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jié)譯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說《THE GREATER GOOD》，僅用作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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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是在搞什么花招?！蔽疫呎f邊對再次能夠踏上帝國戰(zhàn)艦的甲板一事感到興奮。事實上這是齊凡的旗艦，因此也是整個艦隊中武備最為精良的船，想到最終它能帶我肢體完整地逃離夸德拉維迪亞，我的心中更是增添了幾分寬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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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這樣?！饼R凡表示贊同。當我走下穿梭機時，他竟親自跑到機庫里迎接我，這很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很高興能夠見到他，而總司令似乎也抱有同感，不過我此次出行的目的遠不止是與他把酒言歡。“它們初次與你交談之后就沒再說過別的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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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司令私人衛(wèi)隊走在我二人前面，像是飾有穗帶的推土機一樣凈空了整條走廊。“它們沒有說明號召停戰(zhàn)的理由。”為了壓過軍靴發(fā)出的咔塔咔塔聲，我稍稍抬高了自己的嗓門。頂燈射出的光線照在衛(wèi)兵們那锃亮的頭盔與地獄槍上反射開來，盡管周圍都是友軍，但他們還是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我懷疑艦長與船員們不會對這些在他們船上舞弄槍支的防衛(wèi)軍士兵抱有什么好感，但這是條例的規(guī)定，而鑒于齊凡已在多次行刺中死里逃生，在這個問題上，我個人也不會有什么抱怨?！?span id="5tt3ttt3t" class="font-size-12">注：凱恩親身經歷過其中的兩次，盡管他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卻還是及時出手制止了行刺，這無疑在某種程度上解釋了總司令對他如此親近的原因。】“和往常一樣，只是圍繞那些細節(jié)問題爭吵個沒完沒了?！卑凑辗止ぃ毠?jié)問題歸由布拉迪克以及他手下的參謀人員負責跟進處理，這使得我能夠空閑下來尋找更為合意的娛樂消遣活動?！翱峙挛覜]法向你報告那些方面的情況，我的文書工作有些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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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問一句，你的副官怎么樣了？”當我們行進至他私人住所的門口時，齊凡問道?！盎謴颓闆r良好？我可以這么認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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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代為轉達你善意的祝福。”我對他說道。尤根很可能在為自己被留在地面一事而生著悶氣，但醫(yī)護人員建議他暫時從事一些輕松的工作，在穿梭機里忍受顛簸之苦對于他的康復并沒有什么好處。此外，我想讓他返回指揮掩體，若是布拉迪克做出了什么魯莽的蠢事——比如趁鈦族人不備，動用他新近獲得的軍力發(fā)動突襲，那么我想要立刻獲知詳細的情況。上天可鑒，試易地以處，我對此也會抱有一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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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聞你竟然回去救他。老實說，沒有多少人會像你那么做。”齊凡邊說邊引我走進了他的豪華住所。衛(wèi)兵們則在外面站崗戒備，警惕著走廊里的風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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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會為我做同樣的事情。”我發(fā)自真心地評論道。顯然鈦族外交官已經與它們的帝國同行們進行了交流，又一則講述我那勇敢行為的虛假故事正在各界飛速流傳。我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個墊著軟墊的座位上，接過了齊凡的管家為我斟好的一杯阿馬賽克，向他點了下頭表示感謝。與仆人們友好相處從來都沒有什么壞處，特別是我作為安伯莉耳目那不為人知的副業(yè)要求我得處理好與他們的關系。多年來，我用這樣的方式收集到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這對我對她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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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事情就是你說的那樣?！饼R凡干巴巴地回應道，他把我的謙遜視作了理所當然，同時把這個故事牢牢地記在了心里。等他接過自己那杯酒，管家快步退出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我得說這響亮的關門聲委實令人滿意。此時旁人不可能偷聽得到我二人的講話內容?！拔蚁胱屇懔邢谝淮握勁袝h?！?/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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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能夠辦到?！蔽倚廊煌狻o論如何，政委會都會期盼得到一份報告，而如果我不同意擔任他們的觀察員，那么附屬于特遣部隊的某一名政委就會接過這項工作。我與他們的接觸并不多，但大部分與我進行過交流的家伙都興高采烈地強烈主張要是鈦族人不收拾行裝離開夸德拉維迪亞，就要對這顆星球發(fā)動全面的進攻，而在我看來，這種做法注定會迎來一個糟糕的結局。此外，我以前與鈦族以及它們的附屬種族打過交道，總覺得整件事有些蹊蹺。