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驚鴻之羽】(鶯博向)(13)

?“安比爾?聽得到嗎?”
? “聽到了,聽到了,耳朵都要被你吵聾了?!狈郯l(fā)少女趴在一座大廈頂部,嘴里叼著棒棒糖,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有什么事嗎?白金小姐?”
? “博士呢?”
? “盯著呢。不過話說回來,博士跑的可真快啊,你們確定他以前是個學者?”依舊是懶懶洋洋的回答,在安比爾的狙擊鏡里,博士正在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移動著,有的時候干員們都不禁懷疑這是不是什么源石技藝。
? 狂風猶如青年忠實的奴仆,臣服在他的衣擺之下,幾乎沒有造成任何一點減速。青黑色的發(fā)絲掠過他的耳鬢,黑色的大衣在他身后張開,衣角宛如黑色的刀鋒,劃破了空氣和寂靜,從高空看下去,好似展開了一對漆黑的雙翼,翱舞在高樓之間。
? ?與其說博士是在奔走,倒不如說是在低空飛行。
? ?“盯緊點就行了,這可是凱爾希醫(yī)生的命令。對了,博士往什么方向去了?”于此同時,通訊器里還夾雜著利箭破空的聲響,以及動物飛快爬行的響動,這不由得令安比爾有些緊張起來:
? ?“去西南方向了,你們那邊發(fā)生了什么?怎么還有爆炸聲?”
? ?“唔,那應該是夜鶯她們的位置,那里沒有自爆蟲,應該會安全點?!?/p>
? ?“啥?自爆蟲?整合運動的?”安比爾越來越摸不清頭腦了,這是唱的哪一出?“你們在那邊究竟遭遇了什么?。俊?/p>
? ?“不是!是一個叫威爾斯的家伙干的,伊芙利特也沒有告訴我多少,你先別問了,多注意點吧。”說完,白金就關(guān)掉了通訊。
? ?“莫名奇妙……這仗打的好亂啊。感覺就好像有第三方勢力介入一樣?!?/p>
? ?“到最后自然就會明朗了?!迸赃叺木S娜警戒著四周。
? ?“那么確定嗎?啊~煩死了!好想宅宿舍啊。諾,吃糖嗎?”安比爾說著,從口袋里又摸出一個棒棒糖遞給維娜。
? ?“謝了,不用了?!本S娜擺擺手謝絕了對方的好意。“畢竟有凱爾希醫(yī)生在,無論有什么意外,我想博士他們兩個都能完美解決掉的?!?/p>
? ?“真是的,指揮官親自上陣,無論在哪場戰(zhàn)役都沒聽說過?!?/p>
? ?“習慣就好了,博士就是那個脾氣的?!?/p>
? ?“你怎么一臉不擔心的樣子?!卑脖葼柌挥傻棉D(zhuǎn)過身看了她一眼,王維娜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無奈地笑了笑,指了指遠處的博士:
“盯緊點啊,博士跑的很快的?!?/p>
“無所謂啦?!?/p>
“會跟丟的。”
“不會的,不會的?!?/p>
“你就那么確定?”
“當然?!?/p>
“……他已經(jīng)跑遠了。”維娜不禁扶額。
?有那么兩秒,安比爾大腦短路了。
兩句話的功夫也能跟丟?!
“嗚哇!你怎么不早點提醒我??!哪去了?!哪去了?”安比爾臉上的悠閑頓時變成了慌亂,狙擊鏡里哪還有青年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跟你說了盯緊點了,雖然不知道博士跑起來的最大速度是多少,不過我記得有一次,華法林醫(yī)生惹禍時,開著詩懷雅小姐的跑車踩死油門都被博士追上了哦?!蓖仆鯚o奈地說道。
“然后呢?”聽了這話,安比爾額頭不禁微微冒汗。
記得詩懷雅小姐好像很有錢的吧?,那她的跑車豈不是也是高檔車?踩死油門都能被追上……那速度……?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華法林被凱爾希醫(yī)生給掛到甲板上了?!?/p>
“那么夸張的嗎?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白金不是說了嘛,博士去往的夜鶯她們的方向,我們直接去那里等就好了?!闭f著,維娜提起了錘子就要離開。
“喂喂喂!可是博士已經(jīng)先走了啊?!?/p>
“你沒注意到博士的移動路線嗎?他在并沒有刻意避開守備的整合運動,而是直接迎戰(zhàn)。一來二去就會花上一些時間。因為現(xiàn)在敵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他身上,我們兩個人偷偷從一條小路趕過去,既不會被敵人發(fā)現(xiàn),還能趕上博士?!?/p>
“好麻煩啊,博士直接躲開他們不好嗎?還得冒著受傷的風險,搞不懂?!?/p>
“我想這就是博士會把自己投入到戰(zhàn)場上來的目的,他知道對方一定會首先將他作為消滅對象,于是刻意分散敵人的人手,為其他干員分擔壓力,爭取時間?!?/p>
“原來是這樣……那博士豈不是很危險?”
