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如你所愿》(1)

提卡茲人,神之長子,從黑暗的過去中誕生的火種,這片大地的領(lǐng)航人。它們的天賦既是一種恩賜,更是一種詛咒。對于知道其真相的人來說,這無異是命運的一種嘲弄。它們一度輝煌,而如今早已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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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站在窗前,寬大的肩膀正緊貼著玻璃。他透過王座廳那積塵的窗格,望見城市里到處都是倒塌的建筑殘骸,每一個殘骸都被灼熱的煙塵熏的焦黑。在卡茲戴爾,火災(zāi)并不常見,但是今天并不是一個正常的日子。從王的視角看去,已經(jīng)能看到十幾處起火點——他知道在那里有聚集的暴民,此刻他的眼中,那躍動的沖天火焰如同民眾們憤怒的實體一般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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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爆炸震動了王宮的墻壁,玻璃在窗框中嘎嘎作響。王將手放在最近的窗格那平滑的表面上,意圖使其穩(wěn)定下來,但其他的窗格仍在顫抖著作響,似乎在嘲弄著他的無用功。幾個小時后,太陽就將落山,火焰將照亮卡茲戴爾的夜晚?,F(xiàn)在已經(jīng)有幾十處火焰了。似乎他每眨眼一次,火焰便會在城市的各個地方增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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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fù)袈曉俅螐膲Ρ谏蟼鱽?,令這座陰暗的王宮仿佛有了自己的脈搏一般。震動正與王的脈搏同步跳動,仿佛是從他胸膛之中傳出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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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但這不是生命的聲音,不,不是,這是憤怒的聲音,來自圍攻王宮的憤怒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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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嘆了口氣,接著揉了揉自己的頭,好一個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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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逐漸接近,細(xì)碎的腳步踏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王沒有轉(zhuǎn)過身來:“我太累了,特雷哈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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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陛下。過去的幾年真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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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老朋友走到窗邊,身上飄蕩著一股混合著汗水與鮮血的陳腐氣味。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王的身后,像王一樣眺望著陷入混亂的整座城市。他們二人如同暴風(fēng)雨中的船長與大副,正努力控制著這艘名為卡茲戴爾破爛航船,駕駛它在起伏不定的海浪中航行,避免被滔天的巨浪所摧毀,使得船上所有的乘客都葬身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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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是誰?哈維爾?羅塞塔?"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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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們并不能完全確定——探子回報說看到了兩種旗幟,哈沃爾和羅塞塔的。除此之外還有薩弗拉的旗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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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弗拉?炎魔一族的薩弗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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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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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至少王現(xiàn)在知道城里的火焰源自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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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不停地扭動著他那枚漆黑的璽戒。這是他責(zé)任的標(biāo)志,一種在這樣的日子里會令他感到格外沉重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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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民眾能夠傾聽...如果民眾能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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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愚蠢的暴徒!"王厲聲說道,"該死的愚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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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薩弗拉是一位備受尊敬的炎魔術(shù)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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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能阻止她變成一個該死的愚民!羅塞塔也是一樣!愚蠢,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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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為了自由而戰(zhàn)斗,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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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了起來,仿佛特雷哈爾講了一個格外好笑的笑話。他伸出手,指向混亂的方向。 "自由?這就是他們追尋的所謂自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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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位多年的朋友并沒有言語,而是投來了責(zé)備的目光。當(dāng)然,特雷哈爾知道王想要聽什么,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不出言附和,這本身就是一種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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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空洞的寂靜中,王繼續(xù)扭動著他的璽戒。這個動作讓他不至于心煩到來回踱步,以此來顯示出他應(yīng)該展現(xiàn)出的鎮(zhèn)定。驕傲而自信,對于統(tǒng)治者而言,是最重要的品質(zhì)。不惜任何代價都應(yīng)該維護(hù)人民對統(tǒng)治者的信心,不要給他們一絲懷疑的理由。這是他父親在年幼時就灌輸給他的經(jīng)驗,對于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來說,這是鐵一般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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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由究竟是什么?"王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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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哈爾低頭看著王的手,他簡單的分心行為正在加速。 "這取決于對象是他們還是我們。"他說,然后重新望向窗外。 "把一只源石蟲關(guān)在玻璃櫥窗里足夠長的時間,最終它也會意識到那些透明的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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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說得很有道理,也許你應(yīng)該戴上它。”王舉起自己的皇冠,遞了過去——這是個充滿嘲弄意味的動作,因為即使是最有野心的人也不會接過它。特雷哈爾畏縮了一下,但這個戲劇性的時刻對于王來說是值得的,因為擺脫皇冠的重量讓他感到自由,哪怕只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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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似乎越來越重,越來越緊貼著他顱骨的束縛究竟是什么?