當對方開始下一步行動時，我想能盡快得知它們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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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太好了?！绷硪粋€聲音插話說道。我轉過身去，發(fā)現(xiàn)了一張識得的面孔——那上面寫滿了謹慎嚴肅，而且它還掀起了我心中一道舊日的傷疤，讓我回憶起了那個自己寧愿忘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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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納利?！蔽移鹕砼c他握手，對于能在這里再次見到這位高級外交官感到又驚又喜。說起來，大約六十年前，在格拉瓦拉克斯初次見到他的那個晚上，我還邂逅了安伯莉?！澳闶谴韴F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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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這么回事?！彼焓謸崃藫嶙约阂粔m不染的長袍正面那并不存在的折痕，用令我記憶猶深的平靜從容凝視著我的臉。“你看上去活得很不錯。對于一個從事像你這樣職業(yè)的人來說，這真是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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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幸運?！蔽一貞恼Z氣比平時更加真誠?！拔矣X得你也是一樣?！彼麅婶W的頭發(fā)比我記憶中的模樣要灰白得多。不過我自己的情況也不遑多讓，考慮到自我們上次交談過后，各路敵人無數(shù)次試圖結果我的性命，這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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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說我們都很幸運。”多納利說道?！疤热舢敃r你不在夸德拉維迪亞，鈦族很可能就會決定放棄談判?！?/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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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的話著實令我感到驚訝?！皩Σ黄?，我不明白這和我有什么關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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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納利在我和齊凡之間的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伸手去拿仆人留在光潔黑曜石桌面上的玻璃酒瓶。“鈦族仍還記得你在解決格拉瓦拉克斯事件時所扮演的角色?！彼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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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寒意突然降臨在了我的身上。倘若這里的平衡以異形的恥辱宣告結束，并且它們還對此懷恨在心，那我就得時時小心自己的背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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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它們高度贊揚了你的正直，以及你對帝國上上善道的獻身?！倍嗉{利抿了口酒，適時掩飾住了他說這番話時流露出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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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們堅信你會代為傳達并且能讓高層人員聽取它們的信息?！饼R凡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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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就不能使用無線通訊嗎？”我問道?！熬头堑脼榱俗肺叶缭酱蟀雮€城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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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當時根本不知道追趕的對象就是你。”多納利說道。“幸運的是，它們通過截獲的無線通訊信息確定了你就在帝國軍中，你遇到的那套戰(zhàn)斗服內置的‘沉思者’被下達了指令——在戰(zhàn)場上尋找能與格拉瓦拉克斯舊影像資料中面部特征相匹配的帝國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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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蔽一叵肫鹆藪哌^我臉的那道瞄準光束，努力不去深究當時異形機魂已經與我們接近到了能將我的特征一覽無余的距離?！暗珶o線通訊還是會更加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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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布拉迪克將軍會耐心聽取異形們的提議。”齊凡冷冷地說道。我無言以對，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當我返回到指揮掩體時，布拉迪克已經斷定鈦族突然中止炮擊的行為是發(fā)動全面進攻的前奏，我費了相當大的力氣來對他進行勸導，更不用說還無恥地用上了自己那膨脹過度的聲望，這才最終說服他不要命令軍隊出擊，去發(fā)動一場破釜沉舟式的反擊。考慮到與他對峙的敵方軍隊的實力，這一手“先發(fā)制人”所能收獲的實際效果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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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應該選在哪里與它們進行會面？”