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輻射小馬國》(37)政部余影① 冒險 長篇小說

第三十七章:政部余影
作者:Kkat
翻譯:Inner、貓不
校對:EmeraldGalaxy
潤色:EmeraldGal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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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避難廄居民,有些事情你應(yīng)當知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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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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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終于講到了故事的這個部分?,F(xiàn)在,我想要征得你的同意,給我一點敘述的自由,來為你講述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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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中心城的路遙遠而曲折,我要講述我們在那里面臨的困難艱險,以及各種各樣的發(fā)現(xiàn)。所有發(fā)現(xiàn)里,重中之重是六顆記憶水晶球——最終的記憶球,都是我在那里找到的。在它們蘊含的記憶之中,層層面紗開始逐漸揭開,向我展示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真正位置,我一生中的目標,以及這一切的一切將要以一個什么樣的形式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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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對自己的命運有了初次的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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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完這一切也許得花費很長的時間,或許有些令你深感惱火,你也許想知道我為什么不省略掉一部分(事實上,我已經(jīng)省去了一些,僅僅向你講述我冒險中或足夠重要、或足夠刺激的部分來讓你能夠繼續(xù)看下去)。而我之所以向你講述這些事,我想,大概和露娜公主對夜流講述自己的故事有著同樣的緣由:交待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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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通過特定的前因后果,你才能看到那些記憶具有多么深沉的含意,才能看到,它們是如何指引我走上這條因自己的到來,又將因自己去做命中注定要做的事而通向了終結(ji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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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一段漫長而又無情的旅途依舊在前方等著我。我也僅僅只是初探小徑,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美德,也不明白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對之后那一場即將降臨到我們頭上的戰(zhàn)爭,我也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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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中心城發(fā)生的一切結(jié)束以前,我都對上述之事沒有半分了解。我也覺得,一次性講完所有事實在非常困難,至少對我自己來說是這樣,我試著按順序在腦海里再經(jīng)歷一遍。于是,為了照顧我的讀者,我會將那些記憶以時間順序分開敘述,并將它們穿插于我們在中心城經(jīng)歷的更長的故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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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耐心聽我講完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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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fù)得也實在太快了,”災(zāi)厄評論,我們從高處向下望去,淺粉色的薄霧已經(jīng)填滿了中心城的每處街道,綿綿不絕的雨昨天剛洗刷掉了空氣中的粉霧,但僅僅半天后,粉霧的濃度又達到了能讓空氣顯色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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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多由石材組成,石材取自中心城依附的那座高山上,鵝卵石街道沿途的高雅建筑均是由石材和砂石、或用魔法模塑的板石構(gòu)成。雖然大部分建筑的石制部分尚且屹立,但隨著漫長時光的推移,上面也布滿了裂紋。當我們從旁飛過時,一座曾是高檔旅館的三層塔樓伴隨著低啞的隆隆聲轟然倒塌,引起一陣塵旋,都是些被染成粉色的碎屑,一些易受粉霧侵蝕的物體只剩下了碎石鐵銹,曾經(jīng)棱角分明的物體也受到了沾染,老朽的建筑被染成了粉色,坍塌在那些殘垣斷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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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保存較好的物體往往是曾經(jīng)擁有生命的物體。扭曲的漆黑大樹倒在街道旁,一些焦黑且被粉霧腐化的骨頭填充其間,許多骸骨都有部分嵌入了褪色的鵝卵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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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被神秘保存下來的地方,只有那些曾經(jīng)組成小馬國核心的建筑群,從呈散射狀延展的白石塔樓,到皇家城堡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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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色的迷霧隨處積淀,較薄的粉霧存在于我們下方,而較濃的,存在于街道以及仍舊屹立的建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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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霧會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糟,”鐵蹄提醒我們,“到了晨間時刻,粉霧就會恢復(fù)到原有的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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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之前,我雙唇緊閉,暗自下了決心:“不會有什么問題。有了斑馬鎮(zhèn)的經(jīng)歷,我不會在這里耗費任何不必要的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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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斑馬鎮(zhèn)的經(jīng)歷十分清楚地向我們揭示,粉霧的威脅程度與濃度是呈正相關(guān)的。在充滿低濃度粉霧的斑馬鎮(zhèn)派出所度過幾小時,我們也僅僅只留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健康問題,沒什么是不能通過治療藥劑、呼吸一些新鮮空氣來治愈的。然而在那些粉霧聚集的地方,就連鐵蹄對它們威脅的描述也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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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降落在印象部前面,沖進去拿到我們尋找的東西,”我向我的同伴說,“然后再朝必勝部疾馳而去,拿到我們需要的東西,火速離開。如果幸運相伴,我們能在不到一小時之內(nèi)完成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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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些時候,我們幫助了符紋鎮(zhèn)(即使到現(xiàn)在,澤妮思仍在那里盡其所能把斑馬潛行技巧傳授給那些剛成年的斑馬……至少,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nèi)盡其所能)?,F(xiàn)在夕陽已逝,浮云蔽日,將天地之間染成一片熾熱的橘色與血紅色,我們期盼著能利用即將來臨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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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這里沒有被打擊嗎?”薇薇質(zhì)疑,觀察著這座城市外表透露出來的損毀程度,“那些真只是因為時間流逝造成的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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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霧無序化效應(yīng)的速率正在減緩,”鐵蹄說,“如果城市大部分不是石質(zhì)結(jié)構(gòu)的話,很久之前就被融成灰燼了,只有那些被神秘保護起來的地方能長久保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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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爬升到一個安全的高度,拖著我們越過城市邊緣,向城堡飛去?!霸弁茰y,護盾降下來后,大爆炸的余波仍造成了一些破壞,”他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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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粉霧擴散開后,導(dǎo)彈打擊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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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咱也是這樣聽說的,但這里和咱想象的爆炸現(xiàn)場并不同,”災(zāi)厄解釋,“記得嗎,超聚魔法攜帶了充足的粉霧,把整個中心城空氣染成了濃稠的粉色,而且,最開始魔法護盾里并沒有那么多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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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中心城內(nèi)部的氣壓會……好吧,我不確定會變得有多高,但一定會異常的高。難怪粉霧會滲進接觸到的所有物體的最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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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覺得魔法護盾落下后,有很可怕的……你當時目睹了一切,對吧?鐵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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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注意,”鐵蹄低沉地回復(fù),“我當時有點太在意那些撲面而來的粉色洪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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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著在斑馬鎮(zhèn)所謂“前往中心城的熱身”里學(xué)到的東西(除了鐵蹄和我在“熱”這個詞上意見不同的事實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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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預(yù)料中,需要面對的最大威脅就是粉霧本身,但斑馬鎮(zhèn)派出所內(nèi)部和當下中心城并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所以我有充足的信心,只要我們盡可能少地暴露在粉霧中,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同樣,雖然我們知道粉霧有將物體融進肉體里(或者相互融合)的威力,但也僅僅是進入粉霧濃度最高的區(qū)域時需要擔(dān)心的事,現(xiàn)在,融合是我們最不需要關(guān)心的健康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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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告訴同伴們,我要穿上自己的護甲和嗶嗶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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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后,咱要穿上咱的戰(zhàn)斗鞍,”災(zāi)厄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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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蠢透的選擇,”鐵蹄反駁,指向了外面,“但如果你堅持要冒著穿裝甲的風(fēng)險,那么你的英克雷裝甲不僅能夠提供更好的防護,它的魔能武器也更適合接下來很大可能會面對的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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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中心城尸鬼朋友的一番話,讓我想起了我在斑馬鎮(zhèn)上的最慘痛的一課:我的戰(zhàn)斗技巧在那里一文不值。我們最有可能面對的兩種敵對存在,就是中心城僵尸和天角獸。天角獸升起魔法護盾后,我任何一把武器都不足以對她們造成傷害,對付僵尸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要想殺掉中心城尸鬼,我不僅要放倒它們,還要想辦法把它們腦袋擰下去。不幸的是,子彈自己并不會將它們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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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咱知道,”災(zāi)厄回復(fù),“但就算知道幾率很小,咱也不愿意冒著被融為一體的風(fēng)險進入那該死的裝甲?!彼艘豢谝约訌娬Z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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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另外需要關(guān)心的東西就是廣播設(shè)備了。鐵蹄警告我們,每個廣播系統(tǒng),從嗶嗶小馬的廣播到機械精靈的廣播,都有可能是被偽裝起來的致命陷阱,甚至是那些機器里面。好在他還讓我們確信,在踏入那些陷阱的奪命區(qū)域之前,一定能聽到那些陷阱發(fā)出的聲音。之前讓我上過當?shù)哪切V播裝置,都是在水下,有意不讓我聽見它們的聲響。有兩次我都在迅疾趕路,在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前就誤入了那些致命的陷阱里,希望這次我們小心謹慎前行,能避開那些潛藏在中心城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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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回到了災(zāi)厄之前觀察到的現(xiàn)象上,他沉思,“無論如何,粉霧恢復(fù)的速度也實在太快了。你確定這些粉霧只是從街道或其他東西里重新滲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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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鐵蹄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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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知道,但它們的恢復(fù)速度,看上去就像重新生成的一樣,”災(zāi)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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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晃了晃被鐵皮包裹的尾巴,“你覺得……那個超聚魔法……仍然在運作?”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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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那么咱想象不出那些粉霧過去兩百年內(nèi)為什么沒完全消散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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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令馬不舒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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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插了一嘴,“但這也太瘋狂了,如果那些法術(shù)仍在起作用,那最終會毒染整個小馬國的!那些斑馬的目標一定不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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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們絕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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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起鐵蹄曾經(jīng)提過的一個傳言:在護盾崩潰后,斑馬發(fā)射了一些超聚魔法,想要徹底毀滅那座城市。如果這是真的,那么那些導(dǎo)彈從沒有抵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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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我發(fā)表自己的意見,“斑馬可能設(shè)計了一個功能,確保那個超聚魔法只會持續(xù)他們需要的時長。他們本來以為,隨著護盾的崩潰,它會跟著中心城一起毀滅?!痹谒瓿勺约旱氖姑?,殺死兩位公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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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發(fā)出一聲悲鳴,我們靜默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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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說,薇薇剛從醫(yī)療包里拿出小蝶的記憶球,我就用念力一下子搶走了。她倒抽氣,眼睜睜看著記憶球不斷遠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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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還給我,”薇薇壓低聲音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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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但還是搖了搖頭:“你已經(jīng)沉迷太久了,薇薇,讓我非常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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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去幾周里對此事放任不管。畢竟,自喪火加入我們以來,她對小蝶的依賴一直在減退。但自從野火鳳凰受傷,而薇薇無視了另一只瀕死的小馬轉(zhuǎn)去救喪火之后,我的獨角獸朋友花在記憶球上的時間就比以前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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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用念力搶回記憶球,略帶怒意:“再說一遍?我很確定自己在記憶球上花的時間沒你多?!彼敛涣羟榈刂赋?,“而且我也更理智地明白,在什么地方以及什么時間去瀏覽記憶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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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說的是實話,但至少我不會一遍又一遍瀏覽同一顆記憶球,”我盡可能讓自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你的行為肯定不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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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眉頭緊鎖:“那是因為我喜歡這顆記憶球,不管周遭的環(huán)境有多惡劣,我總能在小蝶身上找到一絲慰藉?!甭犚娝@么說,我默默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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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確有逃避現(xiàn)實的意味,但看書不也一樣,”她挑釁道,“如果我反復(fù)看一本書,你還會這么關(guān)注我嗎?我們都有一些幫助自己打發(fā)時間的東西,至少我自己的不會摧殘自己的身體?!蔽夷芨械剿呀?jīng)快要提出我之前“派對時間曼塔特”這茬子事了,但薇薇及時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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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她嘆了口氣:“這個世界很可怕,我似乎也沒做多大的貢獻讓它變得更美好,我伙伴們每天都冒著死亡或肢解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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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包括我,”鐵蹄突然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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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你有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問題,不是嗎?”薇薇厲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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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被襲擊了,認識的小馬被屠宰了,現(xiàn)在我們又在一個會目睹小馬族滅亡的精神病獨裁者的指示下,潛入了這片劇毒之地。一小會兒的逃避現(xiàn)實,只是為了讓我保持理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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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轉(zhuǎn)向我,一言不發(fā)。我知道自己想阻止薇薇崇拜小蝶的理由,但過程顯然不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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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薇薇問,轉(zhuǎn)移了話題,用蹄子指向某個方向,我目睹她把記憶球收起來,又轉(zhuǎn)頭去看是什么吸引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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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屹立在城市間的修長白色尖塔后,夕陽正緩緩落下,那座尖塔比城堡最高的塔還要高三層樓,而且兩側(cè)還有大理石制的“翅膀”。落日的余暉似乎在塔尖周圍形成了一個光環(huán),尖塔的陰影籠罩著下方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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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婭紀念碑,”鐵蹄向我們介紹,“在塞拉斯蒂婭退位后,由露娜公主組織修建,以贊譽她以及她千年的和平統(tǒng)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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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就是為什么它比城堡都還要高,”薇薇點點頭,“露娜在向每只小馬昭示,她不覺得自己是塞拉斯蒂婭的替代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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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婭紀念碑另一頭,毫無生機的土地延展著,兩旁丑惡的死樹就像骨爪一樣緊攥住泥土。