們二人,刺刀在手,直指張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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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來勢洶洶,張真源側(cè)身閃躲,刺刀停在張真源肩膀上方,他手腕一轉(zhuǎn)繼續(xù)攻擊,張真源再躲,來來回回的過程中打翻了不少東西,賀峻霖在這動靜中被吵醒了,只見張真源和殺手一白一黑兩個人,一個躲一個抓,在狹小的空間里演繹出了貓和老鼠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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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手邊沒有可用的武器,殺手招招致命,他像條魚一樣靈活的左躲右閃,找準時機一個肘擊,打落了殺手的刺刀,可殺手的力氣實在太大,他被禁錮在一塊小小的區(qū)域內(nèi)難以大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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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的能力對活人用處不大,但他反應快,趁著殺手與張真源糾纏背對著自己的時候撿起一個長頸花瓶,用足了力氣朝殺手后腦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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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還是被殺手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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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推著張真源撞到墻上,然后靈活的一換位置,隨著劈里啪啦的一陣響,花瓶在張真源頭上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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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暈暈乎乎的軟下去一截,嚴浩翔沒有怔愣太久,拿著殘留在手中的碎瓷片就要往殺手身上刺,卻不想殺手力氣十分大,一把將張真源扔到墻角,不僅躲開了嚴浩翔的攻擊,更是反過來掐住了嚴浩翔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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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一個瑟瑟發(fā)抖的賀峻霖,屋里能對自己造成傷害的目測只剩一個宋亞軒,殺手毫不猶豫的像扔沙袋一樣把嚴浩翔扔到了正準備使用能力的宋亞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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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當他再一次面向張真源的時候,浴室的門砰地一聲彈開,劉耀文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急切的跳出來,向殺手揮起了鬼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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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鞭如一條藍黑色的毒蛇,裹挾著閃電而去,殺手隨手拾起一塊墊子扔出去,二者相撞,剎那間,屋里紛紛揚揚下起羽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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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見到宋亞軒和嚴浩翔正掙扎著站起來,立時抓著張真源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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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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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馬嘉祺和丁程鑫回來了,他們大老遠就看到這間屋子的房門開著,眼見著殺手拖著張真源到走廊里,馬嘉祺大聲呵斥,放下購物袋擲出了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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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像劉耀文的鬼鞭雁過無痕一樣,馬嘉祺的紙牌也在即將碰到殺手身體的時候如同一片秋日落葉,飄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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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快速跑來,雙瞳呈現(xiàn)出奪目的猩紅色和冰藍色,殺手只看了他一眼就停止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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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zhàn)服下的殺手身體急速縮小,最終變成了一只老鼠,被作戰(zhàn)服軟軟的罩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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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源扶著悶痛的頭大聲提醒道:“思維控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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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兒有那么容易,老鼠的眼睛本來就小,動作又快,丁程鑫追著他到了走廊盡頭,那里窗戶打開,殺手忽地一下變成海鷗,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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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無奈的搖搖頭,身后馬嘉祺已經(jīng)將張真源扶了起來,還未放松,忽然聽見宋亞軒驚叫了一聲,門外三人趕緊急急忙忙的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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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宋亞軒哆哆嗦嗦的指著劉耀文浴巾下空蕩蕩的左腿害怕道:“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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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單靠一條右腿站得也有些腿發(fā)麻了,更何況身上的水漬還沒擦干,于是便跳著回了浴室,關(guān)門之前對宋亞軒解釋說:“沒事,我本來就只有一條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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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很有眼力見的從床上下來給張真源騰地,只是一只手一直捂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臉色煞白問張真源:“我的媽呀,瞧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太可怕了……你怎么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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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思卬,是預言家養(yǎng)的殺手,能力和你差不多,都是變形,不過他是變動物,應該是顧淮讓他來殺我?!睆堈嬖从行┌脨赖目粗约簞偙恢魏玫纳眢w又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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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劉耀文快速穿戴整齊,任勞任怨的過來再次替他查看,宋亞軒的眼神時不時的落在劉耀文左腿上,穿上了褲子鞋襪居然一點也看不出那是一條假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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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恐怕還會派人來找麻煩。”丁程鑫掃視著亂七八糟的屋子,沉聲道,“看來我們還是要上島,船上不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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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同意的點點頭,但他的眉頭始終凝結(jié)在一起,腦海里重復放映著紙牌落地的畫面,能力又失效了,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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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再三之后,他問張真源道:“你剛才,為什么沒有用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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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卬身上涂了防衛(wèi)素,能夠隔斷玩家的攻擊,你的紙牌不也沒能傷到他嗎?”張真源倒是神色如常,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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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不免又想起半年前能力第一次失效的時候,雖然此時毫無根據(jù),可他還是不知不覺的松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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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這個防衛(wèi)素是在哪兒買的?