“博士那個身手我敢保證,除了某些強到像塔露拉那樣的家伙,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不過看他刻意往她們所在的位置趕,估計是出了什么事,或者發(fā)現(xiàn)了什么狀況吧?!?/p>
“唔,不過聽你說的頭頭是道的,就按你說的辦吧?!?/p>
“我說你啊?!笨粗脖葼柺蘸镁褤魳專S娜有些無奈地說道,“下次換個監(jiān)視手段吧,別拿狙擊槍了?!?/p>
安比爾聞言,大惑不解,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又看了看維娜臉上的神情。
“怎么?怕我又跟丟了?”
“那倒不是……”維娜擺擺手,轉(zhuǎn)過身邊走邊解釋道:
“是怕你一個不小心,走火了。”
……
另一頭的戰(zhàn)場上,赫拉格還在和愛國者交鋒著,雙方你來我往,不分高低,但是漸漸地,或許是因為體力不支的緣故,愛國者開始處于下風。突然,卻見赫拉格一刀把愛國者的武器挑飛,同時巨大的力氣也將對方擊倒,這場戰(zhàn)斗也宣告了結(jié)束。
“將……軍……。你的孩子們,都很勇猛……是你將她們培養(yǎng)成了合格的戰(zhàn)士嗎?”看著插在一旁的長槍,愛國者面具下方的臉神情復雜,仿佛又回到了曾經(jīng)兩人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時候。
“不是我……那是她們自己的努力……收手吧?!焙绽駴]有多說什么,收刀入鞘,并把被自己擊倒的愛國者拉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老人,愛國者明白,他依舊沒變。
曾經(jīng)的過往對于他而言,亦是無比殘酷,即使滄海桑田,??菔癄€,也終究無法讓兩人回到以前了。
戰(zhàn)爭就是對生命的踐踏,無論用多么美麗的詞語來修飾,也逃不過這個現(xiàn)實。
它磨去了你的歲月,卻磨不去你的棱角。時間在你臉上刻下痕跡,唯有你的意念始終未變。
“烏薩斯的戰(zhàn)斗……從來……都……是至死方休,將軍……你為什么……會……?”
“我已經(jīng)不屬于那個國家了,這種只會徒增傷亡的斗爭,還是早些停下吧?!?/p>
“包括……理念?”
“你還要再打下去嗎?”赫拉格沒有正面回答。
“……”愛國者沉默不語,他只是默默地拔出插在地上的長槍,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選擇。
他說的對,烏薩斯的戰(zhàn)斗,只能是不死不休,尊重你的對手的最好方式,就是全力以赴應戰(zhàn)。
這樣想著,赫拉格再次拔出了自己的配刃。
雙方再次拉開了架勢,刀鋒對著槍尖,周圍是一片烏薩斯式的混戰(zhàn)。
“我……”愛國者剛想開口,不料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從身后襲來!伴隨著一聲慘叫,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愛國者手下的一名士兵不幸遇襲,無數(shù)帶有橙黃色裂紋的蛛型生物爬過那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受害者尸體,朝他們所有人涌來。
“是……是……自爆源石蟲?”末藥嚇得連忙躲在赫拉格身后。
“怎么會在這里?”
“我想肯定不會是整合運動的手筆。”真理扶了扶眼鏡,接著說道:
“他們還沒傻到會把自己一同炸死。”
“現(xiàn)在怎么辦?”幾乎所有人,包括整合運動的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騷動,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攻擊,看向自己的領(lǐng)隊。
愛國者看了看自己曾經(jīng)的老戰(zhàn)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了自己答案。只見他立起長槍,對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宣布道:
“……所有人,轉(zhuǎn)變目標!進攻……自爆源石蟲!”
“是!”隨后,整合運動的人開始將目標對準了源石蟲。
這將是一場血戰(zhàn)。
看著其他干員注視著自己的目光,赫拉格沒有多說什么,僅僅是擺了擺手,凜冬她們便心領(lǐng)神會,和整合運動站到了統(tǒng)一對抗源石蟲的戰(zhàn)線里。
“將軍……”愛國者的聲音相當?shù)统?,但還是能聽出來其中的感激之情。
“雖然烏薩斯的戰(zhàn)斗殘酷無情,但是這種情況相當特殊,弄不好你我都會死在這里,她們自然也明白這一點。還是先解決掉它們吧!”說著,赫拉格和愛國者背靠背,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在這一刻,兩人仿佛回到了曾經(jīng)的過往,一起并肩作戰(zhàn),浴血前行。兩人的友情在血與火的洗禮中淬煉。
那是比星辰和皎月更值得去守護的東西,也是不會改變的東西。
“上次和你一起戰(zhàn)斗距離現(xiàn)在有多久了?”
“記不清……了……將軍……你話……變多了……”
“……也許吧!”
