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的碎碎念：

????????本篇為情人節(jié)特輯，希望本篇能讓各位哪怕沒有一起過情人節(jié)的對象也能過一個甜蜜的情人節(jié)。

????????先疊個甲：本篇劇情純屬虛構(gòu)，劇情中出現(xiàn)的人·團體·事件均為虛構(gòu)，出場角色均已滿足18歲，同時本文劇情并不針對某一特定的人群；本文并無不良導(dǎo)向，并無提倡師生戀的導(dǎo)向，男主的觀點一直都很堅定的反對。

????????其實本篇在設(shè)想的時候有考慮過be這個可能的，但后來還是覺得都情人節(jié)了不如給個he大團圓結(jié)局吧。所以本篇是確確實實的he，不必擔心。

????????本文長度約1.3w，希望各位看得開心。歡迎各位在評論區(qū)留下你們的意見和建議，你們的評論是我不斷更新的最大動力！

“同學們把昨天晚自習的卷子拿出來，咱們這節(jié)課先講一下昨晚的錯題——”

一陣卷子翻動之后，臺上的張老師開始板書

我坐在學生中間，一邊看著題目一邊觀察著張老師的教學，順便思考著如果自己來講這道題的話會從哪里入手

清脆的板書聲回響在寂靜的教室里

下午慵懶的陽光照亮了半片教室，可也沒有一個人在睡懶覺

嘛，畢竟這個學校算是比較出名的升學學校了，首先對入學成績要求就很高，然后學生們之間的競爭也很激烈

在這樣的學校里，怎么可能會有學生偷懶——

在板書聲中冒出了一個十分清脆的筆落地的聲音

轉(zhuǎn)頭看去，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一個女學生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仿佛她與這堂課毫無關(guān)系一樣

張老師板書結(jié)束，開始講解

他好像看到了這個睡大覺的女學生，可他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自己講自己的

就好像這個女學生確實和這堂課毫無關(guān)系一樣

我心生疑惑，但也并沒有表露出來

畢竟可能存在一些內(nèi)情，就等課程結(jié)束再問吧

“這道題本身呢就講完了，但為什么說這道題是好題呢，來，如果我加一個條件——”

張老師在講臺上繼續(xù)眉飛色舞地講著，但我的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集中不在這堂課上了

那個在課堂上呼呼大睡的女學生徹底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連串的為什么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自己也是個上課走神的不合格學生

“好，這樣的話這個題我們就算徹底講完了，同學們都聽明白了吧？”

臺下的學生紛紛點頭

“那我現(xiàn)在再把這道題改一下，看看要怎么做，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不用算出結(jié)果，有思路的可以舉手——”

學生們此時低著頭開始演算

而此時那個呼呼大睡的女學生把頭從臂彎里抬了起來，用朦朧的睡眼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題目，不出片刻又低下了頭

而也就是這短短的幾十秒，我才得以窺見她的模樣

第一反應(yīng)是清秀而標致

學校的規(guī)定女生上學不允許化妝、不允許燙發(fā)、不允許帶飾品，而也就是在這樣人人都是素顏的情況下，她的模樣依然算是出類拔萃，在毫不違反校規(guī)的情況下依然光彩奪目

而緊接著我也意識到她在學生中的“分類”——不好管理的不良少女

手腕上五顏六色的頭繩代替了手鏈，膚色的指甲油投機取巧地象征性遵守了一下

對比其他女學生要么齊耳短發(fā)要么短短的單馬尾，她的頭發(fā)幾乎齊腰，甚至也沒有綁馬尾，而是在腦后隨便一綁，仿佛就像在說“我可以遵守規(guī)定，但只能遵守一點點”

這樣的學生無論是在哪個學校的、對于哪個老師來說，都是不太好管的

可就算如此，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點端倪

如果說其他處于叛逆期的不良在反抗學校的規(guī)則時眼睛里是青春期特有的逆反

而她的眼睛里則什么都沒有，空無一物

她并非因為憤怒，也并不是因為不滿

要我說的話，可能是因為失望吧

她低下了頭，趴在桌子上，繼續(xù)準備睡大覺

“好，有人有思路嗎”

沒人舉手

我看向黑板上的那道題，確實是個經(jīng)典題目，方法也算是一種基于之前講的套路的比較偏門的辦法

但是這樣沒人回答問題也確實不太好，畢竟在我這個實習教師面前冷場終究有點掉面子

“許馨棠——”

那個剛趴下沒多久的女生抬起頭看向張老師

我有些不解，為什么要點她的名？是因為她上課睡覺所以點她起來故意出丑嗎？

可這道題就算答不上來也并不算是出丑——

“之前一問我們可以得到這個函數(shù)在參數(shù)大于零的時候的單調(diào)性，引入新的變量后我們可以分類討論——”

確實是正確思路

“很好，請坐”

張老師點了點頭，只不過帶著一些無奈和迫不得已

原來是叫她起來救場……

但是沒想到，明明看上去是在睡覺，但醒來之后短短的時間里就能想到解決辦法

應(yīng)該說這就是她睡覺的資本嗎……

后面的課程依然在繼續(xù)，而張老師也不愧是數(shù)學組的一把手，教學水平也確實很高

而直到下課，她再也沒有抬起頭看黑板和老師一眼

“張老師講得真精彩啊，我真的是學到了很多”