我問道。“皮克海文，還是被占領區(qū)里的某個地方？”如果讓我選的話，我會選擇后者，因為鈦族控制著大部分的溫帶地區(qū)，而此時的我已經完全厭倦了行星首都那涼爽的山間空氣。此外，選在敵人不向你射擊的當口，好好觀察一下它們的軍備資源對我們絕沒有什么壞處。此刻我并不像平時那樣對于冒險進入敵軍駐地抱有很深的顧慮，因為總的來說，在遵守停戰(zhàn)協(xié)定方面，鈦族是群可以信任的家伙：它們固是陰險狡詐，但“豎起一面白旗，誘使你進入交叉火力的打擊范圍”這樣的做法與它們相性不合。【注：盡管鈦族對于已經達成的確切條款有著一些稍顯自私的混淆行為，但事實上基本沒有記錄在案的相應實例能夠證明鈦族在與其它種族打交道時耍弄過徹頭徹尾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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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倍嗉{利給出的這個答案相當出乎我的意料。“總司令擔心在帝國領地進行談判存在被鈦族竊取情報的可能性，而與我對等的水氏【注：這一氏的鈦族人專門負責外交與行政工作，維持鈦帝國內部的社會凝聚力，并監(jiān)督被征服物種的順利融合。帝國與之最為接近的類似部門就是政務院與國教的混合體，不過該氏族的職責與職權范圍遠遠超出了字面包含的意思，實際上已經觸及到了各氏族生活的幾乎每一個方面。】外交人員也抱有類似的擔憂?！币驗槲易约赫写艘?，所以沒法進行詭辯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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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談判的地點定在哪里呢？”齊凡前傾著身子，給自己續(xù)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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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廢棄的軌道船塢?！倍嗉{利說道?！拔覀兒苋菀拙湍鼙ＷC它的安全。而且眼下似乎還不需要用它來裝卸貨物?！薄?span id="5tt3ttt3t" class="font-size-12">注：鈦族入侵的消息很快便已傳開，平時每天都會進出船塢的幾十艘民用船只聞訊立即改變了它們的航線，避開了夸德拉維迪亞星系。它們那穿越亞空間的新路線比之先前自然要慢上許多，由此引發(fā)的經濟混亂在超過十年的時間里持續(xù)影響著整個星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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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接受這個安排。”我針對利弊兩個方面進行了評估，立即從自己的角度確定了這能帶來的最大好處。若是整個談判陷入僵局，兩方重開戰(zhàn)事，起碼這一次我能夠舒舒服服地作壁上觀，不會再被卷入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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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同意?！饼R凡說道?！拔視埡＼娕梢凰覒?zhàn)艦在旁待命，一旦發(fā)現(xiàn)對方有背叛的苗頭，就把整個軌道船塢炸成碎片?！闭f實話，我不太喜歡這個主意，但多納利搶在我之前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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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鈦族表示它們也會采取類似的預防措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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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看著我，我在自己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盤算著或許我應該找個急迫的理由把這件棘手的工作轉交給我的某位政委同事，但沒等這個想法有時間完全成型，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齊凡和鈦族都想讓我過去坐鎮(zhèn)，若是我退出和談，異形們很有可能會“撿球走人”，雙方便會再度開戰(zhàn)，而我也會因為導致談判功敗垂成的罪名而受到人們的指責。“那應該可以讓每個人都能以誠相待?！蔽疫`心地附和道，心里打定主意要搶在任何人有機會開口討價還價之前弄清楚逃生艙的準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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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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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一次我并不需要確定自己的逃生路線，因為每個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恪守著本分，但這并沒有阻止我將之前的想法付諸實踐。到了我從軍生涯的這個階段，我發(fā)覺找出一條能以最快速度離開陌生地點的逃生通道業(yè)已成為了自己的習慣，這也說明了一個事實——我依然還是那么疑神疑鬼。由于軌道船塢周圍還聚集著大批碎片，美其名曰被派來執(zhí)行“外交保護工作”的兩艘戰(zhàn)艦只得停泊在了幾公里外。事實上，碎片云的密度十分稠密，任何體型大于天鷹穿梭機的東西都不可能毫發(fā)無傷地靠近空間站。因此當我們接近那座略有幾分破舊的巨大建筑時，飛行員為避免碰撞不得不持續(xù)修正著穿梭機的航向，這使得我們那架交通工具就像是喝醉酒一般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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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需要進行一些清理?！庇雀高^那層在我看來薄得可憐的防護玻璃凝視著外面螺旋打轉的大塊不規(guī)則金屬碎片。拜那里殘余的大氣所賜，許多碎片上面都結滿了寒霜，我努力不讓自己去細想撞擊可能引發(fā)的爆炸減壓。我發(fā)現(xiàn)自己病態(tài)地想要弄清在星球邊緣升起的恒星光輝照射下，有多少漂浮物是那些因為動作過于遲緩無法及時到達封閉隔板門彼端，繼而痛苦死去的人員尸體。