……
于此同時,另一側(cè)的戰(zhàn)場上……
“這些蟲子到底是不是你們的???!”霜葉皺著眉頭,揮動著斧槍,將那些蟲子統(tǒng)統(tǒng)砍成兩半。
“要真是我們的,我還會跟著一起處理這些嗎?”霜星盡管臉上面無表情,但從語氣里還是能聽出那股埋怨和不滿。
枚蘭莎手疾眼快,展現(xiàn)出了高超的劍術(shù),一劍刺穿一只自爆蟲的腹部,緊接著將它拋上天空,任憑它們在空中爆炸。
小組的其他干員也在奮戰(zhàn)著。
在這一刻,無論是羅德島還是整合運動,在同樣面對源石生物的襲擊時,不約而同地站到了一起。
或許只有在這一刻,感染者才是一家人。
威爾斯可能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并沒有如他所想,造成雙方的覆滅,恰恰相反,猶如一根無法斬斷的繩索,將所有人的命運和羈絆緊緊捆在一起,似乎再也無法分開。
而那些蟲子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令其狂暴的藥劑,明知前面是無數(shù)的冰刺和利刃,還是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
“我說你啊!一天到晚這副表情不累嗎?”
“你覺得你有資格說我嗎?”說完,霜星大手一揮,從地上冒出的無數(shù)冰刺將正前方的幾只蟲子一并刺穿,忽然,一只自爆蟲趁其不備,跳上了她的小腿,鼓起的腹部泛著黃光,那是即將爆炸的信號。
霜星沒想到,這種自爆蟲是經(jīng)由別人改造過的,隨時可以自爆,而不是像平時那樣在瀕死狀態(tài)下才會爆炸。
她想出手,卻已經(jīng)來不及撤回剛剛的法術(shù)了。
“嘭!”只見霜葉二話不說,斧槍猛的一揮,將那蟲子從霜星身上擊飛,隨后,那只自爆蟲化作了一團膨脹的烈火和碎片。
“我欠你一個人情。”
“以后再說吧!”霜葉沒有去看她,轉(zhuǎn)身繼續(xù)投入了戰(zhàn)斗。但只要她再回頭多看那么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霜星平日里那冰山一樣的表情,在此時卻悄然融化了……
看著霜葉的背影,霜星仿佛覺得,自己那幾乎被封凍住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了起來,仿佛從來不曾有過,這給她帶來了一種全新的,未知的感覺。
如同花木朝陽,心底沒有一點抗拒,而是本能地接受它。
她說不上來這種感情的名字,畢竟這種東西早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不屬于她了。
但是,她依舊選擇了接受。
她暗暗下定決心,最起碼,在這里,不能讓眼前的這個少女死掉。
至少,現(xiàn)在不行!
……
“臨光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或許正在和那個叫威爾斯的人戰(zhàn)斗吧?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弊焐线@么說著,但其實在閃靈心底也有些沒底,特別是當看到夜鶯聽到這個名字時的反應,閃靈就覺得這個人的來歷絕對不會簡單。但是一想到那個名字可能代表著夜鶯痛苦的過往,所以閃靈便決定不再繼續(xù)問下去。
“格雷伊的傷勢呢?”
“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了,現(xiàn)在只需要靜養(yǎng)了……可憐的孩子,遭遇了那種事……”說著,夜鶯溫和地撫摸著格雷伊的短發(fā),湛藍的瞳孔里滿是哀傷,畢竟同是那個人的受害者,對于他們兩個而言,想必是最能相互理解,感同身受的。
此時的她,看上去就好像格雷伊的親姐姐一樣,一舉一動都帶著溫柔。
“滴滴滴!”突然,一陣通訊來電的聲音打破了這靜謐的場景,而發(fā)起通訊的不是臨光他們,而是凱爾希,這不由得令閃靈產(chǎn)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頻道是作戰(zhàn)用的專用頻道,而當看到凱爾希使用了這個頻道和自己通訊時,心中已經(jīng)對事態(tài)猜到了八九分。
“這里是治療小隊,我是閃靈。凱爾希醫(yī)生,為什么你會使用這個頻道?”在閃靈接到通訊,得到到回答的那一刻,她更加坐實了心中的不安。
“為什么?我想就不必我多說了吧?塞雷婭她們因為戰(zhàn)斗受傷的緣故,已經(jīng)被微風她們送出城外了,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p>
“醫(yī)生,我很抱歉……”閃靈說著,話突然哽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向凱爾?;卮疬@次任務的作戰(zhàn)結(jié)果,在反復平定情緒之后,她咬著牙說道:
“A7小隊,沒能全部救回來……我們……”
“我知道了,這件事已經(jīng)被塞雷婭通過白金轉(zhuǎn)告給我了,這不是你們的錯,畢竟誰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意外?!?/p>
“醫(yī)生……”閃靈緊握著通訊器,不知道說什么好。
在作戰(zhàn)開始之前自己就有過這種預感,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說明那并不是自己的空想。假如自己在一開始就告知博士,是否結(jié)果就會有所改變?
“好了,這件事就先不要想了,格雷伊在你們那里對吧?我已經(jīng)讓銀灰他們趕過去了,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就會到了,你們跟著他們一同撤退吧,畢竟任務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沒有再戰(zhàn)斗的必要了。況且這座城市已經(jīng)開始被自爆蟲入侵,再待下去會有危險。”,于此同時,那邊的凱爾希在說完這些話后,小隊解決掉了這里最后一只自爆蟲。
“嗯,我知道了?!痹趻鞌嗤ㄓ嵵螅W靈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銀灰他們?他們小隊不是在正門和梅菲斯特他們作戰(zhàn)嗎?
