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后23
少頃,從車廂內(nèi)鉆出兩只白尾獼猴,聽到一聲呼哨,兩只獼猴像利箭一樣縱入蘆葦叢中。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厥賀用木魚似的棒槌有節(jié)奏地敲打幾下后,狂躁的桐人開始安靜下來,他們一個個按照自己的位置和隊形,默默地坐了下來,誰也不知道這些桐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就連臉上抽搐的表情也被厚厚的松脂所覆蓋,讓這些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武林人物成為一具活著的僵尸。
拋開厥賀和桐人暫且不說,單說岳飛等人,自從將金兀術(shù)的十萬大軍困入迷陣之后,岳飛將二萬人馬安置在所有可能突破的方位,依牛皋等人的性格,讓岳大哥立即啟動殺機,將金兀術(shù)的十幾萬大軍全部消滅,但是,岳飛投鼠忌器,他必須要將桐人救出,方可與金兀術(shù)一搏,否則,一旦厥賀狗急跳墻,一千桐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是日夜,岳飛讓董先、王貴、張顯負(fù)責(zé)軍中事務(wù),自己前往縮頭湖與洪七、張榮等眾武林商議如何解救失蹤武林。岳飛剛剛離開軍營,一個幽靈似的身影出現(xiàn)在岳飛眼前,岳飛抬頭一看,這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讓自己悔愧難當(dāng)?shù)陌琢?。見白菱在自己眼前,岳飛顯得有些尷尬,連忙道:“白……菱妹,你如何會在這里?為何不進(jìn)軍營?”
“哦!不了,我來有些時候了,見岳哥哥軍務(wù)繁忙,未敢打攪,此前聽說失蹤的武林就是厥賀的桐人,我與二哥、三哥一起來解救大哥、四哥的,二哥和三哥讓我來向岳哥哥打聽打聽,如何解救桐人?”白菱輕聲道?!盀樾终秊榇耸聹?zhǔn)備前往縮頭湖與眾武林商量,不如菱妹與我一道結(jié)伴而行吧!”岳飛道。
“嗯!岳哥哥,思陽姑娘也來了,她沒有跟了師太在一起,我看思陽姑娘消瘦許多,一定是……”白菱不忍說下去,甚至是怕觸及岳飛的痛處,故而,欲又止。白菱想的沒錯,當(dāng)岳飛聽到“思陽”兩個字時,心中像打翻五味瓶,是甜是苦是酸,的確難以說。他穩(wěn)了穩(wěn)情緒道:“苦了思陽妹子了,在東明,岳飛曾有交待,可娘親捎信來說,思陽妹子沒有去江州,岳飛妄為男兒啊!”
“岳哥哥不必難過,待破了金兵之后,岳哥哥可以跟思陽好好談?wù)?,莫要苦了思陽姑娘?!卑琢獾?。“是??!岳飛誓當(dāng)破賊,待中原安定之日,岳飛辭官,回歸故里,好生伺候娘親和思陽妹子,希望……希望菱妹與岳飛一起伺候娘親?!痹里w輕聲道?!霸栏绺缧萏崃鈨海瑣s空島就是菱兒的終老之地,菱兒哪兒也不去,只要岳哥哥心中有菱兒,菱兒知足了。”白菱的聲音越來越輕道。
就在岳飛與白菱談之間,從另一側(cè)的蘆葦叢中傳來打斗之聲,岳飛立即警覺道:“走,菱妹,我們看看去!”說完,二人施展輕功來到打斗現(xiàn)場,黑暗之中,只見四人打得難分難解,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與“血手印”戰(zhàn)在一起,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和尚與查倩戰(zhàn)在一起,這對師徒正是悟澄大師和弟子玄嗔。
原來,悟澄大師在立涯寺悟清大師那里修養(yǎng)之后,一直感念岳飛的恩德,待身體好轉(zhuǎn)后,還是少在江湖中走動,盡管如此,他還是知道岳飛抗擊金兵的事,可自己是方外之人,不便從入軍中,只能在立涯寺以佛法度人。
前幾日,悟澄和玄嗔得知丐幫幫主洪七密招天下武林齊聚縮頭湖,解救失蹤的中原武林,悟澄大師覺得這是武林大義,不應(yīng)該事不關(guān)己,明哲保身,所以,師徒二人千里迢迢往縮頭湖趕,就在二人快要到縮頭湖的時候,碰上從光明頂回來的“血手印”和查倩,悟澄在苦勸“血手印”和查倩無果的情況下,四人動上了手,悟澄與“血手印”苦戰(zhàn)在一起,玄嗔與查倩苦斗了一番。
幾十個回合后,“血手印”犯起癡來,要置悟澄大師于死地,多虧查倩警告“血手印”,不允許傷害悟澄大師,只能生擒。這一下,讓血手印作了難,要知道,悟澄大師也是一代宗師,如何能輕易生擒,急的“血手印”哇哇怪叫,可他拿查倩毫無辦法,就在悟澄大師險象環(huán)生之際,岳飛、白菱趕到。
人尚未來到近前,岳飛就高聲道:“‘血手印’,岳飛苦尋你多時,當(dāng)年紫竹林一戰(zhàn),僥幸讓你逃脫,今日看你往哪里逃!”“哈哈……喔……岳飛,老夫今日正要找找你的晦氣。”說完,“血手印”丟下悟澄,突然向岳飛撲來,查倩也在打出牛毛針之后,跳出圈外,全神貫注“血手印”與岳飛的打斗。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時的“血手印”,雙臂赤紅,須發(fā)皆炸,一招“共工觸山”向岳飛撞來,岳飛一個“回光返照”不僅躲開“血手印”的一擊,同時,無相伏魔掌拍向“血手印”的后背,“血手印”一個趔趄,好懸沒有摔倒。他站穩(wěn)腳步,一個“紫電轟木”,使出赤靈掌的第一重,頓時,一股腥風(fēng)向岳飛迎面撲來,岳飛一個“吐濁納清”,將“血手印”的掌風(fēng)化為無形。
接著,“血手印”又使出“六丁開山”、“附骨之蛆”與岳飛纏斗在一起。如今,岳飛的無相伏魔掌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再像紫竹林時那么小心翼翼,他看出“血手印”已經(jīng)至瘋至癲,舞動雙掌,氣喘如牛,恨不能將自己斃命掌下,但是,無論“血手印”的赤靈掌如何老辣、狠毒,在岳飛的無相伏魔掌面前絲毫沾不到便宜。“血手印”在使完“嵇康拜帝”后,他將赤靈掌使到第三重,一個“赤靈推山”,兩股強大的掌風(fēng)向岳飛襲來,岳飛不慌不忙,一個“包羅萬象”再次化解“血手印”的掌力。
“血手印”更是哇哇爆叫,心想,自己使用赤靈神掌以來,無論面對什么樣的高手,對方只能硬碰硬,由于赤靈掌是強六陰而旺六陽剛?cè)岵恼屏ΓS多武林高手都吃了“血手印”的虧,沒想到,岳飛不僅游刃有余,而且還能化解自己的掌力,“血手印”知道,自己是遇到克星了,怪叫道:“岳飛,你用的什么旁門左道武功,為什么能化解老夫的赤靈神掌?”
“‘血手印’,岳飛今天讓你死個明白,告訴你,這是祖師爺獨創(chuàng)的無相伏魔掌,專門對付赤靈鬼掌的,當(dāng)年,在紫竹林你就是敗在祖師爺?shù)臒o相伏魔掌下?!痹里w戲謔道?!鞍。∧愀艺f老夫的赤靈神掌為鬼掌,老夫跟你拼了!”說完,“血手印”一個“紫電穿云”再次來到岳飛身邊,一連使出“行尸走肉”、“竭馬奔泉”,想置岳飛于死地。
可是,岳飛就是岳飛,忽而一個“懸馬臨淵”,忽而一個“水發(fā)昆侖”;忽而一個“苦海無邊”,忽而一個“抵暮見星”,五十招之后,“血手印”拼了老命,使出赤靈掌的第四重“掌風(fēng)如爐”,想作最后一搏,“掌風(fēng)如爐”一旦使出,白菱、悟澄師徒都有一種焦灼的感覺,掌風(fēng)過處,兩旁的蘆葦化為灰燼,讓白菱、悟澄師徒感到震驚,赤靈掌果然不可小視,若非岳飛在此,恐怕沒有第二人可以制服“血手印”。
見“血手印”使出看家本領(lǐng),岳飛一個“綿綿入?!?,化解“血手印”的“掌風(fēng)如爐”,此時的岳飛根本不會給他機會,在使出“穿金透石”之后,一個“正熙除氳”,無相伏魔掌不折不扣地拍在“血手印”的前胸,還沒容“血手印”哼一聲,一口血手噴出兩丈多遠(yuǎn),矮小的身材像肉球一樣滾倒在地。
一旁觀戰(zhàn)的查倩,知道不好,剛想用牛毛針打向岳飛,卻不知岳飛動作快如閃電,查倩的牛毛針尚在手中,“血手印”已經(jīng)躺倒在地。查倩一看,一個“懶婦撥水”,甩手打出數(shù)十枚牛毛針,岳飛一個“萬象朝宗”,將查倩的牛毛針全部打落,然后道:“查婆子,你本是一位良家婦女,爹爹是位得道高僧,只因你情愛不成,便挾私報復(fù),與‘血手印’、厥賀之流沆瀣一氣,真是污了消難大師的一世英名。今日,岳飛顧念你是女流之輩,饒你一條性命,望你改惡從善,莫再做金人鷹犬?!?/p>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岳施主大慈大悲,還望女施主好自為之!”悟澄大師高念佛號道?!昂撸《d驢,不要你這么好心,今日的查倩都是拜你所賜,我老婆子情愿與‘血手印’死在一起。”查倩恨恨道?!昂冒桑〖热蝗绱?,岳飛也不怕別人癡笑我枉殺女流”岳飛道。“阿彌陀佛!岳施主且慢動手,還是讓老衲苦勸她一番吧!”悟澄大師對岳飛道。
查倩心中涌過一絲感動,竟管面前的這個禿驢對自己絕情一輩子,但在生與死的考驗面前,還是能為自己說情,看來他并非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所以,查倩想自此離開,找一個清靜之地,了卻殘生,但嘴上還是非常強硬道:“老禿驢,你不要費口舌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要不殺了我查倩,我還會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風(fēng)?!?/p>
“女施主何必如此妄,這些年,女施主與‘血手印’、厥賀等人,干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有多少無辜的性命喪在你等手里,你就不怕那些屈死的冤魂,會有一天來找你們報仇嗎?佛語有云:不修今生,但求來世,女施主如此作惡下去,死后也會萬劫不復(fù),還是貧僧一相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彌陀佛!”悟澄大師向查倩苦勸道。
悟澄大師佛號未了,就聽一個刁鉆的聲音傳來:“跟這樣惡人,還講什么佛法,我替你們殺了他?!痹捯粑绰洌幻妒佑旨灿譁?zhǔn)地向“血手印”的命門飛來,岳飛、悟澄怎么也沒有想到,突然會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要想阻止,根本來不及了,只聽“噗”的一聲,這枚石子不偏不倚地陷入“血手印”的印堂之上,讓這個為惡江湖、作惡多端的“血手印”,沒有留下任何語,就當(dāng)場斃命,命喪黃泉。
這時,從蘆葦叢中飛出一個優(yōu)美的身形,上乘的“凌波微步”宛若搖曳金步的月宮嫦娥,這個優(yōu)美的身形非是別人,正是刁鉆古怪的俠女阿娜。原來,阿娜姑娘幾乎與岳飛、白菱同一時間從兩個不同方向來到打斗現(xiàn)場,當(dāng)她看到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年輕一點的和尚正與“血手印”、查婆子戰(zhàn)在一起,雖然自己不認(rèn)識悟澄師徒,但“血手印”和查倩她是認(rèn)識的,當(dāng)年,阿娜為了追蹤綠泥大轎,在澤州險遭“血手印”的毒手,要不是執(zhí)法長老東方睿及時趕快,后果不堪設(shè)想,結(jié)果,東方睿替自己挨了“血手印”一掌,險些命喪黃泉。
所以,當(dāng)岳飛出手后,阿娜窺視沒動,岳飛與“血手印”打斗的場面,阿娜看得一清二楚,“血手印”落敗后,岳飛不愿以強凌弱,殺死查倩,這才有了岳飛告誡查倩,悟澄大師苦勸查倩的場面??墒牵橘粍萑踝煊?,阿娜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從身上摸出一枚打磨光滑的石子,一個“分花拂柳”,狠狠地打向“血手印”的印堂穴,當(dāng)場的人誰也沒有料到,阿娜會突然出手,以至于“血手印”在掙扎中沒留下任何語,一命嗚呼。
飛出蘆葦叢中的阿娜,直奔老媒婆查倩而來,一個“巫山神女”,天山折梅手要置查倩于死地。岳飛趕緊一個“飛鳥趕蟬”,攔在阿娜身前,道:“阿娜妹子,且慢動手,查婆子對我們還有用,休要傷她性命!”“岳大哥,這老婆子心腸壞極了,何必對她如此客氣?阿娜殺了她,豈不了事?!卑⒛揉洁斓馈?/p>
“阿彌陀佛!佛于無邊諸劫海,常求正覺悟眾生。女施主,只要查施主能夠幡然悔悟,幫助岳施主解救中原武林,又何苦要傷她性命?善哉!善哉!”悟澄大師規(guī)勸道。“你是誰?為什么要替老媒婆說好話,剛才她說‘她的一切拜你所賜’,是不是你與她有私情?”阿娜質(zhì)疑道。
“姑娘,說得好,他就是與我有私情?!辈橘粡呐云鸷宓馈!鞍浲臃?!善哉!善哉!老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小遁入空門,何來私情?這位女俠一定是誤會了,老衲也是為天下失蹤武林著想。”悟澄大師解釋道?!鞍⒛让米有莸脽o禮!悟澄大師乃近佛寺一代高僧,豈能如此信口雌黃。岳飛不贊成你殺了查婆子,她對我們真的有用?!痹里w從中調(diào)和道。
“好吧!看在岳大哥的面子上,本姑娘就饒了老媒婆,若是再敢作孽,阿娜非親手殺了你不可?!卑⒛嚷暽銋柕馈!昂撸⌒⊙绢^片子,難道我老婆子怕了你不成?”查倩話音剛落,眼睛一花,那張老臉重重地挨了一掌,還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yīng),阿娜一連點了她五處大穴,查倩雖能說話,渾身卻動彈不得,這時,她才意識到阿娜并非虛恫嚇。
“女施主,好快的身手,莫非姑娘是大理段氏的門人,用的是獨步天下的‘凌波微步’嗎?恕老衲眼拙,女俠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身手,真的讓老衲自慚形穢,看來‘多事江湖風(fēng)浪險,自古英雄出少年’。待中原事了,老衲急流勇退,歸隱江湖,一心一意侍奉佛祖,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悟澄大師不無敬佩道,稱呼也從女施主向姑娘、女俠遞進(jìn)。
岳飛連忙道:“悟澄大師莫要自謙,武林之中,誰不聞前輩的大名。阿娜妹子并非大理段氏的門人,她是洪幫主的師妹,古墓派的傳人?!薄霸瓉砣绱?!難怪江湖傳聞:古墓派武功神秘莫測,古墓派弟子神龍見首不見尾,老衲得見,果然如此。阿彌陀佛!”悟澄大師驚訝地說道。
