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生前未能相依,病逝后卻得以常相伴

他說自己有兩個世界,一個屬于她,一個屬于革命,他們生前未能相依,病逝后得以常相伴。

1920年初冬,北京宣武門外的山西會館里,一位青年站在桌旁激動地演講,聽眾里有位20歲的女孩叫石評梅,當時就讀于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xué)校,她被這個同鄉(xiāng)前沿而又富有革命性的言論吸引,演講者叫高君宇,在五四運動中就是北大學(xué)生會的骨干,他勇敢地帶頭沖入趙家樓曹賊住宅。不畏權(quán)威,痛毆寇賊,曹汝霖和章宗祥等驚慌逃走。

1923年10月石評梅照常打開高君宇寄來的信件,信件里是一張白紙,他抖開白紙,一片紅葉從里面飄落下來,紅葉上寫著兩行小字,”滿山秋色關(guān)不住,一片紅葉等相思,然而,高君宇灸熱的愛意,卻讓石評梅的內(nèi)心無比彷徨,他曾經(jīng)歷過一次感情的創(chuàng)傷,深刻的痛苦讓他選擇了回避,石評梅拿起筆在紅葉的反面寫下幾個字?!翱菸幕ɑ@不敢承受這紅鮮紅的葉,仍用原來的那張白紙包好,回寄給高君宇,并告訴他,“自己只愿意和他做以事業(yè)度過這一生的同志”,被拒絕的高君宇雖然一時難以割舍心中對石評梅的愛戀,還是尊重了他的選擇。我是有兩個世界的,一個世界一切都是屬于你的,在另一個世界里我是不屬于你,更不屬于我自己,我只是歷史使命的走卒。從此我決心為我的事業(yè)奮斗,就這樣飄零孤度此一生,屬于石評梅的那個世界里,高君宇愛得熾烈,但他決定把這份愛深藏心底,投身到另一個革命的世界中去。

1924年高君宇到廣州擔任孫中山秘書,后隨其北上,緊張奔波的革命生涯里,高君宇身體愈發(fā)虛弱,多次勞累吐血,但他不待體力復(fù)原,仍繼續(xù)工作,1925年3月6日,高君宇突發(fā)急性闌尾炎。不幸病逝,年僅二十九歲,聽聞噩耗的石評梅這時才醒悟,自己對他的愛是如此深刻,但為時已晚,依照高君宇的遺愿,石評梅將其安葬在北京陶然亭公園,那是他們從前經(jīng)常散步談心的地方,墓碑上石評梅為愛人寫下了這樣一行字,“君宇,我無力挽住你,迅忽彗星之生命,我只有把剩下的淚流到你墳頭。直到我不能來看你的時候,”高君宇病逝后,石評梅將自己的哀思化為動力,先后擔任婦女解放運動的著名刊物《婦女周刊》《薔薇周刊》的主編,把文字當作激勵民眾反抗舊思想和舊政府的有力武器,在高君宇去世的三年后,1928年9月石評梅也因病去世,按她生前的遺愿與高君宇并葬在陶然亭公園,
“北京解放后,我也曾與一些同志和青年一代,幾度到陶然亭,憑吊高石合葬的碑墓,對高石倆人的仰慕和同情,緬懷之思,至今猶存”摘自鄧穎超文章《為題<石評梅作品集>書名后志》,如今兩座白玉墓碑依然并排而立在公園靜謐的松林中,這對生前未能相依的革命戀人病逝后得以常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