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ake》第8章
Chapter8:“/remake,第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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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洗漱完之后,想著自己好像這兩天都忙著找乃琳,有種很久沒給她們做過早飯的感覺,于是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了幾個雞蛋、番茄、蔥蒜還有一袋掛面,系上圍裙,開始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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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她將面條從鍋里撈起時,客廳里已經(jīng)開始熱鬧起來了:“哭哭、晚晚、然然,吃早飯啦!煮的番茄雞蛋面,自己進(jìn)來盛湯。”從廚房里走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候,貝拉正好看到向晚正要伸手去抓想躲到珈樂身后的嘉然,大概是然然又把晚晚給逗急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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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不同地域的A-soul五名成員,在飲食習(xí)慣上差異還是比較大的,所以像在煮面的時候貝拉都習(xí)慣只給湯做一些基礎(chǔ)調(diào)味,后續(xù)再要放什么由她們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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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房子里再普通不過的日常,明明只是偌大枝江無數(shù)個日子里的一點小小縮影,卻讓貝拉感覺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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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能在有空的時候給她們做做飯,能看到她們互相逗弄打鬧,能看到誰又枕到誰的腿上,能看到誰不小心睡著了一頭栽到誰的肩上,能聽到她們叫自己“拉姐”,能聽到她們讓自己教她們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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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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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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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夜晚的枝江,談不上有多浪漫,被樓宇成塊切割的天空星光黯淡,唯有萬家燈火能多少給人些許慰藉。那條真的叫“枝江”的江,以及水流向東注入的海面上,還總是吹來陣陣頗為猛烈的風(fēng),臺風(fēng)直襲在夏天也是常有的事,在這里生活就總有些要習(xí)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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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現(xiàn)在就站在枝江市往日晚飯點開始逐漸變得熙攘的繁華商圈里,四處張望,上下唇不停張開、合上,說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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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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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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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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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也只有她自己能聽到,因為整個商場里根本沒有別人,只有貝拉。商店里的燈都亮著,招牌上的LED燈滾動著,商場外十字路口的交通燈依然在表示“禁止通行”和“允許通行”兩種狀態(tài)的顏色間來回切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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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覺眼前場景十分陌生,卻又沒有任何人能夠給她任何援助,貝拉此刻正被一種叫做“焦慮”的情緒逐漸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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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下的這個枝江市里,貝拉不知道自己身處的這個商場叫什么,也不知道這座城市的名字,自然也不會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她知道自己是貝拉,她知道自己的老家不可能有像這樣里三層外三層的商場,她還殘存著一點點關(guān)于自己是貝拉的回憶,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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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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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觀察對象心率正常,血壓正常,呼吸頻率正常,各項生命體征趨于穩(wě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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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腦部現(xiàn)在正處于異常的活躍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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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惜我們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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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觀察室,用一道隔音墻和單向玻璃窗分隔出了內(nèi)外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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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的這邊是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戴上了口罩之后幾乎看不到任何面部特征,他們正透過面前的儀器對墻那邊的人進(jìn)行著精密的數(shù)據(jù)收集。墻那邊的人啊,留著一頭柔順的紫色長發(fā),如果再看得仔細(xì)點還能看到她左邊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她身上被粘滿了醫(yī)用貼片,每一塊鐵片上都接著一根電線,這些電線全都連接到房間里的其中一面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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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觀察著的女生本來也不可能聽得到房間外的討論,她只是一直伸著手摸索著什么,雙眸失去高光似乎什么都看不見,在房間里以很小的步幅緩緩移動,每走一步都能帶動著身上的電線一起顫動,整齊地,輕微地,卻因為整齊而不再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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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簇?fù)碓谒砗?,動起來時隱約的有點像從她身上長出的羽翼,龐大而豐滿,大得甚至讓人無法想象她在如何背負(fù)著這樣的重量站起來的,只是這上面沒有任何一根柔滑舒緩的羽毛,自然也無法帶著她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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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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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貝拉,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單人沙發(fā)上睡著了,偌大的宅子里看起來只有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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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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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只有一個人的枝江市,她只逛了一會就知道了自己身處的商場叫什么了,但在她能夠搜刮到的記憶里并沒有任何關(guān)于這里的故事,于是她就只能漫無目的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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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出多遠(yuǎn),就到了一條沿江的路上,殘缺的弦樂倒映在江面上,時而吹過一陣風(fēng),月影就碎成了片片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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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走一陣,覺得累了就靠在路邊的欄桿上休息一陣,這座城市看上去一切秩序如常,亂的只有偶爾被江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沒有線索,也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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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困局,就算是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一個比一個自認(rèn)為恐怖的夢里,再驚慌失措,再慌忙逃竄,再慌不擇路,貝拉至少知道身后有讓自己害怕的事物在追逐著,催促著她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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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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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一道清脆的女聲劃破天際,伴隨著急促的呼吸:“可!算!是!