時間倒退到二十分鐘前,正面戰(zhàn)場,此時的銀灰他們還在和梅菲斯特的“牧群”們交戰(zhàn)著。
表面上看,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他們占據(jù)了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可是“牧群”終究是一群幾乎已經(jīng)全部失去理智的生物。原本一開始梅菲斯特還勢在必得,可是隨著交戰(zhàn)的不斷進行,他原本臉上那副穩(wěn)操勝券的樣子漸漸消失了。
他從一開始就忽略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博士敢讓這支隊伍進攻防守最好的正門?
前面曾經(jīng)提到過,由于隊員組成的緣故,這支人均基本上都是資深干員的隊伍有著強大的進攻能力和后方保障,當然,這不是最要命的,也不是唯一的因素,還有一個原因。
地面干員加上高臺位干員一共有16名,其中不乏像斯卡蒂、銀灰、艾雅法拉這種高危敵方單位的存在,這遠遠超過了梅菲斯特所能對付能力的極限。平時他和浮士德所交手的,最多就是8名干員所組成的小隊,因為有浮士德的狙擊,所以基本上都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解決掉地方威脅單位。
然而這回呢?高輸出、群體傷害充足、高防御力、有一定的治療單位。正面戰(zhàn)場上沒有一對一的決斗,所以不存在一個個上的場面。一旦雙方全員徹底交鋒,梅菲斯特他們所面臨的威脅不亞于一場小型天災。
他對自己的牧群過于自信了,原以為先前用活性源石強化過的“牧群”足以稱的上是真正的洪水猛獸,配合上自己的治療能力就是足以橫掃千軍的存在。
他原本以為自己“招待”的已經(jīng)夠充分了,然而似乎對方的博士所準備的比自己“招待”的更為周到。
沒有千軍,沒有萬馬,有的只是面前的16名干員。
曾經(jīng),他們是進攻的一方,現(xiàn)在,他們是被迫防守的一方。在他們心里,似乎從未想過,假如雙方的立場對調(diào),會是怎么樣的。
而今天,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這群人,是怪物嗎?”梅菲斯特的臉白了,在斯卡蒂的【潮涌悲歌】和銀灰的【真銀斬】外加艾雅法拉的【火山】面前,,自己的“牧群”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微弱治療在如此慘烈的進攻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而原本還想趁此機會狙殺博士的浮士德,此時也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戰(zhàn)場上從不曾有過熱血浪漫。
想跑!一定要跑!可是……梅菲斯特如是想著,然而當他看到拉普蘭德那副瘋狂殺戮的模樣,雙腳仿佛生了根一樣,僵硬地動彈不得,連最基本的戰(zhàn)栗都做不到了。
“這就死光了?我可還沒打夠??!”站在尸體堆成的小山上的拉普蘭德扛著長刀,此刻的她看上去恐怖至極,刀上,衣服上,都沾滿了黑色,如瀝青般的血,如同從血池里爬出來一樣,卻見她從一具尸體上拔出自己的另一把刀,插在腰間,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無意間也將手上的血抹了上去。
德克薩斯從后方走來,有些不滿地遞給拉普蘭德一塊毛巾,“臉上的,好好擦擦,隊伍里還有小孩子,別嚇著她們?!?/p>
“這真不像你的風格,哈哈哈哈!”拉普蘭德一邊擦著血,一邊隨口問道:
“銀灰老板那里呢?”
“消滅干凈了。斯卡蒂也剛剛把她那里最后一個干掉?!?/p>
“這么說,沒了?”
“你還想怎么樣?”