這片田地和碎鵝卵石的行道相連。中央,一塊巨大的矩形粉色污水池沉陷下去。紀念碑對面就是皇家城堡了——一堆曾經(jīng)輝煌無比的破碎尖塔和碎裂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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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區(qū)域的兩側(cè)有六座被封存起來的建筑,就像無言的哨兵一樣,又如棋局上的棋子,相互矗立凝望著,那些就是政部,現(xiàn)在每一個政部都是自己威嚴而深刻的建立者的陰暗的縮影。這里,就是政部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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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很多天角獸,”災(zāi)厄吹著口哨,凝視著那些聚集在政部大道遠處盡頭的大片黑影。我們曾被告誡,要小心中心城廢墟的天角獸,但我本來以為她們是散亂分布在中心城的。事實恰恰相反,她們都聚集在政部大道里。就像有什么來自城堡的東西讓那些天角獸如提燈旁的蟲子一樣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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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降落在政部大道太冒險了。在天襲者號降落前,她們就會全圍過來,我的射擊技巧也對天角獸造成不了太大傷害……在她們撐起該死的魔法護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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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角獸是小馬國廢土最危險、最強大的對手之一,但至少行為還可以預(yù)測。在斑馬鎮(zhèn)的遭遇改變了一切。粉霧中,天角獸失去了心靈感應(yīng)以及和“女神”的聯(lián)系。這里,她們是作為個體而存在的,策略和行為有了本質(zhì)上的改變。從邏輯上來說,雖然我沒有足夠的經(jīng)歷來確保自己的推斷,但我的本能告訴我,這里的天角獸比我在蘋果魯薩和馬哈頓交火過的天角獸更聰明。她們獨立的身體會支持她們擁有更具創(chuàng)造性的戰(zhàn)術(shù)決策,但同時,也會削弱她們之間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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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我猜想屬實的話,那么來自魔法的威脅也會降低。除了繁育能力這個例外,所有天角獸似乎都具有同樣的法術(shù),但在斑馬鎮(zhèn),除了魔法護盾外,天角獸唯一使用的另外一種法術(shù)就是閃電魔法……而且只有一只天角獸用過。如果她們?nèi)寄苁┓盘旖谦F本源威力的閃電魔法,那我們將面臨的是一場屠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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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天角獸都接入了“女神”授予的同一個法術(shù)知識庫,和“女神”失去聯(lián)系后,她們也會失去大部分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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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魔法護盾看起來是她們天生就會的法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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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計劃,”我向同伴宣告,“我們落在塞拉斯蒂婭紀念碑對面的建筑群里,悄悄摸過去,在建筑與建筑間迅速穿梭,最后抵達目標。鐵蹄,那些建筑里,哪個是必勝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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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勝部就是那個透明黑石建成的較小的建筑,最遠的地方,城堡右邊,士氣部對面,”鐵蹄回答,并進行了補充說明,“士氣部就是那個建有萍琪派氣球停泊塔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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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堡右邊,當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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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拉著我們返航,飛向了紀念碑,我打開視覺強化魔法,他正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降落。紀念碑背面延展出一片還算完好、用金頂裝飾的建筑群。建筑七零八落地倒在一片巨大的地頭上,我覺得這里以前一定是一個公園。一條小河蜿蜒其間,水被污染成帶狀的粉色,終點處是一個城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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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吧,伙計們,”災(zāi)厄呼喚,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點,開始降落。我很感謝災(zāi)厄的警示,雖然我不能做什么事來鼓舞我們的士氣。薇薇深吸一口氣,很顯然想在下降穿過粉霧的過程中憋住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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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落到了粉霧內(nèi)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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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淺粉色將夕陽轉(zhuǎn)變成了一種完全異樣的顏色,紅和橘的色調(diào)偏移成一種病態(tài)、邪惡的顏色?!巴?,”好吧,即使改變了計劃,我們?nèi)匀恍枰谝粋€小時之內(nèi)完成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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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強化魔法顯示出一個地名,上傳到了嗶嗶小馬的自動地圖里:塞拉斯蒂婭的天才獨角獸學(xu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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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亮點在視覺強化魔法指示盤上出現(xiàn),并沒有馬上變成敵對的紅點。災(zāi)厄拉著我們飛過兩座最高的建筑屋頂,我轉(zhuǎn)向那些亮點的方向。那些亮點來自其中一個建筑。我催促災(zāi)厄,讓他飛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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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塔(Ivory Tower):”當我們靠近那座具有金色洋蔥式圓頂?shù)母哐沤ㄖr,視覺強化魔法標出了它的名字,“研究生學(xué)院(Graduate Studi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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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塔最高的一層樓有一扇華美的多層窗戶。在超聚魔法打擊的期間,逐漸增強的氣壓讓窗戶向內(nèi)破裂,整座象牙塔也被粉霧填充。我們從旁經(jīng)過時,我能向里看見曾是圖書館的地方,書本都被腐蝕殆盡。這座象牙塔也變成了粉霧淤積之地,我可以看見,稠密到接近固體的粉霧從下層房間里浮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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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爬蟲似的黑暗身影低頭坐在圖書館里,時不時屈伸一下皮革翅膀,其中一個生物蜷縮在曾是巨大沙漏的破碎罩子里,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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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龍,中心城尸鬼化的小龍。大概處于斯派克的年紀,我思考著,回想起自己被困在斯派克體內(nèi)的那段記憶,想起了他那對翅膀的觸感。我意識到,這些小龍可能是他的同胞,被困在沒有發(fā)育完全的身體里,永遠不會成長,永遠不會死亡。這番圖景撥動了我心中那根憂郁的琴弦。讓我甚至更心涼的是,他們?nèi)齻€對應(yīng)的亮點突然都變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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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中心城小龍都站了起來,注視著我們飛過,展開翅膀讓自己身體飛起來,追在了我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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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立即做出反應(yīng),向天襲者號后窗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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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鐵蹄!”我大喊一聲,不知道自己行為是否明智,但我不想再犯“開第一槍”的錯誤,“薇薇,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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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吐出之前憋的那口氣,一躍而起,從我旁邊經(jīng)過時遞過來一個古怪的神色。要么是在用無言的方法說著“早該如此”,要么對我先前想搶走小蝶記憶球一事耿耿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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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的角亮起柔和的光芒,鐵蹄站在一旁,為她騰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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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城的龍族,”她的聲音向四周傳開,莊嚴得有些夸張,“我們是渺小的小馬旅客,和你們高大的姿容相比顯得十分卑微,我們懇求你們允許我們經(jīng)過你們的領(lǐng)地。我保證,我們的造訪會很快結(jié)束,絕不過多打擾?!?/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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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鐵蹄低沉地說,語氣挑明薇薇的交涉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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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小聲的說?!安皇钦娴模彼D(zhuǎn)向我,“我很抱歉,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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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其中一條龍咆哮。好吧,他們以小馬為食!當然會吃小馬,黃玉先生曾經(jīng)也想準備這樣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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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薇薇回答,“我不會打算不給過路費就私自經(jīng)過你們的領(lǐng)地?!?/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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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飄出她在十馬塔為我買的裙子。唯一的一條,我注意到,裙邊織有漂亮的藍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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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只有這一件禮物,所以我不介意你們一起分享!”她把那件衣服從天襲者號后窗扔了出去,那三條龍很快就開始爭奪那條寶石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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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轉(zhuǎn)過身,微笑著提議:“讓我們在他們奪完前先進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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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襲者號著陸的一瞬間,我跳了下來,飄著我們的補給品。我在符紋鎮(zhèn)給澤妮思留下了生活必需品。災(zāi)厄解開了自己的背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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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們看,”災(zāi)厄說,指向了幾個街區(qū)外的“巧蹄剪貼店(Clip-Clop’s Clipboards)”廢墟。“咱們返程時,也許能在那里停一停,”當我們都朝最近的建筑跑去時,他提議,“那里是個給天襲者號尋找燒蝕裝甲板的完美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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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分心……等等,什么?”我驚愕地朝災(zāi)厄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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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寫字板散落得到處都是嗎?”災(zāi)厄飛在我們一旁問,“那些該死的寫字板真的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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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并沒有注意到。但畢竟,我搜刮垃圾不像災(zāi)厄那樣徹底。無論如何,用寫字板做裝甲板?他一定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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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是由純凈、壓縮的頑固元素(Obstinatanium)構(gòu)成的!”災(zāi)厄繼續(xù)說,“就算是小麥金塔,也不能給它打穿任何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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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固元素?根本就沒有這種……噢!我突然明白了。“當然了,新的一種元素,只是他們之后很快就停止從分層的頑固巖里提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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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一下,”鐵蹄低聲咕嚕,“蘋果家族在頑固巖礦上具有壟斷權(quá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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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在后面追上我們,一臉迷惑。“我還以為他們是蘋果農(nóng)民呢,”她悄悄對飛在一旁的喪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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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災(zāi)厄說,“如果一些小馬沒有把所有頑固巖獨攬下來,也許就不會耗盡所有的頑固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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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你知道,阿杰并沒有獨占頑固巖,”鐵蹄反駁,“她把自己蹄上有的資源都利用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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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吃驚地張大了嘴。鐵蹄剛剛是開了一個有關(guān)蘋果杰克的玩笑嗎?哇?!咀g注:這一段對話大意是,災(zāi)厄用詞綴開了個玩笑,然后鐵蹄接下他的套路,用比喻調(diào)侃蘋果家族有時候會很犟,而阿杰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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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邁向建筑大門時,一股被毒咒的痛楚襲來,視覺強化魔法顯示出建筑的名字時,也顯示了醫(yī)療救助的警告。我感覺仿佛有個老虎鉗正緊緊夾住我的角,視野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耳朵開始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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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磕磕絆絆向后退去,疼痛感立即消失了?!巴?!”我喊了出來,伸出一只前蹄阻止后面其他馬進入。我動作不夠快,災(zāi)厄沒有停下來,從右邊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撞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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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打開,我就能聽見靜電噪聲。災(zāi)厄落在通往大廳的半途,全身不斷抽搐,他轉(zhuǎn)向我們后,我能看見鮮血從他耳朵和眼角滲出。他的臉因為劇痛而扭曲,抬頭對著我們上方的空氣叫罵,意識到自己沒有穿戰(zhàn)斗鞍,我能清楚看見他流著血淚的眼睛猛地睜大,全身顫抖,他指著門叫了出來?!靶∑?,那里!”折膝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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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進屋子里,從皮套里抽出小麥金塔,強忍著爆裂般的劇痛以及開始泛紅的視野。我四處轉(zhuǎn)身,很快就發(fā)現(xiàn)學(xué)校的公共廣播,它位于一尊破碎的塞拉斯蒂婭雕像上方的墻上,那尊雕像在門的上方,從上往下俯視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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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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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發(fā)子彈打空了,在廣播旁邊的墻上留下一個洞。我的視野情況極度惡化,沒法使用自己的瞄準魔法。它并不能把廣播作為目標,因為沒有可供鎖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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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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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槍打爛了塞拉斯蒂婭雕像的臉,第三發(fā)子彈擊中了廣播,它伴隨著一陣火花爆炸了。靜電噪聲一下子弱了下來,但依舊存在;劇痛也沒有因此消失。這里至少還有一個廣播!我四處掃視,但視野已經(jīng)完全浸泡在一片紅色之中,看不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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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的轟鳴蓋過了其他所有聲音。我只能勉強聽見自己周圍的爆炸聲,以及自己失去平衡倒下的聲響,我的視線開始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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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耳鳴弱化,頭痛也大幅減弱。其他小馬在我后面沖了進來,在一片煙霧和碎片的殘骸中,鐵蹄用榴彈機槍轟擊了大廳上方的墻面,直到靜電噪聲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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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呻吟著,緩慢站了起來,擦掉眼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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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有新的麻煩了,”薇薇告訴我,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仿佛很遙遠。我向她眨眨眼,試圖將自己視野變得清晰,然后看向她指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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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法術(shù)護盾在門外降下。很顯然,在塞拉斯蒂婭私有學(xué)院的大廳里開槍,觸發(fā)了這里的防御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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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達了三樓,發(fā)現(xiàn)通向另一層的樓梯已經(jīng)塌陷,不得不轟穿教室到達對面的樓梯。我避免走彎路的計劃一開始就受到了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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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門,檢查視覺強化魔法是否發(fā)現(xiàn)敵對生物,然后再進入教室。這座建筑有些老舊,但萬幸的是里面沒有粉霧,讓我們可以十分謹慎地行進。我們這樣做是因為,我們自己覺得最頂層會有管理員的辦公室,里面會有可以關(guān)掉把我們困在里面的魔法護盾的終端機。至少,這是我們根據(jù)裝飾大廳背墻的地圖得出的假設(shè)——塔頂有個巨大的空間,那張地圖在鐵蹄的榴彈轟擊下已經(jīng)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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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臨腐敗的現(xiàn)狀,這個房間仍然比中心城其他建筑規(guī)格更高,也更耀眼——墻內(nèi)鑲有金銀細絲、腐爛的旗幟,用大理石飾面磚做成的深淺不一的藍色棋盤狀破碎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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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駐足凝望,看著地球儀倒在角落里,一塊大陸的圖案開始從表面剝落。很奇怪,我一直都認為小馬國是平的。我向四周望去,這里上的最后一節(jié)課顯然是天文課,因為黑板上還留有太陽和月亮環(huán)繞我們這個世界的單向軌道圖解(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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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二號避難廄沒有的課程。我們只會學(xué)習(xí)機械學(xué)和機器馬學(xué),還有神秘科學(xué)和魔法工藝。我曾思考過塞拉斯蒂婭降下太陽后,它會去那里,想象過太陽也許藏在了我們的下方,有可能趁此機會打個盹兒。如果這幅圖解是對的話,塞拉斯蒂婭是將太陽送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半去了,讓其他地方迎來白晝。我很想知道,那里是不是就是斑馬生活的遙遠大陸?是不是巨龍的故鄉(xiāng)?是不是意味著夢魘之月曾將他們的故土置于永恒的白晝,慢慢地烤焦他們?而且……天馬偶爾還能看見日月同輝,現(xiàn)在的世界是多么混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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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薇薇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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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我不是唯一一只被房間內(nèi)容吸引的小馬。薇薇沿著黑板對面一排一排爬升的椅子邊的臺階跑去。