收拾了“血手印”之后,夜幕已經(jīng)深了,岳飛讓白菱將查婆子帶上,五人疾速向縮頭湖趕來。其實,齊聚縮頭湖江心島的中原武林也是一個不眠之夜,岳飛費了很大心機才將厥賀、金兀術(shù)等人困入陣中,他們?nèi)绾文芩弥X,尤其是唐萬秋、絕塵子、魯正閣等人更是揪心萬分,爹爹、師兄、弟弟就在眼前,他們都急盼岳飛到來,解救他們,可是,眾人從晚飯后一直等到戌時,依然不見岳飛的影子,倒是把峴空島二島主盧敬、三島主韓琦盼來了。
張榮給盧敬、韓琦分別引薦,一陣寒暄之后,眾人紛紛落座,盧敬起身道:“盧某深居簡出,孤陋寡聞,今日得遇這么多中原武林,真是幸會幸會!敢問洪幫主、張大俠,我等如何解救中原武林?盧敬愿聽各位差遣?!焙槠叩溃骸氨R大俠重了,如何解救中原武林,我等也是一籌莫展,這還要等岳賢弟到來,他才是我等的主心骨?!?/p>
“哦!原來如此。盧某已經(jīng)讓小妹白菱前去邀請岳將軍,我想,岳將軍一定是有要事纏身,否則,此時應(yīng)該到了。”洪七道:“盧大俠說的沒錯,岳賢弟一定是有什么要事耽誤了,他的心情可能比我們還急?!?/p>
“是啊!岳賢弟真是急死人了,厥賀的八面桐人陣已經(jīng)被困,我們要趕緊救人,否則,夜長夢多,要是讓厥賀等人跑了,豈不是前功盡棄。”唐萬秋急不可耐道。“唐大俠請放寬心,不是諸葛英說大話,只要是厥賀、金兀術(shù)陷入陣中,就算他是大羅神仙,也休想逃離此陣!”諸葛英道。
就這樣,你一,我一語,眾武林爭論不休,洪七站起來道:“眾位英豪,稍安勿躁,待洪某親自去一趟軍營,一定將岳賢弟請來?!睆垬s趕緊起身道:“洪幫主,使不得。鄙人是此間的主人,如何敢勞動洪幫主親往,岳將軍的為人,想必諸位都比我清楚,既然他沒來,自然有他沒來的理由,我們還是應(yīng)該耐心等待?!?/p>
眾人想想也是,岳飛沒來自然有他沒來的理由,否則,岳飛不可能置失蹤武林于不顧,置天下英豪而不理,可能他還在等什么人,岳飛邀請的獨孤老前輩不是也沒到嗎?少林住持虛清大師道:“阿彌陀佛!諸位還是早些休息吧!該來之時,岳施主一定會來。”說完,虛清打了稽首,準(zhǔn)備帶頭回去休息。
就在這時,有嘍啰來報,岳飛到了。眾武林聽說岳飛來了,紛紛起身去迎,還沒等眾人出門,岳飛在燕吉的陪同下,領(lǐng)著白菱、阿娜、悟澄大師、玄嗔等人走了進(jìn)來。唐萬秋欣喜若狂道:“岳賢弟,終于把你盼來了,你讓哥哥好生心焦。”
岳飛抱拳拱手道:“唐大哥,對不起了!諸位英豪,岳飛讓各位久等了,只是岳飛在來的路上碰到悟澄大師,故而耽擱,還請各位見諒!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名聞遐邇的近佛寺住持悟澄大師,這位是他的弟子玄嗔?!痹里w話音一畢,眾武林又是一陣寒暄,悟澄大師稽首還禮,并道:“阿彌陀佛!貧僧悟澄見過天下各位武林英豪。岳施主來晚了,皆因貧僧之故,若非岳施主施以援手,恐怕貧僧此時已入阿鼻地獄了。”
眾人都是一驚,齊聲問道:“大師,此話怎講?”接著,悟澄大師把自己如何遇到“血手印”?岳飛又如何用無相伏魔掌打敗“血手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家,眾人聽說“血手印”已經(jīng)死了,都暗暗地松了口氣,同時,他們對岳飛高深莫測的武功更是奉若天神。
唐萬秋更是極力夸贊道:“岳賢弟的武功出神入化,天下武功能出其左右者,恐怕是鳳毛麟角,真乃天下第一神功也!”“不行!岳飛只能算天下第三,我義父武功天下第二,我七哥哥降龍十八掌才是天下第一!”阿娜聲嘶力竭地喊道?!澳让?,你胡說什么?岳賢弟武功天下第一,當(dāng)之無愧,你一個女孩家,在這里胡鬧什么?”洪七對阿娜喝止道。
“慚愧!慚愧!諸位英豪,天下武功高出岳某者何止萬千,岳某只不過是偶獲奇遇,得到一套專門對付‘血手印’的無相伏魔掌,讓大家見笑了。阿娜姑娘說的沒錯,降龍十八掌乃天下第一神掌,蕭峰蕭老前輩的武功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洪大哥的降龍神掌也高出岳飛多多。”岳飛對眾武林說道。
“誰?蕭峰……蕭峰還活著嗎?”歲數(shù)稍長的武林人物異口同聲地問道?!安诲e!蕭老前輩還活著,他老人家為了不使宋遼兩國刀兵相見,蕭老前輩一直隱姓埋名,所以,知道他還活著的人少之又少?!痹里w答道。
虛清大師連忙問道:“岳施主所說的蕭峰,是否就是藝從少林的丐幫前任幫主喬峰?”“正是丐幫前任幫主蕭峰蕭老前輩!”岳飛斬釘截鐵地答道?!半y怪洪幫主的降龍十八掌有如此威力,原來是得自蕭老前輩的真?zhèn)?,可喜可賀??!”眾人向洪七祝賀道,當(dāng)場的所有武林人物,聽說幾十年前就自戕于雁門關(guān)的蕭峰還活著,驚得如同天外來客。
洪七在一番客套之后,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道:“各位武林前賢,此次洪七邀大家齊聚縮頭湖,皆因苗西蠱王厥賀的緣故,厥賀老怪,殘暴至極,竟然用武林人物打造‘八面桐人陣’,使我中原武林風(fēng)生水起,鬼影憧憧。如今,岳賢弟用驕兵之計將金兀術(shù)、厥賀等人困在縮頭湖,我等武林當(dāng)以江湖大義為重,齊心協(xié)力救出失蹤武林,消滅厥賀等武林?jǐn)☆?,打敗金兵,捍衛(wèi)中原,洪某及丐幫弟子愿聽岳賢弟和諸葛大俠的派遣,上刀山,下火海,丐幫弟子萬死不辭!”
“對!滅厥賀,破金兵,刀山火海,決不退縮,我等武林愿聽岳將軍、諸葛大俠差遣!”眾武林群情激昂道。見大家如此說,岳飛不在推卻,起身抱拳道:“各位前輩英賢,為了江湖大義,為了大宋國本,我岳飛當(dāng)仁不讓,愿為江湖和大宋獻(xiàn)微薄之力。我們雖然困住了金兀術(shù)、厥賀等人,但要想救人還須等兩個人。”
眾人問道:“岳將軍,哪兩個人?”岳飛答道:“一個就是我剛才講到的蕭峰蕭老前輩,一個是七十年前就名震中原的天涯孤行客的獨孤雁獨孤老前輩,要破厥賀的八面桐人陣非二人不可!”崆峒派掌門人絕塵子疑惑地問道:“岳將軍,為什么非二人不可呢?難道我等武林不足以打敗厥賀等人嗎?”
岳飛道:“前輩,并非我等力量不足以打敗厥賀,而是厥賀心機詭詐,手段毒辣,殘忍不用其極,若無毒蠱前輩的‘冰蓮花’、‘冰蓮子’,即使打敗厥賀,我們也救不了失蹤的武林,一旦厥賀狗急跳墻,失蹤的武林就會遭受滅頂之災(zāi)?!薄芭?!原來如此,為救貧道師兄,還中原武林一個公道,貧道也不急在一時,請岳將軍盡量考慮周詳?!苯^塵子釋然道。
接著,岳飛又道:“岳某今日來此,一是告訴各位武林,在兩位老前輩未到之前,大家切不可輕舉妄動。二是請諸葛大俠給大家講解奇門遁甲的奧妙。奇門遁甲乃天下第一精妙的陣法,根據(jù)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九宮、九神、九星、八門創(chuàng)造出來的,又稱八陣圖,尤其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步步玄奧,危機四伏,若無事先演練,恐怕眾武林進(jìn)入陣中,也有誤傷的可能,請各位武林前賢務(wù)必盡快熟悉迷陣?!?/p>
“岳將軍說的沒錯,要想破厥賀的八面桐人陣,首先要熟悉奇門遁甲,否則,我等武林進(jìn)入陣中,猶如盲人瞎馬,不僅解救不了失蹤武林,恐怕連自身也難以保全?!苯^塵子道?!敖^塵子大師說的沒錯,現(xiàn)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是請諸葛大俠給我們演練陣法吧!”洪七道。
“說到奇門遁甲,誰的名頭也蓋不過周老隱士,岳將軍師出名門,還是由岳將軍給大家講解陣圖,恐怕更為透徹,更為妥帖吧!”諸葛英謙虛道?!鞍?!諸葛大俠,此時不是謙遜的時候,要說奇門遁甲,你有家學(xué)淵源,八陣圖又是你親手布置的,講解起來會更加得心應(yīng)手?!痹里w力挺道。
“諸葛大俠,你就不要推辭了,我們大家都信得過你?!北娙水惪谕暤?。諸葛英無奈,只好站起身道:“好吧!在下諸葛英就勉為其難。要說演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了,陣中困住厥賀、金兀術(shù)等十萬大軍,我們只能按圖索驥,讓大家把方位、地形爛熟于胸,這樣,諸位才不會誤入死門。”說完,諸葛英從背囊中取出一張很大的牛皮圖來,有人將八仙桌放在廳堂之中,眾武林圍著這張陣圖,耐心地聽諸葛英講解。
諸葛英道:“這張圖將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九宮、九神、九星、八門、八神九遁等標(biāo)注的清清楚楚,旺、相、休、囚、死,沖、合、刑、克、害,奧妙無窮,變化多端,如果讓大家在一時之間記住這么多變化,恐怕確實有些難為大家,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來個‘螞蟻啃骨頭’,各守一個方位,這樣,大家只要記住自己的方位和陣形變化,就不會出現(xiàn)差錯,不知岳將軍以為如何?”
“此計甚妙!這樣既省時省力,又不會出現(xiàn)差錯,就請諸葛大俠安排吧!”岳飛贊賞道?!昂?!岳將軍既無異議,我看這樣,岳將軍與洪幫主、蕭老前輩、獨孤老前輩、悟澄大師攻值符;岳將軍的手下弟兄攻騰蛇;岳云張憲兩位小將軍領(lǐng)五百人攻白虎;絕塵子大師領(lǐng)門人攻玄武;司馬掌門領(lǐng)門人攻六合;虛清大師領(lǐng)門人攻太陰;東方長老領(lǐng)門人攻九地;王真人領(lǐng)全真七子攻九天。黃島主守天遁;水少俠守地遁;了師太領(lǐng)門人守人遁;魯大俠、滕大俠(登州大俠滕兆水)守風(fēng)遁;唐大俠守云遁;盧大俠守龍遁;韓大俠守虎遁;大哥張榮領(lǐng)卓大俠、鐘大俠、曹大俠守神盾;在下與二哥燕吉守鬼遁。如此安排,就不會出現(xiàn)錯亂無方,也便于大家熟記?!?/p>
“喂、喂、喂!還有我呢?還有思陽姐姐呢?我倆攻哪里?守哪里呀!”阿娜急咻咻道。“哈哈……破厥賀的八面桐人陣少不了阿娜女俠,你當(dāng)然攻值符嘍!”岳飛哈哈大笑道?!斑@還差不多??旄嬖V我,值符在哪?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厥賀?!卑⒛刃母邭獍恋馈F鋵?,殺不殺厥賀對于阿娜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與七哥哥在一起。
岳飛道:“阿娜姑娘無須要知道值符的位置,你只要記著七哥哥的位置就可以了。”“哼!我要把思陽姐姐也帶上。噢!還有……還有我?guī)煾的??”阿娜撅著小嘴道。岳飛道:“師傅她老人家就不用你*心了,她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相信這小小的奇門遁甲,恐怕還難不倒她老人家?!?/p>
岳飛、諸葛英將所有人物安置妥當(dāng),已至深夜,想到自己的兄弟擔(dān)負(fù)著攻騰蛇的重任,岳飛必須要趕回去讓牛皋、湯懷、董先等人了解騰蛇的具體方位,所以,岳飛起身對眾人道:“諸位前輩英賢,夜色深了,軍中事務(wù)多有繁忙,在下岳飛這就告辭,也請各位武林同道早些安歇吧!”見岳飛告辭,眾人同時起身抱拳,與岳飛作別,縮頭湖二當(dāng)家燕吉一直將岳飛送出湖心島。
夜瀾人靜的湖心島,波光粼粼,微風(fēng)輕起,靜謐的窗外傳來“嚓嚓”的蘆葦聲,回到住處的眾武林一個個進(jìn)入夢鄉(xiāng),連日來,他們實在太勞累了,有了今晚的這番安排,他們心里踏實許多。這時,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黑夜中閃動,一襲精整的夜行衣,毫無蹦掛之處;兩只圓溜溜的眼睛在暗夜中忽閃忽閃地轉(zhuǎn)動,“雁落長空”的上乘輕功,無聲無息地靠近眾武林的住處。他先用唾液將窗紙?zhí)硗?,然后抽出管子捅進(jìn)窗內(nèi),將毒煙吹進(jìn)屋內(nèi)。接著,他又迅速靠近另一個房間,如法炮制,黑衣人甚至連下人的房間都不放過,動作是那么的輕靈敏捷,最后黑衣人消失在暗夜之中。
就在黑衣人離開后,又有一個黑衣人來到武林人物的住處,身法是那么的妙曼飄忽,只見他用同樣的方法向屋內(nèi)吹進(jìn)許多藥粉,毫無遺漏的吹完所有的房間,做完這一切,黑衣人同樣消失在暗夜之中。
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先前的那個黑影又回到眾武林下榻的地方,他輕輕推開登州大俠滕兆水的房間,高抬腿,輕落足,毫無聲息地走到滕大俠的床邊,舉起匕首刺向滕大俠的胸口。忽然,屋外傳來“吱吱”的聲響,響聲過后,屋外閃過兩條黑影,黑衣人迅速收起匕首,一個“驚鴻掠波”,竄出房外,緊跟著一個“大雁歸來”,再一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衣人剛剛離去,兩條迅捷無比的黑影從房頂跳了下來,一邊跳,一邊發(fā)出“吱吱”的聲響,見登州大俠滕兆水的房門洞開,兩個黑影連竄帶蹦地進(jìn)入房間。就在黑影進(jìn)入房間的須臾之間,房間傳來滕大俠的慘叫聲,隨之,兩條黑影竄出房外,滕大俠的這聲慘叫,在這寂靜的湖心島傳出好遠(yuǎn),可是,他的叫聲并沒有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似乎這里的人都已經(jīng)睡死過去,根本就沒人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但是,有一個妙曼的身影始終注視著湖心島的動靜,就在兩條黑影繼續(xù)準(zhǔn)備襲擊第二個房間時,妙曼的身影來到近前,只見他揮動大袖,兩股強大的乾坤掌力同時向兩條黑影打去,后面的黑影似乎感覺受到攻擊,一個“靈猿上樹”竄向一邊,后面的黑影反應(yīng)稍慢,只聽“嗯”的一聲,后面的黑影翻滾在地;竄出去的黑影閃電般逃離此地。被打到的黑影掙扎著想跑,妙曼的身影隨即補上一掌后,一個“凌空虛度”向另一個黑影追去。
黑夜之中,兩個快速移動的身影向湖邊跑去,前面的黑影身材矮小,奔跑起來,四肢并用,閃展騰挪,快如閃電。眼看后面的黑影就要被追上,只見前面的黑影縱身跳入湖中,后面的黑影舞動大袖,甩出兩股乾坤掌力,如同晴天霹靂的乾坤掌力將水花激得老高,待水花落下后,湖面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平靜。此時,天露微旦,清新的湖心島依然沉浸在和煦的春風(fēng)里。
第二日天光大亮,習(xí)慣早早坐禪的虛清大師第一個醒來,他叫醒門人弟子,與自己一起打禪,奇怪的是,天色已經(jīng)到了這般光景,院中不見其他人。挨著隔壁的是崆峒派,他們也沒有起床,虛清擔(dān)心是少林弟子睡過了頭,故而,他敲了敲絕塵子門,道:“絕塵子大師在嗎?”