“真是的,也不給我留幾個……既然這樣……”說著,拉普蘭德目光一轉(zhuǎn),看向了在自己十幾米遠處,呆愣的梅菲斯特。在他身后是寬敞的大道,之見她嘴角上揚,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自己的尖牙。
“順手,把他們倆也干掉吧。我想博士應該不會怪罪吧?”拉普蘭德把毛巾丟還給德克薩斯,再次拔出了長刀,同時漫不經(jīng)心地吹了一聲口哨。
“等等,拉普蘭德!”德克薩斯見此情景,臉色驟變,忙聲制止。然而拉普蘭德現(xiàn)在的內(nèi)心,殺意猶如一頭掙脫了鎖鏈的兇獸,在瘋狂肆虐著,已經(jīng)幾乎聽不進去一字一句。
“給你十秒鐘時間,跑吧!”說著,拉普蘭德耍了一個刀花,慢悠悠地走向梅菲斯特,開始了倒計時:
“十……九……八……七……”
“快跑!我來掩護!你會被殺的!”高樓上,平時一臉冷漠的浮士德見狀也難以冷靜下來,沖著腳底下的梅菲斯特大吼道。
而梅菲斯特此時的精神幾乎已經(jīng)被摧殘地差不多了,浮士德的大吼讓他猛然驚醒,他像一只受驚的野兔,扭頭就跑。
“真是耿直的逃跑方式啊!還有三秒哦!”看著梅菲斯特慌張失神的背影,拉普蘭德不禁狂笑起來。
“三……二……”
“跑快點!別回頭!”就在浮士德再次大吼時,他扣下了扳機,于此同時,拉普蘭德下達了最后的秒數(shù):
“一!”霎時,白狼的身影如同疾風般向前沖出,浮士德的紫箭也幾乎在同一時刻進入她的感知領(lǐng)域,然而她連看都沒看,抬手一刀擊飛了它,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浮士德的狙擊根本捕捉不到她的身影,連續(xù)三發(fā)弩箭落空。
六十米……五十米……三十米……
就在距離最后十五米的時候,拉普蘭德猛的揮出一道劍氣,只聽一陣肌肉被撕裂的悶響,梅菲斯特應聲倒地,由于自身巨大的慣性,在倒下之后還繼續(xù)往前滑行了數(shù)米。
“呃啊啊啊??!”抱著自己受傷的左腿,梅菲斯特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他將雙手撐住地面,想要再次站起來,無奈因為傷口太深的緣故,幾次都失敗了,而在他眼前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拉普蘭德的影子。
他猛的一回頭,只見拉普蘭德雪亮的刀鋒已經(jīng)停在自己鼻子幾厘米遠處,宛如死神索命的鐮刀,梅菲斯特被嚇得說不出話,自己腿上的傷口還在泊泊地出血。
“喲!居然沒被嚇得哭出來,你這小鬼還有些膽量嘛。那邊那個長鱗的,盡可能就拿你那吧破弩射我吧!看看是你的箭快,還是這小子喪命快!”
“嘖!”此刻的浮士德也不再躲藏,他從不遠處的黑暗里現(xiàn)身,手中的弩還在對著拉普蘭德。
“不打算自己一個人跑嗎?你完全可以趁我還沒發(fā)現(xiàn)你,撿回一條命的!”
“他是我重要的人,他死了,我也沒有活著的意義。”
“還以為你們整合運動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野獸呢!沒想到你們居然也有感情!”拉普蘭德故作驚異,嘲弄般地說道。
“住手!拉普蘭德!”就在這時,銀灰的聲音在自己身后響起,拉普蘭德扭頭看了一眼,只見小隊的其他人都一起向這里趕來。
“你打算讓我放過他們兩個嗎?他倆可是殺了不少人啊。”
“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把刀放下!”面對拉普蘭德咄咄逼人的話語,銀灰一臉嚴肅地瞪著她。
“……”此時此刻,兩人之間的空氣變得相當緊張。
拉普蘭德在看了銀灰?guī)酌牒?,又看了看腳下的梅菲斯特,冷哼一聲,擺擺手做出投降的樣子:
“好吧好吧!看在你那個長鱗的同伴沒有拋下你的份上,都給我滾吧!”說完,拉普蘭德收起雙刀。浮士德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她,覺得她不可能有這么好心,也許會有更大的陰謀。
“你在等我改變主意嗎?長鱗的???還不快帶著他滾?。俊崩仗m德的臉上頓起陰云。
“哼!……”浮士德冷冷地瞪了拉普蘭德一眼,嘴里發(fā)出一陣冷哼。
? ?在眾目睽睽之下,浮士德扶起梅菲斯特,攙扶著他。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再也看不見他們。
“我有個問題,按照平時,除了博士和德克薩斯以外,應該沒人能勸得動你,怎么今天變得這么爽干脆?”見此情景,銀灰不免有些意外,其實在一開始,他已經(jīng)做好了和她打一架的準備了。
“窮寇莫追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他倆幾乎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斗力了,以后再說吧。而且……”拉普蘭德將雙手背在腦后,眼神里掠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到的溫柔:
“假如換做是我和德克薩斯,我恐怕也會陪著她一起死吧!”
“真是一段不得了的戀情??!”錫蘭掩著嘴輕笑道。
“喂喂喂!這么說也太過分了吧?!”
而德克薩斯故意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將泛紅的臉背過去,努力不讓拉普蘭德看到。
“嘛,要是博士在,估計也會這么做吧?”安潔莉娜說道。
突然,銀灰的通訊器響了,來電人是凱爾希。在接通大概一分鐘后,銀灰差不多已經(jīng)明白了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情況和處境,隨后關(guān)掉了通訊。
“看你這副表情,又有什么事了?”
“我之前跟凱爾希說了戰(zhàn)況,現(xiàn)在凱爾希派我們?nèi)ソ討獋麊T?!?/p>
“接應傷員?那不是塞雷婭他們組的任務嗎?”藍毒看了一眼隨身攜帶的剩余毒藥,抬起頭問道。
“遭遇意外,都受傷被送回去了,只剩下閃靈和夜鶯她們兩個還好好的,A7小組除了格雷伊幸存外全部被殺。其他小組也基本上停止戰(zhàn)斗了,意外的是沒有什么傷亡。醫(yī)生派給我們的任務是接他們?nèi)齻€出來,然后隨大部隊一起撤離?!?/p>
“博士怎么辦?”空一臉擔憂地問道。
“盟友他被安比爾她們兩個盯著呢,丟不了,而且整合運動似乎也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停止攻擊了,既然塔露拉他們已經(jīng)收手了,我想博士現(xiàn)在基本上也算安全了吧?!?/p>
“等等,那是什么?”守林人通過瞄準鏡看到城外的山坡上,如潮水般的源石蟲正在瘋狂涌來。
“這就是凱爾希醫(yī)生說的最后一條信息,大批源石蟲已經(jīng)開始包圍這里了,所以我們動作要快。”銀灰說著,披上自己的大衣開始往既定的地點走去。
“整合運動干的嗎?”
