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辮】紅爐雪 第四十回
? ? ?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的骨傷科醫(yī)生vs集病嬌、傲嬌為一體的腹黑皇子
? ? ?架空亂世,仿多國互伐混戰(zhàn)背景,雜糅化用一部分史實
? ? ?文中涉及到的中醫(yī)知識都是我隨口編的,沒有理論依據(jù),勿噴
? ? ?虛構(gòu)情節(jié),勿上升!
四十回:六公主遺失金簪子 張云雷醉后寫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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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臉上的凝重在見到雪如的一瞬間融化成一個笑臉,“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服侍你的人也太躲懶了些?!?/p>
雪如也不回避玄知,摟著哥哥的胳膊直接掛在了他肩膀上,“是我故意甩開碧兒姐姐她們自己溜出來玩兒的,她們個個都像那些七老八十的嬤嬤一樣,整天在我耳邊碎碎念,這個不行,那個不許,太煩了?!?/p>
張云雷輕捏她的鼻尖,“你呀,實在是頑皮,不過在我身邊,不用那么拘束,我會跟她們交代一下的?!?/p>
“謝謝哥?!毖┤缣鹛鸬男χ氖直刍瘟嘶?,樂呵呵的跑了。
玄知此時才走到張云雷身邊,拿出一支金簪子給他看,“啟稟吾皇,這是屬下剛剛在門廊下面撿到的?!?/p>
張云雷僅掃了一眼,接過金簪握在手中什么都沒說。
雪如跑出去很遠之后才喘著粗氣在花園的假山石上坐下來,她的心“砰砰”亂跳,幾乎快要從胸膛里撞出來了。
忽然一縷碎發(fā)從頭上精美的發(fā)髻里散落下來,她隨手往回一挽,手指觸碰到發(fā)間的時候,猛的想起這個位置在早上梳頭的時候明明是戴著金簪的。
張云雷與玄知回到偏殿,背著手走到剛剛扶乩用的白沙旁,拾起撥平沙子用的木板,拂去了白沙上面的痕跡。
“此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我也從沒有找你問過那個問題,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可是……”玄知還想再說什么。
“我累了,你去吧?!?/p>
“是,屬下告退。”
張云雷獨自坐在偏殿里,攤開手掌看著那枚簪子,這是他親自挑選送給雪如的禮物,他怎會不認識。
雖然不確定雪如到底聽到了什么沒有,他也不打算再追問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他不該無端對楊九郎起疑心。
且不說一直以來楊九郎對自己的支持和幫助,就看自己只是跟他提了一句婚配之事就把他氣的很久沒有跟自己說話,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對自己是動了真情。
這樣溫柔的一個人,又怎么會背叛自己呢?
當(dāng)然張云雷也知道玄知想說什么,天意難違,可自己不也都違過數(shù)次了么。
他摩挲著那支金簪上花朵的刻紋,他已是死過一次的人,此生的一切都是額外的偏得,遭天譴什么的他是不怕的,只是他只剩妹妹一個親人,無論如何這一世不能讓妹妹受一點兒委屈,必須要找個好男人愛護她一生。
登基大典前夜,張云雷憂心的還是只有遴選駙馬一件事,他特意宣召楊九郎進宮面談,同時也想借此事緩和一下與楊九郎的關(guān)系。雖然任他為丞相的詔書都已經(jīng)寫好了,但是張云雷不想總是跟他一直這樣別別扭扭的。
正殿后面的寢宮經(jīng)過一整個冬天的修繕,已經(jīng)煥然一新,碧兒領(lǐng)著楊九郎繞過一架擺滿了瓷器的多寶閣進入內(nèi)室,經(jīng)過從白氏寢殿里挪過來了大穿衣鏡,走到一扇小門邊便停下不動了。
“吾皇已經(jīng)在里面等您了,請您自行進去?!?/p>
楊九郎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襟,輕輕推開小門走進去。
里間內(nèi)水汽繚繞,張云雷原本想把這里改造成北境那邊那座大浴池的樣子,但是王都雖然有很多能工巧匠,卻沒人能理解他描述的“上下水”的樣子,最后只得簡單的做了一個足矣容下兩個人的大浴桶擺在里面。
張云雷此時已經(jīng)泡在了撒有花瓣的熱水中,長發(fā)全部披散下來,濕漉漉的飄蕩在他的身側(cè)。
“你來了,過來與我一起嘗嘗南方臨安國進貢的新茶?!睆堅评讖乃兄逼鹕习肷?,伸手端起浴桶旁的四方高茶幾上面擺著的茶壺。
琥珀色的茶湯緩緩注入瓷杯,溢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芬芳。
楊九郎從進門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他彎腰拱手在鼻子前方,“恭喜吾皇,不費一兵一卒便收服了臨安?!?/p>
“臨安十分富庶,臨安王也是個不好戰(zhàn)的,生怕我以后會打過去,直接上趕著自己跑過來順降了,”張云雷悠然的靠在浴桶的一側(cè),仰頭喝了口茶說,“我叫你來是與我一起泡澡、談事的,不是讓你來看我洗澡的。”
楊九郎回過神來,趕緊錯開了一直盯著他下顎線的目光,“屬下不敢?!?/p>
張云雷側(cè)身面向他,手臂慵懶的搭在浴桶邊沿,“你以前可是很敢的呢,怎么現(xiàn)在這樣扭捏起來了?!?/p>
“今時不同往日,吾皇身份高貴……”楊九郎的套話還沒說完,只聽“嘩啦”一聲,張云雷就徑直從水中站了起來。
“你說過的,坦誠相待比較適合談事情,你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坦誠嗎?”
