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空想花庭】 活動劇情01
HE-ST-1 奉上冠冕
人們都說,拉特蘭是一座樂園。
這里自由,歡樂,富有秩序,是紛亂的世間為數(shù)不多的凈土。
孩子,你可曾對此抱有任何懷疑?
我們的圣城,這座城市如何建立,如何維系,如何發(fā)展延綿。
為何拉特蘭獨一無二,為何拉特蘭被頌為世間凈土,千年樂園?
孩子,你可曾想過,倘若大地上的戰(zhàn)火重燃,和平一朝崩毀——
世間可還容許一座樂園獨存?
危機。
重復(fù)警告。
危機。
......危機等級......評估中......
最高級......
自動運行推演程序。
推演失敗。
啟動緊急應(yīng)對機制。
現(xiàn)輸出適格人員名單......
教宗騎士:教宗閣下,人都到齊了。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辛苦你了。
教宗騎士:您真的決定了嗎?除歷代教宗會被授封圣徒外,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如此決定恐怕會有些太冒險......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如你所說,我翻遍了所有典籍,遍觀我們千年來的記錄,從沒有類似的記載。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但不必擔(dān)憂,這并非值得憂慮之事。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恐怕值得思慮的,是我得到的那份警示。
教宗騎士:您所說的警示,具體是什么內(nèi)容?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我很想坦誠地回答你的問題,但很可惜,我辦不到。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閃耀在我們頭頂?shù)男叛鱿蛭翌A(yù)警,讓我們得知危機將至,但究竟是何種危機,它將如何到來,無人知曉。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我只見到一份名單,數(shù)個人名......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上面的頭一位,就是我們今天的主角。
教宗騎士:因此您才提出要給那小子圣徒的名號?
教宗騎士:即便如此,也可以換個頭銜,“圣徒”......還是太特殊,太重了。不論如何,這可是最初建立拉特蘭城的圣人們才能有的稱謂!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啊,我記得我也有此頭銜。
教宗騎士:這、這如何能相提并論!您是教宗!
教宗騎士:您現(xiàn)在相當于給出一份不小的權(quán)力。自此之后,他將有權(quán)參與諸多事務(wù),甚至影響決策......這絕非小事!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別這么緊張,吉奧瓦尼,有時我們需要一點小小的冒險。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對了,我剛剛是不是說過,我得到的那份名單上可不止有一個人名。
教宗騎士:什么?難道您想把那些人全部封為圣徒......?!
教宗騎士:胡鬧......我是說,這不合規(guī)矩!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別急于否定,吉奧瓦尼。首先我們得把人都找到才行。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對啦,我在上面看到了不少我們都熟悉的朋友的名字。你可知這份名單上還有誰?
教宗騎士:毫無頭緒。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哦,既然你猜不到,那我就多保持一些神秘感。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吉奧瓦尼。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我想,等這次儀式結(jié)束后,我就該動身去拜訪這些朋友了。
快樂的拉特蘭人:嚯,這兒怎么放了這么多氣球?
快樂的拉特蘭人:前邊那條街還有蘋果派投擲大賽,滿地都是蘋果派,害得我只能繞路走......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精神的拉特蘭人:不知道?。『孟袷怯惺裁磧x式吧,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
精神的拉特蘭人:不過管它呢,有活動就好好享受唄,咱們哪天不是這么過的,想那么多干嘛!
精神的拉特蘭人:你說,這些氣球綁在身上,能把我?guī)咸觳唬?/p>
快樂的拉特蘭人:美得你,就你那體重,再減二十斤也上不去吧!
精神的拉特蘭人:別這么說嘛!我可以把外套脫了再試試,反正今天也不怎么冷......
精神的拉特蘭人:快看!又有新的氣球放出來了!
精神的拉特蘭人:......不行!幫我拿一下衣服,我一定要試試!
快樂的拉特蘭人:哎,你!小心點啊!
精神的拉特蘭人:吼喲喲喲喲——!真的、真的飛起來了!
精神的拉特蘭人:好高啊......!等會,怎么還在往上升?
精神的拉特蘭人:不行了!我、我好像有點恐高!
???:借過。
快樂的拉特蘭人:哎!那邊的小哥!別走......幫幫忙!
???:嗯?
精神的拉特蘭人:救命!讓我、讓我下來!
費德里科:可以。
精神的拉特蘭人:哎喲!
