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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天使說，你用了三個小時才為這對劍取好名字？”
“嗯。”
“她還說這是個很蠢的名字？”
“嗯?！?br>“那可是兩把非常漂亮的劍?！?br>“我不太看重顏值，但不否認，它們用起來的確很順手?！?br>“我倒是覺得顏值挺重要的?！?br>我小聲嘀咕著，卻一時無法將目光從那閃著華麗光亮的劍柄挪開。
德克薩斯沒有說出她取好的名字，約莫是還在猶豫不決。

“依我看，不如這一把叫散華，這一把叫夜叉，連起來就叫散夜對劍?！?br>“聽上去像是個沒有必要出的裝備?！?br>“也是?！蔽尹c點頭，又靈光乍現(xiàn)，激動道：“有了，這一把叫罪，這一把叫罰，連起來就叫罪與罰！”
她詫異地睜大眼睛，仿佛剛才我說的是某種聞所未聞的海嗣語一般。
“有點叫不出口?！彼龂@息。
“也是?！?br>窗外有雨，不停下著，卻無聲息。
大約過了十幾秒，她打破沉默。
“叫藍莓與黑巧?！?br>“……”
這一次的沉默比剛才的短暫，卻更有沖擊力。
我忍住笑容，心臟怦怦直跳。
“好可愛?！?br>“可愛？”
“有小女孩特有的任性和纖巧的感覺?！?br>“小女孩?！彼貜椭@個字眼，眉頭微蹙，似乎對這種描述不太滿意。
“嗯，有時候我都忘了你是個女孩?！?br>德克薩斯聽聞此言，耳朵一動，將椅子拖到辦公桌的正對面，擺正放好，拉開風衣，頗有氣勢地坐在我面前。
她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則搭住劍柄，上肢舒展，讓背部自然后仰，占據(jù)了椅子的絕大多數(shù)面積，甚至翹起了二郎腿，毫無表情地與我對視。
那種架勢，只有凱爾希和我討論阿米婭的教育問題時才會看見。
“那么，現(xiàn)在你想起我是個小女孩了，這會讓我們的相處模式有所改變嗎？”
“我想應該不會？”
“試著證明一下。”
我起身，鼓起勇氣來到德克薩斯身后，抓住那把椅子，將其推到臥室正中的鏡子面前，在椅子后面站定，像個專業(yè)理發(fā)師一般拿起木梳，望著鏡子，讓烏黑的發(fā)絲從縫隙滑過。
那是我去年送出的生日禮物，她沒有收，而是當面拆開后，默默放在了妝臺前。
后來，我就把老款的吹風機換成了高速風筒式。

有一次，凱爾希在這邊給阿米婭洗頭發(fā)，阿米婭看見了，好奇地拿起來端詳了片刻，又望了我一眼。我以為她會當著凱爾希的面夸我懂生活了，但她竟然什么也沒有說，而是借口自然風干對發(fā)質(zhì)更好，把吹風機放回了原地，凱爾希便也忽視了這個細節(jié)。
回想起來，小女孩的心思也真的很難猜透。
沒有了紅色的挑染，德克薩斯的發(fā)絲更加顯得深邃而神秘。
“我以為博士是想摸我的劍?！彼翊罄幸粯勇冻鰳O淺的笑容。
“想啊?！?br>“先洗手?！?br>我訕訕縮回手，走進衛(wèi)生間，按下洗手液的壓蓋，水流聲嘩啦啦地響起。
衛(wèi)生間的燈光是鵝黃色的，照在砂巖磨石的地磚上，泛起一層絨絨的光暈。
德克薩斯站在門前，冷銳的氣質(zhì)被柔和的光線削弱了幾分。
我炫耀式地張開十指。
她抓起手腕，瞧了一眼，又抬眼望我。
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從那緊致的腰間抽出鋒利的劍。
和先前樸實無華的源石劍相比，這對經(jīng)過精雕細琢的武器簡直是藝術品。
“請當心割傷，博士?！?br>“怎么可能被割傷?！?br>“和一把劍足夠接近時，總會被割傷的。”
“絕不可能?！蔽倚χf。
德克薩斯按住我的手，從中分開食指，摩挲著指紋的紋理。
劍放下了，她將我的食指含入口中。
我咽了口口水。
隨即而來的一股刺痛終止了所有的幻想。
十指連心。
和指腹，手背，甚至手腕相比，指尖無疑才是更容易感知到刺痛的地方。
“嗷?！蔽野l(fā)出輕喊。
“不許喊?！彼f。
于是我閉嘴了。
德克薩斯望了望指尖的血窟窿，舌頭輕輕舔過尖牙，似乎品嘗了一會兒血的味道，醞釀片刻，才將我的手掌貼在臉畔。
她的臉俏如冰雪，觸感卻溫暖動人。
甚至可以說是滾燙。

“所以，顏值很重要?！彼貜椭业恼f辭。
“切利尼娜？”我想了想，試探著喊出她的名字。
“嗯?！彼龎旱徒廾?。
“華、華法琳會饞哭的?！蔽医Y(jié)結(jié)巴巴，顧左右而言他。
“血魔不應該忘記如何狩獵?！钡驴怂_斯簡單地回應，隨后踮起腳尖。
有些魯珀則不會忘。
那是她封堵住我的嘴巴時，未說出口的話。
我的脊背有些發(fā)軟，不由得靠在墻壁上，伸手想關上水龍頭，但狹窄的角落已無法轉(zhuǎn)身，哆哆嗦嗦向后連摸了兩次，都沒有觸碰到把手。
德克薩斯碰到了，卻將水聲開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