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嗚哇，果然，學園都市的美食，比弦神島豐富得多啊?！?/p>

“很厲害對吧，嘛雖然妾身好像也沒怎么嘗過學園都市以外的美食就是了?！?/p>

餐館里，水手服少女興奮地翻看著菜單，一旁的小惡魔為她做著介紹。

兩個坐在兩位興奮的少女身旁的，是兩位特區(qū)最高元首。

“那么，理事長先生，讓我專門來到學園都市一趟，到底是什么原因?！笨吭谟蓪W園都市開發(fā)的特殊材料制成的椅子上，曉古城望向對面的一方通行。

“還能有什么事，當然是關于你的記憶了。”一方通行喝了一口手中的冰咖啡，“要不，趁要等的人還沒來，你再好好描述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嗯，當時是這樣，我和姬柊她們在學校，上午的課剛結束，我們就和平時一樣在教室里吃午飯，中途還被小那月叫到了辦公室一趟，本身沒有任何異常，而當我離開小那月的辦公室時后，卻總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就好像在辦公室的幾分鐘里我的記憶時突然就斷層了一樣?！惫懦墙忉屨f。

“斷層？”一方通行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沒錯，就比如說，我昨天就和你說過的，當時從辦公室出來后，就感覺我突然間有了對學園都市的記憶，盡管學園都市確確實實地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盡管我身為第四真祖不可能不知道這里，但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我在進入小那月辦公室之前，都根本不知道學園都市的存在?！惫懦墙又忉尩?。

這種反應，簡直和活體大腦實驗中，被修改了短時間內記憶的實驗個體反應一模一樣。一方通行心想。

并且實際上，他自己也有類似的感覺。

難道說，他，還有面前的曉古城，都被某個人篡改了記憶？

“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出現(xiàn)了這種反應嗎？”一方通行追問。

“當時，姬柊，也就是我身邊的這位，以及我的同學藍羽淺蔥也在場，加上小那月本人，亞絲塔露提剛好出去拿東西倒是不在，也就是說一共四個人?！惫懦腔貞浿昂髞砦乙矄柫怂齻?，姬柊還有淺蔥都有和我一樣的情況，不過小那月卻沒有任何異常?！?/p>

“確認一下，你口中的“小那月”，應該就是“空隙的魔女”南宮那月吧?！币环酵ㄐ袉柕?。

“嗯，沒錯?！惫懦屈c了點頭。

這樣一來邏輯上也就能說得通了，“空隙的魔女”，據(jù)稱本體一直為維持“監(jiān)獄結界”而沉睡，平時一向以分身示人，這么一來她為什么沒有被篡改記憶，原因自然也顯而易見。一方通行心想。

這么看，他們應該確實是被某個人惡意篡改了記憶。

那么，這個人，又究竟是誰，為什么要篡改他們的記憶。

另外，根據(jù)眼前的第四真祖所說，他似乎在記憶被篡改之前，并不知道學園都市的存在，這又是怎么回事？

也許，等那個刺猬頭來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吧。

“那個，理事長先生？”一只手伸了過來，在一方通行眼前輕敲了幾下桌面。

“嗯？”一方通行這才將思緒拉回現(xiàn)實。

“剛才你是在發(fā)呆嗎？”古城彎下腰看了看一方通行的臉。

“沒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币环酵ㄐ袚狭藫项^發(fā)。

“話說，一會兒我們要去哪里？”古城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現(xiàn)在的時間——13:15。

“我和另外一個可能知道內情的人約好了下午兩點在FamilySide見面，離這兒不遠，幾分鐘就能到。”一方通行回答。

“兩點鐘嗎？”古城又看了看手機。

“在此之前，先好好享用午餐吧。”說罷，一方通行拿起杯子站起身，準備再去接一杯冰咖啡。

“好了好了茵蒂克絲，我們已經(jīng)進來了你就放過我吧啊啊啊啊?。　本驮谶@時，突然一個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白色的像巨型茶杯一樣的東西。

很不巧地，脖子上掛著白東西的那個人不偏不倚地踩上了一灘還未打掃的湯汁，很不巧地，他不偏不倚地向一方通行撞了過來。

一方通行動也不動，輕輕按了一下脖子是的電極開關。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接下來將會發(fā)生的應該是，對方撞上一方通行的同時，被“反射”彈飛出好幾米遠。