“誰啊?貧道這就來開門。哎呀!我等門人弟子過于貪嗔,沒想到睡過了頭,快……快……大家趕緊起床!”這時,虛清大師才確信,并非少林弟子起得最晚,原來,崆峒派弟子比他們還晚。聽到少林、崆峒這邊的動靜,其他武林也都相繼起床,盡管洗漱完畢,但疑惑的表情都寫在臉上。
就在這時,從另一個跨院中傳來瀾滄劍少掌門水?dāng)嗔鞯捏@呼聲:“咦?這是什么牲畜,大家快來看??!猴子不像猴子,貍貓不像貍貓,怎么會死在我的門前?”隨著水?dāng)嗔鞯慕泻?,眾武林相繼聚攏過來,大家一看,地上確實死了一只猴子不像猴子,貍貓不像貍貓的牲畜,凡是上過覺華島的武林同道,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四絕藝人”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
所有的武林都到場,唯獨不見登州大俠滕兆水,洪七見滕大俠房門洞開,感覺情況不妙,驚呼道:“不好!滕大俠恐怕要遭遇不測。”說完,搶先一步來到滕大俠房間,一見之下,果然,滕兆水慘死在床上,只見滕大俠粗壯的脖頸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印痕,印痕上皮肉一律外翻,致命的動脈斷為兩截,從脖頸上流淌的血已經(jīng)凝固,滕大俠嘴巴張得老大,痛苦的眼睛似乎要凸出眼眶。
泰山三杰之一的魯正閣站出來氣憤道:“術(shù)魯,我魯正閣與你不共戴天,你竟然使用卑劣的手段害死我的義兄?!闭f完,魯正閣用手將滕大俠的眼簾撫了下來。眾人見此情景,一個個莫名的恐慌,身為東道主的翻江獺張榮更是慚愧之至,畢竟,滕大俠是死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沒有保護(hù)好,尤其是滕大俠死于一只獼猴之手,說講出去,有損翻江獺張榮的名頭。
因為滕兆水、卓乃器、鐘覺醒、曹威等人都是獨行俠,沒有開宗立派,故而,此次前來,滕大俠沒帶任何門人(沒有開宗立派的獨行俠,一般來說,武功只秘傳子女,不傳外人),所以,張榮只好命人火速前往登州通知滕大俠的家人,這邊,張榮抱拳拱手道:“對不起各位武林英豪,我張榮愧對天下英雄,此次諸位前來縮頭湖,我張榮沒有盡到保護(hù)之責(zé),害滕大俠無辜丟掉性命,除滕大俠料理后世所需的一切費用由張某承擔(dān)外,張榮自此削去翻江獺的名號,向天下武林謝罪!向滕大俠的家人謝罪!”
“張大俠不必如此慚愧,此中必有蹊蹺。大家想一想,即使滕大俠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遭受襲擊,可是,他在遭受襲擊后,必然發(fā)出聲響,在場各位,昨夜有誰聽到滕大俠發(fā)出的聲響?”洪七若有所悟道?!安诲e!這里面必有蹊蹺,我與滕大俠相隔不遠(yuǎn),我一點聲響都沒有聽到,水少俠,你聽到了嗎?”桃花島島主黃藥師問道。
“沒有。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大概是我昨夜睡的太沉了?!彼?dāng)嗔鞔鸬馈!安粚?!不是你睡的太沉了,?yīng)該是我們中了奸人的迷藥,否則,即使我等年輕人睡的太沉,難道虛清大師、悟澄大師、了師太、司馬掌門、王真人等前輩,他們睡的也沉嗎?”黃藥師分析道。
“黃島主分析的沒錯,就算水少俠睡的沉,請問滕大俠隔壁的魯大俠,你聽到動靜沒有?”洪七詢問道。魯正閣站出來道:“沒有。在下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現(xiàn)在還感覺渾身乏力,似乎沒有睡夠。”“阿彌陀佛!魯大俠說的沒錯,老衲清醒后,出現(xiàn)少有的乏力,現(xiàn)在想一想,我們果然是中了奸人的迷藥。善哉!善哉!”虛清大師道。
“這只猴子倒是挺好看的,是誰把它打死的呢?”沒心沒肺的阿娜忽然冒出這句話來?!皩Π。∈钦l打死白尾獼猴呢?總不會是滕大俠自己吧!”全真教掌門人王重陽疑惑地問道。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所有人都在思考兩個問題:是誰下的迷藥?是誰擊斃獼猴?難道是擊斃獼猴的人下的迷藥,乃或是獼猴下的迷藥,滕大俠只不過潛意識反抗而擊斃獼猴。問題突然變得復(fù)雜,氣氛陡然變得異常。這真是:“佛法清凈常寂然,普照十方諸世間;情海恨瀾孽緣起,生死煩惱永無邊。窮兇極惡厥賀身陷迷魂陣,李代桃僵阿娜怒殺血手印。
阿娜的一句話引起眾武林的思索,是?。∈钦l暗中下毒?又是誰暗中擊斃獼猴?既然有人暗中斃獼猴的人,又為什么不阻止下毒之人呢?眾武林百思不得其解。這時,悟澄大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諸位武林同道,現(xiàn)在不是討論誰下毒誰擊斃獼猴的時候,大家各自默念一下內(nèi)功,看看內(nèi)功是否受到損傷,若是內(nèi)功受到影響,那才是我等的當(dāng)務(wù)之急。”
“老和尚說得對呀!猴子死了就死了,何必管它呢?還是默念一下內(nèi)功要緊。”阿娜插道。聽了悟澄大師和阿娜的對話,眾武林各自回到下榻的房間,用本派的內(nèi)功心法,運行二十四周天,一個個確信內(nèi)功沒有受到損傷后,慶幸地聚攏到一起,繼續(xù)推測昨夜發(fā)生的一切。
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翻江獺張榮才來請大家早膳,原因很簡單,仆婦廚子也是起得晚了,所以,膳食一畢,眾武林趕緊圍在廳堂之中聽諸葛英講解陣形。只聽諸葛英道:“奇門遁甲乃黃帝宰相風(fēng)后,將《龍甲神章》演繹成《兵法十三章》、《孤虛法十二章》、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后經(jīng)姜尚和黃石老人遴選完善,再傳給張良,張良把它精簡之后,傳至先祖諸葛孔明就是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奇門遁甲。甲在十干之中最為尊貴,它藏而不現(xiàn),隱遁于六儀之下。以易經(jīng)八卦為基礎(chǔ),結(jié)合星相歷法、天文地理、八門九星、陰陽五行、三奇六儀為要素,演繹成萬般變化。值符稟中央之土,位居八宮正中,內(nèi)有太白庚金,最為兇險,洪幫主、阿娜姑娘、悟澄大師,你們在進(jìn)攻時,由‘陽遁四局’變?yōu)椤幎菥啪帧?,切不可錯走半步?!?/p>
洪七、悟澄大師在諸葛英的講解下,明白了自己所處的方位及陣形變化,默默地記在心上,但等時機成熟,向厥賀的八面桐人陣發(fā)起進(jìn)攻。對于阿娜來說,她根本聽不懂諸葛英的所有語,她才懶得記這些狗屁東西。諸葛英又道:“絕塵子大師領(lǐng)門人攻打太陰,太陰屬兌宮之位,六乙到兌,名曰:玉女受制;攻打時由‘六乙到兌’變?yōu)椤絻丁?,名曰:鳳凰折翅,這個卦位與己有利,盡管放心攻打逃竄之?dāng)场K抉R掌門領(lǐng)門人攻六合,六合屬乾宮之位,‘六乙到乾’,名曰:玉兔入天門,攻打時,由‘六乙到乾’變?yōu)椤角唬禾斐商鞕?quán),切不可‘六丁到乾’,枉開生門。”
接著,諸葛英給大家一一講解各自的方位,他講的口干舌燥,總算讓所有人弄清自己的方位變化,諸葛英才輕聲念道:“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dá)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睂τ谥T葛英的滿腹經(jīng)綸,當(dāng)場的武林同道莫不交口稱贊:“諸葛大俠年紀(jì)輕輕就能集易經(jīng)術(shù)算之大成,不愧為諸葛孔明之后,今日能協(xié)助岳將軍巧布八陣圖,真可謂當(dāng)世之孔明?!?/p>
諸葛英慚愧道:“各位武林前賢過獎了,與先祖孔明相比,諸葛英的學(xué)識不及先祖之萬一,有幸能為中原百姓、天下蒼生盡綿薄之力,諸葛英深感榮幸!”說完,諸葛英與眾武林繼續(xù)熟悉八陣圖,絲毫不敢浪費時間。
對于岳飛來說,回到軍中也不輕松,除自己攻打值符以外,岳云、張憲攻打白虎,牛皋、董先等人攻打騰蛇,所以,天一亮,岳飛命眾家兄弟齊聚中軍大帳,給他們講解白虎、騰蛇的方位變化,攻打時,切不可誤入死門,以免造成自相殘殺。好在攻打白虎的張憲對奇門遁甲頗有研究,攻打騰蛇的張顯也對奇門遁甲略知一二,所以,擔(dān)負(fù)攻打白虎、騰蛇任務(wù)的人馬,由張憲、張顯擔(dān)任主將,岳飛也放心了許多。
眾兄弟退出大帳后,岳飛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要想解救桐人,必須要使厥賀無暇*縱毒蠱,否則,一旦厥賀狗急跳墻,一千桐人性命休也!就在岳飛冥思苦想之際,腰間的湛盧寶劍發(fā)出“錚錚”之聲,沒容他抬頭,大帳門口閃進(jìn)兩條黑影,輕似貍貓,快似閃電,一前一后進(jìn)來兩位老人,為首之人正是自己苦盼的蕭峰蕭老前輩,后面一位老者,歲數(shù)當(dāng)在百二十之間,雪膚皓首,慈眉善目,排空馭氣,奔走如電,真有一番仙風(fēng)道骨的味道,身材瘦弱,但很矍鑠。岳飛趕緊起身,堆金山,倒玉柱一般給二位老人磕頭道:“晚輩岳飛見過兩位前輩,承蒙獨孤老前輩錯愛,賜贈心愛神器——湛盧寶劍,岳飛一直無以為報,今日給前輩磕三個響頭,權(quán)當(dāng)岳飛的一點誠意?!?/p>
只見獨孤雁一伸袍袖,一股綿綿掌力將岳飛托起,道:“岳將軍,禮重了,常聞蕭大俠所,岳將軍豪氣干云,義薄云天,仗義江湖,保國安民,湛盧寶劍能找到這樣主人,不負(fù)愛姬的一片心愿??!”蕭峰連忙道:“岳賢侄不必如此客氣,快請起!快請起!我與獨孤前輩來此,與你有要事相商?!?/p>
岳飛讓兩位老人坐下,親手遞上茶水,謙恭道:“兩位前輩來的正是時候,面對厥賀的八面桐人陣,晚輩無以為是,還請二位前輩不吝賜教?!笔挿宓溃骸霸蕾t侄,我與獨孤前輩已來兩日,一直未曾露面,今晨,渾家阿紫告訴老朽,湖心島有內(nèi)奸,我和獨孤前輩不便前往湖心島,因為,獨孤前輩是厥賀的冤家對頭,若是知道獨孤前輩也來陣中,恐怕會對失蹤武林不利,故而,我等與你相商,采用何種策略為上?”
岳飛道:“兩位前輩所慮的,也正是岳飛擔(dān)心的問題,蠱王厥賀心機毒辣,一旦狗急跳墻,恐怕一千桐人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晚輩考慮如何引開厥賀,讓他無暇*縱獨孤,這樣,獨孤前輩才有機會解救桐人。”“岳將軍不愧為周桐的門人,所慮甚是,以奇門遁甲破八面桐人陣并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解救桐人。”獨孤雁說道。
“嗯……兩位前輩,昨日夜間,晚輩與‘血手印’一戰(zhàn),擒獲老媒婆查倩,晚輩想,能不能從她身上打開缺口?!痹里w猶豫道?!芭?!岳賢侄如何擒獲查倩的?那丑八怪‘血手印’焉能罷休!”蕭峰好奇地問道。岳飛把自己如何赴湖心島,半路上聽到打斗之聲,自己如何出手解救悟澄大師,如何用無相伏魔掌破了“血手印”的赤靈掌,阿娜如何不聲不響地怒殺“血手印”等經(jīng)過,一一告訴二位前輩。二人聽了,頻頻點頭,對岳飛的武功和為人贊賞有加。
蕭峰道:“也好,你去趟湖心島,從查倩身上看看能不能打開缺口,看她還知道些什么,也不要說獨孤老前輩已經(jīng)到了,我和獨孤老前輩就在你的大帳內(nèi)等候,速去速回?!痹里w答應(yīng)一聲,帶上帳廉,對外面的士兵道:“傳我命令,大帳之內(nèi)有奇門遁甲陣圖,你們務(wù)必要把守好大帳,沒有的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jìn)入大帳!”士卒答應(yīng)一聲,立即將眼睛瞪圓了,死死地看著大帳,生怕飛進(jìn)一只蒼蠅會將陣圖偷走。
出了大帳,岳飛上得閃電搏龍駒,快馬加鞭,不消半個時辰已經(jīng)趕到縮頭湖邊,聽到急促的馬蹄聲,九尾鶴燕吉早已等候在哪里,他專門負(fù)責(zé)接送來湖心島的武林人物,見岳飛騎馬趕來,燕吉一聲呼哨,一條小船像利箭一樣駛了過來。岳飛跳上船,很快來到湖心島,此時,眾武林還在默默地熟記自己的方位。
見岳飛到來,眾人圍了過來,洪七簡要地把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告訴岳飛,岳飛故作吃驚道:“真有此等怪事,估計是無鼻藝人術(shù)魯暗中搗鬼,大家還是小心為上?!苯又?,眾人向岳飛打探,什么時候開始動手,尤其是唐萬秋、魯正閣等人,更是急不可耐。岳飛道:“諸位武林前賢,岳飛正為此事而來,雖然我等已經(jīng)熟記了陣中方位,但岳飛依然沒有把握,所以,岳飛特意趕來湖心島詢問查婆子,看看有沒有他途。”
這時,早有人將老媒婆查倩帶了過來,洪七等人雖然沒有對查倩進(jìn)行捆綁,但是,阿娜點了她五處大穴,若非阿娜的獨門解法,任何人也解不了,查倩要想逃走,更是微乎其微。見岳飛等人要訊問自己,查倩受到莫名的羞辱,她站在那里一不發(fā),氣的阿娜要用分筋挫骨手讓查倩吃點兒苦頭。
悟澄大師趕忙起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阿娜女俠且慢動手,查施主也不是吃點苦頭就肯順從的人,還是讓老衲單獨奉勸她幾句,若是她真的鐵了心,女俠在處置不遲。”阿娜見悟澄大師為她求情,也不好拂了大師的情面,只好退到一旁,氣哼哼地說道:“哼!看在悟澄大師的面子上,本姑娘暫且饒你一次,若是自討沒趣,可別怪本姑娘毫不留情!”
悟澄大師將查倩帶到一邊,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查倩姑娘,你為何如此固執(zhí)……”悟澄大師話未說完,只見查倩體似篩糠,淚雨盤陀道:“老禿驢,我查倩等你這句話,已經(jīng)等了三十多年,自從認(rèn)識你,你就沒叫過我一聲姑娘,現(xiàn)在我人老珠黃,變成老太婆,終于聽到你喊我一聲‘姑娘’,盡管我老了,但我要告訴你,我還是‘姑娘’!就憑你這句話,我老婆子今天死也值了,你不用再勸了,我全都告訴你,你們想知道什么?”