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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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正坐在沿江路上一個被完好保存的碼頭遺跡上休息的貝拉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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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幾乎與月光同輝的銀色過肩長發(fā)凌亂地披散著,臉上幾道劃痕掩蓋不住姣好的面容,眼神里卻仿佛冒著火光,看上去就像是貝拉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身上的衣服也都皺巴巴的,沾滿了污漬和泥垢,除了她自己之外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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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不知道眼前這個本該很好看的女孩子是誰,但是她在看到對方這副慘狀出于禮貌想要問一句“你還好嗎?”,話還沒問出口臉上就先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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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個箭步再右手一抬,一揮,這一耳光扇得結(jié)結(jié)實實,貝拉頭還低著就已經(jīng)開始耳鳴,臉上瞬間升起的溫度正用劇烈的痛感提示著她:自己被一個初次見面素不相識的女生打了,在這座完全找不到任何相關(guān)記憶的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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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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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被觀察的腦電波出現(xiàn)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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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她剛剛走的時候身體還抖了一下,幅度大得連身上的電線都跟著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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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看看剛剛儀器有沒有記錄下來什么不太一樣的數(shù)據(jù)!這可是生活年代比我們早了一個世紀(jì)的人類,那時候的人平均壽命才勉強到80歲,她能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這么久,臉上還看不出任何衰老的痕跡,對人類生命科學(xué)的研究是一個獨一無二的樣本!每一個數(shù)據(jù)都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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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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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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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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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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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張單人沙發(fā)上,睡著的貝拉眼瞼上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被空曠的歐式老宅里那時不時的一陣穿堂風(fēng)吹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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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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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挨了那一巴掌之后,包圍了貝拉好幾個小時的由焦慮煩悶孤獨無助混合而成的負(fù)面情緒也終于是被點燃、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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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她覺得自己面臨的這些事?lián)Q誰來都會很委屈。可是眼前的漂亮女生并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再仔細(xì)一看,對方還哭了,淚水流過臉上的疤痕時還帶著些血跡一起…… 不對啊喂!被打的是我!該哭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吧!貝拉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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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動手的女生確實是也哭了,可是她不能跟貝拉說自己其實并不想打她,一點都不想,她不僅要打她,還要下手很重地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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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貝拉剛哭出聲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又準(zhǔn)備動手了,這一次她將貝拉用力一推按到在了地上,再整個人跨坐壓住貝拉的身體,然后一拳,抬起,一拳,抬起,一拳,抬起,再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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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到了貝拉的臉上,手臂上,肚子上,連同越流越快越流越多的眼淚一起,砸在貝拉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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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哭邊打,邊打邊哭,同時嘴里還念叨著:貝拉你這個夢怎么還不醒?。磕憧煨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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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防備被撲了個正著的貝拉到最后也沒來得及質(zhì)問對方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只剩一聲聲甚至傳來回音的嚎叫,撕心裂肺,同時刺痛著兩個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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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怎么還不醒啊,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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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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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觀察者的心跳和呼吸都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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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她換姿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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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記錄下來!被觀察者在雙手維持了將近72小時向前摸索的姿勢后,換成了自己抱緊雙臂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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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現(xiàn)在不走路了!就站在那,臉上的表情好像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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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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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那張單人沙發(fā)上的貝拉,眉頭緊鎖。不遠(yuǎn)處,一張冰冷的金屬長臺,一個男人正在給手術(shù)刀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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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乖乖睡好噢,等我給你做完這個手術(shù),你就只能給我一個人跳舞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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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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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整個人痛得縮成一團的貝拉只能發(fā)出微弱的鼻音了,奄奄一息。而壓在貝拉身上的女生也已經(jīng)沒有再繼續(xù)手上的動作了,眼前的枝江也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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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能寄望于眼前的這條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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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在路邊的綠化帶上搬來了兩塊大石頭,放到貝拉身邊,手臂上也因此又多了些擦破皮的傷??伤缇蜎]心情理會這些了,直接動手脫下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件接一件地綁到石頭上,再系到腳踝上。然后將貝拉扶著做起來準(zhǔn)備脫掉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也這么辦,就在她剛把貝拉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的時候,頭被枕在對方肩上的貝拉喃喃道:“乃琳,你為什么打我?好痛啊,我已經(jīng)想起來了,我是不是在rem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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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貝拉。”