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鏡花緣》第十回 拼不完的拼圖


(本故事為架空世界作品,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飛船一發(fā)出警報聲,朱未逢立刻停止了哭泣,兩步跑到了駕駛臺。
“糟了糟了”朱未逢只說了這么兩句,隨后全力控制著操縱桿。飛船劇烈顛簸,讓唐敖和袁世候兩個人緊張不已。
“小朱,你給個說法,這到底是什么情況?!”袁世候聲嘶力竭地喊道。但朱未逢根本無暇回答,只是不斷地操縱著操縱桿做出各種規(guī)避動作。另兩人此時也能看到無數(shù)小行星擦著飛船飛過,而且這次與之前截然不同,飛船并非“優(yōu)雅”地交錯而過,而是在不斷地晃動中艱難地“躲開”。
在唐敖心中可能過去了半個世紀(jì),飛船終于再度平穩(wěn)。說是平穩(wěn),其實只是飛過了小行星帶,飛船本身還是在不斷搖晃。
此時的朱未逢終于能抽出空來解釋:“我們飛進(jìn)了‘宇宙航道亂流’,是大量飛船同時間進(jìn)行超光速飛行時留下的引力異常區(qū)域,很麻煩?!?/p>
唐敖和袁世候?qū)ν谎郏麄兌紱]有聽說過這種東西。
朱未逢回頭看看他們:“這種亂流會牽引附近的小行星,形成小行星帶。這與自然形成的小行星帶不同,它們不呈環(huán)形,往往是引力最大的區(qū)域聚集了所有的小行星,讓他們變成一群順著航道移動的小行星群?!?/p>
唐敖略一思索:“所以剛才我們遇到了那么多小行星?!?/p>
“而且同時還要擺脫異常的引力!”袁世候接著說道,“可以啊小朱,這么危險的情況你都能應(yīng)付得過來,不愧是王牌飛行員?!?/p>
“還沒完呢,”朱未逢沒好氣地說,“我們現(xiàn)在遇到更大的麻煩了。一般的亂流其實很久就消散了。但剛才我為了躲避小行星做機(jī)動動作的時候,不小心飛進(jìn)了一片等離子風(fēng)暴區(qū)?!?/p>
另兩人坐得端正,把手放在腿上,像兩個小學(xué)生在乖乖聽老師上課。朱未逢見他們這個樣子,只好繼續(xù)解釋:“等離子風(fēng)暴會破壞傳感器。簡單來說,我們的飛船現(xiàn)在除了內(nèi)部設(shè)備還能正常工作外。外部感應(yīng)器全壞了,我們只能瞎飛了。”
唐敖問:“那要花多少錢修???”
袁世候則問:“那我的電子腳銬是不是信號傳不出去了?”
朱未逢分別回答他們兩個:“小一百萬吧。是,傳不出去了,你現(xiàn)在把腳伸出飛船,還能讓它直接報廢了,快去開艙門吧?!?/p>
唐敖絕望地捂著頭,而袁世候則真的躍躍欲試想去開艙門。
正在這時,水月號的警報聲又響了起來,而三人同時聽到從飛船的外部,四面八方傳來四下撞擊聲。聲音順著飛船的高強(qiáng)度陶瓷合金外殼傳進(jìn)來已經(jīng)變輕了很多,但三人仍聽得清清楚楚。
“不好,這年頭竟然還有海盜!”朱未逢畢竟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立刻意識到了這代表什么。
隨后他們就聽到了一個老男人的聲音傳來,同樣也是悶悶的,就好像他貼著飛船的外殼在喊話:“開艙門,我的四個魔爪已經(jīng)和你們的艙門連接在一起了。不開的話我就直接順著魔爪扔炸藥了!”
唐敖看看另外兩人,袁世候一攤手,而朱未逢則搖搖頭。
但這個海盜似乎沒多少耐心,就這么幾秒鐘過后,他便繼續(xù)喊:“我數(shù)到十!十,九,八,二,一!”唐敖還是有點心疼飛船的維修費,其實他在海盜喊到“八”的時候就跑去開艙門了。結(jié)果這個海盜突然就喊“二,一”,讓他完全來不及躲避。
艙門隨著一聲爆炸聲飛了出來,結(jié)結(jié)實實把唐敖撞飛了,唐敖摔到地上昏了過去,艙門壓在了他身上。
好在現(xiàn)在的飛船材料都很輕,袁朱二人趕快把艙門搬開,唐敖似乎沒什么嚴(yán)重的外傷,只是磕了一下暈過去了,不知道有沒有內(nèi)出血什么的。
“全都不許動!”一個皮膚棕黑,留著絡(luò)腮胡子,頭戴一頂紅色海盜帽,手里握著老式?jīng)_擊槍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水月號,檢查船長情況?!痹篮驔]有理會,而是讓水月號趕緊檢查唐敖的身體狀況。
“他X的,不聽話是吧?”說著那個海盜朝袁世候開了一槍,袁世候立刻顫抖著倒地,昏了過去。
“船長身體并無大礙,僅受皮外傷,建議使用碘酒等消毒液消毒后包上紗布,部分小傷口可使用創(chuàng)可貼。目前因沖擊波導(dǎo)致昏迷,并無內(nèi)出血,大約于十五至三十分鐘后會蘇醒?!?/p>
“誰!誰還在說話!”這個海盜似乎不知道是飛船AI在說話,慌亂地向四處開了幾槍。
“大哥,冷靜,是這飛船自己在說話?!蔽ㄒ贿€清醒的朱未逢趕緊出聲阻止。
“會說話的宇宙飛船?糊弄誰???”