最頂上,接近另一個門廊的地方有幾幅海報,薇薇盯著其中一幅海報,海報上的圖像是一只小雌駒用魔法撐起一面法術(shù)護盾,把她和自己的家屬保護起來,一只有惡魔般面孔的斑馬用魚竿綁著一捆炸彈從上往下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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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居然教孩子用自己的魔法護盾在超聚魔法打擊中保護自己!”薇薇跺了跺蹄。海報上,我了解到護盾法術(shù)是課程中教給有能力學(xué)習(xí)的獨角獸的第一批魔法之一?!八麄円苍S還被教導(dǎo),要躲在自己的課桌下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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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薇薇,這房間沒有什么課桌,”災(zāi)厄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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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轉(zhuǎn)過身,看著一排排凳子和講臺,視野里并沒有一張桌子。她嘆了口氣,“這不是重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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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塞拉斯蒂婭僅僅只是不想嚇到他們?”我提出自己的觀點。可以想象,比起讓孩子感到自己孤立無助,欺騙他們,讓他們相信自己可以采取措施來保護自己,會是更善良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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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這種信念只是來源于墮落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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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咕嚕,暗自厭惡著崔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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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點開始在視覺強化魔法指示盤上顯現(xiàn),數(shù)目有好幾個,聚集在靠近薇薇的門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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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我小聲叫道,打蹄勢叫她靠近我,用蹄子指著門警示她。災(zāi)厄現(xiàn)在穿著戰(zhàn)斗鞍,飛在前面擋住那扇門。我小聲祈禱塞拉斯蒂婭的保佑,又為剛剛打碎她的臉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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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我感覺整只馬都變得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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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幼小的中心城尸鬼化的獨角獸,她的校服融進了血肉之中。還有幾只在她身后,都是幼駒,被囚禁在無盡的課程和考試中……直到他們注意到了我們,空氣中充滿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上千倍的聲音——一種用孩童悅耳的嗓音發(fā)出的無言但又充滿恐怖侵略性的可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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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仁慈的塞拉斯蒂婭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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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住了,視線鎖定在了那些孩子身上,我……我沒法下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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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開槍了,一對子彈從戰(zhàn)斗鞍上射出,打進了一只小雌駒的腦袋,她大部分腦漿濺到了那張“記得使用你的魔法護盾”海報上。他轉(zhuǎn)過頭,大吼:“你們還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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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們不是真正意義的小孩。我知道,他們充其量只是狂暴的猛獸,如果不選擇逃跑或戰(zhàn)斗,他們會殺掉我們,但我身體抵觸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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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再次開槍。在我旁邊,薇薇向一只小雄駒釋放了麻醉魔法,卻發(fā)現(xiàn)對他完全不起作用。就連鐵蹄看起來都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我聽到了他導(dǎo)彈發(fā)射器運轉(zhuǎn)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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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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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發(fā)火箭彈向上發(fā)射了出去,打在了天花板上,大塊天花板如雨一樣砸下來,砸中了下面的那些生物(孩子?。?,還夾雜著半排樓上教室的椅子。我向后退了一小步,此時兩只小雄駒和一只小雌駒被壓在砸下來的天花板下面,我腦袋里的小馬病態(tài)地想知道,那些小馬現(xiàn)在是被殺掉了,還是我們僅僅只是阻礙了一下他們,盡管那些紅點已經(jīng)從指示盤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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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鐵蹄命令,“把我們從這里送上去?!彼蜕先ァ瓘倪@里?我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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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大吼一聲,我從恍惚的狀態(tài)中驚醒過來。災(zāi)厄一下子越過我的身體,開槍擊中了一只正穿過那扇門、跳過碎石堆朝我們撲過來的中心城僵尸,子彈擊中了他的肋部,把他擊退到椅子旁邊。我在我們周圍展開飄浮力場,把我們飄起來穿過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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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我聽見了一種險惡而扭曲的噪音,表明一個倒下的“粉霧之子”正在重新站起來,被賦予了充滿邪術(sh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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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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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頭伸出教室,向走廊兩邊望了望,一直警惕僵尸小孩的出現(xiàn),但視覺強化魔法上沒有敵對的亮點出現(xiàn)。我不敢保證他們是否在嘗試來到這一層樓,或者在看不到聽不到我們后就已經(jīng)停止了追趕——字面意思上的“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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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走廊有新的威脅。這里充滿了粉霧,粉霧在天花板通風(fēng)柵處變得更濃密,我只能勉強辨別出柵欄后面的風(fēng)扇,粉霧和金屬桿融合扭曲在一起。粉霧較濃的區(qū)域看起來并不是很大,但在緩慢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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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我指示,關(guān)上了門,“我們需要你去前面?zhèn)刹煲幌?,找到另一條最近的路,通到?jīng)]有粉霧的區(qū)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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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騎衛(wèi)放逐者點點頭。我把門開得夠?qū)?,讓他能夠快速跑出去,又重新關(guān)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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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皮,”災(zāi)厄說,聲音小得像耳語一樣,“咱很確定附近有棟大樓就是魔法部。咱覺得咱們應(yīng)該突擊進去,搜刮一些合適的魔能武器,以防不得不再次面對一群中心城尸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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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我嘆了口氣,暗自呻吟,強迫自己不要以蹄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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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能武器比咱們現(xiàn)在蹄上的武器能容易對付中心城尸鬼,呃,除開鐵蹄的武器,”災(zāi)厄進一步闡述,“不應(yīng)該每次面對怪物時,都依賴鐵蹄擊垮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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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薇薇插嘴,“我們需要停下來前往和平部。穿過街就到了,我們肯定需要藥物補給,尤其之后很可能會和天角獸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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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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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向他們:“聽著,我們在這里觀光的時間越久,行動就會變得越拖沓越危險。我們在第一棟大樓里待的時間就已經(jīng)超過了我預(yù)計的長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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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有更多理由在自己還有能力行動的時候搜尋藥物補給,你知道,和平部某個地方一定有補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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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某個地方,這就是問題。我們不可能只在那里短暫逗留一下,你們沒馬會這么認為。我們只會在那些建筑里進行更久的探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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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點點頭:“我很清楚,也知道很危險,但我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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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只是想看一眼小蝶的部門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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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向后退了一小步,擺出一副傷心的樣子,然而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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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確實想,但我也確實很擔(dān)心,”她堅持說,“很擔(dān)心鐵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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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災(zāi)厄重復(fù)了一遍,“為什么會擔(dān)心他?那個家伙在什么環(huán)境里都能活下來,甚至末日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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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翻了翻白眼:“他確實是能永生,但并不是無懈可擊的。那套動力裝甲也許會自動修復(fù),但我們怎么知道里面的鐵蹄沒有問題呢?唯一可以治療尸鬼的東西就是輻射和治療藥劑,他那套裝甲就能自動供藥,但是,他最后一次補充自己藥物庫存已經(jīng)是二十九號避難廄的事了,之后還被反坦克彈射中過,被擊退了很長的距離,還經(jīng)歷了斑馬鎮(zhèn)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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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薇薇,如果鐵蹄有困難,他會告訴我們,”災(zāi)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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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會嗎?”薇薇反問。我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糾結(jié)之中,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朋友的舊病復(fù)發(fā)了——是薇薇的過度擔(dān)心還是鐵蹄固執(zhí)的自我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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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這就是薇薇先前所說的鐵蹄面臨著“另一個問題”。我不能責(zé)備她這么關(guān)心鐵蹄。最好的情況,她也只是一個被拒絕檢查病患狀況的醫(yī)生,但廢土并不總有最好的情況。我已經(jīng)開始責(zé)備自己居然覺得鐵蹄的忍耐是理所當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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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他去過軟糖之家,那里可有大量輻射,”災(zāi)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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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是在他被射中前,”薇薇提醒天馬,“之后,你回去的時間也僅夠接應(yīng)我和喪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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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災(zāi)厄在帽下擦了擦額頭,“咱覺得你說到點子上了。”災(zāi)厄轉(zhuǎn)向我建議,“小皮,咱覺得你該檢查一下他的裝甲,順便診斷一下咱們朋友現(xiàn)在的健康狀況。就咱們所知,那層鋼皮里面,他很可能已經(jīng)傷痕累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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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那扇門,希望鐵蹄已經(jīng)偵察完回來了,“好吧,和平部和魔法部,但只是快速搜尋一下,得到想要的東西后立馬離開,這是個有目標的任務(wù),不是什么觀光游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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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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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薇薇繼續(xù)補充:“實際上,我還希望我們能瞧一瞧女神們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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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臉埋進雙蹄中,“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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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了口氣,用力踩著儲藏室的架子,幾個清潔劑罐子砸在我的頭上,我艱難地呼吸空氣,心臟在胸腔里拼命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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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是最后一個進來的,她猛地關(guān)上背后的門,撞到了鐵蹄身上,在鐵蹄和災(zāi)厄靠著的工作臺之間來回打轉(zhuǎn),跪倒在地?!拔液喼睙o法想象,你們之前居然對自己做過這種事!”她略帶可憐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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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開始喝下治療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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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下方更糟糕,”災(zāi)厄小聲抱怨,一口喝掉自己的治療藥水,“不然你以為咱為什么覺得炸掉鍋爐是更好的選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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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虛弱地呻吟,“請原諒”。她把治療藥水飄到唇邊,貪婪地大口大口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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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喝著薇薇遞過來的治療藥水,等待藥效開始護理被粉霧侵蝕的身體。薇薇遞來第二瓶藥水,我現(xiàn)在開始意識到,探索和平部還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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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虛弱地扭動自己身體,朝鐵蹄靠近。“躺下,士兵,”我命令,渾身疼得厲害,不打算和他跳什么友誼和禮貌所需的交際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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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沒有問什么,按我要求擺好姿勢,無意中用鐵皮尾巴撞倒了一排活塞。我從鞍包里拿出一個工具,將嗶嗶小馬和他裝甲連在一起,開始診斷。鐵蹄對這種侵犯隱私的行為明顯流露出不滿,但并沒有移動,也沒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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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嗶嗶小馬通過視覺強化魔法開始顯示藥物短缺的警告時,我腦袋里的小馬開始慌亂起來。我試圖讓腦袋里的那只小馬冷靜下來,刪掉了可能是錯誤的警報——嗶嗶小馬藥物協(xié)助魔法的標準是不適用于尸鬼的,對中心城尸鬼來說,他們身體機能就算弱得多也是正常的。我希望自己能擁有薇薇那樣對藥物的理解能力,盡管考慮到她對尸鬼的反應(yīng),可能沒有太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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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件事我可以打包票,鐵蹄動力裝甲里的藥物已經(jīng)完全耗盡,顯然在斑馬鎮(zhèn)某個地方就已經(jīng)用完了。這只雄馬能繼續(xù)行動,完全依賴鎮(zhèn)痛劑和一些戰(zhàn)斗藥品,而這類藥物也差不多快消耗完了。用完后,他又打算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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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他一條腿多處斷裂。這套動力裝甲現(xiàn)在就像石膏一樣支撐著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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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好,”我嚴厲地告訴他,感覺自己像披著薇薇的外皮一樣,他什么也沒有回答,“如果你陷入了這樣的麻煩,該告訴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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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他最終還是開口說,但我注意到他開口時并沒有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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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是,他很有可能在自己永久死亡前都不會重新補充自己的裝甲。遲早,他將會忍受純粹的痛苦?,F(xiàn)在鎮(zhèn)痛劑還能緩解絕大部分疼痛,但也不是全部,而它們在不久后也會被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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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自我懲罰,也許是因為馬林大橋上發(fā)生的事,或者是因為一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創(chuàng)傷和悔恨因重訪斑馬鎮(zhèn)而重新顯現(xiàn)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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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知道,當鎮(zhèn)痛劑停止供應(yīng)后,劇烈的疼痛會牽制住他的行動,讓我們都處于危險之中,這也是我覺得他能聽得進去并全盤妥協(xié)的論點,但還是有些無情自私。鐵蹄是我們的朋友,他理應(yīng)得到我們更好的照顧。我需要說些話來表明我們關(guān)心他,這些話在他聽來,也還要具有說服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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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薇薇尋求幫助,但是最終話題還是回到了我們就小蝶記憶球一事產(chǎn)生的爭吵中。薇薇在逃避,鐵蹄在自虐……我看向災(zāi)厄,希望他能夠做些什么。災(zāi)厄看起來很好……但在深入了解前,鐵蹄看起來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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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澤妮思很正常,對嗎?不……澤妮思從來都不正常。在她經(jīng)歷過那些事之后,如果她的世界里還存在一種“好”,甚至有一丁點像我們自己定義的“好”的概念的話,我都會感到驚訝。她被僵尸咬時歇斯底里的景象依舊歷歷在目,但至少她在慢慢變好,我這么想,至少不是變得更糟。盡管在我們離開時,澤妮思任然沒有承認自己是澤菲兒的母親。僅僅只是因為澤妮思是只斑馬嗎?或者是個警示標志,有什么事是我沒有考慮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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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重新站起來,把嗶嗶小馬和動力裝甲間的連接斷開了,“我要出去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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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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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他回答說,“找下一間沒有粉霧的房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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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升起魔法護盾,閃爍的魔法光幕阻斷了走廊,三只幼年小龍猛烈撞擊護盾。