查倩的一反常態(tài),倒把悟澄大師弄得一頭霧水,囁囁道:“一聲姑娘真的這么重要嗎?幾十年了,你一直這樣糟蹋自己,難道就為了這聲‘姑娘’嗎?”“不錯!我就是要親耳聽到你喊的‘查倩姑娘’。”查倩堅定地說道?!袄像娜羰窃缰媚铩謱ε┲魅绱酥匾?,又何苦枉造這么多罪孽。為現(xiàn)寂靜微妙法,能生無量悅樂心。佛語有云:歸元性無二,方便有多門。正所謂:虔誠向佛,無所謂先后。只要姑娘能幡然悔悟,亡羊補牢猶未晚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悟澄大師輕聲念道。
“老禿驢,現(xiàn)在查倩心中了無牽掛,我們走吧!”說完,查倩帶頭回到大廳之中。眾人見查倩換了一副面容,知道悟澄大師的勸說起了作用。只聽查倩道:“岳飛,我知道,查婆子這些年殺人無數(shù),死有余辜,今日,我老婆子已經(jīng)釋懷,就算死在你手,毫無怨,你想知道什么,查婆子知無不,無不盡?!?/p>
岳飛對阿娜道:“阿娜姑娘,麻煩你解開查婆子的穴道,大家坐下來好好談?wù)??!卑⒛刃挠胁桓?,洪七道:“師妹,就按岳賢弟說的辦?!卑⒛戎缓米叩讲橘簧磉叄粋€“雪舞梅花”,用天山折梅手同時解開查倩的五處大穴,出手之快,電光石火;手法之奇,賞心悅目,令當(dāng)場眾武林同道,無不暗暗折服。
阿娜不情愿地解開查倩身上的五處大穴,查倩感覺渾身一抖擻,五處穴道立馬變得通暢,只聽查倩道:“多謝姑娘為老婆子解開穴道。在江湖中闖蕩這么多年,老婆子以為,自己的武功足可以震驚中原武林,沒想到,與這位姑娘的武功比起來,簡直是牙牙學(xué)語,邯鄲學(xué)步,中原武林真的是藏龍臥虎,高手如云,老婆子從此折服?!?/p>
“阿彌陀佛!岳將軍,查施主已經(jīng)折服,還是抓緊時間問吧!”悟澄大師道?!昂茫〔槠抛?,我來問你:*縱八面桐人陣的老者,是不是八十年前失蹤江湖的苗西蠱王厥賀?”岳飛一針見血地問道。“不錯!老怪物正是厥賀?!辈橘恢苯亓水?dāng)?shù)鼗卮鸬馈!澳敲?,將厥賀請到金國的人,是不是吐蕃國師鳩摩智?”岳飛再次問道。
“岳飛,我老婆子真的服了你了,自從你出道以來,沒有什么事情能瞞得過你這雙眼睛,將厥賀請到金國的人正是吐蕃國師鳩摩智,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吐蕃國師了,他被完顏阿骨打尊奉為活佛,如今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我和‘血手印’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他的真容?!辈橘换卮鸬?。
“果然不出我所料,女真人能夠興起,恐怕離不開鳩摩智的出謀劃策,難怪金兀術(shù)的小無相功似是而非,原來是他從中作祟。”岳飛釋然道?!笆堑模瑩?jù)老婆子所知,想拜鳩摩智為師的人多如牛毛,但鳩摩智只肯收金兀術(shù)一位弟子,將自己的內(nèi)功心法悉數(shù)傳給金兀術(shù),射柳節(jié)上,金兀術(shù)力舉鐵牛,登臺拜帥,并被完顏無乞買加封為昌平王?!辈橘辉敿?xì)說道。
見查倩越來越配合,岳飛開始問道:“查婆子,我等想救失蹤武林,不知你有什么法子?”“我老婆子能有什么法子,厥賀這個老怪物,歷來不相信任何人,*作毒蠱的背囊從不離身,要想解救失蹤武林恐怕很難?!辈橘粺o奈道。
“查婆子,你和‘血手印’為什么沒有跟厥賀在一起?”諸葛英突然插道?!捌鋵?,我和‘血手印’都是鳩摩智綁架中原武林人物的一枚棋子,厥賀的八面桐人陣根本用不著我倆幫忙,此次來到中原,我倆的任務(wù)就是押送一千‘桐人’。嗯……‘桐人’押到后,我與‘血手印’前往光明頂……”查倩期期艾艾道。
岳飛見查倩繼續(xù)說下去,恐怕有損悟澄大師的清名,連忙接口道:“查婆子,厥賀*作獨孤,為什么要乘坐那么大的馬車?單人獨騎豈不更方便。”
“哦!對了,說起馬車,老婆子要告訴你,‘四絕藝人’會蘭依、黑罕、古里甲凹、術(shù)魯都在車上,她們暗中伺候在厥賀身邊,尤其是那個會蘭依,一身武功得自老怪物的親傳,她既是老怪物的徒弟,又是老怪物的玩偶,老怪物對她情有獨鐘,一刻也離不開。獨眼黑罕的箭法非常高明,古里甲凹雖然沒有耳朵,他能聽到草叢中蛇游動的聲響,還有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非常靈性,一般的武林高手拿白尾獼猴毫無辦法,奇門遁甲能困住厥賀,但不一定能困住獼猴?!辈橘唤忉尩?。
見查婆子提到會蘭依,阿娜像是吃了一只無頭蒼蠅,非常不自在,她真想上去撕爛查倩的嘴,根本不想聽到會蘭依這個名字,她甚至希望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自己會過得坦然,過得了無牽掛。可是,義父的話至今還在耳邊,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阿娜覺得有些黯然神傷,她不自覺地離開大廳,悄悄地回到自己的下榻之處。
阿娜的離開,自然是沒有逃過岳飛和洪七的眼睛,在詢問查倩沒有結(jié)果后,岳飛讓大家散了,并與洪七一起來到阿娜的住處。洪七輕聲地問道:“娜妹在嗎?我和你岳大哥看你來了?!薄霸?!七哥哥,娜妹就在里面,我來給你們開門?!卑⒛冗叴?,邊擦拭眼角的淚痕,好在她是黑紗罩面,岳飛和洪七也看不出她的面容。
至于阿娜狀態(tài)不好,洪七和岳飛只能心照不宣,進(jìn)入屋內(nèi),洪七關(guān)切道:“娜妹,我和岳賢弟看你狀態(tài)不好,特意來看看你,你沒事吧!”“沒事,娜妹沒事,就是感覺有點累,回來歇息一會兒就會好的?!卑⒛炔挥芍缘??!皼]事就好,阿紫老前輩一直擔(dān)心你的安危,臨來時,她老人家還囑咐我說,讓你一定回到她身邊?!痹里w道。
“哦!你見到師傅了,她老人家在哪?”阿娜問道?!霸谲姞I,她老人家在岳飛的軍營等你。”岳飛回答道。“哦!嗯……那日遇到‘血手印’后,我一直沒有見到她老人家,待我收拾一下,跟岳大哥一起去軍營,那……七哥哥你也同我一起去吧!”阿娜說道。
“娜妹,你先跟岳大哥回去見師娘,等我把這邊事情安排妥當(dāng),一定去找你?!焙槠叨诘?。其實,洪七一直在幫岳飛打圓場,從大廳出來后,岳飛就用“傳音入密”告訴洪七,蕭老前輩和獨孤老前輩已經(jīng)來到自己的軍營,剛才,查婆子提到會蘭依,岳飛覺得,只有會蘭依才有可能引開厥賀,能讓會蘭依這么做的,恐怕也只有阿娜。但是,阿娜愿意不愿意見會蘭依,自己與洪七恐怕說服不了她,只有蕭峰和阿紫老前輩的話,阿娜才肯聽。這件事,岳飛、洪七心知肚明。
岳飛、洪七在門外等候,阿娜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無非對著鏡子為自己補了補妝,整理好面上的黑紗后,來到屋外,因為洪七仍然留在湖心島,阿娜似乎有些戀戀不舍,但在洪七的催促下,阿娜與岳飛一起踏上小船,不到一個時辰后,二人來到軍營。
見岳飛與阿娜姑娘回帳,把守大帳的衛(wèi)士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岳飛道:“傳我命令,大帳百步之內(nèi)不許近人,違令者定斬不赦!”“是!”士卒答應(yīng)一聲,紛紛退出百步之外,岳飛為阿娜撩開帳廉,阿娜快步走進(jìn)大帳,抬頭一看,師傅沒在,卻見義父與一老者端坐在大帳之內(nèi),阿娜走到蕭峰跟前道:“娜兒拜見義父!”
“哦!娜兒來啦!快快免禮,這位就是義父時常跟你提起的獨孤老英雄,快來見過他老人家!”蕭峰對阿娜道?!笆?。阿娜參見獨孤老前輩?!卑⒛瓤羁钕掳莸??!鞍⒛裙媚锩舛Y!老夫也時常聽蕭大俠提起姑娘,姑娘的‘凌波微步’獨步天下,行走江湖,真的是巾幗不讓須眉,好!好!好!后生可畏啊!”獨孤雁連聲贊道。
“獨孤老前輩夸獎了,阿娜的‘凌波微步’與大理段氏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今天能見到獨孤老前輩,真是阿娜的福分,有機會老前輩一定要給我指點一下?!卑⒛鹊囊环挘粌H令岳飛感到意外,甚至連蕭峰也感到吃驚。因為,阿娜從小到大,何曾這樣謙虛過,何曾這樣禮貌過,除了師傅阿紫外,蕭峰、洪七都拿她沒辦法,今日這番話,說的甚是得體,看來阿娜真的長大了,女兒家的心思真的是難以捉摸。
“對了,義父,怎么沒見師傅?”阿娜好奇地問道?!澳銕煾??你師傅沒在這里。”蕭峰道?!霸来蟾?,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娜有些不耐煩地問道?!皩Σ黄?!阿娜姑娘,岳飛確實對你說了謊話,其實,岳飛……岳飛另有目的,若是在湖心島對你說出真相,怕岳飛和洪大哥說合不了你,所以,只好將你請到營中,在蕭老前輩面前,岳飛有一難事相求阿娜姑娘?!痹里w抱歉道。
聽岳飛說有事求自己,阿娜一頭霧水道:“岳大哥,你好生奇怪,你歷來足智多謀,還有什么事能難倒你呢?”蕭峰也問道:“是啊!岳賢侄,阿娜不是什么外人,有話說將當(dāng)面,老夫可為你做主?!?/p>
“謝謝蕭老前輩!此次岳飛前往湖心島,老媒婆查倩如實交代一切,她說蠱王厥賀歷來不信任她和‘血手印’,根本無法靠近他,要想破厥賀的八面桐人陣,真的很難?,F(xiàn)在,四絕藝人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已經(jīng)上了湖心島,岳飛擔(dān)心厥賀遲早要逃出奇門遁甲?,F(xiàn)在唯一能夠?qū)⒇寿R引開的人,就是四絕藝人會蘭依,能夠讓會蘭依背叛厥賀的,恐怕只有阿娜妹子了,所以,所以……”岳飛道出誆騙阿娜的真相。
還沒等岳飛說完,只見阿娜聲嘶力竭道:“不行!我不認(rèn)識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闭f完,阿娜花容失色,淚雨紛飛。阿娜的突然怒吼,讓岳飛感到羞愧萬分,當(dāng)場的蕭峰、獨孤雁也感到意外。“我要見師傅,我要回雁門關(guān)?!卑⒛壤^續(xù)咆哮道。
岳飛羞愧無,此時,能說上話的也只有蕭峰,蕭峰清了清嗓子,道:“娜兒,稍安勿躁!且聽義父一,你在雁門關(guān)時,常以俠女自居,義父問你:一千條無辜的性命與自己羞辱的身世比起來,那個更重要。且不說,這一千條性命中是否有你的生身之父,僅唐萬秋、魯正閣、絕塵子、白菱等人,他們的內(nèi)心是如何的期盼,還有各大門派的成名弟子,一千個無辜的家庭豈不比你更凄慘。”
聽了義父的話,阿娜開始安靜下來,尤其是那句“常以俠女自居”的話,將了阿娜一軍,是?。〗b女,豈能以個人恩怨拋開大義,盡管義父說的有道理,可阿娜還是覺得有這樣的娘親是自己的羞辱,半晌,阿娜才囁囁道:“義父,不是阿娜不重江湖俠義,救一千桐人一定有其他辦法,不一定非要她……”
“娜兒!娜兒,你聽我說,你的心情義父非常理解,可你要知道,岳大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已經(jīng)登上湖心島,說明獼猴是能夠找到出路的,一旦讓獼猴將厥賀引出奇門遁甲,再想解救桐人勢必難上加難。現(xiàn)在,消滅厥賀,解救桐人迫在眉睫,娜兒還是把心中薺芥放置一邊,聽岳大哥的話,引開厥賀,解救桐人。”蕭峰繼續(xù)勸解道。
“義父,可我……可我還是無法走出這一步?!卑⒛泉q豫道?!鞍⒛让米?,有這樣悲慘身世的豈止你一人。據(jù)岳飛所知:蕭老前輩的娘親就是屈死于中原武林,自己在丐幫受到不白之冤,當(dāng)蕭老前輩得知這一切皆為惡人所為后,他老人家并沒有以德報怨,為了阻止宋遼兩國連年開戰(zhàn),蕭老前輩甘愿隱姓埋名四十余載,這一切皆出于一個‘義’字,岳大哥知道阿娜妹子,俠義天下,巾幗男兒,這一點點身世就能難倒阿娜女俠嗎?”岳飛插口道。
“你岳大哥說的沒錯,要是你師傅在此,相信她也會這么做的,她可不喜歡自己的弟子這樣優(yōu)柔寡斷,這樣沒出息?!笔挿暹M(jìn)一步激道。“好吧!義父,我聽您老人家的,只是阿娜不認(rèn)識什么狗屁的奇門遁甲,恐怕有負(fù)義父的重托?!卑⒛人坪跸露Q心道。
“這一點阿娜妹子不用擔(dān)心,明日,我等與湖心島眾武林約定后,岳飛將你送入陣中,問題的關(guān)鍵是你如何能夠引起你……的注意?!痹里w半遮半掩道?!班?!這一點很重要,我看,娜兒進(jìn)入陣中之后,一定要叫囂著挑戰(zhàn)厥賀,然后,故意陷入陣中,引起會蘭依的注意,只要會蘭依前來救娜兒,娜兒你就利用‘凌波微步’與厥賀繞來繞去,至于如何能激怒厥賀,相信娜兒一定能辦到!”蕭峰道。
“蕭老前輩、阿娜妹子,陷入陣中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桐人毫無理智可,千萬要保護(hù)好自己,這樣的場合,非阿娜妹子莫屬,只有阿娜妹子的‘凌波微步’,出神入化,如入無人之境。不過,我與洪大哥、蕭老前輩、獨孤老前輩,還有悟澄大師會在暗中保護(hù)你,一旦阿娜妹子能將厥賀引開,就算厥賀是大羅金剛也休想逃出蕭老前輩和洪大哥的降龍十八掌,這時,獨孤老前輩就可以解救桐人了?!痹里w慎重地說道。
“嗯!就按義父和岳大哥說的辦,到時,阿娜會小心的?!卑⒛葢?yīng)承道。見阿娜完全答應(yīng),岳飛道:“好!事不宜遲,再委屈二位前輩一會兒,岳飛再次前往湖心島,與眾武林約定,明日辰時,所有人員同時進(jìn)入陣中,務(wù)必將桐人救出,將厥賀、金兀術(shù)等人殲滅?!?/p>
按下岳飛等人暫且不說,單說金兀術(shù)、厥賀等人,困在奇門遁甲陣中,提心吊膽,心急如焚,尤其是金兀術(shù),按哈密蚩的注意,將人馬聚集到一起,但庚金之位依然傳來金兵的慘叫聲。第二日天明,金兀術(shù)命人尋找出口,依然是白費力氣,在尋找過程中,金兵金將死傷無數(shù),好在金兵人多,而岳飛的人馬尚未進(jìn)入陣中,在這段縫隙間,金兀術(shù)等人得以茍延殘喘。
浦察的三千先鋒軍更是慘不忍睹,被岳云張憲引入“白虎”之后,白虎下隱勾陳,勾陳居中央陰土,各種驚恐、怪異的現(xiàn)象時常發(fā)生,讓浦察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要想與宋軍決戰(zhàn),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一心想逃離死地的浦察鶻拔魯,氣的“嗷嗷”怪叫,可是,陣中陰風(fēng)四起,迷霧繚繞,藏匿于陣中的宋軍如幽靈一般,出其不意襲擊金兵,眼看三千人傷亡殆盡,浦察騎在馬上心膽俱裂,他只好將金兵聚攏在自己周圍,對付陣中飄忽不定的幽靈。
厥賀這邊的日子也不好過,自從在盤陀路上轉(zhuǎn)了兩圈后,他又回到原點,想想八面桐人陣是自己活命的本錢,他只好命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為自己找路。可是,白尾獼猴放出去一夜,一直沒有獼猴的動靜,直至第二日凌晨,那只雌性白尾獼猴才回來術(shù)魯身邊,回來后,這只獼猴似乎受到驚嚇,始終躲在術(shù)魯懷中“吱吱”怪叫,厥賀拿它毫無辦法。
厥賀再次想起古里甲凹和術(shù)魯,他讓古里甲凹、術(shù)魯用敏銳的聽覺和嗅覺,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古里甲凹、術(shù)魯沒辦法,只好按厥賀說的話去辦。這樣一來,厥賀身邊只剩下會蘭依和黑罕兩人,眼看古里甲凹、術(shù)魯在陣中不知去向,急得蠱王厥賀抓耳撓腮,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出奇門遁甲。可是,急也沒用,誰讓自己貪功冒進(jìn),想一舉成名的呢?