“真的大哥,不信你讓我展示給你看?”
海盜把槍指向朱未逢,命令道:“別給我?;?,不然你也得倒下!”
朱未逢咽了口唾沫,喊道::“水月號,檢查袁世候情況?!?/p>
兩秒后,水月號再次回答:“袁世候身體因受迷你沖擊武器的攻擊,暫時昏迷。并無內(nèi)出血,大約于十五至三十分鐘后會蘇醒?!?/p>
“嘿嘿,有意思,現(xiàn)在還有這種飛船?!蹦呛1I咧著嘴笑,看起來還有點憨傻。朱未逢心里想的卻是:“這都快近一百年前就實現(xiàn)的技術(shù)了,這老東西是古代穿越過來的么!”
那海盜笑了幾下后,又板起臉說:“小子,你們飛船上有沒有拼圖!”
“拼圖?什么拼圖?”
“X的,就是拼圖,像這樣的拼圖!”那個海盜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小孩玩拼圖碎片。其實朱未逢當(dāng)然是聽清楚了,只是沒反應(yīng)過來哪兒有海盜搶劫搶這玩意的??磥硪院箫w船上得備一點拼圖了。不對啊,備這玩意干嘛啊,誰知道下一個海盜又會要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不對不對,為什么還要想下一次被搶劫的事??!
正當(dāng)朱未逢胡思亂想之時,那個海盜顯然又不耐煩了,朝著朱未逢身邊又開了一槍。強(qiáng)大的沖擊波讓朱未逢身體嚇得一抖,趕忙回答:“啊,沒有,沒有,我們飛船上……啊,不對,有的!有的有的,您跟我來?!?/p>
那海盜也在意他的前言不搭后語,繼續(xù)舉著槍跟他走。
可正當(dāng)這個海盜走過倒在地上的唐敖身邊時,原本應(yīng)該正在昏迷的唐敖突然一伸手抓住了海盜的腳脖子,隨后用力一拽把他拽倒在地。沒等海盜反應(yīng)過來,朱未逢也沖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海盜身上。
唐敖跑過去把海盜掉落在地上的沖擊槍撿起來,再回來幫著一起制服了海盜。
這個海盜身材魁梧,兩人廢了好大的勁才把他制服,都累得氣喘吁吁。但奇怪的是,這個海盜在被徹底制服后,一改剛才奮力掙扎的樣子,而是哇哇大哭起來。
袁世候此時也醒了過來,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說:“誰那么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钡缺犻_眼看到眼前的情景,才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朱未逢把整件事跟兩個人捋了一遍,而那個海盜此時還在哇哇大哭。袁世候被吵得有些心煩,就踹了他一腳:“哭什么哭,出來當(dāng)海盜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p>
沒想到那個海盜哭得更兇了,一邊哭一邊大喊:“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什么玩意就差一點?”袁世候用腳輕輕踢一踢那個海盜。
沒想到這個海盜被這么一問,傷心之下哭得更厲害了,袁世候聽得火大正準(zhǔn)備再踢一腳時,他卻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來,這個海盜叫“伍廉”,是“利咖星”的人。利咖星雖然名義上完成了統(tǒng)一,但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紛爭不斷。
但利咖星人有一個共性,是99%的人都很喜歡玩游戲。于是政府把所有人以“等級”的方式標(biāo)注,最低1級,最高99級。人可以通過各種行為提升自己的等級,也會因為各種事情損失等級,讓一切變成了一場“人生游戲”。
不同的人出生時等級不同,是按整個家族的族譜定的。當(dāng)然,與個人的等級相同,如果族里有杰出的人物或者殘暴的惡徒,那整個家族都會受牽連,只不過等級的升降比個人要難得多,同時幅度也更小。
伍廉的家族出生時都是50級,但因為不小心打碎了一個95級小孩的玩具拼圖,被降到了5級。為了不牽連家族,他同意被扔到利咖星外的離子風(fēng)暴區(qū)中。除非他把拼圖重新拼好,才能恢復(fù)到50級,并且離開。或者他也可以通過“立功”來提升等級,達(dá)到15級也可以離開。
而在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中,他能立的“功”,也就是“為國家劫掠不慎進(jìn)入這里的外國商船”。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劫掠了9艘飛船,劫完唐敖他們這艘,他就能回去了。
“那你直接搶就完事了,非要廢話什么拼圖,活該。”袁世候譏諷道。
“你懂什么!15級回去了又能怎么樣!我們家族是50級!我回去也沒有臉見家族里的人,他們也會像躲瘟神一樣躲我!走在路上,等級高的人甚至可能直接對著我撒尿!我一定要拼完拼圖,可我就少了一塊拼圖,怎么都拼不好!”