那些尚未長出翅膀的幼小生物對著魔法護盾一陣咆哮狂抓,眼睛閃著血怒,臉頰因狂怒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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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們看上去不可愛嗎?”薇薇輕聲說,從我們所有小馬口中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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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有更大的麻煩了,”災(zāi)厄警告,我轉(zhuǎn)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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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的另一邊,幾個中心城幼駒尸鬼從樓梯間走出。帶頭的小雌駒背上還有一只被粉霧侵染的幼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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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小雌駒,目光轉(zhuǎn)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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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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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了極度的恐懼,噓聲說:“看她的可愛標志!”那只學(xué)齡雌駒的校服破爛處,能清楚看到一團暗粉色,裝飾在粉霧之子的側(cè)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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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其中代表的含義猶豫不決。那個孩子在超聚魔法打擊后得到了自己的可愛標志,在自己“死”后。粉霧把那只可憐的小雌駒變成不死的怪物就已經(jīng)夠可怕了,但不知怎么回事,還在不斷扭曲侵蝕她,以至于偷走了本應(yīng)使她變得與眾不同的東西……并用它自己的圖像來取代……這樣就莫名變得更加殘忍,更加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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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可怕的孩子低下了頭,獨角發(fā)出劇烈的粉色光芒。一縷粉霧從閃閃發(fā)亮的獨角向周圍的空氣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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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幼年小龍從她背上跳下,向我們這里攻來,小爪子撕碎了走廊里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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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子彈伴隨著呼嘯聲從災(zāi)厄戰(zhàn)斗鞍里射出,幼年小龍的身體像布娃娃一樣飛撞在了墻壁上。片刻后,妖異的粉霧開始向我們襲來。我立刻開始頭暈?zāi)垦#^部的疼痛劇烈增強。我跌跌撞撞后退幾步,竭力避開粉霧,但只撞在了薇薇的魔法護盾上。我們身后三條小龍發(fā)出了渴求的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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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災(zāi)厄咳嗽起來,“你們……都出了什么問題?”天馬跌到在地上,粉霧開始侵入他的體內(nèi),他沒法再保持飛行,盲目朝粉霧開槍,“它們……不是,真正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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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聽見被粉霧摧殘的孩子在走廊里向我們奔來的聲音。我僅能看見的,是一團黑與粉的融合,?視線邊緣開始變得模糊。視覺強化魔法指示盤除了一大片紅色,什么都沒有。每次呼吸似乎都讓我的肺進一步枯萎,讓我艱難無比地吸入正常呼吸量一半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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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倒在我的身旁,護盾開始瓦解。其中一只怪物朝我撲來,爪子抓著我的護甲,深深挖進我的肉體中,它的牙齒刺入我的鬃毛,想要撕碎我的后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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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在走廊里開火了。我被近距離爆炸的震蕩波和彈片波及,蜷縮成一團。爆炸聲使耳朵嗡嗡作響,我的方向感和平衡感都見鬼去了。但是沖擊也讓粉霧變薄了不少,我的感官正被扭曲,我心里覺得它們都開始被腐蝕了,但腦袋變得明朗了一些,足以讓我集中精力。我飄出小麥金塔,指向那個啃咬我后頸的小怪物,開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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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那個生物從背上掉了下來??蓱z的家伙,本該有機會成長,成為一條真正的巨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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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蜷成一團,哭泣著。另外兩個小怪物正想吃掉她。她身體就像一塊薄布一樣,滿是流血的抓痕。我開了兩槍,把它們從薇薇身上打下來,自己又倒在了地上。不知怎么,很可怕的是,對我而言,射殺那些生物比那些以孩子模樣出現(xiàn)的怪物要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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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強化魔法閃爍著醫(yī)療警告,就算粉霧變稀,也正在殺了我。我需要在自己內(nèi)臟器官枯萎之前離開這里。我用魔法裹住薇薇,以腿和肺允許的最大速度跑著……蹣跚地跑著……竭力逃離粉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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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后,災(zāi)厄再次開槍,轉(zhuǎn)過來跟著我們,奔跑時摔了一個跟頭。災(zāi)厄先前射翻的那條幼龍眼睛開始閃光,空氣中充滿刺耳的噪音,它開始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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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樓頂去,”我們蘋果騎衛(wèi)對身后的我們說,“我會把它們牽制在這里?!币粋€都別想通過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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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喝光了最后的治療藥水,”薇薇輕聲提示,眼里泛著淚光。我呻吟著,喝下了她遞過來的藥水。我們甚至還沒有抵達政部大道!“我?guī)缀醵歼€沒補充一下鐵蹄動力裝甲里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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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身上的紅色傷口在我注視下慢慢愈合,她看上去沒有被玷污,但仍然沾滿了自己的血。她消沉地搖晃身體,蜷縮在災(zāi)厄身旁,倒在房間中央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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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寬大的圓形房間沒有窗戶,但這里的壁爐和斜槽都讓粉霧有機可乘。幸運的是。一個神奇的換氣魔法阻止了粉霧侵入這里,這里的空氣只有一絲淡淡的粉色。只要我們沒有馬在這里睡著,這種程度的粉霧是可以生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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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的房間曾經(jīng)很漂亮,是一個以莊重的紫羅蘭色和藍色為主題的房間,墻上掛著一幅云彩掛畫,每一件家具都十分精致華美。美麗之魂依舊留在被腐蝕的地毯、床鋪和掛毯里。一個金色的卷軸狀書架靠在一堵墻上,書架上堆滿腐爛的書和卷軸融解后的殘留物。中央睡床的旁邊是另一個金色展臺,展臺裝著一臺終端機,屏幕發(fā)著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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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間的門鎖是我遇過的最困難的鎖之一,我預(yù)計那臺終端機的難度也絲毫不亞于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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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不對,”薇薇哽咽地說,靠在災(zāi)厄身旁,“那些孩子……那些小龍……”災(zāi)厄用翅膀抱住她,薇薇又一次痛哭起來?!八麄儾辉撌艿竭@樣的待遇!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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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比“不公平”糟多了,簡直就是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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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股洶涌的怒火在躍動的心中醞釀,但卻沒有可以撒氣的對象。我可不能對著受害者撒氣,而且那些制造并使用了超聚魔法的斑馬(也有可能是小馬)早就已經(jīng)死了。不,我是在對著粉霧本身狂怒!它怎么敢這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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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踢東西,試圖集中精力,不想把自己挫敗發(fā)泄在終端機上,以免犯錯后被禁止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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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薇薇輕輕地說,“如果……如果這里的超聚魔法仍然在運作……仍然不斷產(chǎn)出那些毒霧……”說到這里,她閉上了雙眼,顫抖的聲線最終還是充滿了決心,“我們需要阻止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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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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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端機的密碼是“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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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O蘋果記憶球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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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宿主正檢查著自己的表,小的指針指向七,而大的指針只走到這個小時的幾分鐘?,F(xiàn)在就算不是凌晨,也至少是午夜后幾個小時之內(nèi)。我無法知道確切的時間——走廊全是冰冷的灰色金屬,沒有窗戶……但感覺就像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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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zhèn)鱽淼妮p柔鐘聲吸引了宿主的注意力。電梯門打開時,他轉(zhuǎn)過身,里面的廣播正播放著派對音樂。電梯似乎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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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主走開了,小心翼翼觀察四周。電梯門關(guān)上了,切斷了音樂聲。當電梯開始下降時,我只能勉強聽見輕柔的嗡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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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主看了看左邊??帐幨幍淖呃龋瑳]有一扇門,盡頭是保險庫沉重的鐵門。他向右看去。一面發(fā)著藍光的魔法力場在一扇鐵門前閃閃發(fā)光。遠處的房間里充滿嗡嗡作響的超級計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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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遲到,”一個帶著異域口音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聽起來有點低沉。斑馬拉下兜帽,腦袋首先露了出來,然后全身也顯現(xiàn)出來,“無意讓你煩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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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宿主的雙唇緊貼在一起?!皼]事,澤科拉,但你最好動作快點?,F(xiàn)在警衛(wèi)隨時都有可能巡邏到這兒。時機一到,我們會降下護盾,但只會降四分鐘。你得進去,拿到數(shù)據(jù),然后離開?!蔽肄D(zhuǎn)過頭,從自己安保制服的口袋中掏出鑰匙,“這能讓你通過大門,你知道自己在找哪個系統(tǒng),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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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科拉點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的神色:“我想問是否值得如此?因為小馬性命會因此喪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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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宿主皺了皺眉:“如果我們想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就必須愿意做出犧牲。你在這里取得的成就會讓凱撒信任你,將讓你有機會接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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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宿主后退了幾步:“如果成功的話,當斑馬襲擊武器工廠的時候,他們在設(shè)計圖保護措施上安排的員工數(shù)目將會最少。”宿主的表情從皺眉變成了痛苦:“不幸的是,我們有個小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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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科拉抬起一邊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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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安裝了一種新型的寶石探測器,來自印象部的技術(shù)。那種設(shè)備可以檢測斑馬的護符,例如你的斗篷,也不是常規(guī)安全系統(tǒng)的一部分,所以我們沒法在不觸動警報的情況下關(guān)掉它。在你進入前,你需要把自己斗篷脫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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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進入那里,我就無需它的協(xié)助,會把它給你看護,”澤科拉從斗篷里鉆出來,只帶著一個挎包。她沒有戴著我之前在她身上看見的金環(huán),這讓她看上去異常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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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能量的魔法護盾突然中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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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主深吸一口氣:“快點,把我擊倒,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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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科拉一個急轉(zhuǎn)身,給了我宿主一蹶子。一只蹄子正好擊在他的胸腔上,至少打裂了一根肋骨。另一只蹄子深深刺入了他脖子的軟組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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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倒在地,重重地喘息,掙扎著吸入空氣,澤科拉瞪大眼睛。很顯然,她并沒有打算一擊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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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主向她揮蹄示意,一邊咳嗽,一邊掙扎著保持清醒。澤科拉向大廳盡頭飛奔而去。我聽見她解開門鎖,把門推開了,我的視野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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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坐在這里,呼吸越來越困難,空氣掙扎著穿過我的喉嚨,進入我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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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身后的報鳴聲。電梯門開了,一只穿著燕尾服的蘋果綠雄駒走了出來,他環(huán)顧四周,是蘋果快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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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見到我就瞪大了雙眼,又瞇了起來,撿起旁邊被丟棄的斑馬斗篷?!皨尩?!我就知道有哪里不對勁!”他抬起頭,觀察著敞開的大門和關(guān)閉的魔法護盾。“堅持住,伙計!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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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快餐僵住了,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澤科拉此時已經(jīng)下好了計算機的數(shù)據(jù),開始調(diào)頭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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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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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科拉停下腳步,蘋果快餐已經(jīng)擺出戰(zhàn)斗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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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蘋果快餐吼道,聲音里帶著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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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快餐……?”澤科拉說,這次沒有押韻,她的雙眼瞪得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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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任你!讓你進了我們屋子!你卻背叛了她!”蘋果快餐慢慢向前逼近,“我對你敞開心扉,是因為她想讓我這樣。我甚至開始相信你,欣賞你……一只斑馬!我,怎么,會,這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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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蘋果……”我的宿主喘著氣,舉起一只蹄子,“不要……”但我?guī)缀醢l(fā)不出聲音。我,我們掙扎著站起來,但蹄子不起作用。我意識到我們真的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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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你當朋友,你卻傷透了她的心!“蘋果快餐怒吼。電光石火之間,我明白了,這就是讓他受到創(chuàng)傷的緣由。我想起自己告訴鐵蹄澤科拉的真相后,他當場否決,但接下來還是痛苦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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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我在星克鎮(zhèn)的狂怒,鐵蹄曾這么對災(zāi)厄說:我希望她在冷血的深思熟慮后再殺掉那些怪物。讓他深感痛苦的并不是殺戮,而是蒙蔽了雙眼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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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偏偏在今晚,你回來了,還要再傷害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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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科拉卑躬屈膝地蹲了下來?!澳阕サ轿伊?,我不反抗,”她喃喃地說,“今晚我會成為你的囚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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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快餐彎下腰,身體不斷顫抖。尖叫著,怒吼著:“不!澤科拉,你的死期到了。我拒絕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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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鐵蹄,別這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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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著澤科拉猛沖過去。她沒有嘗試躲閃,第一次沒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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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開始滲到我宿主視野的邊緣,他開始渾身顫抖。與呼吸的斗爭變得越來越艱難,而他輸?shù)袅?。他全身上下虛弱無比,仿佛自己身體在很遙遠的地方。我甚至完全沒有感覺到電梯的嗡嗡聲,但聽到了電梯的提示音。當門滑開時,一首異常熟悉的旋律飄進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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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can I shield you from the horror and the lies?”
“……我該如何保護你,讓你遠離恐怖與謊言之傷?”
“When all that once held meaning is shattered,ruined,bleeding.”
“當一切都已被世界淡忘?!?/p>
“And the whispers in the darkness tell me we won’t survive?”