就這樣,金兀術(shù)、完顏昌、厥賀、浦察等人被困陣中兩日兩夜,除了庚金之位傳來殺聲陣陣,但金兀術(shù)、厥賀等人的處境相對要好許多,所以,金兀術(shù)等人還是絞盡腦汁想脫離奇門遁甲。
說服阿娜之后,岳飛再次來到湖心島,與眾武林約定:明日辰時,宋軍與眾武林共同攻打奇門遁甲。聽說明日要剿滅厥賀,崆峒派掌門人絕塵子問道:“岳將軍,此前,你說的蕭老英雄和獨孤老前輩來了沒有?”“沒有,在下也不知什么緣故,但是,時間不等人,既然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已經(jīng)來到湖心島,岳飛擔(dān)心獼猴會將金兀術(shù)、厥賀等人引出奇門遁甲,所以,我等武林還是按照原先的計謀,強行攻打厥賀,無論如何也要救出失蹤武林,不知大家以為如何?”岳飛征詢道。
“好!剿滅厥賀宜早不宜遲,一旦讓他脫離奇門遁甲,解救武林人物風(fēng)險就會更大,魯某贊同岳兄弟的意見。”魯正閣快人快語道。“岳賢弟,沒有獨孤前輩的解藥,如何能解救得了迷失心智的武林人物?”唐萬秋不無擔(dān)心道。
“阿彌陀佛!岳將軍計議已定,相信他一定有萬全之策,大家還是不要猶豫的好,老衲贊同岳將軍的意思,不知虛清大師和眾位英雄以為如何?”悟澄大師向眾人問道。“貧僧也贊同岳將軍的意見,解救失蹤武林宜早不宜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虛清大師高念佛號道。
“那好,眾位武林,就這么定了,明日辰時岳飛在陣外等候諸位,在下告辭?!痹里w說完,匆匆離開湖心島,眾武林也早早歇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辰時,碧波蕩漾的縮頭湖忽然變得詭異起來,艷陽高照的天空慢慢飄過一縷一縷的黑云,時間不長,黑云越來越密,越來越低,似乎讓人有喘不來氣的感覺,密集的烏云縫隙,有雷電閃過的亮光,緊跟著,遠(yuǎn)處傳來隆隆的雷聲。看來天要下雨了,困在陣中的厥賀,心情也變得黯淡,除了關(guān)注天氣外,他還不時地注視著自己的附近。
就在這時,一條妙曼的身影飛入陣中,只見這條身影一襲黑衣黑裳黑紗罩面,上乘的凌波微步,婀娜飄逸。只見這位姑娘來到陣中,手中把玩著數(shù)枚石子,似乎對陣中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對厥賀的八面桐人陣還感到有些好奇,然后,她對著桐人信手打出一枚石子,那位被石子擊中的桐人應(yīng)聲而倒,姑娘拍著手嘻嘻道:“好玩,好玩,真的好玩?!闭f完,她又打出一枚石子,又一位桐人倒了下去。
就在姑娘打出第三枚石子時,坐在馬車上的厥賀大袖一抖,一股強大的掌力將飛來的石子擊得粉碎??吹阶约旱氖颖话缀永项^擊碎,姑娘似乎不樂意了,嬌嗔道:“老雜毛,你好生無禮!何為將本姑娘石子擊碎,我要你賠石子。”說完,姑娘一個“神女飛天”,飄身來到厥賀近前,一個“玉女?dāng)S梭”,一枚石子直奔厥賀面門打來,厥賀袍袖微動,這枚石子如同泥牛入海,無聲無息。
姑娘慍怒,飛身進(jìn)入陣中,抬皓腕對準(zhǔn)厥賀就是一掌,這一掌威力甚強,厥賀一個“觀音坐蓮”,強大的掌力將姑娘震飛出去,雖然厥賀一掌將姑娘震飛,但姑娘并未受傷,她再度飛入陣中,對厥賀道:“老雜毛,你是不是叫‘絕后’?聽師傅說,你弄了許多黑鬼來中原來嚇唬人,我要看看這些黑鬼是如何做出來的?”
不用說,這個刁蠻任性的姑娘就是阿娜,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岳飛的授意下,故意將厥賀激怒,然后用凌波微步引開厥賀,好讓獨孤雁前來解救失蹤武林。
聽了阿娜的辱罵,厥賀心中這個氣呀!這些年有誰敢跟自己如此說話,除非不要命了,就是金國文武大臣,見了自己也要點頭哈腰,沒想到,這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不僅敢罵自己老雜毛、絕后,而且還在自己面前肆意妄為,憑著上乘的凌波微步,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韶寿R又一想,這個丫頭好像在哪見過,好像聽會蘭依說過,她是古墓派傳人,敢情這丫頭缺心眼,誤打誤撞進(jìn)入陣中,要不,她怎么孤身一人前來陣中呢?算了,對付這樣的黃毛丫頭,我老人家也懶得跟她動手,不如將她困入陣中,累也要把她累死。
想到這,厥賀*縱毒蠱,瞬間,一千桐人立刻將阿娜困入陣中。困在八面桐人陣中的阿娜并不害怕,她一會兒一個“神女飛天”,一會兒一個“凌空虛度”,身法飄忽,腳法靈動,游走于桐人之間,簡直如同嫦娥舒袖,蝴蝶舞花。剛開始,阿娜在陣中還算自如,到后來,阿娜的腳法有些凌亂,身體開始有些嬌喘,看情形,厥賀不停止桐人,阿娜姑娘死于陣中只是早晚的事,端坐在馬車之上的厥賀開始得意起來。
正在這時,從馬車?yán)镒叱鲆晃粙D人,看年歲,婦人約在四十歲上下,完全一副男人穿著,盡管她穿著男裝,卻絲毫不能掩飾她美麗、漂亮的身段。他走出車廂,白凈細(xì)膩的臉上尤現(xiàn)驚恐之色,她走到厥賀道:“師傅,你老人家就饒了她吧!”見到婦人的模樣,厥賀也是一驚,低沉地問道:“會蘭依,你如何會是這般模樣?”
“師傅,您還沒答應(yīng)我,是否放了陣中的女娃。”會蘭依固執(zhí)己見道。“你先回答老夫,如何會是這般模樣?”厥賀不容分辯道?!拔冶緛砭驮撌沁@般模樣,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要你放了陣中的女娃,就算我會蘭依求你一回。”會蘭依再次乞求道?!袄戏驗槭裁匆帕怂?,總要讓老夫有個信服的理由吧!”厥賀狡黠地問道。
“好!厥賀,那我就告訴你,陣中的這個女娃,就是我會蘭依的女兒,我不想讓她死在陣中?!睍m依斬釘截鐵答道?!笆裁??陣中的女娃是你的女兒,這么說,她是我們的女兒嗎?”厥賀吃驚地問道。
見會蘭依以一位美麗的婦人形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阿娜心中出現(xiàn)有了些許感動,從前那個不男不女的娘親,開始一點一點消退,原來,娘親是迫于厥賀的*威,不得不以男人的形象出現(xiàn),以前見過的五綹長髯大概也是粘貼上去的,看來娘親真的很漂亮。母女之間的親情不自覺地流淌在阿娜的心田,阿娜情不自禁地喊了聲:“娘……”
阿娜的一聲親娘,仿佛是春日里溫暖的陽光,瞬間融化了會蘭依心頭的冰山,看到自己的心頭肉即將化為烏有,會蘭依不顧一切道:“厥賀,你到底放不放人?”“她到底是誰的女兒?”厥賀再次問道。
“哼!老毒物、丑八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永遠(yuǎn)絕后,我怎么會是你的女兒呢?我的爹爹是藍(lán)田名門望族,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藍(lán)田大俠呂大鐘?!卑⒛裙室馓羲舻?。如果不是阿娜說將出來,為了救女兒,會蘭依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既然阿娜已經(jīng)挑明,倒讓會蘭依松了一口氣,自從在雁門關(guān)得知女兒還存活在這個世上,會蘭依就不止一遍地?fù)?dān)心阿娜不會認(rèn)自己這個娘親,沒想到,兩軍陣前,阿娜喊了出來,這不能不讓會蘭依激動萬分,今日就算與厥賀翻臉,甚至不惜性命也要將阿娜救出去。
“會蘭依,她說了不算,老夫要你親口說出來?!必寿R咄咄*人道?!柏寿R,娜兒既然把話挑明,我也不瞞你,她說的都是實話。”會蘭依非常鎮(zhèn)定道。“好??!你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老夫要親手殺了你!”厥賀說完,一個“峻嶺橫空”,雙掌同時向會蘭依拍來。
會蘭依也不示弱,她知道厥賀心狠手辣,早就料到他會對自己痛下殺手,在回答厥賀的問話時,右手已經(jīng)從身上摸出一把牛毛細(xì)針,但等厥賀從車上彈起,會蘭依一個“倒卷珠簾”,整個人飛了出去,但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漫天的牛毛細(xì)針向厥賀打來,千手觀音的名號決不浪得虛名。
厥賀哈哈大笑,道:“會蘭依,你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武功,不要忘了,你的武功是老夫手把手、臉貼臉地教的,就算你身上有什么胎記,老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難道這些你都忘了不成?!薄盁o恥鰥夫!會蘭依這輩子毀在你手,今日就算死在你的掌下,娜兒也會替我報仇?!睍m依說完,牛毛細(xì)針如同黑雪一樣向厥賀襲來。
但是,會蘭依的武功真的是厥賀所授,無論她打出多少牛毛針,絲毫不能傷及厥賀,因為,厥賀在教授會蘭依武功時,就留了一個心眼,他怕自己殺死會蘭依父母的事會讓她知道,到那時,會蘭依一定會找自己報仇,若是將自己的全部武功教授于她,豈不是將自己送上斷頭臺。所以,厥賀教會蘭依武功時,都是將最關(guān)鍵的招式省掉,尤其是內(nèi)功心法,讓會蘭依時常有難以連貫的感覺,當(dāng)會蘭依問他時,他總是說,習(xí)練這種武功,男女是有差異的,只有達(dá)到的一定境界,招式自然就會連貫。這真是:“龍甲神章演神奇,奇門遁甲立新篇;八門九宮隱六儀,天地同在我掌中。諸葛英巧設(shè)八陣圖,湖心島再現(xiàn)海狐貍。”
阿娜游走陣中,身體虛喘,腳法凌亂,那都是裝出來的,這樣做就是給車內(nèi)的會蘭依看,她知道,會蘭依輕易不肯背叛厥賀,只有自己處于危難之中,母女情深,會蘭依才會出面,所以,阿娜見娘親走出車廂,在厥賀的*問下,只得承認(rèn)自己是她女兒。沒想到,當(dāng)會蘭依說出阿娜是自己女兒時,一百二十多歲的鰥夫厥賀,還期盼著阿娜是他與會蘭依的女兒,真正是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
厥賀對會蘭依的那番侮辱話,簡直讓阿娜羞愧難當(dāng),她恨不能立即撲上去,將厥賀撕個粉碎,見娘親真的與厥賀大打出手,親情倒向了阿娜這邊,她親眼看到娘親被厥賀*得手忙腳亂,仍然不顧一切地保護(hù)自己,阿娜一個“疏香暗影”躲過桐人的擊殺,緊跟著一個“倩女飛升”,來到厥賀身邊,一個“圣山朝拜”,六陽掌朝厥賀面門拍來。
阿娜一加入,立即緩解會蘭依的窘境,如今的阿娜,武功比會蘭依要高出多多,雖不能置厥賀于死地,但憑上乘的“凌波微步”,力求自保,絕對沒有問題。到了這樣的生死關(guān)頭,會蘭依豁出命了,她不僅要救自己的女兒,更要救陣中那個被當(dāng)作桐人的情人——呂大鐘。這些年,她對厥賀恨到了極點,蠱王厥賀在自己體內(nèi)放制毒蠱,稍有不從,他利用毒蠱控制自己,讓自己成為老鰥夫的玩物,剝奪自己做女人的權(quán)利。
會蘭依為什么這么害怕毒蠱,當(dāng)然是毒蠱侵蝕作用非常厲害,一旦發(fā)作,讓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那么,何謂毒蠱?我們先來看看《諸病源候論?蠱毒候》的解釋:“多取蟲蛇之類,以器皿盛貯,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獨在者,即謂之為蠱,便能變惑,隨逐酒食,為人患禍?!?/p>
從這樣的字面我們可以看出,毒蠱乃蟲蛇之毒孳生的毒物,以酒為媒,進(jìn)入人體,因毒蠱盛貯于器皿之中,滋養(yǎng)毒蠱之人隨時可以對人下蠱,對于古人來說,尤善毒蠱,苗人巫師是制造毒蠱、使用毒蠱的高手,這與他們愚昧、蠻荒的地域有關(guān),至于苗人巫師會*縱毒蠱,多少帶有一些迷信色彩(當(dāng)然,火、酒、鹽等化學(xué)物品除外,這些的確是誘發(fā)毒性的介質(zhì),古人不會懂得這些)。厥賀所謂的*縱,就是將中毒之人,在失去心智后,有意識地用銅鈴、竹板等器物進(jìn)行訓(xùn)練,產(chǎn)生一種特有的條件反射,這就是厥賀貫以使用的*縱之法。
當(dāng)然,厥賀對會蘭依的*縱,并非是念幾句咒語,燒幾張咒符就能立即讓會蘭依的毒蠱發(fā)作,主要是會蘭依受制于他的武功,他在會蘭依的身上定時下蠱,到時發(fā)作,然后,念念有詞地禱告一番,讓會蘭依甚至是一些飽學(xué)之士,不得不相信厥賀確實會*縱毒蠱,會蘭依自然也要聽命于他。(這些都是題外話,目的是讓讀者有一個簡單的了解,文學(xué)不是神學(xué),更不是迷信。)
阿娜一邊打,一邊喊道:“娘,你躲的遠(yuǎn)些,阿娜一個人收拾老毒物就足夠了?!薄鞍ァ葍海悴灰苣?,你趕緊離開這里,就算娘死在老鰥夫手里,我也決不離開?!睍m依答道。其實,對阿娜而,她讓會蘭依躲的遠(yuǎn)些,目的是想將厥賀引開,沒想到,會蘭依如何能夠理解阿娜的心意,她只當(dāng)阿娜心疼自己,所以,會蘭依說什么也不肯離開。
就在這時,厥賀使出八荒六合掌(八荒六合掌是苗拳的一種,由蚩尤拳演變而來,厥賀將他更名為八荒六合唯我獨尊掌)中的一招——“犟子推山”,想置會蘭依于死地,阿娜見勢不妙,一個“玉女素心”,將會蘭依推到一邊,心中暗念小無相功,緊跟著一個“陽關(guān)三疊”,與“犟子推山”碰撞在一起,阿娜被震飛出去,厥賀身體也是微微一震。
要知道,阿娜的“陽光三疊”還不足以對厥賀構(gòu)成威脅,要是師傅阿紫的這一掌,就算厥賀不死,恐怕也要身負(fù)重傷。因為,“陽光三疊”是六陽掌中至陽至剛的一掌,威力無窮。一招里面暗含三式:光芒萬丈、如日中天、落日熔金,如同狂風(fēng)掀起的三重巨浪,足以摧毀摩崖瓊宇。
就算這樣,厥賀也感到暗暗吃驚,心想: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能有如此功力,想想中原武林有多么可怕。不行,我必須在中原武林到來之前,一定要將會蘭依和黃毛丫頭殺掉,否則,我老人家咽不下這口氣。
想到這,厥賀一個“靈猿飛度”,來到阿娜近前,一個“祖巫撞墻”,使出十二成力道向阿娜撞來,阿娜知道厲害,一個“回風(fēng)飄絮”躲開厥賀一擊,并飄到厥賀的身后,此時,厥賀已經(jīng)離馬車甚遠(yuǎn),阿娜再次使出六陽神掌,一個“陽春白雪”,朝厥賀后背拍來,厥賀哪敢怠慢,一個“蚩尤揮鞭”,擋住阿娜拍來的“陽春白雪”,被阿娜推到一邊會蘭依,看厥賀向阿娜進(jìn)攻,從旁打出一把牛毛細(xì)針;厥賀的“蚩尤揮鞭”使到一半,聽到會蘭依牛毛針發(fā)出的聲響,不得不放棄“蚩尤揮鞭”,一個“貍貓翻身”,閃身躲到一旁,然后,一字一頓地吼道:“會蘭依!我要……讓你……死的……慘不忍睹!”
說完,厥賀從棕櫚甲內(nèi)掏出一個酒葫蘆,拔出葫蘆蓋,猛地吸了一口尋黃酒,對著會蘭依噴了過去。見厥賀拿出酒葫蘆,會蘭依渾身不寒而栗,她知道,毒蠱馬上就要發(fā)作,趁毒性還沒上來,我要與厥賀同歸于盡,否則,毒性一旦發(fā)作,恐怕是想活不成,想死不能。想到這,會蘭依一個“人鬼同途”,就要與厥賀拼命。
阿娜看得清楚,見厥賀要對會蘭依下手,她一個“天女踏云”,緊跟著一個“罡風(fēng)掃葉”,將噴向會蘭依的尋黃酒揮得無影無蹤??吹脚畠阂呀?jīng)出手,原先準(zhǔn)備與厥賀同歸于盡的會蘭依,不自覺地退出十?dāng)?shù)步之遙。尋黃酒沒有噴到會蘭依,蠱王厥賀心有不甘,一個“靈猿跳澗”,再次追趕會蘭依。此時,厥賀離馬車足有百步之遙,除了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外,其他東西都在車上。
阿娜知道,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候,絕不能讓厥賀退回去。想到這,阿娜一個“萍蹤虛渡”,飛身攔在厥賀身后,防止他突然折回。厥賀感到阿娜已經(jīng)到了身后,一個“孤雁出群”,八荒六合掌朝阿娜打來。就在這時,一陣龍吟虎嘯之聲從近旁傳來,緊跟著“嗖、嗖、嗖……”從蘆葦叢中竄出五條黑影,將厥賀圍在中間,只聽一個老者高聲喝道:“厥賀!你還認(rèn)識老夫嗎?”