精神的拉特蘭人:摔死我了......多謝你啊,小哥。
精神的拉特蘭人:對了,我的氣球......
精神的拉特蘭人:啊!我的氣球怎么全炸了!小哥,你下手也太狠了一點吧!
費德里科:根據(jù)現(xiàn)場情況判斷,這是最合理的方式。
精神的拉特蘭人:話是這么說......唉,就不能給我留兩個氣球嘛。
快樂的拉特蘭人:少唉聲嘆氣了,人家那也是為了把你給弄下來!這位帥哥,你別理他!
快樂的拉特蘭人:帥哥,你這身衣服在哪定做的?怪帥氣的。
費德里科:我不清楚。
快樂的拉特蘭人:???這還能不清楚?難道是別人送的?
精神的拉特蘭人:我看著像是工作服,這款式還有那么點眼熟......
快樂的拉特蘭人:在哪干活能領(lǐng)到這么帥的工作服啊?我現(xiàn)在就去投簡歷!
費德里科:......不確定是否為標準工作服飾。
費德里科:如有意,請持簡歷前往教皇廳進行投遞。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他們帶領(lǐng)薩科塔,他們建起城市,稱之為拉特蘭?!?/p>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而當災(zāi)難再次逼近,將有新的啟示落在薩科塔中,新的領(lǐng)路人隨之而現(xiàn),指引眾人......”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在世人見證之下,薩科塔的樂園將矗立不朽?!?/p>
萬國信使:我等在此見證。
教宗騎士:我等在此見證。
修士:我等在此見證。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好了,儀式就到此為止。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抬起頭吧,我的孩子。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不,至少在眼下的這個場合,我們該換一個稱呼了。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請?zhí)痤^,站到我身邊來吧。拉特蘭城建立千年以來,歷任教宗外的首位受選者——圣徒,費德里科·吉亞洛。
費德里科:......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你看起來興致不高,是因為外面的那些氣球不合你的喜好?
費德里科:我不明白。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嗯?
費德里科:圣徒的具體職責(zé)是什么?所謂將至的“災(zāi)難”是什么?是否需要立即針對此事采取行動?
費德里科:我需要了解“災(zāi)難”的詳情。我將依據(jù)具體情況制訂作戰(zhàn)方案。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正當?shù)馁|(zhì)疑。但恐怕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孩子。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我得到的警示直接卻也難解,它并未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一個時代總要面對種種波折與磨難,我們只能盡可能地提前去做準備??梢源_定的是,它確實選中了你,認為你有能力應(yīng)對未知的災(zāi)厄。
費德里科:......我不能理解。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不必急于一時,我們應(yīng)當還有一些時間。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至于現(xiàn)在,我們可以聊一點更應(yīng)景的,比如說......費德里科,我認為這一身很適合你。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幾位樞機可是為這次的服裝剪裁和配色決斗了好幾回,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費德里科:這并不屬于樞機的工作內(nèi)容。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別這么嚴格,大家都會忍不住對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兒投以關(guān)注。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我看過你的工作履歷,費德里科,能看得出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執(zhí)行者,非常優(yōu)秀。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你并不如許多人一樣,被戒律所束縛,視許多行為為禁忌,是嗎?
費德里科:如果有需要,禁忌可以被打破。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當然,我不反對這樣的想法。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你對事物有自己的判斷標準,所以你總是能很好地完成任務(wù),盡管有時會有些出格。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唔,這里有一項任務(wù),我本打算親自走一趟,卻不巧急務(wù)纏身......現(xiàn)在看來,或許我有了一個新的人選。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這不是一件輕松的活計,任務(wù)的情況或許會十分復(fù)雜,會超出我們現(xiàn)有的想象,會與你之前執(zhí)行的任務(wù)都不相同。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但我相信你可以處理。我希望能看到......祂選擇你的理由。
伊萬杰利斯塔十一世:費德里科,我希望你能代替我走一趟。
費德里科:收到,執(zhí)行者費德里科確認任務(wù)。
費德里科:請說。
消瘦的老人:你在看什么,阿爾圖羅?
阿爾圖羅:看這些花,閣下。
阿爾圖羅:整座修道院只有這里有。我很幸運能趕上花期,這樣美麗的景色值得好好欣賞。
消瘦的老人:......克萊芒聽到你這么說會很高興的。
消瘦的老人:已經(jīng)很久沒人會特地來看他照顧的這些花了,原本這修道院里到處都是花圃......