下課后，學生們?nèi)ヅ懿倭?，我和張老師一邊聊著一邊走回辦公室

“嗨呀，小劉真的是過獎了，你這個高材生坐在下面，我也很有壓力的啊”

商業(yè)互吹環(huán)節(jié)也肯定是少不了

在簡單寒暄之后，切入主題——

“哦對了，張老師，那個叫許馨棠的學生，是什么情況?。俊?/span>

張老師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

“唉，她屬于管不了的那種，沒辦法……”

說著張老師的臉上露出了“可惜了”的表情

“怎么說管不了呢？我看她還挺聰明的——”

“誰說不是呢……她高一的時候在咱們學校可是特別有名，次次年級第一，毫不夸張地說，就是個清華北大的好苗子啊”

秋風吹起，一只貓從路邊的灌木中竄出，在我和張老師的面前竄到了路另一邊的灌木中

“但就是上了高二之后，沒多久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考試也不好好考，課也不好好聽……雖然說腦子挺聰明的，但這孩子就這樣毀了也不是個事啊……”

確實，很可惜

“那學校就沒做做心理輔導(dǎo)啥的？”

張老師搖了搖頭

“沒用，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孩子后來就是油鹽不進，說啥也沒用……”

“原因也沒問出來嗎？”

張老師又搖了搖頭

“她不愿意說，咱們怎么問也沒用啊……”

果然是有隱情，但她不說也確實沒辦法，自己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別人從外面打破可太難了

我和張老師一邊感嘆著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

“呼……滿足了……”

在“歡迎下次再來”的電子音中，自己走出了餐館，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僅僅只是一個實習教師，沒想到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有這么多，還要加班到這個時候，上晚自習的學生都比自己走的早——

哪個行業(yè)都不容易呀……

回味著晚餐走在繁華的步行街上，準備穿過步行街在步行街盡頭坐地鐵回家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目光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身影

是許馨棠

雖然現(xiàn)在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不良——校服外套隨意系在腰間，搭配上簡單的妝容、披散的長發(fā)，讓本就底子不錯的她多了一份成熟與嫵媚

只是她依然是面無表情

但是，她本質(zhì)上還是學生

這么晚了不回家，一個人在步行街上溜達什么呢？

本想直接上前把她叫住，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上前的話肯定會被她排斥的，不如先跟著，如果出事的話再出手報警或者阻攔

只不過自己這樣跟著會不會被別人當做壞人啊……

不過幸好步行街里的行人比較多，也不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自己在尾隨

就這樣悄悄跟著她走出了一段距離

她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想去的目的地，就連那些不良喜歡去的ktv、游戲廳她也看都不看

她究竟在找什么……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四下張望

我趕忙躲進人群假裝在看商店的櫥窗

“你就是‘尚木’嗎？”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

許馨棠點了點頭

“沒想到你比照片里的還漂亮呢——”

這樣的奉承與恭維并沒有讓許馨棠的表情有什么改變

我皺了皺眉

難不成她這是——

快步上前

“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

他的手即將放在許馨棠肩膀的前一秒，我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

那個中年男人吃痛，回頭看著我

“你誰??？”

“我是她的老師，你要對我的學生做什么？”

聽到“老師”這兩個字后，兩個人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

許馨棠更多是“多管閑事”的不屑

而這個中年男人則有些慌張

“老，老師？你不是說你成年了——嘁……算我倒霉”

他用力甩開了我的手，瞪了一眼我又瞪了一眼許馨棠，灰溜溜地走了

“嘁……第一次就……”

我看著身邊滿臉不屑的許馨棠，稍稍松了口氣

“這么晚了，不回家嗎？”

她沉默不語，向前走去

“喂，你叫許馨棠是吧？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才行，剛才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看到，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以后不能再做這種事——”

她突然回過頭看著我，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腕拖著我向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

就這樣被她帶出了步行街，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附近的一家情侶酒店

我用力拽住了她，剛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她搶先了

“你阻止了我，難道不就是想威脅我然后和我來這種地方嗎？——而且，你也沒教過我課，也不是我老師，我也不認識你”

我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有些火大，甩開了她的手

“許馨棠！”

她頗為不滿地別過頭去，就像是我壞了她的好事一樣

“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她沒有回應(yīng)

幾次深呼吸后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下來，剛才簡單的怒吼與質(zhì)問是沒辦法和她好好溝通的

“所以，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語氣舒緩了下來，我們之間的氛圍也稍稍松動

“當然，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只是我作為一個老師，不希望看到你作為我的學生，做出這種事，我不希望你未來因為這個而后悔——”

她依然什么都沒說

我看了一眼表

“時間也不早了，我把你送回家吧，一個女高中生大晚上的在外面溜達是很危險的，明白嗎？”

走上前，聽到了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是老師又怎樣……不都是一個德行……”

我愣了一下

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而且應(yīng)該還是“老師”和她發(fā)生了什么

心頭一緊

我看著她，嘆了口氣

“這次……就當做是你第一次……我不會告訴學校和你的家長”

“我不知道你有著怎樣的過去，你不告訴我的話，我也不會逼你說”