聽了老者的話,厥賀當(dāng)場一愣,他回身看了看這位老者,然后,哈哈大笑道:“獨孤雁,你還活著!”“哼!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武林?jǐn)☆惒凰?,我老人家怎么能死!厥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還用老夫親自動手嗎?”獨孤雁沉聲問道?!肮毠卵?,你什么時候看到我厥賀自動認(rèn)栽過,來吧!你我大戰(zhàn)三百回合,不死不散,讓其他人閃在一旁?!必寿R一副狂傲自得地說道。
其實,厥賀是有自己的打算,他用激將法激獨孤雁出戰(zhàn),兩人單打獨斗,自己的八荒六合掌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想來,對付獨孤雁一人,自己總會有機會回到馬車之上,那時,我再*縱毒蠱,將獨孤雁等人困在八面桐人陣中,也好報芒碭山的一掌之仇。
“好!厥賀,算你有種,老夫一定奉陪到底。”獨孤雁也痛快地答道。“獨孤老前輩,解救桐人要緊,老毒物交給岳飛等人,何況還有蕭老前輩在此,相信逃不了他?!痹里w趕緊阻止道?!笆前?!獨孤前輩,厥賀就交給我了,其他人隨獨孤前輩解救桐人,抓緊時間,速戰(zhàn)速決?!笔挿鍙呐缘?。
“好吧!有勞蕭大俠了,我等進(jìn)入陣中,以最快的速度點倒桐人,這樣,才好救治他們?!豹毠卵愕??!昂绵?!”其他五人答應(yīng)一聲,飛身進(jìn)入陣中。岳飛一個“隨風(fēng)飄絮”,洪七一個“飛龍在天”,阿娜一個“凌空虛度”、悟澄大師一個“梯云縱”,各自施展本門的絕頂輕功,看得獨孤老人眼花繚亂,心中暗暗高興,這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岳飛等人進(jìn)入陣中,陣外只有蕭峰、會蘭依,見蕭老英雄擋在厥賀身前,會蘭依款款一拜道:“會蘭依拜謝蕭老英雄!感激蕭老英雄這么多年撫育娜兒,民女無以為報,給您磕三個響頭,下輩子當(dāng)牛做馬,結(jié)草銜環(huán)!”說完,會蘭依給蕭峰磕到。蕭峰伸手讓會蘭依免禮,厥賀暴跳如雷道:“好??!娼婦,原來你早就暗中勾結(jié)中原武林,在洛陽娘娘廟時,老夫就應(yīng)該殺了你!”
就在蕭峰攙扶會蘭依之際,從馬車方向飛來一支毒箭,速度之快,如同流星劃過,這支箭直奔蕭峰的后背射來,會蘭依大叫道:“蕭老英雄!快閃開!”只聽“噗”的一聲,帶毒的狼牙箭不偏不倚射在會蘭依的胸口,跪倒在地的會蘭依,整個身體向后倒去,左手扶著狼牙箭,非常吃力地喊道:“黑……罕……”。
聽到會蘭依的驚叫,陣中的五人都是一驚,回頭一看會蘭依中箭倒在地上,阿娜飛身來到娘親身邊,岳飛飛身來到馬車之上,一個“金龍?zhí)阶Α?,將黑罕從馬車?yán)镒Я顺鰜恚S后一個“妙手穿針”點倒黑罕,然后,再次飛身進(jìn)入陣中。
阿娜來到娘親身旁,雖然自己與這個娘親沒有多少感情,畢竟血濃于水,她淚眼汪汪地將會蘭依趺坐起來,出手如電地封住娘親的穴道,然后,用小無相功為娘親推血過宮。這時,會蘭依從昏死中醒來,斷斷續(xù)續(xù)道:“娜……娜兒……你……你爹就在陣中,你一定要救出他,你倆一定要好好活著,娘已經(jīng)不行了,娘對不起你,都是娘不好,這么多年讓你吃苦了,這一切都是厥賀這個老毒物害的,你一定……一定要替娘親報仇!”說完,會蘭依頭一歪,帶著無盡的遺憾死在阿娜懷中,臨死前能與女兒這么親密地在一起,會蘭依離去表情帶著滿足的微笑。
此時,蕭峰已經(jīng)與厥賀接上手,二人一上手都使出凌厲的招式,要置對方于死地。阿娜無盡的怒火無處發(fā)泄,而地上恰恰躺著一個不會動彈的黑罕,阿娜抬腳踢在黑罕的“氣?!毖ㄉ希炔荒軇訌椀暮诤?,穴道驟然解開,“咕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喊道:“阿娜女俠、神仙姑奶奶,饒了我吧!我與大姐會蘭依情同手足,怎么會射死她呢?都是失誤……失誤……”
“失誤!失誤!我讓你失誤!”阿娜怒不可遏,對準(zhǔn)黑罕的前胸就是一個“陽歌天鈞”,將黑罕的身體震飛三丈多遠(yuǎn),落地后,身體在地上抽搐幾下,一命嗚呼。然后,阿娜飄身返回八面桐人陣中,施展飄逸靈動的凌波微步,將那些只會原地砍殺的桐人點倒在地。
這邊,蕭峰與厥賀大大出手,各自施展平生絕學(xué),誰也沒有沾到太多便宜。只見厥賀一個“盤古開天”,八荒六合掌向蕭峰當(dāng)頭劈來,蕭峰也不示弱,一個“羝羊觸藩”,擋住厥賀的“盤古開天”,厥賀雖然微微一震,但并沒有落敗。厥賀將八荒六合掌中的“星君歸位”、“祖巫撞墻”、“麻姑拜壽”、“蚩尤揮鞭”、“巨靈托塔”、“無常索魂”一一使將出來,依然拿蕭峰毫無辦法。蕭峰更是將降龍十八掌的招式使到妙至毫顛,就這樣,你來我往,雙方戰(zhàn)了幾十個回合,一個是八荒六合天地崩,一個是降龍神掌震乾坤,直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殺的山搖地動,倒海翻江。
厥賀要想活命,首先要打敗蕭峰,否則,他無法*縱桐人。所以,厥賀一個“靈猿跳澗”再次來到蕭峰身邊,使出十二成力道,一個“犟子推山”,向蕭峰當(dāng)胸推來,蕭峰看氣勢,知道厥賀這一掌攢足了百年之功,他不敢怠慢,拿樁定式,一個“震驚百里”,使出十成以上的力道,兩股掌力重重地撞在一起,只聽“轟”的一聲,厥賀被震退好幾步,蕭峰也感到微微一震。
其實,對了這一掌,勝負(fù)已見分曉,可厥賀猶作困獸之斗,不肯就此落敗,他站穩(wěn)腳步后,雙掌掌跟疊挫在一起,掌心相對,呈八字形分開,向蕭峰再度襲來。這是八荒六合掌中厲害的招式,名叫“女媧補天”,這一招,奇就奇在打出去的雙掌有補天之力,而且在收回來時,手腕上的老虎爪能致人于死命。蕭峰不敢大意,一個“時乘六龍”躲開厥賀的一擊,緊跟著一個“鴻漸于陸”,由上往下向厥賀拍來。
厥賀一擊不中,知道自己勝算不大,立即從懷中掏出“奇經(jīng)八脈散”向蕭峰打去。蕭峰嘗過“奇經(jīng)八脈散”的厲害,何況,厥賀的“奇經(jīng)八脈散”更有金頭毒蛤之毒,即使有“冰蓮花”、“冰蓮子”,恐怕也要靜養(yǎng)數(shù)日,見厥賀的“奇經(jīng)八脈散”打出,一個“飛龍在淵”退后數(shù)步。
厥賀瞅準(zhǔn)時機,一個“靈猿飛度”,想要回到馬車之上,這時,一個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攔住了他的去路,這個人正是岳飛,熟悉是因為厥賀做夢都想殺了這個年輕人,陌生是因為自己從未與這個年輕人交過手。厥賀見岳飛擋住去路,輕哼道:“岳飛,你以為你能擋得住老夫嗎?”
說完,厥賀一個“孤雁出群”,用四門掌向岳飛拍來。岳飛不躲不閃,一個“萬岳朝宗”與厥賀硬碰硬地對了一掌,這一掌,岳飛倒沒什么,厥賀被震得拿捏不定,只得使出一個“貍貓翻身”,勉強站穩(wěn)身體。一掌之下,厥賀心頭大駭,岳飛果然名不虛傳,剛才,我與蕭峰對了數(shù)掌,盡管略遜蕭峰,但功力相差不大,沒想到,岳飛年紀(jì)輕輕,內(nèi)功卻是如此深厚,難怪金兀術(shù)一敗再敗。看來老夫只有使出八荒六合掌的絕招才能贏他,想到這,厥賀使出八荒六合掌的絕招“神農(nóng)趕車”、“夸父逐日”、“嵇康拜帝”、“紫薇天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
厥賀的招式一旦使出,大有倒海翻江之勢,岳飛一個“金頂九拜”,讓厥賀感到身前身后都是岳飛的影子,他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就在厥賀使出絕招的同時,岳飛使出他輕易不使的六陽神掌,只見岳飛使出的六陽掌,與阿娜使出來的威力大不相同,同樣是“陽關(guān)三疊”,岳飛使出來,一招變?nèi)?,三式九連環(huán):“紅日東升”、“光芒萬丈”、“赤日炎炎”、“如日中天”、“落日熔金”、“云霞入幕”、“日月同輝”、“日光月影”、“青陽待旦”,岳飛的“陽關(guān)三疊”如同滔滔不絕的巨浪,一浪蓋過一浪,使到最后,厥賀就像是風(fēng)浪之中的木舟,被拋到峰谷浪尖,一個拿捏不住,“嘭”的一聲,胸口著實中了岳飛一掌,厥賀只覺得胸口如同中了千斤重錘,兩眼金星亂迸,嗓子眼一咸,嘴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整個身體萎頓下來,急促地喘著粗氣。
岳飛停住手,對厥賀高聲道:“厥賀,速速拿出解藥,我岳飛留你一條全尸,否則,讓他你死無完尸!”“哈……哈……你以為老夫……會相信你嗎?”厥賀有氣無力地說道。此時,獨孤雁、蕭峰、悟澄、洪七、阿娜已經(jīng)解決戰(zhàn)斗,同時圍了過來,只聽獨孤雁道:“岳將軍,對待厥賀這樣的人,跟他講什么仁慈,不管他拿不拿解藥,我獨孤雁一定要殺他為愛姬報仇!”
“獨孤雁,老夫雖然身負(fù)重傷,敗在岳飛手下,我老人家輸?shù)男姆诜?,我老人家就是不服你,待老夫休息片刻,你我一掌定輸贏,你看如何?”厥賀挑釁道。“好!老夫不將你斃于掌下,誓不為人!”獨孤雁道。獨孤雁要為妻報仇,蕭峰等人也不好阻擋,過了大約一袋煙工夫,厥賀站起身道:“獨孤雁,來吧!”說完,厥賀再度使出“女媧補天”,獨孤雁看到厥賀來勢洶洶,卯足一百二十年的功力,一個“壽與天齊”,朝厥賀當(dāng)胸推去。
也許是厥賀到了強弩之末,原本打出去的“女媧補天”能夠與獨孤雁的“壽與天齊”撞在一起,卻不知是什么原因,疊挫的雙掌不自覺地分開,這樣一來,厥賀的門戶洞開,整個前胸暴露在獨孤雁眼前,厥賀左掌打向獨孤雁的右肩之上,右掌打在獨孤雁的左肩之上,只聽“嘭”的一聲,獨孤雁的雙掌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厥賀的前胸上,一百二十年的功力幾乎將厥賀的前胸洞穿,就在厥賀身體震飛的一剎那,他右手的老虎爪刮中獨孤雁脖頸之上的動脈,震力越大,刮得越狠。厥賀被震飛五六丈遠(yuǎn),一股鮮血從獨孤雁的脖頸上噴射出來,隨之,身體轟然倒下。
蕭峰、岳飛、洪七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五人同時飛身來到獨孤雁身邊,蕭峰伸手點中獨孤雁的“風(fēng)府”、“風(fēng)池”、“風(fēng)門”、“大椎”、“期門”、“中脘”六大穴道,只見獨孤雁的傷口之處“咕咕”地冒著血泡,就算蕭峰為他推血過宮,獨孤雁依然說不出話來,他用手指了指厥賀,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蕭峰等人知道,獨孤前輩的笑容,不僅僅是為妻報仇的微笑,更是為江湖鏟除武林?jǐn)☆惖恼x微笑,蕭峰等人向獨孤老人行過大禮,將他的尸體放置在馬車之上,待事了之后,將他的遺體與妻子周仕英葬在一起。
按下蕭峰等人救治失蹤武林不提,單說岳飛離開“值符”,飄身進(jìn)入“騰蛇”,口中暗念“趨三避五”,自甲至戊其數(shù)五,自子至辰其數(shù)亦五,艮納丙、坎納戊配于東南。張顯率領(lǐng)牛皋、湯懷、董先、王貴、吉青、良新、趙義、石泉、徐慶、孫千、孫萬、張保、王橫等人,已經(jīng)將金兀術(shù)的十萬大軍*到已、庚、辛、壬、癸五干之位,此位正是傷、杜、景、死、驚五兇之門。
岳飛到來時,疾弩勁矢,鋪天蓋地,漫天的煙霧讓金兀術(shù)看不清東南西北,不遠(yuǎn)處又傳來濤聲陣陣,原先的一塊開闊地,瞬間變成一汪澤國,金軍剛剛爬上岸,原本綠油油的蘆葦突然燃?xì)鉀_天大火,燒的金兵抱頭鼠竄。為了活命,金兵金將根本顧不得什么活路死路,四下逃散。見此情景,金兀術(shù)心驚膽顫,他高聲喊道:“快、快為本王闖出一條路來,本王不能死在這里?!?/p>
可是,除了完顏昌、哈密蚩、沙古質(zhì)、斜卯阿里和烏延蒲盧渾外,其他人都各自逃命去了,不過,這些逃出死門的金兵金將,又被把守八門的武林同道一陣劫殺,死傷人數(shù)比金兀術(shù)這邊更慘。就在金兀術(shù)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之時,身邊來了兩個人,一個無耳藝人古里甲凹,一個是無鼻藝人術(shù)魯。只聽術(shù)魯囔著鼻子喊道:“四狼主,快隨我來,我們已經(jīng)找到出路了?!?/p>
金兀術(shù)一聽說找到出路,簡直是喜出望外,趕緊對術(shù)魯?shù)溃骸靶g(shù)魯孛謹(jǐn),本王沒有聽錯吧!趕緊在頭前帶路,火速離開此地!”原來,厥賀命古里甲凹、術(shù)魯前去尋路,對于這樣詭秘的奇門遁甲,他倆如何能夠找到生路,但懾于厥賀的*威,他倆不得不去尋找出路。術(shù)魯一走,那只白尾獼猴也跟著一起走,有著主人的相伴,白尾獼猴膽量壯了許多,所以,白尾獼猴一直將兩人引出奇門遁甲。當(dāng)古里甲凹、術(shù)魯返回“值符”時,厥賀已經(jīng)成為一具死尸,中原武林正在救治桐人,他倆嚇得悄悄退了回來,路過“騰蛇”位,他倆聽到金兀術(shù)的高喊,以古里甲凹的意思,還是自己逃命要緊,但是術(shù)魯卻堅持為金兀術(shù)領(lǐng)路,否則,我等回歸北國,恐怕也會人頭落地,所以,術(shù)魯與古里甲凹高喊著回到金兀術(shù)身邊。
一旦找到出路,金兀術(shù)的七八萬大軍如同發(fā)了瘋一樣往外闖,任憑宋軍如何阻攔,金兀術(shù)用人海戰(zhàn)保住自己性命,一口氣敗逃幾十里,看看沒有宋軍的影子,金兀術(shù)才停下來歇口氣?;仡^看了看自己人馬,死的死,傷的傷,一個個丟盔卸甲,狼狽不堪,十幾萬大軍現(xiàn)在剩下不到七八萬人,回望北方,金兀術(shù)黯然神傷,真想找一個沒人地方哭上三天三夜,此番進(jìn)兵中原,我金兀術(shù)的命又是撿回來的。故此,金兀術(shù)回到北國后,逢人便掩面而泣,哭訴進(jìn)兵江南的不易。
浦察在白虎位血戰(zhàn)了三天三夜,手下兵卒剩了不到五百人,就在岳云準(zhǔn)備擒殺浦察時,忽然狂風(fēng)大作,原先高過人頭的蘆葦蕩一下子被風(fēng)吹倒,浦察領(lǐng)著五百人從吹倒的蘆葦蕩上逃了出去,此處正是風(fēng)遁,把守風(fēng)遁的正是泰山三杰之一的魯正閣。魯正閣要想擋住浦察的去路,根本不是浦察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浦察搶奪船只逃往縮頭湖中。
魯正閣趕緊告訴緊鄰自己翻江獺張榮,張榮聽了哈哈大笑道:“魯大俠辛苦了!諒那浦察逃不出縮頭湖,無慮也,金人只有戰(zhàn)艦數(shù)只在前,余皆小舟,方水退,隔泥淖,不能觸岸。我舍舟而陸,殺棺材中人耳!”說完,他讓魯正閣與卓乃器等人繼續(xù)堅守神遁,自己領(lǐng)手下追趕浦察。
工夫不大,張榮領(lǐng)人歸來,生擒金軍先鋒官浦察,盡剿浦察手下五百余眾,紫薇領(lǐng)逍遙派門人及三十六島島主、七十二洞洞主前來助戰(zhàn),獨臂思陽與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阿紫暗中幫忙,其他武林豪杰紛紛奏捷,岳飛與眾武林取得過江以來的大勝,振奮了淮南路、江浙路老百姓抗擊金兵的信心。
岳飛將人馬屯駐楚州后,由張顯、董先負(fù)責(zé)軍務(wù),他再次來到縮頭湖,一是感謝眾武林的齊心協(xié)力打敗金兀術(shù);二是來協(xié)助蕭峰處理失蹤武林的事。當(dāng)他來到湖心島山寨大廳時,這里的氣氛異常緊張,只見一位黑衣黑裳黑紗罩面的老夫人,沉聲喝問道:“魯正閣,你也配稱泰山三杰嗎?”問話之人正是名震八荒的古墓派傳人阿紫。
“這位前輩,在下魯正閣學(xué)藝不精,妄為英雄,雖然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卻也不曾做過什么錯事,浦察從在下的風(fēng)遁逃脫,并非在下有意為之,前輩責(zé)問,在下真的是一頭霧水,不知何故?”魯正閣道。
“好一個‘一頭霧水,不知何故’!老身問你:前天夜里,你為什么要毒害武林同道?”老嫗氣憤地問道。“這、這從何說起?身為中原武林,我魯正閣為什么要毒害武林同道?”魯正閣大聲反問道?!笆前?!老前輩,魯大俠的兩個弟弟被厥賀所害,他怎么會幫著厥賀來害我們呢?”唐萬秋站起身來為魯正閣解釋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天作孽,猶可??;自作孽,不可活。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女施主說是魯施主下的毒,不知女施主有何證據(jù),說講出來,也好讓眾人心腹口服?!蔽虺未髱煹?。
阿紫道:“那好!我來告訴大家,魯正閣為什么要下毒。其實,魯正閣在倆個弟弟失蹤后,尋找弟弟的心情非常迫切,從覺華島回來后,魯正閣廣發(fā)武林貼,邀請?zhí)煜挛淞铸R聚洛陽丐幫,商量如何尋找失蹤武林的事,那是真的。”“對?。∥音斦w為了尋找失蹤武林,可為真心實意,不遺余力。哼!說我陷害中原武林,簡直是笑話!”魯正閣不屑一顧道。
聽了這話,阿紫繼續(xù)道:“魯正閣,就在這次武林大會后,厥賀暗中盯上了你,并在你回泰山的路上,用毒蠱控制了你,讓你不時通報中原武林的動向。東海丹元島蓬萊一翁約戰(zhàn)‘血手印’的消息,也是你散布的,目的就是把中原武林消滅在丹元島,厥賀答應(yīng)你,只要你能幫助他消滅中原武林,不僅可以解除你的毒蠱,還能將你的二弟放了回來,所以,魯正閣,你為了活命,不惜聽命于厥賀。丹元島的大船上,人人都中毒,唯有你魯正閣沒有中毒,厥賀命你親手殺死中原武林,你從暗艙進(jìn)入水無痕的船艙之內(nèi),在殺了水無痕后,驚動了船尾的蕭峰,你殺死所有武林的陰謀才沒有得逞。這一切大家都親身經(jīng)歷過,不是老身冤枉你吧!至于我如何知道是你,那我告訴你,這是會蘭依親口對我說的,魯正閣,你還有什么狡辯的?”