而這一次，向一方通行倒過來的人卻如同倒在一根裹了層海綿墊的柱子上一般，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

“啊，抱歉……唉怎么是你？”那人先是扶著一方通行的身體站穩(wěn)，隨后又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剛剛撞上的一方通行。

“好了，本來應該在四十分鐘后與我們見面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了。”一方通行頭也不回地對坐在餐桌旁的曉古城說。

（二十二）

仔細想想，兩個來自埼玉縣川越市的人，打老遠來到五十公里外的東京羽田機場，去接一位家住距離機場只有十多公里的東京都世田谷區(qū)的人與她的家人，換作一般人也許都難免會感到奇怪吧。

不過，在“一般人”看來，兩個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去機場接一位富家大小姐和她的家人，這或許才顯得更奇怪。

當然，這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今天我的愛人，結城明日奈結束了她與家人的紐約之旅，回到了東京，而我和我的妹妹，現(xiàn)在要去接待他們。

來到羽田機場的桐谷和人這樣想著。

“亞絲娜姐她，還沒到嗎？”跟在和人身后的直葉看了看時間。

“按理講應該到了，也許是在等托運的行李吧?！焙腿嘶剡^頭說。

“喂！桐人君，小直葉！”就在他們說話間，熟悉的聲音已經(jīng)從身后傳來。

“喲，亞絲娜。”和人也回過頭來，向聲音來源處招了招手。

“真的麻煩你了啊，桐谷君，讓你從那么遠的地方趕過來?！闭f話的人是明日奈的父親結城彰三。

“哪里，應該的，結城先生?！焙腿讼蛘萌⑽⒕狭艘还?。

“下午好，結城叔叔?！敝比~也向彰三打了招呼。

“好了，爸，媽，咱們給明日奈和桐谷君留點私人空間吧?！泵魅漳蔚母绺绾埔焕膳牧伺母改傅募绨颉?/p>

這時和人也注意到，盡管彰三和浩一郎對他態(tài)度很友好，一旁明日奈的母親，結城京子表情卻依舊顯得有些不滿。

“不管你們今天想去干什么，今天晚上都早點回來?！本┳訃烂C地說。

“是，知道啦！”明日奈回答。

“好了京子，難得桐谷君那么遠趕過來，再怎么說也給個面子啊?！币贿呎f著，彰三拉著京子離開了明日奈等人。

目送家人離開的同時，明日奈也不由自主地摟住了和人的胳膊，并將身體緊緊貼在和人的手臂上。

“果然我還是最喜歡依靠在桐人君旁邊了啊?！泵魅漳螏е鰦傻目谖钦f。

“是啊?！焙腿艘埠芸熳龀隽嘶貞瑢⒛X袋輕輕貼在明日奈的頭頂。

果然，愛人的體溫，不是VR游戲能夠給予的感受啊。和人這樣想著。

“那個，我還在這兒呢?！笨粗矍案绺绾退膼廴硕鲪鄣臉幼?，直葉不禁感到有些尷尬。

現(xiàn)在的她，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幾分鐘前，明日奈的哥哥要拉著父母一起離開了。

“啊哈，抱歉啦，小直。”和人抬起了頭。

“有段時間沒見到桐人君了，一時沒忍住?！眮喗z娜也將頭從和人的肩膀上抬起，“話說過來桐人君，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坐在飛機上十幾個小時，你應該也累了吧，要不先找個地方坐下吧?！焙腿谁h(huán)顧了下四周。

幾分鐘后，和人，明日奈，直葉坐進了一家甜品店。

“唔呼～果然還是家鄉(xiāng)的甜點最好吃了啊！”明日奈品嘗著手中的圣代，臉上浮現(xiàn)出愉悅的神色。

“雖然不知道美國那邊怎么樣，但不管怎么說還是家鄉(xiāng)的味道最好啊?！敝比~一邊舀著面前的布丁，一邊回應著明日奈。

“源自美國的圣代冰淇淋和源自英國的布丁，這算哪門子家鄉(xiāng)的味道。”和人抿了一口手中的榛子拿鐵，小聲吐槽了一句。

“哥哥你太不懂得浪漫了。”想不到，這句小聲的嘀咕，居然被身旁的妹妹聽到了。

“就是，桐人君，就算是起源是別的國家，不同的地方做法也都是不一樣的啊?！憋@然，面前的女友也聽到了。

“啊，抱歉啊，亞絲娜小姐，不過話說你們耳朵都那么靈的嗎？”后半句同樣是小聲嘀咕。

“這句也聽到了哦，桐人君?！泵魅漳螄烂C地看著和人。

“啊啊，抱歉，對不起?！焙腿四樕蠈憹M了尷尬。

“真是，桐人君你在體貼女孩子方面還得好好加強啊?！币贿呎f著，明日奈似乎想起了什么，“對了桐人君，我記得你昨天早上跟我通電話的時候，好像想說什么的來著？”