“我不會否定你的痛苦，但是這不應(yīng)該是你自暴自棄的理由”

“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件事——你的人生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不要做讓未來的自己后悔的事情——”

“真煩人……”

她低著頭，非常清晰地說出來這三個字

我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也變得說教起來

再繼續(xù)說下去的話反而可能會起反效果

“你覺得煩人的話，那我就不說了——你家在哪，我給你送回去吧”

她白了我一眼，徑直走開了

我緊緊地跟在她身后

她走出幾步，發(fā)現(xiàn)了，回過頭看著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

能感覺得到她現(xiàn)在十分生氣

“我只是想確保你的安全，讓你安安全全地回到家而已”

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憤怒

“我會自己回家的，不用您多管閑事——”

“如果你不乖乖回家的話，我就只好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你送回去了——到時候明天全?？赡芏贾滥憬裉焱砩鲜鞘裁辞闆r”

“你是在威脅我嗎？”

現(xiàn)在的她，基本就是一副拒絕溝通的表情

“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強制你回家——”

她嘆了口氣

“好，我這就回家，您不需要擔心我”

平淡到毫無感情波動的語氣

“我要看著你回到家才行”

看著遠處駛來的一輛出租車，我揮了揮手

出租車停了下來

我拉開車門，示意她進去

她白了我一眼，坐在后座上

“對了，記得把外套穿好，頭發(fā)也扎起來，別讓你家里人看出來有什么問題”

總感覺這話從自己嘴里說出來有點奇怪，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和她不清不白的怪叔叔

她沒有回應(yīng)，只是照做了

我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去哪？”

面對司機師傅的提問，我看向了后座的她

她躲開了我的視線，報上了地址

?

那晚她并沒有讓我跟上樓，只是在小區(qū)門口就下了車

我看著她走進了小區(qū)，過了五分鐘沒出來，才讓司機師傅開走

司機師傅問起來的時候我就說我是她老師，她被一群混混纏住了我把她送回家，就這樣

雖然理由有些夸張，但整體上來說半真半假吧

而之后我們也沒什么接觸，畢竟也正如她所說，她不是我的學生，我也僅僅是名義上的老師，對于現(xiàn)在的她，我一時半會還沒有什么好的勸誡方法

我依然坐著自己的工作，備課、寫教案、批改作業(yè)、組題

而她也依然過著她的生活，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從未發(fā)生過

直到有一天，她出現(xiàn)在了教導(dǎo)主任辦公室

說實話，許馨棠的名聲在老師之間傳的也很廣，加上那天教導(dǎo)主任訓話的聲音很大，所以幾乎所有老師都放下了手頭的活專心聽了

而這場訓話也基本上就是教導(dǎo)主任的單方面輸出

“許馨棠，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上課睡覺也就算了，好歹你是坐在教室里……但是你翹課這件事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好好學習是學生的本分，你現(xiàn)在不努力，未來怎么辦，??？”

“別以為憑著腦子好就一定能獲得好成績！你不努力的話一切都是0！”

“真是白瞎了老師和父母對你的期盼！你父母那么優(yōu)秀，要是知道你在學校里不好好學，他們會怎么想！”

諸如此類

可能聽上去算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軟硬兼施，甚至還打出了“父母牌”

也是因此我才得知，許馨棠的父母在一般人看來真的是成功人士——父親是本地大學的經(jīng)濟學副教授，而母親則是公司高管，而且恰好這兩個人在高中的時候還都被這個教導(dǎo)主任教過

所以正好能用來當作“別人家的孩子”

但我也不得不吐槽，學生們一代又一代的成長，而說教套路卻沒有隨之更新

現(xiàn)在的這番說教，恐怕許馨棠是一點也聽不進去了

我咂了咂嘴，拿上下節(jié)課要用的東西準備去上課

走出辦公室，路過了教導(dǎo)主任的辦公室

處于一些人盡皆知但又不太好拿上臺面來說的原因，老師辦公室的墻實際上是一整片玻璃，屋內(nèi)人能輕松看到屋外，而屋外的人也能很輕松地看到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

透過這片玻璃墻，我看到了她站在那里乖乖挨訓，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很好

特別是當教導(dǎo)主任提到她父母的情況的時候

而她也注意到了我在看她，但她仍然是那樣冷淡的表情

教導(dǎo)主任的訓話還在持續(xù)著

她的痛苦也還在持續(xù)著

?

課程上完了，但我卻沒有要回辦公室的打算

現(xiàn)在是下午三四節(jié)課的課間，離放學只剩一節(jié)課了

那么，現(xiàn)在的她，應(yīng)該在哪里呢

我假裝路過，經(jīng)過了她的班級

她不在這里

大概是用類似于“上廁所”之類的借口翹了吧

而她們這節(jié)課應(yīng)該是做卷子和自習的時間，教室里大家都在埋頭做自己的事情，也沒有人管她去了哪里

只能說，果然如我所料

但我并猜不到她可能去了哪里，說不定真的去上廁所了，總不能沖進女廁所找她吧，那樣可就真的成變態(tài)了

不過也不是一點頭緒也沒，到處找一下就知道了

首先是天臺、空教室、教學樓后這種地方，因為她們教室是在頂樓，所以從上往下一點點排查就好

運氣不錯，剛上天臺就找到了她——此時的她正靠著天臺的防護網(wǎng)抬起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意地散著，從身后吹起的風將發(fā)梢輕輕吹起