聽到副官的評論后，我點了點頭，希望能用這段簡短的交談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span id="5tt3ttt3t" class="font-size-12">注：這樣的自省時刻并不常見，據(jù)我推測他當時很可能是回想起了自己在佩里亞第一次圍城戰(zhàn)期間以同樣的方式瀕臨死亡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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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蔽腋胶偷?。先前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帶副官同來，但此時我很感激自己做出的最終決定。尤根的身體已經基本痊愈，而如果我腦海深處那擾人的低語說得沒錯——鈦族正在進行著什么陰謀，那我更加愿意讓他來為自己提供掩護。此外，尤根對于被排除在我與齊凡還有多納利的那次閑聊之外一事頗有幾分怨懟之情，如果再讓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怠慢，那么這種負面的情緒將會持續(xù)數(shù)周?！暗鸫a這會保證沒有別的什么東西能夠鬼鬼祟祟地接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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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限于那些大塊頭的家伙。”尤根沉思了片刻，隨后回應說道。“兵蜂無人機之類的東西很容易就能偷偷地溜進去。在這種環(huán)境下，鳥卜儀會受到很嚴重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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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樣?！贝藭r的我不太愿意再分神旁顧。要是讓我信口隨便說說的話，我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鈦族人這么做的原因，不過我認為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澳阋呀浤軌蚩吹娇臻g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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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根搖了搖頭。“我以為它在你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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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之前你那邊就是我這邊。”我提醒他說道。這時飛行員帶我們又進行了一次翻滾，這一次繞開的是一塊體型超前的碎片，看上去它曾經是工廠里的壓力容器，或者可能是某種液體的儲罐。不管怎樣，它在長度方面都勝過了我們的天鷹，并且暫時遮擋住了陽光。當光線從一個意想不到的新角度再次出現(xiàn)時，我被晃得眼花繚亂。我眨了眨眼，終于在視野中發(fā)現(xiàn)了軌道船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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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多年來，我見過大量類似的建筑，不過自從我們那艘殘廢的星船在一頭沖向努斯庫阿姆弗恩杜門提布斯地表的過程中與行星上空的軌道船塢有過“親密接觸”之后，每次看到這種東西都總是會讓我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我像往常一樣等待這討厭的感覺自行消散，但這一次它始終揮之不去，而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這一事實?？傊?，在我進一步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之前，它不會放棄對我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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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被弄得有點亂七八糟?！庇雀屯Ｒ粯記]有意識到自己話里的諷刺意味。但這一次我得承認他說得有道理。鈦族第一次入侵的首輪攻擊期間，異形試圖登上軌道船塢，希望能夠阻止星系防衛(wèi)艦隊利用那里進行重新補給和整修，【注：盡管入侵艦隊確實把那里當作了攻擊目標，但在它們眼中它很可能只是一個次要目標。鈦族的行星攻擊會充分利用固定軌道上的資源，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它們希望將軌道船塢當作炮臺來使用，并把它當成中轉站來加快部署地面部隊。】但它們低估了守軍的決心。面對敵方的絕對優(yōu)勢火力，最后一艘幸存炮艇的艦長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難逃一劫的命運，他毅然決然地駕船撞毀了主對接臂，讓座船與撞擊目標雙雙化為了高速飛行的碎片，以此擊毀了相當數(shù)量的鈦族蝠鲼飛船?！?span id="5tt3ttt3t" class="font-size-12">注：關于這一事件更加詳細的敘述，請參見羅伊茲著作的第十七章。】由此造成的混亂迫使雙方都放棄了這座建筑，不過據(jù)我猜想，鈦族在提出它們那意想不到的?；鸾ㄗh之前，一直在努力對其進行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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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穿梭機的靠近，空間站所遭受的全部損傷情況開始清晰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原本從遠處看去只不過是外殼上一點小瑕疵的部分變得越來越大，為我們揭示出它們原來是外部金屬被撕裂、燒穿亦或是遭受內部爆炸而產生的破洞。透過這些參差不齊的裂縫，我們能夠看到邊緣同樣呈現(xiàn)不規(guī)則形狀的內部甲板，它們的損傷面積已然超出了我們舷燈的照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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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螢火蟲一般的亮光在這些受損區(qū)域的內部以及周圍進行著移動，這一幕令我一時間陷入了困惑。