“沒有,我只是……”
張云雷邁出浴桶走到他面前,伸手解掉了他頭上束發(fā)的發(fā)帶,用食指勾著他的衣襟向后拉。楊九郎的心跳徹底失去了節(jié)奏,踩著他在地磚上留下的水淋淋的腳印,亦步亦趨。
他不明白回到王都以后張云雷的若即若離究竟為何,但是他深切的知道,只要張云雷想,輕易的就能對自己予取予求。
兩個人的進入讓浴桶里的水像外溢出了不少,楊九郎用手掌心從水中托起一片花瓣,春天真的已經(jīng)到了,登基大典就在明日,這也是他為什么意志消沉的原因。
他知道張云雷也一直極力在抹平這種身份上的鴻溝,但他就是沒辦法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他徹底失衡了,他是那種刀架在脖子上也能極速轉(zhuǎn)動大腦想出些小機靈保命的人,可在深愛的人面前,他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
看著張云雷給他倒茶,他的目光繾綣,嘴上卻說,“有酒嗎?”
“有的,我猜到你會想喝了?!睆堅评啄贸鼍茐兀o他斟滿一杯。
“今晚千萬不可貪杯,明天還有儀式要你參加呢?!?/p>
“上次的事不會再發(fā)生了,那只是個意外?!睏罹爬删o握著酒杯在手中。
“不知吾皇找我來是有何要事商議?”楊九郎是真不知道張云雷找他干嘛,畢竟已有很長時間都沒有給他安排過什么正事兒了。
“雪如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想要在王都的貴族子弟里給她擇一位人品、性格好的駙馬,待公主府建成后,就讓她早日完婚?!?/p>
“怎么,是雪如公主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楊九郎敏銳的察覺到張云雷急著嫁妹是有什么緣故。
“她曾偷偷跑出宮去與宇文奕私會?!睆堅评滋岬接钗霓葧r眸子黑的深不見底。
“哦,這樣啊?!?/p>
“怎么聽你的語氣竟一點兒也不驚訝,反而有些意料之中的意思呢?”
“雪如公主跟宇文奕情投意合,這事兒不會只有吾皇你還沒看出來吧?”
“我說過的,他們不能在一起?!?/p>
“我也不止一次問過你,為何不可?”楊九郎的語氣忽然就冷硬了些,嘴上說著對自己坦誠,可張云雷明明就一直有事兒瞞著自己。
一定是因為玄知那個能掐會算的道士吧?張云雷不知為何十分篤信他的占卜。
張云雷頓時明白了,這大概就是隔閡埋下的起源,可是,該怎么告訴楊九郎這件事真的會發(fā)生呢?
“我曾做過一個很真實的夢,夢到宇文奕背棄當(dāng)初對我立下的誓言,回到匈奴舊部帶領(lǐng)鐵騎向我宣戰(zhàn)?!?/p>
楊九郎松了一口氣似的輕笑著說,“夢都是反著的呀?!?/p>
“九郎你知道嗎?我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原本全都不屬于我,是偶然僥幸成為了今天這個樣子。可我知道上天不會一直心軟的,所以我更不能。”
“你會殺了宇文奕嗎?別想那么多根本沒發(fā)生的事,你是剛剛繼位壓力太大了。”
水溫有些冷了,張云雷微微的顫抖著,楊九郎不由得伸出手想把他攏在懷里,卻聽到他說,“我不會主動殺他,但他也不能活。”
楊九郎的手驟然一松,一直握著沒喝的那杯酒落進了水里,他趕緊伸手去撈,酒杯卻滑過他的指尖向更深處墜下去。
“這又是那個玄先生算出來的嗎?如果有一天,他說我也會背叛你,你相信嗎?”
張云雷目光一斂,“雪如對你說過什么嗎?”
他說完便后悔不已,自己下意識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表明了對楊九郎的不信任,無可辯駁。
“未曾,我近期都沒有見過公主?!睏罹爬擅嫔脸?。
他起身,水淋淋的踏出浴桶披上自己的衣服,“選聘駙馬一事,屬下還是保留意見,請吾皇三思。明日一早就要為大典做準備,吾皇早些休息?!?/p>
張云雷還愣著出神,他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心在叫囂,“你別走,我全都告訴你”,于是他只能拼命的壓抑,如果說出來,九郎定然會失望至極的吧。
等他再回過神來,內(nèi)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看著楊九郎不曾喝過的那壺酒,張云雷忽然很想放肆一下,反正這會兒也就只剩他孤身一人。
他至今都沒有改口自稱為“孤”,可等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位,他恐怕還是逃不過成為孤家寡人的命運吧。
喝了整整一壺酒,張云雷暈暈乎乎的走出內(nèi)室。他已經(jīng)提前吩咐過碧兒,楊九郎來了之后不許任何人靠近他的寢殿,此時外面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張云雷推開書案上密密匝匝堆著的奏折,拿出一張空白的紙來,關(guān)于他重生的前因后果,他全都記錄在上面,那些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壓在他心里太久了,只能以這種方式來疏解。
寫完之后,他把那一疊紙放在蠟燭上面點燃,丟在了地上。
酒勁兒不斷上涌,他趴在書案上枕著胳膊就睡著了,卻不知自己無意間碰掉的奏折剛好壓滅了紙稿上燃燒的火苗。
而楊九郎是走到巷道之后又折返回張云雷的寢殿的,因為雪如在那里悄悄攔住了他,告訴他玄知給哥哥占卜的結(jié)果,哥哥并未聽信。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