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律師禹英禑》9、10集共同點(diǎn)?弱勢群體的話語權(quán):解放與愛情
第9、10集在趣味和甜蜜中摻雜了苦澀與沉重的主題。
新奇但能帶來深刻省思的案件,蘋果酒一樣清爽但上癮的感情線,在這兩集中交織、呼應(yīng)。比起前面獨(dú)立的案件,9、10集的兩個案子之間,明顯有著更復(fù)雜而微妙的聯(lián)系。

首先兩個案子的共同點(diǎn):
1、兩位被告人都要坐牢了,但方屁噗、楊程日是絕對的加害者嗎?
2、作為被害者的12名孩子們以及申彗英都不希望加害者受到處罰,甚至喜歡、愛戀對方。
3、未成年者、身心障礙人士在內(nèi)的弱勢群體的困境。
4、比起政治考量,相信“真心”且為之辯護(hù)的禹英禑。

前兩點(diǎn)可以看出,9、10集的加害者與被害者的對立處境被模糊處理了,善惡分明、是非對錯,在這里都不是清晰可辨的。

方屁噗想要“解放兒童”,看似荒唐無厘頭,背后折射出韓國教育的現(xiàn)狀與悲劇。他的哲學(xué)、他的反抗不能說是錯的,但在法律角度,他的行為卻是明明白白的犯罪。
孩子們、像孩子一樣純真善良的禹英禑都能理解,唯獨(dú)大人們無法理解的方屁噗,是媽媽眼中“心理生病的傻孩子”、醫(yī)生眼中的“妄想癥患者”。

到底是誰病了?難道不是為了名利不顧孩子們健康成長的大人們?正如《少年法庭》里那句臺詞:“大人們的私欲正在無情踐踏孩子們的未來?!?/strong>
這一集中鯨魚以前所未有的形式出現(xiàn),意義自然也有所不同。庭審過程中,禹英禑看到了一頭背鰭嚴(yán)重衰竭的虎鯨“游”進(jìn)了法庭。
虎鯨被困在一方水池做愚蠢的鯨魚表演,就像孩子們被困在上鎖補(bǔ)習(xí)班,沒有自由,健康也岌岌可危。

除此之外,我認(rèn)為還有另外一種解法——這頭虎鯨正是方屁噗本人的象征。
有著“海洋霸主”之稱的虎鯨,英文名是Killer Whale而被稱為“殺人鯨”,而這樣強(qiáng)大的鯨魚被困在小小的海洋館,身心健康都備受摧殘,背鰭嚴(yán)重彎曲,后來有一只叫做“提里庫姆”的虎鯨殺了人,人們都覺得它瘋了。

再看方屁噗,首爾大出身,是媽媽炫耀的資本,想必媽媽開“上鎖補(bǔ)習(xí)班”的方法,一定是在自己兒子身上訓(xùn)練出來的成果,他也曾是被困的孩子啊······
外人眼里像虎鯨一樣厲害又優(yōu)秀的人,某一天卻自詡是兒童解放軍總司令,誘拐了一車孩子去山上只為玩游戲,所以人們說他瘋了。
虎鯨在狹窄的法庭中游了一圈,停在禹英禑面前,鏡頭特寫它的頭,我們看到了它黢黑身體上小而明亮的眼睛,它似乎正在向英禑傳達(dá)什么,因?yàn)橛⒌煹谋砬椋秃孟袷嵌耸裁础?/p>
它\他究竟是想說什么,才會露出那種表情呢?

在方屁噗的臉上,我看到了那頭虎鯨的表情——它\他覺得有點(diǎn)神奇,眼前這個有些“奇怪的”律師,她真的讀懂了“奇怪的”自己的真心。
在法官和同事看來,禹英禑正在做不利于被告的辯護(hù),使得被告無法減刑,但方屁噗的表情卻像是獲得了“解放”。

最終審判,方屁噗為解放兒童最后一次引吭高歌,與孩子們擁抱在一起,同時那頭虎鯨也慢慢地“游”出法庭,禹英禑眼眶濕潤,與它揮手告別。
虎鯨獲得了自由離開法庭,象征方屁噗心靈上獲得自由、不受法庭本身的束縛。

不知道他會被判幾年?這是唯一一個沒有演出判決的案子。因?yàn)樗睦砟畈]有被法官“裁決”,至于身體的不自由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另外,那頭虎鯨與方屁噗的共同點(diǎn)還有一個:海洋館和法庭都是人為建立的有秩序的場所。秩序就帶來限制。在海洋館,虎鯨必須聽從人類指令做出動作;在法庭,一切必須依法律行事。可是虎鯨本是屬于大自然的,方屁噗打破了某種“秩序”獨(dú)自活在“解放”的世界中。
所以當(dāng)它離開法庭時,外面不再昏黃,而是一片光明,而他的最后一個鏡頭,也是笑著和孩子們告別的。

這個案子寫得很好的一點(diǎn)是,留白的處理——方屁噗原來的名字、他的悲慘經(jīng)歷、臉上的傷、實(shí)刑幾年,通通都被省略了。
比起“個人”的塑造,著力點(diǎn)放在了他的理念上,因?yàn)樗淼氖且粋€群體,是正在受害的孩子們的未來。
他是本案的加害者沒錯,但不要忘記他也是那種教育的受害者,就像那頭背鰭衰竭的虎鯨。

