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悲的生物（第二部分）

至今為止，獸人軍隊在這被白雪覆蓋的泥濘平原上向藏骨墓穴發(fā)射了八波屁精飛彈。歐提克斯至今沒有搞明白，獸人是想通過這種愚蠢的方式把守軍的彈藥消耗殆盡，還是單純覺得讓他們的奴隸去送死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獸人非常的愚蠢但同時也非常殘忍，不管怎樣，這一波又一波來犯的敵人在太空死靈的陣線前被如同割麥子一般的消滅了，但歐提克斯發(fā)現(xiàn)因為年久失修，限制了守軍們古老高效的工作機能。顯然，這個幸存下來的屁精已經(jīng)表明了守軍的防御能力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它可能覺得自己很幸運才活了下來。但歐提克斯很快就會讓它知道他剛才的想法有多么的錯誤。

他如同門口石雕一樣屹立在屁精面前，等著它抬起頭仰視他。當歐提克斯的頭銜被剝奪之后，他經(jīng)歷了一場殘酷的懲罰儀式，燒除了他全身上下那代表伊薩卡斯王朝的閃亮銀色外殼。只留下了如同火山巖一般粗糙和夜晚一樣黝黑的原始底層死靈合金皮膚，散步全身的圓點狀能量節(jié)點如同一張在灰燼上組成的綠色星圖。他所處的優(yōu)勢位置應使得屁精無法看到他，然而，屁精卻已然淹沒在由他胸口的象形文字—代表著他王朝的徽章后的中樞核心，所發(fā)出的耀眼光芒之中。當他低頭蔑視這個低賤的外星人時，他的眼中射出了無法掩飾他惡意的光芒。

歐提克斯誘導他那，穩(wěn)定致密的核心提升到一個更高的燃燒等級，隨著更多的能量涌過他的通路，他全身所迸發(fā)出的光芒開始從綠色轉(zhuǎn)變?yōu)樽茻岬陌咨?。隨著他的反應爐隆隆作響，他周身骯臟的雪在嘶嘶作響聲中轉(zhuǎn)化為了蒸汽，急速流經(jīng)了他的全身。具象化了他的憤怒，盡管對這攤污穢而言是一種微不足道的憐憫，但他至少可以確保這個可憐蟲帶著敬畏和恐懼度過了他生命的最后時刻。

那個屁精仰面倒在地上，丑陋的大鼻子上面是一雙紅色的瞇瞇眼，鋸齒狀的黃牙外露在外。屁精盯著他看了很久，抖得像篩糠一樣，至少屁精終于知道敬畏他了。但屁精的表情并沒有顯出多少畏懼。他的表情更多的是疑惑。最終，那個屁精咯咯地笑了一聲，隨著一陣黏膩的劇烈咳嗽它朝他的腳上吐了一大攤黑色的痰液。

這就夠了，這一舉動足以將他的慍怒化為狂怒。這一轉(zhuǎn)變始于感知層面—一種邏輯狀態(tài)的快速崩潰，充滿克制但大量涌出的感應故障。但是他的思想與身體在這一刻真正的合二為一，很快，這一種不和諧的情緒順著他的磁芯通路流遍了全身。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幻覺，他們一族尚有著血肉之軀時的往日幻覺，而這種突如其來的極度不適感摧毀了歐克提斯僅存的自制力。在盛怒的驅(qū)使下，他一腳碾碎了屁精的頭顱，噴濺而出的腦漿進一步弄臟了他的雙腿，但這沒關系，因為這些污穢已然因為盛怒而被蒸發(fā)為了縷縷蒸汽。當他的教條次級思維意識到他的主人雙腿上布滿骯臟的血肉時，他被極大的震驚到了。血*肉！次級思維嚎叫道，隨后陷入了驚恐地低語，忌諱，忌諱，忌諱，不計其數(shù)的清潔冥工甲蟲被召喚過來清理他主人能量節(jié)點間的縫隙里的污物。但歐提克斯隨即便將它們都驅(qū)趕走了。在他的次級意識為了那已經(jīng)失去已久的榮耀而煩了他這么久之后，他很樂意忍受這種混亂，哪怕只是為了讓這個自負的腦中之音受苦。然而，由于還有其他的后果需要考慮，所以他壓制住了教條次級思維的尖嘯聲。

“執(zhí)政官奈斯！”他在呼嘯的寒風中怒號道，粗獷的聲音在大藏骨墓穴結(jié)滿冰霜的墻和飾帶上回蕩?！皾L過來，督軍，前來為你的錯誤負責！”

如果是一個凡人，只要看到執(zhí)政官就會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幾乎和歐提克斯一樣的高大，身材魁梧裝備精良，在他們還是懼亡者的時候他只不過是一介平民，但他忠誠而艱苦的付出給予了他塞特星督軍這一永恒的職位，自覺地為王朝盡忠盡責。雖然職位是塞特星的執(zhí)政官但如果他認為自己已經(jīng)躋身皇室，是一名高貴的貴族了，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歐提克斯雖然已經(jīng)被貶流放至此，但他仍然是高貴的王子；像奈斯這樣的人，只配去替他指揮那些無腦的平民階層。而且下達給他的命令再簡單不過了：分配給了奈斯15個由武士組成的最完整精良的軍團，并被告知要守住忒彌諾斯圣域外圍的防線。

但奈斯是個傻瓜，他的大腦千瘡百孔。多年來被共濟失調(diào)所困擾，他的身體狀況在歐提克斯接管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糟糕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狀態(tài)越來越糟糕?，F(xiàn)在他甚至常常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在戰(zhàn)斗中發(fā)布號令了。就像這里無數(shù)和他狀態(tài)相似或者更糟的人一樣，他的毛病永遠無法被修復。

奈斯也深知這一點，執(zhí)政官畏縮的走在飄落的雪花里，歐提克斯可以從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看出他的羞愧。他的能量節(jié)點上浮現(xiàn)出代表恥辱的圖案，而這只會在歐提克斯的核心內(nèi)部激起暴力的沖動。即使是屁精在面對他時也比奈斯勇敢的多，當總督思量這一切的時候，奈斯費力地磨損著生銹的關節(jié)，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十…十…十分的抱歉，吾主?！眻?zhí)政官低沉沙啞地說到，損壞的發(fā)聲器讓他說的話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模糊不清。“他…他們…的數(shù)…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我們的武士方-方陣在防線上分布的過于分…分散。我們-”

“執(zhí)政官，你被要求盡可能地利用派遣給你的士兵，”歐提克斯聲如洪鐘的說道。隨著一次喚醒協(xié)議將戰(zhàn)戟從其次元刀鞘中召喚至歐提克斯手中，戟刃上在滋滋聲中蒸騰的雪花應證了歐提克斯的憤怒。“我的命令很清楚—不能讓任何東西穿過防線。重復我剩下的命令，執(zhí)政官?！?/p>

“高貴的總督，我…我…懇…求你?！?/p>

“重復我的命令！”歐提克斯怒斥道，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的模糊，他一擊將奈斯打倒在地，執(zhí)政官在咔噠聲中向下滾落了三節(jié)臺階，在沉默中奈斯再度僵硬地站立起來，然后跪倒在歐提克斯面前。他僵硬緩慢的的動作讓人動容，但現(xiàn)在不是心生憐憫的時候。