“暗夜中的低語,似乎訴說我們終將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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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在鐵蹄的棚屋里遇見他時,屋子里播放的就是這首歌,讓他魂思夢縈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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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主又掙扎了一次,想站起來,想調(diào)動自己任何一個還可以移動的身體部位。我們再也不能吸入更多的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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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我看到澤科拉反擊著,試圖保護自己。蘋果快餐躲避她的踢擊,用自己的蹄子毆打地上的澤科拉,重重將她的身體擊飛,摔到墻上。澤科拉撲通一聲砸在墻上,落到地上時拖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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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里傳來一個非常熟悉,但此時卻顯得異??植赖穆曇簦骸昂冒?,咱知道那個小伙子打算今晚求婚,但如果僅僅因為鐵蹄中士變成了冷蹄中士,就不放咱們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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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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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從電梯里出來,蘋果杰克!不要看見!這會給你留下深深的創(chuàng)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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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在努力修補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鐵蹄曾告訴過我,即使那天晚上她目睹了我的黑暗面。不是“了解”,而是“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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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穿著一件明顯是瑞瑞做的黑色小禮服,走出了電梯。她向右看了看,看見一間空的大廳,盡頭是保險庫的大門,然后便向左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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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了雙眼,瞳孔急速擴張,看到蘋果快餐滿身血跡,站在澤科拉血淋淋的尸體上,他的軀干隨著每一次喘氣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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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考試大樓地下室到皇家金庫有一條秘密通道?”當我們向塞拉斯蒂婭紀念碑飛奔而去時,鐵蹄疑惑地問,我們大部分武器和物資都飄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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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咱也不理解為什么,金庫看上去是沒馬愿意修秘密通道的地方,”災(zāi)厄回復(fù),在我們身旁滑翔,“但那臺終端機上的地圖就是這么顯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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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們,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踏入了誰的辦公室,成功破解了誰的終端,而薇薇和災(zāi)厄甚至還在她的床上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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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妹妹露娜登上寶座后……在幼角嶺的大屠殺后……她在自己學(xué)校里待的時間比城堡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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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達紀念碑時,放慢了腳步,多數(shù)天角獸都在遠處的政部大道上,但視覺強化魔法監(jiān)測到了需要提防的敵對目標,就算在光芒即將褪去的黃昏,我們也需要小心翼翼地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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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婭紀念碑十分宏偉,就算經(jīng)歷了幾個世紀的風(fēng)雨,結(jié)構(gòu)部分脫落,露出了少許骨架,它也仍舊氣派如故。我停下來,敬畏地凝視,在它面前鞠躬,向女神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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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了靜電噪聲,聲音漸漸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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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機械精靈從紀念碑前方向這里靠近,廣播放著白噪聲和妖異的死亡。我的視野漸漸模糊,腦袋開始隱隱作痛,已經(jīng)是那一晚的第無數(shù)次。我們正處于影響范圍的邊緣,大家連忙后退,以避免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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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攻擊對粉霧創(chuàng)造的僵尸和尸鬼完全無力,攻擊天角獸也幾乎沒用,但這是一個我能獨自處理的威脅。因為我是唯一一只擁有遠程消音武器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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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飄出斑馬步槍,凝視著瞄準鏡,依靠視覺強化魔法上顯示的“友好”光點來瞄準那個漸漸接近的機械精靈,等著它慢慢飄到我的瞄準范圍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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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撲哧,撲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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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機械精靈掉落在地,內(nèi)部電路燃燒起來,廣播隨著一陣臭氧的泄漏消失。我們快速從旁經(jīng)過,沒有理會那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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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大多數(shù)馬都沒有理會。災(zāi)厄把碎片撿了起來,遞給鐵蹄,還記得鐵騎衛(wèi)裝甲是用這些材料來自動修復(f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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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婭學(xué)院外的場地令馬如釋重負地空無一物。粉霧襲來時,外面的小馬都逃到了建筑里的安全地帶,但那些建筑已被證明相當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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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繞過塞拉斯蒂婭紀念碑一個巨大的翅膀時,我們看到了政部大道,那里情況并沒有絲毫好轉(zhuǎn)。地上到處都是骷髏。像黑色的野草一樣伸出地面。當粉霧吞噬公園時,里面擠滿了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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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雄駒骸骨,領(lǐng)結(jié)和衣領(lǐng)已永久融為脖子上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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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嬰兒車的扭曲框架和一具天馬寶寶的骨架融在一起,嬰兒母親的半截身體已經(jīng)陷入附近的鵝卵石小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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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雌駒以一種非常奇特的方式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她的骨架現(xiàn)在融在長凳上,將她永遠地固定在那個姿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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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小馬在一個永恒的擁抱中融為一體,頭骨面朝著那團恐怖的粉色迷霧襲來的方向,愛情和生命的雙生火焰均被撲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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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薇薇呻吟,驚恐地倒抽冷氣,猛地停下來盯著我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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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部,小蝶政部的中心城總部修建在一個茂密的小樹林里。兩百年前,這里擁有令馬心曠神怡、充滿自然之美的景象。但粉霧毀掉了那些樹,把它們變成了扭曲而黑暗的恐怖存在,整座建筑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一個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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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小物件散落在環(huán)繞著和平部的鵝卵石小徑以及死氣沉沉的花架周圍——剪刀、煙灰缸、金屬畫框——各種物件從房間破碎的窗戶里伸出一部分。一臺終端機的碎片躺在前門的臺階上。一只陶瓷蝴蝶碎成了六塊,散落在一排樹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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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向前移動時,薇薇猶豫了,“我……我不覺得還想進去看看了,我不想知道這劇毒的地方對小蝶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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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停下腳步,看著角落里一個模型布景:小蝶坐在森林中,被一群溫和的動物圍繞。我能猜到她正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打碎展覽柜,偷走里面幼駒大小的小蝶模型,私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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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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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能把她從她的森林朋友身邊帶走,”薇薇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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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部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受到了極大的破壞,大部分構(gòu)成外墻的樹木在暴死的痛苦中扭曲。粉霧滲透到了所有地方,除了最里面的房間。更讓我們沮喪的是,中心城總部似乎不是進行醫(yī)療研究的地方,這里更像是一個公眾前臺,以及其他和平部設(shè)施的行政中心。我們覺得自己的藥物搜尋行動要無功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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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好處是,和平部目前還沒有襲擊我們的東西,這里只有無邊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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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近一扇雙門,輕輕用鼻子推開。我回頭看著薇薇,她一臉沮喪地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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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是禮堂的大房間里彌漫著一層深粉色薄霧。一排排腐爛的座椅面朝著荒廢的舞臺,舞臺上方懸掛著被粉霧腐蝕的帷幕。那些由樹木組成的墻體都變得焦黑腐爛,了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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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莫名其妙從我身邊擠過,進入了那充滿毒氣的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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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你在干什么,姑娘?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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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沒有理會我們,沖了過去,跳上了舞臺。我看到她落地時身子晃了一下,粉霧開始向她襲去。我對著她大聲呼喊,叫她回來。喪火也在我旁邊尖鳴,呼喚著自己親愛的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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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她究竟想干嘛?”災(zāi)厄質(zh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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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跌跌撞撞轉(zhuǎn)過身,站到了演講臺后面,把一只蹄子放在上面,講臺隨著她的接觸四分五裂。我能聽到她在啜泣,這禮堂有著絕佳的傳音結(jié)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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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她站在那個舞臺上,背著自己黃色的醫(yī)療箱,猛然意識到這里不是什么普通的禮堂,那個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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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大家好?”薇薇溫順地說,重述著記憶中的片段,“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能不能集中一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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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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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咱這就把她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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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薇薇繼續(xù)說,“現(xiàn)在……呃……我知道在座各位真的都很忙,所以我盡量不占用你們太多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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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等等!”我說道,舉起一只蹄子。喪火在粉霧邊緣盤旋,發(fā)出激烈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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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猛地轉(zhuǎn)身看向我,“她失去理智了!如果再多等一會,她會死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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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集中注意力,用魔法包住薇薇。“我會把她帶出來……只是……我覺得她可能需要這么做?”她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這件事,我說不清到底是在宣泄情感還是陷入了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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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做什么?”災(zāi)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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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沒有等待,野火鳳凰凌空俯沖入毒霧之中,飛向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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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對話之外,薇薇繼續(xù)著她的演講,口吻完美契合小蝶:“露娜公主交給我們……應(yīng)該是……她允許我們……啟動一個新的項目?!鞭鞭鳖D了頓,看了看面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聽眾,喪火飛到她的前蹄上,使勁蹭著,竭力用身體推她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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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鐵蹄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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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略微瑟縮了一下:“求你們了……沒事的。我知道我們都已經(jīng)超負荷工作了,每一位的工作都已經(jīng)非常繁重了……而你們干得都很出色?!彼樕下冻隽艘粋€最溫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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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什么情況?”災(zāi)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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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開始咳嗽起來。我擴大了自己的魔法范圍,把她也包裹在里面,我感到壓力劇增。她真需要這樣做嗎?如果我把她硬生生拉出來,她會不會原諒我阻止她這么做?有關(guān)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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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真的很重要。我已經(jīng)和露娜公主談過了,而且……”薇薇折膝倒地,咳嗽著,聲音隨著急促的呼吸而變得越來越小,“而且我真的真的很想做這個計劃,我完全……”她又一次咳嗽起來,“……支持,而且我真心希望你們也支持。這場糟糕可怕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持續(xù)得太久了,也傷害了太多的小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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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從薇薇虛弱的聲音中聽到一絲傷感和悲痛。寬厚仁慈的塞拉斯蒂婭在上,我能看見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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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災(zāi)厄大吼一聲,“小皮,把她帶出來,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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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擠掉了自己的眼淚?!霸改愕难哉Z傳到塞拉斯蒂婭的耳邊,”我低聲說,舉起薇薇,把我的朋友飄出了那片毒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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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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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只能勉強移動身體,遠遠不能走路,就算我喂了她治療藥水也不行。我們把她留給喪火和鐵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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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不介意告訴我,剛剛是什么情況?”災(zāi)厄怒氣沖沖地說,他飛著和我穿過迷宮一般的辦公室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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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的記憶水晶球,”我告訴他,聽到了一陣嘎吱作響的聲音,感到左前蹄一陣劇痛。向下看,我看見自己踩到了某種小型生物的遺骸。我停下腳步,靠在一堵立方體的墻壁上,用魔法從蹄上拔出一根刺狀的碎骨,上面沾滿鮮血。這層樓里到處都是零散的小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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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禮堂……就是小蝶在記憶球里向自己部門小馬演講的地方,薇薇正在重述……或者說讓它重現(xiàn)……諸如此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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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以為咱們該放任她做那種傻事的理由?”災(zāi)厄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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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薇薇是一個演講家。我不認為……我希望那只是她的一場演講而已。那是她唯一能在小蝶的舞臺演講的機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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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向自己的天馬朋友,也是我結(jié)識的第一個真正的朋友:“小蝶的部門創(chuàng)造了超聚魔法,災(zāi)厄?!蔽蚁蛩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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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噢!”災(zāi)厄懸停在半空中,“怎么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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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原本是作為大規(guī)模的治療法術(shù)使用,她從來沒有打算讓它們成為帶來死亡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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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呻吟著,“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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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遲早會發(fā)現(xiàn)。當她知道后,你覺得我們會比現(xiàn)在更容易制止她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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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災(zāi)厄重重給了那個立方體墻一蹶子,蹄子擊穿了墻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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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xù)前行,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只有災(zāi)厄在桌子和文件柜里翻來翻去的“背景音樂”。這里空氣很干凈,雖然有發(fā)霉而老朽的氣味。感覺粉霧就像時刻纏繞在我們周圍一樣,吞噬我的朋友,它的腐蝕甚至滲透進了我們的友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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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言不發(fā)穿過一層樓,經(jīng)過隔間和較小的辦公室,到達一條弧形的黃色走廊。走廊彎曲的盡頭是一扇木門,門框周圍被小小的鳥舍裝飾。大門底部有幾扇較小的門,好像是為小動物設(shè)計的,讓它們能隨意地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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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外圈兩對莊嚴的拱形雙門,由拋光的桃木制成。那兩對門上也有為小動物設(shè)計的小門。遠處的門是開著的,但我能看到只有房間一部分。走廊的弧度讓我看不到盡頭,但我也不需要看到盡頭。敞開的大門后,一塊玻璃標識牌掛在走廊的天花板上,上面的“電梯”字樣依舊閃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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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檢查視覺強化魔法,看看是否有敵對目標,但這一整層樓都像死透了一樣。我輕推了一下災(zāi)厄,提議:“我們結(jié)束這次探索吧,我想離開這里,你去開那扇門,”我打著蹄勢,指向那扇小一點但造型獨特的內(nèi)門?!拔胰ラ_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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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不樂意地發(fā)出噓聲,但還是飛向那扇更小的門。我想碰碰運氣,因為我推測,允許小動物自由通過的辦公室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的防御系統(tǒng)。并不是說我認為這兩扇門里有哪扇門后有危險的東西。和平部完完全全平和無比,寧靜得有些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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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災(zāi)厄打開門,進入里面的辦公室,那扇門甚至都沒有鎖。我轉(zhuǎn)身走向最近的一對桃木雙門,里面是會議室,有一張華麗的桌子,桌子是用同樣的桃木精心制作。椅子?xùn)|倒西歪,文件和文件夾散亂在地上。對面墻體大部分都被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占據(jù),窗戶向外凝視著被粉霧侵染的政部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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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有一具形單影只的遺?。菏且恢簧眢w已經(jīng)嵌入窗戶、前蹄融入玻璃中的雌駒,呈放射性的裂縫從她的蹄邊蔓延開來,在外面的氣壓升到足以壓破窗戶前,窗戶上的裂縫就重新融在了一起,一個曾經(jīng)十分華美的微型鞍包掛在她的骸骨上,腐爛不堪,底部已經(jīng)撕裂,內(nèi)部的物品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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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蝶嗎?我的心一沉,喉嚨里直打結(jié)。我靠得近了一點,視線完全集中在那具骨架上,又嚇得退到桌子旁。不知何故,我有點把握確信那就是小蝶。也就是說她……不,等等,我感到一股寬慰,意識到完全不是那只善良的黃色天馬。根本不可能是!沒有翅骨,卻有一只獨角……那是一只獨角獸。可能是哪個秘書或護士,或者是在小蝶不在時負責(zé)照看她小動物的看守,但不是小蝶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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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圍著桌子走來走去,發(fā)現(xiàn)遠處有面墻上掛著一塊黑板,在兩臺顯示器之間。這間會議室是為多媒體演示而設(shè)計的。在那些奇怪的圖表之間,黑板上有四個字,用粗體的黃色粉筆寫著,但每個字的第一個字母都是粉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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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Communally)