“嗯？哪次？”和人有些不解。

“就是你和小直葉出門買衣服的時候啊，當時我問你昨晚過得怎么樣，你說了句“只不過”，然后就轉移了話題。”明日奈提醒了他。

“哦，那個啊?！焙腿俗焐洗饝?，心里卻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那個透明東西的事告訴明日奈，他看了看身旁的另一個知情者。

“說吧哥，我覺得這事，還是有必要讓亞絲娜姐知道。”直葉投了贊成票。

“那……好吧?！倍虝杭m結了一下，和人還是決定告訴她，“是這樣的亞絲娜，前天晚上……”

就在和人打算講述事情的經(jīng)過之時，突然一陣強烈的響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聲音的來源處，一只至少有五米長的大蜈蚣從碎石中緩緩抬起了腦袋，店內的客人們紛紛向外逃竄。

大蜈蚣視線轉向了和人他們，隨后快速地沖了過來。

“亞絲娜，快閃開！”也許是出于條件反射，和人迅速上前一步將亞絲娜護在身后，隨后又快速將右手伸向右肩上方。

正當他反應過來這里并非VR游戲，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愚蠢時，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的右手，居然真的碰到了一把劍。

顧不上思考原理了，和人迅速將那把劍拔了出來，用力向大蜈蚣砍去。

伴隨著利刃劈碎骨頭的聲音，大蜈蚣的頭被砍掉了一半。

隨后，只剩半個腦袋的大蜈蚣倒在地上，突然間消失了。

不同于VR游戲中怪物死亡的反應，它是直接消失，沒有任何多余的現(xiàn)象，就像是一部電影，上一幀畫面還有一條清晰的蜈蚣尸體，下一幀立刻就沒有了一樣。

與此同時，和人手中的劍，也瞬間消失了。

此時，站在和人身后的明日奈和直葉，早已驚訝地說不出話。

和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正是他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件。

怎么回事？和人這樣想道。

（二十三）

“這就是我們要等的人？看起來很普通啊?！?/p>

“你在說什么呢學長，這位不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幻想殺手”嗎？”

來自弦神島的兩位客人看著眼前這位毫不起眼的高中生，分別發(fā)表了完全不同的看法。

而當事人上條當麻，則一臉無奈地看兩人評價著自己。

說實話，上條并不認識這兩人，但要說完全沒見過，那倒也不是，在那巨大的“圣珂士摩廣場”時，他曾在一群人中看到過這兩位，印象中，那位銀色頭發(fā)的高中生，似乎能夠操控一頭全身都是閃電的獅子，而那位女中學生，當時手里還持有一把長槍。

“吶，我說，為什么你會在這兒，這兩位又是誰?。俊鄙蠗l湊近了一方通行問。

“這倆是來自弦神島的客人，本來打算帶著他們一起，下午兩點在FamilySide跟你碰面?！币环酵ㄐ薪忉尩?，“話說你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p>

“今天中午本來要做午飯，結果不小心把炒鍋弄壞了，一時半會兒也來不及去買新鍋，茵蒂克絲又吵著要吃飯，我就帶著她一起出來，到這兒來了。”一邊說著，上條看了看坐在不遠處正在品嘗甜點的番外個體和Qliphah Puzzle 545，“話說，最后之作她沒跟你一起來嗎？”

“本來她吵著要來，好不容易讓黃泉川拉住了，有些事情想想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闭f著，一方通行看了看依舊掛在上條脖子上的白衣小人，“倒是你，就這么隨便地把那個丫頭帶出來了嗎？”

“沒辦法啊，她吵著要出來吃飯我也不忍心就讓她躺在家里挨餓，本來想著吃過飯就讓她自己回去，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你們了?！备环酵ㄐ谐吨议L里短的同時，上條想起了自己現(xiàn)在的任務。