“絕對不是,這里面還有大批的自爆蟲,除非他們想把自己也炸死?!笔亓秩朔畔率种械腻螅卮鹬旎鸬膯栴}。
“嗯,那出發(fā)吧。”
“還不趕緊跟上啊,拉普蘭德,銀灰他們都走遠了!”
……
18:21 P.M. 天氣 晴。
回到現(xiàn)在,看著外邊西沉的落日,閃靈不禁看了看手中的表,距離行動開始已經(jīng)過了將近七個小時了,在這種環(huán)境下,夜鶯的身體無疑是在不斷受到煎熬和折磨。而且在下雨過后,格雷伊的傷勢又有所惡化,導致夜鶯和閃靈不得不再次進行治療。
不過好在,最后血止住了。
“還好嗎?麗茲?”
“嗯……”面對閃靈關(guān)切的詢問,少女也只能虛弱地回答道。
長時間地施展源石技藝,已經(jīng)幾乎令她的體力消耗殆盡。
“他們應該快到了,我們下去吧。來,我背你。”說著,閃靈朝夜鶯伸出手,不料夜鶯卻搖搖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格雷伊。
“我想……休息一下。先送他下去吧,傷員比我更需要照顧?!?/p>
看著眼前少女虛弱的樣子,閃靈點點頭:
“那么,你就先在這里休息吧,我和格雷伊先下去等,有什么情況就喊我一聲,我不會離得太遠的。”說完,在得到對方確認的眼神之后,閃靈懷抱著男孩,走下了樓梯。
此時此刻,陰暗空曠的樓層里,只剩下夜鶯一個人,夕陽最后的一抹輝光給這里撒上一抹刺眼的血紅,猶如傷者留下的鮮血。
夜鶯拄著法杖來到窗邊,看著閃靈帶著格雷伊在樓下守望,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任務,就快要完成了。希望其他人也能平安無事。
假如博士知道了,或許會很欣慰吧?
不過,那種熟悉的親切感,到底是什么?
……
“喂喂!在這里!”聽到有人在喊自己,閃靈循聲望去,卻見安比爾抱著狙擊槍在右前方的房頂上沖自己揮手,和她在一起的,還有維娜。
“你們……”
“可算找到你了,這一路快把我累死了。”氣喘吁吁跑下樓后,安比爾站在閃靈面前,不住地埋怨。
“辛苦了,干員閃靈,把傷員交給我們吧!你去休息吧,其他人一會就到?!?/p>
“嗯……!”
“夜鶯呢?”維娜接過格雷伊,突然問道。
“她說她累了,在上面休息。我們先不要打擾她了吧?!?/p>
“好吧,那我們就在原地休整?!?/p>
“博士呢?他沒來嗎?”安比爾環(huán)顧四周,并未看到青年的身影。然而閃靈只是搖搖頭:
“沒看到他啊,他來了嗎?”
安比爾和維娜你看我我看你,心中不免出現(xiàn)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
少女毫無防備地注視著窗外的景物,將自己的后背交給了黑暗,而她沒有覺察到的是,在黑暗里,一些身影正蠢蠢欲動著。
宛如天真的羔羊般,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狼群正在一點一點朝自己逼近。
忽然,就在夜鶯放下全部戒備準備坐下休整的時候,一雙黑手從后猛的抱住了她!并把她拖入身后的黑暗中。她本能地想喊出來,不料對方連同自己的嘴也一并捂住,除了“嗚嗚”以外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而周圍的雜亂的腳步也在告訴著她,不止一個人!
憑借著太陽最后的一絲輝光,她看清了那些人的樣子,那是無數(shù)名全副武裝的整合運動士兵,其中還有破陣者和粉碎攻堅手以及武裝人員這種相當難以對付的角色。
恐懼抓住了她的內(nèi)心,她已經(jīng)無法思考為什么這些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這個問題,天藍色的雙眼里滿是驚恐。
“喲!看看,看看!抓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家伙??!”其中一名士兵怪笑著,走到被束縛住的夜鶯身前,用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不懷好意地端詳著她。那眼神就如同一只餓狼盯著一塊鮮肉。
夜鶯拼命掙扎,然而身體羸弱的她怎么可能掙脫這數(shù)名成年男子的束縛?
“好像是羅德島的醫(yī)療干員??!”其他整合運動的士兵圍繞著夜鶯,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對啊對啊!”
“看著年齡不大,好像很年輕嘛!”
“看上去也沒什么戰(zhàn)斗力!不過長得倒挺好看的!”