“你怎么在這里？”

她看了我一眼，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但卻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繼續(xù)抬頭看著天空

“如果你一直在這里待下去的話，可是會又被教導(dǎo)主任發(fā)現(xiàn)的哦，你還要聽他嘮叨嗎？”

她撇撇嘴，依舊沒說什么

我走到她身邊，學她的樣子靠著防護網(wǎng)，抬起頭看著天空

傍晚的天空帶著一絲明亮的黃色，云的模樣也不再像正午那般輪廓分明，而是有些模糊

一架飛機正從我們的上空飛過，航跡云像是在名為天空的黑板上用粉筆畫出一條筆直的線一般——只是不一會這根線的輪廓也有些模糊

這就是她看到的景象嗎

“雖然確實很好看，但可惜有些單調(diào)啊——”

她重重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

“你三番五次地來找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也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我只是想要你回教室上課而已”

“畢竟我覺得你應(yīng)該也不想被那個教導(dǎo)主任嘮叨過來嘮叨過去的吧？”

她表情稍稍有些變化，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絲不解

“這和你沒有關(guān)系吧，畢竟我又不是你教的學生——如果此時此刻是班主任在這里的話我可能還會相信這套說辭”

她頓了頓，表情又變回了之前的冷漠

“還是說，你覺得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向我這樣的‘迷途的羔羊’伸出善意的橄欖枝，覺得最后可以讓我傾心于您——你要是打這樣的算盤的話趁早還是放棄我吧，把你這份多余的注意力留給其他傻白甜女學生不好嗎——”

我趕忙擺擺手，順便后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誒，你這小丫頭，我真不是這么想的，如果你覺得我離你太近有些不適了我可以道歉——”

“明明年紀也沒比我大多少，叫我‘小丫頭’是不是有點把自己喊老了啊”

她依然窮追不舍

“好好好，那我叫你許同學吧，這樣可以了吧？”

明明平時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她，現(xiàn)在對我展露出了自己牙尖嘴利的一面

說不定這也是一種進步？

“而且誰說一定要教過才能算學生？作為一個老師，你就是我的學生，能幫到你的我就會幫，能讓你少走彎路的話我也會勸你——”

她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

“總之，雖然我也不能說什么忙都幫得上，但是如果你需要老師幫助的話，我也會盡自己所能幫你——”

“那……我想要你幫我翹課呢？”

“翹課肯定不行，再怎么說也要在教室里好好上課——”

她看著我滑稽的辯解，嘴角輕輕揚起，隨后揮了揮手，徑直走向天臺的門

“算了算了，看起來我要是不回教室的話這是不打算罷休了……”

“說實話，被你這樣煩的話，還不如去教室里睡大覺呢——”

突然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聲音也稍稍軟化了一些

“之前……被教導(dǎo)主任叫過去的時候……還以為是你告發(fā)了我……”

告發(fā)？哦，說的是之前晚上在步行街碰到她的那件事吧

“謝謝你……替我保密……”

她并沒有回頭，只是小聲說著，然后很快身影消就失在門后的樓梯里

這次……應(yīng)該算是自己的成功吧？

但以后的話總不能說自己閑著沒事就滿校園抓她翹課吧？何況自己也沒那么閑……

不過起碼她肯溝通了，這就是個好的開始

說不定真的未來某天能夠解開她的心結(jié)和她好好溝通——

哈哈，我在想什么呢……那么多老師輪番開導(dǎo)，又是班主任又是教導(dǎo)主任的，都沒能從她嘴里問出來，我一個小小的實習老師，沒有教學經(jīng)驗，也沒啥心理咨詢的經(jīng)驗，怎么會這么簡單啊……

不過此時的我大概是沒有注意到她離開天臺前的那個小小的微笑

?

后來偶爾也會在天臺抓到她，不過總是沒聊幾句她就擺出一副無趣的表情轉(zhuǎn)身離開

明明自認為自己的說法已經(jīng)很能替她考慮了，可每次最后還是會從批評勸導(dǎo)變成說教和她單方面的不耐煩

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不過就算是把她從天臺趕回教室，她仍會在教室睡覺就是了

我也想過對于她來說，翹課在天臺上看云和在教室睡覺其實也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在我的潛意識里還是覺得學生不應(yīng)該翹課

只是她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高三了啊，再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后悔的

可也就像她說的那樣，我又不教她，按理說自己是沒什么理由去管她的

說到底，我只是因為看不慣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而已

從我們第一次溝通開始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可我還是沒能走進她的心

對于現(xiàn)在的她，我什么都幫不上啊……

一邊巡視著晚自習的情況一邊反思著自己

自己負責的是高一前十個班所在的一樓與二樓，高三的教學樓離這里很遠，自己也沒辦法過去盯著她

其實說是巡查，也沒什么可以看的，畢竟大家都很努力地在學習嘛

偶爾有幾個學累了趴在桌子上瞇一會的學生也會很快清醒過來繼續(xù)投入學習中

說實話，我看著都覺得累……

巡視一圈之后，我決定去忙里偷閑一下

在巡視記錄表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和時間后，偷偷溜出了教學樓，繞到了教學樓后面的小路上