是沉重、無盡的責(zé)任,他無法逃避的責(zé)任。他被自己的責(zé)任囚禁在這些玻璃櫥窗之后,而同樣的玻璃櫥窗也困住了外面的民眾,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意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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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蠢貨們!"他再次嘆了一口氣,從窗邊轉(zhuǎn)身,怒視著空蕩蕩王座大廳。很久以前,卡茲戴爾的王座大廳曾是一片恢弘壯麗的博物館,到處都懸掛著精美無比的畫作與富麗堂皇的戰(zhàn)利品。現(xiàn)在,王只能從記載中想象這里過去的輝煌了。這宏偉的幻影環(huán)繞著他,勾勒出虛幻的希望。那是個令人艷羨的時代,不同于今日,當(dāng)時的卡茲戴爾乃是泰拉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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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這座城市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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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自利的混蛋們!"王憤恨地說道,他扭動戒指的動作已經(jīng)無法阻止他來回踱步的聲音了。他粗大的長尾在地板上摩擦,發(fā)出低沉的聲音。 "他們應(yīng)該為自己已經(jīng)擁有的感到滿足!為他們活著而感到幸福!他們有我們提供的食物和庇護(hù)所,而所有這些荒謬的暴動和縱火只會令他們的處境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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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塞塔一直在宣揚歷史。他們想要更多,想要提卡茲光榮與榮耀回來,難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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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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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襲擊了他的聚會地點,逮捕并處決了一些他的同謀,但沒有抓到羅塞塔本人,我們無法完全阻止他。"特雷哈爾清了清嗓子?!岸?..元老院中有一些成員擔(dān)心這次行動并不明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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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智?"王停下腳步,怒視著特雷哈爾。 "難道那群老不死的認(rèn)為放任他們傳播危險的思想才是最好的選擇?是誰說的?!”王做出了一個制止的手勢:“你別說,是洛倫娜那個泥巴佬,對不對?我早就知道!我父親允許十王庭的人加入元老院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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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洛倫娜。至少,她不是第一個,盡管我知道她也同意了。是魯斯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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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祂拯救我們。"王合起雙手默默祈禱片刻,半晌,他問到:"她希望我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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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陛下。我不認(rèn)為她有更好的計劃——盡管她聲稱如此。只是...我也認(rèn)為嚴(yán)厲鎮(zhèn)壓羅塞塔的追隨者們只會得到適得其反的效果。他們會把自己看作是為一項崇高事業(yè)而犧牲烈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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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用手撫摸自己的長角。他的頭痛再次加劇了,從事情的進(jìn)展來看,今天的情況不太可能好轉(zhuǎn)了?!八晕覀兙蛻?yīng)當(dāng)放任他們動搖我的統(tǒng)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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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期待回答,而是轉(zhuǎn)身走回窗前。城里燃起了更多的火焰燃,濃厚的黑煙緩緩升上天空,觸及屏障。大部分的煙霧都會通過那層薄薄的屏障飄向無人的深空,但有一些則被困在魔法膜上,像一張漆黑的毯子一般懸浮在城市的上空。它們在頂點處聚集,那里是屏障的中心點。在那里,煙霧和魔法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灰暗而不透明的光澤,像一張灰白色的虹膜。但屏障向地面蔓延時會變得更薄,灰色變?yōu)樯n白,當(dāng)它與地面相遇時,形成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澤,透過那里,遠(yuǎn)處的鮮紅色的玫瑰花田正在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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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觸摸著刺繡在腰帶上的玫瑰花,它們都已經(jīng)褪色,刺金的線頭松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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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聽著遠(yuǎn)處人群的喧囂聲,試圖把它想象成一陣強風(fēng)的沖擊,或是在他年輕時在駿鷹留學(xué)時學(xué)校外那條大河的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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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度過這一劫的?!碧乩坠栒f著,輕輕拍了拍王的肩膀。“總有辦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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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贊賞你的樂觀,但是‘必須’和‘可能’有著本質(zhì)上的差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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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王轉(zhuǎn)過身來。卡斯特隊長鞠了一躬,她的表情嚴(yán)峻,或者說,比平常更加嚴(yán)肅。“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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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隊長?!蓖跽f道,他的心開始下沉。外面?zhèn)鱽淼脑胍粝袷丘囸I的鳥兒一般啄擊著他的耐心。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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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民們已經(jīng)闖過天選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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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哈爾臉色蒼白。“什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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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似乎使用了某種新型的源石技藝,但我們?nèi)栽谂α私飧嗲闆r。不過現(xiàn)在重要的不是他們是如何進(jìn)來的,而是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如果他們闖過天選之門,我們很快就將無法阻止他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吐了出來?!氨菹?,能否允許我們派出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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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手?”特雷哈爾搖了搖頭?!皬V場上人群擁擠,可能會造成很多無辜的傷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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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和‘可能’有著本質(zhì)上的差異。"王重復(fù)著,將痛苦的額頭靠在涼爽的窗戶上?!叭绻覀兿胍谖覀儽唤K結(jié)之前結(jié)束這一切,我們必須要創(chuàng)造自己的可能性,而不是期待最后一刻它自動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彼D(zhuǎn)向隊長?!叭グ桑犻L。派出王之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