消瘦的老人:現(xiàn)在也只剩下你眼前這些。
阿爾圖羅:真令人惋惜。我聽說這些花中蘊藏著某種美好的寓意。
消瘦的老人:曾經(jīng)有過。
阿爾圖羅:那么現(xiàn)在如何?
消瘦的老人:......或許還有??晌业难垡呀?jīng)花了,賞花對我來說已不再是一種純粹的享受。阿爾圖羅,我太老了,在這里活得太久了。
消瘦的老人:現(xiàn)在我只知道,就像你的琴聲雖能撫平傷痛,卻無法抵御衰老一樣,花填不飽任何人的肚子。
消瘦的老人:我并非沒有設(shè)想過,事情不會盡如人意?;蛟S,從我們的求援信送達拉特蘭起,今日的局面便已注定。
消瘦的老人:如今......
消瘦的老人:只??喙?/p>
阿爾圖羅:唔,苦果。連尾音都像是能在舌尖留下一點揮不散的苦澀,我并不討厭這種滋味。
阿爾圖羅: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貧瘠的土地上往往難以結(jié)出甜美的果實。
消瘦的老人:......貧瘠。是啊,多貧瘠的一片土地。
消瘦的老人:這樣貧瘠的地方,卻是我們這些人的家。
消瘦的老人:我曾以為,我們這些人能夠找到一種更好的、更安穩(wěn)的生活。
消瘦的老人:我們有足以遮風(fēng)避雨的堡壘,我們的信仰堅不可摧,我們對平靜生活的向往勝過對故土的思念。
消瘦的老人:剩下的無非就是遠離紛爭,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平靜地活下去。
消瘦的老人:可現(xiàn)在......
老人枯瘦的面部細微地抽動。
像是正調(diào)動著力量,在松垮的皮下艱難地與要將人壓垮的東西奮力撕扯,將要說出口的話被一串咳嗽,以及風(fēng)箱破漏般的哮鳴取代。
消瘦的老人:自那之后過了多少年?五十年,六十年......還是更久?
消瘦的老人:自海洋的災(zāi)難爆發(fā),我們拒絕審判庭的要求并離開伊比利亞,好幾代人生活在這里......我看著孩子們出生,看著他們被埋葬。
消瘦的老人:而今,生活已成一件難事。
阿爾圖羅:生活一向艱難。
消瘦的老人:是啊。是啊......
消瘦的老人:看看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吧。我已經(jīng)分不清了,他們是哪里的人?
消瘦的老人:他們屬于伊比利亞,還是拉特蘭?
消瘦的老人:我們走得太久,走得太遠......
消瘦的老人:......
消瘦的老人:阿爾圖羅。
消瘦的老人:跨過這樣的歲月,我是否還是一個拉特蘭人?
阿爾圖羅:這個問題只有您自己能回答,斯特凡諾·托雷格羅薩主教閣下。
修道院主教:我希望自己還是。
阿爾圖羅:那么您就依然還是。
修道院主教:......你說的都是事實,阿爾圖羅。
修道院主教:你不必再試探我的想法。
阿爾圖羅:這是個誤會,我絕無要探尋閣下隱私的想法。
修道院主教:我允許你在此處停留,只因這里不拒絕任何不懷惡意之人。
修道院主教:但是阿爾圖羅,我也始終不知你所求。
阿爾圖羅:如果我說我確實別無所求?
修道院主教:......
阿爾圖羅:看來閣下并不相信。
阿爾圖羅:那么這樣說吧,請您不要在意我,我可以承諾絕不會干涉這里的任何事,當然,也不會干擾您做任何決定。
阿爾圖羅:我不過是一名旅人,被這里的故事吸引而駐足,祈禱著能看到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
阿爾圖羅:需要我指著光環(huán)發(fā)誓嗎?
修道院主教:你是個狡猾的人,阿爾圖羅。
修道院主教:......但我相信你的語言。
老人再度沉默。
人老去后是否都會顯得干癟僵硬?曾受人喜愛的每一根面部線條,都散發(fā)出沉沉暮氣。
雙眼從清澈變得渾濁,蒙上陰翳,看著這雙眼睛,就好像看遍此處幾十年的光陰。
那張臉原本應(yīng)該顯得更柔和,更和善,更加像一個拉特蘭人。
修道院主教:這幾十年間,圣城從未對我們有所回應(yīng),但我無一日放棄祈禱。
修道院主教:我的信仰教我友愛,卻從未教我要放棄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忠誠的朋友。
修道院主教:可若要舍棄少數(shù),而令大多數(shù)幸福......
