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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頭哇路——雖然我很想這么回答，”弗朗西斯聳肩，“但我只是個情報人員，沒有他們那樣強大的力量。再者我也不想把這么美的地方弄得亂七八糟，所以春燕小姐能保證自己不動手嗎？這里姑且還是我的境界，我拿出點真本事的話，也算是個不太好對付的敵人呢?！?/p>

春燕警惕：“先告訴我‘他們’是誰。”

“如你所見，我是七大不可思議中的五號，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沒有直接攻擊手段的怪異。”弗朗西斯笑的詭譎，“如果今晚春燕小姐找到的是其他怪異，在帶著這么多普通人的情況下，或許你的表情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輕松了。”

春燕冷哼一聲：“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能力就是讀心術吧。”

弗朗西斯鼓掌：“不愧是王黯的妹妹，和他一樣敏銳。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人類使用法術消耗的是自身的力量，幽靈因為沒有實體，燃燒的就是自身的記憶與理性。七大不可思議是剛死不久的我們定下的一份契約，以幽靈的身份繼續(xù)存在于學院，代價是要一直守護W學院的peace and love。十七年，我的記憶已經用的差不多了，關于那件事我知道的并不比櫻小姐更多?！?/p>

“那為何你還記得王黯？”春燕抓住漏洞。

“王黯……就是創(chuàng)造了我們七大不可思議的人。”

通過弗朗西斯有些零碎的敘述，春燕大致明白了。當時情況危急人手不足，王黯天才般想出來了拘使式神的方法：利用日本固有的都市怪談學院七大不可思議，結合茅山道術與陰陽術強行將七個幽魂轉化為怪異助其戰(zhàn)斗，王黯和本田葵正是弗朗西斯他們七個人的契約對象。那兩人喪命之后，光耀自愿接過了契約，這便是師兄自十七年前起就從未離開過W學院的原因。

弗朗西斯補充：“我因為不用去打架，記憶損失算是最小的，但即便如此也只記得這么多。其他人，像是最慘的四號，到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了，春燕小姐也犯不著去找他們?！?br>

春燕拱手：“多謝。那我的這些同學……”

弗朗西斯擺擺手：“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睡一覺就好了。都說了哥哥是可愛的文職，怎么可能做什么粗魯?shù)氖履?？?/p>

“不，我是想說，你能幫我把他們送回去嗎？”春燕有些無語，“就算我從小練功，也沒辦法把三個男人送回男生宿舍吧？”

“哦對哦，”弗朗西斯飄到一面鏡子前敲了敲，“光耀先生，這邊處理好啦?！?/p>

下一刻，春燕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大師兄打著哈欠從鏡子里走出來，無比自然同她打招呼：“晚上好啊，小師妹?！?/p>

“我已經把我能解釋的全對春燕小姐說了，怎么想就看她自己啦?！备ダ饰魉瓜袷窃趨R報工作，“所以我能下班了嗎？”

光耀微笑：“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我似乎是有明確要求讓你看好讓娜的吧？那今天下午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高二A班的教室，你之后記得給我個解釋?！?/p>

不待弗朗西斯辯解，光耀便一手一個扛起了阿爾弗雷德和安東尼奧：“光羽，啊不，春燕你把那兩姐妹帶上，我先送你回女生宿舍。弗朗西斯，給我們開個門?！?/p>

“是，是。”弗朗嘆氣。

“那亞瑟呢？”春燕從混亂中緩過來問。

“拜賜于這位好同學，亞瑟受的影響得去拜托小櫻處理。”光耀白了眼弗朗西斯，后者裝作沒看見，“弗朗西斯會直接把他送到神社去，你不用擔心。行了，跟上吧，六號的能力是空間，我們從他的境界走能抵達到這所學院的任何地方?！?/p>

“六號？花子小姐的能力不應該是愿望嗎，怎么和空間有關？”春燕困惑。

一人一鬼齊齊吸氣，弗朗攤手：“算了，那孩子估計也習慣了?！?br>

光耀很嚴肅看著春燕：“記好了，廁所里的花子，是七大不可思議之首，零號，管理者其名為讓娜·達克。六號是‘第十三級臺階’，管理者生前名為馬修·威廉姆斯。雖然這孩子是經常被人無視掉，但你作為能看見靈異的道士，千萬！千萬要記?。　?/p>