雖然說旁邊就是學校的圍墻，但卻從未有人翻越過，因為這片圍墻后是一個陡坡，下了陡坡就是車水馬龍的馬路，從這里翻墻逃學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喵~”

一只小小的黑貓從灌木叢中跳出來，朝我喵了一聲

“小咪，你怎么在這？”

掏了掏兜，發(fā)現(xiàn)今天沒帶貓條

“抱歉啊小咪，今天沒給你帶好吃的”

可小貓卻像是不在意一樣湊了過來，繞著我的小腿蹭來蹭去，時不時還喵兩聲

真可愛啊，感覺要被治愈了

我四下看看，確認沒有人來，于是坐在了從未開過的教學樓后門的臺階上

小貓也十分乖巧地湊了過來，跳上了我的腿后在我的腿上蜷縮著身子

我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它露出了十分享受的表情

“你怎么在這？”

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我被嚇得渾身一哆嗦，轉(zhuǎn)頭看過去

許馨棠手里拎著一包貓糧和幾根貓條走了過來

“沒想到，你也會翹班偷懶啊——”

她靠近之后，借著路燈的燈光發(fā)現(xiàn)了在我腿上蜷縮著的小貓，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小黑……難道你和這只貓的關(guān)系很好嗎？”

我看了看懷里的小貓，又看了看她

“你——許同學是來喂貓的嗎？”

“差，差不多吧……”

“天天都翹晚自習來喂貓？”

她避開了我的眼神

剛想說教幾句，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什么立場

畢竟自己也是相當于翹了班來擼貓的

“不過……沒想到……你居然和小黑這么親密啊……”

她徑直走到我身邊，在我身旁坐下，伸出手逗弄著躺在我腿上的小貓

表情有些……嫉妒？

我大概能夠理解，喂了很久的小貓被別人勾引走的感覺

不過說實話，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那種表情

“你叫她小黑嗎？”

她不搭理我了，只是打開了放著貓糧的袋子，從里面抓出一把貓糧遞到它面前

小貓?zhí)痤^，用鼻子嗅了嗅貓糧，然后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繼續(xù)躺在我懷里吃著她手里的貓糧

兩個人類伺候它一只貓，這是什么樣的的福分啊

“如果能變成一只貓……該多好啊……”

她幾乎是無意識地說了出來，但很快她就面無表情地開始掩飾

“啊，我沒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覺得它無憂無慮的——”

看著她拙劣的掩飾，自己心里也產(chǎn)生了一些感觸

“不用學習……不用看大人的臉色……也不用考慮父母的事情……還能夠躺在人的懷里撒嬌——”

看著她慢慢軟化的表情，自己也不由得放下了某種警惕

看著懷里享受著貓糧的小貓，不禁自己也感慨到

“啊……我也想變成一直貓啊……”

“你也想變成貓嗎？”

“是啊……”

摸著它柔順的毛發(fā)

“備課好累，寫教案也好累，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還要抓緊時間批改作業(yè)組卷子……”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新東西要趕緊熟悉學習，不然會給其他老師添麻煩……哦對，還要和其他老師搞好關(guān)系，還要抽時間去聽課寫聽課記錄，最好每個老師都聽一下，還要去想怎么給那幾個怎么也學不會的學生補課，工作做不好還要看教導(dǎo)主任的臉色——”

說道一半，突然才想起來身邊還有個許馨棠

“抱歉抱歉，說了這么多有的沒的……哈哈……本來是想要說給貓聽的……哈哈……”

轉(zhuǎn)過頭笑著給她道歉，卻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微妙的笑容

“哈哈……明明之前老對你說教，結(jié)果沒想到自己也還有出糗的一天……”

她輕輕搖了搖頭

“這也不算是出糗吧……”

“畢竟……你也讓我看到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呢”

雖然她的表情依然冰冷，但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成為了冰山融化的標志

或許

這是我能夠接觸到她內(nèi)心的唯一的機會

小貓在懷里翻了個身，開始呼呼大睡

“……很狡猾呢……”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小貓的頭，身體慢慢靠近我，而我卻沒辦法躲開

畢竟要是我動了的話就會把貓吵起來

小貓跑了，我們的交流也就此結(jié)束了

“我想你或多或少的，大概也聽說了一些我的事情吧……雖然有些自夸，但我在學校里可是風云人物哦”

她的語氣減緩，語速也慢了下來

“之前的我可是一直霸占著全校第一的位子呢……”

“如果按照大人們的想法的話，我的未來一定會十分成功吧……”

“但我卻不想要那份成功”

她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剛上高中的那個情人節(jié)，我和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偶然間看到了父親的出軌”

“身為大學副教授的父親，懷里摟著的卻是她的學生”

“那可是我的父親，我最初的老師，沒想到居然能夠?qū)W生做出那種事”

“我回家和母親說，可母親卻說她早就知道了，本來想著能瞞過這三年”

“我問她打算怎么辦的時候，母親說——”

“‘他怎么樣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反正是他先出的軌，等你考上了大學我們就把婚離了’”

“她和他都沒告訴我我該去哪里”