“不錯!阿紫前輩的話,老婆子可以作證!當(dāng)時,老婆子就在另一條大船之上,與‘血手印’、樸豹等人在一起。”查倩突然說道?!肮⒆锨拜?,你說的實在是太精彩了!與查倩這樣的武林?jǐn)☆愡b相唇鴰,還竟然拿一個死人的話在這里蒙蔽他人,哼!這樣的證據(jù)實在是太乏味了!”魯正閣譏笑道?!芭?!這些證據(jù)乏味,那我們就說說前天夜里的事吧!”阿紫道?!扒疤煲估镌趺戳??在下也是受害之人?!濒斦w一臉無辜道,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阿紫身上,似乎對前天夜里發(fā)生的事情都難以釋懷。
“前天夜里子時,就在魯大俠住的屋子里,有個人在床上翻來滾去,蜷縮一團(tuán),他始終用手按住‘太乙’、‘天樞’兩穴,這個部位一直有千萬只蟲子在吞噬撕咬,讓這個人痛苦至極,生不如死,盡管如此痛苦,但他不敢發(fā)出半點兒聲響。子時一過,這個人又恢復(fù)如常,這個被毒蠱折磨的死去活來的人,就是你魯大俠?!卑⒆厦枋龅馈?/p>
“不錯,前天夜里,魯某確實腹部痛疼難忍,但這與歹人下毒又有何干?”魯正閣問道?!昂?!就在你恢復(fù)如常后,快速穿上夜行衣,將隨身攜帶迷藥吹進(jìn)所有人的房間,甚至連仆婦、下人的房間都不放過,然后,一溜煙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可是,你做夢也沒想到,我就在暗中看著你,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你首先來到滕大俠的房間,舉起匕首準(zhǔn)備刺向滕大俠,老身準(zhǔn)備當(dāng)場擒住你,不想,術(shù)魯?shù)墨J猴在房脊上弄出聲響,驚慌之中,你逃回房間,滕大俠的房門敞開著,為獼猴殺死滕大俠提供了方便。老身來遲一步,只擊中一只獼猴,卻讓另一只獼猴逃脫,魯正閣,你還有什么說的?”阿紫再次喝問道。
“哦!殺死白尾獼猴的人原來是阿紫老前輩!”黃藥師驚呼道。“??!原來是這樣!”眾人一片嘩然。“燦啷”一聲,瀾滄門少劍主水?dāng)嗔鞒槌鰧殑鸵c魯正閣拼命,虛清大師及時制止道:“水劍主稍安勿躁!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現(xiàn)在且聽魯施主還有何話要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水?dāng)嗔髦缓眠€劍入鞘,恨恨道:“魯正閣,是你殺死家父,我一定要替家父報仇!”
“純屬子虛烏有,造謠生事,現(xiàn)在就算我魯正閣渾身是嘴也難以洗清,你們殺了我好吧!”魯正閣以守為攻道?!棒斦w,你不要以退為進(jìn),一臉無辜。你自以為做事詭秘,無人知曉,可是,天不可欺,舉頭三尺有神明,就在你急于求成,想盡早殺死武林得到解藥時,自鳴得意,百密一疏,你將所有的窗紙上留下洞孔,可就是沒有想到將自己的窗紙留下窟窿,這就是鐵證。”阿紫義正辭道。
聽了阿紫的這句話,魯正閣渾身癱軟,“咕咚”一聲跪倒在地,聲嘶力竭道:“別說了!我魯正閣該死!我魯正閣懦弱!我魯正閣對不起中原武林!”然后,魯正閣涕淚橫流。的確,魯正閣聰明算盡,就是忘卻將自己的窗紙上留下窟窿,當(dāng)阿紫說到前面的一切,因為沒有人證物證,他還可以抵賴,當(dāng)阿紫說到窗紙上洞孔時,魯正閣的心理徹底崩潰了,他知道,這的確是自己的疏忽,既然自己標(biāo)榜是受害者,窗紙上理應(yīng)留下洞孔,可自己偏偏就是沒有想到這個細(xì)枝末節(jié),當(dāng)時,所有的武林都準(zhǔn)備第二日的大戰(zhàn),誰也沒有留心這個細(xì)節(jié),經(jīng)阿紫這么一說,不由魯正閣萬般解釋,所以,在鐵的證據(jù)面前,魯正閣放棄狡辯,癱軟在地。
“魯正閣,我要殺了你!”首先跳出來的是瀾滄門劍主水?dāng)嗔?。就在水?dāng)嗔鲗殑翱奥湎轮H,人影一閃,水?dāng)嗔鞯氖滞蟊蝗饲茏?,這個擒住水?dāng)嗔魇滞蟮娜苏窃里w。水?dāng)嗔饕豢?,岳飛叼住自己的手腕,臉色不悅道:“怎么?難道岳將軍想替魯正閣出頭嗎?”
岳飛臉色一紅道:“哪里?水兄誤會了!在下岳飛以為,魯正閣也是受害者,罪魁禍?zhǔn)啄素寿R、‘血手印’之流,大家請想:厥賀為什么要控制魯大俠?魯大俠又為什么要陷害中原武林?這些都是厥賀等人不可告人的勾當(dāng)?!薄拔也还茇寿R、‘血手印’之流是什么勾當(dāng)?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殺魯正閣,水?dāng)嗔魅绾蜗蚰镉H交代,如何向死去的家父交代?”水?dāng)嗔靼l(fā)狠道。
“阿彌陀佛!水劍主,人死不能復(fù)生,就算你殺了魯施主,老劍主也難以復(fù)生,不如聽岳將軍一勸,冤冤相報何時了,老衲以為: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水劍主就此放了魯施主一馬,魯施主經(jīng)此一劫,相信這輩子恐怕要在懺悔中度過,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老衲請水劍主就此收手吧!善哉!善哉!”虛清大師道。
聽了虛清大師的話,岳飛又道:“水兄,逢此國破家亡之時,我中原武林,不能因個人恩怨而起內(nèi)訌,這正是金人希望看到的事。岳飛懇請水劍主放棄報仇的念頭,讓魯大俠到老劍主的墳前磕頭賠罪,也算給老夫人、老劍主一個交代,不知水兄以為如何?”
“阿彌陀佛!岳將軍的辦法甚好,只要水劍主放棄報仇的念頭,老衲愿率弟子與魯施主一起到老劍主的墳前,為老劍主念《大乘三聚懺悔經(jīng)》、《大乘造像功德經(jīng)》,超度老劍主亡靈,愿老劍主早升阿彌陀佛國!”悟澄大師雙手合十道。
“水?dāng)嗔?,掌門人在此,難道少主人的話你都不聽了嗎?更何況,兩位大師如此語,相信老劍主會體諒你一片苦心。”紫檀忽然站起來喝道。原來,瀾滄劍屬于三十六洞洞主之一,因為,周桐當(dāng)了逍遙派掌門人后,對洞主、島主沒有過多約束,希望他們不要為害江湖就好,若是膽敢為害江湖,逍遙派就會群起而攻之,到了梅劍代理掌門人,更是放任他們,這時,水無痕在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中脫穎而出,在江湖中樹起了瀾滄劍的威名,盡管水無痕創(chuàng)立瀾滄門,但名義上還屬于逍遙派的分支,岳飛自然是他的少主人。故此,紫檀才由此一說。
聽了紫檀的話,水?dāng)嗔鲗λ笆值溃骸盎仂`鷲使者的話,屬下斷無不聽之理,既然少主人已經(jīng)吩咐,屬下不再提報仇之事,但有一事懇請使者做主,那就是:一定要讓魯正閣到家父墳前賠罪,屬下也好在娘親面前有個交代?!薄昂茫∷畡χ?,你能顧全大局,聽從少主人吩咐,瀾滄門永遠(yuǎn)是天山一脈,以后,江湖中誰敢與瀾滄門為敵,就如同與我逍遙派為敵,紫薇率門人弟子不遺余力與之一戰(zhàn)?!弊限逼鹕淼?。
“多謝掌門人抬愛,瀾滄門始終是逍遙派的屬下,永不背叛!”水?dāng)嗔鞴ЧЬ淳吹貙ψ限钡馈!安恍?!這件事沒有完。”沒等紫薇說話,從廳堂外傳來一個聲音,說話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只見這位男子:身高在七尺左右,長得虎背熊腰,膀闊腰圓,一張古銅色的大臉,看起來棱角分明,走起路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說起話來底氣十足。進(jìn)得廳堂,中年人抱拳拱手道:“登州虎豹拳傳人滕磊向岳將軍討個說法?!?/p>
眾武林一聽,麻煩事又來了,剛剛平息瀾滄門與魯正閣之間的仇怨,現(xiàn)在,又來了一位賽二郎滕磊,事情確實變得有些撓頭,眾武林無法語,又都默默地看著岳飛。翻江獺張榮趕緊上來解圍道:“哦!想必這位就是名震京東的賽二郎滕少俠吧!幸會!幸會!在下縮頭湖湖主張榮,沒有盡到保護(hù)之責(zé),讓‘四絕藝人’術(shù)魯?shù)陌孜搏J猴鉆了空子,張榮這里給滕少俠賠罪了,張某承諾:滕大俠的善后料理,皆有張某*辦,還望滕少俠節(jié)哀順變,好生料理滕大俠后事,不知滕少俠是否給在下這個面子?”
“張大俠客氣了,滕磊在這里代死去家父向張大俠和各位武林同道表示感謝!在下來此間已經(jīng)有些時候了,剛才這位前輩講的話,滕某聽的一清二楚,家父的死與張大俠毫無關(guān)系,若無魯正閣下迷藥,家父也不會命喪獼猴之手,滕某想當(dāng)著岳將軍和眾武林的面,向魯大俠討個公道?!辟惗呻谙虮娙说溃f完,他又回轉(zhuǎn)身向阿紫行了個禮,道:“多謝前輩告訴在下真相,晚輩給您行禮了!”
阿紫稍微欠了欠身,沒有說話,算是賣他一個人情,岳飛本來目的是調(diào)停中原武林之間紛爭,不想使中原武林出現(xiàn)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但是,滕磊真正要報仇,別人又能說什么。所以,就在大家沉默寡的時候,魯正閣突然說話了,道:“滕賢侄,你就殺了我吧!反正我是一個將死之人,活的生不如死,毫無尊嚴(yán),只要能解賢侄心中的仇怨,魯正閣死而無憾!”
滕磊氣憤道:“呸!誰是你的賢侄?從今往后,家父沒有你這樣的義弟,滕磊沒有你這樣叔父。身為人子,滕某當(dāng)替父報仇,魯正閣,你也不要裝熊,你我各憑真功,放手一搏,你若死在滕某拳下,算是滕某替父報仇;滕磊死于你的掌下,你我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這真是:“陰陽順逆妙無窮,八門八星一九宮;若能了達(dá)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刁阿娜智斗厥賀露真情,眾武林合力破陣顯神威?!?/p>
賽二郎滕磊要替父報仇,一干武林不好阻止,剛剛平息的武林紛爭再起干戈,讓岳飛等人心有不甘。就在滕磊與魯正閣劍拔弩張之時,一個形如僵尸的老者出現(xiàn)在當(dāng)場,只聽他哈哈大笑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他人憑什么干涉滕少俠報仇?老夫可以給你當(dāng)個公證人?!闭f完,形如枯槁的面容,不懷好意地笑著,根本不把蕭峰、阿紫、岳飛、洪七等一干武林放在眼里。
許多人都不知道老者如何動作,他一個“幻影身形”來到滕磊面前。滕磊一愣,面前多了一位老者,老者雖然主張自己替父報仇,但自己卻不知到他的身份。還沒等滕磊說話,就聽有人道:“哼!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千山老鬼!”這時,許多沒見過千山魅的人,才知道老者就是鐘離叉。
“小狗頭洪七,待滕磊與魯正閣的事了之后,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該了結(jié)了?!辩婋x叉似乎有必勝的把握道。賽二郎滕磊也是性情中人,在中原武林的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懂得孰輕孰重,知道千山魅要挑釁中原武林,他立馬還以顏色道:“早聞千山魅鐘離叉的攝地搜魂功名揚關(guān)外,虎豹拳傳人滕磊有幸得見真容。至于在下與魯大俠的個人恩怨,屬于中原武林內(nèi)部的事,不勞閣下*心,在下倒想領(lǐng)教領(lǐng)教千山魅的攝地搜魂功的厲害,不知閣下是否賞臉?”