擔(dān)保(Assured)
互惠(Reciprocal)
共存(Existence)
【譯注:公共,擔(dān)保,互惠,共存四詞的英文首字母連起來即CARE(關(guān)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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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覺得自己虛弱無力,“可憐的小蝶……”我跌跌撞撞坐在椅子上。椅子立刻倒塌,把我摔在地板上。我眨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視線正穿過兩個桌腿之間盯著那具懸在半空的骸骨后蹄間,她包里掉下來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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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垃圾中躺著一尊小雕像,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品相,一只黃色天馬被一群鳥兒、蝴蝶、一個花栗鼠小家庭以及一只白色兔子圍繞。她在自己的粉色鬃毛下向它們甜蜜地微笑,眼中流露出溫柔與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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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來,走得更近了一點,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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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善(Be Pleas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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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部長的最后一個小雕像。我現(xiàn)在有一整套了,但我不打算保留這一個,因為我知道有只獨角獸比我更需要它。況且,墮落的善良帶著善良元素承載者的小雕像會不會是個錯誤?我會不會……玷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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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各種意圖,我會把這尊小蝶的雕像送給薇薇,我用魔法把她包起來……隨即一切都改變了。我感覺到一股洶涌的魔法能量,如其他小雕像一樣,但這一次還伴隨著其他東西,更偉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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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小蝶雕像飄在眼前時,我知道自己會保管它了。不是因為自私,也不是因為覺得自己理應(yīng)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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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雕像希望能夠齊聚。六大部長需要在一起,她們命中注定如此。小蝶,云寶黛茜,萍琪派,暮光閃閃,瑞瑞,蘋果杰克。她們在一起時,會更加強大,更加完美。把她們分離,是一只小馬能夠做的最糟糕的事。我知道這一點。現(xiàn)在我把她們齊聚在了一起,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將她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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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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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把搜刮到的醫(yī)療物資倒了出來?!拔艺业搅诵〉乃接修k公室,”他告訴薇薇,“抱歉,在你問之前咱先回答,她并不在那里,但她為我們所有小馬留下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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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的微笑都快夠到自己眼睛上了,讓眼睛顯得更加閃亮,就仿佛是小蝶是特意為我們留下這些我們急需的物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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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柜子甚至都沒有鎖,”災(zāi)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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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開始為這些藥物分類。災(zāi)厄是直接把所有藥物都一股腦兒帶了回來。我認出了超級力量恢復(fù)藥劑和治療藥水,多到能夠支撐我們穿過三座中心城,甚至都還有富余。鎮(zhèn)痛劑也一樣,但剩下大部分藥品,都在我的認知范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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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用藥,”薇薇解釋,將用于動物的藥和用于小馬的分開,然后取了一些動物的藥,“這些給喪火,只是以防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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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發(fā)出一聲夸張的啼鳴,給了薇薇一個挑釁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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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給你這些藥,你就必須服下,”薇薇瞪了回去,眼睛雖然瞇著,但還是滿臉微笑,“這些小馬病患都已經(jīng)讓我頭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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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辦公室,比起小馬國政府部門領(lǐng)袖的辦公室,更像是一個醫(yī)生的辦公室,”災(zāi)厄沉思地說,“那里的墻上甚至還有一張視力表,只不過圖案是堅果而已?!彼靡恢惶阕诱谧∽约阂恢谎劬Γ7轮?,“橡子,扁桃仁,堅果,腰果,花生,其他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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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用魔法包著治療藥水,把它們分給我們?!皫线@些,在這種地方,讓一只小馬帶著所有醫(yī)療物資是行不通的?!彼咽O挛镔Y都收到自己醫(yī)療箱里,保存了精心為鐵蹄挑選的那些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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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面向我們那位放逐者,告誡:“現(xiàn)在我把能給你的都給你,包括一半的鎮(zhèn)痛劑,但小蝶沒有儲存戰(zhàn)斗藥物,所以抱歉,你接下來都沒法用到黛茜和霸力,或其他任何你注入自己身體里的藥?!彼龂K嘖道,“而且我們需要盡快為你找到一個輻射源,在你和其他的臟角色廝混起來之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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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竊笑,但沒有說什么,任憑薇薇把藥物送到他動力裝甲的藥物儲存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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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掏出幾個食物罐,是他從墻上掛著的售賣機里清理出來的。我感到腸胃一陣作響,意識到自己很餓了。兩百年高齡的點心聽上去沒那么可口,但災(zāi)厄拿出來放在我們眼前的,就是我們擁有的所有食物了。我們之前把食物都留給了澤妮思以及符紋鎮(zhèn)里饑腸轆轆的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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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該感到高興,小蝶和她的部員顯然都是素食主義者,”災(zāi)厄說了個俏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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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瞪了他一眼?!盀?zāi)厄!不敢相信離開星克鎮(zhèn)后,你居然還想著吃肉!”她舉起一只蹄子指向我,“就連小皮都學(xué)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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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謝謝,”我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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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聳聳肩?!罢f的好像某些小馬從來沒嘗過培根一樣,”該死,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想吃培根了。但在那次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其他小馬的肉之后,我不覺得自己能咽得下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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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發(fā)出嘶嘶聲,瞇著眼睛走向天馬,近得鼻尖都要碰到鼻尖了:“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你對那些食馬族沒什么沖突,是因為自己就喜歡吃肉,你也不覺得自己吃小馬和吃輻射豬有什么太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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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噓了回去,眼睛也瞇了起來:“咱覺得你們避難廄小馬在吃肉這方面上那么清高,是因為無法認清吃肉和吃小馬有區(qū)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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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的話題上討論得太多了,我無助地看著那對情侶互相怒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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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就應(yīng)該是素食主義者,吃肉的行為是反常的。每次你這么做,都讓廢土勝了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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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這是為了生存,”災(zāi)厄反駁,“見鬼,就算吃小馬肉也是無罪的。畢竟,他們已經(jīng)死了。他們自己并不在乎。只有小馬開始殺害其他小馬,像星克鎮(zhèn)那些雜種一樣,咱才會覺得他們做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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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依舊是一輪怒視。他們之間的氣氛如此緊張,我只能干等著接下來的局勢,他們打起來和吻起來的幾率看上去很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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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薇薇小聲提議:“回去路上再討論,在我們倆有哪個說出讓自己后悔的話之前,趕往下個建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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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還以為你會先說出讓自己后悔的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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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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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大聲叫了出來,無法承受緊張的氛圍。我用魔法飄起還沒吃的食物,把它們收進我的鞍包里,“你們兩個都嚴肅點!”我跺著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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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下個建筑。災(zāi)厄,你和我在最前面,薇薇,你在后面,”我有點發(fā)脾氣,把我們所有武器和物資都飄了起來,“天,我簡直沒法把你們一起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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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落在鐵蹄戰(zhàn)斗鞍上,我發(fā)誓那只鳥在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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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從和平部到神秘科學(xué)部的半途上,一只天角獸發(fā)現(xiàn)了我們。她站在暮暮部門的屋頂上,向下俯視著整個政部大道。開始的時候,我把她錯看成了一個雕像,所有政部建筑都有一個輪廓像天角獸的塑像——就像政部大道棋盤上的騎士一樣。黑藍色的石頭可能寓意著對露娜的贊頌,圍著建筑底座的墻壁由光滑的大理石以及銀質(zhì)的鑲嵌物構(gòu)成,還有以星座的布局鑲嵌在里面的鉆石——這是一個你真正期待的展覽會,不是什么枯燥驕奢的天文臺或十分無趣的裙子展覽會。就算視覺強化魔法有紅點出現(xiàn),但當我以為是建筑的一部分的塑像突然起身飛到了空中,向我們俯沖過來,我還是有理由感到驚訝,她的魔法護盾在半空中閃爍著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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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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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火雷霆的射擊刺穿了天角獸的堅盾,撕開了她的脖子,她的血飛濺在身后的魔法護盾上,我癱倒在地,捂住嗡嗡作響的雙耳,盾牌在她落到我們蹄前的地面上之際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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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靠近我,低下頭撐起我的馬鎧,幫我站起來。我一站起來她就走了回去,嘴里說著些什么,但我耳朵嗡鳴根本沒法聽清楚??匆娢颐H坏谋砬椋锰阕又钢看蟮赖纳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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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搐了一下,視覺強化魔法指示盤上全是紅點。剛剛的射擊引起了大量注意,天角獸都向這邊看過來,其中一些已經(jīng)準備好戰(zhàn)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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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從我們旁邊飛奔而過,完全無視了那些政部大樓,向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天角獸發(fā)射導(dǎo)彈和速射榴彈。政部大道因爆炸而揚起沙塵、煙霧和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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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砰?。?!
?
咔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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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以那個大型武器最快的射速開著火,瞄準那些撐起魔法護盾的天角獸,鐵蹄正沖過厚實的粉霧,用自己專業(yè)風(fēng)格的過?;鹆λ核槟切]來得及反應(yīng)的天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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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在遠處粉色水池里的天角獸暴跳起來:“我會把那只帶頭的天馬親自捉給夜瞳(Nightseer)!”她飛向空中,撐起自己的魔法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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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么?”災(zāi)厄憤怒地質(zhì)問,嘴巴仍咬在飛火雷霆的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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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砰!??!僅僅一眨眼的工夫,伴隨著一陣閃爍,子彈穿過那只天角獸原來在的位置,下一秒,那只黑紫色的天角獸已經(jīng)隨著另一陣閃光瞬移到了災(zāi)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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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沖鋒,薇薇跑在我的身側(cè),我扣下小麥金塔的扳機,子彈閃爍而過,仿佛被魔法護盾反彈一樣。那只天角獸的角亮了起來。我一個急剎停下來,倒抽冷氣,看著災(zāi)厄身旁那具天角獸尸體的血飄了起來,被紫色獨角獸的魔法包裹,然后開始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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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轉(zhuǎn)過身,但天角獸靠得實在太近。飛火雷霆的槍管撞到了魔法護盾上,撞擊讓槍從災(zāi)厄嘴里掉了下去。薇薇跑向前面,剎住蹄,用角戳進了魔法護盾里,釋放了麻醉魔法。一團光球在魔法護盾里顯現(xiàn),擊中了天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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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天角獸在自己的盾里倒了下去,雖然身體被麻痹,但魔法不會受到影響。死掉的天角獸尸體里抽取出來的血在我們身旁凝結(jié)成片片血色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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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劍飛向災(zāi)厄。他向后一躍,刀刃從他身邊劃過,在脖子下方留下一個流著血的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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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聽到鐵蹄火箭彈呼嘯而過的聲音,以及榴彈機槍持續(xù)不斷的爆炸聲。從聲音里可以聽出,他已經(jīng)切換到了高爆榴彈,為了能炸碎天角獸的魔法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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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劍一個回旋,撲向了災(zāi)厄的臉。我的天馬朋友壓緊戰(zhàn)斗鞍的扳機,將子彈打了出去。血劍在空中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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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跑,”災(zāi)厄吼道,“咱來拖住她?!彼锰阕犹咂鸬厣系娘w火雷霆,咬住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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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麻醉的天角獸在魔法護盾里抬頭看向災(zāi)厄,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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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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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催促我躲到神秘科學(xué)部里去,自己也開始朝著那邊跑去。我緊隨其后,災(zāi)厄擋在我們身后,但鐵蹄……好吧,鐵蹄似乎完全忘記了我們剩下的小馬。他現(xiàn)在變成了那個身披鐵甲、懲戒著小馬國廢土怪物的超級天角獵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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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帶著魔法護盾的天角獸剛從黑粉色的天際俯沖出來,災(zāi)厄就轉(zhuǎn)過去舉起飛火雷霆,開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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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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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養(yǎng)的!”災(zāi)厄瞪大雙眼,現(xiàn)在很明顯根本沒時間換彈,天馬調(diào)頭逃跑,飛在我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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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天角獸跳過水池,她們的護盾掠過被粉霧染色的水面,在臨近鐵蹄時猛地改變了行進軌跡,繞開鐵蹄,與他保持安全的距離。鐵蹄試圖轉(zhuǎn)過身瞄準她們,但他現(xiàn)在身處政部大道反著光的池塘里,濕漉漉的粉色爛泥限制住了他的行動。天角獸們把他甩在身后,去追趕災(zāi)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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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幾聲雷鳴,天空也被幾道閃光點亮,幾只天角獸向反光的湖面發(fā)射了幾道閃電。弧形的閃電打在鐵蹄的裝甲上,他發(fā)出一聲深沉的慘叫,倒進了水里,消失在水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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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改變了奔馳的方向,把物資掉在身后,向水池跑去,我不斷左右閃躲,讓自己不容易被擊中。我用視覺強化魔法搜尋著鐵蹄,但毫無蹤影。要么他已經(jīng)死了,要么是過于飽和的粉色污水削減了嗶嗶小馬定位魔法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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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翼的天角獸展開了雙翼,飛過已經(jīng)被大塊分尸的姐妹遺體,第四只天角獸射出另一道閃電,十分刺眼。閃電從離我身體不到幾厘米的地方破風(fēng)而過,我都能感受到它的熱量,聞到臭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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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水池邊緣,一個附身跳了下去,用魔法力場包住自己,憑借念力在水池上方穿梭,尋找著倒下的鋼鐵圣騎士的蹤跡。如果我能找到他,就能把他包在飄浮力場里,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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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感覺要爆炸了,獨角仿佛四分五裂!我尖叫著,意識到這片水域里藏著一個廣播設(shè)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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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落了下去,在來得及接住自己前,我的四只蹄子都陷入了粉色污泥中。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要因廣播的影響而裂開了,角仿佛正拼命往我頭里縮一樣,我很確定那股妖異的能量不知道通過什么方法襲擊了我魔法的源頭。我得找到廣播,毀掉它!不!我要浮上去!逃離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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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意中注意到(敏銳?。┠切┨旖谦F都退縮了。這也是其他天角獸之前繞開的地方。我本以為她們剛剛是在躲鐵蹄,但就算我現(xiàn)在正痛苦尖叫,我也意識到(智慧?。?,她們實際上是在躲避這里的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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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到一種新的痛楚,蹄子和腿上有一種可怕的灼燒感。我的魔法崩潰了,隨著一陣飛濺,我跌入了黏糊糊的粉色污池里,整個身子都仿佛掉入了沸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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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閉上嘴巴,身不由己地被痛苦鞭笞。如果喝下一點污水,哪怕一點,我就必死無疑了。我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忍受著所有痛苦,再也不想逃離粉色的水池和廣播了:我已經(jīng)無法理解移動的概念了。現(xiàn)在,我處于極度絕望之中,想要擺脫這一切。我集中自己所有殘存的意識,用魔法把整個池子籠罩了起來,飄起所有的水、骸骨、以及之外所有東西,我盡自己所能把它們都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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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光池子里過度飽和的粉水懸在空中。我抬頭看看,獨角劇烈地疼痛,頭部變得虛幻起來,我喘著粗氣。灼燒感褪去,但右前蹄上的灼燒感久久不退。我站了起來,全身劇烈顫抖,把粉水從身體上抖出去,直到感覺再次干燥為止,然后我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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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角獸早已從我和突然漂在空中的水池邊飛走,面面相覷,用我最貼切的形容為“顧忌”的口吻相互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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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去。在暮色最后幾縷微光下,我能看見上百個小硬幣和瓶子在水底閃閃發(fā)光,能看見尸骨漂浮在水中,許多都融成了一塊。我找到了鐵蹄,他鐵皮包裹的尾巴下垂著,在粉水外面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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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把他從上方的液體中分離出去。我看向來時的方向。災(zāi)厄、薇薇和喪火都看著我,帶著半分驚愕,半分喜悅。我試圖帶著鐵蹄一起跑向他們,但灼熱的痛感席卷了右腿,我臉著地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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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透支得太厲害,它已經(jīng)不愿再協(xié)助我了。