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條回憶

很小的時候,我都記不清是幼兒園還是小學學前班,去一個繪畫補習班。那個班是在一個院子里,平房,院子外有零星賣零食的人,其實就是沖我們這些孩子來賣的。那時候還沒有辣條,只有辣疙瘩,一條豆腐皮結(jié)成疙瘩,蘸著紅油,甜甜辣辣。好像是五毛錢一個,我一次買兩個,自己一個,好友一個。我媽說:“以后每天給你一塊錢,你和朋友補完習買好吃的?!崩蠋熃形覀儺嬛本€,我一筆拉下來,總跑偏,真是奇了怪。畫畫沒學多久就停了下來,好像是老師不辦了,也可能是我天賦不佳不去了,忘記了。
每個地區(qū)的辣條品牌都不相同,我所在的地區(qū)流行“李小朋”“周小玲”的辣條。前者更暢銷,也是最正宗的辣條,五六厘米的小條,浸潤著紅紅的油,吃起來過癮無比。買幾包吃,我和朋友吃的一嘴油,辣得又說不出話,只好轉(zhuǎn)圈圈,嘶嘶地吸氣。每包辣條還不一樣辣,有的吃起來沒感覺,有的辣的人跳腳。有一回買了幾包巨辣無比的,小伙伴們輪流吃,眼淚哈喇子齊出,各個哀嚎,又不停地相互取笑。一個朋友還從家里拿了碗水出來,人們把辣條在里面蘸開,然后有味兒沒味兒地亂吃一頓。至于那碗水,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辣條也分不同批次,快過期的,新鮮的。后者紅油锃光瓦亮,辣條吃起來松軟有勁兒。有年頭的,色素味精都沉淀了下來,顏色暗淡,不那么辣了,更耐嚼了,味道剛?cè)岵?,富有層次感?/p>
在冬天吃辣條是另一番體驗,辣條成了硬邦邦的“木棍”。你放嘴里嚼一嚼,辣條的味兒還沒化開就已經(jīng)下了肚。小學門口有兩個推著鐵皮車賣零食的老漢,一個叫“老六”,慈眉善目,另一個叫“洋人”,眼細發(fā)狠。我多去找老六,冬天時候他也經(jīng)常幫我把辣條放爐子旁烘一烘,這樣吃起來就不那么“味同嚼蠟”了。
上了初中,去市里讀書,不好好吃飯,整天吃零食。一次去學校,和我爸說想吃辣條,我爸從商店提了一大袋出來?;氐綄W校我拼命吃辣條和干脆面,不消多久就吃壞了身體。到醫(yī)院打激素治了過來,醫(yī)生給我媽列了幾頁我的過敏食物,由輕到重,得免疫力完全恢復才能吃。辣條,方便面,只要有“包裝”,含“防腐劑”的食品,要求我一輩子不碰。
一輩子不碰顯然太夸張,但再吃辣條確實已經(jīng)是七八年后了。彼時“衛(wèi)龍”大放異彩,學著蘋果做文案。我零星吃了幾口,味道不錯,但已經(jīng)勾不起小時候的興趣了。在國外也吃一些辣條之類,親嘴燒,還有一些叫什么記不得了,這些都是小柚子順便買的,我看到了就吃一些,自己不會主動買了。

吃辣條的過癮,已經(jīng)隨著年少的任性,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