“廢話,那不明顯是丟了一塊或者那小鬼藏起來……”袁世候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未逢拉了過去,悄悄地對他說:“這人腦子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是本來就傻還是在這兒待傻了。離子風(fēng)暴區(qū)這種鬼地方待起來很難受的,不僅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從舷窗望出去都是一片漆黑,他也是個可憐人,你對他態(tài)度好點?!?/p>
袁世候撇了撇嘴回應(yīng)道:“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p>
“就差一塊?。【筒钜粔K??!”伍廉繼續(xù)喊著。
“你自己都有一艘飛船,為什么不飛出去,換一個星系生活呢?反正你們星球那個莫名其妙的等級制度我覺得太可笑了,人一出生就被打上等級,算什么東西?!?/p>
伍廉聽了瞪大了眼睛:“別的星系?別的星系哪兒有利咖星好!電視上都說了,別的星系都是一塌糊涂,像什么太陽系、米燈系、立立特星系、達(dá)達(dá)星系,全是垃圾,寸草不生,人都餓得啃樹皮!”
唐敖三人聽了這話不免握緊了拳頭,只能彼此勸“算了算了,不跟傻子生氣。”
伍廉說完又開始叫嚷,唐敖也無奈了,說道:“你別嚷嚷了。這樣吧,你給我們指一條出去的道,我們出去了就放了你。我們也不報告給宇宙刑警,你繼續(xù)在這兒做你的海盜好了吧。我們這已經(jīng)是很違背自己的良心了?!?/p>
“哈哈哈哈,你少來了,還拿宇宙刑警嚇我,我們的電視臺都說了,這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宇宙刑警這種東西!”
朱未逢終于也受不了了,過去直接給了他一巴掌:“那會說話的宇宙飛船有沒有?你是不是親眼看到了?我們現(xiàn)在給你機(jī)會你懂不懂?你愛拼你的拼圖你拼去,別耽誤我們時間聽你哭爹喊娘的,快帶路!”
這一下伍廉老實了,說出了離子風(fēng)暴區(qū)中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可目視的導(dǎo)航點。袁世候拿槍瞄著他的頭,而朱未逢駕駛飛船飛行。
終于,水月號安穩(wěn)地飛出了離子風(fēng)暴區(qū)。雖然宇宙本來亮光的地方并不多,但從幾乎完全一片黑暗中飛出,船上四個人還是覺得有點“刺眼”。
朱未逢把飛船挺穩(wěn),讓水月號AI自檢,好在飛船外傳感器只壞了1/5,大部分之前只是因為電磁屏蔽失靈了,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工作。
從飛船外圖像上,他們幾個人才第一次看清伍廉的“海盜船”是怎么樣的,它就像一個泡芙球,從上面伸出四個類似軟管的東西,分別連接到了水月號上,這是一種軟性廊橋。伍廉就是從其中一個登陸了水月號。
“走吧,你從這里半分鐘就能回離子風(fēng)暴區(qū),去做完你的事情吧?!碧瓢綄ξ榱f道。
伍廉仍震驚于眼前看到的景色,遠(yuǎn)處能看到自己的家——利咖星,而自己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見到她了。
就在此時,飛船的通信系統(tǒng)響了,朱未逢接通了通信,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一個陌生人。不過唐敖卻認(rèn)識他——菅原來人,立立特的大資本家。菅原來人的手下告訴他,袁世候的電子腳銬失去了信號,所以從剛才開始,菅原來人就一直讓手下試圖呼叫水月號確認(rèn)情況。
唐敖和他交談了幾句,確認(rèn)沒問題后,菅原來人說飛船上了全險,其中就有盜搶險。而且利咖星也有可以處理的保險專員,他們飛船狀態(tài)如果尚可,也可以飛回地球或者立立特再修。
兩人通信完畢,還未走的伍廉略有點怯生生地對唐敖說:“剛才那個穿得那么華麗的人真是立立特人?”
“對啊,”唐敖一攤手,“還是個大富豪?!?/p>
伍廉咽了一口唾沫:“那……我能不能跟你們回一趟利咖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