但就算頭腦混亂無比,我也能集中足夠的精力用魔法包住自己。疼痛像尖釘一樣刺進我的頭部,內(nèi)心的悸動跳躍到了新的數(shù)量級,我慢慢迫使自己走到池子邊緣,走到朋友身邊,拖著鐵蹄一起,像我希望的那樣,越來越多的飽和粉水從飄浮的液體中漏出,最后在我身后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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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開始昏過去了。自我懸浮的負載實在太高了,而我的身體也因自己的過度虐待而尖叫。突然間,我感到一只溫暖的蹄子扶住了我。災(zāi)厄從漂浮的粉水下面撲了過來,把我?guī)У搅税踩牡胤?。就在魔法全面崩潰的瞬間,他急速飛過了池子的邊緣。我聽見鐵蹄掉在地上的金屬撞擊聲。薇薇朝他那里跑去,獨角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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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沒有停下,徑直飛向神秘科學(xué)部的入口?!皥猿肿?,小皮!”他鼓勵,飛過了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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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憑空消失了。我感到了片刻的自由落體,甚至感到自己重重砸在了地板上,然后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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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O?蝴蝶記憶球?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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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著黃地毯的地板在蹄下飛掠而過,我能感到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我發(fā)現(xiàn)自己附身在一個小小的、完全陌生的身體里,它在嘈雜、驚慌失措的小馬之間飛奔。我從一排排如城市般的隔間之間的走廊疾馳而過,空氣彌漫著隆隆的雷聲以及身邊小馬的哭喊。一只洋紅色小馬從我面前的房間里逃離,一堆紙散落一地。我急速經(jīng)過時,一張紙片拍到了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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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過辦公室,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條寬闊的弧形走廊里奔跑,小心臟在胸口砰砰跳動。我聽到一只雌駒在一對桃木雙門后高聲尖叫,聲音里充滿了憤恨與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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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么能?!他們怎么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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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向那扇巨門底部的小門,小門正好是我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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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們毀了一切!他們殺……殺……殺死了所有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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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看上去像是被龍卷風(fēng)襲擊了一樣。確實被襲擊了——一個小蝶模樣的粉黃色龍卷風(fēng)。我沖進房間,正好看到她把一臺終端機扔向一扇看上去龐大無比的落地窗,往上面砸了一個大洞。大得不可思議的雷聲不斷地擴散。窗外,隨著斑馬每發(fā)導(dǎo)彈轟在公主的魔法護盾上,我能看見天空中閃爍著火光,以及爆炸產(chǎn)生的魔法漣漪。每次打擊都會攜來一陣熾熱的光芒,在魔法護盾上四處飛濺,魔法護盾的表面就像一塊掉了石頭的水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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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靠在桌子上,渾身顫抖,跺著蹄子,臉上流著淚水,一臉憤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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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給了他們生命!但……但他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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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個房間,我不久前就來過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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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開始自動修補,破碎的洞口變得越來越小,蛛網(wǎng)狀的裂紋變得越來越細薄。政部魔法,這座建筑是有生命的,它正在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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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上椅子,又從那里跳上了桌子,沖到了小蝶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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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我……”可憐的天馬難以控制地抽泣,在崩潰的邊緣顫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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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了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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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小蝶身邊,跳上她的一只前蹄,緊緊抱住她,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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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低頭看向我,我感到她的眼淚滴在了我的前額上,“噢……噢天使兔,我都做了什么?每只小馬……所有無助的小動物……他們都要死去。這都是,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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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倒在桌子旁,把臉埋在蹄間,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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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后面,我看見了那些標成了粗體的字詞:公共?擔(dān)保?互惠?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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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小蝶,焦急地安慰她,想幫上一些忙,又感到十分糟糕。她不該背負所有的罪名,這不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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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雷鳴般的轟擊和奪目的耀眼火光持續(xù)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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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會議室的第二扇桃木門猛地扇開,一只白色獨角獸沖進了房間。她美麗的紫色鬃毛和尾巴看起來臟亂不堪,一個漂亮的鞍包掛在三顆鉆石的可愛標志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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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瑞瑞大聲喊了出來,四處尋望,發(fā)現(xiàn)了蜷在角落里哭泣的天馬,“噢……老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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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匆忙跑了過來?!靶〉H愛的,我們走吧!”她戳了戳正在哭泣、心碎不已的天馬,“在他們關(guān)閉一號避難廄前,我們只有半個小時,我們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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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告訴她,現(xiàn)在可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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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丟下我吧,”小蝶低聲說,“你快……快走,瑞瑞。救你自己,我……我活該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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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么傻話!”瑞瑞把蹄子伸到小蝶頭下,抬起她滿是淚痕的臉,“你有資格活下去。比我們絕大部分小馬都更有資格,我不會讓你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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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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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眼淚從瑞瑞的臉頰落下。“我愛你,小蝶,我不會丟下你的,”瑞瑞溫柔地笑著,聲音沒有任何波瀾,“現(xiàn)在自己站起來,跟我走,否則我就用牙齒拖著你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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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小蝶又看看瑞瑞,一只爪子仍在輕輕拍打黃色的天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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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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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nèi)齻€都看向窗戶。窗戶幾乎把自身修復(fù)好了,現(xiàn)在那個洞只有一個籃球那么大了。外面,魔法護盾仍然在猛烈的炮火攻勢下掀起層層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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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我們看見了它。一團粉色的濃霧在城市里翻滾,吞沒了一個又一個街區(qū),淹沒了小巷,在建筑頂端猛烈翻騰。在粉色濃霧襲擊了高聳的印象部高塔后,瑞瑞抽了一口冷氣,粉霧在建筑周遭大肆破壞,同樣的粉色洪流也在神秘科學(xué)部周圍翻滾,將其完全吞噬。我眨眨眼,政部對面的政部大道早已失去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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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那些樹木也消失無蹤。粉霧席卷了那個草木茂盛的公園,反光的水池以及下方所有驚慌失措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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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障壁勢不可擋地向我們猛烈襲來,公園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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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再次抽著氣,這次她發(fā)現(xiàn)了窗子上的大洞,她疾步跑向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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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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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猛地用蹄子堵住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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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障壁襲擊了和平部大樓。窗戶外的景物已經(jīng)蕩然無存,窗戶上留下的裂紋逐漸變形,融在了一起。瑞瑞痛苦地呻吟,但堅定地用蹄子堵在洞口處,阻止粉霧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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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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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睜大雙眼,凝視著窗戶,低聲說出判斷出來的事實,“這……這是巫術(sh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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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看向小蝶,后者正驚恐萬分盯著窗子?!巴粢惶柋茈y廄吧,小蝶,我會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說完,她集中精力,獨角亮了起來。一道閃光在小蝶周圍閃爍,黃色的天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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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臉上露出擔(dān)憂和不滿。我跳著來到了她的身邊,用腳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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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向我,打開鞍包,又亮起自己的獨角:“不要擔(dān)心,天使兔,我把她送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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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耐煩地踢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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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把她送到了無盡之森澤科拉的小屋里,至少離那里很近,斑馬正在攻擊小馬族馬口密集的地方。沒有小馬在那片森林里,所以那里是我唯一能確定不會受到打擊的地方,”她微笑,取出一顆記憶水晶球,“別擔(dān)心,天使兔。我會把你送到她身邊,但在之前,我需要給暮暮留下一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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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低頭看著我,“暮暮,親愛的,我把小蝶送走了。如果可以,我也會去那里。我不希望你直接傳送到鎮(zhèn)邊,來找……嗷!嗷……太糟了……”瑞瑞支吾。我可以看見,即使和粉霧僅僅只有這么一點接觸,也足以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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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來找我們,不要留在中心城,但……但這里有……嗷嗷!”瑞瑞砰的一聲虛弱地靠在窗戶上。她的蹄子正在慢慢消失,但不會再繼續(xù)了,它已經(jīng)和玻璃融為了一體?!奥犞耗?。我辦公室桌里有一本非常特殊的書。它被藏在一個秘密隔間里,你也許需要把桌子拆開才能拿到,但……嗷!……但別擔(dān)心,我不會介意。暮暮,那是一本魔法書,而且……”瑞瑞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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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相信那本書里有魔法,可以用來……抵擋這種巫術(shù)!你……你必須拿到那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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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靠在玻璃旁,現(xiàn)在只有一只蹄子支撐著她的全身。就算如此,她還是把記憶球飄向了我。我突然間明白了,為什么她要將對暮暮說的話給我說。我的記憶就是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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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角亮了起來:“別擔(dān)心,天使兔,不會疼的。我記錄完后,就會把你送到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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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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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似乎在厭惡著自己為什么依然活著,我的頭痛已經(jīng)發(fā)展到讓我無法直接思考的地步,我的右前蹄在嗶嗶小馬下面隱隱作痛,身體其他部位也只剩下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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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受到這么多的創(chuàng)傷,我的身體正哭訴著讓我停下。在我不清楚之際被擊中、射中、中毒了多少次。傷口一般需要一周乃至一個月才能恢復(fù)。但反之,我把自己獻給了魔法恢復(fù)藥劑,讓它們治愈我的身體,然后又回到痛苦的現(xiàn)實中。痛苦已經(jīng)成為如我朋友一樣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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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廣播和粉霧,實在太可怕了。它們把我撕碎,以一種子彈永遠達不了的程度,攻擊我的一切,攻擊我的魔法,攻擊我的意志。就算有治療藥水的恢復(fù),我也不禁感覺它們已經(jīng)造成了深層的永久損傷。我不會活到自己本能活到的晚年??傆幸惶?,我經(jīng)歷的一切會開始懲罰我自己,我會因此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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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nèi)心一部分希望自己提前退出,但我內(nèi)心每一個部分很清楚地知道,我永遠也不會退出。退出就意味著投降。我甚至不能有所停滯,即便知道自己需要休息的時候也不行。我停滯不前的一天,就是我本該去拯救的那些小馬死去的一天。如果之前多休息了一個小時,那只年輕的斑馬就會被血翼殺死。如果少休息一個小時,我也就能夠及時救出他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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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忍受疼痛,只要我還活著,還能有所作為。我想知道這是否就是鐵蹄的真實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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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鐵蹄,他沒有動過一下,但我知道他不可能死。那道閃電也許讓他失去了意識,或擊中了他的裝甲,讓他的魔能核心死了機。但不管怎樣,如果我沒找到他,那些天角獸會找到他。那些廣播不能救他,盡管給了他多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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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女神們,至少我在吸進那些液態(tài)粉色淤泥前就把它們?nèi)匡h了起來。感謝塞拉斯蒂婭和露娜,我在掉入池子的幾分鐘前喝了治療藥水,愈合了中心城小龍在身上留下的創(chuàng)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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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十分幸運,還是超級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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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想到了一種對付天角獸的新武器。當然,那也是一種不分敵我的致死武器,但是把廣播作為我的優(yōu)勢還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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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首先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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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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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薇薇?”我現(xiàn)在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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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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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完全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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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躺在一張柔軟、有墊子的床上。我試著坐起來,一聲雷鳴在腦袋里響起,把我擊倒了,迫使眼睛涌出了淚水。我打開視覺強化魔法,不記得自己把它關(guān)上了,我看到了醫(yī)療警告。我現(xiàn)在需要服用一瓶超級力量恢復(fù)治療藥劑,可能還得好幾瓶。還有鎮(zhèn)痛劑,我需要鎮(zhèn)痛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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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藥物,一無所有!沒有武器,沒有物資。我模糊地記得自己前去追尋鐵蹄時,把我們的武器和物資包裹掉了下去。我呻吟著,想到小麥金塔也可能被丟在了地上,被遺棄了。我感覺自己仿佛失去了一位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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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望的是,薇薇在跟我們進入神秘科學(xué)部前,把所有東西都撿了起來,但這會讓她有限的懸浮魔法承擔(dān)更多的負擔(dān)。我也不確定她會優(yōu)先撿起武器,因為她還有鐵蹄要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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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現(xiàn)在也沒穿著自己的多功能馬鎧。在我失去意識之際,我絕對沒有脫下它。當我意識到連自己破解工具都不在身上時,我感到真正的一貧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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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四周望去,我現(xiàn)在身處一個圖書館。不,準確的說是一個閱覽室。一個非常大的空間,甚至比十馬塔暮光閃閃的閱覽室還大。我記得那段敬心呈現(xiàn)給我的回憶,瑞瑞和暮暮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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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聽說,我們部門馬上要去清理小馬鎮(zhèn)圖書館那些政治不正確的反動書目了,我知道你是多么想把它們留下來。所以我正把它們打包,準備寄過去,希望你那里有夠大的地方能放下。我知道政部大道的魔法部那里有個大得多的圖書館,但我們總不能把裝著那些書的馬車明目張膽開到中心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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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抽出時間坐下來看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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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醒了,”一個聲音嚇了我一跳。聲音很文雅,是一個紳士雄駒的聲音。我快速環(huán)顧四周,這么做時,我的頭疼突然加劇,不禁縮了一下,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霸缟虾?,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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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公主在上,我已經(jīng)睡了一個晚上了?還沒小馬發(fā)現(xiàn)我?真是說不出的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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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我向神秘的陌生小馬詢問,“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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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茲沃斯(Wordsworth)為您服務(wù),女士,您正在暮光閃閃的閱覽室里,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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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擠掉淚水,緩慢轉(zhuǎn)過頭,開始思索聲音的來源。他是……或者它,當然了,一個機械貓頭鷹。比我在崔克茜小屋廢墟里見過的跟著游商的那個要華麗許多,我也記得士氣部馬哈頓中心類似的戰(zhàn)斗貓頭鷹。但這個貓頭鷹看起來更精致,做工更細致,因為它有著由細絲銅做成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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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東西?”至少這個機械貓頭鷹看起來并不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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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茲沃斯,女士,暮光閃閃一個卑微的助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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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到這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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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女士,”貓頭鷹說,聽起來有些尷尬,“當一只雌駒和一只雄駒相愛時,他們相互簽訂一種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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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打斷他,“我的意思是,我是怎么到這個房間里來的?”腦子里的小馬眨眨眼,一種契約?但回想起來,這里是中心城,是皇族和貴族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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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被傳送到這里來的,女士。