可是,令我感到真正悲傷又沉重的是,很可惜這種“解放”在現(xiàn)實(shí)生活就是一種“妄想”?!皟和夥跑娍偹玖睢倍既プ瘟?,回歸現(xiàn)實(shí)的孩子們究竟能獲得解放嗎?他們能從此不上補(bǔ)習(xí)班、去玩游戲?
就算方媽媽有良心發(fā)現(xiàn)的可能,但家長們顯然不會,連孩子們出席庭審的機(jī)會都是鄭明錫他們用首爾大律師觀摩體驗(yàn)的說辭忽悠來的,家長們深受名利欲望洗腦,只要這種教育的模式不改變,還會有其他家“上鎖班”,家長們依舊會趨之若鶩。

提到“解放”,不免會想到另一部劇《我的解放日志》,如果說那是平凡的成年人在精神困境里尋找突破;那么這個案子的范圍就是弱勢群體——兒童,孩子們的身心健康都遭遇困境,究竟該如何解放?
第9集的孩子們和第10集的身心障礙人士,都是弱勢群體。這個案子更加復(fù)雜,案件本身的走向影響著禹英禑自己對戀愛的思考,它是普通人和身心障礙人士結(jié)合中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這集一開始就讓我聯(lián)想到李滄東導(dǎo)演的經(jīng)典電影《綠洲》,講述一個剛出獄的男人遇見了一個重度腦麻痹的女人,他一時起了色心,試圖性侵這個無法動彈的殘疾人。但是隨著兩人的相處,慢慢對彼此產(chǎn)生了愛情,然而這是絕對無法被世人認(rèn)證的愛情······

楊程日對申彗英,究竟是為了滿足私欲的利用,還是真的愛情?這點(diǎn)沒有明確地描述,但能夠確定的是申彗英認(rèn)為那是愛情,并且多次表示不希望楊程日受到處罰。

禹英禑叫申彗英自己做判斷,申彗英說是愛情,但是別人都說不是。
被害者本人認(rèn)為被告并不是加害者,但是法律不能給予認(rèn)可。因?yàn)樗巧硇恼系K人士。

禹英禑因?yàn)榇胱约呵楦?,或許有一個差異點(diǎn)被忽視了,雖然申彗英媽媽說話很難聽,但是的確她和申彗英并不是同一種障礙,情況不同。
英禑是高功能,她完全具備自己判斷的能力,無論是職場還是愛情,她的自主能力都明顯比申彗英強(qiáng),她具體地知道自己什么能接受、什么不能,而不只是情緒的感知。比如牽手不能超過57秒的事。

而申彗英的智力相當(dāng)于小孩子,她的判斷能力、自主能力,還有專家說的自我保護(hù)能力,可能真的是缺乏的狀態(tài)。
我相信她是真的陷入愛情,但她有可能分不清性關(guān)系和性侵害區(qū)別的質(zhì)疑也是合理的,那么法律就要保護(hù)弱勢群體因?yàn)槿狈@些而受到傷害的可能性。

面對愛情,連一般人都會感到困惑、糾結(jié)、難以說明,卻要一個身障人士向世人證明愛情的存在,這真的太強(qiáng)人所難了。
面對性關(guān)系,其他成年人甚至可以在沒有愛情的情況下一夜情(這里英禑說秀妍身上有酒味并且沒換衣服,暗示她可能與夜店遇見的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但是身障人士即使說是自愿,也被認(rèn)為是性侵。

或許沒有詳細(xì)描寫楊程日心理的原因,是要把話語權(quán)給弱勢群體——希望每一個人都有解放的勇氣,和說愛的權(quán)利。因此這里英禑堅持辯護(hù),她相信的不是楊程日的真心,而是申彗英的真心。
她也意識到申彗英遇見的困境,不僅是來自加害者的,包含社會施加給他們的照顧變成了壓力,甚至可能是逆向歧視?編劇并沒有給出明確答案,留下了思考的空間。
至于楊程日到底愛不愛,動機(jī)純粹與否,我覺得不是特別重要,總之,如果他是真心的,就應(yīng)該做出真心的舉動;如果他不是牛郎一樣的混蛋,就不要做出像牛郎一樣的混蛋行為讓人誤會。
楊程日這個人物更大的作用在于,他是李俊浩的對照組——再火熱、甜蜜的戀愛,如果沒有尊重、不懂克制,都不是好的愛情。
看看俊浩真心是什么,又是如何行動的。

李俊浩的糾結(jié)猶豫不是優(yōu)柔寡斷,而是謹(jǐn)慎小心的體現(xiàn),一方面是這個人物本身性格就是這樣,因此也比較圓滑、懂分寸和注重私人領(lǐng)地。
尤其李俊浩面對禹英禑時的語氣詞,常常會有那種“啊······是”、“誒······啊”,他回答之前總有一個反應(yīng)的時間。我想這是演技的一部分,因?yàn)榻┪檠輪T在其他劇不會這樣說話。

比起用說的,李俊浩多數(shù)時候都是默默觀察、默默輔佐,無論是牽手還是Kiss都等英禑主動,充分尊重她的接受程度,不會輕易冒犯的類型。
兩段Kiss的最大區(qū)別是畫面中的綠燈,第一段有幾個鏡頭的綠燈被擋住了,而第二段每個鏡頭都有綠燈,表示兩人的感情從此綠燈常亮,不再受阻。
仔細(xì)聽第二次Kiss時,背景音樂響起了秀智演唱的ost《???? ?? ???》的這段歌詞:“我渴望將你緊緊擁入懷中,從一開始似乎便是愛情,我想擁有這樣的愛情,我想對象必須是你,想把我盡數(shù)裝進(jìn)你的心里······”
真是連音樂都完美的敘事,將溫柔又悸動的氣氛烘托到極致。
秀智的歌聲和夜景畫面共同作用,是真正完美的視聽語言,正向我們娓娓道來這對戀人此刻的心意——
“我面前的你,讓整個夜晚熠熠生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