隨后我們靠近了位于這座城市大小建筑一邊的一處小型照明區(qū)，在那里等待我們的是溫暖和空氣，之前一個觀察到的光點接近到了足夠讓我認出它的距離，我這才得出了先前那個問題的答案。那是一架邊緣光滑的兵蜂無人機，我對于它那些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同類已是再熟悉不過，只是這架無人機攜帶的并非是武器而是一支焊槍。它從觀察孔外飛了過去，而過了一會兒，又有兩架無人機用帶有關節(jié)的機械臂抓著大梁與平板狀的建筑材料從我們旁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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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片刻之后，我發(fā)現(xiàn)有一道機庫門正在向我們這架抵近的天鷹敞開懷抱。此時居住區(qū)已經變得十分明顯，即便是從這個距離看去也足以辨別出一些細節(jié)。射出金黃色燈光的觀察窗以及停泊區(qū)與漆黑一片死氣沉沉的空間站主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盡管它看上去呈現(xiàn)出了一種友好的氛圍，但我依然感到不寒而栗。異形對原本的結構進行了修復和替換，依附在帝國堅實構造體之上的鈦制平滑流線型表面材料，就像是寄生在腐爛樹干上的真菌一般玷污了軌道船塢的純潔。顯然鈦族原本打算留在這里，聲稱整個軌道船塢是屬于它們的財產，但在異形即將取得勝利之際，它們擔心的什么東西迫使這些家伙提出了議和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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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久之后的著陸沒給我們留下什么時間來進行這令人沮喪的沉思，面前的巨大入口吞噬了我們這架小小的穿梭機。大門彼端的機庫對于不起眼的天鷹來說實在大得離譜，它原本的目的是為了停放并同時部署數(shù)架能夠往來拖運泰坦的重型運輸穿梭機，【注：機庫當然很大，但還沒有大到那個份兒上。】因此我們的天鷹與周遭那巨大的空間相比顯得很是微不足道。過了一會兒，機內響起了起落架撞擊甲板的聲音，穿梭機引擎的轟鳴漸漸止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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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巨大的一個空間需要幾分鐘時間來進行加壓，由于正在變得濃稠的大氣觸碰到了被真空環(huán)境冷卻至接近絕對零度的機體，觀察孔上立即結上了一層寒霜。我不為所動，充分利用這工夫盡可能地透過阻礙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鈦族的翻新作業(yè)似乎還沒有覆蓋到這座機庫的內部，周圍令人熟悉的堅固主梁結構令我膽氣陡升，那些依附在空間站表面的非法改造所帶來的壓迫感此時也稍微減退了一些。我還發(fā)現(xiàn)甚至還有一只帝國天鷹統(tǒng)治著遠端的墻壁，它那展開的雙翼正準備將這個巨大的房間包圍起來，使其得享帝皇陛下的佑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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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還有十架穿梭機在附近排成了密集的隊形，屬于帝國的穿梭機停在我們旁邊，那些圓滾滾的鈦族飛行器則停在對面，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它們似乎也在接受著背后帝國標志的祝福。漸行融化的白霜令觀察孔變得很是模糊，但我透過它能夠看到外面有什么動靜，起初我把它歸結為真空強化機仆正在照管氣泵，或者只是無所事事地在周圍徘徊，尋找著它們舊日間經常拖來拽去的貨物。但隨著氣溫的升高，防護玻璃變得愈來愈清晰，我辨識出了“它們”的真身。那是些穿著太空服的防衛(wèi)軍士兵，根據(jù)紋章與手中的地獄槍能夠判明他們是齊凡的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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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司令肯定已經到了?！碑斘铱吹剿前胙谠谝患馨柧S斯運輸機后面的私人座機時，立即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尤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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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們一樣不信任那些異形?！彼荒樫澇傻匮a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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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這一點上，雙方都是同樣的心思，”我的目光穿過我們中間那寬闊且又沒有阻礙的甲板，瞥見異形的穿梭機中間也有相似的動靜?！八鼈円舶才帕诵l(wèi)兵。”以鈦族的標準來看，那些裝甲防護的身影顯得異常矮胖，而我稍作觀察就參透了其中的玄機?！翱礃幼?，是迪米烏戈?！边@也證實了一則長期流傳的傳聞，那就是跟隨鈦族艦隊同來的還有一支由這種矮胖異形組成的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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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是誰并不重要?！庇雀屯Ｒ粯虞p易地把復雜的政治問題化繁為簡。“如果礙事的話，就讓它們變成克魯特飼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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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確?！蔽蚁ＭY果能夠證明事情就是這么簡單。壓力密封裝置打開時所發(fā)出的嘶嘶聲告訴我外面的空氣已經達到了可供呼吸程度，我們是時候該離開穿梭機了。我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希望能讓接待人員認為它與我的“英雄形象”相符，隨后便走下了坡道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