根據(jù)安全協(xié)議,這座政部大樓已被封禁。所有參觀者和員工都會被傳送到自己應(yīng)到的區(qū)域,入侵者會被關(guān)押在保護起來的隔離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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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是牢房,嗶嗶小馬下面的瘙癢快把我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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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的問題表明,自兩百多年前的“環(huán)境災(zāi)難”以來,這里的封鎖就一直在持續(xù)。此外,所有傳送區(qū)域都在政部建筑的內(nèi)部,但沃茲沃斯沒法告訴我其他小馬被傳到了哪里。貓頭鷹也無法圓滿解釋我又是怎么被指定傳送到暮暮的私密圖書館里的,我覺得安全系統(tǒng)并沒有正常運作。在幾個世紀持續(xù)運作下,已經(jīng)老化了。我可能很幸運,沒有被傳送到書架或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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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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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攜帶微量污漬的外來物品都被傳送到了衛(wèi)生站,”我真的希望指的不是焚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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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它們能回到我的身上,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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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女士,”沃茲沃斯彬彬有禮地回答,“消毒已經(jīng)完成,它們馬上就會回到衣柜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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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恐怖的想法貫穿了我,如果這個魔法安保系統(tǒng)脫去了我的裝甲,那它會不會試著從鐵蹄身上脫下裝甲?或者會不會把一些和鐵蹄融為一體的部分視為裝甲一部分?假設(shè)薇薇能把他帶到這個政部建筑的安全地帶。我腦子里浮現(xiàn)出薇薇飄著身后的鐵蹄,一頭沖進政部,卻不料被傳送走,留下鐵蹄獨自躺在門外的令馬擔(dān)憂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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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在這里面,而且還活著的話(以中心城尸鬼的形態(tài)活著),他會像我們這樣被分離開。我朋友可能在這棟大樓的任何地方。此外,我覺得他們可能一晚上都在找我。事實是,如果他們沒這么做的話,很大可能意味著自己狀態(tài)也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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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呻吟著,想再次坐起來。視覺強化魔法仍舊不斷閃爍,向我傳遞健康警報。我舉起嗶嗶小馬,檢查了一下自動地圖,我希望朋友都戴著嗶嗶小馬,這樣我就能鎖定他們的位置了。當然,這正是一個半月之前讓我陷入這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原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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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前蹄,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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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戴著”我的嗶嗶小馬。金屬部分本應(yīng)隔離開來,而下方是我的肉體,但事實不是這樣。反之,它們無縫地銜接在了一起,我看著都十分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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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很隨便,對潛在的危險毫不在意,但現(xiàn)在,它確確實實發(fā)生了,我感到一種無法解釋的侵害感和失落感。我只是覺得……我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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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回床上,蜷著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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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茲沃斯,”幾分鐘后,我嗚咽著,試圖抵抗內(nèi)心的空虛?!拔倚枰t(yī)療補助,以及你能給我的所有鎮(zhèn)痛劑和治療藥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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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使用自動治療間嗎,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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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怎么辦?“好吧,好……那個治療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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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再也不想重新經(jīng)歷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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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好多了,身體上,比一周前要舒服得多。精神上,我正處在崩潰的邊緣。所謂的治療“間”是一個僅僅比一只小馬大一點的固體金屬管道,躺在里面就像躺在自己的棺材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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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后的滑門關(guān)上,把我推進黑暗之前,里面的空氣就已經(jīng)能讓我窒息了。我之前從來沒有感受過幽閉空間的恐懼(如果要說什么,我已被證明有空曠恐懼癥)。但在那個金屬棺材里,在絕對的黑暗中,聽著那個可怕玩意發(fā)出的各種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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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開始感到一股魔法能量檢測著我,清洗我的身體,就像一個看不見的、十分恐怖的生物在給你做一種黏糊糊的詭異按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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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再也不想重新經(jīng)歷一遍了。即使我身體感覺好多了,我知道自己接下來也要做一周的噩夢。我能料到自己會在一身冷汗中驚醒,感到無止境地被困在那個“自動治療間”里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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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但如果我再次瀕臨死亡,就算蝎尾獅也不能把我重新拽進那個東西里去了。我不寒而栗地想象,如果它不能正常運轉(zhuǎn),如果故障了,或被粉霧腐化了,那么這種東西會釀成什么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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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自己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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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壁蓋著柔軟的絲絨布——深紫色、帶有閃閃發(fā)光的裝飾——給走廊帶來了一種飽滿而奢華的感覺。墻上掛著油畫。我經(jīng)過一個地方,墻上的布有一大塊深色橢圓形,表明那里曾有一幅油畫被移走了,很可能是肖像畫。在我前面,走廊盡頭有一扇門,上面標著“法術(shù)測試”。有小馬看起來用像是干掉的血在上面寫上了“盒裝法術(shù)(Spell in a Box)”的字樣。在“術(shù)”字最后一捺那里,血液淌下來,在地板上聚集起一片黑色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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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好兆頭,”我自言自語地說,完全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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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得近一點時,能隱約聽到門后傳來的嘶嘶聲,仿佛上百多條奄奄一息的蛇一樣。我停下來,振作精神,深吸一口氣,站在遠處用魔法打開了門。我視線穿過那扇門,能看見里面是一個實驗室,遠處盡頭還有另一扇門。我再次深吸一口氣,跑了起來,一頭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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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快穿過門口,奔進實驗室,耳朵里滿是靜電噪音。治療間從我身上消除的頭痛感伴隨著一種盛怒之勢重新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角上熟悉的緊縮感。我沒有槍,沒有辦法打碎廣播。在它殺掉我之前,我必須穿過實驗室,離開廣播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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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抵達對面的門時,我視野開始被染成血色,那扇門被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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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念力摸索著那把鎖,角上的疼痛逐漸加劇,廣播的致命影響正撕裂我的大腦。我在治療間呆了近一個小時,自從離開十馬塔后,我還是第一次有那么健康的感覺,然而享受那種感覺還不到四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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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開了那把鎖,猛地推開門,大步邁出實驗室,離開了廣播的致死范圍。我氣喘吁吁地靠在欄桿上,眨著眼睛,擠掉血和眼淚。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俯瞰著一座大廳,大廳充滿一排排弧形的樓梯。我下方則是一座噴泉,和敬心前廳的那座很相似,只不過這里的塑像是兩只嬉戲的、模樣相似的獨角獸雌駒。兩側(cè)的墻上滿是油畫,其中有一幅皇室肖像,上面是一只笑容可掬的綠色皮毛、暗綠色鬃毛的雌性獨角獸。而對面墻上掛著外貌完全一樣的雌駒肖像,只不過皮毛和鬃毛的顏色調(diào)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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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我呼喊著,“災(zāi)厄?有誰在這里嗎?”我聲音在莊嚴而空曠的走廊里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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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廳走廊盡頭,在像蝴蝶翅膀一樣延伸開的多個樓梯交匯處,有兩扇看起來十分重要且十分華貴的雙門,兩側(cè)有獨角獸半身像。發(fā)現(xiàn)它們被鎖住,我絲毫不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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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驚訝的是,當我開始撬開門鎖的時候,兩座魔能炮塔突然降下來,向我射擊。我一個急轉(zhuǎn)身跳過欄桿,飛撲到下面的樓梯上尋找掩護,用懸浮魔法在半空接住自己,并十分慶幸自己重新穿上了多功能馬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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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確實應(yīng)該感到慶幸,我護甲浸在粉色水池的時間沒有久到和我身體融合。我的破解工具和修理工具同樣沒有融在一起,也沒有因扭曲而廢掉。讓嗶嗶小馬和蹄子融在一起,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殘酷的打擊了,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要摘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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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會讓我和敬心的關(guān)系變得十分難,我腦子里的小馬戲弄著我。我噓了一聲,示意她安靜下來,我感到有些生氣,然后把注意力重新轉(zhuǎn)到破解安全區(qū)的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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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很難開的鎖,但我今天已經(jīng)遇到了一把更難打開的。我看見上方突然閃過一道紫光,又聽到了一聲爆炸——那扇門的魔法防御可不僅僅只有那些炮塔。如果我剛剛依靠自己可信的螺絲刀或發(fā)卡開鎖,現(xiàn)在我很可能已經(jīng)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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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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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魔法,重新回到地板上,注意力轉(zhuǎn)向旁邊的噴泉,用魔法裹住池子里的水。我飄起那些水,讓它們在我頭頂上形成一面盾牌,快速跑回去,沖上樓梯。那些魔能炮塔發(fā)現(xiàn)了我,猛烈開火,每次射擊都把我盾牌一部分變成一股蒸汽。當我穿過那扇門之際,剩下的水就只夠裝滿一個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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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里面沒有更多炮塔等著我。我很快就推出這里是首席研究員辦公室。書架、文件柜、掛毯、魔法演算表。房間的陳設(shè)被對稱地擺放在一張地毯周圍,地毯上有色彩繽紛、錯綜復(fù)雜的星圖。兩張相當令馬印象深刻的桌子面對面擺放,桌子后都掛著那兩只一模一樣的綠色小馬油畫——這一次不是肖像畫,而是全身像,讓我得以一睹兩幅畫上相配的可愛標志——互相交織在一起的魔法螺旋火焰。每張桌子上都有一臺終端機,旁邊是一個玻璃牌字,刻印著閃閃發(fā)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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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絲塔(Gestalt)和瑪賽克(Mosa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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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繞著桌子小跑,發(fā)現(xiàn)一個武器展示柜和幾個彈藥箱。展示柜里放著一把魔能電漿步槍和一把充能魔法霰彈槍,后者讓我想起了葛瓦德的槍。我花了不到一分鐘就把它們據(jù)為己有。我忍不住想跑回樓上打掉該死的致命廣播設(shè)備。我不是很擅長用魔能武器,但我很確定自己能在近距離打掉一個固定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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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瑪賽克的終端機前,拿出自己的工具,開始破解。不幸中的萬幸,飽和的粉色污水雖然把嗶嗶小馬融進了我的肉里,但似乎并沒有影響它的使用??磥肀茈y廄科技在制造嗶嗶小馬沒有偷工減料,這個設(shè)備的耐久性可以說介于鐵蹄和一個魂罐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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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我推開自己剛解開的門問。房間里一片漆黑,我聲音在墻壁間回蕩,既遙遠又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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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回應(yīng),聽起來十分虛弱,但又深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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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閃爍,薇薇角被照亮了,隨即是她的眼睛、鬃毛以及尾巴。她炭黑色的皮毛似乎和她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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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這里,”我點亮自己的角,指引她到我這里來。她顫顫巍巍站起來,向我這里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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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公主,”她靠近我時小聲說,緊緊挨著我的臉,“我……我被困在這里很久了,獨自一馬,完全被困住?!彼种貜?fù)了一次。我不需要解釋,我親愛的夜鶯朋友發(fā)現(xiàn)自己再次被困在了一個牢籠里,孤立無助。她現(xiàn)在全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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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薇薇,我……我很抱歉這么久才找到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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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了什么?我在哪里?災(zāi)厄還好嗎?喪火呢?鐵蹄怎么樣了?我本來還帶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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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一只蹄子堵住了她的嘴,擋住了洪水般襲來的一連串問題,然后抱住了她。我不驚訝她接受了我的擁抱,但讓我驚訝的是,她很快就恢復(fù)了冷靜,把我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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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小皮,但現(xiàn)在其他小馬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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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開始告訴她目前的情況。多虧瑪賽克和葛絲塔的終端機,我現(xiàn)在對大家所在的位置有了很好的了解。薇薇被困在一個超聚魔法發(fā)射大廳里,占滿了這里一整層樓。鐵蹄在我們兩層樓下的神秘科技實驗室的某個地方。災(zāi)厄在地下室的某個地方,那里有囚犯管制區(qū)、政部安保區(qū)、高級安全貯藏區(qū),(很不協(xié)調(diào)地)還有部門就餐區(qū)。喪火沒有被記錄進過這座建筑。要么她沒進來過,要么安保屏障上有個鳳凰大小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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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顯然出了什么嚴重問題,所有安全系統(tǒng)控制權(quán)都轉(zhuǎn)移到瑪賽克和葛絲塔的終端機里了,和地下室的通訊也被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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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獨角獸雙胞胎不僅僅是這個神秘科學(xué)部中心的首席研究員,也是整個部門的首席研究員。看起來她們經(jīng)常留在這里,主管中心城總部,尤其在暮光閃閃身處馬哈頓中心的時候。就我所知的信息來看,封鎖激活的時候,她們并不在建筑內(nèi),但我可以通過同時從她們兩臺終端機發(fā)出命令來解除封鎖。謝謝你,我的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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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告訴完薇薇知道的一切后,她疑惑地看著我:“為什么你不讓沃茲沃斯把我們所有馬的物資都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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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以蹄掩面?!耙驗槲也皇锹斆鞯男●R?!蔽覀儸F(xiàn)在必須找到衛(wèi)生站。該死,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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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們?yōu)槭裁床辉谕鶚窍伦咧?,跑上去問問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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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好吧,這會讓事情變得容易一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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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丟下自己正飄著的所有東西,除了那兩把魔能武器,沖進了實驗室,幾臺廣播發(fā)出的靜電審判快要撕裂我的腦袋了,我的角就像被鉆進了釘子一樣。完全是先前三層樓之上的重演,但這次我有魔能步槍。我轉(zhuǎn)著身子,尋找著揚聲器,是一些骨架上民用型號嗶嗶小馬連接的廣播設(shè)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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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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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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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那具前蹄有個嗶嗶小馬的獨角獸骨架開了一槍。短射程的多重魔能光團把骨架和廣播變成了一堆熔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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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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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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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發(fā)沒打中桌子上的收音機,打在了后面第三張桌子上的化學(xué)裝置上,引起一陣爆炸,碎玻璃四處飛濺,一團團有色蒸汽噴薄而出。第二發(fā)成功將收音機熔化成渣,中斷了它的致命播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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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有靜電噪聲,還有一個。我的視野一片血色,能感到自己血液順著耳朵流下來,腦袋里像是有榴彈爆炸一樣。我發(fā)現(xiàn)了第二臺廣播設(shè)備,舉起充能魔法霰彈槍,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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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沒發(fā)生,這該死的武器正在重新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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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中,我向?qū)嶒炇易钸h的角落逃竄。我擠進角落里,當壓迫獨角和頭顱的無形鉗子消失時,我松了一口氣。這最后一點小小的空間在危險區(qū)之外。我飄起魔能步槍,小心翼翼瞄準目標,開火。然后繼續(xù)開火,繼續(xù)裝彈,直到打中那個操蛋的東西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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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安全了!”我大聲喊了出來。薇薇走進實驗室,開始搜尋物資。我癱倒在角落里,等待頭痛逐漸消失。她重新背上了她的黃色醫(yī)療箱,開始從一面墻上另一個相同的黃色醫(yī)療箱里搜集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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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喘著氣,“在那個禮堂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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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悶笑了一聲:“災(zāi)厄已經(jīng)為此訓(xùn)斥過我了?!彼龔尼t(yī)療箱里飄出各種瓶瓶罐罐,飄出一個有很多管子的注射器時,她愣了一下?!翱衽巹窟@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狂怒藥劑是斑馬制造的戰(zhàn)斗藥物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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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訓(xùn)斥,薇薇,我只是……我只是想弄明白,你為什么要那樣做。你當時可把我們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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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也說過同樣的話,雖然他說得更大聲一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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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當然不在這個特殊話題的爭論現(xiàn)場內(nèi)。災(zāi)厄當時飛在我前面,在搜刮完小蝶的辦公室之后,馬上就沖回去找薇薇和鐵蹄。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吵上一陣子架。我那時候陷入了沉思,思考著六大部長,然后成功在小隔間之中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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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薇薇,”我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誠懇一些,即使腦袋隱隱作痛。我飄起另一個鎮(zhèn)痛劑針管,注射進體內(nèi)。幾乎一瞬間,頭部的疼痛就減輕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了。我擔(dān)心自己有對鎮(zhèn)痛劑上癮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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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看出了我的憂慮一樣,薇薇從最后一個醫(yī)療箱里飄出一罐曼他特,打開罐子,把罐子倒過來,里面的藥丸像鵝毛大雪一樣掉在地上,然后她開始用蹄子把它們跺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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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向我,一臉惱怒?!靶〉敃r就在那里,小皮。她就站在那個講臺上,說著那些話。在那個舞臺上,小蝶竭力去阻止那場戰(zhàn)爭,嘗試去阻止那些丑惡之事,最終也正是它們摧毀了整個國家……”她的聲音發(fā)著顫,“……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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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轉(zhuǎn)向我,“你不會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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