“呃，是……”春燕對著面前的新境界道歉，“對不起……”

“沒關系的……”不知從哪里傳來幽幽一聲，春燕猝不及防被嚇了一大跳。

“這位就是六號，馬修?！惫庖蜻@名幾乎全透明的幽靈微微欠身致意，“馬修，接下來就拜托你引路了?！?/p>

“好的，跟我來吧?！彼穆曇粽娴暮苄。蛔⒁饴牬貉喽加X得自己根本沒法察覺，可真是個奇怪的幽靈啊。

“一路順風~”身后弗朗西斯一手拖著亞瑟一手和他們告別。

馬修真的是個很安靜的幽靈，一路上春燕幾乎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么想著腦袋上挨了一記：“想什么呢？基本上的事弗朗西斯都跟你說清楚了吧？我想讓你自己去一步步發(fā)掘親身體驗真相，而不是單純被動地接受別人的主觀意見。要怪就怪吧，畢竟你師兄就是這個脾氣?！?/p>

春燕仍然有些不解：“師兄，我沒猜錯的話，光末師兄把鬼魂轉化為怪異動用的是茅山秘術吧？我記得這需要施法雙方都保持高度的思想一致，人和鬼……真的能互相理解嗎？”

光耀搖頭：“你覺得我是會信那種話的人嗎？所謂的世界大同，真要擺個陣就能解決那還要那么多政治家做什么？人和人之間都沒法完全理解，何況人和鬼乎？”

“可你……”春燕欲言又止。

“至少得有人繼承光末的遺志啊?！惫庖鲱^，這境界里只是一片柔光看不見太陽，“就像我理解不了他心中的世界大同但我還是要延續(xù)他立下的契約那樣，我會盡可能去理解那些怪異——即使我理解不了?！?/p>

“至于小師妹你，”他轉頭笑笑，“安心在日本讀完這一年，回國回山接替宗主的位子就好了。能有過更多的體會經歷是好事，但是，別掉進一件事里出不來。我知道光末的事一直是你心中的坎，但殺了他的東西已經被鎮(zhèn)壓住了，你再怎么想要去報仇，日子還得繼續(xù)。盡心去做你自己吧，你可是龍虎宗的天才，光羽道長啊?！?/p>

“謝謝你，師兄……”

“對了，關于七大不可思議我還得請你幫個忙。”光耀像是想起了什么，“七大不可思議的力量和他們在人們口中的存在感息息相關，換句話說，學院里知道W學院七大不可思議傳說的人越多，他們的存在就越穩(wěn)定。所以，算是幫你師兄一個小忙，那些故事還得請你繼續(xù)講下去?！?/p>

“傳言和現(xiàn)實差別很大也算嗎？”春燕想起來弗朗西斯，“就像五號，明明就是個男的啊，示人的面目居然是個大姐姐，讓那些仰慕者知道玫瑰小姐的真相，得心碎多少人啊?！?/p>

“噗，那是個別案例，弗朗西斯的惡趣味而已。”光耀笑，“畢竟相比于快樂美好，恐懼與殘酷留在人們腦海里的印象會更深，所以到了十七年后的現(xiàn)在，學院里流傳的七大不可思議傳說或多或少都帶有警示意味了。雖然他們實際上不會對學生下手，你按著你筆記上那么說就好——記得把六號加上?！?/p>

春燕還想說些什么，女生宿舍已經到了。得趕緊把查瑞拉愛麗切安置好，加上把亞瑟拖進這件事的歉意，她還得去神社看看。匆匆道了別，春燕便離開了。

“光耀先生，您隱瞞了很多呢?！敝皇Ｏ乱蝗艘还砗?，馬修開口。

光耀嘆氣：“以她的脾氣，我真的不知道直接把真相告訴她她會變成什么樣。讓她自己一步步去探明真相和背后的故事，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馬修，謝謝你們陪著我演這出戲?！?/p>

“先生，再見?！瘪R修揮手，旋即境界消失，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光耀走到自己的書桌前，端詳著一朵已經枯萎了的玫瑰：“弗朗西斯，你究竟想干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