這句話差點兒沒把鐘離叉氣暈了,本來自己好心好意幫他,沒想到虎豹拳傳人滕磊根本不買自己的帳,氣的鐘離叉嗷嗷怪叫道:“好一個不識抬舉的無知小輩,老夫為你主持公道,你反而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看來是你自己找死!”說完,一個“無常索魂”,枯干的大手向滕磊當(dāng)喉鎖來。滕磊不敢怠慢,一個“虎尥步”躲開千山魅的一擊,緊跟著擺馬沉橋,虎形豹姿,擺開架勢,準(zhǔn)備迎擊。
畢竟,千山魅技高一籌,沒等賽二郎出招,鐘離叉一個“電照長空”,搜魂掌迅捷無比地向滕磊劈來,眼看滕磊就要死于千山魅的掌下,近在咫尺的魯正閣趕緊一個“平沙落雁”,無敵手襲向千山魅的腦后。
千山魅聽到后邊風(fēng)聲,拋開滕磊,一個“二鬼推門”,雙臂暴長三尺,電光石火般地推向魯正閣的前胸,賽二郎滕磊也因此躲過一劫。而魯正閣抱著孤注一擲,一擊必中的想法,根本無法反擊千山魅推來的雙掌,只聽“嘭”的一聲,魯正閣龐大的身軀就像一個肉球,被拍出三丈多遠(yuǎn),身體尚未落下,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張榮離得最近,剛想伸手點住魯正閣的穴道,只聽蕭峰喊道:“住手!中了攝地搜魂掌的人,若是點穴,只會加快他的死亡?!币痪湓?,不僅讓當(dāng)場的武林都是一驚,就連千山魅也感到心頭一震,高聲道:“閣下是什么人?為何對攝地搜魂功如此了解?”“在下蕭峰,就憑你那點鬼魅伎倆也敢挑戰(zhàn)中原武林?!笔挿宄谅暫鹊??!芭叮≡瓉砟憔褪敲勫谶兊氖挿迨挻髠b,幸會!幸會!老夫正要找你師徒報仇!哈哈……”千山魅肆無忌憚地笑道。
不錯,蕭峰的話,當(dāng)場為數(shù)不多的武林前輩都懂得這句話的含義。原來,攝地搜魂功就是利用聲音的奇異現(xiàn)象,對人體的血液流動產(chǎn)生影響,攝地搜魂功練到最高境界,可以把聲音的能量集中在自己的體內(nèi),隨心所欲,任意而為。若是中了攝地搜魂掌,中掌之人被點穴,快速流動的血液就會受到阻滯,被阻的血液發(fā)生倒流,就會疾血攻心,心臟爆裂,不治而亡。所以,蕭峰的話,自然讓千山魅心頭一顫。
接著,蕭峰道:“虛清大師,請您用慈悲掌為魯大俠療傷,在下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千山老鬼的攝地搜魂掌。”話音剛出,廳堂正中的阿紫,一個“凌空虛度”搶在蕭峰前面,不等千山魅開口,一個“丹鳳朝陽”,六陽掌挾著勁風(fēng)向鐘離叉打來。鐘離叉一個“無常轉(zhuǎn)身”,迎著阿紫就是一個“小鬼推磨”,攝地搜魂掌與六陽掌碰撞在一起,只聽“嘭、噗”兩聲,阿紫與千山魅各退十?dāng)?shù)步,然后,二人各憑內(nèi)力、輕功站穩(wěn)身形,一掌之下,勢均力敵。
千山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位老嫗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內(nèi)力,二次上手,他根本不敢大意,一個“牛頭馬面”,左掌為虛,右掌為實,向阿紫面門拍來。這一次,阿紫已經(jīng)探出千山魅的老底,一個“陽關(guān)三疊”,使出十二分的力道,避開千山魅的右掌,向千山魅的左胸推來。
千山魅一看,阿紫識破自己的招式,他沒有繼續(xù)進(jìn)掌,趕緊一個“郁壘歸位”,使用“幻影身形”退后數(shù)步,然后,一聲撮嘯,嘯聲如鬼府幽靈般的嚎叫,這種嘯聲初入耳中,如飛蟲入耳,直往里鉆,緊跟著,聲音在耳鼓中逐漸放大、震蕩,大到震破人的耳膜、耳鼓,讓功力弱的人七竅流血而亡。對于功力高深者而,雖不至于震破耳膜、耳鼓,但嘯聲可以通過聽覺,讓人的內(nèi)心有磁化的感覺,然后是渾身酥軟無力,失去抵抗,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不懼怕攝地搜魂功。
千山魅的嘯聲一出,岳飛、蕭峰、阿紫、虛清、悟澄、洪七、紫薇等少數(shù)幾人站在那里紋絲未動,了師太、阿娜、王重陽、司馬雁南、東方睿等人功力稍深,尚無大礙,其他武林人物就慘了,他們雙手捂耳,痛苦至極。許多二代門人弟子耳朵開始流血,但他們還是用手指使勁往里鉆,想堵住千山魅發(fā)出的嘯聲,功力淺薄的弟子被嘯聲震得在地上翻滾,情景慘不忍睹,苦不堪。
見此情景,岳飛一個“鵬飛九天”,如同一只騰飛的大鳥,赫然出現(xiàn)在千山魅眼前,一個“水發(fā)昆侖”,向鐘離叉當(dāng)頭劈來,千山魅借著撮嘯之聲發(fā)出的功力,一個“電母照鏡”,擋住岳飛劈來的單掌,岳飛在使出“正熙除氳”之后,緊跟著一個“吐濁納清”,用無相伏魔掌化解千山魅的攝地搜魂功?!巴聺峒{清”一出,嘯聲立即減弱,功力淺薄的弟子,渾身發(fā)軟,癱瘓在地。
千山魅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四十年心血,苦心練就的攝地搜魂功,一出世就遇到岳飛這樣一位年青人,他本以為,在這個世上,沒有什么武功可以破得了他的攝地搜魂功,因為,攝地搜魂功與十二正經(jīng)相悖,別人弄不清他的罩門,沒想到,岳飛在飄渺峰無意之中得到了無相伏魔掌,這套掌法是專門對付逆十二正經(jīng)練就的旁門左道。
起初,千山魅與賽二郎、魯正閣過招時,岳飛還看不出攝地搜魂功的罩門,當(dāng)阿紫出手后,鐘離叉懾于六陽掌的威名,不得不使出“搜魂嘯”,岳飛發(fā)現(xiàn)千山魅的嘯聲有別于正常人發(fā)出的嘯聲,與“血手印”的赤靈掌吐納之法如出一轍,所以,岳飛知道,攝地搜魂功必然是逆十二正經(jīng)而練就的旁門左道,只有用無相伏魔掌才能化解,故而,當(dāng)他人還在愣神之際,岳飛趕緊使出“水發(fā)昆侖”、“正熙除氳”、“吐濁納清”,將千山魅的“搜魂嘯”化于無形。
鐘離叉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的“搜魂嘯”被岳飛化解,他豈肯罷休,立即使出“搜魂嘯”中最毒辣的三招“兔死狐悲”、“野狼嗷埠”、“嵇康招魂”。三招使出,功力淺薄的弟子聽了嘯聲不寒而栗,嗡嗡作響的耳鼓猶如萬條巨蛇在里面亂攪,剛剛平靜的血液快速流動,心臟似乎在瞬間就要爆炸。
此時,不僅二代弟子在地上翻滾,連了師太、阿娜、東方睿、司馬雁南、王重陽等人也席地而坐,似乎有些垂頭喪氣,失魂落魄,開始默念本門的內(nèi)功心法,用以抵抗千山魅的“搜魂嘯”。蕭峰、阿紫、悟澄、虛清、紫薇等人,不如從前那么自然,若是讓千山魅使到“野狼嗷埠”和“嵇康招魂”,恐怕他們也難以抵抗。
岳飛不敢怠慢,一個“陽關(guān)三疊”,將六陽神掌發(fā)揮到極致,威力無窮的六陽掌將千山魅*出三丈多遠(yuǎn),緊跟著,岳飛使出“吐濁納清”、“綿綿入?!保砜蘩呛康膰[聲由強變?nèi)?,千山魅雖然心有不甘,但岳飛更不給他機會,一個“包羅萬象”,無相伏魔掌將千山魅包圍在拳山掌影之中。
鐘離叉更加深信,中原武功博大精深,浩瀚無垠,盡管與自己交手的是位年輕人,但武功路數(shù)深不可測,今日要想找洪七的晦氣,恐怕是難上加難。思慮之后,鐘離叉一個“天狗吞日”,雙掌一上一下向岳飛攻來,岳飛瞅準(zhǔn)時機,一個“穿金透石”,無相伏魔掌不偏不倚拍在千山魅的前胸之上,只聽“噗……嘭”的一聲,一口鮮血從鐘離叉口中噴出,不待岳飛趕到,千山魅卯足內(nèi)力,一個“幻影身形”,逃之夭夭。
嘯聲一停,蕭峰、阿紫、悟澄、虛清、紫薇等人如釋重負(fù),了師太、東方睿、司馬雁南、王重陽等人仿佛從睡夢中醒來,形如竹竿的千山魅鐘離叉已經(jīng)失去蹤影。與鐘離叉一戰(zhàn),雖然沒有死一人,但中原武林元氣大傷,此時若再遭強敵,恐怕是兇多吉少。
蕭峰、阿紫、悟澄、虛清、紫薇等人稍作調(diào)息后,幫著岳飛調(diào)理各門各派的二代弟子,就連被千山魅所傷的魯正閣,也在虛清大師調(diào)理下,已無生命之憂。翻江獺張榮命人收拾房間,將受傷的二代弟子安頓下來。
一切處置妥當(dāng),岳飛道:“諸位武林前賢、各位武林豪杰:當(dāng)今之世乃多事之秋,金人踐我國土,殺我百姓,更有厥賀、‘血手印’、千山魅之流,暗中推波助瀾,唯中原武林自相殘殺而后快,我輩武林務(wù)必戮力同心,拋棄前嫌,方可自保。魯大俠被迫做出一些錯事,與國破家亡的大計比起來,恐怕是微不足道,尚且魯大俠已有悔過之誠意,還請各位武林豪杰看在岳飛的薄面上,冰釋前嫌。為今之計,請各位前輩英賢竭盡所能協(xié)助蕭老前輩救治失蹤武林,還中原武林一片凈土。不知各位前輩英賢、武林豪杰以為如何?”
“岳將軍真乃大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為我中原武林,為我大宋國土,披肝瀝膽,嘔心瀝血,吾輩弟子慚愧之至,老衲心中無愁無怨無憎無恨,自此安心歸隱山林,侍奉佛祖。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悟澄大師道。
“岳將軍,在下滕磊知錯了,中原武林本為一體,休戚相關(guān),在國破家亡的大是大非面前,家仇不值一提,水少俠有如此氣量原諒魯大俠,在下滕磊豈敢落后他人,更何況,魯大俠在千山魅手下救了在下一命,已有悔過之心,在下與魯大俠的恩怨自此一筆勾銷?!辟惗呻诘?。
滕磊話音剛落,只見魯正閣“咕咚”跪倒在岳飛和悟澄大師面前,滿面愧色道:“岳將軍、諸位武林:魯正閣懾于厥賀*威,陷害中原武林,枉為‘泰山三杰’,今日岳將軍與眾武林?jǐn)y手救下舍弟,心愿已了,別無他求,懇請悟澄大師與我剃度,從今往后絕跡江湖,遁入空門,隨大師一起侍奉佛祖?!闭f完,魯正閣跪行幾步,求悟澄大師為他剃度。
“阿彌陀佛!塵心不凈,六道眾生。魯施主,正所謂:佛渡有緣人。老衲觀你四恩未報,四緣未離,塵心未盡,恐怕難以入得佛門,還是等到塵緣已了,再提剃度之事吧!善哉!善哉!”悟澄大師單手合十道。
“不!大師,魯正閣塵心已盡,不會再有凡塵俗事了,一心一意侍奉佛祖,還望大師收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濒斦w說著,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悟澄大師微動袈裟,伸手將魯正閣扶住。
只聽魯正閣道:“大師,在下知道自己不配做您的弟子,但魯正閣無顏混跡江湖,遁入空門的決心已定,若是大師不肯收留,在下只有死路一條,以死表明心跡?!闭f完,魯正閣食、中二指并在一起,對準(zhǔn)自己的咽喉,就要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慢!大師,魯大俠決心已定,您就收下他吧!也好過這樣白白地丟掉性命。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師還是收下這位弟子吧!”岳飛連忙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若人造重罪,作已深自責(zé);懺悔更不造,能拔根本業(yè)。歸元性無二,方便有多門。既然魯施主信念已定,老衲便托大收了你這位弟子,孤燈黃倦,虔誠向佛,不知魯施主能否把持?”“能。”魯正閣斬釘截鐵道?!鞍浲臃穑 蔽虺未髱熌钸锻戤?,拿出一把銹跡斑斑的剃刀,開始為魯正閣剃度,一邊剃度,口中一邊叨念著《大乘三藏懺悔經(jīng)》。
為魯正閣剃度完畢,悟澄大師撫著魯正閣的頭心,念念有詞道:“阿彌陀佛!魯施主此番劫難多虧岳將軍解救,又自號為泰山三杰,現(xiàn)如今又是半路出家,老衲就送你法號為玄丘,不知魯施主肯否應(yīng)允?”“是!弟子玄丘無不應(yīng)允。阿彌陀佛!”魯正閣合十還禮道。
就這樣,一場武林風(fēng)波自此平息,悟澄大師領(lǐng)玄嗔、玄丘隨水?dāng)嗔鞲盀憸骈T祭拜水無痕,天山、峨嵋一干女俠留則無用,離開湖心島,岳飛在蕭峰、阿紫、虛清、洪七、王重陽等人的幫助下,用“冰蓮花”、“冰蓮子”治療獲救的失蹤武林。
在老媒婆查倩的幫助下,他們用松香熬水,洗去桐人表面的松脂,一看之下,不禁讓當(dāng)場武林大吃一驚,除了呂大鐘、落塵子、唐千丈、胥得增、徐崢、蔣成以外,還有瘋瘋癲癲的慕容復(fù),死里逃生的云中鶴,情天恨海的鐘萬愁,蟠龍洞洞主花子旗,朝天洞洞主鮑世雄,紫云洞洞主鄭凡明,高麗、大理、吐蕃、蒙古等成名人物,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尤其是與蕭峰齊名的慕容復(fù),一干武林更是震驚,救醒之后,他依然瘋瘋癲癲,在一位蒙古勇士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離開中原,去往金人統(tǒng)治的蒙古,為大宋大金的滅亡埋下伏筆。
得知自己因風(fēng)流倜儻而妄送妻妾性命的呂大鐘,在認(rèn)了阿娜這里女兒后,一紙休書遞于司馬雁南,然后隨虛清大師出家,早晚三朝拜,爐前一柱香,再也不理紅塵俗事。唐門掌門人唐萬秋與媳婦吾古孫葉跪拜在父親唐千丈面前,述說離別的苦楚。
崆峒派掌門人絕塵子將師兄落塵子接回師門;峴空島島主盧敬、韓琦也將徐崢、蔣成接回峴空島,剩下岳飛、蕭峰、阿紫、洪七、阿娜、張榮、燕吉、諸葛英、東方睿等人,在一番客套之后,蕭峰、阿紫、洪七、阿娜先后離開湖心島。
諸葛英在表明心跡后,隨岳飛從入軍中,翻江獺張榮與九尾鶴燕吉繼續(xù)經(jīng)營縮頭湖。岳飛有心上奏朝廷表彰諸葛英的功績,將他列為五虎將之四,列董先之后,岳家軍的人馬不斷壯大。
離開縮頭湖,岳飛與諸葛英縱馬往楚州城奔去,恰在此時,一個身影在蘆葦叢中時隱時現(xiàn),看身形,分明是個女子,諸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