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笑 吃人的獸
? ? ? ? 在自然界,有這么一種同類相食的動物,當(dāng)我們撥開它們紅潤的唇齒,細(xì)細(xì)翻看齒縫的余腥,檢析那血絲時,就會自然而然的發(fā)現(xiàn)并信服這一結(jié)論。
但它們自己,卻是意識不到的,非但意識不到,凡是勇于說出來的,便要扒它的皮,把心肝拿去做了酒菜,讓人人都?xì)g吃,也免不了教那嬰幼兒也嘗上幾口鮮,曉得了人味,從此,也就惦記上了人肉的鮮美,不免要吃人了。
我要說的故事,發(fā)生在這些動物的一個族群里,是很長的一段故事,既然是很長的故事,按照慣例,得的是長話短說,不能掃了看官的興,如此,就從那獸類的笑說起好了——
說來也奇怪,那獸,平日里不笑,做工時不笑,深夜里也不笑,獨(dú)獨(dú)賣出去了家眷,有了易,有了轉(zhuǎn),有了通,這才把笑容綻在臉上,就一瞬,短到看不清那笑的弧度,淺淺的,笑。
那家眷,被易了出去,流落到別的獸手里,每日做苦活,我偶爾去窺探,夜色下隱約的看不清楚,但好像肢體是殘缺了的,到第二日真切的去看,又覺得前一夜是看差了,人又是完好了的。
偶有一夜,輾轉(zhuǎn)難眠,打了燈出去,晃眼一看,拿眼去盯,才看見,幾個恍若影子了的東西趴伏在那家眷的身上,隱隱綽綽的是在啜飲些什么。
只是天即晚了,我的眼又不大好,只拿那一盞燈去晞著眼看,看不清是什么東西,我于是往前幾步,想要看的清楚,這倒引起了它們的警覺,一個個淅淅索索的抬起頭,用異形的腦袋凝視著我,好久沒有動靜。
我是被嚇著了,是往后退了那么幾步,很快又站定,想著手里有光,料想它們也不敢造次,便又大踏步的前去,燈盞在手里搖晃,被我舉在了身前。
終于,它們退去了,但我直到最后,卻也沒看清它們是什么東西,甚是遺憾。
后來,倒也經(jīng)常在一些夜晚時分去看那家眷,看看它如何了,不能總是捉到那影子,間或撞上了,便也難以看清,只是隱約的感覺到了,每次去時見得那影子,大約不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