阿爾圖羅:若我是一名虔誠的信徒,便會認為這是背叛??蓯u的背叛。
阿爾圖羅:您是這樣想的嗎?
修道院主教:......我不能回答你,阿爾圖羅。
修道院主教:若信仰背叛了其自身,其信徒又該何去何從?
滄桑的獵戶:東西就放在這了。
滄桑的獵戶:之后找?guī)讉€小伙子來,盡快都處理好,應(yīng)該能存上一個冬天。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哎,行,我一會就去喊人來!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太好了,有了這些肉食,應(yīng)該就還能再撐一撐......
滄桑的獵戶:......對不住。
滄桑的獵戶:天漸漸冷起來了,獵物不好找,這次的收獲比想象中要少。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這是什么話,這我可不愛聽!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多虧了你們,孩子們才能吃上點葷的......什么對不住對得住的,可不興再這么說了。
滄桑的獵戶:哈哈,那是我說錯話了。晚上多給孩子們做點好吃的吧。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我倒也想,唉,總得省著點吃。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對了,這次怎么沒瞧見赫曼?該不會是受傷了吧?
滄桑的獵戶:......放心,沒什么事。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真的?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受傷不是小事,搞不好是要出問題的,你可不能瞞著??!
滄桑的獵戶:知道了。真有事一定來找人幫忙。
滄桑的獵戶:時間不早,那我先回去了。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哎,等會,杰拉爾德!
杰拉爾德:嗯?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最近大伙兒都在議論拉特蘭的那事兒,大伙兒其實都沒啥其他意思,就是有時候可能有點著急。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要是有人說錯了話,你們別放在心上......
杰拉爾德:......
杰拉爾德:我理解。
瘦削的修道院居民:啊,啊......那就好,那就好......
強壯的青年:......
杰拉爾德:辛苦你跑一趟,萊蒙德。
杰拉爾德:走吧,剩下的事不用我們插手。赫曼還沒有回來嗎?
萊蒙德:今天都沒見到人,剛剛戴維他們已經(jīng)出去找人了,一會我也會去。
萊蒙德:還有,出去探路的隊伍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等晚上人回來應(yīng)該就能有確切消息。
杰拉爾德:你做得很好。繼續(xù)做準備吧。
萊蒙德:......等一下,杰拉爾德老大!
萊蒙德:我們難道真的要就這么接受現(xiàn)狀嗎?!
杰拉爾德:冷靜點,萊蒙德。
杰拉爾德:你應(yīng)該清楚,我們從來沒有太多選擇。
萊蒙德:那我們就這么妥協(xié)了?
萊蒙德:這么多年我們到底算什么?我們和他們又有什么不同,我們不過是——
杰拉爾德:萊蒙德!
杰拉爾德:夠了,別任性。
萊蒙德:可是!
杰拉爾德:沒有可是。
杰拉爾德:我知道你不好受,萊蒙德。
杰拉爾德:趁今天還有時間......如果還有什么人要見,就快去吧。
進食。
為滿足個體的生存需求而咀嚼吞咽。
這是一切生命活動的基礎(chǔ),所有生物最初始的本能。
吞食、汲取、吸收。
為生存而竭盡努力。
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正當?shù)挠蟆?/strong>
溫和的教士:我本該再勸一勸你,但是現(xiàn)在其實并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溫和的教士:你太虛弱了,有太多東西會在我們虛弱時干擾我們的思考,扭曲我們的判斷,讓我們無法遵從思想的指引。
溫和的教士:......
溫和的教士:你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聽不見我的聲音?
無人給予回應(yīng)。
教士的聲音與某種隱秘而奇異的聲響交織,在空曠的地下彌漫。
那是進食的聲音。
是將一切可化為養(yǎng)料的物質(zhì)撕裂扯碎,然后咽下食管,吞入腹腔的聲音。
失去原本形態(tài)的生命在陰影中逐漸生長。
溫和的教士:就快要入冬了,最近晴天不太多。
溫和的教士:這棟建筑就像是一座無援的孤島,它已經(jīng)獨自支撐足夠久了,但它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溫和的教士:你瞧,這里四壁都有了裂隙,擋不了太強的風(fēng)。
溫和的教士:嗯,看起來可用的燃料也所剩無幾,如果沒有足以御寒的物資,這個冬天會有許多人因此挨凍。
溫和的教士:當然,我們也并非完全束手無策。
溫和的教士:附近還有一兩條規(guī)模不算很大的源石礦脈,不是嗎?