“這個已經(jīng)破碎的家，還有他們未來的家里，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再也沒關(guān)注過我，無論我變成什么樣子，他們都不會管我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股暖意透過衣服傳達過來

“我覺得分數(shù)什么的，根本就沒用，哪怕自己未來能像母親一樣成為一個‘成功媽媽’，最后也還是逃不過家庭破裂的下場”

“我也不再相信那些所謂‘老師’的說法了……甚至覺得他們背后或許也有著什么齷齪的事情”

“包括你也一樣……”

她抬起頭，看著我

曾經(jīng)冰冷而空無一物的眼眸中，此刻只有我的存在

“您……對我就一點其他的想法都沒有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搖了搖頭

她輕笑一聲

“我不相信”

“——如果是今天之前的話，我會這么說”

她慢慢退開，不再與我有肢體接觸

“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值得我相信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了”

她抬起頭，漆黑的夜空

“沒想到……還是能看到星星的”

說實話，聽到她說這么多，我人都是傻的

雖然之前我多少猜到了她對學習是這個態(tài)度可能多少與“老師”有關(guān)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個“老師”居然是她的父親——各種意義上都很厲害的老師

如果是普通一些的情況我可能或多或少還能給些建議，但這個情況我真的是……

而且剛才還有一些很在意的事情，腦袋中想到了一些可能——但現(xiàn)在也沒空去多想了

問題發(fā)現(xiàn)了，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解決，可我也確實什么都做不到

我總不能說“雖然這就是現(xiàn)實的殘酷，但你的未來不一定如此”吧？

——我做不到

這樣虛無縹緲的雞湯對她來說毫無作用

嘆了口氣

“抱歉”

她看向我

“我……不知道怎么去寬慰你……我還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我只是個實習老師而已……”

“如果這些話你能說給你的班主任，或者教導(dǎo)主任的話，說不定他們會給你一些建議——”

“但是，真的抱歉，我什么都說不出”

她看著我，面無表情

“其實我也想了一些冠冕堂皇的雞湯和官話，但我覺得那樣對你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

“我能做的事情可能就只有傾聽——但我想，它可能比我更合適”

輕輕抱起懷中的小貓，成功把它弄醒了

“喵！喵喵！”

它揮舞著爪子，像是有起床氣一樣

我把它放到地上，站了起來

它繞著我的小腿走了幾圈后，又蹦到了她的腿上

“它應(yīng)該比我更擅長寬慰你——當然，如果之后你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當然，你對我說的這些，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放心吧”

她抱著懷里的小貓，抬起頭看著我

我對她笑了笑，豎起拇指

“無論發(fā)生什么，老師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叮咚——”

呃啊，晚自習課間的鈴聲響了，得趕緊去和其他老師交接班才行——

“我先走了，不然被教導(dǎo)主任發(fā)現(xiàn)翹班我也沒好果子吃——你也不要在這里待太久，不然會被其他老師抓到”

我朝她揮了揮手，徑直跑向教學樓的正門

這算不算一種“幫她翹課”呢……

我也搞不清楚了

?

我看著他跑遠的身影，又低下頭看了看懷中的小黑

輕輕逗弄著它下巴，嘴角微微上揚

一滴，兩滴

有什么東西滴在它的毛上

它坐了起來伸出舌頭舔舐著

可我卻沒辦法忍耐下去了

忍耐了兩年了

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藏不下去了呢

是因為自己對他產(chǎn)生了不必要的幻想嗎

是因為覺得他能幫我解決問題嗎

這不是什么都沒改變嗎

但是……這份心情又是怎么回事……

把自己悲傷的秘密同他人分享的微妙情緒

不對……他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他人”

我已經(jīng)……

究竟是什么時候……

是因為自己剛才對他敞開心扉的時候嗎

還是第一次被他抓到翹課的時候

還是更早一些，從他在步行街把即將要干傻事的自己拽上來的時候——

我想不明白了

到頭來自己也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喜歡……”

懷中的小貓從膝蓋上跳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我

仿佛就像是在說

“怎么可能”

我捂住了自己的臉

是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

那之后她的情況好像發(fā)生了一些好轉(zhuǎn)

天臺上再也沒看到她的身影，教室里她也不怎么經(jīng)常睡覺了，偶爾她也會來辦公室問問題——

她好像在一點點變成之前的好孩子

所以自己當晚真的把她開導(dǎo)通了？

可是自己也沒做什么啊？

說實話，挺迷惑的

但不管怎樣，她能走出來就是好的——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淌，過完年之后，高三生的高考沖刺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不過說實話，高中生確實壓力很大，這個年過完沒多久就要去學校里補課了

而這一天偏偏還是情人節(jié)

我坐在講臺上看著下面的學生們埋頭做題，嘆了口氣

本來自己也計劃過情人節(jié)這一天該怎么過——就算沒有女朋友，也要去街上體驗一下這種氛圍嘛，而且情人節(jié)這天好多店家會有活動，買東西也會便宜些

結(jié)果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抓來監(jiān)督學生們上自習了

偷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講臺上走下來，在學生之間來回穿梭

一個是看有沒有睡著的，再就是看有沒有學生有問題，我可以及時解答——再怎么說畢竟自己也是個老師

不過看起來學生們都再認真學習，也都沒什么要問的啊

不知道許馨棠在干什么，還是在睡大覺嗎？

輕輕一笑

這套卷子對她來說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題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做完了準備復(fù)習其他內(nèi)容的時候吧

