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歷史向】青花瓷·貳(早稻嘰X緋赤艾莉歐)
“聽說了嗎?那幾何老師換了,又變成個洋人了!”
同學(xué)圍在一角落里,嚷的歡快,一會兒說這老師是靠錢買來的位置,一會兒說是打點過校長的三姑六婆才來的,一會兒什么污言穢語就出來了。早稻嘰干脆離開教室,好歹一方凈土,可恨又可悲,但剛才的話早稻嘰還是聽進去一點的,老師要換了,還是個洋人來上課,想必也是一位特務(wù)罷。今后的行動又得加上一方阻攔了,倘若被洋人發(fā)現(xiàn)了……雖說書包與入黨證書上次丟失了還未來得及補辦,不用擔(dān)心搜身或者什么別的,但倘若這洋人不是個善茬呢?
早稻嘰洗了把臉,再回到教室時,大家說的洋人教師已經(jīng)站在講臺前了,上課鈴還未響這老師就在了,好生稀奇。那老師審視了一陣早稻嘰,點點頭讓她回到座位,早稻嘰有些奇怪,莫不是真如自己所想是個特務(wù)罷?
“我的名字是緋赤艾莉歐,如你們所見是個日本人,雖然我的國文不錯就是了。”日本人?猜疑聲又開始冒出,雨后的春筍是擋不住的,緋赤艾莉歐就這么看著麻雀們,嘰嘰喳喳,嘰嘰喳喳,持續(xù)了那么一段時間后,終于消停下來后,鴉雀無聲。
“說完了嗎?”
緋赤艾莉歐橫視這些學(xué)生,最后將目光鎖定在早稻嘰身上,就是她嗎?
“我還是對諸位有些了解的,從校長與你們的指導(dǎo)員身上也是套了點話,倘若我們要展開教學(xué)工作這一點還是必不可少的。”緋赤艾利歐聲音不大,卻讓早稻嘰印象深刻,來這個教室的人并不多,但著實有些雜亂,倘若要知道班里有誰,長得什么樣,這得要那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才能有點東西。
看來今后的日子是要困難了,早稻嘰想著,不僅僅是困難二字就了當(dāng)?shù)?,若是這類人是那特務(wù)或者那幫小赤佬的話,只怕是要被一網(wǎng)打盡才肯罷休。
“早稻嘰是哪位?”
一抬頭,緋赤艾莉歐就已經(jīng)盯著自己了,早稻嘰心想:壞了,這人怎的一下子就叫到我了?還像是認識我的一樣,莫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緋赤艾莉歐從講臺下掏出一個書包,早稻嘰倒吸一口涼氣,那是自己的書包,絕不會錯,完了?!拔矣锌吹竭@里面的書,想必它是你的吧?”緋赤艾莉歐信步走下臺去,書包在早稻嘰桌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她順著動作,湊到早稻嘰耳邊低語一句,轉(zhuǎn)而回到講臺開始講課。
早稻嘰怎的會安安靜靜聽她講課?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晚上去辦公室?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不直接帶走?她翻了一下書包,入黨證的位置果然變了,背面還寫了一行國文,別放這么顯眼的地方?好生嘲弄!只當(dāng)是風(fēng)輕云淡,收起證書,想了想還是拿出證書撕下上面的照片,這才肯罷休,她心虛的看了一眼緋赤艾莉歐,那女人沒在看自己,早稻嘰松了一口氣,這讓人如何安心,只能是硬著頭皮罷。
初夏來臨,夜晚來的緩慢又沉重,早稻嘰沒回家,叩響了先生辦公室的門扉,緋赤艾莉歐就坐在那里,窗簾緊閉,只有一盞臺燈昏昏暗暗。緋赤艾莉歐示意她坐下來,從懷里掏出一個本子,上面是共產(chǎn)黨的黨徽,但是上面的文字卻是俄文,早稻嘰向她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這算什么?一本共產(chǎn)黨宣言?
“這是我在蘇聯(lián)留學(xué)時看的書,同時也是我的奮斗目標。”緋赤艾莉歐從抽屜里拿出一根雪茄,在桌上磕了幾下使煙絲更加緊實,早稻嘰有些受不了煙味,但還是忍下來聽聽這女人究竟想說什么,這大抵是直覺罷?“加入共產(chǎn)黨后我便一直在帝國宣傳馬克思主義,但他們都被天皇洗腦了,我沒有辦法才來中國,但這里看上去也不是一帆風(fēng)順啊……”緋赤艾莉歐輕笑一聲,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喊了一嗓子,“沈女士,我看要不然你來幫忙說一下現(xiàn)如今的局勢吧?”
話音剛落,還未等早稻嘰來得及詫異,沈長昭推開門無視早稻嘰,找了張椅子直接坐下,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圖,上面滿是標記。早稻嘰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女人和沈先生認識?緋赤艾莉歐笑了笑伸手攬過沈長昭,沈長昭厭惡的瞥了一眼,往后退了一下避開懷抱,緋赤艾莉歐明顯的尷尬了一下,嘴角抽動幾下,干咳一聲示意沈長昭介紹一下情況。
沈長昭點點頭,拿筆重點標出兩個地點,萬通酒樓,以及聚財頂,前者是這城里最大也是國民黨出資最多的地盤,后者則是國民黨經(jīng)營的一家賭場,此乃經(jīng)濟所在,也是巨頭們聚集的地方,當(dāng)是得先開刀的地方,雖說毀掉是最好的選擇,可這談何容易?
“這樣吧,”緋赤艾莉歐突然開口,她掐滅雪茄,從沈長昭手中拿過筆來,“萬通酒樓是那幫人最喜歡的聚會地點,我們潛入其中主動接近他們,如何?”沈長昭思考一下,覺得還算可行,“據(jù)我所知,接下來汪精衛(wèi)手下一員秘書的兒子就要結(jié)婚了,那是一個好時機,屆時你們可以去伺機接近他,套取情報?!?/p>
“就像你我之前在奧地利那樣?不錯的主意,但你之前說過你再也不會干這種事了嗎?”緋赤艾莉歐聳聳肩,手中的鋼筆在指尖旋轉(zhuǎn),泛黃的鋼筆在臺燈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輝,奪目又刺眼。沈長昭伸手奪過鋼筆,這鋼筆年代也有點長了,可不能任人擺弄,嬌貴得很?!拔覜]說過要我來做,”沈長昭從懷里掏出張邀請函,連帶地圖一并塞進緋赤艾莉歐手里,“既然早稻嘰也是共產(chǎn)黨員,不如你來去帶著她,對于陳先生的惋惜與悲痛,想必她是最深的?!?/p>
早稻嘰撇撇沈長昭,什么話?套情報?讓自己與這日本女人一起去?不明不白!又說了這女人自己才是初次見面,何來竊取情報一說?
“知曉了,倘若你如此說了,那便讓她隨我去一次罷?!?/p>
緋赤艾莉歐嘴上說的何等輕巧,早稻嘰眼角抽動,這人什么意思?但早稻嘰腦子里突然又冒出另一句話:這女人是誰,為何與沈先生如此熟悉,且沈先生好像與這女人有些什么隱事?當(dāng)是得去看看,得是要去自己知道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