溫和的教士:那里可以開采到能作為能源使用的源石,這么多年來,你們不就是這么做的嗎?
溫和的教士:但那會很危險,當然,大家都知道那非常危險,感染礦石病的風(fēng)險威脅著所有的人......
溫和的教士:如果不是沒有選擇,誰會甘愿冒這樣的風(fēng)險呢?在這樣的孤島上,一旦感染礦石病,與被判死刑無異。
溫和的教士:當初你們背井離鄉(xiāng),一路走到這里,為了能夠有一隅容身之處,自愿擔(dān)負起了最危險的工作。
溫和的教士:你們早已是這座修道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溫和的教士:......
溫和的教士:你還是聽不見我說的話,對嗎?
“進食的黑影”:......
溫和的教士:必須要承認......
溫和的教士:我現(xiàn)在真的感到有些難過。
薩科塔少女:有人嗎?請問有沒有......
薩科塔少女:哇!
薩科塔少女:地上怎么會有這么多碎玻璃......
消瘦的男人:是福爾圖娜?你來得正好。
消瘦的男人:能拜托你來這邊搭把手,扶一下這個窗框嗎?今天的風(fēng)太大,這里的窗戶玻璃又碎了,得先想辦法把口子堵上。
福爾圖娜:哎,沒問題,交給我!
福爾圖娜:這窗戶不是前兩天剛補好的嗎,怎么又碎了?我還記得之前我一邊聽斯特凡諾爺爺布道,一邊被風(fēng)吹得牙齒打顫......
福爾圖娜:需要剪一些膠布來貼嗎?
消瘦的男人:用膠布恐怕不行,這次碎得太厲害了。抱歉,我沒辦法把所有碎片拼起來......
福爾圖娜:又不是克萊芒叔叔的錯,干嘛對我道歉?
福爾圖娜: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是不是得先找點東西擋一下?風(fēng)吹起來好冷......啊,要不我去找點不用的布料來?
克萊芒:不用浪費布,有布料還是多做兩件衣服吧,最近天氣涼了。
克萊芒:之前杰拉爾德拆掉了一部分他們那邊的空屋,應(yīng)該還剩了一些木板,我一會去找找......
克萊芒:好,窗框這樣就可以了。辛苦你了,福爾圖娜。
克萊芒:對了,福爾圖娜,你剛剛進來時是想做什么?
福爾圖娜:啊,對了!我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都怪菲娜,害我遲到了這么久,都沒趕上午餐......
嚴肅的少女:怪我什么?
福爾圖娜:菲娜!
福爾圖娜:你怎么也來了?
德爾菲娜: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會在背后這樣說我壞話呢!
福爾圖娜:我可沒說你的壞話,我只是實話實說嘛。要不是你非要抓著我教訓(xùn),哪會耽擱到現(xiàn)在?
德爾菲娜:那還不是因為你太傻,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德爾菲娜:早就和你說過,要小心那個叫蕾繆安的女人!她到處找人接觸,裝出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誰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德爾菲娜:小福,你最近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她又和你說了什么?
福爾圖娜:沒有!沒人和我說什么,我也沒有魂不守舍!
德爾菲娜:......不,你有。
德爾菲娜:小福,我們都是薩科塔,你騙不過我。
福爾圖娜:......
福爾圖娜:菲娜,蕾繆安也是薩科塔,你能感受到她沒有惡意,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信她?
福爾圖娜:為什么你就這么討厭拉特蘭的人?但是我們不也......我們原本不也應(yīng)該是拉特蘭人嗎?
福爾圖娜:斯特凡諾爺爺之前明明說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那為什么要把拉特蘭的使者抓起來?
福爾圖娜:為什么我們不回去?
德爾菲娜:因為萊蒙德他們不能和我們一起!這個理由還不足夠?
德爾菲娜:難道你要拋下他們?我做不到!
福爾圖娜:我不是那個意思!
德爾菲娜:那你是什么意思?!
克萊芒:好了!別吵了!
克萊芒:主教閣下這樣決定總有他的道理,你們倆......都別說了。
德爾菲娜:......