聽著懷中人虛弱的氣息,才剛緩和沒多久的情緒又一次掀起了波瀾,嗯,動手打貝拉的人是乃琳,原本還想再補上一句“對不起”,乃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好意思說出口,她不知道自己是懷著多堅定的勇氣,才會對自己喜歡的人下這么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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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道歉的人反而是貝拉:“對不起,乃琳。都怪我,讓你做了不想做的事,你剛剛哭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想起來了,可是真的太痛了,沒能第一時間跟你相認(rèn)。乃琳,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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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我喜歡你,貝拉?!泵髅髫惱f的不帶任何一點疑問的語氣,乃琳還是急忙點點頭,生怕回答晚了貝拉不開心,就像貝拉不想自己受傷那樣,乃琳也是一樣的,可偏偏在開始這一趟未知的旅程之后,兩次讓貝拉受傷的人都是她,這讓她愈發(fā)難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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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之前幾次的remake對于她們而言都有點太過于輕松了些,除了那一個布滿鮮血的擁抱之外,以至于在乃琳聽到晃悠悠說要自己對貝拉動手的時候,乃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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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有痛覺才能打破貝拉的夢境,而且一定要快。就在她從城市的另一端跋山涉水飛檐走壁來到貝拉身邊的時間里,晃悠悠是這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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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悠還說:如果實在痛不醒的話,就只能殺了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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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身力氣當(dāng)然也是被晃悠悠施加了影響強化過的,否則那個距離乃琳可能不眠不休走個兩三天才能找到貝拉,全身都亂糟糟的,也是她翻山越嶺抄近路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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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后,乃琳終于用衣服將石頭和兩個人的腳踝都綁好,跟貝拉一起跳到枝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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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注意!被觀察者正在快速往窗口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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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沒事的!這面單向玻璃很安全的!她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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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她出不來,可是還有我呀~”不知道什么時候,隔離觀察室的門口被打開了,乃琳倚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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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群白大褂應(yīng)聲往門邊看,反應(yīng)最快的一個剛準(zhǔn)備開口,就被乃琳“嘭”的一腳飛踹,問題也被迫吞回到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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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被重重保護(hù)的研究員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只說了一句話就開始拳腳相加的人,身體也沒有太多鍛煉,很快就被乃琳處理完畢。然后乃琳以最快速度找到開門的按鈕,沖進(jìn)去幫貝拉拔掉身上的醫(yī)療貼片,就在最后一片被扯掉之后,整個隔離觀察室都像是一面被猛力敲擊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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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粉碎,掉得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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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單人沙發(fā)上的貝拉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了手術(shù)臺上,手腕和腳踝都被一根堅韌的皮帶固定住了,腦袋上正抵著一把電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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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說要給她做手術(shù)的男人,剛剛給自己做好消毒,正準(zhǔn)備戴上手套,卻聽到有人按門鈴,不耐煩地罵了一句,又把手套扔了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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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怎么會有人來呢?我也沒有叫外賣啊……”在往門口走去的時候還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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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手正要握住門把手時,男人的頭部就被穿過門口的子彈鉆了進(jìn)去,不只是頭,接下來的短短幾秒鐘之內(nèi),宅子的木門就多了好幾個圓孔,而男人的身體上也被打出了同樣數(shù)量的子彈眼,沒有影視作品里經(jīng)常能看到的噴濺的血霧,只有彈孔里汩汩流出的暗紅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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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木門真正被打開時,門栓和鎖都已經(jīng)被子彈破壞得面目全非,一個女人從男人倒下的身體上跨了過去,走到綁著貝拉的手術(shù)臺上,松綁,背起來,離開了這座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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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她們一同走出門口被陽光迎接的那一刻,身后的房子也像是碎玻璃一樣,殘渣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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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和貝拉是抱著一起跳到枝江里的,因為都被綁上了石頭,所以她們只會往下,往下,再往下,直到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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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平日里游泳會戴上潛水鏡,于是兩個人都沒辦法在暗流涌動的江水里睜開眼,可她們還是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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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是因為自己的行動,盡管是必須要這樣做,卻還是沒辦法過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貝拉則是想安慰乃琳,她知道乃琳如果不是迫于無奈,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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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吻,一直持續(xù)到了她們倆無法呼吸,失去意識。于是在整一個只有她們倆存在的枝江被敲碎的時候,乃琳和貝拉都沒能親眼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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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中午好,歡迎繼續(xù)收看《枝江午間新聞》,現(xiàn)在插播一條剛剛收到的緊急新聞,在枝江某別墅住宅區(qū),發(fā)現(xiàn)有一名年齡在30至45周歲之間的中年男子于家中身亡,警方已介入調(diào)查,警方發(fā)言人稱,從死者身上的傷口來看,初步斷定可能是被槍殺。據(jù)記者了解,該男子是一名知名腦外科醫(yī)生,曾提出據(jù)稱是可以控制大腦功能的切除術(shù),在其家中也發(fā)現(xiàn)大量相關(guān)的手稿和圖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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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電視開著,但其實向晚嘉然和珈樂都圍坐在客廳沒認(rèn)真看電視里在播什么,她們就是開著家里能有點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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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我們準(zhǔn)備做飯吧,快一點了,給拉姐也做一份,一會兒回來她該餓了?!毕蛲砜戳丝磿r間放下手機往嘉然那挪了挪,只可惜自己廚藝不精,就會做個泡面,大多數(shù)時候只能讓隊友動手,說完自己又小聲補了一句:“這次拉姐怎么要這么久,都快三個小時了,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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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哭哭,然然,晚晚!”就在這時門開了,A-soul的隊長兼舞蹈擔(dān)當(dāng)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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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第6次remake,完成。第7次remake觸發(fā)條件:車禍?!卑l(fā)信息來的晃悠悠,頭像從原本的紅色,變成了穿團服時搭配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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