按照奈芙蒂斯和娘娘的說法，從Another World被趕出來的人，記憶都被C博士篡改，但只要用幻想殺手，就能把他們的記憶恢復回去。

可是，就在剛才他扶著一方通行站穩(wěn)時，右手其實已經(jīng)碰到了他，而且確實也發(fā)出了異能被消除時的聲音。

可是，現(xiàn)在的一方通行顯然并沒有恢復記憶。

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麻！”來自后背的聲音打斷了上條的思路，“我肚子餓了我肚子餓了我肚子餓了！”

“這個，拿去吧?！币环酵ㄐ袕目诖锾统鲆粡?zhí)峥羁?，“密碼是320001，隨便用?！?/p>

“哇！可以嗎？太謝謝了，你果然是個好人啊，愿上帝保佑你。”茵蒂克絲頓時兩眼放光。

“喂，這樣真的好嗎？”看著茵蒂克絲跑向前臺的身影，上條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起碼不必擔心錢被用光就是了?！币环酵ㄐ谢卮?，“而且，雖然不知道我的記憶被動了什么手腳，但具體的情況，我想你也不想讓那孩子知道吧?！?/p>

“這倒是，沒錯?！毕氲饺绻麑⒁鸬倏私z繼續(xù)留在這兒，很可能會讓她也被卷進C博士引發(fā)的危機，上條點了點頭。

“那個，打擾一下，既然我們要等的人已經(jīng)到了，那要不就在這兒，說說關于我們記憶的事吧?！币慌缘臅怨懦峭蝗话l(fā)了話。

“啊，抱歉忘了你們了?！鄙蠗l語氣帶著歉意，“這么說，你們也和一方通行一樣，不記得那個世界的事了？”

“那個世界？”一方通行和曉古城異口同聲地說。

“果然啊……”上條不禁感覺自己剛才的這一問純屬多余。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說明清楚！”一方通行顯得很是急切。

“別急啊，聽我說。”說著，上條向他們講述起了來龍去脈，從被卷進那個神秘的Another World，到與其他世界的人相遇，到廣場上與C博士的交手，到他們突然被送回了原本的世界，同時上條也將奈芙蒂斯和娘娘的話也告訴了他們。

“也就是說，那個C博士，把關聯(lián)到的全部世界都融合在了一起，同時篡改了我們的記憶，防止我們意識到？”曉古城低頭思考。

“也有可能順序有所不同吧，但總歸結果是一樣的。”一方通行說。

“不過話說過來，連我這個真祖都能被他修改了記憶，可為什么你卻沒事？”古城望向上條。

“大概，這就是“幻想殺手”的作用吧?！毖┎苏f，“我在獅子王機關時看到過關于幻想殺手的資料，雖然不知道原理如何，但可以確定的是，同樣是消除異能，幻想殺手的作用，比所有的破魔槍都要強大得多?！?/p>

“嗯……至少，兩位魔神確實是這么說的。”上條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她們還說，利用“幻想殺手”，同時也能幫其他被篡改了記憶的人恢復。”

“那還等什么，動手吧。”一方通行果斷地說。

“可是……”上條顯得有些猶豫。

“可是什么，動手啊?！币环酵ㄐ杏悬c不耐煩了。

“剛才，我已經(jīng)碰到你了，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上條回答。

“你是白癡嗎？”一方通行生氣地吼了一聲，“裝在腦子里的記憶被異能篡改，你觸碰肩膀能有個鬼用？”

“啊啊啊，這個……”上條不禁為自己考慮不周感到尷尬，“那，可以嗎？這樣?！?/p>

仔細想想，上條的右手和一方通行的腦袋沒少接觸過，但那都是在二人對立時，上條用右手擊打他的臉和腦殼的情況。

現(xiàn)在，面對已經(jīng)是朋友的一方通行，要自己去用右手摸他的腦袋，反倒讓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必拘謹，動手吧?！闭f著，一方通行如同露出肚皮的狼一般依靠在座椅后背上。

“那，失禮了?！鄙蠗l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點了一下一方通行的頭頂。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上條明顯感覺到，有什么被自己消除了。

“啊！”一方通行突然雙手抱頭抽搐起來。

“喂！沒事吧！”突然的反應，讓上條嚇了一跳。

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幾秒鐘后，一方通行又恢復了原樣。

準確說，是另一層意義上的“原樣”。

“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會在學園都市？你們倆又為什么會在這兒？C那家伙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