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業(yè)的安柏(第二十五節(jié):風(fēng)塵過后一地亂,安柏行俠卻犯難)

璃月突如其來的風(fēng)雨鬧了許久,過后雨過天晴,云定風(fēng)清。先前罵罵咧咧哭爹喊娘的人們?nèi)齼蓛勺叱霰眹y行,就像漁網(wǎng)破洞呼呼啦啦溜出去的大魚大蝦。
“好了,安柏,出去看看吧?看到什么好東西,回來記得跟我們說說。我們也好長長見識~”
不知為何,“女士”一臉壞笑,似乎期待安柏出去看見什么喜聞樂見之事。
更奇怪的是,蕙班按理沉著穩(wěn)重,卻沒有插嘴,靜悄悄吃著桌上糕點。
安柏不管那么多,先前憋著出不了門的煩悶壓抑難耐,這會兒一只箭似的嗖地飛出。
話說回來,這還是安柏第一次在璃月飛翔。
熱愛自由的她,最喜歡的不是在人群與房屋間低眉順眼。璃月的房屋并未因之前的狂風(fēng)大作毀損多少,倒是街市上吵鬧的喧囂聲比比皆是。
她盡管刻意想要無視這一切,無視身下凡夫俗子的斤斤計較,塵世的死氣沉沉還是不可避免翻騰起種種令人作嘔的氣浪,熏得她在屋頂間來回飛翔時愁眉不展。
能讓她這樣開朗性格的人眉頭緊鎖,原因無他。
“快!快些搶啊!剛剛可是鬧了大災(zāi)!馬上就要漲價了!快...呀!是千巖軍!快跑!帶上刀槍!”...一伙似乎走投無路的新匪徒搶劫沿街的米店,扛了不到兩袋米就嚇得倉促逃竄...
“走著!不是你說的?等下一船貨到港,是你說的吧?現(xiàn)在好了!港外那么大動靜你看得見吧?走,去總務(wù)司!”...一個類似是債主的綢緞商人拽著一個大爺,身邊哭爹喊娘的一家人...
“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誰說的把錢給老王就好的?現(xiàn)在好了,他跑了!他跑了!你讓我和小壯怎么過?”...一扇銹跡斑斑的古窗,內(nèi)里傳出了凄厲瘋狂的叫喊,東西摔碎的驚慌...
“你還不快點走???快點,當(dāng)鋪門口都是人...真是的!咱們那么早出了門,一場大雨躲著來,沒想到當(dāng)價牌換的這么快,當(dāng)不了多少錢了...”...一個搖搖晃晃的老奶奶訓(xùn)斥著同樣老態(tài)龍鐘的老大爺...
...,...,...。
“哎呀,怎么這么多人對生活有不滿哪!”
安柏終于忍無可忍,躲到一處樓頂??礃幼舆@兒似乎是個露臺,小巧玲瓏的舞臺上滿是狂風(fēng)卷來的碎葉枯枝。
附近的桌子上都是死鳥,死去的鴿子,死去的麻雀,死去的...丹頂鶴。
她看見這一切,頓時一陣反胃,幸虧她強壓精神,沒有在此嘔吐出來。
無論何等樣的絕境,安柏都不會放棄希望。無論是第一次學(xué)會飛翔,還是爺爺離去后獨自當(dāng)起偵察騎士,安柏總是不喜歡想起種種絕境。
真正的善良,并非懵懂無知的安分守己,而是明知不應(yīng)為故而克己不為的自制。
現(xiàn)在,望著這些曾經(jīng)懷抱希望翱翔天地的鳥兒三三兩兩死在眼前,安柏真可謂五味雜陳。
曾經(jīng)在蒙德付出了多年青春與汗水,究竟有沒有意義?
它們拼命學(xué)會了飛翔,就是為了得到這樣無可奈何花落去嗎?
“媽!我不走!我不走!媽!求求你們了!別打我媽媽!我求求你們了!”
樓下一個淚人的叫喊終于打動了瘋狂邊緣的安柏。她尋著聲音追了下去,只見一群壯漢簇?fù)碇鴤€臉上貼膏藥的矮個瘦子。
再多看一眼,一個女孩席地痛哭,胳膊上的鐐銬另一端連在不可一世的瘦子手中。壯漢們抓這個中年婦人毒打,拳腳如雨點打在單薄的身子骨,劈里啪啦之下身板弱不禁風(fēng)。
“你們給我住手!”
此言一出,一行男人轉(zhuǎn)而怒視攪局的安柏。
“你是什么東西?老子收她的債,欠債還錢,沒錢就拿身子抵!閑話少說,都給老子上!”
壯漢們放下打得半死的婦人,掄起一旁的粗木棍直直打?qū)⑸蟻?,可惜,他們似乎沒看見安柏褲腰上搖晃的神之眼。
“上吧,兔兔伯爵!”
無論何等樣的地獄深淵,安柏總是會選擇直面最可怕的挑戰(zhàn),繼續(xù)向前。
兔兔伯爵應(yīng)聲而出,不過,它開心的舞姿沒有打動這群壯漢,反而逗樂了那個領(lǐng)頭的瘦子。
“哈哈哈!打架拿娃娃來湊數(shù)!兄弟們別上,咱們就看這兔子娃娃能鬧個什么名堂。哈哈哈~”
壯漢們也是樂不可支,一眾老爺們要來打人,小丫頭片子居然扔出個不會打架的兔子玩偶?
兔兔伯爵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
“怎么回事...剛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等等,你身上有神之眼!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壯漢們讓剛才的氣浪嚇得渾身冷汗,再強健的體魄照樣敵不過神之眼操縱的強大元素力。他們收起先前的囂張,轉(zhuǎn)而喪家之犬似的回望著同樣抖得塞篩糠的瘦子。
“我就不告訴你!今天看你這么欺負(fù)人家母女,我就要管上一管。你要是想打,我隨時奉陪!”
欠債還錢,沒錢拿人抵債。這些...需要加上一個新的前提:拳頭夠硬。
瘦子掃視一眾讓“兔子玩偶”嚇成兔子的手下,無可奈何背過身去。
最近千巖軍拿錢辦事的價碼水漲船高,他不得不再三思量值不值得現(xiàn)在花錢去請官差出動。
“今天的事先這么放著,以后,哼哼,看你能仗著野人(安柏)保到幾時!老子在總務(wù)司有人,合同白紙黑字抵賴不得,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不信你能活著逃出璃月!...(指部下)還愣著干什么?走啊?。ㄖ嘎啡耍┛词裁纯矗繘]見過大老爺們嗎?閃開!”
喪家之犬終究狼狽逃竄。好事路人終究忙于窮活。
金錢至上的社會,人們總是忙著更近在眼前的東西。何況自巖王帝君遇刺之后,不少物價一日三變——部分行價一日十變——有錢沒錢的都沒心思耽擱生命一般寶貴的時間。
是人們都變壞了嗎?也許不是,也許是。
不等安柏扶起咳嗽不止渾身是傷的婦人,女孩卻撲到安柏身前,抱著一對大腿哭天抹淚。
“大姐姐求求你了,再不治我媽媽就要沒了!”
這才發(fā)現(xiàn),老婦人臉色難看,雙唇虛白,有氣無力...安柏的手上,竟然感受不到一點血液流動帶來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