希望她能好好把握這一百天多一點的時間，不要因為垃圾父母而影響到自己的發(fā)揮

下午的無聊時光就這樣度過，由于是補課所以學校并沒有安排晚自習，下午正常放學后學生應(yīng)該是正常離校的——

雖然說是這樣，但當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個女生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神色慌張

“同學，有什么事嗎？”

本來今天下午就沒幾個老師來值班，自己也是這個辦公室里唯一一個被叫來值班的老師

那個女學生支支吾吾地說了什么我沒聽清，然后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我?guī)е苫笸崎_了辦公室的門

在自己的桌子上，堆著小山一樣的巧克力和明信片

情人節(jié)啊……

我皺了皺眉，開始整理這堆巧克力

大部分都是學校外面小賣部賣的巧克力，德〇最多，也有幾個費〇羅，明信片也是學校外面小賣部賣的樣式，山水、風景、水墨畫等等吧，只是都沒有署名

不禁感嘆，再怎么說她們也是青春期的孩子，有這種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吧

但是也只能是收下心意，這些巧克力按照教導(dǎo)主任的交代，最后都是要以各種形式還給學生們的——比如運動會給高一高二的運動員發(fā)巧克力之類的

雖然可能有些對不起她們吧……

而在這堆巧克力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為獨特的——并非學生送的，而是老師送的

我愣了一下

巧克力是隔壁歷史組的一個老師送的，明信片上字里行間在暗示著什么

“如果今天晚上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吃個飯嗎，請盡快回復(fù)”

臉頰有些發(fā)燙

說實話，之前從來沒有收到過巧克力，學生們的巧克力也僅僅只是表達仰慕而已

像這樣直球的邀請，說實話，有點——

“你在啊”

辦公室門被推開，我慌慌張張地把手里的明信片和巧克力放在桌上

“啊——”

許馨棠抱著一摞卷子看著我，面無表情

手腕上五顏六色的皮筋沒了，頭發(fā)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扎成了高馬尾

但那份冷冽的表情倒沒怎么變

我尷尬地看著她，笑了笑

她歪了歪頭，看了看我身后桌子上的巧克力

“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的，能收到這么多巧克力”

“果然……是要對學生下手了吧？”

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像是嫉妒，又像是不滿

“誒，我可不是那樣的老師，不要憑空污人清白……不過也都沒留下名字，不知道是誰的，能給她們退回去就好啦——”

“退回去？”

看著她逐漸平靜下來的表情，我點了點頭

“畢竟老師是不能收學生的禮物的，更何況是這種帶著特殊感情的禮物，更不能收”

“是，是啊……”

她好像有些慌張，卷子放在張老師的桌子上后也沒有離開的跡象

“怎么了？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說實話，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的她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她從兜里拿出了一小包巧克力——并非外面商店賣的那種包裝，而是自己手作的

“這是——”

她緩緩走上前，我慢慢后退——直到退無可退時，她把巧克力塞進我手里，然后她的手覆在了我的手上

“許，許同學——”

她抬起頭看著我

目光如水

我從未見過她這樣的表情

現(xiàn)在的她究竟是以一個什么樣的狀態(tài)來見我呢

心跳加速

她的身體靠在我身上，大概這樣猛烈地心跳聲也都被她聽到了吧

“老師……也很緊張呢……”

這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稱呼我為“老師”

她輕輕一笑，雙手緊緊抱住了我的身體

“讓我抱一會吧……老師……就一會……”

她仰起頭，目光有些迷離

微微踮起腳尖，努力伸長了脖子，呼吸也變得更重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我趕忙把巧克力塞進了她手里，用力推開她，然后對自己的臉頰來了一巴掌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徹在辦公室里，耳朵也有些耳鳴

我大口大口呼吸著，稍稍冷靜了一下

“老師……？”

她輕輕呼喚著我

“不行……你不能這樣做……你是學生，我是老師，這一步是絕對不可以跨過去的——”

“為什么？”

她的表情可一點也不冷靜

“明明老師剛才還拿著其他學生的巧克力在傻笑，為什么我不可以？”

“那，那個不是學生的巧克力——”

她再次靠了過來

我趕忙躲開

“為什么要拒絕我呢？明明就是老師把我從深淵里拉出來的啊——”

她轉(zhuǎn)過來，繼續(xù)慢慢靠近我

“我可是……真的真的……最喜歡老師了啊……”

“比其他任何人都喜歡……比任何人都要在乎老師啊——”

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還是說……老師不喜歡我呢……那為什么老師不喜歡我，還要那樣三番五次地靠近我呢……”

“為什么不喜歡我還要來敲開我的心呢”

“你說啊……你說啊——”

她用力瞪著我，有些歇斯底里

“如果老師不答應(yīng)的話……我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教導(dǎo)主任……到時候老師你也會被處分的吧——”

“你冷靜一點！”

我看著她，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我并不是不喜歡你……如果說喜歡的話……可能也有一些”