“這家伙長著角,是薩卡茲?。 ?/p>
“那個充滿了罪惡的種族?”
“聽說挑起了他們本族的內(nèi)戰(zhàn)!還危害到了其他國家!”
“這話可不能當著其他同胞面說,在大姐頭手底下說說得了?!?/p>
“那這個小家伙怎么處理?”
“羅德島的人殺死了我們多少同胞?!該到了血債血償?shù)牡夭搅?!?/p>
“對!沒錯!”
“血債血償!”……
漸漸的,這樣的聲音開始不斷發(fā)出,眾人紛紛要求要把眼前的夜鶯處死。
“等等!各位同胞,我有個好主意!”這時,一開始那個端詳夜鶯的家伙說話了,他環(huán)顧四周,在確認所有人都在聽他說話之后,他清了清嗓子,詭笑著說道:
“既然大家都認為抓到羅德島的干員就應該為我們那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那么我想,既然要報仇,直接讓她死了豈不是太痛快了?”
“話雖如此,你打算怎么辦?”一個人發(fā)問了。
“比起死,倒不如讓她,生不如死!用她的身體來平息我們的怒火!你們覺得如何呢?”說著,那人伸出一根手指,從夜鶯的下顎一直劃到她的胸口處。其他人見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做什么。
“喂!你不會真的要做吧?這家伙可是個薩卡茲,不怕遭到詛咒嗎?當心霉運纏身??!”
“做出來的事不曾虧心,又怎么會霉運纏身?”那人不屑一顧的說道,然后他將臉湊近夜鶯:
“厄運只會降臨在負罪之人身上,小姑娘你說呢?”
“嗚……!”夜鶯有些手足無措了,她天真地以為他們是要把自己千刀萬剮,然而她想錯了,把問題想到太簡單了,要真是刀斧之刑,在某種程度上,要比那種遭遇更容易讓人接受。
“看來你們還是有所顧慮?。∧敲础蹦侨艘娖渌诉t遲不肯動手,便故意扭過頭去,對著不遠處的黑暗問道:
“大姐頭,你說呢?”
話語剛落,一個人的身影從那片暗影中浮現(xiàn),當夜鶯看到那個人的樣子時,不禁瞪大了雙眼。她已然有些明白了為什么他們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整合運動的干部,弒君者。
“隨便你們,閃靈被咱們的人盯著呢,她在和別人談話,一時半會趕不過來,別玩死了,動靜小點。還得留著她把對面的博士引出來呢!他是指揮官,自己干員的情況和位置肯定會隨時掌握的?!?/p>
“如此一來那真是太好了。你們應該都聽見了吧!”
“哦哦!”人群再次狂熱起來,此時此刻,所有人看向夜鶯的眼神都變了,弒君者剛剛的那句話,無疑直接宣告了夜鶯即將面對的悲慘命運。
清醒的人距離成為野獸,只有一線之隔。
何況這些人,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他們,儼然已經(jīng)化為兇獸,將自己的尖牙利爪伸向毫無抵抗能力的羔羊。
他們撕扯著她的頭發(fā),撕破了她潔白的衣裙,用自己的手臂牢牢鎖住少女柔弱的身軀,如同一只即將窒息的鳥兒,夜鶯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抹刀鋒離自己越來越近。
突然,夜鶯只感到腹部傳來一陣冰涼,那刀鋒向上割挑著,精確地劃開自己單薄的衣物,讓自己的身體逐漸暴露在空氣中。
“這可是羅德島的干員啊,你說叫她的博士知道會不會氣瘋掉?”
“是又怎么樣?在這里做了,誰又能知道呢?況且知道又怎么樣呢?他敢一個人過來對付我們這么多人嗎?!”
“說的對??!”
“哈哈哈!……”
少女的肌膚潔白地像是羊乳,任何觸碰都是褻瀆。
她的身體因恐懼而顫抖著,而每一次顫抖,都在撩撥著他們骯臟的獸欲。
夜鶯眼角含淚,卻依舊不知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她仿佛預見了下一刻,那柄即將到達胸口的長刀會突然刺入自己的心口,隨之而來的,就是自己將親眼看到自己的心臟。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絕望地閉上眼,等待著死亡,冥冥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一個令她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影。
如同身處逆光之中,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
“放心,不會傷到你的,因為你的血污會弄臟我們的手!很快就結(jié)束了,但對于你,會很漫長?!蹦侨四樕系男θ莞优で?,人性之惡在此刻統(tǒng)統(tǒng)暴露無疑。
然而,弒君者卻聽到了一絲不妙的響動。
那是高速朝這里移動,劃破空氣的聲響。是閃靈嗎?不可能,自己手底下的人還在盯著她呢!
那么究竟是誰?羅德島還有誰會有這種身手?