多少分???聽起來很好用的樣子,不如我們也買點備著?”賀峻霖一聽說有這樣的神器,立馬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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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兒買的顧淮沒說過,他在這方面一向守口如瓶,不過我猜是狐仙閣,每次游戲結(jié)束他總要派人去那兒一趟。至于價格嘛……”張真源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看著賀峻霖閃閃發(fā)光的眼睛神秘微笑道,“總不低于30萬,聽說還抵押了一樣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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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些,張真源笑意不見,但他親眼看著賀峻霖眼里的光,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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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還真是……財大氣粗啊!”賀峻霖感覺自己的心更痛了,用手輕輕的左三圈右三圈的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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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忽然感到心頭一緊,擔心地問:“那如果預言家的玩家全都涂上了這種防衛(wèi)素,不就無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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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從來不會讓玩家涂防衛(wèi)素,只有他養(yǎng)的殺手才會涂,我猜是因為有副作用,具體是什么我還不太清楚?!睆堈嬖淳従彽溃岸?,防衛(wèi)素只能隔斷實體武器的攻擊,對你們精神系的能力沒什么效果,不然思卬怎么一看見丁程鑫就撒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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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兒宋亞軒才算是如夢初醒,眼睛一亮道:“是啊,我剛才差點就控制了他的影子了,可惜我還是太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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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多練練就行了?!眲⒁膭偤锰鎻堈嬖粗委熗辏樟四芰φ酒饋恚樋谡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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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他,你也要練!”劉耀文話音未落就被丁程鑫重重懟了回去,在劉耀文一臉懵逼的時候,丁程鑫又把目光投向隔岸觀火還偷笑的嚴浩翔和賀峻霖,毫不留情的補充道,“還有你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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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不用能力,人家一個人打你們四個,你們還被打得稀里嘩啦的,再晚一點你們一個個全排著隊去找閻王爺拜把子了,不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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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悄咪咪頂嘴:“我跟閻王爺關(guān)系本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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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還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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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不敢了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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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其實是五個,還有張真源呢……”賀峻霖弱弱的舉手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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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張真源對此本就喜聞樂見,爽快的答應,“我陪你們一塊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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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一眼見到張真源胳膊上的肌肉,頓時噎住,后悔開了那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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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西沉,夏之島上的華燈急忙亮起,忙忙碌碌的遮蓋著這個世界原本的顏色,而那掩埋在更深處的罪惡,隨著一聲聲絕望的怒吼和刺鼻的血腥味,以一種慘烈的方式無聲的暴露在玩家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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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選了一家價格中等的客棧,規(guī)模不算大,但也有五層樓高,一百來個房間,他們辦入住的時候還有一大半的房間是空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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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充滿了縱情聲色的銷金窟,客棧的生意也就日漸慘淡,為了盡可能的招攬顧客,客棧也算是盡心盡力了,推出了一大堆特別的服務,丁程鑫在前臺辦手續(xù)的那幾分鐘功夫就被推薦了十幾種不同的服務,他只能心累的搖搖頭,再三詢問了安全問題,確定了以上服務他們都沒有才放心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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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三間房,新人宋亞軒和裝慫達人賀峻霖被大家一致認為是最需要被保護的,而作為顧淮頭號報復對象的張真源則排在他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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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主動和宋亞軒住一間,劉耀文服從安排和張真源一間,最慘的就是賀峻霖,誰叫他演技太好,導致大家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毫無例外的相信了他是只小菜鳥,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被馬嘉祺和嚴浩翔這兩位大神護在床中間,到了連動一下腳趾頭都需要擔心一下幅度是不是太大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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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賀峻霖努力的不碰到身邊的兩個人,這倒不是為了別的,是因為他真的很不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但兄弟們都是好意,如果拒絕又太不符合他的人設(shè),就只能自己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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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隱約傳來玩家和島民們夜晚狂歡的聲音,賀峻霖忽然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天花板,眼中一片冷淡,靜默了一小會兒后,他輕手輕腳的坐起來,從嚴浩翔身上小心的跨過,溜進了衛(wèi)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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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了一早預備好的安神香,放在角落,點燃,香氣幽幽的飄出來,不仔細聞并不能察覺,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兩人,知道他們今夜一定會有一場好夢,然后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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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自以為瞞天過海,但其實在他下樓的時候,隔壁那個房間的門也被打開了,張真源平靜的看著他越來越向下移去的背影,隨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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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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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小可愛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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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哥即將親眼見證小賀掉馬,但這一章太長了,我拆到下一章再寫,應該后天或者大后天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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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