其實不是“可能有一些”——并非可能，也并非一些

“但是，我沒辦法接受你的感情！”

“這份感情是錯誤的！”

“你現(xiàn)在還是學生，現(xiàn)在的這份喜歡并不純粹——這份喜歡李摻雜著很多很多的渣滓，比如你對我的依賴和信任……這都會讓你的感情判斷出現(xiàn)嚴重失誤，你明白嗎！”

她呆站在原地，垂下了頭

“雖然現(xiàn)在的我還僅僅是個實習老師，未來肯定還會有更多的誘惑在等著我——”

“但是我發(fā)誓——絕對不會對學生下手，絕對不會成為像你父親那樣失敗的老師——”

她的肩膀聳動，緊接著是輕輕的一笑

“老師的決意……我知道了……”

她手里的巧克力滑落，跌在地上

“但……不是學生的話，就可以，對吧？”

我有些慌

她該不會做出什么退學之類的舉動吧？

如果是之前那重型動力的她，是確實有可能做出來的對吧——

“老師……不用那么慌張……”

她緩緩抬起頭

“我不會去做那種事的”

她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眼角則閃爍著淚滴

“我不會做讓老師傷心的事情”

“因為我的最終目的是老師嘛……”

她笑著，或者說是在哭著

總之我也搞不清楚了

可她的眼睛里，確確實實是僅有我一人的

“如果說老師不會接受學生的喜歡——”

“那只要我不是學生，就可以了吧？”

我看著她，并沒有否定

她微微鞠了一躬

“那就請老師……再等待一段時間吧……”

起身

“請老師記住我……”

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愛意

“我愛你，老師”

?

那天之后，我再也沒見到她

畢竟學校這么大，想要刻意躲著她也并非不可能

但我們或許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偷偷擼貓

那只被她叫做小黑、被我叫做小咪的貓，看到我們的時候依然會靠上來蹭

這就是我們僅剩的最后交集

而高考與畢業(yè)典禮都結(jié)束后，她就此消失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讀書，讀的什么，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消失了

當我問起張老師的時候，他說他也不清楚

對我來說，她就這樣不辭而別了

不過也好，我也巴不得她就這樣把我忘掉——

畢竟，以她的能力和個人條件，想要找到比我更優(yōu)秀的男人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偶爾看到那個被我放在玻璃罐中的碎了一角的巧克力時，我還是會回憶起那段過去，回憶起她和那只貓

又是一個情人節(jié)

“老師再見——”

我站在校門口看著學生們朝我揮手告別

心想今年自己的辦公桌上又會多出多少巧克力呢

晚風刮起，寒涼徹骨

差不多學生也要走光了，自己也該回家了——

“老師——”

我看向不遠處，一個女孩子穿著校服站在那里向我揮手

我迎著寒風走上前

“同學，有什么事——”

熟悉的身影撲了過來

“老師，情人節(jié)快樂——我喜歡你哦”

“可以……和我交往嗎？”

我看著她的臉

不知道做什么反應(yīng)好

“你……我還以為你……而且為什么還叫我老師啊——”

“以為什么？以為我……不會回來找你嗎？”

“ 老 師 ”

她歪著頭微微一笑，把老師這兩個字咬的很重，就像故意跟我唱反調(diào)一樣

算了，隨她喜歡了

“哦，對了，老師”

她踮起腳——雖說現(xiàn)在的她比之前又長高了一點，但還是要踮起腳來——湊到我的耳邊，輕輕地說

“如果你再不松開我的話……保安就要喊另一個督導(dǎo)老師了哦——”

我慌里慌張地松開了她，回頭看了一眼保安，好像根本沒有在意我們

她撲哧一笑

“老師可一點沒變呢……還是這么容易動搖”

她從兜里掏出一包巧克力，遞到我面前

“這是老師今年的情人節(jié)禮物——至于前幾年的，可以讓我慢慢補給老師嗎？”

她的臉頰有些紅

“這幾年……我可是一直都想著老師呢……”

感覺五年沒見，她臉上的表情豐富了很多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確實是有好好成長呢

“如果你想補的話，那我也可以收下就是——”

“那，老師，今晚有空嗎？”

“怎么了？”

“這么久不見，一起吃個飯唄？”

“這倒是沒什么……等我回一趟辦公室拿一下東西——”

“我也要去——”

“這不太好吧？畢竟你已經(jīng)畢業(yè)了——”

“哎呀，為了今天來找老師，我可是特意拿上了之前的學生證——保安會把我放進去的”

她突然表情一變，眼神犀利了起來

“還是說……老師害怕被我再次看到一桌子的巧克力？”

“學，學生送的巧克力我可是有好好上交的！”

“那其他老師的巧克力呢？”

“肯，肯定是當面退回去了啊——”

她嘟起小嘴，輕輕錘了一下我的胸口

“你最好是當面退回去了”

說著她緊緊抱住了我的胳膊

“走吧，趕緊去你辦公室把該拿的東西拿了，然后趕緊去吃飯吧——”

“好好好——”

我看著她，微微一笑

大概誰也想不到，當初那個不再相信“老師”、整天上課睡覺的不良女孩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后，現(xiàn)在又回到了老師的身邊

只不過這次，她大抵是斷不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