幾乎還不等她想完,只聽一陣骨頭“咔咔!”被折斷的聲音傳來,而這一切,打破了她的思考。
與此同時,聽到聲響的夜鶯也睜開了自己含淚的雙眼,原本碧藍的眼瞳因被淚水浸泡而變得泛紅,當她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潛藏在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化作淚水從眼角不斷滑落,匯聚成流。
? 那名黑發(fā)的青年此時臉上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那抹溫和陽光,取而代之的則是暴雨雷霆。他的眼神比之前復雜了許多,而他的手,已經(jīng)蓋在了那人的頭頂上,鮮血猶如幾條紅色的蜿蜒的小蛇從他的頭頂爬下,滴落到地板上發(fā)出“滴答”的聲響。松開手,那人應聲而倒,斷了生氣。
他死了。
那人說的對,厄運確實會降臨在負罪之人身上,只不過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會是他自己。
“羅,羅德島的博士!??!”還不等挾持著夜鶯的人開口,博士踢起地上的刀準確將其飛進他的腦子,夜鶯只感到從后頸傳來一陣溫熱的液體,挾持著自己整合運動士兵也隨之倒了下去。
“來的正好,給我動手!他只有一個人!”弒君者見狀,臉上頓時殺意陡起,可還沒等她下達第二條命令,幾名破陣者就從她身體兩側(cè)飛過,被博士砸到了墻上,大半個身體都陷進了墻里,血肉模糊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和墻融為一體。
而眼前那早已摘下帽子和面罩的青年,還保留著抬手的姿勢,眼神冷漠,猶如降下天罰的真神。
而他依舊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抱起夜鶯,仿佛周圍的敵人根本不存在一樣,筆直地走向樓層的角落。
“死吧!羅德島的博士!”一名武裝人員猛沖過來,如同一只發(fā)狂的公牛,巨斧對準青年的頭頂落下,不料青年側(cè)身躲閃,抱著夜鶯躲過了這一記重擊,而這一跳,也準確地落到了墻角處,那里是不會被戰(zhàn)斗波及的地方。
他將夜鶯放好,讓她靠在墻上,并伸出手,溫和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如同多年前一樣,依舊那么溫柔。
這一次,他遵守住了曾經(jīng)的那個約定。
雖然,她已經(jīng)遺忘掉了。
“等我,我去去就回?!彪鼥V中,少女聽到了來自青年暖風般的叮囑,她想伸出手,抓住那道身影,而他卻輕輕按下她的手,搖搖頭,示意她不必這樣。
恐懼,不安,那些從一開始就不斷縈繞在她心底的負面情緒,在見到博士的一剎那頓時煙消云散。
假如把希望比做成一道曙光,那他就是那道曙光的守護者。
這時,兩人的耳畔再次響起了騷動。
“呀啊啊啊?。 蔽溲b人員再次沖了過來,他看準了博士的位置,巨斧橫掃過來,只一剎那,在場其他人震驚了,卻見博士并沒有向后閃躲,而是俯身迎著斧子沖了上去,斧刃貼著他的發(fā)梢落下,一記直拳在避開斧子的一瞬間擊中對方,巨大的沖擊力量帶來了骨骼爆裂的聲響,一個和成年棕熊差不多體型的人被直接擊飛,撞到一旁的柱子上。隨著一聲重物撞擊的巨響,那人躺在一堆碎石之中,一動不動,由于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臉,所以并不知道是死是活,唯有那胸口依稀冒著青煙的拳印讓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傷痕仿佛在揭示著,擊飛他的不是什么拳頭,而是一顆炮彈。
“快!通知首領(lǐng),羅德島的博士在這里!請求支援!……”其中一名士兵扭頭沖通訊兵大喊著,誰知小兵在剛掏出通訊器的一剎那,一根鋼筋宛如標槍一般飛來,精準地刺穿了他的手和通訊器,并把它們一并釘在墻上。
什么!弒君者不免心中大駭,她忍不住看向那根鋼筋飛來的方向。
那里除了博士他們兩個以外,再無他人,而博士只是守在夜鶯身旁,并未上前一步。
這家伙,居然有這么強嗎?
不過正好,她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完全可以在這里殺了他!
現(xiàn)在他身邊沒有一個干員保護,正是殺了他的好時機。
弒君者這樣想著,拔出了自己的利刃。
“你們上吧!他不敢離開那個薩卡茲人!”
話音剛落,數(shù)十名整合運動的士兵如潮水般向博士涌來。
而青年的表情,仍舊凌厲如鋒。
……
“轟!”聽到樓上傳來的巨響,閃靈她們幾個人不由得抬起頭,閃靈第一個發(fā)覺到不妙,于是迅速奔上樓。
出事了!
“等等!那我怎么辦?”安比爾架著格雷伊,沖著一起跟上去的維娜問道。
“樓下等銀灰他們!”
“……唉”安比爾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盡頭,不免嘆了一口氣。
跟急性子的人就是不好打交道啊……
不過無所謂啦,正好可以摸魚清閑一會。
這樣想著,安比爾掏出一根棒棒糖(具體不知道她究竟藏了多少),順勢放入口中,然后架著格雷伊坐到一堵倒下的墻上。
話說回來,這小家伙什么時候能醒啊?
她看向城市的中心方向,那里是陳她們和塔露拉交手的位置,可說來奇怪,按理說明明應該是交戰(zhàn)最為激烈的地點……
為什么卻看不到任何源石技藝發(fā)動的跡象呢?
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