福爾圖娜:......
克萊芒:我去找木板,總之先把這扇窗戶封上......你們都冷靜冷靜。
福爾圖娜:......菲娜,難道你感受不到我的想法?
德爾菲娜:我可以,小福。
德爾菲娜:但我......
德爾菲娜:算了,剛剛是我太沖動了。我、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
福爾圖娜:......我也有錯。
德爾菲娜:你總是握著這把銃。我記得這把銃是你爸爸給你的吧,不是早就不能用了嗎?
福爾圖娜:是不能用了,可能是哪里的零件出了問題吧。而且我也不太會用銃......
福爾圖娜:但是,我?guī)е緛硪膊皇菫榱艘褂美病?/p>
德爾菲娜:我一直以為你拿銃當裝飾品。
福爾圖娜:對了一半。
福爾圖娜:像這樣握著銃,這是一種......祈禱。
福爾圖娜:爸爸把銃留給我的時候是這么說的。他說這是薩科塔的習(xí)慣。
德爾菲娜:......我不知道有這種習(xí)慣。
德爾菲娜:我外婆的銃丟在峽谷里了。
福爾圖娜:......別難過,菲娜。我把銃借給你。
福爾圖娜:等我想辦法把它修好,我們就一起學(xué)怎么使用它。
福爾圖娜:現(xiàn)在,讓我們一起祈禱。
克萊芒:上次剩下的木板......應(yīng)該是放在這里的。
克萊芒:有了有了,果然是在這。
克萊芒:好,這樣就足夠了。如果剩余,還可以把外圍的窗戶也稍微修一修。
克萊芒:......還有燃料......
克萊芒:燃料也剩得不多了,唉。
克萊芒:嗯?
克萊芒:什么人?!
克萊芒:......
克萊芒:......沒有人?
克萊芒:是我眼花了嗎......
里凱萊:這里的地形真奇怪,這屬于什么?戈壁?下面還有一道峽谷?
里凱萊:小心腳下。
斯普莉雅:謝謝啦,我頭一次知道你這么紳士,里凱萊。
里凱萊:別了吧,被你這么夸總覺得沒什么好事。
斯普莉雅:別這么小心眼,這回不會讓你破財?shù)摹?/p>
斯普莉雅:目標的移動修道院......我看看,就是前面那個?
里凱萊:應(yīng)該沒錯。
斯普莉雅:怎么辦,直接到門前,然后禮貌敲門?
斯普莉雅:會有人來應(yīng)門嗎?
里凱萊:你覺得呢,費德里科?
費德里科:繼續(xù)靠近。
里凱萊:了解了。呃,要提前確認一下我們的任務(wù)情報嗎?
費德里科:已確認目標建筑物,為伊比利亞與拉特蘭于1011年合資修建的可移動大型綜合設(shè)施,官方正式名稱為“安布羅修修道院”。
費德里科:該修道院原屬國為伊比利亞,于六十一年前偏離航線,之后失去蹤跡。
費德里科:一個月前,拉特蘭收到來自該修道院的求助聯(lián)絡(luò),因此向此地派出兩名特使了解情況。
斯普莉雅:到這里為止還很好懂。
斯普莉雅:到底是怎么發(fā)展到我們的兩位特使失去聯(lián)絡(luò),需要你們倆這樣的武裝人員直接找上門這種地步的?
費德里科:我接到的任務(wù)是尋找失聯(lián)的樞機輔佐官蕾繆安與萬國信使奧倫·亞吉奧拉斯,確保兩位的人身安全。
費德里科:以及確保修道院內(nèi)部正常運轉(zhuǎn),避免出現(xiàn)人員傷亡。
里凱萊:教宗閣下的意思是......讓你別用力過猛?
費德里科:......
斯普莉雅:其實奧倫怎么樣都無所謂啦,我可是為了蕾繆安才申請加入隊伍的。
費德里科:你的私人感情與任務(wù)無關(guān)。
費德里科:目前任務(wù)對象狀態(tài)不明,且無法確認建筑物內(nèi)的居民是否懷有敵意。
里凱萊:呃,所以?我們要先試試潛入調(diào)查什么的嗎?
費德里科:不。
費德里科:我的建議是立即執(zhí)行正面突擊,速戰(zhàn)速決。
費德里科:如二人已遭遇意外,我的任務(wù)將變更為遣送遺骨回歸拉特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